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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ason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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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藍風信子]〈代號“倒夜香”〉[全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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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9 22:44:36 |只看該作者
(五十九)一家人的相處

  而秦暮錦的大姐秦熙越早上出門回來後,得知秦暮錦回來的消息吃了一驚。再一問人在哪裡,更是嚇了一跳。不是吧,廚房?她沒聽錯吧,大眼瞪著自幼長大的好姐妹貼身侍衛丁玖,她那弟弟之前可只恨自己不是女兒身呀,女人該會的東西沒一樣他不會的。騎馬射箭、舞文弄墨根本就是個賽丫頭,現在居然挽起袖子做羹湯。

  丁玖看了看這一臉不敢置信的大小姐,還是點了點頭。實話,她自己不是親眼看到也不敢相信,曾經那冷玉冰雕般的大少爺會變得那麼的溫柔賢慧,想到這不由面色紅了紅。

她發現現在的大少爺更美了,呃,該說更有風韻了,舉手投足依然是那麼的優雅高貴,但淡去了以前的冷冽鋒芒,顯得更加的……該怎麼說了,活色生香、傾笑絕城吧!咳!掩飾性的咳了咳,指指廚房方向,說道:“大小姐不信就自己去看,綠雯和尤文也都回來了。對了,還有少妻主,也跟著少爺一起回來了。”

  秦熙越聞言更是吃驚,不待丁玖說完就往廚房方向而去。還沒走到廚房那,就看見一路上不少下人三三兩兩聚在那掩嘴笑著議論些什麼。

顧不得喝斥他們不懂規矩,只管往廚房趕著。府裡的下人看到大小姐這急匆匆的樣子,更是拉長脖子好奇的往廚房打量。實話,他們真的好想去看看大少爺做飯的樣子,傳言裡的大少爺是個不苟言笑,冷心冷面的貴公子。

可他們方才瞧見的大少爺一臉溫和的笑容,還會和他邊上的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談笑間掩不去那脫俗的風華貴氣,依舊像傳言的那樣清俊優雅,可冷傲清高就不像了。
  
   還沒踏進廚房就聽到裡面時不時傳來一陣歡笑聲,呃,爹爹也在?秦熙越一愣,等進了廚房,發現秦暮錦正挽著袖子和麵,和爹爹倆正笑語著什麼。綠雯第一個發現了她,出聲喊道:“大小姐,你怎麼來這?”

  暮錦聞言回身看了眼,呃,真是大姐!有些尷尬,但還是很快嘴角彎起一抹甜笑,說道:“姐姐來了,我方才才想起爹爹現在入了佛門,吃不得葷腥。呵呵,珊,你究竟想好那幾道菜沒?”回身有些責備的看向正捧著腦袋猛想的趙珊,嗷,趙珊正一個頭兩個大的苦惱著,暮錦沒事說什麼下廚房呀,嗚嗚……最後還不是她下廚房,到岳母家居然還要自己下廚房,苦命。

  秦暮錦看趙珊一臉苦惱的樣子,無奈的搖了下頭,回身洗淨手問道:“就這麼難,一道菜都想不出來。我不管,你想辦法。最好是我爹娘沒吃過的,不然我和你沒完。”邊上的宛荷看到少爺這樣,還是忍不住扭身捂嘴偷笑。呵呵,少爺真的改變太多了。可看到現在他是越來越同情有些溫吞脾氣的少妻主,不過他還是很喜歡性格變得如此開朗的少爺。

  趙珊拿著鏟勺,欲哭無淚的抬首回道:“不然你把我煮了,嗚……想不出來呀。”秦暮錦一聽這話,沒好氣的踢了下趙珊。趙珊嚇得趕緊跳起身躲開,捂著頭繼續說道:“我知道了,知道了,我再想,正在想了……”

  逗得眾人紛紛笑開,季尤文更是笑得誇張。想想之前珊妹給她受的罪,嘿嘿這次可是一次看夠呀。綠雯瞥了眼笑得很是囂張的季尤文,說道:“家主在想,你也沒想閑著。她今日想不出來,回去後,你們誰都沒好。”聽到這話,季尤文訕訕的閉上了嘴。唉,都是公老虎!

  小安平則乖乖地坐在一邊的竹椅上,甩著那雙胖乎乎的小腿,笑眯眯的看著娘急得就差拽頭髮的樣子。啃一口手裡的糖葫蘆,嗯,好甜。娘娘,這次安平可幫不了你了。

  秦熙越在一邊張口結舌看著,她印象中大弟秦暮錦那淡漠清傲的身影逐漸破裂粉碎,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這眉眼帶笑,顧盼生輝、柔情綽態的弟弟。呃,沒想到自己那冷面弟弟笑起來會這麼美,難怪方才丁玖說到暮錦居然會臉紅,呃,確實變得有點風情萬種,美豔動人。

  綠雯壞心的伸手在秦熙越面前晃了晃,笑道:“呀,大小姐許久不見傻了呀,呵呵。”秦熙越一愣,有些尷尬的回了神。低首掩飾性地咳了咳,說道:“錦兒變了好多,呵呵,嚇得大姐我都不敢認了。”秦暮錦聞言面色一紅,尷尬地瞪了眼邊上癡笑的趙珊。

  趙珊無奈的歎口氣,唉,她今日可是見識了秦府人的少見多怪,每個看到她夫郎暮錦的人都是這副發傻發愣的呆樣子。嗯,有什麼好奇怪的。別說暮錦現在變了,嗯,之前懷著安平時的那個溫柔暮錦才最好了。嗚,現在變得好暴力,越來越像綠雯看齊。

  趙珊站起身,下巴支在鏟勺上瞪著長桌上的蘿蔔白菜等等蔬菜瓜果。心裡既暗歎著大家府第就是不一樣,廚房都這麼大。又在為中午這頓飯菜而苦惱不已。要是丞相岳母沒吃過的東西,好難呀。呃,等等不急,慢慢想。

  秦暮錦在一邊等著趙珊,眾人繼續忙著手裡的活。而秦熙越則被邊上長得肖似弟弟的女孩勾去了注意力。蹲下身子,打量著這細皮嫩肉的奶娃娃,出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安平放下嘴裡咬的糖葫蘆,舔舔唇看向這長得有些像奶奶的阿姨,咧嘴甜笑道:“安平,呵呵,你是誰?爹爹的姐姐嘛?”小安平想起了爹爹說過他還有個姐姐,所以鬼靈精的問了一下。

  秦熙越一愣,不由對眼前這孩子更是喜歡的不得了。呀,聰明。剛想開口誇讚幾句,可小安平底下的一句問話愣住了她:“姑姑,你喜歡我爹爹嗎?我剛才看到姑姑看著爹爹發呆了,嘻嘻……好像娘娘平時的傻樣子。”

  “噗哧”邊上幫忙的一個男孩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但很快紅了臉。低首裝著繼續忙手裡的活,呵呵,少爺這一家子都好特別。在廚房幫忙的奴僕,還有秦舒氏他們無不忍笑。秦熙越也顧不得管教家裡的奴僕,端正自己的形象了。先擺平眼前這奶娃娃再說,很正經的冷下臉回道:“你爹爹是我兄弟,當然喜歡。但不是那種喜歡,咳……”

  小安平有些迷糊,喜歡就是喜歡。還分哪種喜歡嘛?天真的開口說道:“喜歡就是喜歡,難道喜歡還有不一樣的嘛?嗚……娘娘……”年紀究竟還小的安平逗得眾人哈哈大笑,秦熙越更是漲紅了臉啞口無言。

  季尤文同情的拍拍大小姐的肩膀,湊近她耳邊說了幾句話。秦熙越才緩和了臉色,再次蹲下身子,耐著性子解釋道:“就是和安平喜歡爹娘的那種喜歡一樣,而不是安平喜歡那個……筠兒的那種喜歡。”小安平瞪大了眼睛,啊,原來是這樣呀。

  但秦熙越還是有些不明白筠兒是誰?回身看向季尤文他們,綠雯看大小姐犯迷糊,笑道:“哦,原來我們的安平想筠兒了。礙……”小安平嘟起嘴,扭過頭不理笑她的大人們,哼!
  接著綠雯給大家講了安平周歲禮抓的東西不是別的,而是個叫筠兒的男孩。還許下了一生就娶筠兒一個的話,眾人聽完無不笑開。而舒氏則取笑自己這老大不小的女兒還不如她外甥女出息,大家就在笑鬧中準備著全素的飯菜。

  秦府的奴僕們則第一次見到主子們笑得這麼多,而且還都待在這本該是下人才來的廚房裡幫著忙活做飯。趙珊在經過一陣折騰後終於搗鼓出一桌素齋,而邊上的秦暮錦則是咬咬唇,對妻主的一手好廚藝很是不滿,哼!本來是他要下廚房的,可到最後變成了趙珊忙,他給妻主打下手。拿筷子夾起個剛出鍋的蔬菜素丸子入口,更是冷臉的放下筷子。

  趙珊看暮錦變得不開心的臉,小心的問道:“難道做的不好吃,呃,還好這廚房東西夠多。嘿嘿,看看這桌子菜做的不少。”秦暮錦瞪了眼趙珊,回道:“好吃,哼!不是說我來做嘛,怎變成你來了?嫌我笨手笨腳嘛?”

  趙珊摸摸鼻子,選擇不吭聲。綠雯看看條案上擺的菜,回身朝趙珊笑道:“看不出家主素齋也能做得這麼好,嗯,尤其這道素鴨,你不告訴我是素的,我還以為真是鴨子做的。呵呵,家主回頭教教我。”

  趙珊趕緊朝綠雯打手勢,暮錦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嗯,她不該秀這手藝的。秦暮錦看看趙珊,說道:“我怎不知你還有這手,素菜做的都像葷菜。”

  趙珊白白臉,不是被暮錦逼得跳牆,她才不會做這套素食齋了。想了想解釋道:“是位偶爾路過淮陽樓的食客教的,呵呵,她教我時說這只是登不上檯面的雕蟲小技,學著玩玩就罷了。畢竟素菜當作葷菜做,口味終是比不得葷素搭配來的好。畢竟爹爹現在是不食葷腥,而我這桌素齋也不知入不入得了大家的口不?”

  實際上,素菜葷做這法子是趙珊在原來的世界學來的。也就是拿麵筋或豆製品來代替雞鴨魚肉,烹飪調製出與葷菜接近的口味,做得好的素齋就連外型色澤都和葷菜一樣,幾乎真假難辨。也只有吃進嘴裡才知道,素菜葷做是菜肴烹飪中很特別的存在。因為時間緊,趙珊做的都是些簡單的。配合上一些糕點,勉強湊齊了一桌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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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9 22:46:27 |只看該作者
(六十)飯桌上久違的笑鬧

  秦暮錦瞥了眼趙珊那明顯說謊的臉,哼!不說就算,等單獨與她相處時非逼問出來不可。想著就扭身去洗靜手整理準備一會開飯。趙珊訕訕地笑了一下,她家夫郎暮錦太聰明了。嗚,怕事後要費些功夫來解釋了。

  等那左丞相岳母回來後,看到廳堂圓桌上擺著的那一桌豐盛的菜很是吃驚。她那十指不粘陽春水的大兒子居然菜做的這麼好,呃,略微吃驚的打量了一下秦暮錦,便招呼站在那的眾人入了座。秦丞相坐下後看看這桌很是豐盛的飯菜,再看看經歷了各種磨難困苦後今日仍可以聚在一起的一家人,不由有些感慨。

  秦暮錦看母親發愣的樣子,咬了咬唇,拿起筷子夾了只素紅燒獅子頭到母親面前的瓷碗裡,笑道:“娘,這是孩兒做的素紅燒獅子頭,它還有個名字叫做‘團圓四喜丸子’。因為爹爹現在入了佛門受了戒,所以這桌菜都是素的。娘,先嘗嘗這團圓四喜丸子……”

  聞言,秦老太眼睛紅了紅,趕緊拿起筷子低首嘗菜掩飾去此刻有些發熱的眼眶。咬了一口,便連聲稱好。招呼眾人也趕緊下筷,趁機拿袖子擦去眼角的濕潤。抬首看到桌子右邊擺著的幾盤菜,不由有些好奇,開口問道:“錦兒呀,你不是說這一桌菜都是素的嘛?可這?”

  秦暮錦循著秦老太的視線看過去,不由嘴角彎起笑道:“呃,那幾道菜也是素的。這道是紅燒素牛肉,那道是醬澆素豬蹄,還有油皮素燒鵝……但這幾道菜不是孩兒做的,是五娘做的。這菜只是看著像葷的,實際還是素的。娘如果不信可以嘗嘗……”秦老太聞言愣了愣,掩不住那好奇。

  坐在右邊的側夫郎孟氏趕緊拿起一邊的瓷碟和專用來夾菜的長筷給妻主夾了一小塊醬澆素豬蹄讓她嘗嘗鮮。垂下眼簾還不忘瞄了一下坐在秦暮錦邊上的趙珊,這女人就是暮錦嫁的市井白丁,看不出還有這手藝。實話自己先前聽下人說今個中午是全素宴,可來了看到這桌菜後,哪裡圖元?方才嘗了口那素圓子才肯定確實是素的,呃,這手藝可著實新奇。

  趙珊手裡攥著筷子,心裡直歎氣。好大的規矩!嗚,自己這老岳母一停筷子,一桌的人也全部都停下來。唉,肚子好餓呀。坐在秦熙越懷裡的小安平老早嘟起了嘴,嗚嗚,安平肚子好餓,嗚嗚,為什麼大家都不吃了?早知道就跟綠雯姆爹一起在後面吃了,啊,安平好餓。這奶奶在做什麼呀?呃,為什麼大家都看著她吃呀?啊,安平好餓。

  小安平想到這,小嘴更是噘得可以掛油壺。不安份的扭著小身子,開口抗議道:“嗚,姑姑,嗚,安平餓了。”說著,小安平的眼眶就紅了,撇著小嘴眼看著眼淚就要下來。秦熙越一看懷裡的小安平抗議,有些不知所措,呃,她還真沒有和孩子相處的經驗。

  秦老太放下手裡的筷子,看著坐在對面瞪著眼睛看她的外孫女,不由樂開了懷。呵呵,這孩子餓不得的樣子,還真像錦兒小時候。呵呵,想著就伸出手笑道:“安平吧,來,來……到奶奶懷裡來。看看,這小脾氣還真像錦兒。呵呵,不要瞪奶奶,好了,大家都餓了吧。來,今日不必拘束,都隨意,隨意……”

  小安平被抱到了秦老太懷裡,抬首看看奶奶,再看看桌上的菜。小孩子也不知道客氣,指著桌上的香菇盒子,說道:“奶奶,安平要吃這個。”秦老太笑著接過一邊的下人遞來的帕子,給安平擦了臉。接著就開始按照親親小外孫女的吩咐,開始夾菜餵飯。小安平也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奶奶的照顧,乖乖的一口口吃下秦老太喂給她的飯菜。

  眾人經安平這一鬧,反而不再那麼拘謹。秦暮錦的二弟琪雨、三弟琪欣看到好久不見的大哥變得開朗愛笑,而且還下起了廚房。琪雨笑著偷瞥了眼琪欣,兩兄弟端著酒盞站起身,先是給娘、兩位爹爹各敬了杯,後又給大姐秦熙越敬了杯。最後命下人換了酒盞,直接拿了個大公碗來給趙珊滿滿倒了一碗,兩兄弟笑著將碗捧到趙珊面前,異口同聲笑道:“這是兩個弟弟敬大嫂子的,請嫂子務必一飲而盡。

  趙珊一看大碗黑了臉,呃,暮錦這兩個弟弟都不是省油的燈呀。求救般的看向自己的夫郎,秦暮錦看趙珊那如鍋底黑般的臉,笑著搖了搖頭,站起身奪過二弟手裡的那碗,笑道:“你們兩個,都這麼大了。還是玩心不改,想看你嫂子出醜嘛?我飯前就與二位弟弟打了招呼的,她是個不中用的一杯倒,怎還欺她?大姐,這碗算弟弟們敬你的。”轉身就將這碗酒敬給了秦熙越,秦熙越倒是爽快,接過那大公碗一飲而盡。

  秦琪雨他們看大哥如此偏袒自己的妻主,回身坐到位子上,便故意裝作交頭接耳的樣子說道:“看,大哥真是偏心的厲害。嫁了人後,變得如此賢慧、敬妻如天。”可這聲音卻是桌上的人都能聽到的,眾人聞言無不悶笑。秦琪雨他們雖然回來晚了些,可還是聽下人說了這桌菜多半是眼前這嫂子做的,自己那大哥在廚房沒少欺負自己的妻主。

  趙珊埋頭吃飯什麼都不管,與她無關。秦暮錦羞紅了臉,看了看自己這些親人,再看看悶頭扒飯的趙珊,氣悶地選擇不再說話,故作冷臉不理這些變得有些刁鑽的親人。秦琪雨看大哥這樣,摸摸鼻子笑了笑,抬首看到爹爹孟氏那有些嚴肅的眼神,調皮的吐了下舌頭,趕緊低首乖乖吃飯。

  眾人雖不再言語,但氣氛變得很和樂,等飯吃完上了茶點後,秦琪雨才再次打開話匣子,好奇地追問著大哥與嫂子的事情。秦暮錦儘量有問必答,與許久不見的爹娘、姊弟們話些家常。趙珊則老早找了個藉口溜到後院去了。

  小安平乖乖的坐在爺爺舒氏懷裡,笑咧了嘴。秦丞相老早沒了平日的威嚴,傾身拿著布偶、撥浪鼓之類的玩物件陪著安平玩。小安平嘻嘻哈哈的笑著,不時伸手和奶奶搶東西玩。秦老太看自己這外孫女是越看越喜歡,不僅模樣脾氣像極了小時候的暮錦,更是因為這孩子實在惹人心憐。等聽邊上的家人說小安平周歲禮抓的不是紙筆,而是個男娃兒時,更是笑開了懷。直說好,不但絕口不提官名利祿好,還稱讚小安平機靈,知道這世上什麼才是最實惠的。

  邊上的家人聽後,反應各有不同。但是都不再笑鬧,沈默了下來。小安平歪著腦袋皺著眉頭看了看不再笑談的大人們,憨聲憨氣地說道:“嗚,爺爺奶奶,安平肚子又餓了。娘娘逃哪去了?安平要吃甜點!嗚,壞娘娘,就知道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嗯,爹爹下次一定要教教娘娘,看安平多乖。”說著,還雙手抱胸嘟起嘴、皺起眉頭做生氣狀。

  秦熙越看小侄女這一副小大人的認真樣,‘撲哧’一聲笑開。哈哈,這個小傢伙實在聰明的緊,呵呵,也不知暮錦怎麼教導這孩子的,簡直就是個小人精!實在討人喜呀,呵呵……

  秦老太看自己這女兒笑得沒規沒矩的樣子,皺了皺眉說道:“看看你的三個弟弟,哪個不是成了家有了孩子,而你這做大姐的,反而到現在還是個娃兒樣。唉,也不知今生我還能不能看到你娶個夫郎進門,哼!看看,安平都比你強。這婚事都早早地定下來了,而你,連個鬼人影都沒有!我秦家也不知做了什麼孽,生出你這麼個整日風花雪月、愛眠花宿柳,卻就是不娶一房夫侍的渾球出來。”聞言,秦熙越閉了嘴,摸摸鼻子不再吭聲。惹得琪雨、琪欣他們紛紛捂嘴偷笑,呵呵,娘又逼婚了。

  秦暮錦瞪了瞪自己的大姐,原來還是死性不改!訓得好,扭身不理會大姐的求救,從爹懷裡抱過安平輕聲哄著。秦熙越一看急了,站起身說道:“娘,你就別在弟弟們面前羞煞女兒了。你要是真要見女婿,女兒明日就給你拉幾個夫郎回來。”

  秦老太一聽瞪大了眼,氣不打一處來,狠狠拍了下桌子訓道:“拉幾個回來,哪裡拉?啊,那八大胡同嘛?酒樓戲園?你這丫頭……”孟氏看妻主真的發怒了,趕緊拉住秦老太將她按壓回座位,細聲勸慰著。

  小安平好奇的看著姑姑與奶奶吵架的樣子,皺皺眉抬首問自己的爹爹:“爹爹,什麼是八大胡同?姑姑說拉幾個回來?呃,可娘娘不是說,夫郎只能有一個嘛?娘娘說,這輩子就爹爹一個,而安平也是,這輩子也只能有筠兒哥哥一個。為何姑姑說,可以拉幾個夫郎回來?”此言一出,在場的大人莫不紅了臉,啞口無言。

  秦暮錦趕緊眼神示意安平不許再多嘴,而琪雨、琪欣則是眼神暗了暗,有些羡慕地看著自己的哥哥秦暮錦,怪不得哥哥願嫁小嫂子這樣的市井平民,原來不僅是因為秦家先前落了難,還因為小嫂子是個癡情種呀。居然許下了一生只卿一人的話,還教導約束女兒也該如此。

  舒氏很是欣慰的看了眼自己這寶貝兒子,呵呵……小安平看看大人們的樣子,咬咬唇想了想,說道:“嗯,安平不乖。奶奶姑姑不吵吵,安平乖乖了。嗚……”

  秦熙越走過來抱起安平,好奇的問道:“你娘還教你什麼了?說給姑姑叔叔、還有爺爺奶奶們聽聽。錦弟,你對我們還有所隱瞞呀。呵呵,不許攔著安平,安平來給姑姑們講講……”

  小安平咬了下手指,皺起眉頭想了想,小心的看了眼爹爹,說道:“呃,我家是爹爹做主。嗯……還有家裡有個家規,鵠陽城裡很多爺爺奶奶、叔叔姨姨都知道的。是什麼的?安平給忘了,好像錢奶奶說是女子三從四德。好長的,可安平記不篆……”說到這就伸手比劃著,說明這條文太長自己太小,記不得。

  秦熙越一聽來了神,別的不知道,可坊間的奇聞趣事她可沒少聽。呵呵,不會是傳聞中的那三從四德吧。秦熙越抱起小安平換了下手,說道:“安平呀,是不是‘三從’是:夫君出門要跟從,夫君命令要服從,夫君說錯了要盲從;‘四得’:夫君梳妝要等得,夫君生辰要記得,夫君打罵要忍得,夫君花錢要捨得呀?還有這規矩是誰定的?是安平的爹爹嘛?”說著壞心的看向自己的大弟,哎呀呀,沒想到這膽大包天的女子三從四德是來自于錦弟呀。

  秦暮錦聽完撇撇嘴不吭聲,而秦老太有些吃驚的看著自己這兒子。咳……錦兒好像性子並沒多大改變呀,呃,這媳婦趙五娘如何肯答應這規矩的。琪雨、琪欣兩兄弟此刻則是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己的大哥,大哥果然還是那個奇男子,厲害。

  舒氏啞口不言,頭撇向一邊裝作沒聽見。孟氏瞪大了眼看著秦暮錦,心裡暗想暮錦這孩子小時候就要強,呃,現在管妻主也還真有一套。難怪趙五娘有那麼好的廚藝,而且對暮錦更是言聽計從的樣子。

  小安平對著笑得有些誇張的秦熙越搖了搖頭,回道:“才不是,綠雯姆爹說,是娘娘自己定的。娘娘自己寫的這規矩,才不是爹爹了。不信,你們問娘娘。”說著,小安平叉起了腰,一副誰敢說爹爹不好就要罵誰的樣子。好討厭,大人們都好討厭!為什麼總愛談這個問題呀,哼!

  秦熙越看向暮錦,看他一副置身事外的閑淡樣,撇撇嘴自討了沒趣。秦老太一聽安平這麼說,更是罵自己這女兒不成器。惹得坐在邊上的男人們嬌笑連連。秦老太雖對這出格的女子三從四德不敢苟同,但這規矩是媳婦自己定下來的。她還是為兒子感到欣慰,至少暮錦這孩子有了個不錯的好歸宿,那這次的劫難也許可以更好過些。因為這平民媳婦愛她這兒子入了骨,不然也不會寫出如此驚世駭俗的規矩吧。

  唉,只要這對小夫妻同心協力沒有過不去的關卡。說什麼,她也要為這苦命的兒子補償些什麼,過去她為了官名利祿已經賠了兩個兒子進去,而這最為受她寵愛的大兒子,她更是虧欠他太多了。唉,當年明明已經定下了婚約,卻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她屈服了。害得自己這兒子差點連命都沒了,說什麼她都要好好補償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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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9 22:50:00 |只看該作者
(六十一)狂風驟雨悄然起

  趙珊來了秦府幾日,發現秦府的上上下下在與她們相處之時多少顯得有些過於有禮,雖然說這樣沒什麼不好,但總覺得生疏的很。就連對她這市井平民媳婦也是照顧周到,奉為上賓般的禮遇。府裡的下人們在她面前絲毫沒流露出對市井白丁的輕視鄙夷,反而是笑臉迎她,處處照顧周到。

  趙珊可不覺得這是理所當然,她不是個傻子。占且不說現在的秦府,就說先前他與暮錦他們初時那段日子,綠雯暮錦可沒少給她罪受。而秦府上下對她這從未謀面的少妻主卻是很是客氣,謙遜有禮到無可挑剔。可她感覺就是不舒服,唉,罷了,有錢富貴之家不都是如此嘛。人家沒拿白眼朝你,沒冷嘲熱諷你,更沒打罵直接攆走。而是禮遇有加,該滿意了。嗯,不習慣以後就儘量不來就是了。

  秦暮錦放下手裡的書,習慣性的撫撫肚子。抬首看到坐在榻另一邊的趙珊正盯著門口發傻,一副神遊太虛的樣子。哼!這女人真是……唉,算了,府裡的禮數規矩她不習慣也是應該的,也對,習慣了市井街坊之間直來直去、很是淳樸的處事方式,乍回到秦府這規矩等級森嚴的家裡,連他都有些不習慣了,更何況市井巷弄裡長大的珊。

  想到這,秦暮錦就起身坐到趙珊的身邊拉住她的手笑道:“珊,你怎麼了?想什麼了?再過幾日,我們就回去。竇大姐是不是正在把胭脂鋪的生意搬到江南去?珊,你先前說要買的那處茶山買了沒?”

  聞言,趙珊笑了笑,看四下無人一把把秦暮錦拽到懷裡,先狠狠地親了幾口,才笑嘻嘻的松了口,看看夫郎霞紅帶嗔的臉咽了咽口水,剛想繼續伸手。秦暮錦紅著臉往後一躲,嘴裡唾駡道:“你個沒正經的,連個門都不關就……沒皮沒臉。”

  趙珊後知後覺的發現門半敞著,趕緊下榻穿鞋準備把門給鎖了。秦暮錦一看趙珊這急色猴的樣子,氣得一把拉住她,說道:“你這混球……大白天關門,唯恐別人不知裡面在做什麼嘛?不許去,回來和我談事。我沒那閒工夫與你閑磨牙……”

  趙珊嘿笑了幾下,回身抱住秦暮錦狠狠親啃了幾口。趁著夫郎氣悶紅臉的時候,去把門給關栓落了鎖,她才不管那些規矩。總之現在她是□攻心,不消火會憋死。再想想這陣子確實少了很多閨房樂趣,有機會不抓住的是傻子。回身抱起榻上氣得滿臉通紅抗議不止的小貓咪,放到內室的床上,解去腰帶甩了鞋子放下床帳只管先吃幹抹靜。

  事後回了神,秦暮錦氣得直捶趙珊,而那小臉因為方才的情事仍羞得緋紅,髮絲鬆散,媚眼如絲的勾人魂魄,再往下看看,腦袋又是轟的一下炸開。抓住夫郎抗議的手鎖到頭頂,看他還能罵人氣力不錯,選擇繼續再來一次。一陣激情過後,秦暮錦再也沒那力氣罵人,也不想再和這色胚理論些什麼,哼!根本就是個蠻牛,色中惡鬼。

  趙珊饜足地將夫郎攬到懷裡,嘻嘻呵呵的笑著打著哈哈。秦暮錦雖心裡生氣,但還是溫順的依偎到趙珊懷裡,咬著唇兀自生著悶氣。趙珊故意學著市井紈絝子弟的輕佻樣,挑起秦暮錦的下巴,色眯眯的問道:“嗯,方才小的沒服侍好公子嘛?嗯,那再來一次?”

  秦暮錦一聽這話,臉更羞得酡紅,睜開眼趕緊一把推開趙珊,羞罵道:“沒皮沒臉,我還有著身子。你居然想一而再,再而三。真是個壞胚子,哪裡學來這輕佻樣,學什麼不好學那市井潑皮,紈絝敗家女……我打你這沒羞沒臊的……”說著拿著起一邊的枕頭,就砸向今日有些混球的妻主。

  趙珊趕緊躲開,一邊躲著,一邊討著饒。趁秦暮錦一個不注意,趕緊奪了枕頭扔到一邊,將現在有些張牙舞爪的夫郎抱了個滿懷,笑道:“嘿嘿,我家暮錦有了身孕後更迷人嘛。我都忍了好幾日了,嗯,你也知道這陣子忙嘛。嘿嘿,怪也只能怪我家暮錦太美了,我想忍都忍不住呀。”說著抓住秦暮錦的手,放到唇邊又啃親了幾口吃了吃豆腐。

  秦暮錦紅著臉抽回手,聽了方才的話很是受用,但還是刁難地紅著臉回道:“難道平日的我,就不好看了?”趙珊嘿嘿的笑了笑,將秦暮錦抱在懷裡,摸摸他微凸的肚子。笑道:“都美,嘿嘿,都美。這時候更美……”說著眼睛就溜向秦暮錦鬆散開的衣襟,打量著胸口那此刻有些紅腫的櫻紅,兀自咽著口水。

  秦暮錦順著趙珊的視線望過去,低首看到衣襟鬆散,一聲尖叫趕緊將趙珊推到一邊,裹上了被子,扭身面朝裡,喘了喘氣,冷聲說道:“方才我流汗了,去讓綠雯叫人打桶水來,我要淨身。還有,你給我出去,不許在屋裡。”

  趙珊撇撇嘴,歎口氣回道:“可我也想洗……”聞言秦暮錦臉一紅,抓起一邊的枕頭扔向此刻站在床邊穿衣的趙珊,回道:“最好找個河,去狠狠泡泡。別沒事就……就……”

  趙珊腆著臉笑著回道:“就……就怎樣?”秦暮錦氣得啞口無言,悶聲低頭不再回嘴。趙珊嘿笑的爬到床上,說道:“最好泡一泡,浸掉這一腦子的色渣子。別沒事總是亂發情是吧,嘿嘿,嘿嘿……”

  秦暮錦瞪大了眼看著自己的妻主,臉羞得媲美落日的朝霞。等回神後一陣尖叫,推罵著叫趙珊出去。而趙珊則是哈哈大笑,躲開夫郎不斷從身後扔來的靠枕、衣服趕緊溜出門去。出了門後看到不遠處幾個打掃僕人好奇打量的目光,趕緊掩飾地咳了咳。咳,她家的貓兒真是彆扭呀。嘿嘿,不過她喜歡就是喜歡的那股子彆扭勁。

  沒辦法呀,對於穿越來的她來說,太溫順賢慧像原來世界的女人一樣的男人,反而引不起她的興趣。因為太溫順乖巧的男人,比如:流雲,她還以為自己是和個女人結了婚,咳……不習慣!她沒那麼強勢。太強大潑辣嘛,就像綠雯,咳……也不對她的味。如果外表完全像過去世界的男人,呃,淮陽樓的少夫郎阮旭就是這樣的,可她還是不喜歡。唉,許是就是中了秦暮錦這盅,就好上了這口彆扭勁,唉,竇大姐說的對,她的骨子還真有夠賤的。呵呵,雖然說的粗俗,但用來說她和暮錦這對簡直太適合了。

  想到這,趙珊低首整了整衣襟,趕緊去找綠雯。呵呵,可不能讓屋裡的姑爺祖宗等久了。屋裡秦暮錦捂著發燙的臉,這下自己徹底沒臉了。看看地上扔到亂七八糟的衣服、枕頭等物件紅了眼,壞女人,就知道欺負他。嗚……懷孕後本就變得有些多愁善感的秦暮錦,裹著被子坐在床上也不管衣衫不整,就開始哭泣。珊這幾日變得好生奇怪,嗚……是不是不要他了,還是覺得現在的她配不上自己,嗚……可他們有寶寶了,心思敏感的秦暮錦還是感覺到了什麼,害怕到懦弱的哭泣起來。

  綠雯一聽少爺找他,也不管其他。趕緊起身回屋,而趙珊則趁機拉過一邊的季尤文,說道:“尤文妹子,走,我們出門辦事去。好容易得空,呵呵,走吧。”季尤文看了看趙珊,想出口問些什麼,但還是沒開口,後腳趕緊跟上。

  等出了門後,季尤文才想到該找個轎子、車馬代步的。趙珊拉住她,湊近她耳邊說道:“不需那些東西,怎來了這,連幾步路都走不得了。嗯,還有,我們現在去八大胡同的翠煙樓,還有蓉香倌去談生意。你覺得可以回府找個車馬、轎子啥的嘛?”

  季尤文愣了愣,黑臉一紅,珊妹子還真夠直的。問道:“你想吃了這幾單生意,不怕少爺知道發飆。”趙珊笑著打量了一下高她一頭多的季尤文,笑著回道:“你怕綠雯不?”

  季尤文聞言,挺挺腰杆回道:“切,那是給他面子。再說,是大白天去談生意,又不是別的。怕啥?”

  趙珊點點頭,笑道:“這就對了,我們現在是店小人輕,言微力薄。哪有送上門的生意不做的?再說這生意還是來京城時,汪雨菡汪姐好容易牽的線。走吧,銷金窟的錢好拿,為何不賺!打開京城這富貴地的銷路,還是要從煙柳巷開始的好。穩當,快……”

  季尤文半懂半不懂的跟在後面聽著,心裡讚歎著有時她還真搞不懂趙珊這女人,該怎麼說了?摸不透,不知道她想著什麼,唉,看似文弱實際深不可測呀,反正不是她這笨腦袋能想透的。甩甩頭,不再多管趕緊後面提腳跟上。

  府裡,綠雯打開門後看外室無人,一進內屋,看到一地的雜亂,再看看床上低首聳肩正在哭泣的少爺,嚇了一跳。快幾步上前,坐到床邊,打量著屋內和床鋪的淩亂,傻子也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麼?呃,可怪了,大白天關起門來恩愛又不是第一次,少爺這次怎麼了?方才也沒瞧見家主言辭臉色有什麼不對呀,歎歎氣等著少爺哭完再說。

  怕是家主這次又是哪惹得少爺傷心了,唉,這次懷孕後的少爺心思變得好生纖細敏感,家主已經不止一次拿他當“堵水消火”的擋箭牌了。唉……靜下心耐著性子地等著秦暮錦哭完。

  秦暮錦哭了會,紅著眼抬首看向坐在一邊的綠雯,說道:“那死人了?嗚……”綠雯歎歎氣回道:“老早不知躲哪去了,肯定又是出去了。少爺,家主這次又哪裡惹到你了?”

  秦暮錦聞言眼淚再次撲簌著掉下來,數落著趙珊的不是和種種‘罪狀’。綠雯忍笑著聽完,就差沒沖出去狂笑。哈哈,家主這女人實在是厚顏到一定地步了。難怪少爺會氣哭,但還是忍笑的拍拍秦暮錦,輕聲勸慰著:“少爺,你想多了。想想,你有了身子,咳……夫妻恩愛還不減,還有就是如果家主怕的話,就不會陪你回京,更不會現在一直還住在秦府裡。不要多想,免得又弄出不必要的事情來。想想,也許家主只是不習慣秦府的規矩與生活習慣,還有就是畢竟家主是市井白丁出生,和那些富貴之人打交道,必然多少有些不習慣。

  少爺你想想,家主不習慣。那老主子,老主夫人,大小姐她們也不習慣吧。雙方之間都怕傷了彼此,所以相處起來反而顯得有些過於客氣拘禮反而生疏。而讓人覺得有些虛假,反倒是渾身不自在。不要說是家主了,就連綠雯這次回來也不習慣。想想適應了市井裡整日叉著腰,大著嗓門說話。突然忸怩起來,綠雯也不習慣了。嗯,真想快點回去。”說到這就遞了個帕子給秦暮錦,起身準備把屋子收拾一下。

  秦暮錦拿帕子擦了擦淚,紅著眼回道:“嗯,可這女人這次最過份。她從未對我這樣,嗚……氣得我都想咬她一口肉下來解氣。”綠雯蹲身收拾著,聽到這話一愣,回首忍笑道:“怕是‘羞’得少爺恨不得咬家主一口吧……呵呵……”

  秦暮錦臉一紅,氣得帕子差點甩過去。紅著臉嘴裡嚅囁地回道:“你個屍皮,都學的這般沒羞沒臊。說這葷話……”綠雯撲哧笑了下,回道:“少爺難道不愛聽這葷話,呀,那這肚子怎又有一個的?礙……看這矯情的。”

  秦暮錦氣得想下床撕了這貧嘴侍僕的嘴,哼!都只知道欺負他,現在連綠雯都向著趙珊那女人。哼!要是先前趙珊這麼對他,綠雯非拿雞毛撣子教訓那女人。現在卻是幫著那女人臊他,都是些壞傢伙。低首悶聲說道:“我要洗澡,水呢?”

  綠雯轉身將枕頭拍拍放到一邊的椅子上,低首蹲身做了個福禮,說道:“我的大少爺,屋子總要收拾一下吧。少爺也要整整衣衫吧,我們現在是走親戚。總不能讓別人知道方才屋裡做了什麼吧?”

  秦暮錦沒注意到綠雯說了什麼話,但是‘走親戚’這詞反而烙進了腦子裡,是呀,走親戚。他對於這秦府來說,是來走親戚的。是客,而不再是家人。想通了這點,雖有些失落,但說不上傷心痛苦。是呀,對於現在的秦府,他秦暮錦也算是嫁出去的外人了,嗯,許是珊看到了這點,這幾日才有些不對勁吧。想明白了也不再多想,起身紅了臉背過身整理好衣襟。

  綠雯捂嘴笑著,讓外面候著的人把水抬進來。呵呵,少爺現在呀,唉,這對傻夫妻。呃,對了,家主和尤文死哪去了,還是趕緊找找的好。呀,方才他給忘了,老主夫大人兩個時辰前派人把安平抱走了,算了,先去主夫大人那把安平抱回來,看時辰那小傢伙又到了餓的時候了,餓肚子的時候小安平的脾氣可不會那麼好。還是趕緊去,別惹出事來那就不好了。

  實際上,此刻趙安平正乖乖坐在皇城後宮的慈甯宮殿堂裡的一檀香木圓凳上甩著小腿,好奇的打量著周圍,好大的地方哦,好漂亮!小孩的概念裡並不懂太多,只知道自己被爺爺奶奶們帶到了一個很漂亮的地方,雖然對先前要不斷的下跪很是不滿,但是看到好多漂亮的叔叔,還有好多新奇的東西,尤其是不遠處桌案上擺的那些糕點對小孩更是誘惑力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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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9 22:56:52 |只看該作者


(六十二)一切就這樣開始,這樣結束(1)

  舒氏、秦丞相二人膽顫心驚地側坐在太后賜座的圓凳上,小心翼翼地抬首看向一臉慈祥溫和笑容的秋太后。突然被喚進宮裡來,怎麼能不害怕呀?又湊巧給宮裡來的人撞見了容貌肖似暮錦的安平,就連著這孩子一起帶進了宮。這可如何是好呀?突如其來的一招,她們是一點防備都沒有呀。轉首看到小安平正傻呵呵的笑著,眼睛滴溜溜地到處好奇地看著。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險境,可憐的孩子呀!舒氏心裡一陣酸苦,但面上卻不敢流露出半分的驚慌失措。

  太后倒是還沒注意到這些,正和坐在他邊上的一個16、17歲左右的男孩低首說些什麼,只看那男孩臉一紅,嘴裡嬌嗔了幾句便起身跑到後殿去了。太后看人走了,這才回神看向還跪在一邊的秦熙越,再看看坐在那如坐針氈的秦左丞相夫婦,嘴角彎起一絲淡笑,開口說道:“左丞相,哀家今日突然喚你們過來。也是事出突然,唉,方才冰蕊那孩子讓你們見笑了,呵呵。熙越快起來吧,這是後宮沒那麼多禮數。哀家方才只顧著與冰蕊說話,反而忘了你還跪著。先起來吧,坐……呵呵,來人,賞茶上些糕點。”聞言,秦熙越恭敬的站起來再次行了禮,才側身端坐回圓凳上。心裡雖對先前太后那段奇怪的問話很是納悶,但也不敢開口多問。

  秦老太夫婦聽太后這麼客氣的說話,想趕緊起身行禮回話。卻被秋太后給攔了下來,兀自繼續說道:“冰蕊這孩子,自幼命苦。爹爹楓貴君早早地就撒手仙去了。先帝看這孩子太小,就將他送到哀家這來。雖說這孩子不是哀家親生的,可這麼多年照顧下來,就和自己親生的一樣。呵呵……”說道這,端起茶盞呷了口,看秦老太她們僵坐在那。趕緊繼續招呼道:“吃茶,吃茶。這是後宮,沒前面的那些規矩。這茶可是雲南剛進貢的新茶,嘗嘗,聽說今年雨水不錯……”

  秦老太她們趕緊拱手彎腰回了禮,才端起茶杯小心的品了一口。心裡暗自納悶著太后為何好好的要提過世許久的楓貴君,還與她們算是話家常的笑談。曾幾何時見過太后如此愛談話說笑的,秦老太看看對面坐著的唯一愛女,心裡打個下突,上次太后說這麼多話時,那是給錦兒做媒的時候。想到這,冷汗就要往外冒,秦老太低首掩袖遮面,拿帕子拭去額上的冷汗,餘光瞄了下正盯著面前糕點咬手指的小安平,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秋太后看秦老太一家慌張失措的樣子也不作聲,兀自垂下眼簾打量著坐在舒氏身邊那個白白淨淨的奶娃兒,確實很像,簡直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看樣子探子回報的是真的。呵呵,這可有意思了。垂眼瞄了下方才去秦府喚人的齊公公,不易察覺地輕輕頷了下首,嘴角彎了彎。做的好!嗯,這樣冰蕊那傻孩子的事就好辦多了。

  怎麼說也是給秦府天大的面子,再次瞧了幾眼秦熙越,確實是個儀錶堂堂的英俊女兒家,先前怎就不知秦府還有這麼個難得一見的才俊,難怪冰蕊這傻孩子無意瞧見一眼,這心就沒了。嗯,要是自己年輕的時候,碰到這麼個主怕也會心動。興許就進不了宮了,唉,只能歎福薄呀,人人羡慕他高高在上,可又有誰知道高處不勝寒呀。

  秋太后想到這不甚唏噓,再次端起茶盞飲了一口。拿帕子拭拭唇,朝仍乖乖坐在那不敢動的小安平招了招手,笑道:“來來來……到這邊來。怎麼糕點放那不吃,是嫌面前的糕點不好吃嘛?來,到哀家這邊來,吃水果……”說著,剝開了個橘子,打算遞給朝他走過來的孩子。

  小安平看坐在上面的人朝她招手,也不管姑姑、奶奶瞪大警告的眼神,只管滑下凳子往那自己盯了很久的桌案上的糕點走去。嗯,壞奶奶。方才自己想吃面前小桌上的糕點時給奶奶瞪了眼,哼!現在她去吃那個很慈祥爺爺那的,看奶奶還敢攔著。小孩子別的不懂,可是這裡誰說了算還是看得出來的,當然去這裡說話最有用的人那去。

  小安平甜笑著走到秋太后身邊,笑呵呵的接過剝了一半皮的橘子,甜甜的笑道:“安平謝謝爺爺,呵呵……”說著掰了片橘瓣送到秋太后嘴邊,奶聲奶氣的說道:“吃……”

  秋太后看看小安平,接過他手裡的橘瓣放到一邊的小碟裡。傾身抱起小安平,坐到他的身邊,低首笑問道:“你叫安平,今年多大了?爹娘是誰?怎跟著一起來了?”

  秦老太她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安平到了秋太后身邊,心裡惴惴不安地打著鼓。舒氏則是緊張的雙手在袖子裡死拽著帕子,這可如何是好?這孩子究竟是小呀!

  小安平抱著手裡的橘子,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這爺爺怎這麼多問題呀?歪腦眼睛眯起笑了笑,伸出手指比劃道:“一歲半了,嗯。嘿嘿,是那個爺爺帶我來的。說有好吃的,所以安平就來了,爹爹娘娘都在家裡,沒來。”說完,咧嘴朝秋太后傻傻甜笑著。

  聽到這話,底下直腰端坐的幾個人都暗自心裡舒出口氣,好險!秦老太老早忘了掩飾,拿出帕子擦拭著臉上的汗,唉,再來幾次,她的命就快沒了。秋太后笑笑,也不再多問,直接招呼著安平吃東西。期間與秦老太她們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小安平也機靈,看周圍的氣氛不對,只管低首吃著東西,不管其他。嗯,哼!想問她爹爹是誰?才不告訴,娘娘老早跟她說過與任何外人不得提起爹爹的名諱。不然就再也沒好吃的,安平不傻才不說了。

  秋太后低首看看這明顯有點小聰明的孩子,斂了斂眉,不由想繼續逗逗她,笑問道:“宮裡這糕點好吃嘛?嗯?”聞言小安平咽下口裡的食物,將吃了一半的糕點放到面前的一個小碟裡。拿帕子擦擦手和嘴,才抬首回道:“好吃,呵呵。爺爺為何不吃呢?那安平給你剝葡萄,嘿嘿……”說著勾起身子想去拿桌上那盤的葡萄,一邊的侍人趕緊將裝著新鮮葡萄的高腳金碗端到小安平可以拿到的地方,躬身行禮退到一邊。

  小安平笑眯眼摘了個紫葡萄,小心的剝開遞給秋太后笑道:“吃,很甜的哦!”眼睛瞥了下仍放在小碟裡的橘瓣,這個爺爺很難討好哦!秋太后看小安平這樣,笑著接過那剝開的葡萄入了口,絲帕掩口將皮核吐到了一邊的銀鑲綠翠石金絲渣鬥裡。這孩子很聰明呀,呵呵,年紀小小就知道察言觀色。斂下眉,逗趣地笑道:“看看,剝個葡萄皮手都髒了。”

  一邊的侍人趕緊彎腰將個小水盆端到了小安平面前,齊公公則趕緊上前幾步打算給安平淨手。小安平哪見過這陣勢,但也不驚慌。哼!這爺爺很壞,變相說她手手不乾淨。回身咧嘴甜甜地笑了下,示意秋太后將她腰上的香囊袋摘下來。不是要洗手嘛,哼哼,讓你看看什麼叫洗手。娘娘做的東西,你們肯定沒見過!

  鬼靈精的安平哪肯吃這虧,順便也給娘娘推銷推銷,嘿嘿!店裡那些爺爺叔叔她可見得多了,哪個初次來不是那一副輕視傲慢的樣子,哼!娘娘說過要讓那些昂首傲頭的公雞都垂下頭,張開那翅膀兩眼放光撲過來,她們的胭脂水粉飾品啥的就都能賣出去了,安平也能有好吃的。哼!看這個爺爺的樣子,也應該很有錢。嘿嘿,娘娘肯定會誇她聰明的。

  秋太后笑著給小安平解下腰上的香囊袋,齊公公一看哪敢讓太后動手,趕緊接過打開。心裡暗想這小娃兒才多大,氣性可不小。看看那滴溜溜轉的眼睛,不定正打著什麼壞主意了。秦熙越看小侄女方才的樣子,低首掩飾自己壓抑著的笑意,不敢有任何表露。呵呵,實話她很不喜歡這地方,更不喜歡這氣氛。可是偏偏她不喜歡的是天下最權勢的地方,連她為官多年的娘每次來此都是戰戰兢兢,怕她娘一輩子沒見過太后如此吧。

  秦丞相此刻恨不得暈死過去,她這外孫女可不是省油的燈呀。舒氏臉色老早是慘白,他的心臟就要吃不消了。安平這孩子要做什麼呀?小安平端舉著雙手,示意齊公公打開香囊袋把裡面的東西都拿出來。齊公公也不敢怠慢,趕緊將袋子裡的東西都拿出,零散的擺在桌案的一角。呃,這些小白瓷盒、小瓷瓶、小木匣子是做何用的?

  打量著每個小盒、瓷瓶貼的紅紙上的字,心裡一陣納悶。方才拿瓶時,聞那味倒像是胭脂水粉的味道。難道是皂胰子,呃,可都裝在這麼小的瓶裡,瓶上的字更是有些奇怪,“薰發香露”、“玫瑰精油”、“護手香膏”、“防曬水粉?”!!!齊公公越看越納悶,這些都是什麼呀?曬後修復顏露!!!定妝水?……但看這娃兒要做什麼呢?

  小安平看周圍的人都很好奇的打量她拿出來的東西,哼!長見識了吧,開口朝秋太后說道:“嗯,爺爺把那個綠瓷瓶拿給安平。嘻嘻,安平現在要洗手。”秋太后聞言無奈的笑了笑,伸手將瓷瓶遞給她,這孩子算是反將他一軍嘛?著實有趣,多久沒見到這麼膽大又機靈的娃兒了,且陪她再玩會。

  小安平也不客氣,拿水濕了手,將瓶塞扭開小心的滴了幾滴到手裡。開始細細的搓手小心的洗淨,還故意弄出泡泡來。呵呵的笑著,眯眼打量著眾人。可以出泡泡哦,呵呵,一般的皂胰子可不能出彩色的小泡泡哦。

  秋太后難得耐著性子看小安平搗騰,不過這娃兒香囊袋裡有的一些物品著實新奇。耐著性子不吭聲,看這娃兒如何收場。余光瞥了眼秦丞相他們此刻早已嚇得發白的臉色,嘴角彎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來。

  小安平玩夠了才將手放到盆裡洗去泡沫,宮人看水不淨了,又端了一盆來。小安平撇著嘴將手再次伸進水裡又洗了洗。嗚……還要洗,嗯,現在安平的手乾淨得可以剁了蒸豬蹄了。

噘著小嘴很是不滿這安靜得有些詭異的地方,齊公公低首接過幹帕子給娃兒擦了手。呵呵……這孩子不滿都寫在臉上了,究竟是娃兒呀。

  小安平扭身將手伸到秋太后面前,撒嬌的說道:“洗乾淨了,爺爺你聞聞,是不是特別香。呵呵,底下安平可以剝葡萄給爺爺吃不?”

  秋太后聞言一愣,還以為這孩子方才要做什麼了?鬆開半緊鎖的眉頭,笑道:“可以。”小安平笑了笑,跪坐在位子上,小心剝開了葡萄送到秋太后嘴邊。秋太后這次倒是就著安平的手吃下了葡萄,安平這才咧嘴笑開。低首抓起方才吃了一半的糕點咬了口,笑眯眼說道:“好吃!爺爺,我跟你說哦,嘿嘿,這些桌上的都是我家胭脂坊劉奶奶和娘親她們倆親手調製的哦,外人是買都買不到的。說句不誇張的話哦,只我這家,別家難求。”

  秋太后、宮侍們此刻都有些啞然,這娃兒怎一副做生意的樣子。秦熙越若不是礙於禮數,此刻老早笑趴了。秦老太的老臉更是羞漲得通紅,恨不得如果現在有個地洞就直接鑽下去。小安平看看眾人的樣子,繼續說道:“嗯,爺爺你人好。我才跟你說的哦,這些都是美容養顏、化妝打扮的必需品哦。沒有一個男人家少的了這些的,嗯,一般的梳頭、洗臉淨身的物件無非是些桂花油、桃兒堿、胭脂粉餅、打粉底的漚子、錠兒粉之類的,染指甲的也只有鳳仙花汁,單調乏味……雖富貴之家總有些美容養顏的秘方藥湯啥的,可是還是少了些。

  做男人就要對自己好一些,所以安平今個給你介紹介紹我家趙氏胭脂鋪獨家的秘方保養聖品,嗯,美容養顏肯定要做足了功夫,從頭到腳,渾身上下都要護著。就連指甲也要用護膚品,這樣才能保持最好的狀態……首先批的就是現在的化妝術,簡直可以用簡陋二字來形容……嗯,閒話太多,我先不說了。還是先講講這些美容養顏品,安平就先從護膚的講起……這是每日洗面用的香膏潔面乳,安平這瓶是茶香味的……”叭啦叭啦地將平日在胭脂鋪裡聽學來的一股腦的給倒了出來,而且越講還越來勁。小臉通紅,指著每一樣東西說得是頭頭是道。

  都是平日裡聽綠雯、季尤文、趙珊她們給顧客介紹店裡賣品時,小安平就這麼不知不覺中學會了一大堆。只是從未在人前如此誇張的賣弄過,只怕趙珊在場也得掉了下巴。她這才1歲半大的閨女不僅能說會道,而且可以說是句句在理,頭頭是道。

  秋太后由開始的耐著性子聽到後來直接拿起一個瓷瓶考問安平,小安平是有問必答,把自己聽過的記住的都一一的講解了一遍。甚至連邊上的宮人都偷偷的拿眼瞄小安平帶來的這些物件,天下男人誰不愛美呀,而愛美的人錢永遠是最好賺的。小安平算是得了她娘趙珊的真傳,小小年紀就已經懂得了抓住時機做生意。

  很運氣,眼前的這位秋太后不僅沒責怪小安平的不懂規矩,反而最後是喜歡上了眼前這奶娃娃。想想一個才1歲半多的奶娃娃就有如此的本事,任誰看了都會喜歡。

  等小安平講累停口休息的空檔,接過齊公公給她遞的水杯喝口水後,就直接甜嘴地問道:“爺爺,我講了這麼多。你要不要買呀?”說完就星星眼一臉期盼地看著秋太后,捧著水杯模樣著實惹人心憐。此言一出,秋太后低首哈哈大笑。這娃兒實在太有趣,怎會有如此可愛的小人精。做生意做到他這裡,雖然可能這孩子並不太知道這是哪,他是誰?

  秋太后拿出帕子揩拭去眼角笑出的淚,低首伸手捏了捏安平的小鼻子,笑道:“世間俗語常道:小人精,小人精,是不是說的就是你這娃兒。呵呵,左丞相一門真是人才輩出呀,呵呵,這麼小的娃兒就如此聰明伶俐,能言善道。呵呵,怕是與她同年的娃兒連個話還不能完整說全了。左丞相好福氣呀……”

  秦老太一聽這話,脊樑骨一陣冰涼,趕緊跪下回稟道:“太后繆贊,這娃兒今日的表現確實大大出人意外。只怕是她爹娘也不知道,臣想來怕是這孩子自幼在胭脂行鋪,每日聽的無非都是這樣的話。耳濡目染無意中記住了幾句,也不奇怪。一兩歲不正是娃兒學話,愛賣弄唇舌之時。只是鸚鵡學舌罷了,請太后恕老臣管教無方之罪,安平,還不下來。”

  小安平噘起嘴直覺的往秋太后懷裡靠去,嗚,奶奶生氣了。安平才不要下去,說著就回身扒進了秋太后懷裡,死活不撒手。嘴裡嘟嚷著:“好爺爺,救安平。嗚嗚……奶奶要打安平屁股,嗚,安平不鬆手。嗚……安平最乖的,好爺爺!”

  一陣奶聲奶氣的軟語勾起了秋太后的父性,趕緊抱摟住小安平,回道:“嗯,爺爺說不許打誰敢打,那就不回去了。呵呵,在這裡陪爺爺。”一看天色不晚了,想想冰蕊的事情給這一鬧反而忘說了,摟哄著撲在懷裡眼淚就要下來的小安平,回身朝跪著的秦丞相她們說道:“嗯,今日時候不早了。都跪安吧,安平就先留在哀家這,免得你回去罰她。”大袖一揮,拉著小安平的小手就走進了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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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jasonne 於 2015-3-19 22:59 編輯

(六十二)一切就這樣開始,這樣結束(2)

  秦丞相嚇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這可如何是好呀?回去可如何向兒子交待,與舒氏三人都緊鎖眉頭,半日沒那力氣爬起來。齊公公回身看秦丞相還跪著,就眼色使了一下,邊上的宮侍趕緊上前扶起二老。齊公公上前拱手笑道:“奴才先恭賀左丞相大人了,呵呵,儘管放心回去。丞相何時見過笑得如此開心的太后的,太后他老人家高興,幾時看他對個孩子如此的。這是令孫女的福氣,讓這孩子陪太后一兩日。小的這就不送了,走好。”

  秦丞相在舒氏、秦熙越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出了殿門,等下了臺階走遠了,回身看向慈甯宮無奈地在心中歎了口氣,該來的躲也躲不過呀。唉,安平這孩子呀!只怕聰明反被聰明誤呀!

  秦老太這邊不甚唏噓,而秦府那老早翻了天。綠雯一聽安平被宮裡人帶走後趕緊回稟秦暮錦,秦暮錦聽後一下子昏厥了過去。接著又是請大夫又是抓藥,偏偏又找不到趙珊和季尤文。後來等趙珊她們談完生意回來時,秦暮錦醒了後就是哭喊著要去宮裡要孩子,這一鬧不得了,動了胎氣。總之府裡給弄得個人仰馬翻,側夫郎孟氏更是急得直掉淚,怎他午睡一醒,家裡就掀了天呀。他本就是個軟弱夫孺,一下子沒了主意只知道在那掉淚。

  府裡的下人只好去通知二少爺、三少爺回府,加上秦暮錦這邊,還有冰蕊皇子那一茬,秦府怕是底下幾日都沒得安寧了。秦老太回府後,看到被人攙扶赤足於地的大兒子,面色僵了僵。舒氏嚇得趕緊命人將秦暮錦抬架回屋,由不得他這般胡鬧。趙珊站在那看了眼秦老太,摸了把自己被劃破的臉頰,低首看看被撕壞的衣服,娘呀,她幾時見暮錦有這麼大脾氣。攔都攔不住,看看三人回來獨安平不在,就上前問秦熙越。

  秦熙越倒是沒有爹娘臉色那麼難看,而是笑著將安平在宮裡的事情前前後後說與趙珊聽了一遍。趙珊聽完嘴角一陣抽搐,啞口無言。她知道自己這閨女有點小聰明,只是沒想到這小丫頭腦袋居然那麼好,她們平時對客人的推銷話語幾乎一字不漏的記下了,還會根據問題,舉一反三。呃,小丫頭好厲害。簡直神童,這點絕對傳暮錦的代。

  秦熙越看趙珊的狼狽樣,笑道:“回去收拾一下自己,別給外人看了笑話。去吧,還有安慰一下暮錦。”等趙珊走後,秦老太上前看了眼女兒,問道:“你就如此樂觀?看到你弟弟方才的樣子了,唉,怕是要出事呀。暮錦這孩子性子可不是一般的烈呀。”

  秦熙越聞言笑了笑,指指趙珊遠去的方向,說道:“有她在,娘與爹爹都不必太過擔心。娘不覺得,安平這孩子倒是得了弟弟與弟妹倆人的真傳,聰明的很。也油滑的很,車到山前必有路,為今之計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秦老太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太后今日下午招她們覲見的目的,她不傻一看到冰蕊皇子心裡就有了數,唉,這就是命呀。搖搖頭不再多想,只管往後院走去。現在她只想好好休息一下,也許這一切在外人眼裡是無限風光,可是個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呀。

  屋裡秦暮錦紅著眼睛,不聽任何的勸,仍不斷執意要起來。他要見自己的女兒,他要她的寶貝安平。趙珊看眾人勸壓不住,一急推開眾人,一把按住秦暮錦的肩厲聲訓道:“怎麼,一個搭進去不夠。你還想肚子裡的這個也搭進去,醫生方才說的,你忘了?”

  秦暮錦僵住了身子,哇的一下放聲痛哭。嗚……這女人好沒良心。暮錦這一哭,邊上的男兒家莫不抹眼流淚,趙珊一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也許平日裡她可以忍,可現在她可沒這心思柔聲細語勸慰。大力的一拍桌子,高聲罵道:“嚎什麼嚎,怕外面的人聽不到是不是?秦暮錦,你給我閉嘴,再哭再鬧,老娘休了你。還有你們,全給我出去,不知道他動了胎氣,哭什麼哭,回自己的屋哭去。”

  此言一出,嚇得眾男兒都停住了淚。離開的離開,拭淚的拭淚。秦暮錦咬著嘴唇白著臉,看著大怒的趙珊,眼淚撲簌地不斷的掉下來。就是不敢再哭出聲,她敢說休了他,嗚……想到這,眼淚更是決了堤。

  趙珊一看夫郎這樣,站腳氣勢矮了一節。使個眼色讓綠雯離開後,趕緊關門落栓,脫了鞋爬上床,將暮錦摟到懷裡輕聲勸慰,小心的哄著。秦暮錦此刻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放聲大哭,嘴裡罵著趙珊沒良心,渾球等等,居然說要休他。什麼恐懼怕也比不過妻主說要休了他來得可怕,壞女人,她怎麼可以在這時候還這麼壞。

  趙珊由著夫郎使著小脾氣,低首摟緊他也不管秦暮錦有沒有在聽,就給他講方才秦熙越告訴她的安平的事。秦暮錦漸漸哭聲越來越小,最後咬著嘴唇看趙珊,不再流淚。末了顫著聲音問:“那也就是安平暫時沒事了,嗚……”

  趙珊伸手擦擦他的淚水,笑道:“嗯,應該暫時沒有。看,哭得像小花貓一樣,先前還那麼一鬧,嗯,不僅面子怕是裡子都丟了。”聞言秦暮錦臉一紅,動動身子依偎進趙珊懷裡。

  趙珊輕摟著秦暮錦,像哄孩子一樣哄他入睡。可眼睛裡卻滿是擔憂,情況有變呀。她與竇大姐先前的打點疏通,怕是全都要白費功夫了。算了聽天命吧,不然還能怎樣?綠雯從窗縫裡看到少爺不再哭鬧,這才松了口氣,家主的脾氣原來這麼大呀。唉,方才可是嚇壞他了,看樣子這女人一點都不是個軟腳蝦。剛才可是連老主夫大人都給她攆走了,吐吐舌頭,還是趕緊去解釋一番的好。想著就趕緊朝佛堂走去,不敢有片刻耽誤。

  而宮裡,小安平吃驚的看著那長長的桌案上擺得滿滿各式各樣的菜。毫不掩飾的“哇”的一聲,喊道:“好多菜哦,哪裡吃得完呀。”說著拍拍自己的小肚子,瞅瞅秋太后那平坦的肚子。天然不做作的可愛樣子,逗得邊上的宮侍莫不捂嘴偷笑。秋太后心情今日也特別好,也不介意那些偷笑的宮人,只是喚安平坐到他身邊來。

  這娃兒實在可愛,真是越看越歡喜。長得粉雕玉琢不算,又聰明又機靈。還會撒嬌說甜話,逗樂討大人開心。活生生的一個開心果,自己的兒孫裡都不見得有這麼可愛的孩子。那些孩子見了他,要麼規規矩矩,要麼就悶不吭聲。即使有出言討好的,可言語中也帶著敬畏。可不像這小鬼頭猴精猴精的,但就是對了他的胃口。低首再次捏捏她的小鼻子,笑道:“小人精餓了吧,來,一起和爺爺吃點。”

  小安平卻拿過秋太後手裡的筷子放到筷架上,卷起衣袖笑道:“要洗手手的,嗯,爺爺忘了?”聞言秋太后更是樂開懷,這孩子還記著方才的事。罷了,罷了,笑著讓人端來盆水,一老一少在那像是玩水般的洗著手,小安平嘴裡還哼唱著娘娘教他的洗手歌,最後惹得秋太后也跟著她笑唱著。

  “排好隊,向前走,做什麼?去洗手。小肥皂,擦擦手;清清水,衝衝手;小毛巾,揩揩手。小手洗得真乾淨,我們大家拍拍手……排好隊,向前走,做什麼?去洗手……”幼稚甜美的童音夾著大人的笑聲從慈甯宮傳出去,惹得走過的宮侍莫不側目看。太后今日心情不錯呀,難得,先帝死後,很少見到太后笑得如此開懷了。誰有這本事逗得太后如此開心呀,這成了當晚所有路過的宮人侍衛的好奇。

  而宮裡的消息向來就是傳得最快的,等第二日秦丞相上朝時,就直接有人走過來恭賀她,居然有這麼個可愛孫女,讓太后疼愛的最後捨不得宮人把她抱下去睡,而是直接安置在了自己的屋裡。而消息自然跟風一樣傳遍了整個皇宮,那些官員自然也就知道了。

  秦老太聞言心裡一涼,竟然到這地步。要知道宮裡的規矩可是相當大的,就算是親生孩子都不一定有機會睡在父親身邊,唉,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呀。面上雖和眾同僚打著哈哈,心裡卻老早跌至穀底。只怕安平這孩子與她父母的緣份就到這了,宮裡不是沒有帝王後妃看某個大臣家的子嗣甚是心喜,男孩就直接被留在了後宮。女孩就被送去給那些皇女們做伴讀,從此也是住在宮裡。安平這孩子怕也逃不過這條路,就是可憐了暮錦這孩子。

  果然,朝上皇帝傳了太后的懿旨,說是將安平先留在慈甯宮,等再大些了就送去與三歲的太女做伴讀。秦老太只能先領旨謝了恩,心裡只能慶倖陛下還沒發覺安平是她哪個兒子生的,但怕離知道也不遠了。

  等下了朝到家,秦老太前腳還沒站穩,後腳又一個聖旨跟來。這次是皇帝親自下詔:將冰蕊皇子下嫁給秦左丞相獨女秦熙越,三個月後完婚。同時冊封秦熙越為正三品戶部左侍郎,即刻去戶部報到。此聖旨一到眾人傻眼,秦老太只差沒暈過去,她哪裡想到這聖旨來得這麼快。秦熙越接到聖旨後,面色凝重,反而沒有半點喜悅,這是開得什麼玩笑。事先一點兆頭都沒有,根本不給人任何反駁的機會。但這是皇命,她只能歡天喜地的接受。

  秦熙越要怪怕只能怪安平這小丫頭,她看到冰蕊皇子人長得好看,一口一聲小叔叔真好看,還笑言嫁給她姑姑就好了。逗得秋太后更是大悅,立刻命傳皇帝下了這道聖旨。小安平是玩得開心了,絲毫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炸鍋了。這叫做天子咳一聲,京城也要震三下。更何況太后皇帝同時下旨到秦家,一時恭賀的人無數。

  可秦府後院卻是愁雲慘澹,一紙詔書讓秦暮錦哭斷了腸,自己養這麼久的孩子再也回不來了,怎麼能不難過。而向來閒散自由慣了的秦熙越更是臉色不佳,誰要做官,她秦家當年還不夠慘!哼!做官就算了,居然還塞個皇子給她,她怎不知自己何時認識了個冰蕊皇子,那日在慈甯宮遠遠地粗粗瞧過眼,自己肯定絕對沒有碰到過那男人,居然招了這種瘟神回來,哼!以後她如何再去風流快活,一輩子要被死死綁在皇家的榮恥柱上,對於閑雲野鶴,鬆散慣了的她簡直是酷刑。

  舒氏在佛堂裡閉眼念著經,求菩薩保佑這一切安然渡過。保佑他那苦命的兒子,可以早日忘卻悲傷。這都是命呀,前世做的孽,今世還呀。

  趙珊靜靜地等著秦暮錦哭累了後,才傾身把他抱進懷裡,笑道:“我原就覺得安平這孩子太聰明,不該生在我趙家這平民之家。你看,這不,這孩子一躍就進了龍門,不是說,現在那太后片刻離不開這孩子嗎,把這孩子疼到骨子裡了。皇子皇女什麼待遇,安平什麼待遇。呵呵,這不是很好嘛?

  這孩子只是回到了也許本就該她待的地方,註定她這一輩子要風裡來雨裡去。比起我這做娘的可強了百倍,嗯,不哭,孩子出息,高興還來不及,哭什麼?咱們不是還有安凡,以後只要你高興,再有幾個都可以。只要現在乖乖吃飯,好好照顧身子。嗯,好嗎?等安平大了,她是女娃,不會一直留在宮裡的,到時再讓她來看我們不就行了。還省得我總為那搗蛋鬼操心,呵呵……”

  秦暮錦眼睛哭得核桃般大,咬咬唇回道:“嗯,我要吃飯。要吃你做的蝦糍,還有砂鍋魚頭湯,珊,嗚……我想安平!”趙珊抱住此刻脆弱無比的夫郎,輕聲細語的安慰著。哪裡知道自己老早也是淚滿臉,也許現在事情反而可能有一線轉機,可安平這孩子卻徹底與她們絕了緣。

  宮裡,皇帝也終於掩不住好奇前來看這父後嘴裡誇到天上去的人兒,看她究竟有多聰明,能讓她父後將這娃兒的待遇與她的皇女皇子一樣。等看到小安平後,很快吃了一驚,認出這孩子像誰,甚至幾乎猜出來這孩子與那人肯定有關係。

  秋太后倒也不急,將小安平抱在膝上親自給她喂著飯。抬眼看到皇帝吃驚的樣子,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任何話,一直到安平吃飽了,秋太后命宮侍帶她出去玩。才起身淨手後坐到殿中的位子上,抬眼看他這二女兒——當今的皇帝陛下。當年他想過自己這女兒做親王,做將軍,甚至做治國重臣、鳳翔皇朝的肱骨之臣。但就是沒想過她會做皇帝,他給了這女兒幾乎所有的寵愛與疼惜,可是她卻仗著自己的寵愛與權力,暗自培養勢力拿著劍將自己的親姐姐拉下了馬,自己坐上這高位。

  雖然說帝王之家這些事情說來並不新鮮,但是他還是忍不住這如刀割般的心痛。一下子幾乎同時喪妻喪女,他如何能再展開笑顏活在這深宮大院。是的,他坐上了天下男人最高的位子——太后,以後再也沒有幾人可以威脅到他的地位。可同時他也品嘗到了這高位後面的酸苦與漫長的寂寞,呵呵,這世上不僅只有他一人承受這痛苦,做為他曾經最疼惜的女兒——當今的皇帝陛下,也該承受這無邊的寂寞與難捱的痛苦。

  你想江山美人兼得,天下哪有這般美事。所以他重賞秦家,甚至將小安平留在身邊,至少底下他的日子會好過些,而他的女兒將如坐針氈。想到這,嘴角彎起笑了笑說道:“安平這孩子,那日陪秦丞相進宮。哀家瞧著喜歡也就留下來了,呵呵,瞧瞧那小模樣,多水靈。不說誰知道她是個女娃兒,和她爹爹秦暮錦算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嗯,小小年紀就實在惹人心憐。

  哀家看這孩子實在可愛,就私下做主收她爹秦暮錦做了義子。這娃兒才得以留在哀家身邊,呵呵,陛下來此有何事呀?嗯,對了,只顧著冰蕊那孩子的事情,卻忘了要給暮錦這孩子一個封號,封什麼好了?就封他冷玉郡主好了。呵呵,配得上那孩子的雅號。安平這孩子還小,如果陛下允許,不犯祖制就封這孩子個逍安侯吧,也好在這宮裡名正言順些。嗯,陛下如果沒事,就跪安吧。我要去看看安平那孩子,又在搗鼓些什麼了?一刻瞧不見,又不知要搗什麼亂。”說著,起身不顧邊上侍人的勸阻,快步出了門找安平去。

  新帝攥緊拳不敢回聲吭氣,父親還在怨她。甚至不惜插手秦府的事情,呵呵,很好!很好!冷玉郡主,好一個冷玉郡主!好一個收為義子,也就是說以後她與秦暮錦成了兄妹,兄妹亂倫可是鳳翔王朝的重罪。呵呵,好一個兄妹!不愧是父後,手段不是一般的高。將秦府與皇家捆到一起,使得她現在輕易動不得任何一個人,呵呵……新帝放聲狂笑了一下,冷著臉離開了慈甯宮。

  而這道冊封秦暮錦為冷玉郡主的詔書也很快到了秦府,接連的驚喜讓秦府一時歡聲笑語連成一片。秦暮錦終於不必再躲躲藏藏,而是走到人前接旨謝恩。本一直擔心害怕的舒氏也終於落下眼淚,直說是老天保佑。外人只認為這是秦府鹹魚翻身,時來運轉。哪裡知道這只是當今太后與皇帝的第一次暗中交手,只因這新皇帝命人私下賜死了廢太女。而很不幸的是,太后爭權奪利多年他有些心倦,本以為自己熬到頭了。誰知道只是新的開始,無法忍受他女兒這做法,更無法忍受知道這真相的震驚與痛苦。所以,她讓他難過痛苦,她也別想好過。

  做局害人者,總要有些報應吧。那他就讓她永遠只能看到,而吃不到。還要在宮裡擺上一個肖似秦暮錦的安平,給她眼裡揉揉沙子。這樣皇帝日子不好過,而自己的日子也不會那麼無趣,這就是做為一國太后該享受的權利。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活得長長久久的,看自己導的這場戲如何演下去。

  鳳和二年,冷玉郡主秦暮錦誕下一男孩,取名安凡。太后攜皇帝、皇后親自來恭賀,以顯示皇恩浩蕩。那場滿月宴席上,更有消失不見很久的嘯武侯曾經的左衛大將軍樊靖,也就是竇燕鴻帶著自己的夫眷來赴宴。一個男孩的滿月禮會如此盛大,確實是鳳翔王朝的一件奇事。

  鳳和三年,趙珊攜夫郎秦暮錦,長子趙安凡舉家離開京城搬往江南新宅,一路同行的還有告老還鄉的秦丞相夫婦三人。

  鳳和七年,秦暮錦又為趙家添一女孩,取名安和。

  鳳和九年,再得一子,取名寶兒。

  而這期間,當年百般不願娶了冰蕊皇子的秦熙越,卻成了京城出名的夫奴。原因無他,實在是她那封為逍安侯的侄女趙安平實在聰明到可怕,把本乖巧恬美的冰蕊皇子教的是彪悍異常,拿起了所謂的女子三從四德來約束她,強權面前只能低頭。另外就是這夫郎好像還行,平日還算是端莊賢慧,婚後為她生一子二女,夫妻倒也和樂安逸。

  鳳和十五年,史稱聖文宗的一代明君賢主在她英年時溘然仙逝,同年太女繼位,太后則成為太皇太后,仍住慈甯宮。

  最後,趙珊這個穿越異世的女人,混得也不錯。在江南胭脂行的生意是徹底做大了,不僅因為款式新奇、品種多樣。更因為身後有個太后撐著,她做不好才鬼。秦暮錦如願地住在了個茶山腳下,每日可以面對青山綠水彈琴誦詩,閑來煮茗,以茶詩畫會友。趙珊家門前的蘭香亭成為了後世文人墨客筆下最為津津樂道、緬懷吟誦的地方,後世的人永遠記得身為男子,卻成為一代詩詞大家的冷玉郡主秦暮錦秦公子傳奇的一生,和他那為人所瞠目結舌的女子“三從四德”。

  其妻趙珊除了是出了名的夫奴留名外,還有就是給男人帶來改天換地美麗的傳奇商人。至少男人們永遠忘不了趙五娘這號人,她研製的化妝護膚品等等東西,可以說是改變了傳統的妝飾。而且還有個永讓人難忘的名字“夜來香”牌。

  曾經的“倒夜香”變成了“夜來香”胭脂水粉齋的老闆。
  為何叫夜來香,很簡單,趙珊的夫君大人秦暮錦大筆一揮:“夜來香”,她敢抗議,抗議搓板等著她。妻綱難振呀!綠雯後來私下問秦暮錦,秦暮錦回了句:“她敢說休我,怎不敢說讓我改名。不說就這名,很好。”

  得罪什麼人都可以,千萬別得罪小心眼的人。如果得罪了,那你只有自求多福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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