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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藍風信子]〈代號“倒夜香”〉[全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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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9 20:59:4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3
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5-3-20 14:22 編輯

〈PS:此為女尊文〉

【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整理,本人不做任何負責】
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如果覺得本書不錯,請購買正版書籍,感謝對作者的支持!



簡介:穿越成啥不好,穿成個倒夜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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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腹黑的夫郎,還有可怕的家法:雞毛撣子加洗衣搓板,專門的打手,只要夫郎那眉眼一挑,逃不了一頓“竹筍爆肉”。這真是女尊的世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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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9 21:03:46 |只看該作者
楔子


  時至深秋,天黑的越來越早。趙珊收攏一下略顯單薄的衣物,拉拉斜背在身後的木箱。看看漸晚的天色,臉上浮出一絲慌張的神色,不由加快了腳步。

  走過幾條行人漸少的街道,彎過那每日必過的豆腐店,拐進個胡同,越走越偏。兩邊低矮的民房,條件好些的,就是那灰磚白牆;條件不好的,就是茅草泥房子。這裡住的都是社會最底層的平頭百姓,處於西城區。而那些但凡有些權勢,地位的都住在東城區。一條護城河自北由南穿城而過,分開東西城區。也標誌這地位的懸殊,人命的貴賤。

  趙珊再次拉拉那木箱的斜背帶,心裡惴惴不安。自己現在是背著家裡,偷偷的再給師傅賣胭脂,沒去酒樓上工。而且自己在去那煙花巷送胭脂水粉時,好巧不巧,被隔壁大嘴的那秋二寶看見了。

  一想到這,渾身一顫。暮錦比刀子還利的眼神,還有綠雯毫不留情的雞毛撣子。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去倌兒樓,非卸了自己不可。即使只是去送胭脂水粉上門,好好的幫廚不做,去做賣胭脂的貨娘,非撕了自己。

  閃身躲過幾個奔跑笑鬧的孩童,本就很窄的巷子,勉強只能兩人並走。為了躲閃孩子,只好扶住一邊的泥牆,看看無憂無慮笑鬧的孩子們,趙珊嘴角還是彎了彎,不管是哪個世界,孩子都是這麼可愛。

  再次習慣性的拉拉背帶,今天被耽誤了段時間。沒來及去城外,把裝胭脂水粉的買貨箱送還給師傅,第一次被帶回了家。應該沒事吧,和暮錦好好解釋一下,還是可以說得通的。

  自己的家在巷子的盡頭,遠遠看到那茅草頂的家門口,身子一哆嗦,真要進去嗎?擦擦額頭滲出的冷汗,腿肚子陣陣發軟。

  想想,還是回身出城,在師傅家住一宿吧。放下推木門的手,打算回身離開。對門的劉叔開門倒水,一看到趙珊在門口。就熱情的大嗓門喊道:“呀,五娘回來了。你家的綠雯在門口等了好久了,怎麼回來還不進屋。真是有福氣呀,娶了那麼俊俏的夫郎,就是身子骨弱了些,難怪你要去……”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砰”的一聲,身側殘破的木門被打開,綠雯瞪著眼睛看著嘴碎的劉叔。少爺怎麼了,身子骨弱也只是暫時的。等病好了,一巴掌就能拍翻幾個這樣嘴碎的傢伙。

  瞪了幾眼劉叔,尷尬的劉叔抓抓後腦:“那個,你們忙。我那鍋裡還有菜要看著。”

  啪的一聲把門關上,看到綠雯手裡的雞毛撣子,唉,可憐的趙五娘,今天少不了一頓排頭。怎麼一個女人可以讓男人騎頭上,騎到那程度了。

  趙珊拉拉斜背的帶子,捂住木箱。一臉的心虛,小心地看著綠雯的臉色。臉上試圖堆出討好的笑,可嘴角就是僵著,笑不出來呀。看著那家法之一的雞毛撣子,能笑出來才怪。

  綠雯斜瞥了眼趙珊,嘴角冷笑道:“家主,今天回來的挺早的呀。去哪了,後廚今天不忙,怎麼一點油煙味都沒有呀,竟然有些花香味。”

  趙珊聞言,身子一抖,也就是說秋二寶啥都說了。腦袋一直耷拉到胸口,手死死護著木箱,可不能把師傅的心血給弄沒了。

  抬起頭,討好的對綠雯說道:“先進屋,暮錦在屋裡吧。今天藥吃了沒?”綠雯看看左鄰右舍那躲在門後的腦袋,哼了一聲,扭身就進了屋。

  趙珊老老實實關了門,耷拉著腦袋跟著綠雯進了主屋。掀起遮擋的布簾,秦暮錦-趙珊的夫郎正斜靠在炕上的矮桌上,一手拿著半卷的書,一手支著腦袋。身上蓋著毛毯,貓兒雪球正伏在暮錦的腿邊,舒服的打著盹。

  綠雯不吱聲,站在炕邊。趙珊老老實實站到早被放好的洗衣搓板的地方,等候秦暮錦發落。屋裡的炭爐籠的很旺,不一會兒,身子就出了汗,但也不敢說話。身上背的木箱份量不輕。而暮錦身子骨畏寒,老是無端發冷。所以家裡過早都會籠上木炭爐,尤其現在確實已是深秋之際,北方的天寒得更早。

  “咳,咳……”秦暮錦放下書卷,咳了幾聲。趙珊想趕緊遞茶水過去,可一看綠雯那警告的眼神,也就縮了手。幹立在那,不敢多言。

  秦暮錦接過綠雯遞得茶水,抿了幾口。拿帕子擦擦嘴,看看傻站在那的趙珊,眼神一冷,嘴角一抿,“咳咳……”這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秦暮錦一咳嗽,趙珊也忘了害怕。把一直護在懷裡的木箱放在了靠窗的條案上,趕緊湊近想看看要緊不。

  秦暮錦看到趙珊靠近,嘴角動了動,本想躲閃,可看到趙珊擔心的眼神,也就沒動身子。任由趙珊給他撫背順氣,眼睛盯著這女人的臉,想想今天聽到的話,氣不打一處來。

  居然敢去倌兒樓,還有左鄰右舍的冷言冷語。心高氣傲的秦大少爺,更是恨不得拿劍宰了趙珊。可一看這女人方才的擔心的樣子,也不像是討好。

  趙珊看暮錦沒抗拒自己,心下一松,也許今日可以躲過這一劫。從綠雯手裡接過茶,端起放在一邊的漱盂,讓暮錦漱下口。

  扶正那靠枕,等暮錦重新躺好,又乖乖的站回搓板那。打算還是自己招了的好,免得受皮肉之苦。

  看著暮錦比平常更冷的臉色,咽咽口水,嘴張了幾下,一咬牙,算了反正一頓揍,說了吧。遲早家裡知道。

  小心的看了眼暮錦:“我今天去倌兒樓送胭脂去了,被秋二寶看到了。那個……”

  綠雯一聽這樣,抓起本放下的雞毛撣子就要給少爺教訓這色膽包天的傢伙,真是去了倌兒樓。那些嘴碎的鄰居都說是少爺伺候不了妻主,終於把老實巴交,沒用到頂的趙五娘也給逼上倌兒樓去泄火了。還說少爺是中看不中用的主,可苦了趙五娘啥的……

  聲音偏偏大的,連中午本在院裡曬太陽的少爺也聽到了。看著少爺一下子變得蒼白的臉色,綠雯打心眼裡心疼。可想想趙珊平日裡的樣子,她也沒這膽去煙花巷呀。

  可沒想到現在她自己親口承認了,那雞毛撣子直接結結實實打在了趙珊的身上,這次趙珊沒像平日裡,老老實實待在那被打也不還手。

  而是一邊躲閃著,一邊試圖想搶過綠雯手裡的家法。綠雯一看這樣,氣得更是眼紅。手下的更重,究竟是會些武功的綠雯,趙珊這瘦弱的女人還是沒用,被一棍子一棍子打了個結實。

  趙珊求救討饒的看向暮錦,而秦暮錦只是斜靠在一邊冷冷的看著,不出手也不出聲。身子被打得痛,心裡更酸,一直以來自己的委屈誰知道。也不問清楚,就開打。

  看樣子在他秦大公子的眼裡,即使落難了,嫁給她這原是個倒夜香的女人,還是看不起她。即使那以前鄙薄的眼神,也沒現在這麼讓自己不舒服,心裡感到陣陣發痛。

  自己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都相處了這麼久,還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人,對於意外來這世界的自己來說,暮錦他們是自己在這裡唯一的家人。難道街坊的幾句碎語就讓他們信以為真了嗎?自己這麼拼命的幹活養家糊口,把過去的屬於那世界女人該有的淚水和軟弱都狠狠甩到九霄雲外去。

  不管受多少罪,也不多言。就算時不時被綠雯拿著家法調教自己。都也受著了,確實自己比不得這世上,別的女人的強勢與本事。自己到這世界後,連那字都認不識幾個了,確實沒用加無能,還轉魂在個倒夜香的身上。

  雖不知道一個富家公子為何會嫁給個倒夜香的,可打自己醒來後,啥都不問。能夠重生,自己確實意外,而且能擁有個家庭,也是讓自己十分心喜的事情。

  畢竟在這完全不熟知的世界,怎麼說還有個親人可以相依為命。前世的自己,沒有什麼特長,家裡人口不少,一家八口,爺爺奶奶,還有三個弟妹、自己、父母。住在個偏僻農村,家裡條件不是很好,所以自己初中沒讀完,就棄學外出打工了。

  爺爺奶奶身子骨不是太好,加上弟妹都要讀書。母親也只是老實巴交的鄉下農婦,父親為了養家,出去打工,偏偏又傷了腿。跛了只腳,不再能做重體力活。家裡經濟變得更困難了。

  看著父母為爺爺奶奶的醫藥費,自己和弟妹們的讀書費心。那時只有初二的14歲的自己,看到母親偷偷的無數次抹淚,每日照顧家人,還要做那麼重的農活。

  自己跑到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第二天就去學校退了學,懷裡揣著母親省下來的300元,就跟著村裡人一起進城打工。剛開始,真的很苦,啥都不會也不懂,再加上沒滿16周歲,只好到處打臨工,還要省錢寄回家。

  日子特別的難熬,什麼都做過,洗碗工,推銷員,餐廳服務員,也在街頭擦過鞋,賣過花,去建築工地做過短工,只要能賺錢,是正當的工作,再苦都沒關係。

  再苦也記住母親的那句話,“孩子,別走了歪道。比起錢,媽更想你有尊嚴的活著。”那時,媽說這話時,自己不懂什麼意思。可出來後,知道了。同村和自己一起出來的女孩,確實有不少走了歪路。賺起皮肉錢或者走上了違法的道路……

  自己不給媽抹黑,再苦再累,都要保證這錢是合法得來的。是正當的工作,還好,也就是苦了幾年,後來碰到了做化妝造型師李姐,跟著她做小妹,跑前跑後,沒幾年,自己也進修做了化妝師,幫著李姐照顧幾個婚紗影樓的生意,也可以穿的體體面面的了。

  實際上,本來做服務員,後面做了酒店的餐廳主管,也不差。可有次去妹妹的學校,被常來酒店的客人(妹妹同學的父親)認了出來,很熱情和自己打招呼。

  妹妹的同學一聽自己是做酒店服務員的,很鄙薄的眼神讓在一邊的妹妹,尷尬的滿臉通紅。為了不再有類似的麻煩,自己辭去了酒店的職務,給李姐做起了打雜小妹。

  化妝造型師好歹是個表面很光鮮,很有品位的職業。離是非比較多的酒店服務業遠些,家人也好說話些。因為村裡好多出來的女孩,都是做服務業後,開始慢慢變了,走了歪道。

  村裡人很是看不起做酒店服務的,也沒辦法。還好自己做了化妝造型師後,也自學進修了大專文憑。總算家人在村裡人面前抬起了頭,說自己是個好娃。

  自己這麼做,不為別的。就是不希望家人難過,傷心。可最後還是讓她們失望了吧,剛剛一切變好,自己在和二妹逛街走路時,看到路邊的車眼看要撞上一邊玩耍的孩子,自己一急,就沖過去抱開孩子。

  可是沒想到,車沒刹住。把放開孩子,還沒站穩的自己撞飛了出去。耳邊聽到二妹失控的尖叫聲,太晚了,來不及了。

  接著一切都模糊了,等醒來時,就變成了趙珊,這個做最低賤職業-“倒夜香”的女人。家裡還有個自稱是她夫郎的秦暮錦,暮錦的家裡帶來的侍僕綠雯,還有個跟來的老管家錢老太。

  “嗯……嘶……”疼痛打斷了趙珊的回想,趙珊手護著頭,看到秦暮錦嘴角再次浮現的冷笑,夠了,真的夠了。自己是差,是沒文化。比不得那些出息的傢伙,實話,第一次知道秦暮錦是自己夫郎時,真的很高興。

  他讀書識字,會寫一手好字,還會劍法。這麼好的人兒,為什麼會嫁給自己。雖然至今沒有夫妻之實,可這麼完美的人兒,自己不會不心動,重要的是:秦暮錦是自己在這世界見到的比較正常,符合自己審美觀點的男人。

  劍眉斜入雲鬢,直挺的鼻樑,不厚不薄的嘴唇,五官很立體,那眼睛黑亮亮的,如果笑的話,會很俊俏,可惜那黑亮的眼睛一直都是冰冷沒啥笑意,只有寒光還差不多。嘴角總是譏誚的冷笑,就算偶爾開心,也只是臉色沒那麼冷罷了。

  許是書讀得多,出身好,掩不住的高雅貴氣,大家公子的氣質。這麼好的人,自己沒理由不心動,可相處這麼久,卻好像是白費力氣,自己是水裡撈月,懶蛤蟆想吃天鵝肉罷了。

  秦大公子對自己還是那麼冷,別說多說幾句話。就像現在,他居然看著自己被打,還是一味的冷笑,陣陣的心寒,讓趙珊不再躲避,一使力一把奪過綠雯手裡的雞毛撣子。

  綠雯吃驚的看向趙珊,她從來都不反抗的。不管怎麼打,怎麼罵都是忍著,不吭聲。甚至會去討好自己和少爺,賠笑臉,賠不是。

  這女人真是外面有相好的了,嫌棄少爺的身子骨了。鄰里的閒話是真的!秦暮錦看到趙珊奪過了綠雯的東西,只是嘴角冷冷笑了笑,終連她也嫌棄自己這身子骨了。往日的溫柔細語都是假的,終是露出本質了。女人沒一個好東西,不是自己受了內傷,失了內力會讓別人如此取笑。

  “咳……咳……”再也壓不住心裡的陣陣難受,以前自己沒多注意過這倒夜香的女人,認為她對自己好,哄自己,即使被罵被打都是忍著不吭聲。千方百計討自己開心,甜言蜜語,原來都是假的。

  她也去倌兒樓了,和這世界那些女人有什麼區別。

  趙珊一看秦暮錦的樣子,趕緊扔下手裡的雞毛撣子。想過去給暮錦順背,被秦暮錦一把推開。“不要你的假好心,去找你的相好去……回來做什麼,我這破落身子骨,要你操哪門子的心。滾開……”趙珊瞪大眼睛,看著抱怨的秦暮錦。

  暮錦居然會抱怨,以前不管怎樣都不會多說什麼。有時被打討饒了,最好的時候閉上眼,擺擺手,綠雯不再打罵而已。哪次見過他說話過,還是有點自棄的抱怨。

  相好的?呃……身子一抖,饒了我吧,那倌兒樓的男人,都是不正常的,好不好。知道了被打的原因,厚顏的趙珊拿起地上的搓衣板,老老實實放到炕邊,跪下。

  堆起笑臉,看著秦暮錦:“呃,我真是去送胭脂水粉,沒去做別的。還有,我也沒那膽子去。”

  綠雯回了神,破口罵道:“你個倒夜香的,居然敢奪我手裡的家法。看我今日費了你只手……”綠雯可不是個吃素的男人,會武功,而且武藝不低。方才是被第一次反抗的趙珊嚇到了,愣了神,回了神,不替少爺扒她層皮。

  “不僅去倌兒樓,還沒去上工。想讓全家喝西北風嘛……”趙珊一看綠雯的架勢,嚇得腿肚子一軟,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奪了綠雯手裡的家法。

  趕緊跪正,只有向暮錦求救了。“我不是說前些日子,我救了對會制胭脂的老夫婦嘛,我認他們做了師傅,現在正在偷偷學制胭脂……”聲音越說越小,看著暮錦那有點生氣的表情。

  綠雯一聽,正經事不做,一個堂堂的女人,學起這種玩意。唾棄道:“真是越來越沒出息……沒出息的東西……”

  趙珊討好的打著笑臉,秦暮錦看看那笑得沒皮沒臉的女人,也沒了氣性。嘴角彎了彎,閉上了眼,原來不是有相好的,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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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至深秋,天黑的越來越早。趙珊收攏一下略顯單薄的衣物,拉拉斜背在身後的木箱。看看漸晚的天色,臉上浮出一絲慌張的神色,不由加快了腳步。

  走過幾條行人漸少的街道,彎過那每日必過的豆腐店,拐進個胡同,越走越偏。兩邊低矮的民房,條件好些的,就是那灰磚白牆;條件不好的,就是茅草泥房子。這裡住的都是社會最底層的平頭百姓,處於西城區。而那些但凡有些權勢,地位的都住在東城區。一條護城河自北由南穿城而過,分開東西城區。也標誌這地位的懸殊,人命的貴賤。

  趙珊再次拉拉那木箱的斜背帶,心裡惴惴不安。自己現在是背著家裡,偷偷的再給師傅賣胭脂,沒去酒樓上工。而且自己在去那煙花巷送胭脂水粉時,好巧不巧,被隔壁大嘴的那秋二寶看見了。

  一想到這,渾身一顫。暮錦比刀子還利的眼神,還有綠雯毫不留情的雞毛撣子。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去倌兒樓,非卸了自己不可。即使只是去送胭脂水粉上門,好好的幫廚不做,去做賣胭脂的貨娘,非撕了自己。

  閃身躲過幾個奔跑笑鬧的孩童,本就很窄的巷子,勉強只能兩人並走。為了躲閃孩子,只好扶住一邊的泥牆,看看無憂無慮笑鬧的孩子們,趙珊嘴角還是彎了彎,不管是哪個世界,孩子都是這麼可愛。

  再次習慣性的拉拉背帶,今天被耽誤了段時間。沒來及去城外,把裝胭脂水粉的買貨箱送還給師傅,第一次被帶回了家。應該沒事吧,和暮錦好好解釋一下,還是可以說得通的。

  自己的家在巷子的盡頭,遠遠看到那茅草頂的家門口,身子一哆嗦,真要進去嗎?擦擦額頭滲出的冷汗,腿肚子陣陣發軟。

  想想,還是回身出城,在師傅家住一宿吧。放下推木門的手,打算回身離開。對門的劉叔開門倒水,一看到趙珊在門口。就熱情的大嗓門喊道:“呀,五娘回來了。你家的綠雯在門口等了好久了,怎麼回來還不進屋。真是有福氣呀,娶了那麼俊俏的夫郎,就是身子骨弱了些,難怪你要去……”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砰”的一聲,身側殘破的木門被打開,綠雯瞪著眼睛看著嘴碎的劉叔。少爺怎麼了,身子骨弱也只是暫時的。等病好了,一巴掌就能拍翻幾個這樣嘴碎的傢伙。

  瞪了幾眼劉叔,尷尬的劉叔抓抓後腦:“那個,你們忙。我那鍋裡還有菜要看著。”

  啪的一聲把門關上,看到綠雯手裡的雞毛撣子,唉,可憐的趙五娘,今天少不了一頓排頭。怎麼一個女人可以讓男人騎頭上,騎到那程度了。

  趙珊拉拉斜背的帶子,捂住木箱。一臉的心虛,小心地看著綠雯的臉色。臉上試圖堆出討好的笑,可嘴角就是僵著,笑不出來呀。看著那家法之一的雞毛撣子,能笑出來才怪。

  綠雯斜瞥了眼趙珊,嘴角冷笑道:“家主,今天回來的挺早的呀。去哪了,後廚今天不忙,怎麼一點油煙味都沒有呀,竟然有些花香味。”

  趙珊聞言,身子一抖,也就是說秋二寶啥都說了。腦袋一直耷拉到胸口,手死死護著木箱,可不能把師傅的心血給弄沒了。

  抬起頭,討好的對綠雯說道:“先進屋,暮錦在屋裡吧。今天藥吃了沒?”綠雯看看左鄰右舍那躲在門後的腦袋,哼了一聲,扭身就進了屋。

  趙珊老老實實關了門,耷拉著腦袋跟著綠雯進了主屋。掀起遮擋的布簾,秦暮錦-趙珊的夫郎正斜靠在炕上的矮桌上,一手拿著半卷的書,一手支著腦袋。身上蓋著毛毯,貓兒雪球正伏在暮錦的腿邊,舒服的打著盹。

  綠雯不吱聲,站在炕邊。趙珊老老實實站到早被放好的洗衣搓板的地方,等候秦暮錦發落。屋裡的炭爐籠的很旺,不一會兒,身子就出了汗,但也不敢說話。身上背的木箱份量不輕。而暮錦身子骨畏寒,老是無端發冷。所以家裡過早都會籠上木炭爐,尤其現在確實已是深秋之際,北方的天寒得更早。

  “咳,咳……”秦暮錦放下書卷,咳了幾聲。趙珊想趕緊遞茶水過去,可一看綠雯那警告的眼神,也就縮了手。幹立在那,不敢多言。

  秦暮錦接過綠雯遞得茶水,抿了幾口。拿帕子擦擦嘴,看看傻站在那的趙珊,眼神一冷,嘴角一抿,“咳咳……”這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秦暮錦一咳嗽,趙珊也忘了害怕。把一直護在懷裡的木箱放在了靠窗的條案上,趕緊湊近想看看要緊不。

  秦暮錦看到趙珊靠近,嘴角動了動,本想躲閃,可看到趙珊擔心的眼神,也就沒動身子。任由趙珊給他撫背順氣,眼睛盯著這女人的臉,想想今天聽到的話,氣不打一處來。

  居然敢去倌兒樓,還有左鄰右舍的冷言冷語。心高氣傲的秦大少爺,更是恨不得拿劍宰了趙珊。可一看這女人方才的擔心的樣子,也不像是討好。

  趙珊看暮錦沒抗拒自己,心下一松,也許今日可以躲過這一劫。從綠雯手裡接過茶,端起放在一邊的漱盂,讓暮錦漱下口。

  扶正那靠枕,等暮錦重新躺好,又乖乖的站回搓板那。打算還是自己招了的好,免得受皮肉之苦。

  看著暮錦比平常更冷的臉色,咽咽口水,嘴張了幾下,一咬牙,算了反正一頓揍,說了吧。遲早家裡知道。

  小心的看了眼暮錦:“我今天去倌兒樓送胭脂去了,被秋二寶看到了。那個……”

  綠雯一聽這樣,抓起本放下的雞毛撣子就要給少爺教訓這色膽包天的傢伙,真是去了倌兒樓。那些嘴碎的鄰居都說是少爺伺候不了妻主,終於把老實巴交,沒用到頂的趙五娘也給逼上倌兒樓去泄火了。還說少爺是中看不中用的主,可苦了趙五娘啥的……

  聲音偏偏大的,連中午本在院裡曬太陽的少爺也聽到了。看著少爺一下子變得蒼白的臉色,綠雯打心眼裡心疼。可想想趙珊平日裡的樣子,她也沒這膽去煙花巷呀。

  可沒想到現在她自己親口承認了,那雞毛撣子直接結結實實打在了趙珊的身上,這次趙珊沒像平日裡,老老實實待在那被打也不還手。

  而是一邊躲閃著,一邊試圖想搶過綠雯手裡的家法。綠雯一看這樣,氣得更是眼紅。手下的更重,究竟是會些武功的綠雯,趙珊這瘦弱的女人還是沒用,被一棍子一棍子打了個結實。

  趙珊求救討饒的看向暮錦,而秦暮錦只是斜靠在一邊冷冷的看著,不出手也不出聲。身子被打得痛,心裡更酸,一直以來自己的委屈誰知道。也不問清楚,就開打。

  看樣子在他秦大公子的眼裡,即使落難了,嫁給她這原是個倒夜香的女人,還是看不起她。即使那以前鄙薄的眼神,也沒現在這麼讓自己不舒服,心裡感到陣陣發痛。

  自己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都相處了這麼久,還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人,對於意外來這世界的自己來說,暮錦他們是自己在這裡唯一的家人。難道街坊的幾句碎語就讓他們信以為真了嗎?自己這麼拼命的幹活養家糊口,把過去的屬於那世界女人該有的淚水和軟弱都狠狠甩到九霄雲外去。

  不管受多少罪,也不多言。就算時不時被綠雯拿著家法調教自己。都也受著了,確實自己比不得這世上,別的女人的強勢與本事。自己到這世界後,連那字都認不識幾個了,確實沒用加無能,還轉魂在個倒夜香的身上。

  雖不知道一個富家公子為何會嫁給個倒夜香的,可打自己醒來後,啥都不問。能夠重生,自己確實意外,而且能擁有個家庭,也是讓自己十分心喜的事情。

  畢竟在這完全不熟知的世界,怎麼說還有個親人可以相依為命。前世的自己,沒有什麼特長,家裡人口不少,一家八口,爺爺奶奶,還有三個弟妹、自己、父母。住在個偏僻農村,家裡條件不是很好,所以自己初中沒讀完,就棄學外出打工了。

  爺爺奶奶身子骨不是太好,加上弟妹都要讀書。母親也只是老實巴交的鄉下農婦,父親為了養家,出去打工,偏偏又傷了腿。跛了只腳,不再能做重體力活。家裡經濟變得更困難了。

  看著父母為爺爺奶奶的醫藥費,自己和弟妹們的讀書費心。那時只有初二的14歲的自己,看到母親偷偷的無數次抹淚,每日照顧家人,還要做那麼重的農活。

  自己跑到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第二天就去學校退了學,懷裡揣著母親省下來的300元,就跟著村裡人一起進城打工。剛開始,真的很苦,啥都不會也不懂,再加上沒滿16周歲,只好到處打臨工,還要省錢寄回家。

  日子特別的難熬,什麼都做過,洗碗工,推銷員,餐廳服務員,也在街頭擦過鞋,賣過花,去建築工地做過短工,只要能賺錢,是正當的工作,再苦都沒關係。

  再苦也記住母親的那句話,“孩子,別走了歪道。比起錢,媽更想你有尊嚴的活著。”那時,媽說這話時,自己不懂什麼意思。可出來後,知道了。同村和自己一起出來的女孩,確實有不少走了歪路。賺起皮肉錢或者走上了違法的道路……

  自己不給媽抹黑,再苦再累,都要保證這錢是合法得來的。是正當的工作,還好,也就是苦了幾年,後來碰到了做化妝造型師李姐,跟著她做小妹,跑前跑後,沒幾年,自己也進修做了化妝師,幫著李姐照顧幾個婚紗影樓的生意,也可以穿的體體面面的了。

  實際上,本來做服務員,後面做了酒店的餐廳主管,也不差。可有次去妹妹的學校,被常來酒店的客人(妹妹同學的父親)認了出來,很熱情和自己打招呼。

  妹妹的同學一聽自己是做酒店服務員的,很鄙薄的眼神讓在一邊的妹妹,尷尬的滿臉通紅。為了不再有類似的麻煩,自己辭去了酒店的職務,給李姐做起了打雜小妹。

  化妝造型師好歹是個表面很光鮮,很有品位的職業。離是非比較多的酒店服務業遠些,家人也好說話些。因為村裡好多出來的女孩,都是做服務業後,開始慢慢變了,走了歪道。

  村裡人很是看不起做酒店服務的,也沒辦法。還好自己做了化妝造型師後,也自學進修了大專文憑。總算家人在村裡人面前抬起了頭,說自己是個好娃。

  自己這麼做,不為別的。就是不希望家人難過,傷心。可最後還是讓她們失望了吧,剛剛一切變好,自己在和二妹逛街走路時,看到路邊的車眼看要撞上一邊玩耍的孩子,自己一急,就沖過去抱開孩子。

  可是沒想到,車沒刹住。把放開孩子,還沒站穩的自己撞飛了出去。耳邊聽到二妹失控的尖叫聲,太晚了,來不及了。

  接著一切都模糊了,等醒來時,就變成了趙珊,這個做最低賤職業-“倒夜香”的女人。家裡還有個自稱是她夫郎的秦暮錦,暮錦的家裡帶來的侍僕綠雯,還有個跟來的老管家錢老太。

  “嗯……嘶……”疼痛打斷了趙珊的回想,趙珊手護著頭,看到秦暮錦嘴角再次浮現的冷笑,夠了,真的夠了。自己是差,是沒文化。比不得那些出息的傢伙,實話,第一次知道秦暮錦是自己夫郎時,真的很高興。

  他讀書識字,會寫一手好字,還會劍法。這麼好的人兒,為什麼會嫁給自己。雖然至今沒有夫妻之實,可這麼完美的人兒,自己不會不心動,重要的是:秦暮錦是自己在這世界見到的比較正常,符合自己審美觀點的男人。

  劍眉斜入雲鬢,直挺的鼻樑,不厚不薄的嘴唇,五官很立體,那眼睛黑亮亮的,如果笑的話,會很俊俏,可惜那黑亮的眼睛一直都是冰冷沒啥笑意,只有寒光還差不多。嘴角總是譏誚的冷笑,就算偶爾開心,也只是臉色沒那麼冷罷了。

  許是書讀得多,出身好,掩不住的高雅貴氣,大家公子的氣質。這麼好的人,自己沒理由不心動,可相處這麼久,卻好像是白費力氣,自己是水裡撈月,懶蛤蟆想吃天鵝肉罷了。

  秦大公子對自己還是那麼冷,別說多說幾句話。就像現在,他居然看著自己被打,還是一味的冷笑,陣陣的心寒,讓趙珊不再躲避,一使力一把奪過綠雯手裡的雞毛撣子。

  綠雯吃驚的看向趙珊,她從來都不反抗的。不管怎麼打,怎麼罵都是忍著,不吭聲。甚至會去討好自己和少爺,賠笑臉,賠不是。

  這女人真是外面有相好的了,嫌棄少爺的身子骨了。鄰里的閒話是真的!秦暮錦看到趙珊奪過了綠雯的東西,只是嘴角冷冷笑了笑,終連她也嫌棄自己這身子骨了。往日的溫柔細語都是假的,終是露出本質了。女人沒一個好東西,不是自己受了內傷,失了內力會讓別人如此取笑。

  “咳……咳……”再也壓不住心裡的陣陣難受,以前自己沒多注意過這倒夜香的女人,認為她對自己好,哄自己,即使被罵被打都是忍著不吭聲。千方百計討自己開心,甜言蜜語,原來都是假的。

  她也去倌兒樓了,和這世界那些女人有什麼區別。

  趙珊一看秦暮錦的樣子,趕緊扔下手裡的雞毛撣子。想過去給暮錦順背,被秦暮錦一把推開。“不要你的假好心,去找你的相好去……回來做什麼,我這破落身子骨,要你操哪門子的心。滾開……”趙珊瞪大眼睛,看著抱怨的秦暮錦。

  暮錦居然會抱怨,以前不管怎樣都不會多說什麼。有時被打討饒了,最好的時候閉上眼,擺擺手,綠雯不再打罵而已。哪次見過他說話過,還是有點自棄的抱怨。

  相好的?呃……身子一抖,饒了我吧,那倌兒樓的男人,都是不正常的,好不好。知道了被打的原因,厚顏的趙珊拿起地上的搓衣板,老老實實放到炕邊,跪下。

  堆起笑臉,看著秦暮錦:“呃,我真是去送胭脂水粉,沒去做別的。還有,我也沒那膽子去。”

  綠雯回了神,破口罵道:“你個倒夜香的,居然敢奪我手裡的家法。看我今日費了你只手……”綠雯可不是個吃素的男人,會武功,而且武藝不低。方才是被第一次反抗的趙珊嚇到了,愣了神,回了神,不替少爺扒她層皮。

  “不僅去倌兒樓,還沒去上工。想讓全家喝西北風嘛……”趙珊一看綠雯的架勢,嚇得腿肚子一軟,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奪了綠雯手裡的家法。

  趕緊跪正,只有向暮錦求救了。“我不是說前些日子,我救了對會制胭脂的老夫婦嘛,我認他們做了師傅,現在正在偷偷學制胭脂……”聲音越說越小,看著暮錦那有點生氣的表情。

  綠雯一聽,正經事不做,一個堂堂的女人,學起這種玩意。唾棄道:“真是越來越沒出息……沒出息的東西……”

  趙珊討好的打著笑臉,秦暮錦看看那笑得沒皮沒臉的女人,也沒了氣性。嘴角彎了彎,閉上了眼,原來不是有相好的,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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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ne 發表於 2015-3-19 21:03  
楔子

(一)穿越前,做鬼的日子也挺自在


  “大姐……啊……快叫救護車……姐……”一個妙齡女子著急得聲淚俱下,邊上的行人有幫著叫員警,喊救護車;有安慰的,幫助攔住肇事汽車的。也有只是圍觀的,不一會兒,就包圍了一群人在周圍。還不時有好奇的行人,勾長脖子想看看發生了什麼?

  一個中年女子臉色蒼白的抱著方才沖進車行道,撿東西的孩子。不是這女孩幫忙抱開孩子,那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的孩子。

  心情複雜,五味雜陳。有慶倖孩子沒事,有感恩,更有沒照顧好孩子的羞愧。只顧著和許久沒見的友人聊天,卻忘了一邊的孩子。

  地上有一攤血,一個眉目還算清秀的20多歲,穿著比較時髦講究的女孩閉著眼睛,無力的躺在血泊中。一場剛剛發生的車禍……

  不一會兒,員警過來帶走肇事司機和相關事主,救護車抬走那受傷的女孩,呼嘯著開往醫院。交通秩序在一會後,恢復了正常。

  圍觀群眾也三三兩兩散去,只有環衛工人留著,等員警取證完畢後,好清理現場。

  趙珊站在一邊看完整個過程,怎麼沒有人注意到她呀。

  妹妹為何哭的那麼難過,那個躺在地上的女孩和自己長得還真像。她受傷了嘛?但是睡的好安詳,流了好多血呀,真不知道疼不疼,想靠近點看,可人太多,等人都散了時,趙珊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行人,嗯,去哪裡好呀。

  剛走一步,發現不對勁,嗯,怎麼自己好像可以飄起來。接著,一個人正面走過來,趙珊正想躲閃,可那人像沒事一樣,穿過她的身體,繼續往前走。

  趙珊身體一冷,抬起雙手一看,有點模糊了。接著,不管她是走路,還是坐車都沒人注意,有時她坐在那,坐的好好的。一個人過來,直接坐了下來。

  趙珊剛想指責對方,看不到她嗎?接著,也不知怎麼了,就漫無目的的走著,飄蕩了好幾天。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過了幾日,看到個靈車一路奏著低沉的哀樂,開過自己的身邊。

  下意識的追了上去,等車停了。進入了殯儀館,妹妹和母親,父親,奶奶還有別的自己認識的人都下車了。想追上去問,可當看到一口黑色的棺材抬了下來,接著被擺在了廳堂處。

  有司儀在主持一個儀式,家人們和自己認識的人都站在一邊。母親哭的很難過,父親的頭髮白的更厲害了。

  很想問怎麼了,可怎麼問都沒有人理。當看到躺在鮮花包圍下的那個女孩時,自己傻住了。她是誰,怎麼臉色那麼蒼白。

  看到牌位“愛女趙珊”時,嚇到了。怎麼會這樣,突然感覺一陣發自體內的寒冷,原來如此。怪不得大家都看不到自己,看著父母悲傷的表情,咬緊嘴唇,再看看那無生氣躺著的女孩,轉身飄走。原來自己死了……

  呵呵,原來死後是這樣呀。好寂寞呀,為什麼沒死神,黑白無常之類的來接自己呀。趙珊到處漫無目的的飄走著,家回去了幾回,漸漸的也習慣了穿牆而過的感覺。

  可是這麼久,為什麼碰不到同類了。難道自己變成了孤魂野鬼,呵呵,嘴角無意地翹起來,淡淡的苦笑了一下。

  不知過了過久,去了多少地方。一天,趙珊正在個樓頂頂樓曬太陽,實際上做鬼的日子也不錯。想吃什麼了,聞聞味道就飽了。

  呵呵,太陽真舒服。誰說鬼怕太陽的,自己不是曬得很好,一點事都沒有。正閉著眼睛曬得舒服了,突然,有個人走到身邊,估計也是上來休息休息的。

  只要天氣好,趙珊都會來這裡曬曬太陽。偶爾也會有人上來,有休息,有哭泣,也有講電話之類的。反正大家互不影響,自己也只管曬自己的太陽,欣賞這城市的風景。

  “真的,源文說的是真的呀。真有不怕太陽的鬼,還一直留在人間,唉,你是誰呀?”一邊的人看著她,好奇的發問。

  趙珊一愣,看得到自己。不是吧,那個男子笑眯了眼,說道:“別吃驚,我是看得到你。不怕太陽的鬼,真是少見。對了,你死了多久了?怎麼沒離開呀,別在人間待太久,傷身的。”

  看著對方一臉見怪不怪的樣子,趙珊“噗哧”笑了出來,看到就看到吧。原來真有看到鬼的人呀。呵呵,有意思。

  趙珊跳下欄杆,站在那男的面前,伸出手笑道:“我叫趙珊,趙錢孫李的趙,珊瑚的珊。你好,你也自我介紹一下如何?還有源文是誰?”

  男子看到趙珊這樣,將插在褲兜裡的右手拿出來。象徵性的握了下趙珊那透明模糊的手。

  “你好,嚴秋誠。孔曹嚴華的嚴,秋天的秋,誠實的誠……源文是我那個傻妹妹,嚴源文。嚴肅的嚴,源頭的源。文章的文……”話還沒說完,趙珊就很不給面子的噗哧笑了出來。

  居然學著自己回答,這人很幽默。看到鬼都不害怕,好特別。

  嚴秋誠也笑開了,第一次碰到被自己看到還這麼爽朗的鬼。一般只要自己開口說話,或者幹嘛的。要麼嚇得趕緊溜走,要麼就出言威脅。甚至還有動手的,妄圖搶他這肉身。

  看樣子褲子右口袋裡的靈符用不到了,這個趙珊應該不是怨鬼、惡鬼之類的,如果死神不來帶走她,說明她陽壽未絕。但是,也不該不怕太陽呀,剛才握手時,感覺她甚至身上還帶有些活人才有的陽氣。

  “對了,你……”想問她死多久了,可不知怎麼,對著個笑容時時掛在臉上的人,說不出來了。

  “你想問我,死多久了對吧?嗯,我也沒注意過,有一陣子了吧,落葉落了4次,荷花開了也有5次了。有4,5年吧,應該是有這麼長時間了。”趙珊一手環胸,一手托著下巴,笑眯了眼回答對方。

  天知道她有多久沒和人說話了,寂寞死了,再沒人理她,她都快不會說話了。呵呵,心情一下子開朗了很多。

  嚴秋誠看到趙珊的燦爛的笑容,嘴角也下意識的彎起。真是個特別的女孩,看樣子有20多歲了。長的很清秀,可惜了。

  趙珊看著對方的笑容,問道:“你不怕我嗎?嗯,你不怕鬼嗎?還是你是傳說中降妖除魔的法師?”一臉崇拜看著對方,不管怎麼說,有人陪她說話了。

  嚴秋誠笑著拿出右褲袋裡的靈符,點點頭:“你說對一半,我只收鬼。妖魔是別人的事情……”

  趙珊一看靈符,果然,就說嗎?人怎麼會有好心的,自己不是沒碰到過無意看見她的人,嚇得鬼叫鬼叫的。可下次自己再去找那個人,那人卻看不到她了。

  洩氣,碰到個看到她的嚴秋誠。原來是來收她的,唉,歎口氣聳下肩:“你打算怎麼處置我了?實際上,我也只是會飄走,會穿牆而過。別的,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看著趙珊平靜不慌的樣子,嚴秋誠收起靈符:“我知道,剛才試了,你確實和普通人沒啥區別,一點法力都沒有。”

  趙珊洩氣的看著對方,你一定要說出來嗎?這人很不紳士,就是自己是鬼,但也是女鬼。

  嚴秋誠看看一臉不滿寫在臉上的趙珊,嘴角一彎,側身示意了一下:“跟我走吧,你不能在到處飄蕩了。”只是運氣好,像她這樣身上存有陽氣的鬼,是很多妖魔喜歡的增加功力與修為的美餐。

  趙珊撇撇嘴,沒吭聲。自己能說不嗎?要是說不,那靈符可不是玩笑,別人連自己幾斤幾兩都知道,還是乖乖跟著的保險。

  跟著坐上車,在一個門口鮮花綠樹包圍的白色小樓房停了下來。趙珊好奇的打量著這二層的樓房,有點歐式的風格,很像童話裡公主住的房子。浪漫又溫馨,很有家的感覺。

  下車後,老實的跟著嚴秋誠後面。一位50歲左右的女子打開門,招呼著嚴秋誠。嚴秋誠點點頭,就進了屋。

  女子關上門,就打開了話匣子:“秋誠呀,你都多久沒回家了。你父母可念叨壞了,等會去後面。和你父母打聲招呼,真是的,孩子大了,家都不回,你想讓吳姨我操心呀。”

  嚴秋誠點著頭應對著,吳姨還是這麼過度熱心呀。家裡的幫傭,卻在他們家很多年了,一直沒換人。對於自己這一家奇特的人,唯一不排斥的就是吳姨。

  趙珊拉拉嚴秋誠的衣服,問道:“你帶我回你家幹嘛?不怕我賴著不走嗎?”嚴秋誠憋著笑,賴著不走,這個鬼還不是一般的遲鈍。

  “不走,那就留下來。他是我的幫手,小劉。這位是趙珊,我妹妹說的那個不怕太陽的……”對著樓上下來的戴黑邊眼鏡瘦小點的男子說道。

  “哦,你好……”趙珊很有禮貌打了招呼,小劉一愣,不是吧。還真有白天敢出沒的鬼呀。

  “我父親了?得找他問問,該如何把趙珊送走,太久留下陽世,不是件好事……”小劉張大嘴看著今天有點過度熱心的嚴秋誠,一般他去收鬼,可是毫不留情呀。不管對方是什麼鬼,先收了再說。

  帶回來已經很意外了,還找父親?小劉再次打量打量趙珊,嗯,長的是不錯,算個清秀佳人吧。嚴老大都多少年沒主動理過自己的父親了,自從小筱的事情發生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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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ne 發表於 2015-3-19 21:06  
(一)穿越前,做鬼的日子也挺自在

(二)穿越異世界 居然女為尊


  吳姨聽了,往趙珊那位置看了看。啥都沒有呀,唉,還是去做晚飯吧。再過一陣子,就是吃飯時間了。

  嚴秋誠和小劉去後面找嚴父,趙珊看看廚房,算了,現在的自己啥忙也幫不了。這手都抓不住任何東西了,看看客廳。中式的花格隔斷,很古樸大方,卻又不顯沉悶。

  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嗯,多久沒進屋子了。做鬼就是好呀,飄到哪算哪,在哪裡睡都無所謂。

  嚴源文回來後,看到客廳沙發上的趙珊,忍不住一笑,哥哥真的把她帶回來了,實話,自己在頂樓第一次看到這女的時候,感覺她太神似小筱。

  所以故意去哥哥的寓所找他,告訴他有個白天出沒的鬼,而且好像靈力很強,擔心這鬼傷到人。果然按不住性子的老哥,今天就把人給帶回來了。

  強烈抑制嘴角的抽動,還給帶回了這個家。老哥都多久沒回來了,噗……沒想到小筱的影響還是這麼大呀,裝作看不見趙珊,路過她,拉開客廳通往後院的玻璃門。去找老哥,好好的嘲笑他一番。

  後院有一個玻璃花房,嚴秋誠臉色不太好的站在一邊。嚴父幫著妻子扶著花盆,夫妻倆正忙著修剪花枝。源文看看這僵化的氣氛,唉,不該過來的。

  小筱的死,父母要承擔很大一部分責任。唉,可怎麼講,兩邊都是她的家人,很為難呀。嚴源文扯開個大大的笑容:“老爸,媽,哥談什麼事情了?今晚吃什麼呀,我肚子都餓壞了。”

  嚴母抬起頭,笑駡道:“都多大了,沒羞沒臊的。一張嘴就喊吃。”放下手裡的修花剪,嚴母拍拍手上的灰,看了眼兒子,朝老公使了個警告的眼神。拉著女兒回了屋,留下他們父子好好的談談。

  到了晚飯時刻,許久沒聚在一起吃飯的家人,都按時坐到飯桌邊吃飯。吳姨特意準備了一桌比較豐盛的晚飯。可是壓抑的氣氛還是讓現場顯得很尷尬冷清,嚴秋誠頭也不抬的只顧吃飯,嚴父雖然生氣,也只是皺了皺眉頭。看到外面那透明模糊的身影,這女孩還真的很像小筱。

  嗯,要幫這女孩離開是嗎?嚴父有點失落的看了眼自己引以為驕傲的兒子,拿起桌上的筷子,先吃飯吧,吃完再說。

  趙珊有點無聊的轉悠到花房裡面,嗯,幹嘛要跟著來嘛,早知道就溜走了,真是的,好無聊呀。突然,趙珊看到花房北角落的角櫥頂上放著個很漂亮的木盒子。好精緻,嗯,摸一下應該沒關係吧。

  趙珊飄到空中,手試探著去觸摸那盒子上鑲嵌的一塊黑玉。真的好美,呵呵,就感覺真的摸到了玉那溫潤的觸感。可突然盒子自動打開,黑玉閃出驚人的光芒,將趙珊團團包裹住,一個黑洞式的漩渦在邊上神奇的出現。

  強大的氣流把趙珊直往裡面卷,趙珊掙扎著喊著:“嚴秋誠,嚴秋誠……救我一把……”什麼是好奇心殺死貓,趙珊此刻算是知道了。自己是不是打開了潘朵拉的盒子呀。

  不是吧,做鬼還會要再死一次嗎?

  客廳吃飯的人看到後院的強光紛紛趕了過來,看到趙珊在氣流裡拼命掙扎著想出去。嚴秋誠一急,想前去關上盒子。嚴父一把拉住兒子,阻止了嚴秋誠的動作。

  趙珊感到力氣越來越薄弱,最後也失去了感覺。眾人眼睜睜地看著趙珊被黑洞卷了進去,盒子的光芒越來越弱,最後自動關上,失去重力的落在地上。

  嚴秋誠無法抑制自己渾身的顫抖,這又是一次,上次不是父親拉著自己,小筱不會被那妖魔傷害到,可父親救了自己,自己眼睜睜看著小筱不僅身死,而且魂飛魄散。

  這次還是這樣,趙珊被自己帶回來,沒想到不僅沒救了她,還害了她。夠了,真是夠了……

  嚴父看著兒子的表情,心裡一陣悲哀,這盒子不會無緣無故打開,這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入口,不是有緣的人,盒子是不會開啟的。

  趙珊居然是與這盒子有緣的人呀,當年自己年幼時,曾聽祖輩說過,平時這盒子再普通不過了,但只要碰到本該屬另一世界的人時,就會打開,送那人回去。

  本以為是無稽之談,沒想到是真的。嚴父想去拍拍兒子的肩膀,卻被嚴秋誠攔開……

  “不要假好心,你滿意了吧。難道小筱就這麼讓你們二老討厭,連像她的趙珊,你們都不放過……真是……”嚴母一巴掌甩在了兒子的臉色,在自己兒子心裡,原來他們如此不堪呀。

  源文趕緊拉住母親:“哥,你忘了,這盒子是……”嚴秋誠摸摸被打的臉頰,悲哀的笑開了,是,自己是知道這盒子的故事,可……父親……真是好笑,異世界,那也只是傳說,誰知道被吸進去是後果,不然也不會被家人把這盒子丟到角落裡。

  “我知道了,是我錯了。反正不管怎麼說,趙珊被你們送走了,不是嗎?那我也走了……”嚴秋誠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家。

  嚴母再也抑制不住淚水,痛哭了下來。一個小筱已經讓他們的兒子,不願意在住在家裡,現在又發生了趙珊這件事,這個家真的要永遠這麼下去嗎?

  嚴秋誠出門,直接上車,把車開的飛快,呵呵,救她,卻害了這女孩。小筱,我是不是超級沒用,誰都救不了……

  嚴源文看到這樣的結果,直接脫了力,垂下肩膀,還以為父母和哥總算可以和解了。現在添上了個趙珊,真是幫了個超級大倒忙。

  那個趙珊被捲進去,應該沒事吧。異世界的入口,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呀。

  但願這趙珊可以轉禍為福,化險為夷吧。至於哥和父母的關係,算了,順其自然吧。越幫越忙,嚴源文無力的抱起邊上的愛狗,上樓睡覺去,好累……

  “打不死你個酒鬼,又拿家裡的錢去喝酒。趙五娘,我警告你,下次再敢去喝酒,直接把你扒光了,扔出這個家,你聽到沒……啊……別倒在地上裝死……”綠雯氣的拿腳狠狠的踢地上躺著的女人,這個女人偷拿自己和少爺的錢,去喝酒……那是少爺治病的錢,這女人怎麼頹廢到這種地步……

  趙五娘毫無反應的面朝上,躺在地上,頭下壓在塊拳頭大小的石頭。一跤後腦勺摔在了石頭上, 一命嗚呼。

  綠雯看人半天躺著不動,發現不對勁了。正想蹲下來查看時,很微弱的呻吟聲,幾乎不可聞,趙珊發現自己的腦袋後面像是被榔頭敲過了一下,好痛……嗚,哪有做鬼還這麼倒楣的呀。

  嗚,好痛,那個該死的盒子。疼死自己了,好奇心殺死貓呀,趙珊試圖著睜開眼睛,可感覺不僅後腦勺陣陣發痛,腦袋也陣陣發昏,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渾身無力,四肢不聽使喚。

  綠雯一看趙五娘沒事,想想她偷拿了家裡的錢,又是一肚子火,狠狠的再踢上幾腳。趙珊無力的想躲也躲不開,只好討饒的喊道:“別打了,別打了,我腦袋疼的厲害,後腦勺好痛……扶我一把,拜託了……”

  老管家錢老太從外面回來,一看趙五娘又被打,不用說肯定又是偷錢出去喝酒去了,一個女人沒出息到這地步,也真是太……唉……

  看到趙五娘在討饒,錢老太哼了一聲,哪次不是說下次再也不去喝酒了,可哪次算數的,這女人怕這輩子也脫離不了酒癮了。

  可仔細一看,那地上的石頭有血跡,不好,看樣子這次是真的傷的不輕。錢老太加快往前幾步,攔住綠雯繼續要往下打的手:“她後腦勺真的傷到了,快,去找個大夫來,傷了腦袋可是個大麻煩,打不得了……”

  錢老太扶起趙珊,讓她先進自己待的東廂房躺著。怎麼說也是這家的女主人,柴房現在可睡不得,會被外人說閒話的,少爺到時候可就難做人了。

  綠雯丟下手裡的雞毛撣子,一看趙珊剛才躺的地方,嚇到了,確實傷的不清,自己只顧著打她,沒注意,居然後腦勺著地,摔在了石頭上,趕緊拿了錢,出門去請大夫。

  城裡回春堂的秋大夫經常給秦暮錦看病,一來二回,也就對這家熟了,聽到有人傷到了腦袋,也不敢大意,拿起藥箱,就跟著綠雯過來了。

  到了進屋一看,趙五娘臉色蒼白的躺在炕上,枕頭都被後腦勺不停滲出的血污了,趕緊坐下來先把脈,把完脈後,再仔細查看一下,還有只是皮肉傷,沒傷到太嚴重。

  從藥箱裡拿出跌打藥後,清洗了傷口,包紮好。再開了付藥方,吩咐了些該注意的地方,錢老太松了口氣,拿了診金付給秋大夫,將秋大夫送走。

  趙珊也被暫時安置在了東廂房裡,迷迷糊糊的,趙珊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終於感覺腦袋的疼痛好了些,那昏沉沉的酒醉感也消失了,撐著睜開眼睛,努力的想爬了坐起來。

  好容易坐正,抬眼一看自己在的地方,傻住了,這是哪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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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ne 發表於 2015-3-19 21:07  
(二)穿越異世界 居然女為尊

(三)穿越後的第一頓“竹筍爆肉絲”


  屋內陳設極其簡單,靠窗的地方放著個長條形條案,上面擺著些簡單的物件。屋角疊放著兩口暗紅的老式大木箱,自己正對著的牆上,貼著幅胖娃娃抱鯉魚的年畫,褪色的厲害。

  嗚,詭異的地方是,屋子的窗戶居然是用窗紙糊的,不是玻璃的。趙珊低頭一看自己的手,居然是血肉之軀,摸摸身子,也是實實在在的,這是怎麼回事呀?誰來告訴她,這裡是哪裡,還有自己怎麼會又是人了?

  綠雯端著熬好的藥,進屋一看,人好好的端坐在炕上,一邊掐自己的臉,一邊四處看,走過去,嘭的一聲,把藥碗放在靠炕邊的高腳凳上,雙手環胸,冷眼看著趙五娘像猴子一樣的抓耳撓腮,摸自己的傻樣子。

  趙珊一看古裝打扮的、分不清是男還是女的人,左眼下有顆淚痣,眉眼細挑,細柳眉,不大不小的櫻桃口,眉目之間有幾分強勢,是個不可惹的主,不張嘴說話比較好。

  “家主可算是醒了,再不醒來。綠雯可就難做人了……”說完,轉身出去,趙珊渾身一顫,呃,好凶的人。

  乖乖的喝完藥,別的先不管,摸摸心口跳動的心臟,趙珊嘴角淡淡的笑了,呵呵,這就叫做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

  傷的並不是很重,沒幾日也就下地行走了,可底下趙珊鬧得笑話,卻是讓別人吃驚不已。先是,綠雯讓她去買幾隻生蛋的雞回來,趙珊不敢回嘴,拿著綠雯給的錢出了門。

  一路上,到處是古色古香的建築,穿著古裝行走的人,趙珊也不敢多問。因為自己是半路借身的魂魄,按照路人的指點,去了集市。

  到了集市,看到有賣雞的攤位,問了價錢,小販說:“剛脫了胎毛的小雞不貴,回去養養就好,算你30文一隻,如何?母雞更貴些,要40文一隻的。”

  趙珊想了想,嗯,不貴,買5只母雞的好,綠雯說要養了吃雞蛋,那就買5只。

  “給我5只母雞,加在一起,算便宜點,行不?”小販一聽愣住了,用來報曉的話,一隻就夠了,這趙五娘怎麼了?

  但也不吭聲,拿了個雞籠,裝了5只小母雞,收了趙五娘130文錢。趙珊提了雞籠,往家走,不時低首看看這雞沒錯吧,不是小販再三保證是母雞,自己真以為是公雞,雞冠和雞毛多鮮豔,這地方是哪裡呀。

  綠雯看趙珊回來了,也沒多少話,丟了碗飯在廚房,還有些冷菜,讓趙珊自己去熱熱。趙珊看看綠雯那兇狠的眼神,老老實實去廚房自己熱飯去。

  剛把那飯和菜湯熱好,就著剩下來不多的冷菜,正坐在那灶台沿那,端著碗吃飯。綠雯氣洶洶的提著個雞毛撣子,進來就是一棍子。

  “讓你去買雞,買下蛋的雞。你買了5個只會吃食拉屎的東西。沒出息的東西,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啊……公雞母雞都分不清……”綠雯一邊打,一邊罵。

  趙珊護著包著紗布的腦袋,蹲下身子:“沒錯呀,下蛋的雞不是母雞,難道是公雞嗎?我沒聽過公雞下蛋,母雞打鳴的。先別打,好歹打我,得要個合理的理由吧。”

  綠雯一氣,這女人居然敢記自己幾天前的仇。“那難道還是女人生孩子,男人做事不成。有本事,你給我生去……”

  趙珊一個躲閃,逃進了院子裡,嘴裡囔囔著:“本就是女人生孩子,男人靠邊站。我沒買錯,沒有,你是成心打我……要我生,我也得找個男人……”

  綠雯一聽,嫌少爺的身子骨弱是吧。天借了她膽子了,今天居然敢這麼反嘴。“你們這些女人,沒一個好東西……家裡有了,還想外面的。你個倒夜香的,是個什麼東西……”

  “我沒買錯,沒買錯……打人也要講道理,你個男人。再打,小心我還手。”趙珊邊躲邊喊,綠雯一氣,丟開手裡的雞毛撣子,上來就是給趙珊一個掃堂腿,再來一個擒拿手。

  趙珊腳下一絆,摔了個嘴啃泥,被綠雯反扭著手,壓在地上,“呃,好痛,胳膊要被扭斷了。嗚……我錯了……別打了。”

  綠雯這才松了手,眉眼一挑:“沒出息的東西,一個大女人還哭哭噎噎的。你腦子不是給石頭摔壞了吧,公雞母雞都分不清,拿去退了……再買錯,當心你的皮……”

  扭著身子,就回了屋。趙珊留在院子裡,咬著牙齒,眼淚直流。嗚……胳膊要斷了,這究竟是什麼鬼地方呀。男人打女人,一點都不留情。

  趙珊等身子骨的痛感消失了點,提起雞籠,重新往回走。路上開始注意行人,呃……光著膀子賣豬肉的女人,懷抱著個忸忸怩怩的男人,逛街的花花女。

  來來往往的人群,女人多,男人少。女人粗聲粗氣說話,男人居然提著帕子一扭身,笑個花枝亂顫。啊……這是哪裡呀,難道真是公雞下蛋,母雞打鳴。

  受了視覺刺激的趙珊,不再去看,低首趕緊往前走,到了集市那,小販還沒走。趙珊走過去,看清對方的身份,嗯,女的。扯開個笑臉:“大姐,幫我換一下雞吧。我在家沒聽清,買錯了。”

  小販一看趙珊那臉上沒擦乾淨的灰土,唉,她家的男人呀,也只有趙五娘吃得了這罪。看看那頭上裹的紗布,小販不敢怠慢,可不想被趙五娘家那公老虎掀了自己的攤子。

  “都換成下蛋的雞……我方才給弄錯了。”趙珊試探性問著對方,小販笑笑,把母雞都給抓回竹編的大籠子,塞了五隻公雞進來。

  扯開嘴,囑咐道:“這次不會錯了,放心,是五隻下蛋的公雞。記住,回家剛開始時,喂些豆餅,還有記得弄些小石子沙子啥的,弄個砂坑在雞窩裡。再喂些青草啥的,城裡比不得城外,不可以隨便放養……”

  趙珊彎腰說了聲謝謝,真是公雞下蛋。那綠雯說的男人生子,也是真的!慢慢的往回走,剛想彎進巷子,就被個人給攔住了。

  “呀,五娘,有幾日沒看到你了。怎麼,不去喝酒嗎,走,呀,有雞呀。正好做下酒菜……”幾個人熱情的拖住趙五娘,趙珊嚇得一躲,下酒菜不要。

  想想綠雯,打了個冷顫,趕緊躲開幾個人的拉扯:“我身子不舒服,許是忘了些事情。以後喝酒的事情,莫再提了,我要回去了。”

  說完,趁著幾個人發愣的時候,直接進了巷子,提著雞籠小跑步往家趕。

  後面的人看到趙珊像有惡鬼在追的樣子,還有那頭上裹的紗布。互相拍著肩膀,大聲笑了起來。趙珊聽到這取笑的聲音,頭也不回,只顧往前走。

  要活下去,不管這是什麼地方。趙珊敲了下門,綠雯啪的一下打開門,看看趙珊老老實實提了個雞籠站在門口,哼了哼:“家主難得呀,今日不喝酒了……”

  趙珊一下子羞得滿臉通紅,尷尬的回道:“以後,再也不會喝了。我好好幹活,養家便是。”

  綠雯眼神閃了閃,側開身子放趙珊進門:“可是你說的,別忘了。家主可要說話算話,下次再喝,我直接打斷你的腿。”

  跟在身後的趙珊,腿肚子一軟,這真的是女為尊的世界嘛。啊……

  綠雯直接去準備晚飯,趙珊傻傻的站在那。綠雯費力的拿著打火石點柴火,咳咳……一陣陣煙嗆得綠雯不斷的咳嗽,趙珊在邊上看得眉頭一緊,上前直接推開綠雯,麻利的折斷枯枝枯葉塞進灶膛,小心地劃開火石。拿火叉撥了撥。

  趕緊添進劈好的木柴,火叉再撥弄幾下。火慢慢的在灶膛裡亮了起來,趙珊抬頭一看綠雯站在邊上:“是先做飯還是燒菜……”實話,下午那飯菜實在不敢恭維,飯有點糊味。菜居然炒得半生不熟,還鹹死人。

  綠雯愣了愣,冷面回答道:“做飯……”趙珊再添了幾根木柴,攏攏火後,拍拍身上的草木屑,先往鍋里加上水,蓋上蓋子。

  拿起一邊的淘米篩,打開米缸,從水缸裡舀水進木盆,挑揀出米粒裡的沙土,石子等,放進木盆,熟練的把米淘乾淨。再將淘米水倒在另一個木盆裡,留著晚上洗碗碟用。

  將米再淘兩次,放在一邊,晾去多餘的水。之前還好自己查看了一下廚房,大概知道東西放在哪,可沒那膽子去問綠雯那小子,想想那雞毛撣子,身子就陣陣發冷。

  看樣子,之前的趙五娘確實是怕死了綠雯。嗯,自己以後少做錯事,就該好些了吧。看看廚房裡的菜,只想歎氣。一些青菜蘿蔔,還有幾隻雞蛋。一些幹辣椒,還有醃在罎子裡的鹹菜。

  這家真夠窮的,就做個青菜蘿蔔湯,辣椒炒雞蛋。再來個小鹹菜,留著明天早上。趙珊想著,手就開始忙活起來。

  挑揀菜葉,洗菜……看到一邊的水燒開了,把米倒進鍋裡。查看一下灶膛,嗯,先不加柴。回身繼續忙著切菜,打蛋花……等一切都弄好了,拿上三個盤子放邊上。

  將另一個灶膛燒開火,回身加了下柴火給這邊的灶膛,掀起鍋蓋,拿鏟子劃了下米,米現在可不能粘底。看邊上的鍋也熱開了,將邊上的油罐打開,一愣,滿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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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ne 發表於 2015-3-19 21:08  
(三)穿越後的第一頓“竹筍爆肉絲”

(四)原來真是個倒夜香的


  陶瓷罐子底部還沾點油,有點油渣。這可怎麼做?綠雯端著水盆進來,看到趙珊對著油罐發愣,嘴角一撇嘲諷道:“家主前幾日買油鹽,油鹽倒是沒有。買了一身的酒氣,怎麼才幾日。就忘了……”

  趙珊一聽這話,臉紅的更是尷尬。這趙五娘究竟是個什麼人呀,買油鹽醬醋的錢都能拿去吃酒,不怪被綠雯給打死,死得好。她不死,自己也活不了。

  “呃……以後我定不會再去吃酒。”趙珊呢喃了幾句,低首一看鍋熱過了頭,正冒出青煙,趕緊舀點水,蓋上蓋子。呼出口氣,這晚飯可怎麼做?難怪綠雯的菜做的那麼難吃。

  算了,做鍋什錦湯吧。一鍋下,湯不湯,菜不是菜的湊合一次吧。想著,趙珊重新刷了鍋,加了水。到灶坑那添柴燒水,邊照顧那鍋飯。

  綠雯瞥了幾眼,將木盆放在一邊,掀開灶臺上的燙罐蓋子。葫蘆瓢舀了點水出來,倒在水盆裡,試試水溫,正好。再舀了幾瓢,瞪了眼趙珊,轉身進了主屋。

  趙珊摸摸鼻子,抬起身子看看灶臺上的情況。用火叉撥弄了下鍋膛,起身給燙罐再加滿水。等那鍋裡水開後,熟練地打著蛋花,直到打出沫來,慢慢倒進鍋裡。看著蛋花很快在熱水裡,彌漫開散,用湯勺攪了幾下。

  將切好的蘿蔔,青菜,鹹菜也都給依次倒進了鍋裡,沒油……只好這麼來了,最後將油罐裡倒滴出來的那點油,加了點鹽,一齊下了鍋。

  掀開一邊的飯鍋,查看一下。拿筷子戳了些孔,悶上鍋蓋,將火弄小點,再悶會,飯就該熟了。

  繼續忙弄著……遠遠的,綠雯在主屋裡,從那半掩的窗戶勾著脖子往廚房觀望。秦暮錦躺在炕上,看到今日有些異樣的綠雯,隨手拿起壓在身下的靠枕扔了過去。

  “啊……誰打……呃,少爺。”被抓包的綠雯看到秦暮錦似笑非笑的表情,低下了頭。秦暮錦舒懶地換了個姿勢,靠在炕頭迭好的被子上:“那倒夜香的東西,又整什麼花樣了。”

  綠雯無聲地嘀咕了幾句,回道:“今日也不知抽了什麼風,做飯時,居然推開了我,現在,正在那忙活。看樣子,倒是經常下廚房的,一點不像個生手。我正納悶了……”

  秦暮錦半閉著眼躺著,動了動看書久了,有點酸痛的脖子。綠雯趕緊過去,一邊幫著按捏,一邊繼續說著:“這女的,傷了腦袋後,像變了個人。酒今日沒去喝,還下起了廚房。少爺,我看要當心些。莫不是又要做什麼了?”

  秦暮錦睜開眼睛,嘴角一挑,冷笑了一下:“莫再提這晦氣,給我說說外面的情況。”

  綠雯點點頭,雖還是有些奇怪趙珊怎麼傷了腦袋後,像換了個人,不僅做事說話不與以前一樣,連動作語氣,眼神都像換了個人……許是多想了……

  趙珊在廚房忙活了好一陣子,才弄好飯菜。想去喊綠雯,可沒這膽子,在門外轉悠著……直到綠雯提著雞毛撣子再次出來,趙珊一看,往後退了幾步。

  小心護著腦袋,唯恐再被打。“那個,飯好了。是我端給你們,還是你自己端……”

  綠雯挑挑眉,左眼下那淚痣顯得更加嫵媚。趙珊看了眼,趕緊垂下頭,不敢多望。男人原來也可以長成這樣,呃……不習慣,自己那未曾謀面的老公,長得是啥模樣。唉……

  綠雯哼了一下,把雞毛撣子丟在門口的竹椅上。回身和秦暮錦說了一聲,就自顧自地去端飯菜了。一看鍋裡的那啥都有的湯,一愣,剛想開口罵。

  趙珊緊跟在後面,搶先開了口:“家裡沒油了,我先這麼做著。明日買了油,回來再做頓像樣的。你嘗嘗,雖然煮的難看了些,但是味道還好。真的……”

  綠雯拿個碗,舀了點湯水,嘗了一小口。斜瞥了眼趙珊,掀起一邊的鍋蓋,裝了兩碗飯。趙珊小心的將湯碗遞給綠雯,綠雯看了眼,自顧自轉身從碗櫥裡,拿了個湯碗裝盛好。將碗筷都放在木盤裡,端起木盤,扭著身子回了主屋。

  留著趙珊一個人雙手捧著那湯碗,愣愣的站了半響。趙珊長長輸出口氣,多久沒碰過這樣的事了。感覺眼睛陣陣發酸,拿起一邊的碗筷,洗乾淨放回屋裡。

  拼命抑制著眼淚,不讓它流出來。裝了碗飯坐在灶炕沿上,分不清吃進嘴裡的是眼淚,還是米粒,鹹鹹的,酸酸的……好像那鍋什錦湯……

  晚上,錢老太看她病好些了,就讓趙珊回自己的屋子睡。趙珊一愣,半日沒反應過來,難道趙五娘不是睡東廂房的?

  錢老太看她發愣的樣子,皺皺眉頭,端起桌案上的油盞。朝趙珊示意了一下,趙珊跟著錢老太到了主屋西側,錢老太在那柴房門口停了下來。推開殘破的木門,將油盞放在個散架的長凳上,趙珊站在外面傻了眼。

  柴房,自己要睡柴房。錢老太將卷在一邊的鋪蓋,放開鋪好。回身對趙珊吩咐了幾句:“這幾日,你不是傷了頭嘛,我給你代班,倒了幾天夜香。今日起,你自己也該去了……我這把老骨頭算是吃不消了……別半夜,又醒不來,掐著點。外面打更的鼓,注意些……”

  趙珊低下頭,沒有回答錢老太。錢老太留下了油燈,就掩門離開了。半夜倒夜香是嗎?原來真是個倒夜香的,趙珊和衣躺回鋪好的鋪蓋上,有股子發黴的味道。明日拿出去,曬曬太陽。

  趙珊看著那晃動的燈火,撐起身子,吹熄了油盞。回身倒回了鋪蓋上,先睡會吧,什麼也別多想……

  “咚咚咚……”一陣陣有節奏的敲門聲,驚醒了趙珊。趙珊趕緊摸索著爬起來,搬開堆壓著門的柴捆,打開門看見錢老太站在門口,才突然間醒了神。

  低頭摸摸自己的衣衫,向錢老太告了聲罪。就跟著錢老太一起出了門,歪歪斜斜的巷子,半夜只有些許蟲叫的叫聲,偶爾遠處傳來幾聲狗叫,到處靜悄悄的。

  錢老太提著個半破的燈籠,走在前面,趙珊趕緊加快幾步,緊跟在錢老太的後面,拉緊衣服,縮縮脖子,夜氣寒涼,雖然現在是初秋,可也有點涼了。

  趙珊抖抖身子,跟著錢老太彎過幾條街,敲開一家低矮的屋門。開門的是位頭髮斑白,有點佝僂的老太。趙珊跟在後面進了屋,搓著手尷尬的立在一邊。

  錢老太和對方寒暄了幾句後,朝趙五娘招招手。這女人怎麼了,一付啥不懂的樣子,莫不是真摔壞了腦子,綠雯的話看樣子是真的,回去得請秋大夫給查看一下。

  趙珊趕緊走過去,一股子熏人的臭氣,從那木輪架子車上傳了過來。趙珊捂了下鼻子,皺皺眉頭,但還是過去幫著錢老太,把空的夜香桶一個個搬到架子車上。

  錢老太看搬的差不多了,遞給趙珊倒夜香時穿的圍衣,還有口罩,圍帽。趙珊看了眼,應該是趙五娘之前每日穿的吧。

  接過後,套上衣服後,看看錢老太那身板,趙珊走過去。將板車的背帶往肩上一搭,貓下腰就拖著那夜香車出了門。

  錢老太在邊上,提著個燈籠,幫忙照路。“我們現在是負責東區北一片的,唉,你休息幾天,南一片的靠城門口近的,就被別人搶去了。回頭還得花點酒錢給李頭呀……”

  趙珊拖著車,注意腳下的路,轉頭看了眼錢老太問道:“為何夜香車是停在這家呀?”

  錢老太看了眼趙珊,看樣子真是壞了腦袋了,回道:“你忘了,少爺可受不了這夜香的臭味,你不是為此被綠雯打了幾次了。

  咱們好說歹說,才總算讓同是倒夜香的吳妹子同意,讓我們停在她家呀,不然停在城外的話,那路程更遠。每日晚上出城,還要受城門士兵的敲榨呀……”

  趙珊點點頭,不再多問。伴著車把上掛著的殘舊銅鈴鐺,搖擺時發出的叮鐺聲一步步往前走,越往東區走,那燈火越是亮,遠遠的就看到高翹的飛簷,還有每家門前那紅紅的大燈籠。

  錢老太拉拉趙珊,示意她往前繼續走。這夜香車可不是在大戶人家的前門走的,得去後門,挨家挨戶收。

  彎進條不是很寬的巷子,這該是後門了吧,但也比自己家門前的那條胡同寬敞多了。拉著架子車,錢老太和她並排走。

  看到遠遠的,那各府各家的後面,要麼開著門,正有人在那等候著。要麼,就是那些夜香桶靠牆角放著。

  趙珊看看,暗自咬咬唇。手握緊車把,眼睛有些發澀。倒夜香的呀……

  錢老太示意走到巷子盡頭,從最遠的那家開始,一看,呃……滿滿5大桶。即使蓋著蓋子,人蒙著口罩,還是聞到那臭味。錢老太將燈籠挑在架子車豎起的根杆子上,吃力的想去搬那桶。

  趙珊趕緊放下背帶,繞過去合力幫著抬上車。將昨日帶回的些空桶換下車,接著往回走。一家一戶的搬上車,本來沒有夜香桶的後門,門邊角也放了幾個。因為鈴鐺聲路過後,一般大戶人家的下人才會提出來,放牆角。

  不一會兒,架子車裝的滿滿的。趙珊不得不先拖著離開,剛出巷子口,就有兩輛裝著很大木桶的架子車在那等著,錢老太快步走過去,打了聲招呼。

  兩個本坐在車把閒聊的女人都站起了身,幫忙著將那滿桶的夜香依次都倒進那大桶裡去。將空桶再放回架子車上,綁好那固定的帶子。

  趙珊感激對這兩個人笑了笑,卻不敢多說話。吳妹子一看,大力的拍了下趙珊的肩膀,大咧咧的說道:“妹子,才幾日不見。你怎麼和個男的似的,忸忸怩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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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ne 發表於 2015-3-19 21:10  
(四)原來真是個倒夜香的

(五)精打細算過日子,小夫妻總算見面


  趙珊羞了個大紅臉,轉身調節背帶的長度,掩飾自己的尷尬。錢老太和吳妹子打了聲招呼,拉拉趙珊一起離開。這女人平時碰到吳妹子,總是勾肩搭背的,一對爛酒友呀。

  錢老太試探的問問趙珊:“那個,你覺得方才的人,眼熟不?”趙珊拖著車,轉頭看眼錢老太,低頭繼續拖車。遲疑了半天回答了一句:“我醒了後,有些事模糊了。”

  錢老太張張嘴,不知如何接話。想了半天,歎了口氣:“難怪呀,真是傷了腦子了。”趙珊沒有回話,繼續拉著車往前走。

  一陣子沉默後,不再說話。兩人繼續挨家挨戶的倒夜香,一條巷子,一條巷子的走;來來回回好幾趟,一直弄到天快濛濛亮時,才總算把負責區域的每家都倒完。

  錢老太和吳妹子做好交接,趙珊將剩下的空桶擺上架子車,固定好繩索。錢老太回身囑咐道:“剩下的桶就不用送回去了,明日再換回去就好。走吧,我們收拾一下,我帶你去回春堂查一下。”

  趙珊點點頭,沒有反對。錢老太看看天色,掀開燈籠,熄滅了油撚子。趙珊跟在後頭,將夜香車送回了吳妹子家。脫掉身上的衣服,吳妹子的娘端來盆熱水,讓她們清洗一下。

  趙珊過去,弄點水洗了手,擦了把臉。頭髮這幾日自己都是隨意束一下,拖在腦後。錢老太看看,跟吳妹子娘要了梳子,將趙珊一把按坐在臺階上,幫她梳理好頭髮,束了發。

  嘴裡嘀咕著:“你不會連頭髮怎麼梳理都忘了吧……”趙珊低著頭,垂著眼,沒回答。自己以前都是這樣隨意紮一下,倒是忘了古人要束髮的。

  錢老太心裡直歎已故的好友命不好,早年這趙五娘也讀過幾年書,還去京城投奔過她。只怪自己那時候也沒多上心,就將她隨意介紹到另一個在大戶人家做管家的好友徐豐鶴那。

  誰知道,這孩子天生老實沒用,沒多久又被人排擠,結果什麼也沒學會,偏偏學會了喝酒賭博。一次也不知道闖了什麼禍,就聽說被人趕出了府。

  等自己找到這孩子時,就變成了個倒夜香的。這次少爺落下難,不是這孩子那時好心收留,還不知是啥下場。可現在,卻因為那喝酒賭博的嗜好,使得家裡過的捉襟見肘。

  自己一心想讓這孩子學好,也就沒攔著綠雯,隨他教訓趙五娘。沒想到會傷了腦袋,問她話比以前更沉默不言,現在居然連頭髮也不會梳理了。

  錢老太這邊是不甚唏噓,趙珊低頭想著一會該如何應付那大夫……吳妹子回來後,要留她們倆吃飯。錢老太推遲了幾下,拉著趙珊就去了回春堂。

  這事比什麼都讓她心急呀,回春堂的小徒弟剛打開門,就看到錢老太拉著趙五娘進了店,問了原因,只好趕緊去通知師傅。

  秋大夫將兩人請到後堂,給趙珊查看了脈象,又仔細查看了後腦勺的傷處。試著摸摸,也沒感覺有什麼不對。坐下來思索了半天,再仔細給趙珊檢查了一次,問了些問題。

  趙珊小心的應對著,唯恐有紕漏。秋大夫歎口氣,無奈地看向錢老太:“這病,我怕是看不了。許是腦袋裡有了血塊,使記憶丟失。可……最重要的是:人沒傻,只能靠天意了。

  我再給開幾副方子,你們抓些藥回去,腦袋的傷沒有大礙,開始癒合了。過些日子就好了……”

  說著,低頭開好藥方,讓徒弟去抓藥。錢老太無奈的看了幾眼趙珊,與秋大夫說了幾句客套話,就和趙珊往家走。

  在路過集市時,趙珊停下腳步,看到那賣豬肉案臺上,擺放在一邊的厚厚的板油,眼睛發了亮,嗯……自己榨油省些錢,也不知道賣不賣。一般,豬板油都是有人專門收購的。

  錢老太朝趙珊望的方向看去,嘴角彎了彎。從袖子裡拿出私藏的100文大錢,塞到了趙珊手裡。趙珊一看,臉一紅,咬咬嘴唇,朝錢老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錢老太拍拍趙珊的肩膀,讓她快去。趙珊頭點點,跑到賣豬肉的那裡,指指那板油,問道:“店家,這個怎麼賣?我想買些……可以嗎?”

  賣豬肉的胡二正暗火著,今日的豬肉賣的不多,連這每日來收板油的也沒了影子。聽到個半緊張的,還以為是個啥男子來買的。

  結果抬首一看,是幾日沒在酒肆裡出現的趙五娘。呃……包靶子和崔歪嘴說的是真的呀,趙五娘傷了腦袋,連動作行為都忸怩了,像個小爺兒。

  胡二一看這樣的趙五娘,將殺豬刀往案板上一插:“哈哈,妹子,你真是傷了腦袋了。看這爺們像,哈哈……怎麼被打一次,酒都不敢去喝了?”

  趙珊臉頓時通紅,這趙五娘認識的都是些……“要是那小狐狸下次再打你,告訴我,老娘不信拽不下他的狐狸尾巴。”胡二缺根筋的嚷嚷著,不一會兒,就圍起一群人,竊竊私語著。

  趙珊臉一冷,將那100文往案上一壓,手拍了下案台:“我要買兩斤那豬板油,多少錢?請問做不做生意,什麼事情做完生意,可以私下慢慢再聊。”

  胡二一愣,呃……摸摸腦袋,玩笑開過頭了:“呃,好……反正今天收的人沒來,給你了。別人收也要20文一斤,兩斤,我算你30文。剛才開個玩笑,別往心裡去。”

  胡二熟練的剁好,稱重,拿油紙給包好。趙珊接過油紙包,朝胡二看了眼:“以後那酒肆,我不去了。還有,每月以後,都給我預留7,8斤豬板油。算是給我賠罪,如何?”

  胡二給弄得一愣一愣的,點著頭說沒問題。趙珊拿著胡二找給自己的70文錢,趕緊轉身離開。

  圍觀的人裡,有些認識酒鬼趙五娘的,看來趙五娘傷了腦袋後,還真是學好了。能讓個一日離開酒會死的人,說出這番話,也算是難得了。唉,只是自己沒有趙家夫郎的本事呀,壓不住家裡的那口子。

  趙珊抓著油紙包,繼續往集市裡走。看到個賣菜籽,蔬菜種子的攤位,花了10文錢,買了些青菜籽之類,適合現在時下種的蔬菜。

  路過油坊時,進去買了三兩豆油,二兩麻油。趙珊數了數自己手裡的銅子,還有15文錢,買些什麼好了?

  趙珊路過魚攤時,看到那盆裡有些不大的小魚,將剩下的15文都遞了過去,指指那些小魚蝦。魚販笑笑,按照斤兩稱些小魚蝦給了趙珊。

  錢老太拿個竹籃遞了過來,這孩子啥時候學會精打細算了。不錯,只是為什麼不買肉,買那豬板油了?錢老太想想,回身掏點錢,買了2斤豬肉,一壺酒。

  趙珊提著竹籃,原地等著錢老太。等錢老太提著肉和酒時,趙珊臉一黑,還酒呀。打死自己不會再喝酒。

  接著,兩人一起回了家。錢老太打開家門,看到綠雯正在院子裡練劍。笑了笑,將手裡的東西都丟給趙珊,拍拍身上的灰土,進屋去找少爺,好好回下話。

  趙珊小心地繞開綠雯,將東西都提回來廚房。就開始收拾,等一切都弄好後。把豬板油拿出來,準備洗淨、晾乾後切塊,好榨油。

  綠雯練了會劍,停下來冷眼瞥了下在廚房忙碌著的趙珊。沒好氣地哼了一下,拿帕子擦擦汗,提著劍,掀起遮門的竹簾,進了主屋。

  秦暮錦正側肘,身上蓋著薄錦被,靠在高枕上,方才看的書被丟在了矮桌上。眼睛半垂著,聽著錢老太的回話。

  秦暮錦長相偏中性,眉峰上揚,挺直的鼻樑,鳳眼薄唇。橢圓的臉型,消減去了幾分眉目的霸道,添了幾分英氣,帶幾分清俊,膚色略帶些蒼白,許是帶病的緣故。但優雅的大家公子氣質,倒是增色了幾分,整個人顯得清雅淡然,有些冷漠。

  錢老太看自己的少爺,心裡直歎氣。要是個女兒家該多好,偏偏生做了男兒家。性子還那麼倔強,將來嫁人必受盡苦頭。

  秦暮錦聽完錢老太的話,坐起身子,修長素淨的手指在矮桌上,輕敲了幾下。眼神冷冷的:“也就是,那倒夜香的,把什麼事情都給忘了。對嗎?”

  錢老太躬著腰,恭敬的回道:“嗯,我試探問了些。確實忘了,還有秋大夫也查看了,傷倒是過些日子就能……”

  秦暮錦擺擺手,示意錢老太不必再說。綠雯將劍掛好,將熬好放涼的藥端給秦暮錦。趁少爺喝藥的功夫,將靠枕重新擺正。矮桌上散落的些書,重新迭放好。

  “少爺,我覺得這趙五娘確實是忘了些事情。要不要把她喊進來,問問話?”綠雯邊收拾著屋子,邊建議道。

  秦暮錦本不想再多問這事,聽了綠雯的話。皺皺眉頭,朝錢老太點了下頭,錢老太恭敬地告了聲退,去廚房把趙珊喊來。

  趙珊被錢老太催促著,洗淨手,整理了衣服後,拉進了那主屋。趙珊算是第一次見到了綠雯嘴裡的少爺,自己名義上的夫郎。

  呃……好有氣質的一個大家公子。趙珊看了眼秦暮錦,趕緊垂下頭,條件這麼好的人,怎麼成了她的夫郎?即使是名義上的,也是修了大大的福氣了。

  秦暮錦冷眼打量了一下趙珊,確實是不太一樣了。以前那女人看自己,是讓人厭惡的、直勾勾的眼神,現在的……

  趙珊感覺那打量自己的眼神,好像……呃,蛇……嗚,我可不可以離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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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9 21:13:18 |只看該作者
jasonne 發表於 2015-3-19 21:12  
(五)精打細算過日子,小夫妻總算見面

(六)費心弄個美味小吃,博眾人開心


  錢老太偷偷拽了拽趙珊的衣角,趙珊扭頭看了眼錢老太。習慣性的咬咬嘴唇,抬首看向秦暮錦,氣質真好,就是冷了點。那眼睛也好漂亮,如果笑起來,肯定迷倒一片。

  讚歎歸讚歎,趙珊心裡還是有數的。這麼個美男子,不是自己可以高攀得起的。欣賞一下就好,既然重生了,等他們避難離開後,以後攢上點錢,找個合適自己的,平平凡凡的過日子就好。

  “那個,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那打量探究的眼神,趙珊緊張得,不知手往哪裡擺才好。

  秦暮錦狀似疲憊地閉上眼,躺靠在靠枕上。趙珊看了,摸摸鼻子,跟在錢老太後面出了屋,娘呀,冰山也沒這傢夥冷。趙珊抓抓衣袖,抱抱方才緊張的發僵的身子。

  甩了甩頭,進廚房。今天要把豬油熬出來,以後也就不愁沒油吃。趙珊卷起袖子,把板油小心仔細的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

  接著,給鍋裡舀了些水,再把灶膛火點著後,將火苗壓得低低的。正好夠熬豬油的小火苗,趙珊拍拍手上的灰,重新洗乾淨手。

  將鍋洗刷一遍,等鍋幹後,往裡面倒了點才買的豆油。拿起雙筷子,等油稍微有點溫度,將板油一塊塊夾進油鍋。順便注意著灶膛裡的火勢,讓板油慢慢的熬著。

  趙珊把洗乾淨晾乾的油罐放在灶台邊,拿個湯勺,不時把熬出的油舀到油罐裡,再夾入板油進來。一會兒,廚房就飄散開一股熟豬油獨特的香味。

  趙珊嗅嗅香氣,嗯,和媽媽熬的差不多。還好記得先放點豆油進去,綠雯本忙著把鋪蓋拿出來曬曬,聞到這久別的豬肉香,不由自主走了進來。

  看到趙珊小心地注意著鍋,不時舀點啥倒進油罐。“喂,你在做什麼了?”一臉掩不住的好奇,打量著鍋裡。

  趙珊轉頭朝綠雯笑了笑:“中午就知道了,今天會有好料。”綠雯嘟嚷幾句,撇撇嘴離開。留下趙珊一個人,小心地照看著油鍋和灶膛。

  院子裡彌漫著誘人的肉香味,秦暮錦本閉著眼歇息,也注意到了這股子特別的香味,坐起了身子,“咕嚕”肚子不爭氣的叫了一聲。

  秦暮錦尷尬的揉揉肚子,確實很久沒碰什麼像樣的葷腥了。幸好,綠雯不在屋子裡。秦暮錦拿起矮桌上的書卷,翻了幾頁,又煩躁的丟到一邊。

  想到離開京城逃難後的日子,就一肚子怨氣。卻無法和任何人啟齒,秦暮錦捂住嘴,咳了幾聲,心裡一陣酸苦。恨那個狠心的負心女,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居然不顧他一家的死活。

  誰會想到昔日才學譽滿京都的“秦大公子”落魄到此種地步,嫁了個倒夜香的。

  秦暮錦想到就越發的不耐煩,一把推掉放在炕上的矮桌。書本紙卷都落下了地上,杯子也被打破了。堂屋裡,綠雯聽到聲響,將手裡的針線活放下。進裡屋,撿起地上的書卷,看著撲在被子上抽噎的少爺,無聲歎口氣,退了出去。

  趙珊笑眯了眼,把油一點點舀進陶瓷罐子裡,聞著香噴噴的味道,嘴角笑彎了。好像老媽熬出來的那味道,熟豬油可是好東西,可以做點心。

  農忙起來,回家下碗青菜面。舀小半勺凝固了的熟豬油,加到麵條裡,吃得滿嘴噴香。呵呵,到了城市裡後,再也沒吃過這東西了。

  趙珊放點花椒到熬好的熟豬油裡,攪拌均勻,這樣可以放很久時間。趙珊高興的輕哼著小調,將碗櫥上那口袋麵粉拿下來,拿了只雞蛋,還有蘿蔔,看看材料差不多了。

  在碗櫥裡找了找,找到個很淺口不大的鐵湯勺,厚度也很薄。嗯,就拿這個做模具吧。想想一會要做的美食,口水就控制不住了。趙珊趕緊把蘿蔔削了皮,切成很細的蘿蔔絲。拿鹽抓拌均勻,醃制一會。

  接著洗乾淨手,將麵粉舀進乾淨的湯碗裡,打進只雞蛋,放了少許鹽加上水,攪拌均勻。看著稀稠的麵糊,趙珊才想起來還沒放蔥花,用乾淨的手腕直敲自己的笨腦袋,吐吐舌頭。

  錢老太實在被香味憋得吃不消了,進來看到趙珊那孩子氣的動作。欣慰的一笑,這孩子以前可沒這麼開朗。許是忘記些不開心的過去,也是件好事。

  錢老太看趙珊小心舉著沾滿麵糊的手,腦袋在廚房四處打量著。嘴角彎起,笑問道:“找什麼了?孩子?”

  趙珊一看是錢老太,手腕反敲自己的腦袋回答道:“我忘了蔥花放哪了,錢姨。”錢老太想想,自己也很少下廚房。就去堂屋問了綠雯。

  綠雯來了後,沒好氣的瞪了眼趙珊。嚇得趙珊趕緊後退到牆角,舉著粘著麵糊的手,不敢動彈。綠雯一看趙珊這滑稽樣,噗哧笑了出來。唾駡道:“沒出息的東西……”

  將碗櫥邊上的竹籃拿出來,就扭身離開了。錢老太接過籃子,看看趙珊的手。心裡悶笑著,這孩子怕綠雯倒是一點沒變。

  “我幫你弄吧,說怎麼弄?”錢老太問趙珊,趙珊趕緊說好怎麼弄,錢老太幫著把蘿蔔絲捏幹水,將蔥切成沫。

  趙珊將蘿蔔絲,蔥花和著麵糊拌好,洗淨手。將一邊老早打理好的小魚蝦,再清洗一次。倒進個碗裡備用。

  這邊先把洗淨的米,倒進水開了的鍋煮午飯,打了兩個雞蛋放碗裡,加上佐料,靠邊放,做個清蒸蛋。

  在另一個鍋裡,趕緊將錢姨買的兩斤肉,留下點明天吃。剩下的,做個紅燒肉。嗯,多加些蘿蔔,就蘿蔔燉肉吧。

  趙珊一邊盤算著,一邊就在想,為啥這家裡蘿蔔青菜這麼多。唉,再來個青菜湯,就這麼搭配吧。

  錢老太幫著燒火,趙珊不時查看下火勢。等飯好了,菜湯都好了。趙珊把菜湯都裝好,放在一邊的稻草捂子裡保溫,笑眯著眼,底下就差個麵點了。

  趙珊將準備好的麵糊放一邊,洗乾淨鍋,等鍋幹了以後,舀了勺事先熬好的豬油,將麵糊裝進那鐵勺,呵呵,家鄉的小吃——油端子。小時候經常吃的,媽媽也經常做給自己吃。

  可惜這裡沒有現成的模具賣,不然形狀會更好,趙珊一邊注意著油鍋裡的動靜,一邊繼續手裡的動作。

  接著將小魚蝦夾進那裝了麵糊的鐵勺裡,呵呵,這個就是蝦糍。也不知道他們喜歡那種,趙珊就做了好幾種,廚房裡彌漫開讓人垂涎欲滴的香味。

  錢老太噎噎口水,勾頭看看趙珊的忙碌。還不知道這孩子有這麼一手,呵呵,趙珊看到錢老太偷瞄的眼睛,趁油鍋裡炸著的功夫,夾起一個,放碗裡遞給錢老太。

  錢老太接過碗,直接拿手捏起那蝦糍,就往嘴裡塞。“呀,燙……燙……你這孩子,太不厚道了。燙的給我……”

  趙珊強忍住嘴角的笑意,回道:“明明是錢姨自己心急……”錢老太剛想說什麼,一看綠雯斜倚在門邊。趙珊嘴一緊,縮縮脖子。

  錢老太一看趙珊的樣子,歎口氣。真是被打怕了,就招呼綠雯道:“今天把堂屋的桌子騰出來,如果少爺不嫌棄的話,就一起吃吧。如何?雯小子,來嘗嘗,趙丫頭這個餅子做的不錯。”

  趙珊偷看了眼綠雯,將一邊放著的筷子遞給他。綠雯這次倒是沒避開,接過筷子,盯著那炸得有些難看的油端子,一臉的不信任。

  趙珊抽抽嘴角,咬了下唇:“那個,雖然難看了些。但味道真的很好,不信,你嘗嘗。”綠雯看了眼趙珊,又是這句話。嘴角一撇,被油端子的香味誘惑著,秀氣的咬了一小口。

  嗯,是淡淡的鹹味。外脆內綿軟,溫暖細糯,帶著股香蔥味。忍不住再咬一口,吃到了小蝦,好好吃。綠雯吃完一個,抬起頭看到趙珊一臉緊張看著他。

  “嗯,還行。我先端些給少爺,錢姨,我先去收拾桌子,擺碗筷去……你們快些……”綠雯拿個小碗,夾了些端走。回身還囑咐趙珊,也到屋子裡吃飯。

  趙珊一愣,呃……點點頭,繼續低頭,將剩下的些炸完。綠雯則忙著將菜,湯都端上桌。碗筷擺好,拿個大湯碗裝些飯,端到屋子裡去。

  趙珊忙完後,收拾好,洗洗手。錢老太拍掉身上的草木屑,淨了下手。朝趙珊示意一下,就往堂屋去。趙珊端起那麵點,惴惴不安的跟著後面。

  錢老太一看少爺居然也出來,坐在主位上,等她們一起吃飯。坐到少爺右手邊的長凳上,趙珊進屋後一看,綠雯他們一個左,一個右。自己可不敢坐在秦暮錦對面。

  將油端子端在手裡,不知放哪,綠雯接過來,放到靠秦暮錦近些的位置。趙珊手無措的往衣服兩邊擦擦,往錢老太那長凳上一坐。

  秦暮錦看人都齊了,擺擺手。拿起筷子,接過綠雯裝好的飯碗。低頭夾了菜,錢老太和綠雯才開始拿起筷子吃飯。趙珊一看,端著手裡的碗,看看大家,才低首吃飯。

  好大的規矩呀,以前得啥樣呀。趙珊不敢伸長手去夾什麼,只好吃白飯。低首吃得好好的,看到筷子夾著塊肉放在了自己碗裡。

  趙珊抬首看向錢老太,錢老太朝她示意,別太拘束。再看到綠雯取笑的眼光,臉不爭氣的一紅。

  綠雯把一邊熱好的酒,拿來兩個小杯。先給錢老太斟上,將另一個杯子往趙珊面前一放,趙珊一愣,放下碗。手捂著那酒杯,噎下嘴裡的飯菜。

  “呃……我不喝酒,以後都不喝。戒了……戒了……真是戒了。”只好如此解釋,綠雯挑挑眉,這麼個酒鬼戒了酒。

  但看趙珊一臉的緊張,也就把酒壺放在了錢老太那。趙珊重新端起飯碗,低首吃自己的飯,看都不看酒壺一眼。

  秦暮錦停下筷子,嘴角無意識的一翹,是真改了,還是又是新花樣呀。不過這飯菜確實比綠雯強很多,確實很久沒吃頓像樣子的飯了。

  等吃完飯,綠雯將碗碟收拾走。趙珊也幫著把吃剩的飯菜,端到廚房裡。正打算好好收拾一下碗筷。

  綠雯進來喊道:“倒夜香的,少爺有事要說……快來……”扭身,拿帕子捂住口,笑著回了屋。

  趙珊聽到後,卷起袖子的手,一下子僵住了……呃,那個秦暮錦比綠雯還可怕,我可不可以不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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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9 21:15:15 |只看該作者
jasonne 發表於 2015-3-19 21:13  
(六)費心弄個美味小吃,博眾人開心

(七)被逼簽霸王家規,欲哭無淚


  趙珊放下卷起的袖子,慢慢地磨蹭到主屋。站在門口,手就是掀不起那簾子。綠雯看這樣烏龜爬式的趙珊,掀起布簾,將趙珊一把拖進來。

  趙珊抬眼看了一下,趕緊低頭。秦暮錦正喝著茶,端正的坐在原位。錢老太則恭敬的站在一邊,趙珊心裡不斷打鼓,不會又要挨打了吧!

  秦暮錦斜瞥了眼嚇得發抖的趙珊,嘴角冷笑了。將方才三人整理出來的新家規,丟給錢老太,錢老太咳了下,抱歉的看了眼趙珊,開始逐條念了出來。

  “咳,第一:不許再喝酒,違令家法五十……第二:不許去賭博,和不良人士聚眾喝酒玩樂,違者……第三:一日三餐由家主負責……第四:不得晚歸……第……”

  趙珊一條條的往下聽,有股立刻逃跑的衝動。喝酒賭博管自己認了,要自己不許和鄰裡碎嘴,每日倒夜香回來,必須洗乾淨啥的。還有啥都可以,可是,打不許回手,罵不許還嘴……

  這條自己怎麼也不會同意,辯解都不可以,以後肯定遲早被打死。夫郎的屋子不許隨便進來,就不進來。連吃飯,睡覺,走路還有很多規定,天啦,這是家嗎?

  “最後一條,為了不再有打傷的事情,以後,可以跪搓板免除些體罰……還有些新規矩,以後再加……家主沒意見,就按個手印吧……”錢老太一臉同情念完最後一條,看向好像已經呆滯的趙珊。

  趙珊徹底石化,天啦,整個家規比賣身契還狠。趙珊小心看向綠雯、秦暮錦。這要求答應不得。可又不敢拒絕,呃……綠雯的雞毛撣子,正握在手裡,屈打成招。

  綠雯看趙珊半日沒反應,眼睛一瞪,眉毛一豎,雞毛撣子往邊上的長凳上一抽:“家主有意見嗎?”嚇得趙珊身子一抖,腿肚子陣陣發軟。

  趙珊支吾了半天,咬咬牙說道:“如果有時是你們誤會我了,也要被打嗎?我……”秦暮錦一個冷冷的寒光,嚇得趙珊閉了嘴,縮著脖子低下頭,緊張得掐扭著手指。

  秦暮錦掩嘴咳了咳,朝綠雯示意了一眼。綠雯將雞毛撣子往地上一扔,轉身進裡屋,提了把劍,悠閒的往凳子上一坐,一把抽出劍,拿塊白絲綢細細的擦拭著。不時朝趙珊望一眼,趙珊看得額上滲出了汗。

  綠雯慢慢擦拭著劍身,突然朝趙珊嫵媚的一笑,趙珊嚇得腿肚子一軟,一屁股坐到地上。徹底怕了綠雯,討饒道:“嗚……我簽,我簽……聽憑發落……”

  綠雯看到趙珊這麼沒骨氣,唾了一口,一臉的鄙夷,用劍將錢老太手裡的紙挑到趙珊面前。趙珊一看劍尖,嚇得往後一縮。

  錢老太歎歎氣,將桌上的印泥拿過來。趙珊顫抖著手,老老實實將右拇指按上印泥,將指印按在了那張不平等條約上。

  綠雯收回劍,將家規遞給少爺。秦暮錦接過看了看,擺擺手。綠雯拿過那紙,裝進了一個木盒裡,鎖上小銅鎖。

  “家主要是哪天,上面的每一條都犯過了。那就直接切了家主那按戳的手指。別忘了,這可是家主自願簽的……”綠雯譏笑了一下,扭著身子將木盒送進了裡屋。

  趙珊癱坐在地上,左手護著自己那右拇指,欲哭無淚……明明是被威脅的……

  秦暮錦扭扭有些酸僵的脖子,沒有再多看趙珊一眼,優雅的站起身回了裡屋。錢老太看看癱坐在地上的趙珊,想搭把手拉一下。可想想這新家規的制定,自己也有份,抱歉的看了一眼,搖著頭離開。

  丟下趙珊一個人,像被主人拋棄的小狗,蜷縮著身子坐在地上。雙手抱膝,腦袋無力的耷拉在膝上。坐了好久,才回神爬起來,掀起布簾,回柴房把鋪蓋拿出來,好好曬一下。

  剛將鋪蓋掛在繩上,正拍打著被褥,錢老太將在自己房間裡的簡易床板搬了出來,招呼趙珊:“把這擦擦,曬一會,再把兩個長凳搬來,就可以搭一個簡易床了。不必再睡地上……”

  趙珊幫著把那床板擺好,到廚房倒了盆水,好好的擦洗乾淨。感激地朝錢老太笑了笑,就繼續收拾柴房,把柴草都重新堆放整齊。騰出一個乾淨的角落,準備放床。把柴房裡堆放的一些壞了的桌椅板凳,再整理一下。

  錢老太一看,就去鄰居劉叔家借來了修理的工具。兩人在院子裡一起忙活著,將還能用的修理好,實在壞的沒法再用的,就劈成柴。一番整理以後,柴房乾淨也寬敞了許多。

  趙珊把修理好的小桌擺在床頭處,還有別的一些椅凳,樣子好看的,放到堂屋裡。還有的一些就擺在需要的地方。綠雯幾次掀起布簾打量,看看院裡忙活的兩人,終是沒多說啥。

  趙珊將曬得暖烘烘,帶了陽光味道的被褥鋪回床上。回身擦擦頭上的汗水,靦腆一笑:“謝謝了,錢姨。”

  錢老太半內疚的,拍拍趙珊的肩膀,笑了笑:“快補眠一下吧,夜裡還要去上工了。”趙珊感動的眼淚差點沒下來,現在這裡唯一對自己好些的,也只有錢姨了。

  錢老太轉身離開,打算也去睡一下,順手幫趙珊把門帶好。趙珊看看日頭,嗯,可以小睡一會,今晚還要做飯。雖然這霸王條約讓自己很難接受,可想想這世界,也就算了。

  秦暮錦他們定下這規矩,怕多半是因為過去的趙五娘太可惡吧,算了,時間會證明一切的。只要自己好好努力,自己的生活也會慢慢變好的。

  想到這,趙珊閉上眼睛,很快睡著。畢竟累了一天了,還受了那麼個驚嚇。睡夢中,趙珊夢到了好久沒見的父母,還有弟妹,他們過得都很好。呵呵,真好……

  “喂,醒醒……快醒醒……”綠雯一臉不耐煩的推著趙珊,都睡多久了。“到了該做晚飯的時候了,還睡……”趙珊睡得迷迷糊糊,聽到綠雯的聲音,嚇得趕緊爬起。

  惹得綠雯一聲尖叫,“色女,穿好你的衣服……”趕緊轉身往外,急步出了屋。趙珊一愣,低頭一看衣服,呃……內衣帶鬆散著,露出半個胸脯。

  趙珊臉一紅,趕緊拉好衣服。走光了,尖叫的居然是男人,趙珊甩甩腦袋,拼命安慰自己,唉,在原來的世界,禮服露胸脯正常。可尖叫的是男人,正常嗎?

  趙珊拍拍自己的臉,努力做心裡建設。磨蹭了半天,出門一看,綠雯橫眉怒目的站在那等她。老老實實的趕緊道歉:“呃……對不起……”想想,自己也沒錯,再想想實在尷尬。

  小心繞過綠雯,去廚房做晚飯去。綠雯一聽這道歉,剛想下手打,可一看趙珊那沒骨氣害怕的樣子,氣的把雞毛撣子扔在了地上,狠狠洩憤踩了幾腳。算自己倒楣,長了針眼。

  趙珊看到綠雯沒下手,暗自松了口氣。嗯,晚上把中午的飯菜熱一下,再熬點小蝦粥。給大家做夜宵,不錯,就這麼辦。

  趙珊先洗米,洗菜,再把中午剩下來的小魚蝦整理一下。把小蝦大些的去頭,留尾。小魚嗎,就挑到一邊,一會和鹹菜一起下鍋,做個鹹菜溜小魚。

  準備工作做好後,就開始生火熬粥。趙珊小心注意著鍋,等粥半熟時,滴幾滴豆油,把切好的青菜放進去,攪拌均勻。關上鍋繼續小火慢熬,等米粒煮的快開花時,倒入小蝦,用湯勺攪拌好。

  不一會兒,一股撲鼻的香味,饞的趙珊差點流口水。今天買的小魚蝦算是派上了大用場了,呵呵,撒點鹽花後。拿個碗裝了小半碗,自己先嘗了一口,嗯,又鮮又香。

  趙珊裝了兩碗,拿木盤端著,到堂屋外敲敲門框。綠雯掀起布簾一看,本想開罵,可一聞那香味,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趙珊小心打量了一下綠雯,開口道:“小蝦粥,趁熱喝才好。”綠雯哼了一聲,噘著嘴接過木盤,趙珊轉身想離開。

  綠雯撇了下嘴,喊住趙珊:“那個,中午的那蘿蔔絲餅還有些,也熱一下。”說完,放下了布簾,趙珊轉身忍住笑,好像彆扭的孩子。

  綠雯將粥端給秦暮錦,秦暮錦一看那粥,眉頭皺了皺,樣子不太好看。綠雯收起矮桌上的書卷,說道:“少爺,我方才嘗了。確實還好……那傢夥說,要趁熱吃才好……”

  秦暮錦挑挑眉,接過碗,舀了一小口吃下。呃……很香,很像爹爹做的蟹黃粥的味道。秦暮錦眼角陣陣發酸,真不知爹娘怎麼樣了。咳咳……

  綠雯一看秦暮錦咳嗽,想接過秦暮錦手裡的碗,回身去找那倒夜香的算帳。秦暮錦頭一抬,手一攔。綠雯驚詫的喊道:“少爺,你……”

  秦暮錦轉頭偷偷擦掉流出來的眼淚,回道:“沒事,我只是想到了爹爹的蟹黃粥而已。”綠雯一愣,回神後嗤笑道:“少爺,也未免太高抬那倒夜香的了。”

  秦暮錦苦笑了一下,低首舀了一口咽下。這粥雖粗鄙了些,可確實熬粥的人很用心。秦暮錦五味雜陳的喝完粥,沒再多說話。上天憐我,保佑爹娘平安,一家早日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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