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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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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晁翎] 江湖小豪《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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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3 14:49:4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寒芒一抹驟起。

“無畏刀”依然快得連刀影也沒有暴卷而出襲向毛四。

毛四臉上忽然浮起湛然的光輝,他挺直了脊樑,“奪命鉤”倒翻而出,一排移山倒海之勢已迎向“小帥虎”。

於是

但是雙方人影交錯,“小帥虎”踉蹌數步停了下來。

而毛四卻前衝到力盡之後,從他的咽喉處方噴出一股血箭,接著他就前匐在地,氣絕身亡。

“楚楚”

“小帥虎”聽到花中雪一聲悽叫後,霍然轉身。

只見場中拼鬥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停了,花中雪焦慮的來到他身旁撐扶道:“你怎麼啦?要不要緊?”

悽苦一笑,“小帥虎”道:

“沒什麼大礙,後腰中了一記,並沒傷到內臟。”

花中雪檢視了一下他的傷口,立刻從身上拿出金創藥來替他抹上止血,同時亦把一條雪白的裳傷布條,緊緊在他身上纏了兩圈。

這時候“小帥虎”才看到“小魔女”方琳正淚流滿面的仰首望天,在她的身旁“二郎神”早已斷了氣,胸口上正插著方琳的長劍。

而“蛇郎君”蕭嘯倒在兵器架旁,一支銀槍透過他的腹部,他睜著一雙芒然的眼睛,彷彿對這世界仍有著眷戀,和如此的捨不得。

誰能捨卻生死?

誰又能勘破紅塵。

“小帥虎”心中嘆息著,卻看到夏擊雷支撐著“天殘丐”仇濤走向向已。

血,血灑了一地迤邐著從仇濤的大腿上滴落著。

“還好吧!仇舵主?”“小帥虎”展容一笑。

“天殘丐”仇濤啞著嗓子道:

“還……還好!腿上捱了一鞭,被剝了一塊肌膚。媽的蛋!蕭嘯那‘蛇郎君’還真毒,臨死還要反噬一口。”

“夏老哥你呢?”“小帥虎”又問。

夏擊雷道:

“我好得很!沒掛彩。”

輕輕叫了一聲“方琳”,“小帥虎”發現她沒反應,便又提高聲音。

連叫了兩聲,“小魔女”方琳方大夢初醒。

她看到大夥全注視著她,不由的舉手用衣袖拭去臉上的淚水飛奔而來。

愛憐的,也是心疼的,“小帥虎”道:“大仇得報,你應該高興才對,幹嘛哭得像個淚人一樣?”

方琳激動道:

“我只是想起了爹的生前……”

看到“小帥虎”臉色透著蒼白,“小魔女”方琳不由一驚道:“你怎麼啦?我的天!

你……你受傷了?”

故意逗著對方,“小帥虎”道:“你到現在才發現啊!你老公可是為了你,差一點連命都沒了呢!”

方琳忍不住的上前在“小帥虎”的臉上重重一吻,她嘆聲道:“對不起!我疏忽了,你知道的,一看到殺父仇人我……我就恨不得與對方同歸於盡……”

“小帥虎”笑著道:

“可千萬不可以,你和人家同歸於盡了,我又要到那去再找一個像你這樣的如花美眷?”

“討厭!你就喜歡逗人家……”

方琳的嬌態引得大家全笑了起來,也沖淡了原有的肅殺之氣。

笑聲裡,“小帥虎”望著滿地死屍道:“這真是滿目蒼夷,人與人之間為什麼要互相殘殺呢?”

花中雪亦嘆聲道:

“以殺止殺有時候也只有以這種方法來挽救更多人的生命。”

“其它的‘大風會’幫眾呢?”“小帥虎”道。

“我放他們走了,那些只是小角色,你不會怪我吧!”花中雪道。

輕嘆著,“小帥虎”道:

“只希望那些人能夠大澈大悟,莫再為惡江湖才好。”

談話中,大門外面已衝進來錦衣衛的大檔頭秦川。

秦川乍一見滿地死屍,不覺嚇了一跳,怔怔的好一會才道:“我發現有人從這如喪家之犬般逃了出去,便趕了過來。我的媽!這……這不是‘二郎神’齊雲嗎?咦!這‘祈連雙怪’怎麼也會在這?還有這‘蛇郎君’蕭嘯……”

“小帥虎”笑道:

“閣下對江湖人物倒滿熟的嘛!一眼就能看出了他們的來歷。”

秦川一臉驚懼道:

“這些人在江湖上全都是叫得出字號的人王啊!想不到統統都被擺平了。‘大風會’有這許多好手在京裡,這……這太可怕了!太可怕……”

“不過從現在起已成了過去事了。”“小帥虎”拍了拍秦川道:“既然你來了,這兒的善後就交給你了。”

秦川點頭道:“你放心!我立刻著人封了這裡,只怕管一峰知道後非氣得吐血不可。”

笑了笑,“小帥虎’便在花中雪和方琳的挽扶下離開這處地方。

一場惡戰至此全部結束,只是他們全都知道這是開端而已,以後與‘大風會’之間的拼戰,恐怕會一場比一場慘烈,一場比一場要來得死人更多。

“大風會”在京裡的地盤,連根被“小帥虎”拔除的消息,很快的就傳遍了江湖。

而隨著繪聲繪色的傳說,“小帥虎”之名不徑而走。雖然不是家喻戶曉,但是在道上跑路的人,卻也沒人不知道“天下第一神刀”有了傳人,而且已正式與“大風會”卯開來幹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風會”在京裡的巢穴被瓦解的原因,那個隱藏在皇宮裡的人不再出沒。

而縱然調查、搜索不斷,卻沒有一點蛛絲馬跡的線索,可以揪出那個人來。

破了“二郎神”的窯口第三天,遊罷倦歸的正德皇帝終於回宮。

他一回宮,就迫不及待的把“小帥虎”叫到跟前。

“嗨!小子,你他媽的現在可成了名人了,這一路來我聽到的全是你的英勇事蹟。快!

快說給我聽聽,你是如何的破了‘大風會’的?”

一見面,正德就大笑著猛拍著“小帥虎”的肩頭。

“小帥虎”蹙著眉痛苦不堪道:

“幫個忙!你輕點,我身上帶著傷吶!”

嘿嘿一笑,正德皇帝道:

“我太高興了,對不起!”

碰到這種皇帝,“小帥虎”除了搖頭外還能做什麼?

於是“小帥虎”便詳細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直聽得正德龍心大悅,笑聲不斷。

末了正德神色微變道:

“我聽說宮裡面也出了事是嗎?”

“小帥虎”心頭一跳,他也只有硬著頭皮道:

“不錯!有一名錦衣衛,還有二名禁軍,一名校尉官,與‘大風會’私通,教我發現後已經就地正了法。”

“好!幹得真好。奶奶的!連宮裡都有‘大風會’的人,我這個皇帝豈不要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來人呀!”

正德叫來一名太監後吩咐道:“傳我旨意!著庫房支付紋銀五萬兩給我這兄弟,這可是大功一件。”

“皇上,這使不得……”“小帥虎”道。

正德瞪眼道:

“有什麼使不得?你小子窮光蛋一個,不但要養三個老婆,馬上又要多個小小虎,我他媽的這是幫你哪!你不要不識抬舉了。”

非常明白這個皇帝的脾氣,“小帥虎”知道若不接受,非但會惱怒對方,更會替自己帶來麻煩。何況不拿白不拿,他也就不再堅持。

等從太監手上接過來厚厚一疊國庫的銀票,“小帥虎”猶豫了半天,又惹得正德瞪眼。

“怎麼?這些絕不是‘芭樂’票,瞧你小子一付不相信的模樣.敢情找罵是不?”

“小帥虎”苦笑道:

“有一件事我不敢瞞您……”

正德皺眉道:

“什麼事?是不是你小子趁我不在宮裡搞上了我的女人?”

“小帥虎”哭笑不得道:

“您說到別去了!我是那種人嗎?”

鬆開了緊蹦的臉上肌肉,正德笑道:“諒你小子也沒那個膽。說吧!只要不是這件事都好商量。”

小帥虎”憂心道:

“宮裡還有一個厲害的人潛伏著。”

正德嚇了一跳道:

“這……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趕快把那個人抓出來?”

“小帥虎”嘆氣道:

“問題是我只知道她是一個女人。至於是誰,礙於禮制我可沒辦法把您的嬪妃,統統叫來讓我指認。”

“你見過那個女人?”

“小帥虎”點頭道:

“不錯!我從‘二郎神’那裡一直跟著她進了皇宮。”

“他奶奶的”

正德陡然怒聲道:

“反了!反了!小子,你給我聽好,明天一早你就跟著我一個一個的指認,我非把這個吃裡扒外的賤人給揪出來不可。”

“有您這句話那還有什麼問題。他奶奶的!這些日子我也已經為了這個女人,連覺也沒睡好過。”“小帥虎”一高興不禁也粗話出口。

妙的是咱們這位皇帝非但不以為忤,反而笑著一掌拍在“小帥虎”肩膀道:“他媽的!

如果揪出那個女人來,我要她陪你好好睡上三天三夜。”

明白對方可是什麼荒唐事都做得出來。

“小帥虎”連忙搖手道:“你饒了我吧!我三個老婆已經摺騰得我吃不消了,我可沒興趣穿你的舊鞋。”

哈哈大笑,正德道:“真沒出息!才三個女人就喊救命了,和我比起來你豈不是差得遠嘍!”

似嘲似諷,“小帥虎”道:

“您是‘天賦異稟’,再加上大內的什麼宮廷秘方等等,我自嘆不如可不敢和您比。”

正德笑道:

“算了!我知道你小子是純情派,就饒了你吧!不過真要揪出那個人來,他奶奶的!我非想出一個點子,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話題一轉,正德又道:

“兄弟!你猜我這次在外面為什麼又待了那麼久?”

“小帥虎”想也不想道:

“這還用想嗎?除了女人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別的原因。”

正德笑了起來道:

“你他媽的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一猜就中。”

興奮的,正德湊近一些道:

“那個妞兒真夠勁,弄得我神魂顛倒。不過”

正德癟著臉道:

“不過到現在我都還沒弄到手,真氣得我鳥都歪了。”

“小帥虎”忍俊不禁道:

“您這花叢老手也有吃不到嘴的時候?”

正德哀嘆道:“我是栽了。不過不是栽在那妞的手裡,而是栽在她那禿驢師父的手裡。”

“小帥虎’好奇道:“到底怎麼回事?”

正德突然殷切的望著“小帥虎”道:

“咱們是不是兄弟?是不是朋友?”

“小帥虎”點頭道:“不錯!”

朋友有難,做兄弟的是不是該‘拔刀’相助?”

“話是不錯!不過這得看是在什麼情形下。”

“小帥虎”已經感覺到有什麼不對,他不覺地話已香自己留下退路,畢竟他不曉得這個皇帝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正德摟著“小帥虎”的肩頭,他不懷好意的笑道:“那麼這件事你一定要幫我,要不然我非會瘋了不可。”

“小帥虎”發現自己已有了麻煩。

他無奈道:

“沒那麼嚴重吧!一個妞兒不是嗎?”

正德深嘆一聲道:

“你不知道那個妞兒長得多麼迷人。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嫣紅的臉蛋、烏溜溜的秀髮、高聳的胸部、纖細的腰,最誘惑人的則是她地翹翹的屁股蛋子,還有那一雙修長的大腿……唉!我若得不到她,我真的會瘋的,會瘋的……”

看到對方那種陶醉的樣子,“小帥虎”道:“說了半天,你總不會要我幫你去‘泡’她吧!”

正德悚然一驚道:

“他媽的!你敢”

“小帥虎”笑道:“那麼你到底要我幫什麼忙呢?”

正德這才正色道:

“那妞兒住在‘五臺山’一座尼姑庵裡……”

“尼姑庵?我的老天!你是沒得玩了嗎?連尼姑您也有興趣?不幹!不幹!這個忙我幫不了,您另請高明!”

“小帥虎”只想到這個人專幹荒唐事,他一聽到“尼姑庵”就連忙打斷對方的話,站起身要走。

也難怪他會緊張,連出家人都想搞,這種人簡直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

正德一把按住“小帥虎”,他薄怒道:

“你他媽的想到那裡去了?你沒聽我剛才的形容嗎?她可是有一頭烏溜溜的秀髮哩!尼姑怎會留髮?”

恍然大悟,“小帥虎”窘笑道:

“對不住!對不住!我一時緊張,不過您一向就是有‘洞’就鑽的毛病,真要看上了一個尼姑,也沒什麼稀奇的。”

正德笑罵一聲“去你的”後,又皺起雙眉道:

“那個妞叫甜兒,她跟著一個老師太,經過我幾次塔訕,使出混身解數,她總算對我有點意思……”

“小帥虎”接口道:

“郎有倩,妹有意,還有什麼問題?”

正德道:

“奈何那個變態的老師太卻‘棒打鴛鴦’,硬拆散了我們。”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一定是您誠意不夠,讓人家瞧出了你只是抱著玩玩的心理。”

“誰說的?為了打動老師太的心,我找人從山下修了一條石板路直達她的尼姑庵前,這還不夠誠心嗎?”

“那是為了什麼?”

正德又是深深一嘆道:。

“那個老變態出了一個難題給我。”

“什麼難題?”

“只要我找到可以打敗她的人,她就無條件放人,否則就算我替她蓋了十座大廟,她也不會答應甜兒跟我。”

“跟著你身邊的護衛呢?他們就搞不過那老師太嗎?”

正德道:

“搞得過她我還來求你?”

“小帥虎”道:

“她真那麼厲害?”

正德道:“誰說不是。他奶奶的!她誇下海口跟我說,這世上可以打敗她的人只有兩個人。”

“那兩個人?”

正德苦笑道:

“一個還沒出世,一個已經死了。”

“小帥虎”笑道:

“有夠狂的!知不知道她指的死人是誰?”

正德嘆氣道:

“你師父‘天下第一神刀’季惟民。”

“我師父?”

“不錯!所以我才說這件事只有你能幫我。”

見“小帥虎”沉吟不語,正德急道:

“兄弟!咱們哥們一場,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可憐我貴為皇上,至今膝下猶虛,怎麼對得起列祖列宗啊!”

“小帥虎”又好氣、又好笑道:

“你是有一點‘存貨’就要放掉的人,當然‘搞’不出名堂來。想要子嗣我看只要禁慾三個月,保準能一發即中。”

雙手合掌,正德哀求道:“拜託!拜託!只要事情成了,我對你小子為爵為王都可以。”

“小帥虎”搖頭道:

“你明白我對這些沒有興趣。”

正德急了。

“那你想要什麼?你只管開口,我一定答應。”

“小帥虎”感嘆道:“套你一句話,咱們是哥們,我什麼也不要義務幫你,不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正德跳了起來道:

“哇噻!太爽了,只要你老兄出馬,那老變態可就要倒大黴了。”

“先別高興得太早。”“小帥虎”道:“我不是我師父,能不能打敗她還是個未知數。”

“一定可以的。”正德喜不自勝道:

“我想她怕的是你那‘大幻八式’刀法。”

無奈一嘆,“小帥虎”道:

“事情如何要試過後才知道。她奶奶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您老兄這一頂大帽子扣在我頭上,我敢不盡心盡力嗎?”

吃下了一顆定心丸,正德一高興便道:

“為了答謝你小子夠意思,晚膳就在這,我吩咐御廚弄一桌好菜,咱們痛快的喝個幾杯。”

“謝了!“小帥虎”道:

“我還是回‘樂壽宮’,現在流行‘爸爸回家吃晚飯’。”

正德笑道:

“得了!我知道你他媽的怕老婆,這樣吧!我叫人把你那三位如花美眷一起請過來,這可是一份殊榮哩!”

皇帝賜宴這當然是份殊榮。

“小帥虎”只得笑道:

“那只有卻之不恭了。”

於是正德立刻傳人備膳,同時也派了人去請花中雪三人。

葡萄美酒夜光杯。

香醇的酒、精美的餐具,再加上豐盛的菜餚,帝王之家的奢侈豪華,“小帥虎”總算見識到了。

酒過三巡。

菜上五味。

略有微醇的正德這才發現席上少了一人。

他不覺詫異道:

“咦?小柔呢?怎麼她沒來?”

花中雪笑道:

“她挺個大肚子不方便,要我向您告罪一聲。”

正德對“小帥虎”擠了一個眼睛道:“小子!你都做老子了,我這點忙都不幫就說不過去了。”

“小帥虎”苦笑道:

“我不是已經答應了你嗎?怎麼還提?”

正德笑道:

“我只是有感而發,咱們是難兄難弟,總不成將來你兒子已經滿街亂跑了,我卻連個蛋也沒有吧!”

花中雪與“小魔女”方琳相覷一眼,不由齊聲道:“你們在談什麼?皇上要楚楚幫什麼忙呢?”

“小帥虎”笑道:

“咱們這位皇帝大哥‘寡人有疾’,要我替他治病。”

“治病?你會治什麼病?”方琳好奇道。

正德大方道:

“相思病。”

笑著連忙掩嘴,方琳道:“連您也會害相思病,這真是天下奇聞。到底怎麼回事?可否說給我們聽聽?”

正德干了一杯酒,對“小帥虎”道:“你說吧!反正這裡也沒有外人,我也不怕‘出糗’。”

於是“小帥虎”便把事倩原委說了一遍,直聽得花中雪與方琳二人連連搖頭。

“那個甜兒真那麼美嗎?”花中雪道。

“疑是天上仙女下凡來。”正德搖頭晃腦道。

“那這個忙應該幫。”花中雪道。

“能撮合一段姻緣,可是功德一件啊!”

“小帥虎”瞄了正德一眼道:

“問題是咱們這位皇帝大哥一向就是見一個愛一個,只怕我幫了他不是造就一樁姻緣,而是一段孽緣就慘了。”

正德連忙舉手道:

“老天在上,我這次可是認真的。”

花中雪笑道:

“您放心!我一定要楚楚幫你。”

“嗯”了一聲,正德道:

“還是弟妹夠意思,不像這小子,我只差說破了嘴他才答應,還擺出一付‘二五八萬’的臉譜,氣都能把人氣死。”

“小帥虎”笑了起來道:

“我現在才明白‘豬八戒照鏡子’是什麼德性了。您要再栽我的贓,小心我可會反悔喲!”

正德連忙舉杯道:“別……別開玩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笑聲裡“小帥虎”一飲杯中酒,這一頓飯直吃到月上柳梢頭才賓主盡歡的結束。

飯後正德要人泡上一壺嶺南貢品的“雨前龍井”。

茶香四溢裡,四個人淺談了一些當前形勢,正德把話題又轉到了他的事情上面去。

“兄弟!你看咱們什麼時候去‘五臺山’?”

“小帥虎”不禁搖頭道:

“您就那麼急?”

正德苦著臉道:

“你別看我現在笑嘻嘻的,我這全是‘黃蓮樹下彈琵琶’,苦中作樂吶!他奶奶的!我人在宮裡,心知老早飛到‘五臺山’了哩!”

見“小帥虎”低頭沉思,花中雪明白他在想什麼,不由道:“楚楚,‘大風會’經此挫折,短期間內應該不會有什麼作為,我看你就趁這段時間去一趟‘五臺山’,也好早一天了掉皇上的心事。”

感激的望了一眼花中雪,正德道:“是啊!‘五臺山’就在山西,離這只不過兩天的路程。兄弟!你就別磨蹭了,我們早去早回,辦完了我這檔子事,我也好安心來對付南邊那些牛鬼蛇神。”

“小帥虎”輕笑道;

“只怕您老兄有了美人在抱,那還有心思管國家大事。”

正德臉上一紅道:

“有你這位高人在,我又有什麼好操心的?大不了到時候由你代我出征,青史上也可替你寫下一筆留芳萬世。”

“小帥虎”嚇得搖手道:

“別,別,我可擔當不起。咱們早已說好你念經、我驅魔,我只負責‘大風會’,行軍打仗的事我幫不上忙,也無從幫起。”

正德本想把一切事情都落在“小帥虎’肩上,這下子他已沒了輒。

不由得他一嘆道:

“好吧!就依你,那麼咱們明天一早就動身。”

“小帥虎”心中一跳道:

“火燒屁股啊!幹嘛這麼急法?”

正德道:

“早進城,晚進城,都是要進城,你就不能行行好?相思催人老啊!”

遇到這種人,“小帥虎”算是敗給他了。

於是事請決定後,第二天一早,“小帥虎”和正德二人,便各自騎了一匹駿馬,出了城西,便直奔“五臺山”。

三月小陽春。

北國的春天雖不如江南的鳥語花香,但也樹上新芽抽綠,遠山青翠如茵。

這時節不冷不熱,踏青郊遊最是適宜。

正德一身錦衣,高坐馬上,半天已沒說過一句話,想必一顆心早已飛到了“五臺山”。

“小帥虎”則是一襲黑衫,英氣裡雖帶有一絲雅意,卻不掩他那隱然的飛揚之慨。

出宛平,過石門,再順著滹沱河而上,二天後的中午,這兩個俊彥的年輕人已來到“五臺山”下。

“五臺山”為我國著名的佛教聖地。

山上大小寺院星羅棋佈,不下數百。其中大部分都建於北魏唐、宋之間。

打一進入五臺山境,“小帥虎”就發現正德的眼睛內不時閃起異樣的神采。

曾是過來人,他當然明白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一個人的眼中才會有這種神采。

輕嘆一聲,“小帥虎”道:

“到地頭了,現在咱們是不是立刻上山?”

正德望了望天色,道:“我不累!只要上了‘菩薩頂’,再彎過一個小山頭就可到了那座‘苦竹庵’。”

從沒來過這裡,“小帥虎”不禁道:

“‘菩薩頂’在什麼地方?”

正德指著一座孤峰道:

“那就是‘菩薩頂’。”

順著對方手勢,“小帥虎”叫了起來道:

“我的媽呀!那……那麼高呀!您老兄還真能攪和,追‘馬子’追到那麼高的地方,也不怕摔下來連屍骨都無存?”

正德苦笑道:

“你說的,‘寡人有疾’,又有什麼辦法?”

連嘆氣都懶得嘆了。

“小帥虎”苦著臉道:

“有你的!你不累,我也只有捨命陪君子了。”

菩薩頂在五臺山懷鎮,靈鷲峰頂。

從山下遙望菩薩頂,一百零八級石階,彷彿一道天梯直達山頂。

“小帥虎”和正德二人到了山頂後,雙雙倒在一株古松下喘息了半天才恢復了體力。

看看時間將晚,“小帥虎”和正德不敢耽擱,繞過了佔地四十五畝的“大文殊寺”。沿著一條小徑轉了一個山彎,便看到一道新的石板路直通一座寺廟。

“小帥虎’指著那座看來不怎麼起眼的寺廟道:

“那就是‘苦竹庵’嗎?”

正德眼中神采更亮了。

他點頭道:“不錯!那裡面卻關著我那可憐的甜兒。”

心裡暗自嘀咕了一句“他奶奶的!還真肉麻”,“小帥虎”已率先踏上石板路。

望山跑死馬。

“那座寺廟看似很近,結果又走了足足半個時辰,才到了它的門口。

這座廟的確不怎麼樣。

斑剝的廟門.頹敗的殘垣,一塊橫匾“苦竹庵”三個字,已決看不請字體的掛在門前。

“小帥虎”搖了搖頭道:“人要衣裝,佛更要金裝,老兄您捨得鋪路,怎不捨得替這重修呢?”

正德嘆氣道:“這還用你教我?那個老變態說鋪路她管不著,要修廟她不允許,我也‘沒法度’啊!”

“這個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倔,我已感覺到此行成功的機會不大了。”

“喂!你小子可不能打退堂鼓,咱們已經到了這裡,說什麼你也要試試哇!”

“小帥虎”也不知心中怎會沒來由的一陣狂跳。

他輕嘆道:

“當然!我不是一個虎頭蛇尾的人。”

話說完他就踏上了石階,握著已經鏽蝕的門環,開始叩門。

廟門很快的就開了,門開處一個身穿袈裟、頭戴尼帽的師太單手問訊,望了一眼“小帥虎”道:

“施主請回吧!小庵不供人進香的。”

“小帥虎”仔細的望著這師太,發現她雖然臉上有著皺紋,但從輸廓看來,這老師太年輕時必然是個美人胚子。

淺淺一笑,“小帥虎”道:

“師太,我不是來進香的。”

老師太低聲喧了一聲佛號道:

“那麼小施主來此是……”

“我是代人來赴約的。”

“代人赴約?”

“不錯!就是那位朱公子。”

“小帥虎”一轉頭,卻看到正德正隱身在一株古松之後,他不禁氣道:“出來吧!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

聞聽“小帥虎”叫喚,正德才畏縮著從古松之後轉了出來。

老師太一見正德不覺皺眉道:“原來是你”

正德必恭必敬行了一禮道:

“老變……師太,你好!”

老師太一閃身道:

“不敢當!貧尼受不起。”

“小帥虎”神情一變道:

“師太何出此言?”

老師太微笑不語。

這時候寺廟裡黑影一閃,“小帥虎”眼尖,已經看到一個面目姣好的少女,躲在廓柱後面往外偷瞧。

“小帥虎”轉回目光,直接了當道:“師太,時間不早了,我們的比試可以開始了嗎?”

老師太雙目閃出兩道神光。

她又唸了一聲“阿彌陀佛”道:

“可以!施主外面請。”

來到廟前,“小帥虎”道:

“但不知師太可用兵器?”

老師太低聲道:“貧尼用劍。”

“可是你卻手中無劍啊!”

“貧尼心中有劍。”

“小帥虎”傻了眼,同時也慌了方寸。

畢竟他明白一個人如果練劍練到了手中無劍。而心中有劍的境界,簡直可以以意殺入了。

收懾心神,“小帥虎”與老師太相距半丈站定後,立刻就已感覺對方身上發出了一種無形的劍氣,逼迫得他連呼吸都有了不暢的感覺。

“得罪了!”

“小帥虎”知道這不是客氣的時候,他話一說完人已猝起暴彈。

一抹寒光已出,電閃般直襲向老師太的肩頭。

老師太垂頭閉眼。

她身軀一晃,“小帥虎”一招“天外飛鴻”已經落空。

就在他準備施展出一連串的“大幻八式”,老師太倏他睜眼,眼中利光竟然逼迫“小帥虎”不得不收刀停手。

“施主是誰?怎麼會有‘無畏刀’?又會‘大幻八式’?”

老師太緊緊盯著“小帥虎”冷冷的問道。

心頭一跳,“小帥虎”道:“師太認識這把刀?”

老師太一襲袈裟無風自動。

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道:“這把刀據我所知,為‘天下第一神刀’季惟民從不離身的兵器,怎會在你手中?”

“小帥虎”神情一黯道:“不錯!這刀正是‘無情刀’.‘天下第一神刀’季惟民是我師父。”

老師太更是激動了,“小帥虎”已可看出她的身軀正輕顫不已。

“師太認識家師?”

“曾是故人,令師可好?”

“小帥虎”不由一嘆道:

“師太想必已很久不知江湖事對不?”

老師太神色大變,聽出了“小帥虎”話中有因。

“季惟民死……死了?”

“小帥虎”黯然點頭道:“是的!已死了快一年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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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仰首向天,老師太彷彿緬懷著什麼。

良久之後她才回過神來,嘆息道:“孩子,他是怎麼死的?”

“小帥虎”道:“遭人殺害。”

“誰?”

“‘邪煞’管一峰。”

“不可能,不可能……‘邪煞’管一峰絕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小帥虎”悲切道:“本來是不可能的,然而師父酗酒過度,肝臟已損,身心交瘁下家再難與管一峰力敵。”

老師太嘆息道:“季推民嗜武成痴,他從來就不沾酒啊!”

“小帥虎”道:“師父近年來為情所困而難以自拔,終日也只有藉酒澆愁了……”

老師太聳容道:“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小帥虎”猛然一驚,不覺脫口道:“師太,您……您是師孃?”

老師太雙目隱含淚光,她點頭道:“不錯!孩子。”

“小帥虎”“咚咚”退了兩步。

一陣愕然後,他突然道:“不!您不會是師孃,據師父告訴我師孃最恨習武,您有這麼高強的武功,不可能是……”

老師太低喟道:“孩子,世L沒有東西會恆久不變的。我恨你師父嗜武成痴是怪他冷落了我,皈依我佛後,在一次機緣巧合下我發現了一冊百年前的奇書,修習之下我才知道練武之人的那份痴狂,的確會讓人無法自拔。”

“小帥虎”跪了下去。

老師太單掌虛空一託,“小帥虎”便被扶了起來。

“孩子,世間事一飲一啄皆是因果,對你師父的死我深感罪孽,只有在我佛面前懺禱此生。現在我知道以你目前的功力絕不是管一峰的對手,你可願留在此處一月隨我習武?”

“小帥虎”想了一下道:“江湖詭譎,‘邪煞’管一峰更是殘暴毒惡,我怕這一月會突生變化。”

老師太道:“但除此之外,你永遠也不可能戰勝他啊!”

正德此時不禁插嘴道:“兄弟,這是難得的機會,你就留下來吧!有什麼事發生我會立刻派人通知你。”

深深細想之後,“小帥虎”點頭道:“好!我就留下來,你可得隨時派人和我聊絡才好。”

正德笑道:“那還用說,我也不願見管一峰坐大呀!不過我……我的事明白對方要說的是什麼。

“小帥虎”轉頭對老師太道:“您老人家是否可看在徒兒的面上……”

老師太想了一下,對正德道:“皇上,甜兒與你是有緣無份,你何不放過了她?”

正德一怔道:“您……您知道我的身份?”

笑了笑,老師太道:“貧尼暗中查探過你,我之所以反對絕非無情啊!”

正德慌道:“師太,我亦非無情之人,你怎忍心見我再與季惟民一樣為情所苦?”

神情一變,老師太嘆氣道:“情耶?孽耶?貧尼也不知了。也罷!

我就叫甜兒出來,問問她自己的意思好了。”

“多謝師太成全。”正德感激得要哭道。

************甜兒果然是個美人。

當她嫋嫋從“苦竹庵”走了出來後,“小帥虎”,發現正德的形容一點也不誇張,同時也明白他這個花叢老手為什麼會為對方痴迷了。

老師太等到甜兒走近後,語重心長道:“甜兒,你的心意為師的全都明白。現在皇上欲帶你走,我知道要留也留不住你了是不?”

甜兒抬起一雙美目,她欲語還羞道:“師父,甜兒有負師恩。”

深深一嘆,老師太道:女大不中留,你既自己願意,為師也沒什麼好說了。只不過深宮內苑的歲月,比這寒山古剎的歲川差不到那去,你自己心裡可要有準備。”

甜兒跪了下去,她哽聲道:“甜兒無怨亦無悔,感謝師父成全。”

“起來吧!天色不早了,你們要走就快走。”老師太愛憐的望著甜兒道。

正德一臉喜意,他趕緊上前扶住甜兒,對著老師太躬身為禮道:“師太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善待甜兒的。”

擺擺手,老師太似乎隱著內心離別的悽楚,她轉身道:“我先進去了,孩子你送他們吧!”望著老師太的背影,甜兒又跪了下去。

噙著淚水,她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起身,而正德早已體貼的從身上掏出一方羅帕,替她擦拭著額頭上的泥土。

“小帥虎”見“有情人終成眷屬”他欣喜道:“大功告成,幸不辱命。”

正德連忙替雙方引見後,笑得嘴都合不攏道:“他奶奶的!你小子真是福星、福將,我揣得美人歸,你也沒落空,覓得了名師。”

“別打屁了!你們再不走,天一黑我看你們只有天為媒、地為證,找個山洞湊和著當新房了。”

甜兒羞得一張嬌靨宛如紅布。

更令她想不到的卻是,這兩個人怎麼會“君臣不分”,一個出口成“髒”,一個“沒大沒小”。

**************山中無寒暑。

“小帥虎”在“苦竹庵”裡不知不覺跟著老師太已經過了二十天。

這二十天當中,他摒除了所有的雜念,專心一志的在老師太悉心傳授,嚴格督促下練就了一套由劍法變為刀法的劍招這套刀法“小帥虎”給它取了一個名字“達摩三刀”。

武之一途源出一脈。

“小帥虎”苦練“達摩三刀”後,他發現對原有的“大幻八式”,也連帶的精進不少。

第二十一天的早晨,“小帥虎”剛在外面耍完了一趟“大幻八式”,就看到一箇中年漢子,氣喘如牛的朝著“苦竹庵”奔來。

他心中一驚,立刻迎了過去。

那漢子一見到“小帥虎”,雙腿一軟就再也挪不動半步。

扶起對方,“小帥虎”驚聲道:“你是皇上派來的?”

那漢子猛點頭,語不成聲道:“皇……皇宮裡出……出了事……”

“出了什麼事?你快告訴我?”“小帥虎”亂了方寸。

那漢子大口大口的吸著氣,好半會才順過氣來道:“您的夫人趙……趙小柔,離……離奇失了蹤……”

只覺得腦中“轟”的一聲,“小帥虎”差點沒當場暈了過去。

“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那漢子道:“不……不知道……皇上請您……請您馬上回去……”

“小帥虎”心急如焚,正當想返身回“苦竹庵”轉告老師太,老師太已站在了他的背後。

“孩子,你快回去吧!”老師太嘆了一聲道:“好在你這些日子,該學的都學的差不多了,一旦碰上管一峰,也不用再怕對方了。”

“小帥虎”恭謹的翻身就拜,老師太挺身未動受了一禮後憂心“道:“快走吧!有什麼事託人捎個信來,也好讓我安心。”

沒有遲疑,也不敢流連。

“小帥虎”就頭也不回的朝著下山之路如飛逝去。

**************下了“五臺山”,“小帥虎”發現已有人替他預備好馬匹。

他知道這都是皇帝交待安排的,匆匆和等在那的人點個頭,就跨馬急馳。

一路止馬不停蹄,白天策馬急奔,到了晚上就換乘馬車,在第二天傍晚“小帥虎”已進了紫禁城。

衝進了“樂壽宮”,第一眼“小帥虎”就看到花中雪和“小魔女”

兩人紅著眼,焦躁得如世界末日般,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回事?小柔怎麼會離奇失了蹤?”

一疊聲的,“小帥虎”心憂如焚道。

花中雪淚水奪眶而出道:“三天前的晚上,我和方琳正在‘坤寧宮”陪著甜兒聊天,大約二更我們回來後就不見了小柔……”

“怎麼可能?小柔大著肚子行動不便,她會去了什麼地方呢?”

花中雪道:“據我們事後查問,守門的禁軍說小柔是獨自一人離開了內城。”

“小帥虎”一怔道:“你是說她……她是自己離開這的?”

點點頭,花中雪道:“不錯!而且,什麼也沒帶。”

“小帥虎”傻了。

他在房中來回蝶踱了一會,停下來道:“在她離開前有沒有什麼跡象?事後又有設任何消息?”

花中雪道:“沒有,一點跡象也沒有。”

“她會去那呢?又有什麼理由會讓她不告而別呢?”自語著。

“小帥虎”苦苦思索,卻想不出任何理由來。

花中雪憂心忡忡道:“的確沒有理由,何況小柔又是挺著大肚子。”

“一定發生了什麼事,要不然小柔絕不會做出這種讓人擔心的事來。問題是有什麼大事,會讓她生產在即也顧不了就離開?她那麼單純,在外面可以說連個朋友也沒有……”

“小帥虎”自言自語一陣後,他突然瞪大了眼睛。

花中雪不覺道:“你想到什麼?”

“不錯!一定是她知道了‘蓮花夫人’是她母親的事,所以她才會匆匆離開,連招時也來不及打一聲。”

花中雪和“小魔女”同聲道:“這不可能呀!沒有人會告訴她這件事的。”

“小帥虎”瞪著眼道:“你們莫忘了皇宮裡尚有一名‘大風會’的餘孽。”

悚然一驚,花中雪和方琳二人全都說不出話來了。

“小帥虎”一擊掌道:“除了這件事外,小柔不可能也沒理由會出城,我敢百分之一百的確定這件事了。”

花中雪道:“這麼說來,‘邪煞’管一峰他們又回到京裡來了,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又如何去找小柔呢?”

理出頭緒來,“小帥虎”已經不再那麼心慌了。

畢竟他明白“虎毒不食子”趙小柔既是‘蓮花夫人’的女兒,那麼她絕對不會讓人傷害到趙小柔。

*************等人、等時間,甚至等死,如果都算一種酷刑。

那麼等消息就可說是極刑了。

“小帥虎”在判斷趙小柔一定與“蓮花夫人”有了聯繫才會失去聊絡後,他就開始等著消息。

這一封信很短。

雖然很短,對“小帥虎”來說,總算是等到了消息。

楚楚:首先恭喜你獲麟兒,也祝賀你毀了我“大風會”的“北京支會”,由來好戲是愈到後面愈精采,你我不能合作,我倒樂意有你這樣的敵人。從此刻起,你將是我管一峰第一個要除去的對象。

管一峰筆。

看完了信,“小帥虎”一則憂、一則喜。

喜的是趙小柔替自己生了一個“帶把的”小子,憂的卻是他不知道她們母子現在在那?

至於對管一峰的“恫嚇”,他一點也不在意。

畢竟對方饒不了他,他也不會放過管一峰。

**************把信交給花中雪和“小魔女”方琳後,“小帥虎”對拿信來的“大檔頭”秦川道:“這封信是怎麼來的?”

秦川道:“永定門前禁軍交上來的,聽說送信的是一個孩子。”

“能不能找到那個孩子?”

搖搖頭,秦川道:“禁軍們已問過了。那孩子說信是別人交給他的,別人花錢他只是跑腿。”

“看來‘邪煞’管一峰已經有了防備,根本不給機會讓我們查到他在京裡的落腳處。”

秦川道:“我已通知了‘九門提督’,只要管一峰一露面,絕對跑不了的。”

“小帥虎”嘆氣道:“他不會待在京裡等著捱打。他現在掐住了我的脖子,就是要我上刀山,下油鍋,我也只有乖乖受制於他。”

眉峰一皺,秦川道:“趙姑娘也太魯莽了些,凡事也不和大夥商量一下,才會遭人挾持。”

“小帥虎”道:“也怪不了她,是我不對。如果不隱瞞了她母親的事情,這件事也就不會發生。”

想起了一件事,秦川道:“對了!皇上要我告訴你,明天早上他在‘坤寧宮’等你。”

“什麼事知道嗎?”

這個皇帝自從有了甜兒,的確是收斂了許多,甚少往外跑了。

秦川道:“好像是要你去指認那個潛伏在宮中的女人吧!”

“他可想起來了”“小帥虎”沒好氣道:“我還以為他忘了這件事情。”

秦川尷尬笑道:“如果你沒什麼事,那我就先告退了。”

一個堂堂錦衣衛的“大檔頭”,對“小帥虎”說話會如此謙卑,說起來也真“嗆”人的。

然而“小帥虎”現在卻是皇帝跟前的大紅人,再者要不是他肯扛起那些刺客的事情,秦川知道他自己的腦袋恐怕早就搬家了。

因此他怎麼不把“小帥虎”,當做神明來供?

又怎能不盡巴結阿諛之能事?

*************秦川一走,花中雪和“小魔女”方琳便圍了上來。

“小柔已經確家落入了‘邪煞’管一峰之手了,我們不能不顧慮到她的安危。”

花中雪憂心忡忡道:“明天的指認,我想你最好先不動聲色,或許我們可以從那人身上查出管一峰的下落.而先行救出小柔來。”

“小帥虎”道:“你是怕我指認出那個人後,管一峰會對小柔不利?”

花中雪點頭道:“狗急跳牆,管一峰在京裡已經被我們逼得無立足之地,弄毛了他真要對小柔和剛那出生的孩子玩出什麼手段,那種遺憾就無可彌補了。”

想了一想,“小帥虎”道:“我懂你的意思,我會斟酌情形辦的。”

“小魔女”方琳靠近道:“楚楚,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小帥虎”道:“什麼問題?”

方琳道:“我們該離開這的問題。”

“小帥虎”點頭道:“我已想過,也準備明天就和皇上說。”

欣慰一笑,方琳道:“當初我們會躲進皇宮,是因為小柔懷有身孕,而你要找一處隱密之地苦修武功。現在‘大風會’在京裡已起不了作用了,我們就應該出去,一方面免得落人口實,另一方面也是到了與‘大風會’正式展開對決的時刻。”

“你說得沒錯,明天等我見了皇上我會提出來。”

花中雪道:“那你有什麼打算?”

“小帥虎”道:“我們先回去方琳那裡,由那裡做根據地,召集丐幫舊有弟子,然後由北而南毀掉所有‘大風會’的地盤,逼管一峰與我決一死戰。”

花中雪道:“然而光憑丐幫這一點實力,夠與‘大風會’抗衡嗎?”

“小帥虎”道:“‘大風會’的成員大多數都是在利益的誘惑下才聚合在一起的,一旦遭受到攻擊,那些烏合之眾,很容易就會失去信心而潰散。丐幫雖然實力不足,但卻是以哀兵之態出現,為了復幫大計,他們人人都有同仇敵慨之心,必然可以消減掉‘大風會’的。”

花中雪與“小魔女”方琳兩人的臉上,都有著湛然的神色。

聊了一些題外話,夜幕已低垂。

*************訣不離口,拳不離手。

練武之人必須是隨時隨地都要勤練,功夫才能精進。

“小帥虎”在“樂壽宮”內的御花園裡練完功提著刀,穿過假山,走過回廓,就聽到那如泣如訴的琵琶聲縹縹渺渺的傳來。

那樂聲似有魔法,讓聽到的人從心底深處起了一種震撼。

“小帥虎”停下腳步,發現琵琶聲來自花園的深處,側耳傾聽一會,他竟不知不覺隨著樂聲所引,而一步一步接近樂聲來處。

月夜低垂。

花木扶疏裡,一個長髮飄逸的女人揹著身正坐在一座涼亭中,撥弄著她懷抱的琵琶。

這是誰?

為什麼她的琵琶聲中,帶有如此的哀怨與愁思?

樂聲驟停,那長髮女人幽幽一嘆。

而“小帥虎”的心也隨著樂聲驟停,跟著那幽幽一嘆,彷彿墜入了一個無底深淵,久久不能平復。

這是皇宮,禮制的關係“小帥虎”縱有好奇,也不好上前。

悄然的,他正準備掉頭而去。

突然那長髮女人又是一嘆,接著聲音如來自遙遠的地方道:“是非皆因強出頭,閣下何苦非逼人走入絕路?”

“小帥虎”一怔。

他知道這裡只有他和她兩個人,她說的話當然是說給自己聽的。

那女人霍然轉過身來,“小帥虎”待看清了那女人的面貌後更是一震。

因為他已認出了這女人,正是那天從“小北街”一直跟著她,看到她入皇宮的那個女人。

換句話說.這些日子弄得人心惶惶的神秘人正是她。

“小帥虎”上前兩步。

她發現那女人有一雙哀怨的眼睛,自雙眉間亦有著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憂鬱。

“你終於出現了。“小帥虎”淡淡的道。

那長髮女人道:“我既然逃不過你明天的指認,也只有主動先來找你了。”

“小帥虎”道:“你想殺我?”

長髮女人搖頭道:“可惜的是我殺不了你。”

“你是誰?”

“一個微不足道的宮女。”

“我問的是你和‘大風會’的關係。”

長髮女人幽幽道:“我和‘大風會’並沒有什麼關係。”

“小帥虎”當然不會相信。

可是當他看到對方臉上一點也不像說謊的樣子,他又不得不信了。

“我叫何曉如,是我發現了‘大風會’在皇宮裡潛伏著有人後,主動與他們搭上線的。”

“小帥虎”不覺道:“你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何曉如道:“事至如今我也不用瞞你,我是想殺了正德那個昏君。”

“小帥虎”嚇了一跳。

“你膽子很大,能告訴我原因嗎?”

何曉如道:“自無不可,這本來就是我引你來的目的。”

“小帥虎”道:“那我就洗耳恭聽了。”

“我是御史何誠的女兒,先父遭人陷害,正德昏庸,不辨是非、不明原由,竟讓在父在獄中活活渴死。像這種荒淫無道的皇帝,我只有殺了他來替先父報仇。”

何曉如眼中突然射出怕人的光芒道:“我隱姓埋名,買通宮中總管太監,自願進宮,求的就是有一天能手刃親仇。奈何卻一直苦無機會,直到我與‘大風會’的人搭上了線,本以為可以裡應外合置正德死地,想不到竟讓你發現到了我們的秘密。”

聽了大慨,“小帥虎”道:“所以為了隱藏你在宮中的身份,竟不惜殺入滅口?”

何曉如道:“那是不得已的,我忍辱進宮,不殺正德也無法瞑目。”

“那麼你現在現身,難道就不怕我抓住你送交皇上?”

何曉如道:“我打聽過你,雖然你與正德的交情非淺,但你這個人確是秉持著江湖人的原則,從不過問官家的事情。你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對付‘邪煞’管一峰”

“你倒很瞭解我的。”

“何曉如道:“當然!要不然我也不敢冒險現在現身了。”

想了一下,“小帥虎”道:“那你真正的意思是什麼?”

何曉如道:“請你放過我,明天不要把我指認出來。”

“小帥虎”道:“你就那麼肯定我會答應你?”

何曉如道:“我有條件和你交換。”

“小帥虎”道:“什麼條件?”

“趙姑娘的行蹤。”

心頭一震,“小帥虎”道:“小柔的離開皇宮,果然與你有關?”

何曉如無奈道:“不錯!是我把‘蓮花夫人’的口信傳給她的。”

“她會相信你的話?”

何曉如道:“當然還有信物,一個和趙姑娘身上一模一樣的玉墜子。”

“小帥虎”一想到趙小柔現在管一峰手裡,他就心中有氣。

“你把她騙出了宮,已經是和我敵對了。”

何曉如嘆道:“我說過那是不得已的。因為管一峰威脅我,如果不替他辦妥這事,他就要揭露我的身份。”

冷哼一聲,“小帥虎”道:“現在你嚐到了苦頭,知道‘與虎謀皮’的後果了吧!”

何曉如道:“所以我才願以趙姑娘的行蹤,來交換你不指認我。”

沉思一會,“小帥虎”道:“我可以答應你。一來是因為你的孝心,二來是你和正德間的事並非江湖事。不過,你也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才行。”

何曉如激動道:“你說!”

“小帥虎”嘆道:“不管你對正德如何,不過你必須等我離京之後才能有所行動。”

何曉如道:“我可以答應。事實上要殺正德報仇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入宮已經一年了,本以為進了皇宮機會很多,想不到正德身旁隨時都有錦衣衛護著,到現在為止我連他的面都沒有見過。”

“小帥虎”奇怪道:“這怎麼可能?”

何曉如嘆道:“這沒有什麼稀奇,有的人在後宮深苑裡,一輩子連皇帝的面也沒見過的大有人在。”

“那你豈不是得不償失?”

何曉如道:“為報父仇,我無怨無悔。”

“小帥虎”心中波動道:“如果一直都沒機會,你豈不是要老死皇宮?”

何曉如臉上浮現一抹幽怨,她沒有回答。

的確,如果一個女人的青春,一生的歲月,全都埋葬在這淒冷的深宮裡,那和坐牢又有什麼不一樣?

想到一個問題,“小帥虎”道:“何姑娘,‘大風會’在宮裡還潛伏的有人嗎?”

何曉如搖頭道:“沒有了,所以管一峰很急,也逼迫得我很緊。”

“小帥虎”道:“他現在藏身何處?”

何曉如道:“等明天過了我再告訴你。”

“小帥虎”倏地而笑道:“你是不相信我?”

何曉如道:“為了我的安全,閣下何妨再忍一天?”

“小帥虎”道:“也好!那麼何姑娘還有事嗎?”

何曉如搖頭道:“你請回吧!只要你遵守諾言,我就一定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

“小帥虎”轉身而去。

他又聽到了那一聲聲哀怨悽清的琵琶聲在身後響起。

***********從來沒想到伺候一個皇帝的女人會有這麼多。

“小帥虎”陪著正德,按著小太監手上的名冊,一處一處的換著地方。光是“儲秀宮”,他就發現怕不有上百的女人住在裡面。

而那些嬪妃們顯然是因為皇上要來的關係,個個刻意的打扮裝飾,為的只求皇上能正眼瞧她們一下。

可惜的是,正德的眼睛就好像長在頭項上一樣,對那些不知多久沒見過皇帝面的女人他連望都懶得望一眼,直催促著“小帥虎”

道:“怎麼樣?找出那個人沒有?”

“小帥虎”苦笑道:“還沒有!”

“他奶奶的!搞了一早上了,怎麼還沒弄完?我……我不陪你了,你自己去找好了。”

“那怎麼行?沒你陪著我可不敢在這些男人禁地的地方逗留。”

正德皺眉道:“兄弟,你就幫個忙吧!我下旨特准你這總成了吧!”

心裡明白正德早已沒有耐心,其實“小帥虎”何嘗不也只是敷衍了事。

於是他也就順水推舟,離開正德後和一名小太監,拿著名冊到處裝裝樣子。

走完了一圈後宮,“小帥虎”也很奇怪,為什麼會沒發現何曉如的人。

“小柱子,都還有那些地方沒去?”

“小帥虎”停下腳步,回頭問著身後拿著名冊的小太監。

小太監翻了翻名冊道:“都看過了,除了‘冷宮’。”

“冷宮?冷宮在那裡?”

小太監道:“就在西邊,那裡面還有十幾位先皇的嬪妃,以及犯了錯被皇上貶人裡頭的三名妃子。”

“走!咱們瞧瞧去。”

小太監答應一聲便前頭帶路。

左拐右彎,“小帥虎”跟著小太監頭都轉暈了,才來到一處看來荒無的大庭院。

庭院四周有著一幢幢房舍。

雖是幾步之隔,但這裡和皇宮比起來簡直有如天壤之別。

院裡雜草叢生,房舍殘敗破舊。

令人毛骨聳然的卻是好幾幢房舍裡,不時傳出令人心顫膽寒的悽叫與哀嚎。

皺起眉頭,“小帥虎”回頭對那名禁軍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那禁軍見怪不怪道:“這裡面都是瘋子。”

“瘋子?”

“是的!很多人一住進來後無法適應,長久下來精神就崩潰了。”

一間一間的房舍看過去。

“小帥虎”發現裡面的女人,幾乎都有一雙茫然失神的眼睛。

大多數的人都蓬頭垢面、農衫破舊,侷促在一間小房間裡,不是痴呆就是傻笑。

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成份,“小帥虎”匆匆的轉了一圈,就待離去。

這時候他看到了何曉如.正提著籃,從最尾端的房舍,一間間的送著飯盒。

難怪找了半天都找不到這個人。

“小帥虎”迎上前去,故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太監近身道:“她叫翠兒,負責這兒的宮女。”

點點頭,“小帥虎”道:“也不是她,我們走吧!”

看到何曉如眼中閃過感激的神色,“小帥虎”微微一笑就轉身離開。

而這時一道白光迅疾無比的從何曉如手中彈出,那小太監和禁軍在前,“小帥虎”聽風辨位,手一撈就抄住了那道白光。

入手是一紙團,“小帥虎’不動聲色的立刻揣入懷裡,跟著出了這陰冷森寒,埋葬了不知多少女人青春的“冷宮”。

二十三在“坤寧宮”找到了正德皇帝。

本以為正德在知道沒找到那個女人後會不高興的,誰知道正德卻一點也沒在意,反而道:“沒找到就算了,折騰了一個上午,你趕快回去休息吧!”

“小帥虎”不由道:“你不擔心?”

正德道:“擔心什麼?”

“擔心那個人會不會對你不利?”

正德道:“我一點也不擔心,我只擔心她不出現,否則我一定會逮住她。”

“你那麼有把握?”

正德道:“不是我把握,是甜兒有把握。”

說話間甜兒出來了。

“小帥虎”發現她整個人變得更嬌媚動人,淺笑盈盈裡洋溢著滿足與幸福。

不錯!有甜兒在“小帥虎”知道何曉如再厲害,也不會是甜兒的對手。

也無怪乎正德擺出了一付篤定的神態。

“小帥虎”輕嘆道:“凡事還是小心點!”

甜兒脆聲叫了一聲道:“師兄,什麼事情?”

“小帥虎”道:“因為我準備離開這兒,希望皇帝小心點那個女人。”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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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在“坤寧宮”找到了正德皇帝。

本以為正德在知道沒找到那個女人後會不高興的,誰知道正德卻一點也沒在意,反而道:“沒找到就算了,折騰了一個上午,你趕快回去休息吧!”

“小帥虎”不由道:

“你不擔心?”

正德道:“擔心什麼?”

“擔心那個人會不會對你不利?”

正德道:

“我一點也不擔心,我只擔心她不出現,否則我一定會逮住她。”

“你那麼有把握?”

正德道:“不是我把握,是甜兒有把握。”

說話間甜兒出來了。

“小帥虎”發現她整個人變得更嬌媚動人,淺笑盈盈裡洋溢著滿足與幸福。

不錯!有甜兒在“小帥虎”知道何曉如再厲害,也不會是甜兒的對手。

也無怪乎正德擺出了一付篤定的神態。

“小帥虎”輕嘆道:

“凡事還是小心點!”

甜兒脆聲叫了一聲道:“師兄,什麼事情?”

“小帥虎”道:

“因為我準備離開這兒,希望皇帝小心點那個女人。”

正德一聽慌道:

“怎麼?你要離開這裡?”

“小帥虎”道:

“不錯!我準備明天就搬走。”

“兄弟!我待你可不薄啊”正德道。

“小帥虎”道:

“我明白!然而這是皇宮大內,我住在這裡不但與體制不合,也實在不方便。為了與管一峰拼戰江湖,住到外面我才能行事較無顧慮。”

頓了一頓,“小帥虎”正色道:

“皇上,對於政事我不懂,不過我希望您親賢臣遠小人,多存仁厚之心。至於有甜兒在您身旁,您的安全已不成問題,我留在這裡反而不好,所以您就別留我,讓我專心對付‘大風會’,也是替你消除心頭大患啊!”

正德沒再說話。

因為他知道“小帥虎”說得是理。

既然“小帥虎”決定第二天要離開皇宮,正德便在“坤寧宮”設下了宴席。

這一夜,他與“小帥虎”兩人喝得酪酊、離情依依裡,這兩個人誠摯的友情顯露無疑。

而在無心的探聽下,“小帥虎”亦從正德口中,問明瞭何曉如之父何誠當口渴死獄中一事。

清晨。

“小帥虎”再度來到西邊這處冷宮。

在沒有驚動禁軍守衛的情形下,他很容易的就找到了何曉如住的地方。

何曉如早已醒來,正預備著“冷宮”內大夥的早餐,乍一見“小帥虎”突然出現,不由嚇了一跳。

在這間廚房裡,“小帥虎”看到何曉如為報父仇,忍辱辛勞的做著卑下的工作,他激動不已道:

“何姑娘,你可願聽我一言?”

何曉如放下手邊工作道;

“管一峰的藏身我已寫在紙上,昨天交給了你”

“小帥虎”道:“我知道。你不要誤會,我來並不是變卦,而是想告訴你有關你父親渴死獄中一事。”

何曉如微微一怔道:

“父仇不共戴天,你是想替正德做說客的話,就請回!”

好倔強的女人,“小帥虎”心裡嘆氣道。

“不!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一個事實而已,你要報仇父我不反對,不過我認為你最好應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何曉如沒有答話。她定定的望著“小帥虎”,表現出一付漠然。

“小帥虎”道:

“何御史冤死獄中一事,其實與正德一點干係也沒有,完全是‘東宮八黨’,假皇上之名排除異己的胡作非為。當日事情是這樣的,有人書寫匿名書信一封置於御道,列舉劉瑾十大罪狀,結果書信讓劉瑾發現,一時找不到罪首,於是他便矯旨命百官三百餘人跪奉天門下,至晚全部收進詔獄,而你父親何誠御史便在劉瑾的酷刑下,便成了犧牲者。”

(東宮八黨,武宗即位之初寵信宦官,劉瑾、馬永成、各大用、魏彬、張永、邱聚、高鳳、羅祥八人,人稱八黨或八虎)·

“小帥虎”接著道:“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何姑娘若要把這筆帳記在皇帝身上,不覺太冤枉正德了嗎?”

何曉如驕軀一震道:

“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小帥虎”道:

“皇上親口所說。”

“我不信!你這是為他脫罪。”

“小帥虎”嘆氣道:

“固然我與皇上的交情非比尋常,但我是江湖入,更知江湖義,不會編排出這種事情來,你何不仔細想想。”

晨曦中的廚房門口人影一閃,進來的兩人赫然正是正德與甜兒。

“小帥虎”嚇了一跳,何曉如更是大驚失色。

只見

正德仔細的打量著何曉如一會,道:

“何姑娘,當日之事的確如他所說。”

何曉如退到灶邊,驀然從身上抽出一把短刀。

她恨聲道:

“沒有人相信你的鬼話”

隨即她短刀指著“小帥虎”道:

“想不到你竟不守約定,竟出賣了我!”

“小帥虎”根本不知道正德怎麼會突然出現,他急忙道:“何姑娘,你別衝動,我以人格保證,我真的與皇上沒有串通,更沒有出賣你……”

冷然一笑,何曉如道:“事實俱在,你還想騙誰?來吧!我拼了一死也不會讓你們輕易制住我的。”

“小帥虎”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他橫了一眼正德和甜兒,不由一嘆道:

“你們兩個怎麼會跑來這裡了?”

正德笑道:

“昨天我就發現你對我閃爍其詞,我想你一定找到了這個女人,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不指認她,想不到是這回事。”

正德望了一眼何曉如道:“何姑娘,我這兄弟處處坦護著你,我想你是聰明人,該明白他的苦心。現在我已說了,當年之事的確何御史是遭劉瑾陷害冤死獄中的,信與不信就全在你了。”

何曉如拿著短刀,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正德不覺又嘆聲道:

“為了這事,劉瑾等人已在去年罪發伏誅。何姑娘,朝中尚有人在,你也可多方求證,現在,你既是何誠御史之後,我亦不降罪你。

你可以安然離去,不過你如果再欲對我有不利的舉動,就別怪我處你謀反犯上之罪。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

何曉如是個聰明的女人。

她察言觀言,已明白這個人說的絕非虛假,心中疑慮已然消除大半。

“小帥虎”適時道:

“何姑娘,還不謝過皇上?”

正德見何曉如翻身要拜,他上前扶住對方道:“免了!何姑娘也是江湖兒女,這宮中俗禮就算了。”

翻腕收好短刀,何曉如恭聲道:

“多謝皇上,小女子尚有一事懇求皇上。”

正德微微一笑道:

“我明白!就是替你爹平反一事是不?你放心!我已做了安排,當年遭劉瑾陷害的一干朝中大臣,近日內我都會下旨恢復他們的官位,人死的則從優撫卹。”

何曉如聞言,禁不住兩行清淚落了下來。

她作夢也想不到有這麼重見天日的一天,雖然不能手刃親仇,但元兇罪首劉瑾已伏法,對她來說也足以告慰先人了。

(史載:明武宗德正十五歲即位,寵八黨,以劉瑾為首,掌司禮監,於東、西廠外增設內廠,自領其事,以傾善類,正德五年夏,劉瑾罪發伏誅,八黨之亂於焉而終。”

獅子衙街的方老爺子巨宅。

“小帥虎”發現夏擊雷把這大過許多王孫大臣的巨宅,不但整潔得井井有條,而且也弄得更有生氣。

最高興的莫過於“小魔女”方琳。

眼見大仇得報,舊有家園更煥然一新,不禁左一句謝謝,右一句偏勞,真哄得夏擊雷呵呵直笑。

而在“小帥虎”的示意下,夏擊雷正式成了這座府邸的總管。

至於

夏擊雷的一干舊部屬,也名正言順的成了府邸內的護院。

席開大廳。

“小帥虎”、花中雪、方琳、夏擊雷,以及何曉如姑娘五人一桌。

另外四桌,全是“張家灣”夏擊雷的舊屬下。

杯觥交錯中,“小帥虎”站起身道:

“各位在座的各位全是自己人,今天承夏老哥看得起,帶領各位將與‘大風會’一決雌雄。楚某年輕識淺,膺此重任深感惶恐,爾後還望各位鼎力相助,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共創武林新局面。在此妖魔橫行之際,有各位的匡助,楚某謹以這杯水酒,代替心中的感激”

那些“張家灣”的好漢們全都站了起來,叫好聲中舉杯。

“小帥虎”喝了杯中酒坐了下來,花中雪感嘆道:“一年前的你和現在簡直判若兩人,這種轉變真令人想不到。”

“小魔女”方琳亦點頭附合道:“不錯!一年前的楚楚看起來還是那麼的‘掘’,不像現在已隱然有了豪士之風。”

窘迫笑著,“小帥虎”道:

“人都會成長的,在環境的逼迫下,我又怎能再像以前一樣,兩位老婆大人你們就別‘糗著’你們的老公了。”

夏擊雷哈哈笑道:

“古來英雄出少年,又所謂英雄不怕出身低。老弟你又何須介意以前的出身,如今江湖上你已成了名人,畢竟敢挺身而出,而且在京裡讓‘大風會’碰得灰頭土臉的人,正是你這隻‘小帥虎’吶!”

一直沉吟微笑的何曉如這時亦舉杯道:

“楚少俠,我借花獻佛,謝謝你讓我瞭解到事情真相,要不然那謀反弒上的罪名,可足以抄家滅門了。”

“小帥虎”盡飲杯中酒道:

“何姑娘言重了,我才應該謝謝你,謝謝你肯加入我們的陣營。

有你這樣的高手,無異讓我有如虎添翼的感覺。”

赧然一笑,何曉如道:

“楚少俠不見棄,我才是心存感激,能為保江湖免於浩劫,更是吾輩武人應該做的事情。”

花中雪笑道:

“聽說何姑娘一手飛刀的功夫出神入化,令尊堂堂朝中御史,何姑娘又怎會成為江湖兒女呢?”

何曉如喟嘆道:

“只因我從小就拜入了‘落葉飛花’龍曼雲的門下,家父事發後正是我藝滿出師之日,為報父仇我才改名換姓入了皇宮,當了一名宮女。”

花中雪諸人臉上神色一變。

“小帥虎”不明所以,他有些怔然道:

“咦?你們怎麼啦?”

“小魔女”方琳道:“原來何姑娘的師父是龍老前輩,難怪一手飛刀功夫那麼嚇人了。”

接著“小魔女”方琳對“小帥虎”道:

“龍曼雲龍前輩五十年前即已名動江湖,一生俠義玉骨冰心,她的飛刀絕技傳說已無人能及,也無人能躲得過。”

“小帥虎”一聽咋舌笑道:“好在何姑娘兩次飛刀全沒對準我,要不然我連怎麼死的恐怕都不知道了。”

何曉如笑道:“楚少俠說笑了!我就是知道我的飛刀對付不了你,所以才不敢往你身上招呼啊!”

笑聲裡,大家都消除了陌生的感覺,也都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而這一頓飯也在融合的氣氛裡,整整吃了一個時辰。

撤了殘餚剩菜,換上了香茗。

“小帥虎”若有所思的對何曉如道:

“你說‘邪煞’管一峰人藏匿在‘天橋’?”

何曉加點頭道:

“不錯!當日他是要我這樣轉告趙姑娘的。要她到‘天橋’找一個‘耍大刀’叫李玉山的人。”

想了想,“小帥虎”道:

“好!等會兒我就去‘天橋’找這個‘耍大刀’的。”

看了看天色,夏擊雷道:“‘天橋’上市都在黃昏後,這會兒還早,要不要我先派個人去摸摸那李玉山的底?”

“小帥虎”搖頭道:

“反正也不差這一會功夫,我看就不用了。”

花中雪道:

“你想管一峰還會留在京裡嗎?”

“小帥虎”臉上浮現憂愁道:

“很難說!雖然他處心積慮要對付我,但京裡現在到處都有官家的人注意著他的行蹤,就算在他也不敢隨便露了行藏。”

花中雪沉吟了一會道:“我一直很奇怪,‘蓮花夫人’既是小柔的生母,所謂‘虎毒不食子’,她又怎麼可能讓小柔落入管一峰的手中?她不是一直和管一峰背道而馳,這會兒又怎可能與他聯手一氣呢?”

“小帥虎”道:

“世間事有許多是令人想不到的,照說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的,但是卻偏偏發生了。或許她怪我對小柔隱瞞了她母子的關係.而心存報復吧!”

花中雪道:

“應該不可能。‘蓮花夫人’不是魯莽行事之人,我看其中定另一有蹊蹺。”

掛念著趙小柔的安危,也急於見到那出世尚未謀面的兒子,“小帥虎”已漸漸有種坐立難安的感覺。

他怔然道:

“不管為了什麼理由,小柔她母子最好不要有任何一點傷害,否則不管是誰,他都要付出代價。”

“等會可要我們陪你一起去?”花中雪問道。

“小帥虎”想了一下道:“不用!我一個人去找那李玉山就行了,人多行跡容易敗露。”

“那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些。”

“小帥虎”忿聲道:

“我已非吳下阿蒙,管一峰要想再吃定我已不是那麼容易了。”

雖然明白“小帥虎”已經練成了至剛博大的“達摩三刀”,花中雪仍不忘叮嚀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怕就怕管一峰在力敵你不過後,會使出其它陰險刁損的惡毒招數。”

“小帥虎”點頭道:“我會提防的。”

換過話題,“小帥虎”對夏擊雷道:

“這些日子‘天殘丐’仇濤可有消息?”

夏擊雷道:

“前兩天還有消息傳來,他現在人在江南,正重組舊日丐幫幫眾,已在各地突擊‘大風會’的分舵,已有建樹。聽說已挑了杭州、無錫、九江三處,弄得鎮守在褒城的錢寶山都已出了老巢。”

“小帥虎”頗感欣慰道:

“不錯!丐幫果然還有實力,像這樣各個擊破的方法多來幾回,管一峰就要疲於奔命了。”

夏擊雷憂心道:

“但我們總也得儘快南下才行,要不然僅憑丐幫之力,一旦遇上了‘大風會’的主力,恐會遭到嚴重的打擊。”

點點頭,“小帥虎”道:

“當然!‘大風會’的根在江南,要連根拔除它們,早晚我還會再至褒城一次,一把火燒光了那個鳥寨。”

哈哈一笑,夏擊雷道:

“到了那時才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很快的!夏老哥,我敢保證你很快的就可看到這種場面的。”

想起了褒城一行曾經受過的創痛,“小帥虎”不覺悲憤油然而生。

掌燈時分。

掌燈時分的北京城,除了“八大胡同”人潮不斷外,就數“天橋”

最熱鬧了。

在這片寬廣的場子上矗立著一座連一座的帳蓬。

有說書的、有唱大鼓的、有耍猴的,也有拉洋片的、有賣藥的、有看相的、有江湖賣藥的,也有鬥雞、鬥狗的。

凡是世上所有百般雜藝,五花八門,只要叫得出名字來的玩意,好像這裡統統都有,而且每一座蓬子前也都圍聚著不少看熱鬧的人們。

“小帥虎”自小在京里長大,對“天橋”這個龍蛇雜處之地自是熟悉。

他一路看似閒逛,其實雙眼卻個攤位的巡視著。

隨著摩肩接踵的人潮,他來到了一處棚子前。

然而當他看到這座棚子前面掛了一幅布招,上面寫著“大刀李玉山”,但棚子卻沒開張時,他不由得一怔。

來到隔壁一個賣捏麵人的攤子前,“小帥虎”在一堆小孩子身後朝著老闆一笑。

以為生意上門,老闆把剛做好的一個栩栩如生的“孫猴子”插在架子上,然後客氣道:

“這位!您看上那一個?讓我拿給您。”

“小帥虎”不好意思,隨手掏了幾個銅錢,指著那“孫猴子”道:

“就這個吧!”

老闆收了銅錢,“小帥虎”接過麵人這才又道:

“向你打聽一件事。”

做了一筆生意,老闆也就熱心道:

“什麼事?你請問!”

指著“大刀李玉山”的棚子,“小帥虎”道:“請問你知道隔壁今天為什麼沒做生意嗎?”

老闆“噢”了一聲道:

“您說李大刀啊!他已經改行了,聽說在替人家看場子,您這位找李大刀有什麼事情?”

“小帥虎”怔了一下,道:

“呃!沒什麼,我是他的遠房親戚,上京來辦事顧道來看看他而已,請問你知道他在那裡看場嗎?”

“好像在城西一間賭場裡頭。”

“賭場?那賭場可有名字?”

老闆想了一下道:

“好像叫……叫‘如玉賭坊’……”

心頭一跳,“小帥虎”道了聲謝,便把麵人隨手給了一個小孩,轉身離開。

他奶奶的!這還真巧啊!

“小帥虎”一面快步急走,一面心裡暗道。

想起‘如玉賭坊’,“小帥虎”不覺就想起了一年多前,被對方逼得‘落荒而逃”,和花中雪兩人被人趕出京的情景。

以他今日的身份地位,他當然不會為了這種小事,再去找“鐵算盤”何少卿的麻煩。

然而世間事就是這般令人無可奈何。

他現在不想再去“如玉賭坊”也不可能了。

賭場的生意是全天候的。

只要你身上有錢,無論什麼時候你都可以在這裡找到刺激。

“小帥虎”很快的來到城西,駕輕就熟的就又“舊地重遊”了“如玉賭坊”。

賭場裡還時老樣子。

一樣的煙霧繚繞,一樣的異味雜陳。

賭客們的臉上,也永遠只有兩種表情,一種是眉開眼笑,一種是愁容深鎖。

“小帥虎”逛了一圈,最後拉住一名圍場的大漢,堆上笑臉道:“麻煩你,我找‘大刀李玉山’。”

“你是誰?找我們李管事有什麼事情?”

“親戚,我從南邊來的。”

那大漢看了看“小帥虎”的衣著,點頭道:

“跟我來!”

於是“小帥虎”便隨著那大漢穿過大堂,走過花圃,七拐八彎的來到後院一間屋子前。

那大漢舉手扣門,門裡立刻響起一個粗大的嗓門道:

“幹什麼的?”

“李管事,你有一位親戚找您。”

開門了,“小帥虎”看到一個黑臉魁梧,年約四十的高大男人整著衣衫。而屋裡的床上正有一個女人擁著被子,靠在床頭。

不消說,這一男一女正幹著什麼事。

“親戚?什麼親戚?在那裡?”

“大刀李玉山”被人擾了興頭,心中當然不快,語氣中已透著怒火。

帶路的漢子指著“小帥虎”道:

“就……就是這位"

“大刀李玉山”一瞄“小帥虎”,皺起一雙濃眉,彷彿在思索著自己什麼時候跑出了這門親戚。

“小帥虎”卻笑著對“大刀李玉山”道:

“怎麼?你不認識我了?”

“大刀李玉山”更迷惑了,他怔然道:

“你……你是……”

“小帥虎”沒理他,回頭對帶路的漢子道:

“這位老哥,謝謝你了。”

那漢子只當李玉山一時想不起“小帥虎”來,也就沒多心的扭頭就走。

的確,在這世上每個人都有一些看來眼熟,卻有時候叫不出名字的親戚會突然蹦出來。

“大刀李玉山”猶在苦思,“小帥虎”卻逕自入屋,促挾的對床上的女人一笑。

李玉山跟了進來,他想了半天猶想不起“小帥虎”是何人,不由道:“你到底是誰?

我……我好像從沒見過你。”

“小帥虎”一笑道:

“不錯!你是從沒見過我,咱們兩人這還是頭一遭碰面。”

還沒意會到有什麼不對,“大刀李玉山”道:

“那……那你又和我是什麼親戚?”

搬了一張椅子,“小帥虎”自顧坐下道:

“我是你爺爺的兒子的老子的表舅爺。”

“大刀李玉山”還真板起手指頭,有模有樣的研究著這是什麼樣的親戚關係。

然而當他搞懂了一切,一張黑臉立刻變了顏色時,一把冰冷的刀鋒,已經砭膚入肌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你是來找碴的?”

“答對了!表孫子。”“小帥虎’嘻嘻的笑道。

床上的女人嚇呆了。

她張開口正預備尖叫出聲,“小帥虎”已經鬼魅般來到床前,搖著一根指頭道:“幫個忙!你千萬可別叫,要不然你恐怕再也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了。”

那女人見曾見過這麼快的手法?

她嚇得用手捂住嘴巴,拼命的點頭。

而就在此時,“大刀李玉山”突然衝到牆壁旁,剛剛摸到豎在牆邊的一柄大刀,突然—



“小帥虎”的“無畏刀”已幽靈般出現,再度駕到了他的脖子旁邊。

“李玉山,你可千萬別合動,你該明白就算你大刀在手,我也能在眨眼間把你斬成八段。”

冷汗冒了出來。

李玉山已然明白遇上了什麼樣的厲害人物,他啞著嗓子道:“你……你到底是誰?

我……我什麼地方得罪了你?”

刀光倏地一閃而逝。

“小帥虎”還刀入路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要告訴我管一峰在什麼地方?”

“你……你說什麼?我……我不知道……”

“大刀李玉山”一面回答,一面翻身去搶豎在牆邊的大刀。

看來這個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這類人。

“小帥虎”搖頭一嘆。

嘆息聲中,李玉山剛碰到刀柄,那把要命的彎刀,已經三度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就彷彿從來也沒有移動過位置一樣。

這次是真的慌了。

李玉山一動也不敢亂動,他幾乎哭了出來道:“我說……我說……你千萬別殺我,別殺我啊……”

“你說吧!我這裡洗耳恭聽了。”

李玉山惶悚道:

“我……我們會主在……在……”

他的話沒有說完,門外面已經走進來了一個人“小帥虎”一回頭心中不覺暗道:

“還真是冤家路窄”

原來進來的正是“鐵算盤”何少卿。

一年多沒見,“鐵算盤”何少卿似乎一下子想不起“小帥虎”是誰。

他陰沉著臉,驀然喝聲道:

“李玉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李玉山嚇得立刻跪了下去。

他顫聲道:

“何……何堂主,你……你聽我說……‘點子’扎手哇……”

“真有出息!”

低罵一聲,“鐵行盤”何少卿轉頭望向“小帥虎”,這才發現對方看來甚為眼熟。

“小帥虎”微微一笑點頭道:

“何掌櫃的你好!想不到一年多沒見,閣下生意愈做俞大,顯然是找到了大碼頭靠了,什麼時候入了‘大風會’?坐上了堂主之位啊?”

“原來是你”

“鐵算盤”終於想起了“小帥虎”,他冷哼道:

“小雜碎!想不到你還有膽子回京?”

“小帥虎”一聳肩道:“沒什麼不敢的,當初若不是你那總兵朋友來得快,你還不是早就躺下了。”

臉上有點掛不住,“鐵算盤”何少卿惱怒道:“小王八蛋!今天我看你再如何出得了我‘如玉賭場’”

話落,“鐵算盤’何少卿已經拿出了他從不離身的精鋼算盤,手中一揮就待上身。

“慢點”

“小帥虎”低吼一聲喝止住對方後道:“我們的舊帳先不忙算,今日我來是想弄清楚一件事情,告訴我管一峰人在那裡?”

“鐵算盤”何少卿嘿嘿陰笑道:

“你還真有辦法!本堂在京裡成立不到一月,你就能摸上門來。

明人眼前不說假話,要問我們會主人在何處,你得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

“小帥虎”搖頭道:

“又一個‘死鴨子嘴硬’的傢伙,何少卿!你可是我的手下敗將,是什麼讓你突然神勇起來?‘大風會’嗎?”

“不錯!你答對了”

門外面有人低沉回道。

“小帥虎”看到了“邪煞”管一峰寒著臉,忽然出現。

“你果然還在京裡”“小帥虎”神情一凜道。

“當然!我說過我要對付你,事情沒了我怎麼可能離開?”

“邪煞”管一峰緩步走進了屋內,他的神情看來是如此的令人不寒而慄。

“小帥虎”不為所動,他冷然道:“管一峰,你也算是個人物,何必用這種卑劣的方法,拐走我的妻兒?小柔現在人在何處?”

森冷一笑,“邪煞”管一峰道;

“她們很好,正在一處安靜的地方養著身體。你知道的,女人產後體虛,必須要靜心調養。”

“不勞你費心!只要你把地方告訴我,我自會盡我一個做丈夫的責任。”

“看樣子我夫婦倆是好心被人當成了驢肝肺了。”語聲一沉,管一峰接著道:“你是如何找到了這裡的?”

“小帥虎”道:“自然是有人告訴我的,我也沒想到你會這麼快的就在京裡另外建立了堂口。嗯!不錯!以‘如玉賭坊’做掩護,的確是個好所在,難怪找不到你的行蹤。只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這兒恐怕又會像以前一樣,馬上讓我給挑了。”

“邪煞”管一峰勃然大怒。

他不禁怒聲道:

“你別得意!你能殺了我兩大護法,及副堂主‘蛇郎君’,那是趁我不在的時候才能得逞。現在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本事?”

“小帥虎”淺笑道:

“那麼你何不上來試試?”

“邪煞”管一峰一扭頭出了房門,然後在外面道:“小子!你出來。讓我看看你到底精進了多少?”

“小帥虎”昂首闊步跟出了屋外。

他依舊笑道:

“恐怕會讓你大出意外。”

緩緩抽出了隨身佩刀,“邪煞”管一峰瞋目道:

“出招吧!你這不識抬舉的東西。”

“小帥虎”舉刀在胸,他知道有的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

要解決紛爭,消除彼此的心頭之恨,最快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血。

不管流的是敵人的血,或是自己的血。

刀光一閃.惡戰即已展開。

三招一過,“邪煞”管一峰已然發覺短短的二個多月,這個年輕人已刀法精進不少,他承受的壓力已比上一回來得更大。

這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拼戰。

一方是“邪煞’管一峰,一方是“天下第一神刀”之後。

能親眼見到這場拼戰的,可以說這輩子已沒白活了。

場中二人身影交錯翻飛,刀閃如虹;觀戰的人則眼花撩亂、目不暇給。

刀光霍霍。

風聲颯颯。

十招一過.“小帥虎”腳踩“迷蹤連環步”,手舞“大幻八式”,愈戰愈勇。

“邪煞”管一峰則愈戰愈為心寒。

他的彎刀依然犀利,刀法仍舊很絕,可是他卻發現那些已對對方起不了作用。

“無畏刀”光華頓熾。

“幻影重生”、“無月有星”,緊接著一式“五鬼纏身”接著“血染黃山”。

“小帥虎”一口氣使出四招“大幻八式”之後,一圈光弧暴起

“邪煞”管一峰,一連變換了好幾次身法,彎刀驀然單舉豎天,在“小帥虎”的“無畏刀”一圈光孤暴起之際,已顫動著彈跳出密密麻麻的無數光點,猝然舉向光弧。

於是

在一連串炮也似的聲音裡,刀光驟滅。

“小帥虎”踉蹌退了兩步,身前已赫然出現一道傷口,傷口不深,血卻已染紅了他的衣衫。

“邪煞”管一峰只退一步。

但是他大腿上的刀口.卻血湧如泉。

“你……你使的不是‘大幻八式’?”

管一峰的聲音裡透著驚恐,他的表情是如此的怪異。

“小帥虎”臉色略見蒼白。

他聲音沙啞道:

“不錯!剛才那一招的確不是‘大幻八式’,那是‘達摩三刀’,一種專門用來對付你而新創的刀法。”

迷惆中有著難以置信。

“邪煞”管一峰道:

“你……你是僥倖……”

“小帥虎”冷冷道:

“你何不再試試?”

“邪煞”管一峰抬手閉住了腿上經脈,止住了往外直噴的鮮血。

他又舉起那把黝黑的彎刀,臉上突然有著詭異的表情。

“小帥虎”雙眼貶也不眨的望著那把刀,他緩緩的把“無畏刀”

橫在胸前。

於是雙方就這樣形成了對峙。

雖然誰也沒動,但是那一陣陣的殺氣,宛如漣漪般開始向外擴散。

逼使得“鐵算盤”何少卿及“大刀李玉山”兩個人已退出好遠,猶能感覺到那一波波無形而能令人有種窒息感的壓力。

時間靜止了。

空氣也似乎不再流轉。

挺立不動的兩個人,更如風化石雕巖像,如不是他們眼中閃著光芒,任誰也不會相信這是兩個活人。

一個劍手練到最高境界是手中無劍,而心中有劍。

而兩個動也個動的使刀高手呢?

他們的不動是否比動更要來得可怕?

汗珠已沁出、滴落。

不只是對峙的兩人身上已汗水如漿,就連“鐵算盤”何少卿與“大刀李玉山”也一樣緊張得冷汗直淌。

他們雖然看不出兇險在什麼地方?

不過他們卻知道愈來愈重的殺氣和殺機,已如拉滿弦的弓,已到了極點,最後的結果不是絃斷。就是箭出

“大刀李玉山”一直就在擔心著一件事。

那就是他方才在“小帥虎”的逼迫下,已經有了背叛“大風會”

的行徑落入了“鐵算盤”的眼中。

他知道只要拚戰一結束,那麼他就必然會遭到懲處。

而懲處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所以他的腦子裡一直轉著念頭,想著辦法看如何來逃掉這一劫。

將功贖罪。

望著對峙的場中二人,“大刀李玉山”突然想到了將功贖罪的法子。

他悄然的移動腳步,緊緊握著手中大刀的刀柄。

他明白在這雙方都不敢鬆懈及分心的重要時刻裡,只要自己忽然對“小帥虎’發動攻擊,那麼“邪煞”管一峰便有了可趁之機。

只要管一峰斬殺了“小帥虎”這個強敵,那麼這豈不是最好的將功贖罪的法子?

【全書完】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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