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聽風] 晴天遇暴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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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遇暴雨 作者：明月聽風

【內容簡介】：

　　娛樂圈元素的探案文。

　　娛樂圈總裁藍耀陽霸氣地把闖進他房間的女藝人丟了出去！

　　想爬床？想潛規則？通通沒門！

　　這一幕恰好被狗仔拍到。

　　108線娛樂圈小萌新倪藍從此醜聞出道！紅了！

　　她是誰？她在哪裡？她做了什麼？倪藍認真問。

　　藍耀陽就呵呵了，車禍？失憶？這梗要不要這麼老套。

　　等等，情況不對。

　　監控、暗網、謀殺，這套路比失憶刺激多了。

　　而且這姑娘好可愛啊！

　　藍耀陽後悔了，不該丟她出去的，再想追可不容易了！

　　藍耀陽抱著錢包追在扛槍的倪藍身後：我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我還愛看偵探片！

　　一句話簡介：霸總與花瓶探案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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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一周後，藍耀陽把倪藍帶去了一間錄音棚。

　　那裡有調音師、音樂製作人，還有廣告導演耿威在等著。摩托車品牌的老闆唐休也在。

　　「我給你寫了一首歌。」藍耀陽告訴倪藍。

　　倪藍很驚喜：「真的。」

　　「叫《晴天遇暴雨》。」藍耀陽道：「會作為你代言的摩托車廣告曲發佈。我寫的詞，作曲是跟製作人老師一起合作的，我寫了初稿，後頭他幫我改了改。我還想自己唱。」

　　「好呀。」倪藍兩隻眼睛亮晶晶的。

　　「可能得錄很久……」

　　「我想聽。」倪藍打斷他的猶豫。

　　藍耀陽笑起來：「廣告片的故事也是我編的，你來看看合不合適，我今天把人都約齊了，一起商量商量。」

　　「行。」

　　倪藍進了錄音棚，看到唐休和耿威很開心。

　　耿威是藍耀陽推薦的，唐休看過他的作品後也很滿意，尤其倪藍當初的那支保險套廣告，不落俗套，創意和掌鏡都非常優秀，於是很快就敲定了導演人選。

　　耿威見到倪藍也很高興：「倪藍，我又托你的福了。」

　　倪藍哈哈笑：「威哥你這回要把我拍得更漂亮一點。」

　　「沒問題，沒問題。」

　　大家寒暄完，很快進入正題。

　　廣告腳本耿威的團隊已經弄出來了，耿威跟大家大致講了一遍，唐休早看過，他沒意見，就是聽聽倪藍的意思。

　　倪藍沉默了好一會，覺得眼眶有些熱。

　　藍耀陽，真的抓住一切機會在為她說話。

　　「我覺得挺好的。」倪藍笑著說。

　　很順利，跟藍耀陽預期的一樣。

　　藍耀陽抱了抱倪藍。

　　後面就是關於廣告歌。製作人提前錄了個小樣，播給大家聽了一遍。大家都覺得很不錯。倪藍又想哭了。她覺得很好聽，是她聽過最好聽的歌了。

　　接著就是藍耀陽進棚裡錄歌，倪藍等人在操作間等著。

　　藍耀陽對這首歌熟得不能再熟，他唱得非常認真，但一開始狀態不行，製作人喊了停，他與藍耀陽道：「你太緊張了，聲線放不開。放輕鬆一點。」

　　藍耀陽又試了幾遍，慢慢找到了感覺。

　　但他畢竟不是專業的，製作人一次一次地糾正他的技巧，指點他怎麼用氣怎麼控制發音。藍耀陽覺得很認真，沒有一點不耐煩，有時候他甚至比製作人還嚴格，製作人覺得OK了可以過，他卻希望再來一遍，覺得自己可以唱更好。

　　唐休對倪藍道：「他對你很用心。」

　　「我很幸運的。」倪藍道：「我真的是個幸運的人。」

　　錄音的時間真的很長。唐休和耿威先走了，倪藍一直等。她聽到都會唱了，然後她收到了倪安的消息。

　　倪安在社交平臺開設了一個賬號，今天發了第一條動態。

　　照片裡是一個溫馨漂亮的小教堂，倪安穿著婚紗，旁邊站著一身西服非常帥氣的陳世傑。兩個人非常相配，賞心悅目。

　　剛剛愛上對方的時候，覺得不會有將來。沒想到將來一直在等我。謝謝我先生，謝謝我女兒。我很幸福。

　　耳邊是藍耀陽的歌聲：你與我打了個照面，就像晴天遇暴雨，讓人意外，也有驚喜……

　　倪藍的眼淚落下，心裡滿滿的全是感動。為媽媽，也為自己。

　　又過了一周，警方召開新聞發佈會，就無人機襲擊案及麒麟山爆炸案的偵辦情況向社會大眾做了通報。

　　會上劉綜、袁鵬海及各部領導都出席。劉綜向大家介紹了詳細案情和偵辦過程，各部領導接受了記者的提問，並當眾宣讀了名單，表彰了辦案過程中有立功表現的警察和市民。

　　受表彰的警察一一上臺敬禮。最後一個上臺領「好市民獎」的市民代表，赫然是倪藍。

　　下面記者頓時有時騷動，剛才表彰名單裡並沒有讀出那些市民的全名，但大家都知道有倪藍。只是倪藍一個大活人突然冒出來作為市民代表上臺就太出乎意料了。

　　看直播的網友也炸了：我靠這種場合倪藍居然也去。

　　就說她不會放過每一個出風頭的機會。

　　這存在感刷得也太噁心了。別人都沒全名，憑什麼她站上去。

　　倪藍的粉絲非常興奮。

　　倪藍作為代表上臺明正言順。她出力最多。

　　倪藍好像沒化妝啊，真的是市民樣子上去的。這種燈光，沒帶濾鏡她也一樣好看。

　　我藍是正義化身！官方蓋章！

　　我得說，倪藍是第一個沒拿娛樂圈獎項先領好市民稱號獎的藝人！跨界了！

　　黑子和粉絲因為倪藍代表領獎在網上吵了起來，而倪藍拿過話筒做了簡短講話。

　　「我代表大家來領獎，這些證書。」她亮了亮手上一摞紅本本。「不是因為我長得最漂亮……」

　　台下有人笑，網上彈幕也一片哈哈哈哈。

　　「是因為我已經曝光了。」倪藍道：「我問過袁局，大家一起來好不好？袁局說他們商量過了，因為這些案子性質惡劣，涉及到殺手集團，經濟犯罪集團，為了保護大家的安全，所以他們不做公開。不會暴露他們的全名，也不會要求他們露面，但這個表彰是官方的態度，非常感激他們的勇氣，在他們的幫助下，案件得已順利偵破。而我來，是想證明給大家看，這些人……」

　　倪藍再一次舉了舉手中的證書：「這些人都是真實存在的，像我一樣，都是存在的。他們有年輕人，有中年人，有老年人，有職員，有記者，有藝人……各行各業，不同階層，不同年齡，我們團結在一起，就能打敗邪惡，阻擊犯罪。謝謝大家。」

　　倪藍說完，把話筒還回去，笑得像個孩子，她顯然很興奮，也沒規規矩矩走到台邊從臺階下，而是直接跳了下來。落地很穩，撒歡地跑。

　　她跳的時候有記者驚呼，然後看到她跑掉又笑起來。

　　網上彈幕也是哈哈哈哈哈哈一片。

　　她居然跳下來了。

　　我藍又失態了。

　　她沒失態，於她而言得意忘形是常態。

　　她沒翻筋斗就不錯了。

　　李木刷著手機，看到這些笑了笑。他的證書倪藍代領了。他可不願意去。一開始他就說了，他還想當個優秀的娛樂記者，專扒各種料，去領獎有些太丟臉了。而且他真的怕報復。他不是倪藍，他不會功夫。

　　李木拎了菜付了款，走向另一個菜攤，卻看見了鄒蔚。

　　鄒蔚居然也買菜？

　　鄒蔚見到李木一臉驚奇：「狗仔要買菜？」

　　李木額角抽了抽，他才是覺得警察要買菜很驚奇的人好嗎？現在他一看到鄒蔚這些警方的普通文職人員滿腦子就是打打打了，這種人居然也買菜。

　　「鄒警官今天不去發佈會嗎？你領導在呢。」

　　「我換領導了。」鄒蔚笑笑，「我請調特警隊了。」

　　李木：「……」果然是打打打。

　　「再見了李木老師。」鄒蔚向李木擺了擺手，轉身要走。

　　李木點點頭，最後忍不住道：「你注意點安全。」

　　鄒蔚回頭看他，笑了笑：「放心吧。為人民服務。」

　　這一天微博特別熱鬧，不止是倪藍去領證書了，還有稍晚時候，有狗仔在網上亮出自己的小紅本本，還發了個羞澀表情。

　　大家笑到不行。

　　不是，這個號不是倪藍黑嗎？

　　對啊，三天兩頭曝倪藍黑料的是不是？倪藍幫他去領獎了嗎？

　　兄弟，你是被逼的你就眨眨眼啊。

　　被倪藍逼成了好市民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倪藍逼成好市民」不久就成了一個有點流量的話題，第二天被炒上了熱搜榜。

　　就在黑子吐槽倪藍又炒作時，Blue召開了一個記者招待會。很大場面的招待會，請了很多記者，還有自媒體博主，其他娛樂公司相關人員等等。

　　記者會設在藍色豪庭的宴會廳，當初倪藍在這裡參加Blue的電影慶功宴，而後被曝出爬床醜聞。

　　現在這裡佈置得跟當初一樣豪華，鮮花、美酒、自動宴，每個記者都拿到了精美的禮物，大家吃吃喝喝，非常開心地聊著倪藍的八卦。還有記者開了直播，向大家介紹這麼一個特殊的記者招待會。

　　在大家吃得差不多時，藍耀陽出來了。

　　他拿著話筒，站在臺上。

　　大家的鏡頭、話筒和錄像設備，直播手機全都對了過去。

　　藍耀陽與大家道：「大家好，我們記者會的問答環節到了。因為花了不少錢請大家吃喝，所以這個會我自己主持，省點費用。」

　　大家笑起來。

　　「又因為吃人嘴短，所以我想你們也不會問太尖銳的問題。」

　　大家狂笑。

　　「在允許大家提問之前，我想先說一些事。」藍耀陽從容淡定，風度翩翩：「首先，我得說明一下，今天倪藍沒有來。我知道大家一進門就開始找她，所以她今天故意不來。她在家裡刷微博，她說她要看看今天誰會黑她愛搶風頭。」

　　眾娛記笑出聲，好幾個人看向李木。李木橫眉豎眼，幹嘛呀，幹嘛呀。

　　藍耀陽繼續道：「今天舉辦這個記者會的目的，就是幫倪藍澄清一些事，宣佈一些事。為什麼現在才說這些，是因為涉及到一些案件相關，所以我們需要得到了警方的許可。好了，請大家的鏡頭對準我，我要開始說了。」

　　鏡頭都沒動，因為一直都對著呢。

　　「首先要澄清，倪藍從來沒有爬過我的床。9月9日那一天，倪藍因為臥底獲取鋒範的犯罪證據，被相關犯罪人員追殺。當時就在這個宴會廳，殺手進出，尋找倪藍。倪藍必須找一個地方藏好證據，她在宴會廳上聽別人說起我包了頂樓總統套房，那裡通常沒人用。於是她決定把東西藏到那屋裡。她以為屋裡沒人，敲門是為了以防萬一。你們知道的，電影都有演，間諜特工的那一套。」

　　記者們又笑。

　　藍耀陽接著道：「而我正巧被酒弄髒了衣服，我以為是服務生跟我送衣服，就開了門。倪藍必須進屋，必須要把東西藏好。她就闖進了洗手間，假裝用廁所，借著這時機把東西藏好。但她還需要一個能說得過去的闖入房間的理由。假裝是一個來討好大佬的小藝人，是她當時能想到的辦法。而我也以為，她就是來求潛規則的。我很憤怒，把她丟了出去。正巧有位記者想拍些我的醜聞，就拍到了。他事先並不認識倪藍，也沒有預料到會拍到這個。這就是當時爬床事件的事實真相。」

　　台下的人聽得津津有味，而網上有倪藍的粉絲發出了痛哭的表情包。

　　藍藍冒著生命與犯罪集團做鬥爭，保護證據，但是她失憶了，第二天被全網嘲，被所有人罵。

　　好難過。那個時候我也罵了。

　　那時候，她真的好慘啊。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她一定也很迷茫吧。

　　對不起，藍藍。

　　藍藍，我知道你能看到的，對不起。

　　宴會廳裡，藍耀陽繼續說著：「一直拖到現在我們才來澄清這件事，一是倪藍當時因為車禍失憶了。她的車禍，也是因為案子，她收到消息，試圖去救下一位警官，然後出了意外。她撿回一條命，但她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她沒辦法為自己澄清，我也不知道真相。後來當我們知道發生什麼事的時候，卻又正值案子偵辦的緊要時期，我們必須保密。在娛樂圈，保密是一件很難的事，尤其是這件事嚴重損害自己聲譽的時候。但是倪藍做到了。」

　　台下突然有人鼓起掌來，帶起了一大片的掌聲。

　　藍耀陽笑了：「謝謝，倪藍一定很高興你們為她鼓掌，她這人，還是挺虛榮的。」

　　大家大笑，繼續鼓掌。

　　網上，眾網友發了一片鼓掌的表情，為了倪藍。

　　藍耀陽道：「說到現在，我猜你們應該不會讓我解釋我為什麼會欣賞倪藍，會愛上她了。請認真看我的表情，我沒有被迫，不是炒作，我真的非常喜歡她，她值得我喜歡。」

　　台下又有掌聲。

　　藍耀陽待掌聲平息後繼續說，他講了簽約倪藍時候倪藍的處境，講了倪藍被黑的幾次她都在做什麼。他很認真的為倪藍解釋。他對倪藍太熟悉，每一件發生的事他都記得，他沒有稿子，就順著時間一點點捋。

　　微博裡有二藍CP粉感動壞了：他真的很喜歡倪藍啊，每一件事都記得。

　　真的，太感動了。比嘴上說我愛你要真實多了。

　　二藍CP，我能磕一輩子。

　　二藍CP粉絲裡正聊得熱火朝天，藍耀陽那邊開始宣佈一件事：「基於我剛才說的那些業務情況，再加上倪藍本身的能力確實跨界很多，Blue的藝人部不太好處理她的業務，而我也不想局限她的事業範圍，所以，我跟倪藍商量好了，我們決定開一家工作室，我會將她的經紀約從Blue提出來，轉到工作室去。工作室的名字，叫：二藍神。」

　　很多人笑起來，因為很多人知道，這是藍耀陽的微信網名。

　　「我知道你們笑什麼。」藍耀陽自己也笑，「我很喜歡這個名字。倪藍也喜歡。她說這樣顯得我們兩個都很神氣。然後她說允許我繼續使用這個網名，因為我是二藍神的老闆。」

　　下面有個記者忍不住舉手發問：「藍總，這個工作室除了演藝工作還有別的業務？」

　　藍耀陽點點頭：「對。業務範圍不限。只要不違法，只要我們願意接。」

　　二藍神工作室的別墅裡，倪藍一邊聽著藍耀陽說的話一邊笑，她敲著鍵盤，為一個案子找著線索。

　　江旭紅打著電話，回頭來與倪藍道：「她說確實是這樣。」

　　倪藍點頭：「好的。」

　　二藍神工作室的別墅正是當初藍耀陽買給江旭紅夫婦的別墅，他們不肯要。後來藍耀陽和倪藍決定成立工作室，把這裡作為工作室的地點。藍耀陽與孫哲言和江旭紅談，希望他們能成為工作室的第一批員工。

　　別墅需要有人看著，需要有人接待業務。雖然孫哲言和江旭紅覺得這是讓他們住下的藉口，但藍耀陽真的請來了設計師，把一樓二樓改成了工作室辦公室的模樣，把放在「恐怖故事」遊樂園裡的那些設備搬了過來。

　　「我們需要信得過的人。」藍耀陽道：「倪藍不可能只是一個藝人。我們能團結在一起，為社會做更多的事。」

　　藍耀陽這番話把老兩口說動了。他們搬進了別墅，把工作室打理出來。就如同當初守著小辦公樓一樣。

　　而倪藍果然很快接到了一個感興趣的案子。

　　她從警方的發佈會領回證書後，就接到了一個微博私信，來信的人說她是一位母親。

　　兩年前她女兒開車撞上了一個油罐車，車禍去事了。當時她被卡在車裡，汽車燒著了，她女兒被燒得不成樣子。她收了屍，為女兒辦了喪事，幫女兒還有生前欠的一些債，賠償了油罐車公司的損失等等。但是上個月，她覺得她看到了女兒。但那人一晃就過去了，她沒追上。她報警，但事情太無厘頭，警方沒有受理。

　　這位母親看到倪藍在警方的發佈會上出現，就上網查了查倪藍，她想問問倪藍，這樣的事，她能幫她嗎？

　　倪藍覺得能。

　　江旭紅也對這位母親的遭遇有些感同身受，她負責與這位母親聯絡，取得了她的資料。而倪藍查驗了，這位母親陳述的過去，都是事實。

　　於是藍耀陽去開記者招待會，而倪藍和江旭紅開始查這個神秘出現的幽靈。

　　二藍神工作室，業務範圍不限，委託的業務只要他們願意，只要不違法，都可以接。

　　辦公室的牆上，貼著倪藍的日程表。

　　五天後，倪藍的摩托車廣告開拍。

　　摩托車廣告的主題，與其主題曲同名。

　　《晴天遇暴雨》。

　　廣告播出的那天，引發轟動。其效應比當初倪藍第一支廣告還厲害。

　　套套品牌的官博小哥不樂意了：不服！明明當初我家的廣告更好看。

　　你有什麼不服的呀。人家廣告裡有藍耀陽親自唱的主題曲，你有嗎？

　　官博小哥：……

　　人家廣告裡有藍耀陽出鏡，你有嗎？

　　官博小哥：……（掙扎）我們，也可以有。如果藍總願意。

　　眾粉絲笑翻，紛紛@藍耀陽。

　　藍耀陽在微博單發了一條，沒指名道姓，只道：還是不了，謝謝。

　　官博小哥頑強地回了一句：不客氣。

　　倪藍回復官博小哥一大串笑哭表情。

　　摩托車廣告確實拍得很好。而且大家都看出來了，這是藍耀陽的示愛之作。

　　整個廣告都在暗示他們的相遇相愛，暗誇倪藍很勇敢很厲害很善良還很漂亮。

　　整個廣告都在說：我為什麼會愛上她。

　　耿威的個人簡歷裡頭，代表作又加上了這支廣告名字。

　　主題曲是藍耀陽唱的，聽過的人紛紛驚呼：藍可愛唱歌居然有好聽的時候！

　　詞曲居然也是藍耀陽創作的，知道的人又大叫起來：可以向二藍神工作室約歌，是嗎？

　　也有人戲言：二藍神工作室確實挺神的。出來一個唱歌的，大家都知道歌唱得不行。還有一個說要演戲，大家都知道演技不行。

　　所以他們究竟是幹嘛的？

　　倪藍懟回去了：你管他們幹嘛的，他們讓你發工資嗎？

　　哼，敢說藍可愛唱歌不好聽？好聽死了。說她演技不好？看看她拍的廣告！

　　廣告畫面一開始藍耀陽開著敞蓬跑車，等紅燈時看著晴朗天空，陽光明媚，雲彩美麗。

　　倪藍騎著摩托停在他身邊。藍耀陽正在拍雲朵，然後豆大的雨點落下，砸到了他的車子裡。他手忙腳亂升起遮蓬，倪藍打開了頭盔擋風玻璃蓋用眼神嘲笑他窘樣。

　　四目相對。

　　藍耀陽白了她一眼。

　　「你與我打了照面，就像晴天遇暴雨，讓人意外，也有驚喜。」

　　綠燈亮了。兩人同時開車前行，倪藍偏要爭先，擦著藍耀陽的車子衝出去。藍耀陽瞪著她的車屁股不高興。

　　他也加快了速度，加踩了油門。結果發現倪藍突然轉回來從路中間飛躍而過，衝過一段路在他車前急拐彎將他擋下。

　　車技很好，姿態瀟灑，帥到不行。

　　藍耀陽嚇了一跳，踩了剎車。然後他發現，不遠處的前方路面有斷裂。

　　「出現得如此可疑，展開得轟轟烈烈。你帶來雷聲和雨點，但陽光依舊在。」

　　藍耀陽停下車，報了警。他冒著雨把車橫在那段斷裂的路前算是設了路障。他抬頭，發現倪藍用摩托在路的那邊設了路障。

　　藍耀陽渾身淋濕了，他站到了路邊一個屋簷下，拿出紙巾擦。

　　倪藍站在屋簷下的另一邊，脫下了摩托車帽，因為有帽子，她看上去乾淨清爽，比他好太多。

　　然後倪藍又笑了。

　　藍耀陽很努力表現出不想理她的樣子。

　　後來交警來了，路面情況得到了控制，設起了真正的路障。而雨停了，天邊掛著彩虹。

　　「以為短暫相逢，水火不容，但是看到了彩虹。」

　　廣告裡藍耀陽拿出手機拍彩虹，卻看到倪藍在另一邊也在拍。

　　明顯的興趣相投。

　　「讓人懊惱，卻也著迷。」

　　「和你的相遇，是晴天遇暴雨，我們一起看彩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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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李木快給倪藍氣死了。

　　不怪別人黑你，真的。這位女藝人，你看看你自己寫的什麼！

　　什麼叫你要做老闆娘？

　　你能稍微修飾一下語句詞匯，把自己弄得有氣質一些嗎？高貴裡透著矜持，再加點文藝氣息，這種內涵你有嗎？

　　還有這位藍總，你怎麼回事，你回個話帶個節奏能霸氣一點嗎？有誰逼你了嗎？幾個字就自帶委屈語氣是怎麼回事？

　　李木在群裡一頓吐槽。

　　狗仔們哇哇大叫：「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被他們搶先了，我們為了他們做出的犧牲全成了笑話。」

　　「白瞎了我們一片好心。」

　　「李木你是不是通風報信了？你剛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你不是生氣被搶先了，你是生氣他們措詞不太行？」

　　李木：「……」他有這樣嗎？他居然這樣嗎？

　　「怎麼可能！他們不仁，我們不義。」

　　李木丟下這句話就工作去了。

　　娛記群裡安安靜靜。

　　大家全工作去了。

　　微博上突然間風起雲湧，藍耀陽與倪藍戀情曝光迅速攻佔了熱搜榜。

　　各娛樂號因為前期準備太充分，圖片視頻素材足夠，各個角度的文章都已備齊，所以大家一起上陣，那就是萬箭齊發，勢不可擋。

　　大家發完了都刷著屏等著看。

　　這事上熱搜簡直太容易。但熱搜是上了，評論也很多，可眾網友的反應離娛記和二藍的期待差很遠。

　　一點都不帶勁。

　　不然咧。居然有圍觀群眾這樣說。

　　然後後面跟了一大串。

　　就是啊，不然咧。

　　從倪藍爬床那一天我們就知道是這樣啊。

　　一點都不稀奇。

　　藍可愛還要巴巴上來說明一下那個老闆指的是自己。

　　這就很可疑了。不是他還有誰？倪藍還巴上了別的男人？

　　倪藍跟別的男人有一腿這很新鮮嗎？你們去二藍CP超話裡翻翻就知道了。

　　真的？我去翻翻。

　　李木：「……」

　　藍耀陽：「……」

　　倪藍在開會，還沒時間看。藍耀陽看著大家熱烈狂黑，覺得李木會死很慘。

　　李木也很怒啊，這屆網友你們瞎嗎？他們發的視頻、擺出的照片、寫的文章有提到倪藍有很多男友嗎？你們這樣會害死人的知不知道？

　　李木給藍耀陽發消息：藍總你這樣不行，你發這句話太給倪藍招黑了。反正他不管，鍋先甩出去。

　　藍耀陽沒好氣點到二藍CP超話裡隨便截了幾個黑帖給李木看，那都是當初李木的傑作。

　　李木閉嘴了。

　　過了一會李木又沒忍住，再給藍耀陽發消息：藍總你看你們非搶先，弄得好像是倪藍主導的。你的話黑子們不信，我們發的消息也被人噴是倪藍在搞營銷。明明很好的一件事，現在弄成這樣。

　　李木隨即發過來一些截圖，都是說倪藍現在仗著自己人氣高風頭勁，又跑回得瑟出風頭的老路上了。你看看他們發的那些話，藍耀陽顯然不是太情願，然後狗仔們一個接一個地出來捧她，這明顯就是炒作。

　　藍耀陽很生氣地把「暗黑CP」的那些內容發回給李木：網上傳這些的時候也沒見你們的遺憾啊。倪藍在開會呢，等她空了我會把你的意思轉達給她的。

　　李木徹底閉嘴了。

　　網上的爭執和討論如火如荼，有人整理出了倪藍所有緋聞男友名單，排出了那些人如今的情況。發現跟倪藍沾邊的男人只有兩種下場：一種是坐牢，一種是發達。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姜誠和秦遠進去了。潘敬成了電影男主，聽說片約不斷。耿威已經成了廣告圈最搶手導演。

　　藍耀陽？藍耀陽是非典型案例，把人扔出來的是他，自己巴巴往上湊的也是他。

　　藍耀陽：「……」

　　李木手好癢，好想給藍耀陽總結截圖發過去，但他忍住了。

　　這屆網友的心思真的不好把握，遇上倪藍全都變幻莫測了。

　　倪藍的粉絲努力為倪藍吶喊。

　　我們藍藍值得最好的，請藍可愛好好對她！

　　藍藍太不容易了！這麼多的抹黑和貶低，她一直堅持自己和正義。就算不是藍耀陽，她也必定會幸福。

　　二藍CP粉為今天官宣消息歡呼。

　　二藍才是真CP，官方蓋章，不容反駁。

　　你們一定要幸福啊！啊啊啊啊老母親留下欣慰的淚水！

　　但仍有藍耀陽的粉絲在藍耀陽微博下面留言：藍可愛，你要是被強迫了你就眨眨眼。

　　還有人很快把《那個男人》這首歌改了歌詞，變成了《那個老闆》，翻唱後發了上來，配圖是藍耀陽的「做作拳擊照」。（備註：歌曲《那個男人》，作詞：楊宗緯作曲：haeseongjeon演唱：楊宗緯）

　　有個老闆愛著你，用心愛著你。那個老闆愛著你，徹底愛著你。他情願變成影子，守護著你跟隨著你。那個老闆愛著你，心卻在哭泣。你那麼多的緋聞、黑料，你怎麼回報他對你的愛。堅強像謊言一樣，不過是一種偽裝，我們多麼希望他趕緊把你甩掉……

　　藍耀陽：「……」

　　原本藍耀陽還琢磨著再發一條微博解釋一下的，現在他不想這麼解釋了。媽的，他要開發佈會，他要把倪藍捧得高高的，像公主一樣，把黑子統統打回去。眨個屁的眼睛，他想拍桌子。

　　藍耀陽給公關部打電話，讓他們重新做發佈會現場方案，場地換個大的，請的人要多，再找個有名氣的設計師，會場和相關物料好好設計設計。

　　藍耀陽接著又找了唐休，跟唐休商量了一番。唐休對藍耀陽的想法非常感興趣，他說會與他們公司相關部門的人好好討論。

　　藍耀陽又去找了警方。

　　先找的歐陽睿。

　　歐陽睿說他正在忙，有非常重要的事在處理，等他空了再回復。

　　「案子出了新問題？秦遠又作妖了？」藍耀陽趕緊問。

　　「不是。我準備向關樊求婚。」歐陽睿說這話時語氣還有些靦腆。

　　這樣的歐陽睿藍耀陽還真有些不習慣，但他還是很為他高興的。「加油啊，我給你封個大紅包。」

　　「不用不用。我們公職人員不能收受紅包。你祝我成功就行。」

　　「好的好的，肯定成功。」藍耀陽真心祝願，然後聽到了歐陽睿的輕笑聲。

　　藍耀陽掛了電話，心裡有些酸。

　　人家談戀愛周圍全是祝福，怎麼他談個戀愛周圍不少黑子呢。藍耀陽振作士氣，又打給劉綜。

　　劉綜接得很快：「怎麼了？出什麼問題了？」

　　藍耀陽被對方急切的問話噎了一噎，嗯，他這樣的，不算是在人家百忙之中添亂吧。

　　「沒什麼問題，我就是想問問，現在案子進展都順利吧？」

　　「順利啊。」劉綜有些疑惑，「怎麼了？」

　　「那你們警方大概什麼時候會就案子開新聞發佈會？這麼大的案件，之前你們做公開通報的時候說，有結果的時候會向大眾交代的。不是應該有個專案組情況報告會嗎？」

　　劉綜：「……你怎麼回事？」

　　藍耀陽老實交代：「我要開個記者招待會，給倪藍正名，說明她在案件中給予警方提供的幫助。你知道的，就像你們的表彰大會那樣。」

　　劉綜：「……我不知道。」他完全無法想像娛樂圈的記者招待會怎麼能開成他們警方這種正經嚴肅莊嚴的表彰大會。

　　「總之就是要告訴大家倪藍很勇敢，為破案為維護社會治安維護正義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但我們說得再漂亮都不如你們警方正式通報案情偵查時提一句，這樣比較有可信度。」

　　「嗯。」這下劉綜懂了。「你們娛樂圈的新聞確實沒什麼公信力。」

　　藍耀陽不樂意了：「你們警方的聲譽在網上也受到不少黑子的攻擊。」

　　要吐槽是吧？那必須互相的。

　　劉綜：「……」

　　「這次你們破案我們娛樂圈有很大功勞的。」

　　劉綜：「……是，是。」

　　「那我就想諮詢一下，倪藍貢獻這麼大，是不是該給她頒一個好市民獎啊？」

　　劉綜：「……倪藍還在乎這個呢？」

　　藍耀陽理直氣壯地：「不是在不在乎的問題，應得的個人榮譽就不該漏掉，這樣也好鼓勵其他人一起為社會做貢獻，對吧？」

　　劉綜：「……嗯。」

　　「所以這事該找誰辦？」藍耀陽追問。

　　劉綜：「……」

　　藍耀陽打擾完了劉綜，又去打擾袁鵬海，把要求和流程都弄明白後，積極地開始為倪藍張羅。

　　網上對藍耀陽和倪藍戀情熱烈討論的這一天，倪安約許娟夫婦吃飯。

　　許娟頓時有些警惕，倪安想聊什麼呢？不會就網上那些難聽話歸咎到他們身上吧？這些還真不是他們能控制的。

　　許娟預先給藍耀陽打了個電話，問他有沒有收到什麼風聲，藍耀陽就去問倪藍，然後告訴許娟，倪安要去法國與伯尼會合，大概是跟他們辭行的。

　　許娟還是不能放心，這辭行可講的事就更多了。如果把女兒託付給他們家，他們還真不好推辭，但是答應照顧，似乎又承諾了更深一層的意思。

　　許娟做好心理準備，與藍高義赴約去了。

　　倪安和埃倫一起到的。

　　這位埃倫既幫著伯尼處理與Blue的合同執行，又似乎是倪安的保鏢。

　　埃倫聽不懂中文，全程都沒有插話，就在一旁安靜吃東西。

　　倪安果真如藍耀陽說的那樣，她明天一早的飛機飛法國。她說伯尼在那邊處理事情處理得差不多，有地方安頓她了，所以讓她過去。

　　許娟點點頭，覺得就跟在他們這邊似的。伯尼事情安排好，別墅租好，轉頭就把倪安接來了。

　　這兩口子，還挺黏對方的。

　　倪安似乎猜到許娟的想法，笑了笑：「其實我和陳世傑還沒有結婚。」

　　許娟愣了愣。

　　倪安道：「當初保羅派人殺我，為了以絕後患，陳世傑安排我詐死。其實離真死也只是一步之遙，因為得讓保羅的人以為自己得手了，讓他們確認我的死亡，然後再把我救活。」

　　她頓了頓，繼續道：「我們成功了。但從此我就不能再是倪安。陳世傑自己也遭受保羅的追殺，為了保護我的安全，結束這沒完沒了的復仇，他也得詐死。他死了之後，還得防止消息洩露，提防保羅和其他敵對勢力。所以我們不能結婚，不能有相關的法律文書手續被記錄到網絡數據庫裡。他擔心如果他暴露了，會再一次連累我。」

　　許娟不知道能怎麼安慰，這樣的生活也太提心吊膽，太壓抑了吧。但倪安的樣子似乎也不需要別人安慰，她看起來就像是在說一件普通的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倪安接著道：「陳世傑說他這次在歐洲的行動還挺順利的。以後雖然還會有危險，但應該比以前好很多。所以我們不用再躲到鄉下，他會帶我在歐洲走走，一邊繼續清剿那些犯罪分子，一邊帶我休息休息。」

　　「那挺好的，祝賀你。希望你們一切順利。」許娟這話說得很真誠。確實是很佩服這兩人。

　　「謝謝。」倪安笑著應：「我問了倪藍現在的工作進度情況，她說她自己跟進沒什麼問題了，她跟團隊磨合得還不錯，所以埃倫明天會跟我一起走。倪藍留下來。」

　　藍高義在一旁問：「你們日後有什麼打算嗎？」

　　許娟提起精神，她知道丈夫的言下之意。

　　倪安也明白，她道：「我和陳世傑沒什麼特殊打算，大概就是到處走走，做些想做和能做的事吧。倪藍嘛，我們對她也沒什麼安排，她想過什麼樣的生活，她有能力為自己做決定。」

　　藍高義和許娟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倪安再道：「我能理解你們對貴公子和倪藍共同的未來有些顧慮。但我自己的看法是這樣的，未來的可能性太多了，真的不著急現在就下判斷。而且，生活是他們的，他們應該自己選擇未來。像我自己吧，其實是不太相信愛情的。」

　　許娟有些驚訝。

　　倪安看到她的表情，笑了笑：「真的。雖然我和陳世傑根本離不開對方，但其實我一直覺得，那是因為我和陳世傑的經歷比較特殊。如果不是發生保羅想殺害我報復陳世傑的事，也許我們根本就不會在一起這麼久。因為生死，所以相依。丘腦分泌神經遞質，各種激素讓我們感受到愛，多巴胺讓我們興奮快樂，但都不是永遠的。熱烈的愛情促進分泌大量多巴胺，過多的興奮也讓大腦疲倦。幾年之後，感情轉淡。所以想要有長長久久的感情，就需要在愛情裡多加些責任和道德，轉化為更複雜的愛。但這種轉化，不是都能成功的。所以這世上有這麼多的分手，有這麼多的怨偶。」

　　許娟認真聽著。

　　「我當初認識陳世傑是在戰地，異國他鄉，又很危險。如果不是他救了我，我已經死了。我們俊男美女，又是那樣的環境，要相愛太容易。但後來我們各自回國，就分開了。我們並沒有找尋對方，所以那時真的不是非對方不可的。」

　　倪安笑了笑，「只是後來因緣巧合，我們又遇上了。這一次我們對對方還是很有感覺，我非常非常喜歡他。似乎比上一次還喜歡。但就算這樣，我和他也並沒有打算把對方當成自己餘生的另一半。他這個人，在我們傳統的婚姻觀念裡，真的不是做丈夫的好人選。我對他來說大概也是個負擔。我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不過是段露水姻緣。但後來我發現自己懷孕了。我們分開後還會在網上聯絡，偶爾電話，次數很少。我沒告訴他倪藍的事，我以為慢慢我們就會斷了聯繫。但沒想到就是因為這樣偶爾聯絡，讓保羅找到了我。也幸虧我沒在網上和電話裡跟陳世傑提過倪藍，所以保羅不知道倪藍的存在。」

　　「後來陳世傑來中國找我，他有別的親友遭遇了不測，他覺得我也會被他連累，他有責任保護我。那時候倪藍還很小，他看到倪藍很驚訝。然後我們就又在一起了。後來，我們聚少離多，一年見不上一兩面。他有很多工作要了結，也得做一些安排，這一晃好幾年又過去了。接著保羅放消息要對我展開暗殺，那時候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我詐死離開，陳世傑想辦法把倪藍也接走。我們隱居起來。」

　　倪安看了看許娟和藍高義，道：「我與你們說這些，只是想說，我年輕的時候，真的不知道會跟一個這樣的男人過一生，而且我自己覺得很幸福。倪藍這孩子，成長的經歷跟別的孩子不一樣，我們沒能好好教導她。她爸爸，更注重教她生存的本領。他教她應對黑客，教她隱藏自己，教她博擊，教她槍械，教她逃亡，教她怎麼一招致敵……我從來沒有想過她會進娛樂圈。」

　　倪安笑起來，許娟和藍高義想到倪藍在娛樂圈的經歷也覺得有些好笑。

　　「按一般人的想法，她真的太不適合娛樂圈了。她比較單純，頭腦簡單，用一般人的觀點，應該說是情商比較低，不圓滑。但她是個早熟的孩子，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不想用我有限的人生經驗去束縛她未來無限的可能性，她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無論她做什麼工作，她有技能能滿足自己的物質需求就好。無論她愛上什麼人，分手了，她還可以遇到下一個。她享受到生活的幸福，這個比較重要。」

　　倪安對許娟和藍高義道：「所以，作為一個母親，我只想說，倪藍現在與貴公子相處得不錯，他們在相愛。如果你們能欣賞她，這當然很好。如果不能，也對她公平一些。他們能相愛多久我不知道，但我祝福這兩個孩子都能幸福。」

　　許娟有些動容，感覺自己在倪安面前就是個俗人。

　　藍高義的感慨就更多些。原本他對陳世傑這人就很有好感，覺得他無論談吐還是學識都非常出眾，後來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就覺得他更傳奇。如今看他的另一半竟然也是這樣的胸襟氣度，不禁有些欽佩。也難怪倪藍敢對一屋子前輩呼喝，直言「你什麼都不如我」，不夠圓滑是真的，但有這樣的底氣也是真的。

　　「你放心。」許娟與藍高義異口同聲。

　　倪安笑了笑，溫婉點頭：「我放心的。」

　　藍高義夫婦覺得，倪安的這句放心，更像是在說對女兒的放心。

　　一家子，都很有底氣。

　　倪安走了，藍高義夫婦與藍耀陽跟倪藍一起去送。

　　倪藍對倪安囑咐著：「我跟你說，你絕對不能偷偷跟陳世傑去結婚簽結婚文件，無論溜達到哪個教堂，覺得很美很感動，或者看到有人排隊就去湊湊熱鬧，絕對不行。想結婚讓陳世傑給我打報告。」

　　倪安哈哈大笑。

　　倪藍道：「我要做花童。」

　　「你年紀太大了寶貝。」倪安又笑。

　　「那我得挽著你，讓陳世傑從我手裡把你接過去才行。」

　　倪安大笑。

　　「我還準備了鬧洞房108式。」倪藍說得一本正經。

　　倪安笑瘋：「好，我讓陳世傑給你打報告。」

　　倪藍也笑起來。

　　笑著笑著，倪藍忽然把媽媽抱住了：「好好玩，看到好吃的就拼命吃。讓陳世傑帶你去最貴的酒店，把每個景點都玩遍。開一個社交賬戶，把自己美美的照片發上去，可以記旅行遊記，可以吐槽自己老公多煩人。你還可以交到新朋友，互相加個好友，報報近況……」

　　倪藍說著說著，聲音哽咽了。

　　「好的，寶貝。我會的。」倪安拍拍女兒的背。「我會的。」

　　藍耀陽與父母在一旁看著，都有些感動。

　　倪安走了。

　　倪藍有些捨不得，她溜溜達達背著手往回走。既獨立又顯得有些孤獨。

　　藍耀陽與父母說完話，跑前幾步趕上倪藍，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倪藍哈哈大笑起來。前一秒還眼含淚水，這一秒又笑得像個傻子，還真是像個孩子。

　　許娟看著倪藍忽然彈了一下藍耀陽的腦門，彈完撒腿就跑。藍耀陽抬腿追了上去。兩個人都在笑。

　　許娟與藍高義道：「阿陽跟倪藍在一起，也活潑多了。」說完她又想，也不是，在工作上，兒子現在是霸氣果斷很多的，比以前長大了。

　　未來，有很多可能性。

　　就算不喜歡，也請公平一點。

　　許娟舒出一口氣，給看不見蹤影的兒子打電話：「兒子，我跟你爸先回去了。你跟倪藍自己走。」

　　「好的。那我帶倪藍去玩一天。她好久沒休息了。」藍耀陽的語氣特別開心。許娟心裡吐槽，談戀愛的兒子，潑出去的水。

　　這天藍耀陽和倪藍又被人拍了。

　　他們去了「恐怖故事」遊樂園。因為臨時起意，所以就算跟段偉祺還有園區經理打好了招呼，給他們安排了優先免排隊，他們還是夾在擁擠的人群裡。

　　於是全程有人在拍他們。

　　倪藍不在乎被拍，反正戀情公開了。

　　她玩得很投入，什麼「恐怖」在她面前完全不「恐怖」，她還串通其他遊客一起反恐嚇「鬼怪」。玩了兩個景點後，倪藍屁股後頭跟了一串「怕鬼」的姑娘。

　　藍耀陽：「……」

　　倪藍很有氣勢地帶著姑娘們闖關去了。

　　一個被女朋友丟下的男生給藍耀陽遞來了一個本子：「藍總，可以幫我簽個名嗎？」

　　「行。」藍耀陽很大方：「要簽什麼？」

　　「同是天涯落單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藍耀陽：「……」

　　這天藍耀陽沒有玩，全程都在幫倪藍拍照拍視頻，還給她買氣球、棉花糖，給她戴妖怪頭飾等等。

　　網上這天點擊轉發率最高的視頻，是倪藍帶著一群姑娘衝向一個景點，然後那景點的工作人員大喊：「倪藍來了。」然後眾「鬼怪」驚慌四散的短片。

　　倪藍戰隊戰績輝煌，殺遍園區無敵手。

　　晚上，遊樂區大老闆段偉祺帶著妻子李嘉玉請倪藍和藍耀陽吃飯。段偉祺說他對麒麟山很感興趣，他向藍耀陽請教「最高獎賞」目前的狀況。

　　談到最後倪藍弄明白了，段偉祺居然想把麒麟山收購了，做成另一個「恐怖故事」遊樂園。

　　「現在遠博不行了，價可以壓得很低，有得談。」段偉祺一副老道的生意人口吻，「那裡的設施都是現成的，建設週期可以壓到最短，加上又有現成的案件故事背景，死過人，出過大變態罪犯，有過決戰，很合乎恐怖故事的主題。」

　　倪藍兩眼發光，心生佩服，這人什麼頭腦啊，會做生意就算了，膽子還很大啊。

　　「到時請你做表演嘉賓啊。」段偉祺跟倪藍道。

　　「演殺手？」倪藍問。

　　「表演必須是殺手啊，遊客才是英雄。」

　　「那不行。」倪藍搖頭，「遊客沒法入戲，會笑場的。我可是倪藍，暗網懸賞榜上有名字的女人，連遊客都打不中像話嗎？但是全打中不留活口你那兒也沒法運營了。」

　　段偉祺：「……」

　　藍耀陽哈哈大笑，李嘉玉也笑得不行。

　　「我可以演遊客嘉賓，帶遊客去打殺手。」倪藍認真建議。

　　「那不行。」段偉祺果斷拒絕，「今天我接到好幾通遊樂園經理的求救電話。麻煩你以後想到我的遊樂園玩，提前三天預約。」

　　倪藍：「……」

　　藍耀陽和李嘉玉又是一陣大笑。

　　藍耀陽道：「她記仇呢。之前那部電影，她盼了好久，客串個殺手。出了懸賞和決戰之事後我再去談，人家說倪藍的形象深入人心，演個殺手被潘敬和門蓓蓓打死，觀眾會笑場。跟她解約了。」

　　段偉祺簡直痛心疾首：「這位藝人，你有點骨氣好不好，你男朋友可是影視公司老闆，你為了客串小角色計較什麼！」

　　「快別提老闆這個詞。」倪藍也一副痛心疾首樣，「我現在聽到這個詞腦海裡就浮現歌聲。」

　　她說著還唱起來了：「那個老闆愛著你，心卻在哭泣。你那麼多的緋聞、黑料，你怎麼回報他對你的愛。」

　　藍耀陽：「……」

　　段偉祺：「……」好不容易藍耀陽沒唱歌，怎麼輪到別人唱了。

　　李嘉玉笑到要揉臉，太可愛了，這一頓飯她光顧著笑了。

　　「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藍耀陽一臉忿忿，「一定給你撐腰，狠狠打他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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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藍耀陽把倪藍背回了家。

　　藍宅別墅經過一場大戰，一地殘骸，亟待修葺。藍家人現在還住在隔壁伯尼安排的別墅裡。

　　藍高義和許娟很早就起來了。許娟親自下廚做了早餐。但藍耀陽卻來電說他們在機場送伯尼，都吃過了。藍耀陽在電話裡沒解釋，藍高義也就沒多問。

　　這天的事情特別多。因為昨天一天各個新聞平臺全在報道麒麟山和秦遠的案子。藍家遭到殺手襲擊的事自然也蓋不住。有槍聲和大批特警趕到，就算是在住戶不多的別墅區也已經驚動了四鄰。

　　網上有不少消息和猜測。藍耀陽與倪藍在麒麟山被拍之後更是各方好友親戚合作夥伴等等熟人都來電來消息問候。藍高義不好多說，而且其實他知道的也不多。

　　許娟與藍高義等兒子與倪安回來的這工夫，聊了不少。

　　許娟的情緒有些複雜。

　　她依舊不喜歡倪藍。

　　從前的不喜歡，是因為對倪藍的誤解。那時候她以為倪藍是那種貪慕虛榮想攀高枝的十八線小女星。她倒不是有什麼門第之見，門當戶對固然更好，但若是兒子喜歡，女方品貌皆優她也沒什麼意見。可是為了混入豪門而去爬床的女生絕對不可以。

　　後來不喜歡倪藍，是因為倪藍太危險。身份不明就很危險，做的事也很危險。在她身上發生的事，全都莫名其妙真相不明。

　　許娟不太理解兒子到底喜歡倪藍什麼。如果是年輕尋求刺激，那麼刺激過後，感情退熱會很快。當他不再喜歡倪藍的時候，倪藍會對他怎麼樣呢？

　　現在倪藍究竟是誰，做過什麼，他們已經大致清楚了。但人家的父母也現身了。

　　不是普通人。

　　若他們藍家是「豪」門，那倪藍家就是「名」門，那種可以橫行暗黑世界的「盛名」，不是他們的「豪」能比的。這讓許娟覺得從前那些看不起倪藍的心思有些被打臉，也更擔憂兒子與倪藍的戀情。

　　甜甜美美的時候什麼都好，但若是日後感情消退，如何善了？

　　許娟希望兒子能更冷靜一點處理這事，但看兒子那屁顛顛跑前跟後，對倪安、伯尼分外尊敬殷勤的模樣，許娟真是沒什麼信心。

　　許娟與丈夫商量了，兩個人都覺得低調處理更好。現在倪安跟他們住在一起，他們也多有不便，等倪安回來，他們與倪安談談，打過招呼，然後他們就會全家搬到另一處宅子去。

　　而藍耀陽與倪藍談戀愛的事，只要倪安不說什麼，沒提什麼要求，不主動跟他們討論，那他們也別挑這個頭。

　　對倪安，他們心裡也是沒什麼底。看上去很知性溫婉的一個女人，但看到倪藍被人罵死了娘什麼的，她馬上就要過去罵回去，也不怕對方手裡拿著槍。這真的是，非常護犢子了。

　　這點跟許娟很像。

　　許娟能理解。

　　許娟與藍高義夫妻二人商量好後，就謝絕了所有事務，推掉所有會議，都沒外出，就等著藍耀陽他們回來。

　　倪藍上車的時候醒了，在車上又睡了過去。待回到家又醒了，但仍是睏得不行。她一天打了兩場大戰，又經歷高強度的問話和會議，體力早已透支。再熬了一個通宵沒睡，現在精神一放鬆確實就不行了。

　　藍高義他們倒是不在意，倪安和藍耀陽都趕她去睡，倪藍也不客氣，上樓之前與藍高義他們道：「我醒了就跟進你們的系統安全，我記著呢。」

　　藍高義：「……」

　　許娟：「……」

　　這話沒頭沒腦的，而倪藍已經上樓了。

　　於是藍耀陽幫著倪藍解釋怎麼回事。伯尼要繼續協助警方追擊Bird組織的餘黨，暫時抽不出身來。但遠博氣數已盡，秦遠已經被捕，這次他的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鑿，瑞盾必受牽連。很快所有瑞盾客戶的服務都會受到大影響。所以伯尼交代倪藍與留下來的埃倫一起跟進工作，與Blue的技術部一起維護好安保系統管理，做好招標企業的系統安全審核。

　　許娟：「……」

　　藍高義：「……倪藍來辦嗎？」

　　藍耀陽道：「沒問題的，我會安排好她的工作。」

　　藍高義：「……」是啊，你也記得她是藝人啊。

　　藍耀陽還沒轉過彎來，繼續道：「她現在手上就三份合約。遠博的最高獎賞不用管了，那是我們公司法務來辦的事，肯定得解約。電影客串的那個之前我跟製片方談過，但暫時還沒有結論。還有一個摩托車的代言。這些應該不會佔用她太多時間，可以兼顧的。」

　　藍高義：「……」

　　誰顧慮倪藍的時間。

　　倪安插話道：「倪藍在網絡安全和安保技術的業務能力是拔尖的，她是伯尼親自教出來的，伯尼是出於對項目的重視和對你們的守諾才讓倪藍接手。一來時間太緊，伯尼說今天瑞盾就切斷了一些接口。秦遠出事後瑞盾公司會面臨大量的客戶糾紛和公司動盪，人員離職潮等等，到時可能會有一些安全漏洞。他們的客戶有很高級別的保密數據，是黑客最喜歡的。這些情況伯尼以前見過的，他有經驗。倪藍接手是最快最穩妥的。她瞭解情況，能保證你們公司的。」

　　藍高義無語，他不是擔心技術。而是有倪藍在，哪裡有什麼，這事就不可能低調。

　　但話說到這份上，藍高義也不好再說什麼。況且於業務上，確實是倪藍跟進更快。從一開始發現瑞盾安保有問題，就是倪藍提出的。

　　於是這事就這麼定了。

　　藍高義與藍耀陽開始談公司業務。倪安不參與，上樓睡覺。

　　許娟看著兒子很有幹勁，信心滿滿的樣子，有些欣慰，又有些擔心。

　　人家家長壓根沒提他們的事呢，也不知道重不重視。

　　倪藍當天睡醒，果然馬上就投入工作了。

　　秦遠的所作所為在網上被炒得很大，當初態度上多牛逼，現在就有多打臉。

　　那些對警方的指控，對倪藍的抹黑，全都啪啪啪地狠狠打在遠博和瑞盾的臉上。

　　遠博當初的聲明還暗指倪藍精神有問題，願意幫倪藍請醫生治療呢。

　　其實他家老闆才是個變態啊。

　　好可怕啊，這真是真人不露相。

　　中文行不行？這種不叫真人不露相，這種叫道貌岸然。倪藍那樣的才叫真人不露相。

　　話說你們覺不覺得，倪藍這樣的真人不露相跟秦遠這個道貌岸然的變態組個C莫名帶感。

　　暗黑C？

　　滾蛋！暗黑C個屁！二藍才是真C！

　　有病嗎！倪藍跟那變態不共戴天好嗎？都決戰了好嗎？倪藍拿命去拼，你們拿她組C？噁心死了！

　　你這麼一說我竟然覺得真地帶感了。

　　莫名其妙地，倪藍跟秦遠組C這事居然炒了起來，倪藍粉絲和二藍粉跟對方吵了起來。

　　倪藍忙得要死，心情不好，本來以為拼命打完一架就可以自由自在玩耍，吃吃喝喝穿漂亮衣服發自拍，好好談談戀愛，結果天天泡會議室、跑機房、坐在一群程序員中間開會。

　　全場就她一個女的，大家總偷看她。她一發言還有人偷笑。

　　笑個屁！

　　倪藍惱火起來也不管藍高義在場，直接斥責那人：「你說，哪裡好笑。我說得不對？」

　　那人趕緊收斂表情不敢說話。

　　藍高義剛想幫倪藍撐撐場面，倪藍卻厲聲道：「你沒我年輕沒我漂亮，身價不如我，技術不如我，打架不如我，你有什麼臉笑！」

　　辦公室裡一陣寂靜。

　　被點名的那人臉色難看。

　　藍高義：「……」

　　「還有誰要笑的？現在先笑完，一會我說話就好好聽，漏掉一點你們的工作都會出問題。我十八歲時候寫的代碼都比你們好看，不是跟你們說笑。所有工作進度必須按我排的完成，我沒這麼多時間浪費，還要拍廣告呢。」

　　眾工程師：「……」這是欺負他們沒廣告拍嗎？

　　藍高義低頭看報告，假裝沒看到大家的苦瓜臉。他其實聽不懂工程師們討論什麼，他來開這個會是被兒子趕來，說一群大老爺們可能會看不起倪藍小姑娘，埃倫又不會中文，生怕倪藍吃虧。

　　藍高義真想把場面拍下來給兒子看，倪藍吃不了虧。一群大老爺們打又打不過她，吵又吵不過她，技術又沒她行，沒哭就不錯了。

　　倪藍當藝人不太行，但搞技術卻真是一把罩。會議下來，大家都服服貼貼的。

　　總監會後還跟藍高義說應該沒什麼問題，可能效率比當初伯尼還快點。當初伯尼沒什麼時間跟大家這樣細緻交流，他說得少，自己幹得多，現在倪藍是自己少幹，拿鞭子抽大家幹，不一樣。

　　藍高義挺欣慰，又有點擔心。

　　這姑娘，不會欺負兒子吧。

　　這時的藍耀陽在吭哧吭哧地工作，一邊幫集團的工作，一邊幫倪藍收拾外面的爛攤子。

　　他當初為了倪藍，跟遠博是有合作的。《最高獎賞》那個綜藝節目，他有股份。甚至是第二大股東。

　　秦遠出事後，遠博大地震，高層有人辭職，有人撤股。節目組趕緊召開了股東會議，商量下一步的安排。

　　藍耀陽不僅是股東，Blue旗下藝人還與遠博這個綜藝節目簽有合作協議。

　　於是決戰之後，藍耀陽光這個項目的事就一大堆，電話接不完。一個會接著一個會。

　　還有Blue的工作，因為倪藍的關係，公關部那邊超級頭疼。許多記者的電話，還有其他藝人的工作也受了影響。之前Blue投資的項目，談的一些合作也都在觀望。藍耀陽全都要處理。

　　再加上警方那邊的工作他也得跟進，警方那邊不時也需要找他問問話，安排證人問詢等等。藍耀陽聽說了秦遠居然鬧自殺，還提醒歐陽睿：「別是他的計策，回頭他找精神科醫生給他下個精神病鑒定脫罪。」

　　歐陽睿說他們心裡有數，早做好應對了。

　　藍耀陽稍稍放心。但警方那邊的調查還挺波折，事情很多。藍耀陽挺想知道他們怎麼做的，可自己身上一堆事，別說八卦案子了，想談戀愛都沒時間。

　　這種時候冒出來一個什麼「暗黑C」！他簡直要氣死。

　　李木還火上澆油，把「暗黑C」的精彩留言匯總給他看，比他們公關部還盡心。

　　「你不是二藍C超話主持人嗎？」藍耀陽問他。

　　李木：「打不過對手。」

　　呸，藍耀陽這會真煩他。這個黑粉頭子。

　　「對了，提前通知你。我們要公開了。」

　　「你等我有時間再弄。」藍耀陽趕緊道。他想認認真真弄個記者招待會公開，都計劃好了，但是倪藍沒空，他也沒空。再等幾天就行。

　　開玩笑，黑粉頭子可不會等。

　　李木領著眾娛記做好了曝光的準備。原本前兩天就要開始的，但沒想到倪藍和秦遠莫名組了個C出來，粉絲吵得不可開交，李木他們樂見其成。

　　吵吧，熱度越高越好。這樣他們放消息出來時，效果才會越好。

　　就在李木他們寫好稿子準備發時，網上有人曝光了幾張照片。

　　那是Blue的技術團隊幾人去機房，倪藍在技術員隊伍裡。她是很低調的，素顏，戴著帽子，但長成這樣真的太顯眼了。被人發現拍了下來。

　　「倪藍是被解了藝人約，改聘到技術部去了嗎？」

　　這消息一發出來，網上又激動了。暗黑C都是技術天才不是？其他看熱鬧的也聊開了。

　　Blue的藝人約，還包括公司的技術工作啊？

　　那是倪藍，就不奇怪了。

　　有一天倪藍出現在Blue的大門口，穿著保安服我也不奇怪了。

　　穿著保安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的。這麼說起來，如果Blue搞什麼大型活動，倪藍參加，是藝人身份還是保安身份？

　　說不定是道具組。修修電器，管管道具槍什麼的……

　　「道具組倪藍」就這樣成了一個話題。

　　藍耀陽接到公關部郵件報告的時候簡直無語。他正跟倪藍通電話，吐槽李木不但不幫忙澄清「暗黑C」還火上澆油幫著炒話題。又說自己很想開個發佈會，但還沒來得及，可是李木他們好像要發消息了。狗仔就是狗仔，藍耀陽有點不高興。

　　倪藍也吐槽那組技術員照片拍得她不夠漂亮。現在居然又來個道具組。

　　「對，不能讓他們搶先。」

　　倪藍也不高興，於是跑去發微博：不去道具組，我要做老闆娘。

　　開什麼發佈會，一句話就夠了。

　　眾網友：「……」

　　這沒頭沒尾寫的什麼？！

　　藍耀陽趕緊去補救。他轉了她這條，寫道：那個老闆是我。

　　李木：「……」

　　眾娛記：「……」

　　說好的頭條呢！患難之情壓根就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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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藍耀陽和倪藍這段日子特別忙。

　　麒麟山大戰後，伯尼與倪藍果然又得去警局錄了口供。錄完了口供接著開會，晚餐加宵夜都在那兒吃了，警局管飽。然後伯尼訂好了最早一班航班機票，帶著安德森去了法國。

　　法國那邊的警方和國際刑警組織在等他。

　　通過與中國警方的聯合調查，法國警方與國際刑警組織也追捕到了一些與Bird相關的嫌疑人，搗毀了幾個Bird的據點及服務器等等。

　　伯尼在歐美的關係和人脈要比中國多太多，他過去協助警方，務必要趁著這勢頭，將Bird以及相關勢力一網打盡。

　　倪藍和倪安留了下來。

　　倪安跟著藍耀陽一起去了麒麟山，接上倪藍和伯尼後又跟他們一起去了醫院，再到警局。他們連夜開會，她就在外頭等著。

　　藍耀陽有許多事要處理，電話不停，進進出出，還得關注網上微博消息。

　　但倪安就很安靜，她拿出了一本英文小說安靜地看。在喧雜的警局環境裡，她周圍顯得安寧且淡定。

　　倪安看了一會書，抬頭看到藍耀陽看她，又看了看他手上的手機，便笑了笑：「我很習慣不用電子產品了。」

　　藍耀陽點點頭，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位阿姨看上去也很習慣孤獨。

　　倪安似乎能明白他的想法，她又笑：「我只是做出了生活的選擇而已。每個人都有選擇生活方式的權力，所以倪藍想選她的，我支持她。」

　　藍耀陽又點點頭。

　　他以為倪安還會繼續跟他聊點倪藍，以一個長輩的身份跟他說點什麼，讓他好好照顧倪藍，多點耐心，兩個人要好好的之類的，藍耀陽有點緊張，想著好好表態，結果倪安繼續看書去了。

　　藍耀陽沒被揪著灌雞湯做做思想調查工作竟覺得有點失落。

　　伯尼和倪藍深夜近淩晨才出來。他們出來後不久，安德森提著行李到了。藍耀陽這才知道伯尼的行程安排竟然這麼趕。

　　伯尼跟倪安到一旁說著悄悄話，伯尼高大英俊，倪安恬靜溫婉，看著非常相配。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倪安笑起來，伯尼則是一臉懊惱，倪安笑得更開心。

　　藍耀陽看看倪安，再看看倪藍，其實這麼認真一對比，母女倆也不是特別的像。

　　倪藍忽然湊過來小聲問他：「你覺得我家誰最好看？」

　　藍耀陽答得很流利：「你最好看。」

　　「就是。」倪藍道：「陳世傑居然說是他。怎麼可能，當然我最漂亮。」

　　藍耀陽：「……」

　　「我問過我媽，我以為我媽會說我爸。結果她說她自己最好看。」

　　藍耀陽：「……你媽是為了避免你們父女吵架，她肯定覺得你最好看。」

　　「不，我媽跟你不一樣。」倪藍語氣很肯定：「我媽是真心覺得自己最好看。」

　　藍耀陽：「……」他沒見到哪家人比外貌的，最紅的明星家庭都沒有。他們這反恐之家反而來這套？

　　反恐之家沒有回藍家大宅別墅，時間來不及。

　　伯尼和倪安聊了很久之後，然後一行人直接去機場。倪安要去送機，她要求倪藍也去。

　　「我不。」倪藍很有幾分叛逆勁頭。「我要跟藍耀陽回去睡覺。」

　　伯尼和倪安的眼神刷地一下遞了過來，藍耀陽後背汗毛都豎了起來。

　　不不，叔叔、阿姨，倪藍不是這個意思。我們沒有睡過。

　　倪藍也朝藍耀陽看過來。

　　藍耀陽心裡的聲音馬上改口。睡過是睡過，其實就是沒有正經睡過。

　　反恐之家一家三口都看著藍耀陽，藍耀陽只得道：「倪藍是說她累了。」

　　「我是說沒必要我送他。我媽都不用去。」倪藍很順暢地接口。

　　藍耀陽無語。

　　倪安對倪藍道：「一起去。」

　　倪藍撇撇嘴。

　　倪安又道：「機場有麥當勞。」

　　倪藍不說話了。

　　藍耀陽看看倪藍，見她沒有再反對的樣子，趕緊去安排車。

　　藍耀陽和倪藍坐在保姆車的最後面，伯尼和倪安坐最前面。

　　藍耀陽跟倪藍悄悄問：「麥當勞是什麼典故？」

　　倪藍把日記本的事告訴了藍耀陽，而後道：「肯定是陳世傑跟我媽告狀了。」

　　藍耀陽想糾正她的中文，這種情況不叫告狀。但他覺得太心疼了，他握緊了倪藍的手。

　　一大早機場的旅客不多，但因為倪藍頂著一張明星的臉，旁邊跟著一個跟她長得挺像的女人，再有一個長相不比她差的男人，一家人實在太搶眼，惹來了不少目光。

　　藍耀陽和安德森給這家人留了獨處空間，坐了另一桌。

　　安德森看著那一家三口，與藍耀陽道：「他們三個，從來沒有在公眾場所一起吃過飯。」

　　藍耀陽更心疼了，他看了一眼倪藍，正巧倪藍也在那桌看他。觸碰到藍耀陽的目光，倪藍甜甜的笑。

　　像個小孩子。

　　明明這麼開心能跟爸媽一起吃麥當勞，偏偏還要裝作嫌棄的樣子。藍耀陽也笑了。

　　倪藍見得藍耀陽笑，便把頭靠在伯尼肩膀。伯尼一臉忍耐地沒推開她，她得寸進尺地抱住伯尼的胳膊。一旁的倪安笑起來。伯尼收回了彈倪藍腦門的手。

　　倪藍得意地朝藍耀陽眨了眨眼睛。

　　藍耀陽又笑，他猜倪藍準備囂張了。

　　這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倪藍有了生平第一張全家福。她果然很囂張，堅持必須每人拿一隻雞翅，然後比劃V手勢，頭靠著頭。

　　這姿勢實在是太蠢了，但倪安一邊笑一邊照著倪藍的指示擺好姿勢，伯尼忍了。

　　藍耀陽給他們三個拍了全影。

　　倪藍在中間，她的V手勢舉得高高的，一臉興奮。倪安輕鬆地靠著女兒的頭，嘴張得老大，很誇張地塞雞翅的模樣。而伯尼卻很滑稽彆扭的樣子。

　　藍耀陽有心偏幫伯尼幫他拍得帥一點，但伯尼實在放不開。而且藍耀陽只拍了一張，伯尼就說行了。

　　藍耀陽看著照片裡伯尼眼睛半閉的滑稽樣，很想建議再來一張吧，但伯尼已經把雞翅丟回桌上開始擦手。藍耀陽把勸說的話咽了回去。

　　倪藍要看照片，看完之後哈哈大笑。「這張特別好，太好了。」

　　藍耀陽完全不敢說話。

　　伯尼看了照片一眼，再掃藍耀陽一眼，藍耀陽更不敢說話了。

　　長得帥有什麼用呢？不會擺姿勢照樣不行，懂嗎？要不藝人都得辛苦訓練呢，懂嗎？

　　伯尼臉黑黑的，藍耀陽覺得他不懂也沒關係。

　　「快看！」倪藍完全沒為藍耀陽的生命安全著想，她拉著伯尼道：「陳世傑，你對著照片再說一次，這家裡誰最漂亮？」

　　幼稚死了。藍耀陽溜得遠遠的。

　　就說這姑娘一得意就忘形吧。但這次他管不動她。

　　臉黑黑的伯尼最終也沒有要求再拍一次。他帶著安德森上了飛機。

　　倪藍看著爸爸過安檢，也不再笑鬧。她攬著母親的肩膀：「再見面的時候，就會是新的生活了。」

　　藍耀陽在一旁聽著，真為他們感動。

　　但倪安卻說：「你爸有工作留給你。」

　　倪藍：「……」

　　倪安用下巴指指藍耀陽方向：「Blue的安保系統審核評定，簽了合同的。你爸後頭沒空，他說讓你跟進一下。」

　　藍耀陽：「……」他們集團這麼重要的項目，伯尼丟給倪藍嗎？他是信得過倪藍，可怎麼跟集團董事解釋，他們公司的簽約藝人順便參與一下他們集團的技術團隊工作。

　　倪藍在這邊還問：「他給我開薪水嗎？」

　　「他都沒收過你學費。」倪安回得很溜。

　　倪藍不太開心。

　　藍耀陽為了哄她，路過機場裡的品牌店時，給她買了身毛衣外套，配了頂毛線帽子。

　　倪藍照了鏡子就高興了。

　　真好哄。

　　藍耀陽也不愁了，有什麼好解釋的。把活幹好就行。不然他們再找個計算機高手來跟倪藍比擂臺唄。

　　藍耀陽給倪藍的毛線帽子配了個彩鑽配飾。倪藍堅持再要一條紅色圍巾，說海報上就這樣。藍耀陽也依她了。最後他還問店裡要了個他們櫥窗裡裝飾用的氣球。

　　倪藍打扮完畢，非常興奮。

　　藍耀陽背向她蹲下，倪藍毫不猶豫跳上他的背，藍耀陽背上她。走了一段問她：「那海報上是這樣嗎？」

　　「不是，是騎在肩膀上的。」

　　「哦。」那還是算了，他還是要面子的。被人拍到還得了。

　　倪藍也不反駁，沒提要求。藍耀陽安心繼續往前走。

　　又走了一段，藍耀陽忽然想起什麼，他猛地停下了腳步：「糟了，把你媽忘了。」

　　「她自己跟來了。」身後傳來倪安淡定的聲音。

　　藍耀陽的臉有些熱。

　　他不是故意的，他剛才給倪藍挑帽子的時候，還想著也給阿姨挑個包或者買雙鞋的。但是給倪藍挑著挑著就忘了。

　　「阿姨。」藍耀陽想解釋兩句。他掂了掂倪藍，想讓她幫個腔。

　　倪安道：「她睡著了。」

　　藍耀陽：「……」

　　倪安伸手把倪藍手上的氣球接過去，想拍醒她。藍耀陽趕緊壓低聲音道：「別動她了，讓她睡吧。她累了。」

　　倪安看看藍耀陽，笑了笑。「她很沉吧。」

　　「我背得動的，阿姨。」

　　「那就好。」倪安說著，領頭往前走。

　　藍耀陽琢磨著這話，覺得高興。

　　啊，好像得到了什麼了不起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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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警察搜查麒麟山搜了十天。

　　這十天裡警方展開了大規模的行動，順藤摸瓜，加緊審訊，又揪出了一批秦遠和祝明輝的同夥、內應或小卒。

　　秦遠沒有死。

　　歐陽睿那兩槍開得果斷但不盲目，並沒有打中他的要害，傷是挺重的傷，血流了不少，但醫護處理及時，秦遠就是沒死。

　　這十天祝明輝並沒有招供出什麼來，只除了無人機事件裡保羅他們是躲在車上進行的操作。此外，他再沒有供述任何東西。

　　負隅頑抗，心存僥倖，但這已經不能阻礙警方的調查。

　　警方的收穫隨著時間的推移和調查的推進越來越多。

　　死去的那名司機，遊戲場裡的那些被秦遠、保羅帶走的人，江群等等……每一個身上都能拉出一串事情來。

　　山裡的所有武器裝置全被卸掉了，槍械炸彈都被拆除。

　　警方還在山裡挖出了好幾具屍體。

　　有些屍體被掩埋有些年頭了，有些是一、兩個月。所有屍體都被帶回法醫中心進行死因鑒定，核查身份。

　　說要移民美國的卜飛，與姜誠對戲被殺的莊榮，出獄後莫名失蹤的安航，還有三個此前不在他們調查範圍內的人……這些屍體的身份一個接一個的確認，也一層又一層地將案情最後的紗霧揭開。

　　對於卜飛之死，譚俊和杜利群表現得非常震驚，其程度比姜誠與崔庚更甚。這樣就顯得有些假了。

　　劉綜抓住了機會向他們施加了壓力。

　　杜利群和譚俊矢口否認他們與卜飛之死有關，但他們確實隱隱察覺了卜飛可能出事了。

　　卜飛與杜利群合作鋒範，一開始對鋒範是諸多要求的，而且他的口氣很大。什麼他弄兩家公司就能叱吒娛樂圈，又稱他想捧紅誰，想踩誰，那都是隨隨便便的事。

　　杜利群是很買他的賬，也試圖打入他的圈子，與他背後的勢力結交。但卜飛雖然嘴上應承，實際卻一直沒帶杜利與背後的大佬見面。他只說提過那邊政商兩界通吃，非常厲害。再後來，卜飛向杜利群透露過對利益分配的不滿。再後來，卜飛很得意說他拿了個大項目，要去國外操盤。他說他談判成功了。

　　只是之後他出國的事隱隱有些蹊蹺。杜利群當時手上的資源很好，業務蒸蒸日上，他很滿意，便不多問，他無意打破現狀，以免得不償失。

　　後來卜飛徹底在他們的世界裡沒有了消息，杜利群卻越過越好，他就更不會去追究卜飛的事。但卜飛到底怎麼了，他有些不好的想法。

　　譚俊的說辭與杜利群一致。卜飛也在他面前說過幕後大佬這不好那不好的，也吹過牛自己可以拿過更多，到時帶著譚俊賺更多。

　　所以卜飛沒了命。

　　秦遠利用娛樂圈洗錢，他與卜飛見過面，認識。而卜飛越來越忘形，有可能將他曝光，這讓秦遠感到不安和不快，又或者讓祝明輝感到不安和不快。卜飛究竟知道多少，做了什麼，警方不得而知，只能確認，卜飛被滅口了。

　　洪蕾是卜飛拉入夥的，她的說法與譚俊和杜利群的吻合。

　　卜飛是秦遠的棋子，但這枚棋子有些失控，於是秦遠想換一個。他換了洪蕾。但為了避免發生卜飛那樣的事，他拒絕與這些人的見面。所有的指令與利益輸送都是通過網絡。

　　劉綜他們差不多理清了一連串的事實。

　　再一個事實，莊榮的屍體上有兩個彈孔。分別來自兩把不同口徑的槍。一個彈孔在肩頭，一個卻在頭部。

　　姜誠說他只開過一槍。

　　如果一槍擊中頭部斃命，那麼肩膀上的那一槍就沒有任何必要了。

　　那時天太黑，姜誠又隔著一段距離，他是朝著莊榮的方向開了槍，但其實並沒有瞄太準。

　　莊榮是被選中用來控制姜誠的道具，也是必須被滅口的人。

　　姜誠聽說莊榮的驗屍結果後失聲大哭。這麼多年被黑暗的夢魘包圍，真相竟然如此。

　　「其實每一件事總有一點點的不對勁，就一點點的。但是我太貪心了，所以就算感覺有什麼不對勁，我都忽略過去。」姜誠非常非常的後悔：「我太想成名了。最開始的那個廣告很順利，人人都誇我帥，說我有天賦，應該當明星。我太想當明星了。後來阿靜養我，支持我，我就更想成功。真的，如果我當初沒那麼貪心該多好。如果我敢質疑，如果我敢拒絕，該多好。」

　　可是這世上並沒有後悔藥吃。

　　祝明輝的事也查得差不多了。警方在安航的身邊找到一個mp3，那裡面有祝明輝與一個女人偷情的錄音。

　　那女人叫他「輝哥」，而他稱那女人「莉莉」，在後頭的話裡，他說了一句「你周莉雅如何如何」，算是那女人身份的實證。祝明輝在錄音裡頭誇誇其淡，辱駡上司，嘲笑一個案件的受害者如何求他破案。他又教導周莉雅如何與某單位搞錢，答應她為她找人打通關卡為她謀利。

　　這個錄音，證實了證人徐盈口供的真實性。也間接證實了警方的推斷——祝明輝早與秦遠相識，也與秦遠父母之死有關。

　　但是秦遠始終沒有鬆口，除了他被捕之前提過一句祝明輝選了殺他父母的地方，其他究竟發生什麼，細節是如何，他沒有再說。祝明輝也閉口不談。

　　兩個人似乎仍在隔空鬥法。

　　劉綜試圖利用兩人的關係誘出口供，可惜兩個人默契太強，竟然都套不出話來。

　　劉綜、歐陽睿他們雖然能推斷出這些年發生了什麼，但罪犯沒有認罪，一些細節仍不清楚，這個調查就沒有結束。

　　秦遠和祝明輝都默認了一些情況。比如秦遠回國，與祝明輝在商政兩界勾結合作。秦遠用一些非法手段幫祝明輝破案創政績升官，甚至有時候製造一些偽證幫著祝明輝。而祝明輝幫秦遠拿地拿資源，打通各個關卡。

　　他們兩人既是K，也是瑪麗亞。

　　但這麼多的事，誰主導誰，誰拿的主意，什麼時候誰是K，什麼時候誰是瑪麗亞，細節是怎樣的，他們並不招供。

　　「我不會輸給警察的。」秦遠說。

　　劉綜一時分不清他說不輸給警察是指他們，還是指祝明輝。

　　「祝明輝不是警察了。」劉綜道。

　　秦遠冷笑。

　　「而你被鎖在這裡。」劉綜再道。

　　什麼不輸給警察，不過是自己騙自己。

　　而秦遠再冷笑：「我輸給我自己而已。我無法控制我的大腦，我有點貪心，還有些成癮，我只是輸給我的自制力。如果不是我自己出錯，你們怎麼可能抓到我。」

　　真是神經病。劉綜氣得不行。

　　而秦遠還在說：「也就是無人機那次被保羅拖累了，又被祝明輝算計。但其實都能解決。只是我自己沒有選擇最佳解決方式。」

　　劉綜轉身走了。

　　等劉綜再一次出現時，是跟歐陽睿一起來的。

　　劉綜拿出了一份報告甩在秦遠身上：「有一件事得告訴你。你輸給警察了。你說你從來沒有見過關樊，但是我們找到了戳穿你謊言的證據。」

　　那證據，是一根頭髮。

　　江虎帶人重新仔細查驗了關樊那輛爆炸的汽車。在沒損壞的汽車後座的夾縫裡，找到了一根短髮。經過DNA鑒定，這根頭髮，正是秦遠的。

　　秦遠看了報告，愣住了。

　　「就算沒有發生後面的事，就算你和祝明輝齊心協力，你也終究不可能逃過法網。」劉綜道。

　　「因為我們絕不會放棄調查。」歐陽睿道：「你輸定了，秦遠。」

　　「這是假的。」秦遠叫道。

　　「是真的。」

　　「這是祝明輝動的手腳，他一直想在最後關頭弄死我。」

　　「還真不是。」歐陽睿道：「這次還真不是。祝明輝自己都沒想到。他沒有想到，我們真地能掘地三尺找出這個來。」

　　一根短短的頭髮，差一點就要錯過。

　　這是江虎第二次帶人查那輛車，也是警方第四次查那輛車。

　　終究沒有錯過。

　　雖然現在這個小小的證據在大量的犯罪事實和證據面前已經顯得微不足道，但這根頭髮，戳穿秦遠的謊言，它是有效的。就像其它的證據一樣，再小，也是有效的。

　　「沒有不重要的證據。」劉綜對祝明輝說。「我們什麼都能找出來。不需要違法，不需要偽造。雖然慢一點，雖然不那麼威風，但我們終究會找出事實真相。我們真正的警察辦案，不是你這樣的。」

　　祝明輝終於認輸了。

　　秦遠也是。

　　秦遠聽到劉綜說的這些哈哈大笑，像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

　　歐陽睿和劉綜都沒有笑。歐陽睿對他道：「你犯了罪，留下了證據，我們找到它，將你定罪，就這麼簡單。」

　　秦遠不笑了，他再沒有說話。見到頭髮絲報告的第二天，他莫名其妙地，居然想了斷自己的生命。

　　但因為他被嚴加看守，無論是試圖藏起針筒還是試圖跳樓，都被阻止了。

　　歐陽睿和關樊聞訊又來探望了他。

　　「你早說你想死，我當時就射偏一點，對準你的心口。」歐陽睿看到變態被自己氣得臉色一團屎就覺得過癮。以前受的憋屈真的都賺回來了。

　　「知道你現在事事不如意，我們就放心了。你這樣的人渣，連自己的生命都沒有控制權，是不是覺得很生氣？會不會痛苦？你生氣就對了，你痛苦就好了，這樣我們才開心。」

　　歐陽睿是非常開心。

　　他對秦遠開槍的事被上頭進行了調查。開槍程序上確實有些瑕疵，但也不是不可以。因為當初秦遠拿起了槍對準了他與其他特警。這種情況，警方有權擊斃歹徒。

　　至於秦遠當時有可能沒有開槍的意圖，有可能只是挑釁，誰知道呢，反正他拿槍對著警察了。

　　歐陽睿官復原職，重新回到了局裡。

　　關樊仍然要接受復健，但她也很開心。歐陽睿復職的那一天，跟她求婚了。

　　他穿著警服，拿了一枚戒指，還捧了一束花。英俊瀟灑地跑到復健室來求婚。

　　整個復健室的醫生護士和病人都為他鼓掌。

　　關樊一直笑，臉上又是汗又是淚。她昨天才剛剛能走，歐陽睿就來了。她知道，歐陽睿是知道她想走向他的。

　　「快答應他啊！」大家都在喊。

　　歐陽睿和關樊的父母也在一旁叫：「樊樊，你說話啊。」

　　怎麼可能不答應？

　　但關樊沒有馬上答應。她讓媽媽幫她把警服也拿來，她非要換了衣服，讓歐陽睿重新再來一遍。

　　關樊的警服在家裡，關樊爸爸馬上飛車回去拿。

　　為了等她換衣服，歐陽睿等了很久，但他沒有怨言。

　　四十六分鐘後，關樊也穿上了警服。

　　這四十六分鐘足夠眾人也去買花買拉炮買蛋糕買糖，買一切可以慶祝表示開心的小禮物。

　　歐陽睿再次向關樊遞出了戒指，大家大聲笑，拉響了禮炮。關樊接過了戒指，抹了抹淚水。她與歐陽睿對視了一眼，一起向對方敬了個禮。

　　然後他們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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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事情於倪藍來說基本上就結束了。

　　當然警方的後續工作還有很多。整座山的搜查還在繼續，那些爆炸裝置，失蹤人員等等，還有大量的工作要推進。但那些都與倪藍無關了。

　　倪藍非常非常開心。

　　她甚至覺得開心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

　　微風拂在臉上，她聞到了青草綠樹的清香。可惜沒有鳥叫，小鳥都被槍聲和爆炸嚇跑了，小動物應該都躲起來了吧？不知道這樹林裡會不會有松鼠？她記得美國家裡農場和訓練基地的樹林裡就有。

　　過去生活的畫面在她腦子裡閃過。

　　射擊、博擊、奔跑……所有能自保和反擊的訓練，都過去了。

　　倪藍突然振臂大聲尖叫。

　　可去他的吧。她再也用不著被逼著訓練了。

　　她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她想在社交平臺上發什麼內容就發什麼內容。她用不著再染頭髮，她可以不化濃妝，她也用不著再模仿別人的口音。她喜歡什麼風格的衣服就穿什麼風格的，用不著變來變去了。

　　這才是生活啊！

　　倪藍發洩完往後一靠，懶洋洋的，覺得冬天裡的太陽真是舒服。

　　「陳世傑，我走不動了。」倪藍試圖跟自己親爹撒撒嬌。

　　「你現在坐在車上。」伯尼陳吐槽女兒。

　　沒事亂叫什麼，差點翻車。

　　倪藍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她道：「我一會下車的時候就走不動了。坐下就起不來。」

　　現在是警隊開了山地三輪摩托車把他們接下山，直接走的修好的山道，送到鎮上去。

　　遊戲場已經整個封鎖，倪藍和伯尼將被送到鎮上休整，醫護人員會在那裡等他們，如果身體沒什麼大問題，也許還需要再到警局去問問話什麼的。

　　倪藍對這一套已經完全沒了新鮮感。她靠在伯尼身上，聽到親爹繼續吐槽她：「你可以不用起來，直接救護車抬你去醫院，把懶病治好了再出來。」

　　倪藍也不在意，她掏出了手機：「我們是不是都沒有合過影？」

　　從前生活的原則就是最好不要留下她與勞倫斯有關係的任何證據。不要發自拍，不要發任何有標誌性地點內容上社交平臺。不要這樣，不要那樣……

　　他們父女倆還真是沒有過合影。

　　伯尼心裡一軟，揉了揉女兒的腦袋，把自己的頭靠過去，與女兒肩並肩對著鏡頭。

　　倪藍把他的腦袋推開。「我要拍獨照發微博的。」

　　伯尼終於沒忍住，舉手「啪」地一下打女兒頭上。倪藍正好按下了快門，就拍到自己一張哀怨的臉和一個打她頭的手掌。

　　「罪證。」倪藍切著照片，挑濾鏡，想讓照片更漂亮一點。「我留給我媽看。」

　　伯尼不理她。

　　倪藍又問他：「你真的不打算背我一段嗎？」

　　伯尼轉頭看看她。

　　倪藍很認真地道：「從小到大，你都沒背過我。像別的爸爸對女兒那樣。」

　　伯尼心又軟了。

　　「我以前有個日記本，記著如果把保羅他們幹掉後，我要做的事。第一件就是爸爸背著我，我手裡拿著氣球。戴著一頂毛線帽子，像我們那時候看到的遊樂園宣傳畫裡的那樣。」

　　「第二件呢？」伯尼忍不住問。

　　「我們全家一起去麥當勞吃頓飯，讓餐廳經理給我們合一張影。然後我能那張照片發到社交網絡上曬一曬。」

　　伯尼沒說話。

　　倪藍沉默了一會道：「後來我把日記本燒掉了。有點危險，怕被別人看到。還有就是，我已經過了拿氣球的年紀了。」她頓了一頓，「我也不稀罕吃麥當勞了。」

　　她都長大了。

　　前面開山地三輪摩托車的警察一直沒說話，但聽到這裡側頭看了這對父女一眼。

　　伯尼伸手握住了倪藍的手。

　　倪藍沒拒絕。

　　不一會，鎮子到了。警察把三輪車停下。轉頭道：「華東街有家叫家的味道的餐廳，很好吃，你們有空可以去試一下。」

　　倪藍笑開了，拍伯尼後背：「聽到沒有，陳世傑。」

　　伯尼有些彆扭，但還是跟那警察說了謝謝。

　　他跳下車，背朝著倪藍：「走吧，背你一段。」

　　可是倪藍已經不管他，她朝著另一個方向揮手，大聲喊著：「藍耀陽。」

　　伯尼：「……」

　　藍耀陽飛奔而來：「倪藍！」

　　倪藍臉上有小擦傷，又是泥又是灰，頭髮還亂糟糟的，但她笑得非常甜：「藍耀陽！」

　　「你還好嗎？」藍耀陽過來上上下下打量倪藍。

　　倪藍向他伸出了雙臂：「藍耀陽我走不動了。」

　　伯尼：「……」

　　「我背你。」藍耀陽一點沒猶豫，說完就轉身蹲下，把背露給倪藍。

　　倪藍嘻嘻笑，一點沒矜持，她爬上藍耀陽的背，笑得像個孩子。

　　「你哪裡受傷了嗎？」藍耀陽的聲音裡帶著心疼：「救護車就在那邊，有醫生。」

　　倪藍把腦袋靠在他的脖子旁，抱著他，不說話。

　　藍耀陽也沒忘記伯尼，他背著倪藍，轉過來跟伯尼道：「叔叔，阿姨也來了。在那邊保姆車上。」

　　「走，走。」倪藍頓時來勁了，「帶我去見媽媽，我得告訴她，以後我們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哈哈哈哈哈。」倪藍笑得太得意，嘴張得老大，然後笑到一半，卡住了。

　　幾個娛樂記者正舉著鏡頭在拍她。

　　倪藍：「……」

　　藍耀陽：「……」

　　倪藍問他：「為什麼這裡會有狗仔。」

　　藍耀陽問狗仔：「為什麼你們在這裡？」

　　「我們可能可樂喝多了。」徐回答。

　　李木道：「我們可能能得好市民獎。」

　　另一個娛記答：「我們覺得可能能拍到倪藍。沒想到拍到一對。」

　　再一個娛記問：「藍總，現在是什麼情況，你是來接倪藍的嗎？事情已經解決了嗎？現在炒緋聞過分嗎？」

　　伯尼：「……」算了，他走遠一點吧。

　　伯尼走了，沒人拍他。這人氣場有點強，不敢亂拍。

　　藍耀陽耐心跟大家道：「請大家不要亂發消息影響警方的工作，一切以警方的通告為准。倪藍的情況也請等等我們看過醫生，治完傷，配合完警方的調查工作後，再跟大家做一個完整的交代。」

　　倪藍趕緊道：「……對，我的腿太疼了。身上也有傷。我先去看醫生。回頭有空跟大家聊。」

　　李木毫不留情揭穿她：「倪藍你看上去很精神。」

　　倪藍：「……算了，我跟你們講講我剛才在山上是多麼的英勇，我一個人幹掉了兩個世界頂級殺手。」

　　記者們兩眼發光，很期待的樣子。

　　倪藍拍拍藍耀陽，藍耀陽把她放下來了。

　　幾個娛記迅速圍了過來，鏡頭也對了上來：「倪藍，請問你跟藍總發展到哪一步了？」

　　「倪藍，藍總說是他先追求你的，他具體是怎麼追求的？他最打動你的是哪一點？」

　　「倪藍，現在案件發展的情況怎麼樣了？你跟藍總的戀情可以公開了嗎？」

　　「倪藍，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藍總說他父母知道你們的戀情，他們對你什麼態度，你有信心嗎？」

　　「倪藍，你覺得對付殺手容易還是跟打入豪門容易？」

　　倪藍：「……算了，我是怎麼英勇幫助警方消滅歹徒的，還是新聞發佈會上再跟大家說吧。」

　　都說她打死殺手了，這些人怎麼都不怕呢。還是太慣著他們了，都沒威嚴了。

　　一旁的藍耀陽笑出聲。

　　倪藍不滿意地瞪著他。

　　藍耀陽笑得更厲害。

　　眾記者趕緊拍拍拍。

　　藍耀陽掏出帕子來給倪藍擦了擦臉，又幫她拂掉了頭髮上的一些小碎葉小泥塊。

　　「今天不是訪問的好日子。」藍耀陽對記者說，「倪藍還受了傷，看到她身上的血了嗎？她剛剛經歷了生死搏鬥，從九死一生的戰場上歸來。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上她都很疲倦了，你們讓她好好休息一下。我保證會開發佈會交待這段時間的所有事。」

　　「哦。」

　　「好的。」

　　「行吧。」

　　眾記者很配合地紛紛答應。

　　倪藍：「……」

　　這也太欺負人了。剛才怎麼不對她這麼乖呢。

　　倪藍被藍耀陽扶著，一瘸一拐地朝救護車走去。

　　李木喊道：「倪藍，別演了，你真的演技不太行。」

　　藍耀陽還沒反應，倪藍已經迅速轉身衝向李木。

　　李木抱頭哇哇叫四下逃竄，其他娛記哈哈大笑幫倪藍把李木攔住了。倪藍按著李木捶了幾拳這才解氣。

　　李木表情非常誇張：「她打人巨痛。」

　　「你們就不能對我好點，寫我點好的。」倪藍叉腰。

　　大家紛紛點頭：「我們肯定不寫你打記者。」

　　倪藍：「……」

　　李木反手撫著背，真的疼得不行，這姑娘手裡藏著錘子嗎？「你怎麼這麼開不起玩笑。」

　　倪藍剛豎起中指，就被藍耀陽握住了指頭。

　　倪藍「……」她把食指也豎了起來。

　　藍耀陽鬆開她的手，她對記者們比劃了一個V勝利手勢：「我很能開玩笑的。你們隨便寫。」

　　眾記者：「……」

　　倪藍再不理他們，轉身去了救護車。

　　沒過多久，娛記們發消息了。

　　有藍耀陽背著倪藍的照片，倪藍一身血一身土，趴在藍耀陽的肩頭笑得像個傻子，那嘴巴咧得老大，都能看到後槽牙。

　　還有倪藍走向救護車的背影。身姿挺拔，皮衣有型，那一身土和灰映著她腿上帶血的傷口，英勇熱血，畫面很有故事。

　　還有一張照片是藍耀陽在大笑，而倪藍不滿的瞪著他。

　　兩個人一人衣著光鮮，一人狼狽髒亂，表情一笑一怒，反差巨大。但照片裡的甜蜜要溢出畫面，俊男美女，非常相配。

　　大家的配圖都大同小異，顯然都是一起拍的，而且商量好了怎麼發。

　　然後大家的文字都是一樣敬請期待。

　　這四個字真是太絕了，太有想像空間了。

　　什麼叫敬請期待？期待什麼？

　　緋聞？

　　案情真相？

　　還有，重點是，還真有決戰之約？！

　　我靠！

　　微博又炸了。

　　我藍哥！

　　麒麟山決戰了嗎？現在這意思是倪藍贏了是嗎？

　　今天麒麟山整個封掉了，有爆炸，聽說戰況非常激烈。去了很多武警，還有爆破車，還有警犬。

　　還有倪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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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馬克已經知道之前的倪藍是假冒的，是個誘餌，早被打傷攆跑了。

　　所以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倪藍，讓馬克很吃驚。

　　馬克的手頓了一頓，身形一歪欲躲開倪藍這一槍，那邊伯尼已經趁機閃開。

　　馬克一槍射空，保羅再朝伯尼撲了過去。兩人打成一團。

　　倪藍對著馬克的這一槍也射空，擦著對方的耳朵邊過去。馬克經驗豐富，電光石火之間已經發現了倪藍的問題。

　　那把槍，居然是橡膠子彈嗎？

　　這是來搞笑還是來挑釁的？

　　這種場面，橡膠子彈？！

　　但形勢容不得馬克多想。

　　在摩托車落地之前，倪藍、沒打中勞倫斯、橡膠子彈……幾個念頭已經在馬克的腦海裡閃了過去。

　　而下一秒他與倪藍的車子先後落地。

　　馬克因為在半空中歪了歪身形，且這林中原本地勢就不平，不好平衡，於是車子落地後就歪倒一邊。馬克扭動車把，伸腿支撐，打了個圈剛穩住就見倪藍鬥牛一般直直衝了過來。

　　馬克棄車滾地，抬手欲給她一槍，倪藍卻一甩車尾，用車身向他鏟來。

　　一槍打空，來不及開第二槍。馬克只得再退。

　　倪藍毫不減速，一轉車頭再度撞來。

　　馬克飛身而起，單手抓住一根樹枝一蕩，倪藍的車子在他身下衝過去。

　　倪藍緊急調轉車頭，馬克在樹杆上一踏，借力朝倪藍方向撲來，半空中抬手就是一槍。

　　倪藍腰身一轉，帶著車子臥倒，摩托車整個滑倒向前鏟去。

　　馬克一槍放空，倪藍已經滑至他的身下，一把拽了他的腿把他往地上掄。

　　車子向前鏟倒，倪藍與馬克兩人一起摔落地面。

　　馬克的腳一縮一蹬，朝倪藍的臉踹去。倪藍一個旋身，整個人在地上轉了一圈，一腳踢到了馬克胯下。

　　馬克痛叫一聲，縮起身子，舉槍向倪藍射去。

　　倪藍踢中目標立即手一撐地，一腳掃向馬克持槍的手。

　　馬克舉槍之時，倪藍的腳已經踹了過來。

　　「呯」的一聲槍響，馬克開槍射空的同時，槍被倪藍踢飛。

　　馬克一腳踹向倪藍，倪藍滾地避開。馬克趁勢拔出匕首砍向倪藍，倪藍向前翻滾，小腿挨了一刀，她動作不停，馬克飛速追擊。

　　兩個人的打鬥一氣呵成毫不停滯。馬克卻是心裡驚訝，原以為是小朋友拿著塑料蛋糕刀衝進了大人的擊劍場，卻原來人家真有拿橡膠子彈打實彈的勇氣和身手。

　　連接幾槍都沒能射中目標，於馬克而言簡直不可思議。

　　這速度與力量！

　　勞倫斯的女兒！

　　馬克揮刀再砍，下一秒卻猛地一頓往左一偏。

　　倪藍左手持槍向他射了一槍。

　　真的是橡膠彈！

　　馬克避開了！順勢一腳踹向倪藍左手，踢掉了她的槍。

　　但下一秒倪藍的皮帶甩了過來。

　　這次馬克沒能躲過。

　　倪藍左手開槍，右手卻扯下了皮帶向馬克抽去。馬克向左一偏，正撞到了皮帶上。他左耳被抽得嗡嗡作響，臉上火辣辣地疼。

　　倪藍左手被踹，也是痛得咬牙。

　　但兩人沒有停下攻勢。

　　馬克大吼一聲向倪藍揮舞匕首，倪藍旋身一滾，再揮皮帶。待她定下身形，馬克之前被踢飛的槍已被她用皮帶捲到了手裡。

　　馬克一見她的動作，撲身躲閃。

　　倪藍開槍，卻是射向了遠處的保羅。

　　保羅正朝著伯尼開槍，肩膀卻猛地一痛。

　　保羅向旁邊一閃，躲開倪藍的另一發子彈。

　　伯尼從樹後撲出來揮動一截樹杆掃倒保羅手上的槍。倪藍轉身對著馬克開槍。但來不及。馬克已經向她撞來，槍被推撞朝天，子彈打飛。

　　倪藍大吼一聲，迅猛如獅，用頭向前猛擊馬克眼睛鼻子，馬克呼痛，倪藍向後仰倒在地，借著被馬克推撞之力縮腿猛地向前一踹，將馬克整個人踹飛出去，撞到樹上。

　　倪藍鯉魚打挺躍起，馬克也正欲爬起，倪藍再次開槍。

　　這次馬克終於中槍倒地。

　　倪藍再補兩槍。

　　槍裡卻只有一發子彈。

　　馬克倒在地上，血染黃泥。

　　倪藍沒有停留，她丟下沒子彈的槍，抄起地上的匕首，衝向了保羅。

　　歐陽睿組織人手包圍了鎮子。警用直升機接到了指揮中心的指令，在空中為歐陽睿查探消息，但他們並沒有發現可疑車輛，也沒有發現未在通報名單裡的救護車。

　　關樊調取衛星畫面，發現了一個小時前，曾有救護車開進了南邊的山路，消失在山林裡。而現場調度裡並沒有救護車報失，每一輛的行蹤都正常。

　　就是那個了！

　　歐陽睿握了握拳，他馬上通知現場隊伍，派了兩隊人去搜查那輛假救護車。而他自己還留在鎮上。

　　「那輛車還沒有用到。秦遠不在那兒。」歐陽睿對關樊道。「他之前一定是在那輛維修車上操控爆炸。他沒機會走到下一步計劃了。他什麼都做不了。他這樣的人，現在會做什麼呢？」

　　關樊閉了閉眼，她回想到了9月9號那天晚上。

　　「其實我有很多種方法可以殺你。我甚至可以讓你連自己是怎麼死的，是誰殺了你都不知道。但我不想這樣。」那時候秦遠坐在她的車後座，在後視鏡裡看著她的眼睛道：「我想讓你看見我，想讓你知道是誰殺了你。想提前告訴你你會怎麼死，然後看著你就那樣死去。」

　　「他想讓別人看見他。」關樊道。「他想看著別人按他的安排去死。」

　　歐陽睿忽然心裡一動。「鎮上什麼地方能看清麒麟山？」

　　關樊調出衛星地圖，找到了一個點。

　　「鎮東有一個角樓。」

　　那裡並不是鎮上最高地勢的地方，但歐陽睿毫不懷疑。他帶人往那角樓趕。

　　角樓在一片舊巷中間。那裡巷深街窄，車子進不去了。歐陽睿與特警隊徒步衝了進去。

　　穿過巷道，找到角樓，一層一層往上爬，歐陽睿這才發現，這裡的角度奇巧，與麒麟山隔著高樓空檔相對。麒麟山遊戲場，在這角樓上看得清清楚楚。

　　特警們持槍衝到角樓樓頂，歐陽睿跟了上去。

　　秦遠坐在樓邊，面前是個小桌，上面有台電腦，有個望遠鏡，還有一把槍。

　　特警們迅速將他包圍。

　　秦遠看到歐陽睿，似乎並不驚訝，只道：「我當初考察這個鎮子，想做房地開發的。後來我來到這裡，看到了麒麟山。風景很美，是個殺人的好地方。」

　　歐陽睿舉槍指向他：「舉起雙手，起來，離開那桌子。」

　　秦遠也不理他，繼續道：「當初我父母死的地方，是祝明輝選的。因為他能弄到那個景點的招待券。而那個民宿是那個景點旁最好的住宿點。他對那裡很熟，他說他有辦法把那幾個人同時聚到一起。我到那地方一看，真漂亮啊，那裡的風景很美。」

　　歐陽睿舉槍向他靠近：「閉嘴，舉起手，離開桌子。」

　　秦遠猛地拿起槍對上了歐陽睿。

　　于丞與現場的爆破專家們確定，已經切斷了山上的爆炸連接信號。

　　之前所有避開地圖上要點的隊伍已經佈置好了新防線，嚴守關卡，聽到安全的通報後都有些振奮。

　　「放心吧，他們插翅難飛。」現場武警的一名指揮官向劉綜道。

　　目前人手充足，已經包圍了山脈各處，又派了隊伍去解救山頂上的那名工程部經理。其他地方安全。雖然保羅和秦遠還在逃竄，但抓到他們是遲早的事。

　　劉綜看著大屏幕，沉默不語。

　　袁鵬海坐在審訊室裡，他面前是祝明輝。

　　孫哲言與江旭紅並肩坐在警局會客室裡，兩人手握手，在等待行動的結果。

　　倪藍衝向了保羅。

　　保羅也衝向了她。

　　伯尼緊追其後，大聲呼喚著讓倪藍小心。

　　倪藍姿態如猛虎，剛剛滅殺了馬克讓她渾身血液沸騰。她眼中毫無畏懼之色，一揮匕首便朝保羅迎了上去。

　　保羅迎面朝她丟來一顆手榴彈。

　　我靠！

　　倪藍轉身就跑，一個撲躍跳到一棵樹後。

　　手榴彈在她身後炸開，炸彈掀起土木石塊，倪藍被彈到一邊。她落地後不敢停留，連滾帶爬朝一個土堆後跑。找到掩體後一看，只能看到保羅跳上摩托車的身影。

　　不遠處特警隊已經趕來。但倪藍不能服氣。她衝出土堆，飛速朝著保羅摩托車的方向追。

　　耳旁是呼呼的風聲，樹木枝葉在她眼前掠過。

　　腳下地不平坦，而倪藍速度驚人。她拼盡全力，衝向她的敵人。

　　眼前的情形如此熟悉，當日她參加《最高獎賞》遊戲節目，最後的衝刺也是如此熱血。當時有朋友在她身邊吶喊，有愛她的人和她所追求的全新生活在終點等她。

　　現在也是如此。

　　她的生活，由她決定！

　　倪藍全速向前！

　　一輛摩托車從她身後趕來，越過一個坡飛躍而起，伯尼在車上大叫：「倪藍！」

　　倪藍保持著前進的速度，摩托車在她身邊掠過，她縱身一躍，抓著爸爸的手，翻身坐在他的身後！摩托車再過一個坡，躍至半空再落地，他們向著保羅的車子全速追擊。

　　歐陽睿的槍口與秦遠的相對。

　　特警們的槍也指著秦遠。

　　秦遠道：「你們不會殺我，你們想留活口。你們有太多的謎團不明白，你們有法律程序要遵守。誰是K？誰是瑪麗亞？這麼多的人，誰死了誰逃了？這麼多的事，哪部分是誰做的？為什麼？他們……」

　　秦遠話還沒說完，歐陽睿「呯呯」兩槍打到他身上。

　　秦遠倒在地上，一臉不敢相信。

　　歐陽睿上前一腳踢開他手上的槍，用槍指向他：「沒人在乎你的死活，你這變態垃圾。」

　　一旁的特警趕緊上前。但秦遠倒在血泊中，無法動彈，已經不需要人制伏他了。

　　歐陽睿看著秦遠的眼睛，冷道：「你不是想去醫院嗎？去吧。如果走運撿回一條命，你就接受法律的制裁。如果你不走運死了，那是你活該！老子受憋屈受夠了，誰有耐心聽你廢話，以為拍電視劇嗎？滾蛋吧你！」

　　關樊：「……」

　　劉綜：「……」

　　關樊撓撓眉梢，摸了摸耳機，裝沒聽見。

　　劉綜一本正經道：「送他去醫院。死了算我的。」

　　保羅的摩托往深山裡騎。

　　他知道沒有退路了。

　　現在各要道一定已經被包圍了。

　　徐剛、黃岳領著人也騎了車追擊。更多的人在逐漸縮小包圍圈。

　　保羅看到了前面有封鎖的隊伍，他沒有減速。

　　伯尼和倪藍在他身後緊追不捨。伯尼向保羅的車子逼近。倪藍躍起飛腿，保羅一扭車把閃躲，伯尼繼續逼近，倪藍揮拳打向保羅太陽穴。保羅反手一把扭住她的手腕，伯尼一拳正中保羅眼睛。

　　保羅沒把住車頭，拉著倪藍往車下摔。

　　速度極高。

　　伯尼跟著這摔落的方向帶轉車子方向，倪藍抱著爸爸的肩順著力道用勁，伯尼舉起摩托車頭撞向保羅的車。

　　兩輛車的速度都緩了下來，保羅的摩托車被撞飛了出去，倪藍與保羅一同落地。

　　倪藍一個翻滾，夾著保羅的肩膀脖子將他帶摔出去。她試圖扭住他的臂膀將他鎖死，保羅返轉方向將她撲倒，胳膊勒住倪藍的頸脖欲擰斷她的脖子。

　　倪藍架住他的胳膊，反手擊他眼睛。

　　伯尼過來一拳擊在保羅太陽穴上。保羅腦子一暈，手勁一鬆，倪藍反身一個飛踢，保羅一臉血他捂著鼻子連退了幾步。

　　倪藍衝上去呼呼又是幾拳。保羅擋著倪藍拳頭，試圖伸拳還擊。伯尼上來又補幾拳。

　　特警衝了上來。

　　保羅不管不顧，衝向特警揮拳要搶他們手上的槍。

　　「呯呯呯」幾聲槍響，保羅倒在了地上。

　　倪藍有些發愣，她的拳頭還緊握著。她的手關節上全是擦傷，她的小腿還是流血，她渾身上下大大小小傷口。

　　而保羅，躺在不遠的地方，他的鮮血緩緩向她淌來。

　　倪藍盯著保羅。

　　直到一個懷抱將她抱著。

　　倪藍忽然有些發顫。

　　「我自由了。」

　　那懷抱將她抱住：「對不起，女兒。」

　　倪藍眼淚流了下來，但是哈哈大笑：「我自由了！」她大聲喊著。

　　她轉身抱著伯尼，又哭又笑：「謝謝你爸爸，謝謝你教我開槍，謝謝你保護我。」

　　伯尼也有些激動，正艱難地準備感性一把，他女兒卻用力拍他的背，把他推開了。

　　「老子自由了！」倪藍仰天大叫：「老子做到了你做不到的事。我把媽媽帶回了家！」

　　伯尼：「……」

　　「我和媽媽自由了！」

　　伯尼想把女兒揍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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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這邊關樊很迅速地回復歐陽睿：「有的。有一輛電纜維修車。白色車身，車牌號xxxx。」

　　無人機襲擊周邊搜查的畫面關樊看過許多次，這次再調出來，她也明白歐陽睿說的意思。他們一直找不到可疑的人和車，或者建築、租屋等等。

　　但什麼是可疑的？

　　保羅那樣的外國人？橫衝直撞逃跑的車？在租屋小區進出鬼鬼祟祟，小心掩藏自己蹤跡的人？

　　那些都沒有。

　　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沒有「可疑」的人，只有隱藏在正常車流、正常人群裡的「正常」目標。

　　技術員用技術手段快速做的分類鑒別，歐陽睿卻又把目標再縮小了範圍。

　　電纜維修車。

　　這個就很好找了。

　　也確實是可操作的。

　　車廂封閉，具隱蔽性。有足夠的空間置放機器設備，有電力支持，可設信號增強，如果經過改裝，還可以實現更多的技術支持。移動做案，既可觀察到外部情況，又方便逃竄。

　　「我剛才看到一輛這樣的車。」歐陽睿大聲道。

　　這時候劉綜的通訊插進來了。

　　「我問到了！電纜維修車！」劉綜的聲音非常振奮，「無人機襲擊的時候，秦遠他們在那附近弄了個電纜損壞報修的事情，方便掩飾那車子的進出情況。所以當時我們的搜查放過了那車子。秦遠這次也只能那樣做，他們還需要用那車子做掩護。那車子改裝過，上面有信號增強器，有各種設備。遊戲場工程部的人有秦遠的心腹。他們有人手去做這些，秦遠自己也是高手。」

　　「所以當初秦遠根本不用管，一本正經在開會，製造自己不在場證明。而保羅在車上做了指揮。」

　　「沒錯的。當初就是這樣。」

　　關樊問：「祝明輝居然這麼快就招供了？」

　　「不。他只說了無人機襲擊的事。歐陽的判斷是對的，祝明輝也不是普通人。他與秦遠糾纏了十多年，他們的思維是互相影響的。他不甘心秦遠就這樣走掉，他希望我們把秦遠抓回來。」

　　歐陽睿四處轉也沒看到那車，咬牙道：「他媽的，我剛才看到他了。這才轉了個彎。」

　　「他跑不遠的，他需要這輛車。」劉綜道：「我通知各隊支援你。」

　　歐陽睿報上了自己的具體位置，繼續開車尋找。

　　關樊這邊突然又報來了好消息：「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他們的地圖。秦遠在麒麟山上花費了很多心血，他想把它造成獵場。他在姜誠身上試驗過，他享受這種追獵的感覺。」

　　劉綜道：「獵物是那些UA會員？」

　　「對。他去年就打算這麼做。但是出了孫靚的事。我們一直追查，山林關了，他的計劃泡湯。但他已經安排好了獵場。我用秦遠的權限在遠博公司服務器從前的廢稿文件夾裡找到了一個地圖。個人主動闖關用的。上面沒有標明炸彈裝置，但是有排槍和弓箭。如果當初那些獵物被放進場，深山裡只需要幾發實彈或是弓箭就能讓他們沒了。」

　　關樊敲著鍵盤做著技術對比，然後道：「我把地圖對照了之前工程部那些工頭說的地點，基本上是相符的。不知道現在的實際裝置位置，但應該有參考性。我發到遊戲場去了。」

　　于丞這頭接到了地圖，馬上讓技術員與山裡的特警們聯絡。讓大家小心那些區域，可放置無線電信號干擾器，並做好標識。

　　伯尼繼續追擊著那個狙擊手，他只看到一個高大的身穿黑衣的身影，但那人的姿態和伯尼的直覺讓他知道這人就是保羅。

　　保羅在引他去某個地方。

　　他得去，不然事情沒法了結。

　　每當他們做了什麼，或者沒做什麼，就會有一處爆炸，那些地方有人質，又或者是警方進入了那個區域。他們製造傷亡來警告伯尼。

　　伯尼跟著保羅的方向。

　　黃岳這邊還在與槍手周旋。

　　伯尼他們跑過去後，那槍手就似乎放棄了拖制他們。樹障和土溝那邊再沒有動靜。范榮打了個手勢，黃岳點點頭，跟著范榮朝東邊方向跑去。

　　「那人的身形不像是我們遊戲場的人。他沒我們熟地形。我們能截住他。」范榮道。

　　這邊于丞已經整理好地圖再度為山林各警隊做了更新。

　　黃岳與范榮一看，這些地點豈不是就是他們預測的逃跑路線？

　　黃岳頓時明白了這個槍手的責任。

　　他負責拖住警方，讓保羅能帶走伯尼。接著他應該會為保羅清除退路裡的路障。

　　黃岳迅速聯絡了各方。這邊徐剛也已經看到了，他有同樣的判斷，現在這份新地圖證明，他們之前的預測是準確的。徐剛下了指令，各防爆隊按指定地點進發。

　　既要嚴防死守他們的退路，也要保障大家的安全。

　　李木他們結束了飯局，回到各自車上。正準備啟動，一輛電力維修車忽然從他們眼前開過去，拐進了鎮子裡的一條路上。李木他們沒在意，但沒過多久，又看到一輛轎車從他們眼前過去，歐陽睿那張熟悉的臉出現在駕駛室裡。

　　徐回向歐陽睿揮著手：「警官加油啊！」

　　其他記者也大喊：「警官加油！」

　　歐陽睿一臉黑線，娛記還真是一個活潑的群體。歐陽睿也不知怎麼了，忽然倒了車跟他們問了一句：「有看到一輛電纜維修車嗎？」

　　幾個記者同時手指小路方向。

　　歐陽睿臉色一變，他是往前走的，差點就錯過了。

　　歐陽睿猛打方向盤，在通訊器大聲呼叫著：「各單位注意，嫌疑車輛進了鎮子。東南口文武巷……」歐陽睿的車子已經飛速朝那個方向飛奔而去。

　　留下眾娛記看著他的車屁股。

　　「所以我們剛才又立功了是嗎？」一個記者問。

　　李木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喝的可樂摻了紅牛，反正現在心頭有些熱血。鄒蔚受傷了，很多警察受傷了。歐陽睿剛出院就在追擊，剛才那輛車裡，肯定是個大犯！

　　「我們走！」李木招呼徐回。

　　徐回趕緊上車。

　　「這鎮子就那麼幾個出口。」李木對其他人喊，「要是看到那輛車，就跟警察們通報一聲。」

　　剛才喝的可樂肯定有問題。眾娛記都有點興奮，大家上了車，分頭朝鎮子道路開去。

　　一路上有看到別的警車，大家很嗨地大叫：「警官們加油啊！」

　　歐陽睿向指揮中心通報了追擊情況，遊戲場裡各方都做著準備。有警車配備了信號追蹤器加入到了鎮上的追捕情況。

　　李木和另一個娛記的車子忽然遠遠看到了那輛維修車正飛快在他們對面行駛而來。

　　「快。」李木招呼徐回調頭，跑在了那車子的前面。

　　另一輛娛記的車與那車擦肩而過，拍下了司機相貌的照片。

　　照片很快通過李木發給了歐陽睿。

　　「就是這車！」歐陽睿很振奮。

　　司機正是遊戲場今天失蹤的一名教練。看來就是被秦遠叫來幫忙了。

　　照片也發到了指揮中心和遊戲場監控室，關樊放大了照片仔細看車子的裝備情況，然後她有了發現。

　　「司機身上有可能綁著炸彈，他的外套拉鍊裡面，你們看看是不是？」

　　其他幾個技術者也看了看，確實是。

　　遊戲場處的爆破專家看到了車廂頂上的信號器，叫道：「就是這個了，把信號關掉，可以阻止他們再調用山裡的爆破裝置。」

　　幾輛警車呼嘯著追逐著這維修車。

　　徐回拼命按喇叭，讓警方知道他們的方向。那維修車發瘋一樣在後面碾他們的車。徐回把油門踩盡了，哇哇大叫。

　　有警車從另一個的方向包抄過來，徐回的車子衝過了警車，警車橫在了中間，試圖攔截那維修車。

　　可那車的司機發瘋一樣踩著油門，直直地撞向警車。

　　一輛警車被撞飛一旁。另一輛警車與那車險險擦過。幾個已經下車戒備的警察迅速躲開。

　　那維修車繼續向前衝。

　　「快，快，快。」李木拍著徐回。

　　徐回一打方向盤，也把車子橫在了路中間。

　　兩個人連滾帶爬抱著相機等拍攝裝備衝下了車子，那維修車直直朝他們車子撞過去。

　　「司機是磕藥了嗎？」李木躲路邊樹後喃喃道。

　　「他喝的可樂比我們的猛多了。」徐回道。

　　歐陽睿的車終於衝了過來，維修車頂著李木他們的車還在往前撞，前進的速度大打折扣，眼看著就要把李木那輛空車頂翻逃脫，歐陽睿掏出槍，對著車輪呯呯兩槍。

　　那車子猛地一歪，衝向了路邊。

　　李木和徐回眼見那車子衝來，趕緊又往別的地方躲。

　　車子「呯」地一聲撞到了路邊樹上。幾個警察持槍圍了上來，歐陽睿大喝一聲：「小心，他身上有炸彈。」

　　話音剛落，呯的一聲巨響，車子被炸開了。

　　濃煙沖上天際，車身燃燒。

　　眾警散開，將車子圍了一圈警戒著。

　　有警察拿了滅火器衝上來，給車子滅火，試圖打開車子各方位的門觀察車上人員情況。

　　歐陽睿下了車，圍著那車子看。他向遊戲場報告了。

　　遊戲場裡現在還沒有發生更新的爆炸，但究竟事情是不是結束了，于丞和爆破專家現在也不能肯定。

　　歐陽睿圍著車子轉了一圈。李木和徐回拿著相機在一旁拍照片拍視頻，別的娛記也來了，也圍著拍。

　　有警察拿了工具來試圖撬開後面車廂，大家一邊滅火一邊想辦法開車門抓人。

　　歐陽睿忽然搖頭：「秦遠不在裡面。就算他之前在，現在也不在了。維修車不能帶他們逃跑，他們還有別的車。」

　　後車門被撬開，裡面有設備，但是沒人。

　　歐陽睿皺著眉頭。

　　李木好不容易見著一個熟人，忍不住問：「鄒蔚怎麼樣了？她說去醫院了，傷得重嗎？」

　　歐陽睿猛地一眼掃過來。

　　李木頓時一驚。我靠這怎麼了？問一下警察傷勢都不行？就是普通的慰問，沒什麼歪心思啊。好歹做同夥做了這麼久，怎麼也有點友情在的不是？

　　李木往徐回身後縮了縮，踢了他一腳。徐回趕緊幫腔：「對，鄒蔚還好吧？之前看到幾輛救護車過去，是不是有她啊？傷得不重吧？」

　　歐陽睿丟下一句：「她還行。」然後飛快地上了車，走了。

　　李木與徐回互視了一眼。

　　徐回道：「我們說什麼了？」

　　李木突然「啊」了一聲，他懂了。「我們真是太聰明了。」

　　徐回：「……」

　　歐陽睿確實是受了啟發。

　　如果能弄到假的維修車，那麼救護車應該也有可能。

　　在現在這個環境裡，救護車的往來要比電纜維修車更隱蔽更合理。而且醫護人員戴口罩。

　　山林裡，伯尼追到了半途，旁邊忽然竄出了一隊人。伯尼人已經躲到樹後，槍口指了過去，但及時收住。大家槍口相對，發現是自己人。

　　是徐剛領著的一隊人趕到了。

　　伯尼打個了手勢，告訴徐剛前方有陷阱的可能性很大，務必小心。徐剛點頭。伯尼再擺了個手勢，讓徐剛帶人繼續追擊。

　　伯尼自己卻往旁邊跑。

　　徐剛意會他的意思，讓隊友保持隊形，繼續向前。

　　大家手裡都拿到了地圖，雖不確定真實性，但怎麼都是個參考。

　　徐剛帶著人急追，一邊留意著周圍環境，信號偵測器開始滴滴響，有隊友看到了綠色圍欄線。徐剛一聲大喝，眾隊友迅速找掩護。

　　暗處射來一記冷槍，一隊員肩膀中彈。兩名隊員迅速衝上前為他掩護，一起往後退。其他人朝開冷槍的方向射擊。

　　那躲在暗處的人迅速往後撤，一邊撤一邊朝徐剛他們小隊的方向丟出一枚手榴彈。徐剛等人迅速散開臥倒。那人趁機逃竄，還沒跑出一段，忽地一人從天而降，直接騎在了他的肩膀上用力一轉。

　　那人慘叫一聲，咚地一下倒在地上，胳膊關節已經被來人雙腿夾斷，手槍落在地上。

　　伯尼落地，停也不停，拎起那人就跑。

　　「呯呯」兩聲槍聲，兩發子彈打在了伯尼與那槍手剛才的位置。

　　伯尼把那人拖到了樹叢裡，那人痛得發顫，正是遊戲場失蹤的一名保安，他喊道：「別殺我，我是被逼的。」

　　伯尼對他完全沒興趣，也顧不上理他。因為剛才開槍射殺他們的人已經追擊過來了，他隔著一段距離，遠遠甩過來一顆手榴彈。

　　伯尼眼角掃到，一腳把那保安踢進樹叢深處，回身一槍擊中手榴彈。

　　那手榴彈在半空中炸開。

　　對方閃過一旁，從另一邊向伯尼衝來。

　　伯尼轉身就跑。

　　朝著樹叢的相反方向。

　　確認了。

　　是保羅。

　　而且他們的爆破裝置信號失靈了。

　　所以保羅沒法再誘敵，只打算最快速度殺掉他，然後走人。

　　「留下了一個活口，你們去抓他。」伯尼在接連的槍聲中用中文向警方報告。

　　他奔走的速度很快，保羅的速度也很快。

　　子彈在伯尼的耳邊擦過，打進了一旁的樹杆裡，又一顆子彈從他肩膀劃過，躲進一旁的樹叢裡，在他肩膀留下火辣辣的觸痛。

　　伯尼飛奔之中再用英文大聲道：「他們的遙控爆破裝置沒用了，操他媽的吧，幹得好！幹得好！」後面跟著一串氣死人不償命的髒話。

　　徐剛：「……」

　　黃岳：「……」

　　于丞：「……」

　　歐陽睿：「……」

　　他們老外時興一邊打架一邊罵人這招呢？

　　黃岳也想罵人，他們遇到了與徐剛他們同樣的情況。追著一個外國槍手，但半路掉出個遊戲場失蹤的保安。他們被擋了一擋，然後眼睜睜看著那個外國槍手從樹林裡摸出一輛摩托車，飛速離去。

　　那方向，正是伯尼的方向。

　　對方顯然也有通訊器與定位儀，與保羅保持著聯絡。

　　「伯尼，另一人也去找你了。他似乎要與保羅匯合。」黃岳趕緊警告。

　　「他們想跑。」徐剛聯絡各隊組織包抄。

　　「沒殺我之前他們不會跑的。他快沒子彈了。」伯尼一個飛躍跳過一個倒下的大樹樁，身影消失在樹後。

　　保羅呼喚馬克跟進，他也清楚自己手上的槍快沒子彈了，他不再開槍，只奮力追趕。

　　保羅追擊樹樁後，沒有跳過去，卻是迅速趴下了。

　　「呯」的一聲，伯尼的一槍打空。

　　保羅朝他的方向丟了一個手榴彈。

　　爆炸過後，保羅跳起正待向前衝，「呯」的又是一槍，伯尼已經換了個位置，離得他很近。

　　保羅的本能救了他一命。他一歪頭，子彈劃過他的臉，擦過他的耳朵，留下了一臉血跡，但這沒有阻止保羅的向前猛撲。

　　他瞬間撲到了伯尼的跟前，對著伯尼開了一槍。

　　最後一發子彈。

　　伯尼迅速閃身滾地，子彈擦過他的手臂，劃出一道血痕。伯尼不待站起，就著翻滾的姿勢就對著保羅開槍。兩個人距離太近，這不是什麼好事。

　　保羅在伯尼撲倒滾地時就向他揮出了槍桿。

　　「呯」的一聲，伯尼這一槍被保羅打歪。伯尼停也不停，一腳踹向保羅膝蓋。

　　保羅一抽匕首砍向伯尼大腿動脈，伯尼一個翻轉，再開一槍。

　　保羅瞬間跟著伯尼的方向轉彎，再避這一槍。

　　伯尼一腳踢飛保羅的匕首，保羅一腳踹開了伯尼的槍。

　　槍落在了遠處，而匕首就在伯尼手邊。伯尼抄起匕首砍向保羅，而保羅飛撲向遠處的槍。

　　伯尼一揚手，匕首飛向直刺保羅後背心。保羅臥倒躲開匕首，手揮向步槍。伯尼已經趕上，一腳踢開步槍。

　　保羅抱著伯尼的腳將他撲到在地，揮拳擊向伯尼的太陽穴。

　　伯尼抬臂一擋，一腳將保羅踹開。

　　兩人分開之際，不遠處馬克騎著摩托趕到。他從斜坡衝了上來，於半空中舉起了槍，欲向伯尼射擊。

　　這時另一輛摩托從側邊也飛馳衝上半空，舉槍對上了馬克。

　　倪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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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伯尼衝到了狙擊手藏身位。

　　警方那邊仍有人射擊，那狙擊手開了一槍，擊退了一名特警。

　　特警方向有人大吼一聲：「手榴彈。」

　　然後是一陣槍響。

　　伯尼借著這個時機一個鏟地滑衝，直衝到狙擊手藏身的樹下，「呯呯」對著樹上開了兩槍。

　　那棵茂密的大樹樹枝晃動。

　　有人在樹梢裡迅速給伯尼還擊兩槍，但伯尼一路鏟滑過去，毫不停歇，開完槍之後已經躲到了另一棵樹後頭。借著樹形掩護，他繼續向大樹上射擊。

　　大樹上那人並沒有滑落，而是在樹梢上奔走，跳到了另一棵樹上。

　　伯尼緊追不捨。

　　樹上那人接連跳了幾棵樹，一邊奔逃一邊不時朝著伯尼射擊。伯尼追擊了一段，忽然猛地回頭朝左側八點方向射擊兩槍。一人應聲倒地。他手上的信號器摔落地上，伯尼迅速朝那人方向衝去，他身後一邊區域猛地炸開。

　　伯尼不管身後的爆炸情況，他撲向樹叢，那裡還有一人。

　　「嗒嗒」兩聲槍響，那人朝伯尼開槍。

　　伯尼迅速掩身樹後，停了一停，繞向另一邊朝樹叢奔去。

　　另一人從一棵樹後向伯尼撲來，手中匕首劃向伯尼脖子。

　　伯尼的眼睛看著樹叢那頭，但手中長槍槍柄卻毫不猶豫揮向身後。槍柄擊中一人，他一個旋身飛腿將對方掃倒。樹叢裡的那人撲出來對著伯尼就是數槍。

　　伯尼滾倒在地躲閃，並一把拉過倒地的那人擋在身前。

　　子彈打在那人的身上，伯尼同時開槍，樹叢後躍出的那人中彈，倒在地上。

　　伯尼一擊得手，動作毫不停滯，他一腳踹開身上的人盾，飛躍而起，繼續追擊。路過倒地的樹叢後躍出的那人，看也不看，補了兩槍以防後患，同時腳下不停，朝樹上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防爆組在最早的那個爆炸裝置裡查到了信號器的整體情況，確認裝置是由無線電信號引爆，於是火速報予指揮中心。指揮中心技術員與遊戲場的于丞等技術火速連線整合資源分析。

　　劉綜盯緊了每個可能破解局面的細節。他派出的人一直在做江群妻子的工作，終於找到了江群的藏身處。

　　江群確實就藏在了祝明輝要去的那個地點。

　　劉綜的人與袁鵬海派出的人在那個地點匯合，突擊抓捕行動成功。

　　江群並沒有太掙扎，他看到警察趕到後就馬上投降。很快，這個人就被帶到了劉綜的面前。

　　劉綜向江群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現場爆炸裝置以及麒麟山的情況，但江群並不知道太多。他之前的上線，與其他人一樣，叫瑪麗亞。

　　在無人機事件發生之前，他還一直以為他與瑪麗亞是互惠互利的盟友。

　　江群喜歡賭錢，犯過錯，他需要錢。所以拘留所外頭有人想撈人的，出多少錢他就能辦多少事。但他的職權有限。所以他拉攏聯絡了他的上級，在上級的權限範圍下，有時候能在一定範圍內給一些抓進來的小混混行些方便的，他倆就聯合起來拿些好處。

　　後來嚴打清查，整頓紀律。上司不敢再犯，但也因為有這樣那樣的嫌疑而受到了處分，調了職。江群幸運躲過，但從此沒了財路。

　　後來有一天，他在一個網上的賭場裡結交了一位賭友，女性，叫瑪麗亞。瑪麗亞帶他玩了幾票大的，贏了不少錢。再後來瑪麗亞需要他在拘留所裡幫著辦些事，事後把現金放在他家小區的快遞投遞箱裡，他憑取件碼可以拿到。

　　江群半信半疑，但他在快遞箱裡真的拿到了錢，要辦的事也是特別小的事，毫無風險，他拿錢後就照辦了。

　　從此他就與瑪麗亞在網上建立了合作，有時候他給瑪麗亞傳遞些消息，有時候是瑪麗亞給他傳消息。比如什麼人會關進來，哪些人犯了什麼事，容易從他們手上拿到錢等等。

　　這個瑪麗亞像是開了掛的幕後幫手，他從瑪麗亞那兒拿到不少好處。

　　無人機那次，江群的手機中毒，那個聊天軟件的所有信息內容都沒了。他就感覺到了也許會有大事。但那時候他也沒有辦法，除了不安之外，只希望瑪麗亞不要再出現。

　　之後秦遠被關了進來。祝明輝借著來審訊秦遠的時候，跟江群說了瑪麗亞的事，他說秦遠就是瑪麗亞，讓江群小心。秦遠手上有很多江群的把柄。

　　江群由此發現祝明輝與他一樣，也許也被瑪麗亞拿了不少把柄，不然怎麼會知道秦遠就是？而且祝明輝既然知道，警方的報告裡為什麼沒有？

　　江群生出了一種自己與祝明輝是一條船上的人的感覺。而且祝明輝官職這麼大，要是出了什麼事，損失可比他大多了。祝明輝有求於他，讓江群生出些成就感來。再者「瑪麗亞」秦遠已經被捕，又有祝明輝壓著，應該不會有事了。

　　江群開始向祝明輝靠攏。

　　他按祝明輝的囑咐留心秦遠，有什麼情況就及時向祝明輝報告。祝明輝對他表示了賞識，覺得他低調穩重，又允諾他日後給予拉拔，江群心裡是很高興的。覺得這就是因禍得福。

　　再後來祝明輝的計劃是這樣的，秦遠想借病去醫院就讓他去。江群只要配合秦遠就好。然後在送醫的途中，會有人來劫車，秦遠逃跑，江群呼叫後援，接著把劫匪和秦遠一起幹掉，這事就了結了。

　　但沒想到螳螂捕蟬麻雀在後，祝明輝找來的劫匪被秦遠的人幹掉，而且秦遠還倒打一耙，留下兩個人證證明江群和祝明輝有罪。

　　江群聯絡祝明輝。祝明輝讓他先到某處躲藏，等他處理好秦遠的事再安頓他。他說秦遠是亡命之徒，他的證詞可信度低，就算那兩個人證把秦遠的話說給警方聽，調查組也未必會採信。因為除了秦遠的證詞，沒有任何實證。就像關樊、倪藍指證秦遠一樣。

　　警察指證嫌疑人也需要拿出證據，何況一個嫌疑人為了脫罪胡亂栽贓警察，空口白牙亂說可不行。

　　江群回想了一番，確實如此。他的一舉一動，他的財物往來，確實沒留下什麼把柄。

　　江群也沒有其他辦法，就先按祝明輝說的辦。但後頭忍不住給妻子打了個電話。

　　他的妻子已經在警方的工作下答應盡力配合。她盡力拖延江群的通話時間，警方得已查到了他的所在地。妻子又與江群分析目前的利害關係，又告訴他祝明輝才是瑪麗亞，祝明輝想殺秦遠滅口，也會殺他。

　　江群被妻子說動搖了。他掛了電話後，左思右想，終於還是心思鬆動，打算自首，但這時候已經來不及。警察已經上門將他抓捕。

　　劉綜在江群這兒沒有拿到任何關於麒麟山的情報。但是關樊有些進展。

　　關樊在麒麟山工程部經理的電話雲存儲空間裡，找到了他同步的電話本。她組織人手對裡面的每一個人都查了查底細，其中有兩個是建築隊工頭。

　　劉綜馬上派人聯絡，對方確實承接了麒麟山的一些工程，有在安全區的範圍外做了一些施工，他們並不知道爆炸裝置這些東西，但施工的地點範圍還是有印象的。

　　關樊根據電話裡的口述及時更新了定位地圖。然後她突然想到了從前自己的調查，她有了靈感。

　　UA社區，那些會員對受害者是狩獵活動。

　　而秦遠對他們也是。

　　那些人在網上尋找目標，瞭解她們，捕獲她們。

　　而秦遠對他們也是。

　　下藥、詐騙、精神控制……這些是那些人玩樂的手段。

　　而秦遠的手段，在麒麟山。

　　倪藍與他們選擇麒麟山是為了找證據，秦遠沒有回避，他也選了麒麟山，因為那裡是他的「遊樂場」。

　　如果沒有他們的調查，如果沒有破獲山林，可能秦遠的獵殺遊戲已經進行了。

　　如同當初對姜誠那樣。

　　秦遠總是這樣，一次次實驗，越玩越大。就跟連環殺手一樣，他的行動，在過去總是有跡可尋的。

　　關樊迅速調轉了網絡搜查的方向，不再被「現在」牽著鼻子轉，她去扒「從前」。

　　于丞追查爆破信號，但無法確認地址，也不能切斷所有無線電通訊。歐陽睿派的好幾隊搜查隊伍都沒有查到遊戲場裡有操作室，而散在附近村鎮搜查的還沒有回報有效信息。

　　李木他們報導完了遊戲場的八卦並沒有離開太遠。因為警方封山了，幾輛記者車就在下面的村鎮邊停了車，大家還找了個農家樂好好犒勞一下自己這段時間的辛苦。

　　眾記者討論著，今天這事是不是就能了結，又說是不是今天完了之後他們又可以做快樂的娛樂記者，不用身兼特工和演社會新聞記者的演員了。

　　還有，這種大事剛了結就曝光藍耀陽和倪藍的戀情是不是不合適？

　　感覺太像幫他們炒作了。不但炒作，還蹭社會焦點事件的熱度。

　　但這個也沒關係，反正倪藍一直被大家認為蹭熱度嘩眾取寵的。大家嘻嘻哈哈，回顧了一番倪藍的醜聞和黑點，在他們的熱烈討論裡，麒麟山發生了幾次爆炸。大家又反省了一下自己為什麼不怕死還不跑遠一點。

　　「我覺得有可能一會倪藍會出現的。」

　　「說不定又能拍到什麼。」

　　「我捨不得走，我想一會警車隊伍勝利凱旋的時候為他們列隊鼓掌，感覺我們也有一份功勞。」

　　「我們絕對有功勞，大功呢。」

　　「不算我們功勞也行，反正藍總給的紅包挺大的。」

　　「我們列隊鼓掌這種畫面有點噁心，太肉麻了。頂級流量從我們面前過我們都沒鼓掌。」

　　「李木老師你很安靜啊。」

　　李木正低頭看著手機上的留言，那是鄒蔚發來的。

　　受了點傷，很遺憾得去醫院，不能戰鬥在一線了。想起來一直忙還沒能感謝李木老師和各位老師的幫助。全靠你們我們才找到了重要證人，認出了當年那位司機。才能爭取到了現在的局面。請幫我轉告大家，多謝。

　　李木把信息遞給在場的各位娛記看了。

　　眾娛記驚訝。

　　「這誰？啊，你們工作室的那個新來的編輯，居然是警察嗎？」

　　「不容易啊，竟然在我們狗仔裡頭臥底。」

　　「我們狗仔也不容易啊，我們現在也被當成特工使。」

　　「不是。」李木不耐煩了，「看沒看懂重點啊。人家受傷了，送醫院了。剛才還在麒麟山戰鬥呢。」

　　徐回沒說話，那個總說自己是普通文員的警察，勇猛起來也是怪嚇人的。

　　大家都默了一會。

　　「那剛才從大道上經過的那個救護車是不是送她的？」

　　「可能還有別的警官。畢竟山上大場面，說不定很多人受傷了。」

　　大家又沉默了。

　　一個人突然道：「我們挺幸運的。」

　　另一人接口：「對，我們參與了這麼多都沒受傷。」

　　之前那人卻道：「我是說，我們真幸運，有人在保護我們的生活。」

　　大家又沉默了。

　　李木舉起可樂：「乾一杯吧，為了我們的幸運。」

　　大家趕緊舉杯。

　　「乾杯，為了這次我們成功警民合作。」

　　「乾杯。你們說，最後警方通報案情的時候，會不會感謝一聲我們娛樂記者啊。」

　　「別了，我們還是低調點。萬一壞人還有同夥，回頭來報復我們呢。」

　　「好的，別通報了。乾杯乾杯。」

　　附近有警車開過，顯然是在搜查，李木吃完幾口菜，放下筷子。想起鄒蔚說的受傷，想到山上的形勢不明。有些放心不下。

　　山上正在猛烈激戰，更多的警力投入到搜山當中。歐陽睿已經確認遊戲場裡並沒有操作室控制爆炸。

　　「山裡的信號不強，他應該不會選擇進深山。那樣也不利於他逃跑。」歐陽睿與關樊這樣說。

　　關樊也是這樣認為。

　　歐陽睿想了想，這邊現場已經由武警部隊控制，而他的首要任務，是把秦遠翻出來。

　　歐陽睿把工作交代清楚，自己帶了人上車，決定親自去搜查。

　　秦遠用的招數還跟原來無人機事件時一樣。

　　無人機那次，他們就沒能搜出周邊的操作室來。他到底還能躲到哪裡呢。歐陽睿心中隱隱有些直覺，但他又說不上來。

　　「關樊，無人機那次事發時的周圍監控和所有畫面資料，指揮中心有嗎？我總覺得在那裡頭能夠找出什麼來。他們上次預演過，這次還在用老一套。」

　　關樊與歐陽睿很有默契，馬上受了啟發：「我讓人去找找。」

　　劉綜聽說祝明輝已經抓到了，馬上趕了過去。他給歐陽睿打電話，告訴了他這個消息。

　　「我儘量從祝明輝那裡挖出消息來。」

　　歐陽睿提醒他：「控制。劉隊。能跟秦遠結盟這麼久的人不是用正常人的心態看待他。他現在已經窮途末路，他也很清楚我們警方查案的那一套。他會是塊頑石。我們得從另一個角度去琢磨他。除了貪欲，他跟秦遠必定是有一樣的精神需求。他與秦遠之間的關係，你找找看弱點。」

　　祝明輝再次被限制了人身自由，這次他被關進了審訊室。

　　袁鵬海、檢察組正在一起審訊他。

　　祝明輝什麼都不願交代。他沉默著，冷靜地看著大家。

　　袁鵬海道：「你不必再費腦子想那些辯解之詞，沒有用了。徐盈已經來了，她可以證明當年秦遠母親的死是有蹊蹺。你脫不了關係。有了結論再反向追查下去，再久遠的事都能查出來。還有江群，你是不是想趕過去殺他滅口？我們已經把他找到了。他沒事，他可以指證你。」

　　祝明輝道：「那你們也別浪費時間與我談了，何不等等他們的證詞。拿著證詞與證據，能判我多久就多久。反正你們需要找個替死鬼結案。」

　　檢察組長拍了桌子：「祝明輝，你還敢胡說八道。我們之前給過你機會，你被抓個現形，還有什麼好說的。」

　　祝明輝道：「不過是給我下圈套，故意放我走。」

　　這態度，竟然不懺悔自己有錯，還有臉怪別人用計策調查他嗎？

　　檢察組長非常生氣。

　　祝明輝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說多錯多，我太懂你們那套了。現在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會被記錄下來，你們會在裡面摳字眼，找錯處。別浪費時間，我的仕途已經沒了。不用說什麼坦白從寬，論功輕判。我懂的，對我這樣的人沒這回事。我否認你們對我的一切指控，這是我能說的全部。」

　　劉綜進來了，直截了當地道：「祝明輝，幫我們抓到秦遠，你就用不著自己背鍋。你是K，還是秦遠是K，你是瑪麗亞，還是秦遠是瑪麗亞，對我們來說都一樣。但對你來說，差別就太大了。」

　　祝明輝不說話。

　　劉綜又道：「難道你不想知道，秦遠到底怕不怕你嗎？」

　　祝明輝慢慢將視線轉到劉綜臉上。

　　「秦遠出國，是怕你殺他滅口，還是他信心滿滿將你玩予股掌之間。他一直被你利用，還是他一直利用你？你真的瞭解他嗎？像他瞭解你一樣？你讓他幫忙抹掉你的所有犯罪證據，還是他借你的手，抹掉他的犯罪證據？你們一起做的事，是他主導你，還是你主導他？」

　　祝明輝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跟剛才不一樣了。

　　劉綜又道：「你想過殺他滅口嗎？他跟我說過，你還當他是十幾歲的少年嗎？他這麼防範你，他為什麼回來？你知道他想要什麼，你讓他覺得回來很安全是不是？你一直在控制他，但又讓他覺得他才是主導的，是嗎？」

　　祝明輝眼裡有著不確定。

　　「你說的，你肯定脫不了罪。你身為警方高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無論秦遠有沒有被抓歸案，你未來的命運都已經定了。但是，你想知道真相嗎？你想知道你與他，究竟誰輸誰贏嗎？」劉綜道。

　　袁鵬海為他加了一把油：「他已經輸了，他在這裡，而秦遠還在外頭。」

　　「秦遠遲早會被抓，只是看怎麼被抓。」劉綜道，「秦遠是瘋子。他今天肯定跑不掉，但他是自己太蠢被抓到，還是因為有人預測了他的行動被抓到，這完全不一樣。」

　　袁鵬海道：「算了吧，劉隊。你還指望祝明輝做什麼。他想算計秦遠，反被秦遠算計了。他根本不知道秦遠要做什麼，不然現在能在這兒嗎？」

　　祝明輝臉色難看，沒說話。

　　劉綜看著他，對他道：「現在和未來的事我猜你確認不知道，但從前的事你是知道的。無人機襲擊。」

　　祝明輝對上了劉綜的目光。

　　「無人機襲擊，是怎麼操作的？」

　　祝明輝沒說話。

　　「你還有機會見到秦遠，面對面的。」劉綜加強了語氣，道。「你還沒有輸給他，祝廳。」

　　歐陽睿開著車，副駕駛座上的警員手裡拿著這片區域的地圖，一塊地方一塊地方排除劃掉。他們已經開出了警力封鎖的區域，到了鎮上了。

　　歐陽睿對這一片還算熟悉，當初他查找安航下落時，曾經來這鎮上找線索。在鎮子上轉悠了挺長時間。

　　一輛電纜維修檢測車停在路邊，歐陽睿的車子從那車子邊上開過去。他掃了一眼，駕駛室裡沒有人。歐陽睿一直往前開，通訊器裡，各隊在做著報告，副駕駛的警員認真記錄著。

　　歐陽睿打了一把方向盤，向右拐去，一輛轎車在他面前拐了過去，這時候他腦子裡閃過了什麼。

　　當天他被無人機襲擊時，倪藍衝來救他，他們飛速在車道衝刺，有什麼車子在他們眼裡迎面駛過？

　　歐陽睿忙讓警員聯繫指揮中心，他調轉了車頭，往回開，去找剛才那輛電纜維修檢測車。

　　「關樊，你們查一查，無人機襲擊那天，在無人機的控制範圍內，是否有什麼電信、電力系統的維修、檢測車輛……」歐陽睿問著，聽到關樊在向旁邊的人提這個資料的調取需求，他沒有聽到回復，但他忽然覺得心裡有譜了。

　　因為剛才那輛車，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