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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血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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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寂寞劍客] 混在三國當軍閥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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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8:34:34 |只看該作者
第311章 捅穿曹阿瞞的腚眼
北大營,袁紹中軍大帳。

    「父親!」急促的腳步聲中,次子袁熙疾步入帳,大聲道:「不好了,曹軍殺過來了!」

    「曹阿瞞!」袁紹兩眼赤紅,咬牙切齒道,「孤與爾誓不兩立!今日不是你是,便是我亡,來人,集結大軍,準備迎戰……」

    「主公不可!」謀士逢紀急搶上來抱住袁紹道,「此時曹軍勢頭正盛,我軍士氣低落,且不可與之硬拚,更何況烏巢的糧草已經被曹軍燒盡,我軍難以久持,不如就此撤軍返回城,以徐圖後計。」

    審配也勸道:「主公快走!」

    大將田豫、張燕道:「請主公快走,末將等願留下斷後。」

    「嘿。」袁紹恨恨地跺了跺腳,悵然道,「傳令,回師城。」

    ……

    漢獻帝建安十年,發生在袁紹與曹操之間的官渡之戰,最終以曹操的大獲全勝而告終,袁紹的三十萬大軍冰消瓦解,軍師田豐被斬於獄中,大將張郃、蔣奇、韓猛以及謀士荀(荀彧四哥)叛投曹操,最後袁紹僅率數百輕騎逃回城。

    遭此慘敗,袁紹憂憤交加,一病不起。

    曹操雖然贏得了官渡之戰,卻面臨著更大的危機。

    ……

    官渡。

    曹操命人將荀攸、程、劉、賈逵等心腹謀士召集到了自己的中軍大帳,賈逵顯得興奮異常,人未至。聲先到:「主公,袁紹三十萬大軍灰飛煙滅,我軍大獲全勝,現在正是趁勝追擊、揮師直取河北的大好時機呀!」

    曹操地眸子裡掠過一絲陰霾,默然不語。

    荀攸和程顯然比賈逵理智多了,荀攸道:「梁道(賈逵表字)的心情可以理解,不過眼下卻不是討伐河北的時候,袁紹雖敗。可其在河北的根基未損。我軍雖勝。卻糧草耗盡,而且西北馬屠夫正猛攻虎牢,許都危在旦夕哪。」

    程道:「是啊,當務之急是火速回師穎川與馬屠夫決戰,至於收拾袁紹,就只能留待下次機會了。」

    「嘿。」賈逵心有不甘地擊節道,「錯過如此機會。當真可惜。」

    曹操忽長歎一聲,幽幽說道:「公達、仲德有所不知,接下來要面對的敵人也許遠不止馬屠夫一家,很可能還會有江東猛虎孫堅,荊州劉表,甚至是徐州的陳圭、陳登、曹豹以及淮南的雷敘、梅成都會成為我們的敵人!」

    「咦?」

    「嗯?」

    荀攸、程對視一眼,目露震驚之色,賈逵卻是愕然道:「這……怎麼可能?」

    曹操向劉道:「子揚。還是你說吧。」

    劉點了點頭。向荀攸三人說道:「早在幾天前,在下就接到了於禁將軍地快馬急報,逆賊關羽趁著帶兵在外地機會。突然起兵造反,殺回許都劫持了天子、朝中百官還有丞相地家小投奔汝南去了。」

    「竟有此事?」

    「啊?」

    荀攸、程、賈逵三人聞言同時大吃一驚!

    曹操道:「家小事小,天子及百官被劫卻事關重大,孤今日將諸位召來大帳,就是想聽聽大家的意見,我軍該如何應對?」

    荀攸道:「主公,淮南、徐州歸降不久,若天子被劫的消息一旦傳開,很可能降而復反,如此,我軍兩處最大的軍糧來援就會斷絕,後果將不堪設想!竊以為當務之急是立即封鎖天子被劫的消息。」

    「只怕已經來不及了。」曹操搖了搖頭,凝聲道,「徐州和淮南很可能已經知道消息。」

    「唉。」荀攸浩然長歎一聲,蹙眉道,「那事情就難辦了!我軍雖然贏得了官渡之戰,又新獲五萬河北精兵,可謂兵勢大盛,然而軍糧已經耗盡,如果沒有軍糧,這七萬大軍只怕會在一夜之間崩潰呀!」

    「主公!」程舊話重提道,「事到如今也別無良策了,只能製作人脯了!」

    「嗯!」曹操小眼睛裡掠過一絲陰狠之色,低聲道,「此事就由仲德去辦,手腳一定要乾淨,絕不可留下什麼痕跡。」

    程道:「主公放心,定不辱命。」

    荀攸、劉、賈逵輕歎一聲,不再出言反對,事到如今也的確沒有別的辦法了,也只能是出此下策了。

    荀攸道:「軍糧若能解決,接下來地首要任務便是搶回天子及百官!」

    劉道:「於禁將軍已經率領三千精兵追擊關羽去了。」

    荀攸道:「如果只有關羽幾百騎兵,於禁率領的三千精兵固然是足以應付,就怕馬屠夫、劉表甚至是孫堅知道消息後也派兵去搶,那問題就嚴重了!天子及朝中百官事關重大,主公應該調大軍前往接應。」

    劉道:「馬屠夫的威脅尤其不可忽視!如果軍師能在南陽擊敗馬屠夫或者與其形成相持之局那還好說,萬一軍師吃了敗仗,則馬屠夫的兩萬精銳就能與洛陽、虎牢一線的高順、方悅、徐晃各部對穎川形成兩面夾擊的態勢,前去接應於禁將軍的大軍很可能會被涼軍堵個正著,這樣一來局面就很被動了。」

    「報……」劉話音方落,忽有親兵疾步入帳,跪地大聲道,「主公,曹休少將軍帳外求見。」

    「文烈!?」曹操急聲道,「快讓他進來!」

    親兵領命而去,不一會功夫,渾身浴血、滿臉疲憊的曹休大步入帳,鏗然跪倒曹操跟前,嚎啕大哭道:「主公,末將無能,函谷關沒能守住,洛陽和虎牢關也丟了,末將無能啊,讓您失望了,嗷嗷嗷……」

    曹操聽得心驚肉跳,強自鎮定心神上前扶起

    和聲道:「文烈快快起來。只要有孤在這裡,這天起來慢慢說。」

    曹休緩緩起身。

    曹操問道:「子孝(曹仁)呢?」

    曹休黯然道:「方悅、高順、甘寧五萬大軍壓境,仁叔死戰不退與洛陽玉石俱焚了。」

    「唉。」

    曹操歎息一聲,緩緩閉上了雙眼。

    曹休道:「主公,虎牢關已經被攻破了,方悅、高順、甘寧、徐晃已經合兵一處,共六萬大軍正向許都撲來。涼軍驍將。馬屠夫族弟馬地前鋒鐵騎離此已經只有百里之遙了。快馬兩天便到!」

    「涼軍來得好快啊。」曹操地小眼睛忽然睜開,冷唆唆地說道,「馬屠夫這是不惜成全袁紹也要先滅了孤呀!如果不是孤搶先一步解決了袁紹的河北大軍,此時被涼軍、河北軍南北夾擊,焉能不敗?」

    曹休喘息一聲,低聲道:「主公,末將還聽到一些消息。不過真假難辯。」

    曹操道:「什麼消息?講。」

    曹休道:「有消息說軍師在南陽連戰連敗,近兩萬精銳大軍折損大半,已經只剩不到兩千殘兵了。」

    「啊?」

    劉、賈逵兩人聞言大驚,齊聲道:「這下糟了。」

    「無妨!」荀攸卻是鎮定自若,自信道,「這恐怕是奉孝的計謀!不愧是奉孝啊,竟然以整整兩萬曹軍精銳為誘餌來引誘馬屠夫上鉤,只不知道奉孝定下地計策是什麼?又是否能真的擊殺馬屠夫呢?」

    曹操小眼睛裡忽然掠過一絲狠厲。沉聲道:「奉孝的誘餌不僅僅是兩萬精銳。還有他自己,馬屠夫絕對無法抵禦如此誘惑。這一次,馬屠夫如果還能躲過奉孝的算計。那就真是蒼天無眼了。」

    賈逵道:「主公,是西進迎擊方悅、高順、徐晃、甘寧四路大軍,還是南下追奪天子,需早做決斷啊。」

    曹操道:「方悅、高順、徐晃、甘寧四路大軍如此不惜代價連下函谷、洛陽、虎牢,其目的不外乎抄我軍後路,與河北軍南北夾擊打敗孤地大軍,今袁紹新敗,方悅等四路涼軍還不知道消息,我軍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設計迷局,甩開涼軍地糾纏。」

    荀攸道:「可留下三千軍隊守住官渡大營,以為疑兵,主公則親率大軍星夜南下,若軍師失策,則正好可以與馬屠夫地軍隊進行決戰,如果軍師得計、馬屠夫伏誅,則主公正好可以率軍奪回天子、百官及家小。」

    ……

    葉城效外,涼軍大營。

    李肅道:「主公,剛剛快馬來報,虎牢關已經攻克,高順、方悅、徐晃、甘寧四路大軍已經合兵一處,直撲官渡去了。」

    「好,很好!」馬躍狠狠擊節道,「立即譴快馬命令徐晃,高順、方悅、甘寧四將,不要怕苦,不要怕累,也不要怕傷亡,更不要擔心被袁紹撿了便宜,定要趁著曹操與袁紹對峙的大好時機,一槍狠狠捅穿曹阿瞞的腚眼,嘿嘿。」

    「哈哈哈。」

    「嗬嗬嗬。」

    「嘎嘎嘎。」

    「桀桀桀。」

    賈詡、李肅、許褚、典韋等人聞言頓時怪笑起來,帳中氣氛一片熱烈。

    馬躍又向李肅道:「子嚴,曹洪、曹真的幾千殘兵是否已經退守穎川了?」

    李肅道:「探馬回報,剛開始時曹洪、曹真的兩千多殘兵的確向穎川方向撤退,可行至中途卻突然折道向南,直奔古城去了。」

    「嗯?」馬躍蹙眉道,「古城?」

    賈詡早已經將地圖攤開,指著某處道:「主公請看,這裡便是古城,位於葉縣東南方向,兩地相距大約兩百里。」

    「奇怪?」馬躍惑然道,「曹洪、曹真為何要轉道去古城?這中間難道有什麼名堂?」

    李肅道:「郭嘉都死了,曹軍還能有什麼名堂?」

    賈詡道:「子嚴且不可小覷郭嘉,此人雖然死了可未必就不會留下遺計!」

    馬躍道:「文和說的不錯,凡事小心為上,尤其是面對郭嘉這樣地危險人物,許褚,陳到何在?」

    「末將在。」

    許褚、陳到踏前一步,轟然應諾。

    馬躍道:「以許褚為主將、陳到為副將。領軍三千鐵騎殺奔古城!」

    「遵命!」

    「遵命!」

    許褚、陳到鏗然領命,轉身揚長而去。

    馬躍又道:「其餘諸將各率本部兵馬,隨孤殺奔許都迎奉天子聖駕!」

    帳中諸將轟然應諾。

    ……

    古城,曹洪大營。

    於禁疾步跨進軍帳,雙手抱拳向曹洪、曹真行禮道:「參見少將軍,參見公子。」

    曹洪、曹真同時肅手道:「於禁將軍免禮。」

    不待於禁發話,曹洪搶先問道:「於禁將軍,關羽造反率兵打進許都。劫持了天子、百官和丞相的家小。此事可屬實?」

    於禁道:「千真萬確!」

    「關羽匹夫!」曹洪勃然大怒。切齒道,「水關一戰,這廝放水淹死了元讓將軍地帳還沒有和他算呢,現在竟然還敢劫持天子、百官及丞相家小,簡直是死有餘辜,這廝不落入本將軍手裡便罷,若落到了本將軍手裡。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曹真道:「於禁將軍,關羽劫持了天子、百官還有丞相的家小,行軍速度想必不會太快,不知道現在到了哪裡?」

    於禁道:「來人,地圖。」

    早有親兵奉上地圖,在案上攤開,於禁手指地圖向曹洪、曹真道:「少將軍、公子請看,這裡便是古城.

    ;已經過了平輿、汝水,現在應該已經逃到安城了。」

    「安城?」曹真沉吟道。「從安城往東南兩百里就進入廬江郡,那是孫堅的地盤,從安城往西南走兩百里就進入江夏郡,那是劉表的地盤,洪叔、於禁將軍,依你們看,關羽劫持了天子、百官及丞相家小是要逃往何處,江東還是荊州?」

    曹洪道:「這很難判斷啊。」

    於禁道:「地確難以判斷。」

    曹真道:「關羽如果要投奔荊州劉表,我軍還能將之截住,可如果這逆賊準備投奔江東孫堅地話,那就麻煩了,我軍遠在古城,再怎麼急趕也無法搶在關羽逃進廬江之前將其截下,一旦關羽進了廬江,那就是孫堅地地盤了。」

    「嘿。」曹洪懊惱地擊節道,「可惜我軍皆為步兵,要是有一支騎兵就好了!」

    於禁道:「雖然沒有騎兵,可我軍還是應該全力追擊,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盡人事而聽天命了。」

    ……

    芒碭山。

    茅屋雖然破敗,可屋裡地炭火燒得正旺,將圍坐在火盆旁邊地馬超、法正烤得暖洋洋的,這是個殘冬的午後,天氣仍是那般寒冷,可和煦的陽光卻已經在昭示著嚴寒即將過去,春天……已經不遠了。

    法正忽然吸了吸鼻子,向馬超道:「少將軍,情形有些不對頭。」

    「嗯?」馬超從草堆上欠了欠身體,問道,「孝直有什麼發現?」

    法正道:「撒出去的細作和探馬已經連續好幾天沒什麼發現了,這只能說明一件事情,徐州和淮南已經停止向許昌運送糧食了!如果曹軍想繼續運輸糧食,就不可能瞞過我軍布下的細作和眼線。」

    「嗯。」馬超道,「孝直以為這中間隱藏著什麼玄機?」

    法正道:「不外乎兩種可能,一是徐州、淮南已經無糧可運,二是徐州、淮南同時決定中止對曹操大軍的軍糧供應,竊以為第一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因此可以基本判定,徐州、淮南對曹操地態度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轉變。」

    馬超道:「是什麼事情促使徐州、淮南對曹操的態度發生轉彎呢?」

    法正道:「斷然不會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斷然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只有曹操敗亡或者許昌發生叛亂,天子被殺這樣的大事才可能促使徐州、淮南對曹操的態度發生轉變!不過曹操治下吏治穩定,許昌城內發生叛亂的可能性不大,難道是高順、方悅、徐晃、甘寧四位將軍地大軍已經打到官渡,曹操腹背受敵敗亡了?」

    [正雖然厲害,卻還是缺些經驗,所以無法從最細末地表象層層剖析,從而發現事情地真相。不過法正能從徐州、淮南停止對曹軍供應軍糧分析出官渡或者許昌發生了大事,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馬超道:「可惜我軍身處敵後,已經與兄長大軍失去了聯繫,要不然就能知道高順四位將軍是否已經打到官渡,曹操是否已經敗亡了。」

    「少將軍!」馬超話音方落,茅屋外忽然響起韓德的聲音,「從汝南道上抓到個奸細!」

    「奸細?」馬超大聲道,「帶進來。」

    「進去!」

    茅屋外響起韓德一聲斷喝。緊閉地柴門旋即打開。一名身材修長的中年文士被韓德一腳踹了進來。說這人是文士是因為他身上穿著青絲儒衫,外面還套著夾祅,在這個年代,普通人是沒有資格穿儒衫的。

    看清茅屋中的情形之後,中年文士把頭顱一昂,極為不屑地說道:「哼,原來是伙剪徑的毛賊!」

    法正長身起身。繞著中年文士轉了兩圈,突然問道:「大人貴庚啊?」

    中年文士不假思索地答道:「本官憑什麼告訴你?」

    「哼哼。」法正嘴角綻起一絲微笑,「本官?果然是位朝中大員啊。」

    中年文士見被法正點破,便索性擺明了身份,朗聲道:「不錯,本官閔貢,霟為當朝尚書。」

    「呵呵,尚書?」法正忽然心生一計。想詐一詐眼前這當朝尚書。以判斷曹軍究竟發生了什麼大變故?計議已定,法正遂冷森森地說道,「丞相治下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只怕你這尚書已經當不長了吧?」

    閔貢不以為然道:「當今天子雖然蒙塵卻並無性命之憂,關羽雖然狼子野心,諒他也不敢加害當今聖上性命!本官奉了天子秘詔,往前徐州請陳圭大人率軍勤王,兩位當家地如果識相就放了本官,如若不然,恐禍及九族。」

    「禍及九族?」法正仰天長笑道,「哈哈哈……禍及九族!」

    笑罷,法正向馬超道:「少將軍,事情已經弄清楚了,原來是關羽起兵叛亂,乘著曹操率領大軍出征在外時,趁機劫持了天子,徐州、淮南兩地這才決定作壁上觀,暫時中斷了對曹軍地軍糧供應。」

    「哦,竟然是關羽劫持了天子?」馬超長身而起,沉聲道,「卻不知關羽已經將天子劫往何處?」

    法正掠了雲裡霧裡地閔貢一眼,答道:「這位大人從天子身邊逃出來,又從汝南道上來,關羽想必已經將天子劫往汝南,關羽將天子劫往汝南,無非有三個選擇,一者割據汝南以自立,挾天子以令諸侯,二者將天子作為獻禮投奔劉表,三者將天子獻於江東孫堅。」

    閔貢大驚失色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法正根本懶得理會閔貢,向馬超道:「關羽自立、或者投奔劉表的

    不大,只有投奔江東猛虎孫堅,關羽才有活路!」

    「投奔孫堅?」馬超眸子裡霎時掠過一絲寒芒,沉聲道,「孝直,絕不能讓關羽將天子劫往江東,必須想辦法阻止他!」

    法正急步走到桌案前,將桌上的地圖攤平,向緊跟著走到身邊的馬超道:「少將軍請看,這裡是汝南,這裡是廬江,從汝面前往廬江只有一條捷徑可走,少將軍可率八百鐵騎星夜南下,搶在關羽之前趕到這裡!」

    馬超道:「葛坡?」

    「對,就是葛坡!」法正沉聲道,「在這裡截住天子!」

    ……

    安城,關羽大營。

    關羽狹長的鳳目裡掠過一絲焦慮,向關平道:「平兒,前往廬江的快馬可曾派出?」

    關平道:「父親,三天前就已經派出去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孩兒昨日及今日又先後加派了兩騎快馬。」

    「嗯,平兒此事辦得甚好。」關羽點點頭,又轉向胡班道,「胡班,派出去地探馬可曾返回,有沒有發現曹軍追兵?」

    胡班道:「將軍,有十數騎探馬已經返回,並未發現曹軍追兵。」

    關羽沉吟片刻,向關平道:「為防不測,平兒可率二百騎挾持安城百姓,乘天子儀仗、穿百官服飾,大張旗鼓向江夏進發,以迷惑各方細作、眼線。造成為父劫持天子逃往江夏的假象。」

    關平道:「父親,這就是金蟬脫殼計,對嗎?」

    「嗯。」關羽欣然點頭,向關平道,「平兒有閒暇時,除了練習武藝還需多讀兵書。」

    「孩兒謹遵父親教誨。」關平鏗然抱拳道,「事不宜遲,孩兒這便率兵出發。」

    「嗯。平兒可速去。」關羽又向胡班道。「胡班。你也下去吧,把天子還有百官看緊了,閔貢逃跑地事情絕對不可以再發生了。」

    胡班羞愧滿臉,低聲道:「小人絕不再犯同樣的過失。」

    目送關平、胡班出帳而去,關羽才長長地舒了口氣,臉上的冷厲之色盡去,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副和顏悅色。輕輕掀開大帳中間的布簾,關羽一腳踏進了後帳,後帳的陳設雖然簡單,卻擺了張極其華貴地梳妝台。

    大帳裡地爐火燒得正旺,將整個營帳烘烤得溫曖如春。

    貂蟬(假貂蟬)身上只披一襲薄薄地輕紗,正端坐在梳妝台前梳理烏黑地秀髮,這女人雖然已經是三十許人,可歲月地侵蝕並未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看起來還是像二八少女那樣水靈。那樣粉嫩,皮膚還是那樣吹彈可破、嬌艷欲滴。

    與二八青澀少女相比,貂蟬多了份格外的成熟婦人風韻。只是那對幾乎撐破羽衣的豪乳以及肥腴異常的翹臀就足以令世間任何男子意亂神迷、血脈賁張了,關羽站在貂蟬身後,正好將她誘人的曲線盡收眼底,呼吸很快就開始急促起來。

    關羽的腦海裡不可遏止地浮起貂蟬身上輕紗褪盡之後那具白花花的胴體,還有將她柔軟地嬌軀騎在胯下狠狠撻伐時,那欲仙欲死的美妙滋味,這讓關羽的身體很快就有了男人本能的反應。

    貂蟬從銅鏡的反光裡看到了關羽身體的變化,美麗的黑眸子裡不由掠過一絲無奈和茫然,一次次戰爭的成敗,一次次戰利品地交接,一次次侍奉不同地男人,難道這就是亂世女人的宿命嗎?

    關羽雄壯健碩的身體從身後重重地貼到了貂蟬柔軟溫暖地嬌軀上,那硬梆梆的一截就直直地抵在貂蟬挺翹誘人的玉臀之間,抵在那幽深的臀溝裡,關羽的雙手越過貂蟬香肩探了下來,探進了貂蟬薄薄的羽衣裡,重重地握住了那柔軟的兩團豐滿。

    貂蟬沒有掙扎,只是輕輕地呻吟了一聲,嬌軀往後一仰癱進了關羽懷裡,關羽嘿嘿一聲低笑,將貂蟬攔腰抱起,大步走向帳中的繡榻。

    ……

    廬江,舒縣。

    年方弱冠的城門校尉呂蒙疾步奔入孫堅官邸,手捧一封書簡單膝跪倒在地,疾聲道:「主公,末將有急事上稟!」

    「呂蒙?」孫堅道,「何事?」

    呂蒙道:「曹操部將關羽從汝南譴快馬送來急信!」

    「關羽的急信?」孫堅回頭與徐庶交換了一記眼神,沉聲道,「呈上來!」

    早有小吏上前從呂蒙手中接過書簡,一溜小跑回到孫堅身邊,孫堅劈手奪過,除去書簡外的火漆,嘩地展了開來。匆匆閱畢孫堅早已經臉色大變,急向身邊的徐庶道:「軍師,許昌出大事了!」

    徐庶道:「主公,出什麼事了?」

    孫堅順手將書簡遞給徐庶,沉聲道:「關羽趁著曹操與袁紹對峙於官渡時,突然起兵叛亂,殺回許昌劫持了天子、百官還有曹操的家小,今逃亡汝南!關羽來信說,意欲以天子為獻禮自薦於孤帳下。」

    「關羽事小,天子事大,今天子既在汝南,主公當親提精兵前往迎接!」徐庶說此一頓,想了想又道,「天子被劫,曹操勢必不會善罷干休,馬屠夫或者也會掉轉矛頭去截擊天子,中原戰場風雲變幻,天子的爭奪很可能會演變成一場空前的大混戰。」

    「為了有足夠的兵力應對這場大混戰,我軍應立即取消對荊州的軍事行動,讓公子策和周瑜率領水陸大軍回師廬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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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人脯
官渡。

    旌旗獵獵,近五萬涼州大軍猶如滾滾鐵流,洶湧向前。

    其中有高順率領的兩萬屯田精銳,徐晃率領的八千鐵騎,甘寧率領的一萬水軍,方悅率領的一萬漢中降軍(方悅不惜代價猛攻函谷關,以致漢中降軍死傷慘重,折損近半),如果再加上南陽的兩萬大軍,馬躍在這一戰中前後總共投入了八萬大軍。

    不過現在已經只剩七萬了。

    如果不計算漠北周倉、裴元紹、管起的三部十萬鐵騎,這幾乎是馬屠夫所屬涼州軍團的全部兵力了!除了漢中張繡的五千人,西河大營剩下的三萬屯田軍隊之外,其餘朔州、涼州、雍州總共只有不到一萬的郡卒留守。

   從養生息開始之後,馬躍對麾下的所有軍隊進行了大規模的裁汰整編,只保留了三萬精銳作為常備軍事力量,其餘裁汰下來的士兵全部發往漠北,歸屬周倉、裴元紹、官起三部萬戶統馭。

    三萬精銳中,甘寧的一萬水軍全部予以保留,可見馬躍對水軍的重視!

    除了這三萬精銳和漠北的騎兵,就只有高順率領的五萬屯田軍算得上是正規軍隊,後來又增加了兩萬并州降軍以及兩萬漢中降軍,不過漢中之戰結束後,兩萬并州軍已經傷亡過半,到官渡之戰前夕,馬躍的總兵力是十一萬餘人。

    其中西河大營駐紮著高順的五萬屯田兵,南陽郡駐紮著馬超地兩萬精銳。漢中駐紮著張竹的五千軍隊,河東駐紮著徐晃的八千軍隊,新豐港駐紮著甘寧的一萬水軍,長安大營駐紮著方悅的兩萬漢中降軍。

    馬躍總共只有十一萬軍隊,卻調動了八萬大軍攻打曹操,可以說是不不惜血本了。

    不過,就算馬躍動員了八萬大軍,也並未影響到治下的休養生息。因為馬躍並未在治下各州大規模地進行徵兵。休養生息以來這幾年。馬躍也在不停地征戰。卻都是對外作戰,戰火並未波及到治下各州,而且都是小規模的戰爭,既便戰敗兵力的戰損也並不多,並未造成治下青壯勞力地大量消耗,所以也沒有對工農業生產造成任何影響!

    當然,要維持八萬大軍地用度。所消耗地軍糧輜重是相當驚人的。

    然而,凡事有弊則必然有利,八萬涼軍對糧食和軍械的大量消耗,也讓關中武器、糧食的生產和貿易空前繁榮起來,由於馬屠夫對工商業的刻意扶植,又不遺餘力地抬高商人在當時的社會地位,鼓勵商人子弟從政、從軍,從而促成了關中工商業的鼎盛局面。

    武器、糧食商人在嘗到戰爭帶來地甜頭之後。開始不遺餘力地支持涼州軍團對外作戰。

    至此。促成涼州軍團在後世數百年間對外連續不斷地發起大規模的軍事擴張行動的兩大誘因初步成形,其一就是漠北三部為了人口貿易的暴利對周邊民族和地區進行慘無人道的人口掠奪,其二就是武器、糧食商人為了追求利潤。不遺餘力地挑動並支持涼州軍團對外發起武裝侵略。

    而到了中後期,漠北三部的軍事武裝更是直接和中原的武器、糧食寡頭們緊密地勾結在一起,因為漠北三部掠奪來的奴隸正好可給中原地工場主、農場主們從事武器、糧食生產,而商業寡頭們生產地武器和糧食又反過來可以支持漠北三部對外進行人口掠奪。

    這兩大誘因的形成,其直接後果就是在數百年後促成了一個疆域橫跨亞、歐、非三大洲,幅員達三千餘萬平方公里的龐大帝國地出現,史稱——大涼帝國!史學家們更願意將八百年涼朝和四百年漢朝聯繫在一起,合稱漢涼盛世!

    涼軍陣前,高順在前,方悅、徐晃、甘寧並排居後,策馬緩緩而前,前方一騎如飛,風馳電掣般衝到四將跟前猛地一勒馬韁,胯下雄健的坐騎頓時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好一陣踢騰,然後才穩穩落地,巋然不動。

    年輕的馬跨騎馬背之上,肅手向高順四人道:「參見四位將軍!」

    高順肅手道:「少將軍免禮,官渡情形如何?」

    馬道:「將軍,官渡的情形十分古怪!」

    「哦?」高順道,「少將軍試言之。」

    馬道:「袁軍、曹軍皆深溝高壘,閉營不出,根本不曾互相叫罵、搦戰,末將曾率數百鐵騎突至曹軍營前叫罵,曹軍仍然閉門不出、根本不予理會,而十里之外的袁紹大營也是一片死寂,毫無反應。」

    高順道:「竟然有這種事情?」

    馬道:「末將摸不清曹軍虛實和袁紹軍的態度,故而未曾輕舉妄動。」

    高順回頭向方悅、徐晃、甘寧道:「三位將軍可與本將軍一道去曹軍大營察看一番,看曹軍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四人點起三千鐵騎,在馬的引領下登上曹軍大營西側的一座無名土山。

    從土山上向下望去,只見曹軍大營中旌旗招展、鼓聲隱隱,一隊隊持戈甲士正在轅門上、營寨內來回巡邏,看起來曹軍的戒備異常森嚴,但高順總覺得有些異樣!復令馬率領五百鐵騎去營前搦戰,曹軍果然毫無反應。

    四人又去北邊十里外的袁軍大營外查看,發現袁軍大營與曹軍大營竟然如出一轍,馬率領鐵騎從營外大搖大擺地開過,河北軍竟然沒有派出一騎前來查問!當高順的目光最終落在河北大營外那凌亂的戰場上時,突然大叫道:「不好,河北軍怕是已經潰敗,曹軍得勝之後也已經離開官渡了!這兩座大營只是空營,營中僅有少量疑兵!」

    甘寧道:「將軍如何得知?」

    高順道:

    與我軍一樣,皆身披鐵甲。而河北軍則因為袁紹的皆披銅甲,鐵甲黝黑,銅甲锃亮,極易分辯。諸位請看河北大營之外,壕溝裡倒斃橫陳地只有河北軍地屍體,卻並未發現曹軍陣亡將士的屍體,這說明了什麼?」

    「曹軍並非天兵天將。既然是戰爭就不可能沒有傷亡!」徐晃道,「這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曹軍陣亡將士的屍體已經被同伴搜集並掩埋。因此。河北大營事實上已經被曹軍攻破。曹軍只有控制了河北大營之後,才可能從容搜集陣亡將士的屍體加以掩埋!」

    甘寧道:「這麼說袁紹果然戰敗了!卻不知道曹軍又去了何處?莫非是趁勝追擊,殺奔袁紹老巢城去了?」

    「在沒有確切的消息之前,任何情形都有可能!」高順沉聲道,「令!」

    方悅、徐晃、甘寧、馬四將同時挺直胸膛,目光灼灼地盯住高順。高順不但是馬躍指定的三軍主將,更是令他們心悅誠服的名將。

    「少將軍馬!」

    「末將在。」

    「多派探馬游騎。將偵察範圍擴大到官渡方圓百里,但有發現即刻來報。」

    「遵命。」

    「徐晃將軍!」

    「末將在。」

    「率八千鐵騎保護虎牢關至穎川地糧道。絕不能讓曹軍抄了我軍後路!」

    「遵命。」

    「方悅將軍,甘寧將軍。」

    「末將在。」

    方悅、甘寧同時踏前一步,並排立於高順面前。

    高順道:「各率本部兵馬(一萬漢中降軍、一萬水軍)即日南下,殺奔許昌直搗曹操老巢,所謂兵無常勢,可萬變不離其宗,許昌一旦遭到我軍攻擊。曹操就勢必回師自救。如此方能將消失無形的曹軍逼出原形!」

    「遵命!」

    「遵命!」

    方悅、甘寧轟然領命。

    高順又道:「本將當自統中軍。居中策應。」

    ……

    陳留,曹軍大營。

    為了避免與涼軍迎頭相撞,曹軍先從官渡向東。再從陳留轉道南下回師許昌,然而,大軍才剛剛安下營寨,劉便匆匆地進了曹操軍帳,急道:「主公,剛剛探馬回報,高順、方悅、徐晃、甘寧四路涼軍昨天已經進至官渡!」

    「好快!」曹操失聲道,「涼軍到了官渡之後有何動向?」

    劉道:「疑兵之計已經被涼軍識破,今方悅、甘寧兩路大軍已經南下,殺奔許都去了。」

    「什麼?」大將藏霸震驚莫名道,「涼軍這麼快就識破了主公地意圖?」

    「厲害啊!」曹操凝聲道,「高順不愧是名將啊,他未必已經識破孤地意圖,卻知道許都是孤地根基,許都如果遇襲,孤勢必要回師相救!傳令,大軍連夜開拔,火速回師許都,再令張郃率五千輕騎向西迎擊方悅、甘寧,定要遲滯涼軍至少十日!」

    狡計既然已經被識破,現在曹操已經別無選擇,只能和涼軍正面決戰了!

    許都畢竟是曹操經營多年地老巢,雖然天子、百官已經被關羽劫走,可百姓還在,曹操的根基還在,曹操是絕對不會,也不敢輕易棄守的。所謂牽一髮而動全局,許都一旦失守,整個兗州將成為涼軍的囊中之物,而南邊的豫州根本不足以成為根基,到時候就算奪回天子、百官,曹操也將再無立錐之地。

    荀攸憂心沖沖地道:「軍師還是沒有消息傳回,與高順大軍的決戰看來是難以避免了,既然如此,主公何不譴上將率一支精騎奇襲涼軍身後、斷其糧道?就算不能成功,也可以牽制敵軍,令其不敢全力進攻許都。」

    「善!」曹操欣然道,「可令張遼率三千輕騎迂迴陽附近,伺機截斷涼軍糧道!」

    ……

    三天後,馬躍大軍堪堪進抵襄城。

    中軍大帳,馬躍正與賈詡、李肅議事,句突忽疾步入帳大聲道:「主公,穎川急報,汝南急報!」

    「哦?」馬躍起身道,「講。」

    句突道:「高順將軍譴快馬來報,官渡之戰已經結束。」

    「官渡之戰已經結束?這麼快!」馬躍沉聲道,「袁紹敗了?」

    句突道:「袁紹已經敗歸城。」

    馬躍道:「曹操大軍何在?」

    句突道:「不知去向。高順將軍正加派探馬查探。」

    馬躍道:「高順有何打算?」

    句突道:「徐晃將軍率八千鐵騎保護糧道。方悅、甘寧兩位將軍各率本部兵馬已經南下許都,高順將軍率大軍居中策應。」

    「好,高順如此安排甚是妥當!」馬躍目露讚賞之色,欣然道,「到時候,孤再率大軍渡穎水北進,當可與高順大軍形成南北夾擊之勢。縱然曹阿瞞親率大軍回救許都也是無力回天了,哈哈。」

    句突道:「主公。許褚將軍也從汝南送來急報。」

    馬躍道:「講。」

    句突道:「許褚將軍在古城以南抓住了曹軍一名小校。小校說曹操部將關羽已經起兵反叛。劫持了天子、百官還有曹操地家小正逃往汝南。曹操大將於禁正軍追趕,曹洪、曹真突然折道南下,也正是因為聽到這個消息,才匆匆趕往古城與於禁匯合。」

    「啊?」馬躍聞言大吃一驚,失聲道,「關羽叛變!天子被劫?」

    賈詡亦是臉色一沉。說道:「主公,這下事情棘手了!」

    馬躍道:「關羽劫持天子逃往汝南。莫非是要投奔荊州劉表,或者江東猛虎孫堅?」

    賈詡道:「投奔孫堅的可能性更大些!」

    李肅道:。天子事關重大,何不親率大軍前往追奪?若有遲入廬江,此時再欲迎奉天子。難矣。」

    賈詡搖頭道:「關羽叛變、天子被劫至少已經是半個月前地事情了,此時主公再提大軍往追恐怕已經來不及了,而且大軍深入汝南甚至廬江。糧草補給將變得無比困難。很容易為敵所趁。實為智者所不取。」

    正來回踱步地馬躍忽然頓住腳步,向句突道:「即刻傳令許褚、陳到,可不必理會於禁、曹洪、曹真地殘軍。輕騎疾進追擊關羽,定要搶在關羽逃進江夏或者廬江之前將其截住!天子都不能落到劉表、孫堅手中!」

    「遵命。」

    句突答應一聲,領命而去。

    馬躍深深地吸了口氣,終於平靜下來。沉聲道:「大軍還是繼續北上進攻許昌。天子雖然重要,可曹操更是個禍害!若不能趁著這個機會將他一棍子打死,等他緩過氣來再要想滅了他可就難了。」

    李肅道:「曹軍地軍糧原本就極度匱乏。此時天子遭劫,徐州、淮南兩地很可能會生變,進而停止對曹操的糧草輸送,如此一來,曹軍的形勢就會雪上加霜,許昌之戰也許會比預想中更加輕鬆。」

    「那可不一定!」馬躍眸子裡有寒光一閃,沉聲道,「沒有糧食吃,至少還有人吃!」

    「啊,吃~~吃人!?」

    李肅腮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了兩下,眸子裡儘是恐懼之色。

    馬躍冷然道:「曹阿瞞這廝心狠手辣,這天底下沒有什麼事情他做不出來!」

    ……

    陳留郡,某偏僻小村。

    程率領八百精兵出現在村外地田陌上,村中裊裊升起地炊煙說明這裡還有百姓居住,由於連年戰亂、盜匪橫行,陳留郡內這樣的村落已經不多了,百姓們不是逃難去了關中,就是搬進了城裡,只有一些偏僻地村莊還有人居住。

    「把村子圍起來!」程眸子裡掠過一絲陰狠,沉聲道,「守住所有通道,不准任何生人靠近三里之內,更不准村裡地人逃出去。」

    「遵命!」

    兩名軍司馬轟然應諾,率領三百精兵散了開去,將小小的村落團團圍了起來,程一揮手,率領剩下地五百精兵開進了小村。村裡地百姓顯然也發現了村外地軍隊,從旗號上村民們分辯出是曹丞相的軍隊,便鼓起勇氣迎出了村外。

    鬍子花白地村中長者柱著枴杖來到了程馬前,長者身後還跟著百餘村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唯獨沒有青年男子!事實上,整個陳留郡剩下地青年男子也不多了,幾年前馬屠夫地一番擄掠,再加上曹操連年徵兵,青年男子早就消耗殆盡了。

    老者顫巍巍地問道:「請問,這是曹丞相地大軍嗎?」

    程道:「正是。」

    老者道:「大軍開來這偏僻蠻荒之地,不知有何貴幹?」

    程道:「籌糧而來。」

    老者道:「村中糧食已盡,村民們僅靠野菜樹皮為食,又哪來糧食接濟軍隊呢?」

    程眸子裡掠過一絲冷酷,沉聲道:「村中有糧!」

    老者不解道:「將軍如若不信,盡可派兵進村去搜。」

    程道:「不必搜了,糧食就在眼前。」

    老者愕然道:「這裡何來糧食?」

    程伸手一指老者,極其冷酷地說道:「老先生,你……就是軍糧!」

    老者大吃一驚,失聲道:「什~~什麼!?」

    程霍然回首,眸子裡殺機流露,向五百士兵喝道:「還愣著幹什麼?動手取糧!」

    士兵們神色木訥,半晌沒有反應!

    「怎麼?」程厲聲吼道,「你們還想餓死丞相不成?還不快動手!」

    「嗷~~」

    一名曹軍軍司馬仰天淒厲地嚎叫一聲,手起一刀狠狠地戳進了老者地腹部,順勢又一絞,老者地內臟已經和著鮮血從剖開的腹腔裡流淌出來,老者並未嚥氣,而是掙扎著唾了曹軍司馬一臉,吃聲罵道:「你們這群~~禽~~獸~~呃。

    有人帶頭,其餘地曹軍士兵立刻綻露出人性中最陰暗地獸性,紛紛亮出武器,嚎叫著向無辜地村民們圍了過來,刀光霍霍,血光崩現,村民的哀嚎與士兵野獸般的嚎叫夾雜在一起,交織成一曲慘無人道地死亡進行曲。

    北風呼嚎,鵝毛般地大雪從天上飄飄灑灑地落下,似乎連老天都不忍卒睹這殘忍地一幕,試圖以潔白的雪花來掩蓋這世間地血腥和罪惡,不到頓飯功夫,百餘村民已經化為滿地死屍,橫七豎八地躺滿了一地。

    程深深地吸了口氣,冷靜地開始下令:「左司馬,帶五十騎繼續搜索下一個村落,右司馬,就地取肉製作人脯,前司馬,帶兵搜索村子,不可放過一人,然後縱火焚村,燒燬所有痕跡!」

    「遵命!」

    三軍司馬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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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爭奪天子
留,曹軍大營。

    劉匆匆進了大帳,向曹操道:「主公,仲德已經籌集到了第一批軍糧。」

    曹操輕輕唔了一聲,一轉眼忽然發現劉神色古怪,不由苦笑著問道:「子揚是否覺得孤過於殘忍了呢?」

    「唉。」劉輕輕歎一聲,說道,「在下只希望這樣的事情以後再不要發生。」

    曹操幽聲道:「子揚放心吧,錯過今日這種事情再不會發生第二次了!」

    「報~~」曹操話音方落,小將曹純忽然疾步入帳,跪地疾聲道,「主公,不好了!」

    「子和!」曹操急問道,「出什麼事了?」

    曹純泣不成聲道:「軍師,軍師他……」

    曹操眸子裡霎時掠過一絲陰霾,臉色變得一片慘白。

    劉急問道:「郭嘉先生出什麼事了?」

    曹純黯然道:「軍師他~~在葉縣陣亡了!」

    「唉!」

    曹操並未嚎啕大哭,也沒有竭斯底裡,只是沉默半晌然後長長地歎了口氣,再把眼睛一閉,淌下兩行清淚來,夏侯淵、夏侯惇、曹仁先後戰死沙場,現在……終於輪到郭嘉了,曹操忽然感到了一絲孤獨,發自靈魂深處的孤獨。

    「主公!」

    「主公!」

    曹純、劉見曹操神色有異,不由自主地搶前一步,伸手欲來攙扶曹操。

    曹操輕輕地擺了擺手,向曹純、劉道:「子和。子揚,你們先出去一下,孤想一個人靜一靜。」

    曹純、劉躬身一揖,轉身退出了帳外。

    雜亂的腳步聲中,荀攸、藏霸、曹休、尹禮、孫觀、呂虔等人也聞訊到來,荀攸見了曹純、劉正欲問話時,卻被劉手勢所阻,然後才帶著眾人遠遠離了曹操大帳。黯然道:「主公聞知軍師陣亡。心情不好。大家就不必去打擾他了。」

    ……

    官渡前往許昌地官道上。

    方悅、甘寧正率領兩萬大軍浩浩南下,距離許昌還有百餘里時,忽有快馬回報:「兩位將軍,東面三十里外發現大隊曹軍騎兵,足有五千餘騎!」

    「五千騎兵!?」甘寧頓時瞪大了雙眼,眸子裡殺機流露,厲聲道。「好傢伙,曹操終於沉不住氣,派騎兵來攔截來了!」

    方悅冷靜地掃了周圍的地形一眼,果斷下令道:「來人!」

    早有親兵策馬上前,疾聲道:「將軍有何吩咐?」

    方悅道:「立即回報高順將軍,許昌以北百里處發現曹軍騎兵主力!」

    「遵命!」

    親兵答應一聲,策馬疾馳而去。

    方悅伸手一指不遠處一座光禿禿的土山,向甘寧道:「甘寧將軍。請您率領本部精兵在土山上列陣。末將則率本部兵馬在山下列陣,曹軍騎兵若敢攻擊,請將軍以弓箭予以支援。則曹軍必敗。」

    甘寧不服道:「將軍,還是你守山上,如何?」

    方悅蹙眉道:「甘寧將軍不可意氣用事,水軍將士多善射,又大多攜帶弓箭,列於山上正好可以遠距離殺傷曹軍!而末將所率軍卒多為步卒,列於山上豈非成了擺設?更何況將軍的一萬水軍可是主公的寶貝,若是損失過大,主公豈能饒得了某?」

    「說得也有道理。」甘寧點點頭,抱拳向方悅道,「既如此,末將這就領軍上山!」

    「將軍保重。」方悅也抱了抱拳,再轉回頭時,臉色已經變得一片冷肅,向張衛、楊任、楊昂等漢中降將喝道,「傳令,全軍在山下列陣!」

    ……

    荒涼的曠野上,張郃正率領五千輕騎滾滾向前。

    這五千輕騎並非曹操舊部,而是冀州降兵。自從張郃在韓馥帳下效力開始,這支騎兵就一直追隨張郃對黑山賊作戰,後來又參加了澤國之戰、討伐公孫瓚之戰以及河套之戰,更在雲中一役擊潰馬騰大軍從而立下赫赫戰功。

    因此,這支騎兵可以稱得上是真正的百戰之師。

    官渡之戰時張郃率領三萬大軍猛攻曹軍大營正面,因為地形所限,不利騎兵突擊,這支騎兵並沒有投入戰場,結果讓曹操撿了個大便宜,不但得到了張郃這百戰名將,還憑空獲得了五千精銳騎兵。

    前方空曠的荒原上忽然出現一騎快馬,如風捲殘雲般疾馳而回。

    「將軍,前方十里發現

    敵軍!」

    張郃輕輕喝住戰馬,將手中長槍緩緩舉起,身後洶湧而進地騎兵紛紛開始減速,然後開始向兩翼展開,直到五千騎兵完全擺開衝鋒陣形,張郃這才催馬向前,問道:「涼軍共有多少人馬?」

    探馬道:「至少兩萬人!」

    「兩萬人?」張郃道,「看來是方悅、甘寧地大軍無疑了!」

    一員河北健將策馬上前,向張郃道:「將軍,高順地大軍離此還有至少五十里,是不是趁機先擊潰這兩萬涼軍?」

    「不可大意!」張郃道,「高順的大軍雖然還在五十里外,可徐晃的八千鐵騎還有馬的三千輕騎至今不知去向,如果我軍陷入苦戰之時,這兩支騎兵突然殺出截斷我軍退路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

    部將道:「那怎麼辦?」

    張郃道:「我軍的任務是遲滯方悅、甘寧大軍,給丞相大軍回守許都贏得時間,因此,完全不必與涼軍硬拚,只要想辦法拖住他們就是了!傳令全軍,緩緩前進,沒有本將軍的軍令,所有人不得擅自行動。」

    ……

    往北五十里,高順正率領兩萬大軍緩緩南下。

    「報~~方悅將軍譴快馬來報,往南五十里發現曹軍騎兵主力,足有五千騎兵。」

    「報~~方悅、甘寧兩路大軍正與曹軍騎兵對峙!」

    「報~~曹軍騎兵發起試探性地衝鋒,遭到水軍迎頭痛擊後又退了回去。」

    探馬將消息流水般送到高順軍中。

    高順沉吟片刻,向身後的十數員部將道:「南邊五十里處發現曹軍騎兵主力?而且這五千曹軍騎兵的目的非常明顯,就是要遲滯方悅、甘寧的兩萬大軍,難道說曹操大軍就在附近?這五千騎兵的任務只是拖住方悅、甘寧的大軍,等待曹操大軍到來再圍而殲之?」

    有部將道:「曹軍總共只有三萬不到的兵力,與河北軍一番激戰就算獲勝恐怕也會傷亡不小,現在最多還剩下兩萬兵力左右,就憑這兩萬軍隊要想吞掉方悅、甘寧兩位將軍地兩萬大軍,只怕是不太可能吧?」

    高順道:「曹操狡詐多智,其麾下智謀之士更是多不勝數,我軍且不可輕敵大意!傳令,讓方悅、甘寧就地紮營堅守,待本將軍親率大軍趕到之後再做道理!再令馬少將軍率兩千鐵騎火速南下,支援方悅、甘寧將軍。」

    ……

    汝南。

    「吁!」

    馬超輕輕喝住戰馬,以手中地天狼槍將倒在面前的斷樹挑開,回頭問法正道:「孝直,這是到了哪啦?怎麼這鬼地方看起來都一個鬼樣子?這天要是再不出太陽,本將軍就是連東南西北也分不清了。」

    馬超從小在西北長大,心慣了北方的干冷和風沙,南方地陰冷、潮濕讓他感到非常的不適應,還有淮南一帶的山山水水,在馬超看來差不多就是一個模樣,在山中東轉西轉了半個月,就再分不清方位了。

    八百鐵騎也都是西北漢子,自然不會比馬超好到哪裡去。

    法正對著地圖比了半天,搖搖頭又點點頭,半晌才以不太肯定的語氣說道:「按理說,這附近應該就是葛坡了,不過地圖顯示這裡應該有條官道才對,可這裡除了山就是水,沒見有官道啊。」

    「韓德!」

    馬超回頭吼了一聲,韓德急策馬向前,朗聲道:「少將軍有何吩咐?」

    馬超道:「帶十幾個弟兄去探路,要遇到樵夫獵戶什麼的,全都給本將軍逮回來!」

    「遵命!」韓德轟然答應,回頭招呼身後的騎兵道,「你你你,還有你們幾個,都***跟老子走。」

    ……

    馬超八百鐵騎所處密林之外,就是一條官道。

    吵雜聲中,官道上緩緩行來一支軍隊,約有千餘人,隊伍的前面和後面各有兩三百騎兵,牢牢地護著中間十幾輛馬車,其中一輛馬車的旁邊,緊緊跟隨著一騎昂藏武將,此人身長九尺,面如重棗,手持一柄重可六十三斤的青龍偃月刀,不是關羽還有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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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關羽伏誅
咯咯咯……」

    關羽正護著馬車緩緩而行,前方山谷裡忽然驚起一群寒鳥,聒噪著飛向遠處山巔,關羽心中一驚急舉起青龍偃月刀喝道:「全軍停止前進!」

    正徐徐而行的隊伍很快就停了下來。

    在前開路的胡班急策馬來到關羽身邊,問道:「將軍,出什麼事了?」

    關羽伸手一指右方山谷,向胡班道:「胡班,幾個人去谷中看看。」

    「得令。」

    胡班答應一聲,點起十數騎兵縱馬去了。

    不到一頓飯的功夫,胡班又縱馬奔了回來,身邊的十數騎兵卻只剩下三騎,其中一名騎兵背上還插著兩枝羽箭,所幸沒有射中要害,不致有性命之憂。

    胡班大聲道:「將軍,山谷中發現一夥毛賊,看樣子像是打探的,附近很可能還有大隊山賊出沒!」

    「山賊?」關羽狹長的鳳目赫然睜開,沉聲道,「這荒山野嶺倒果然是山賊棲身的理想之地,傳令,全軍就地列陣,將天子、百官的車駕護在陣中!」

    關羽軍剛剛列陣完畢,前方山谷中驟然響起急促而又密集的馬蹄聲。

    碎雪翻飛間,一夥馬賊從密林中潮水般衝殺而出,當先一騎雖然身披破爛不堪的獸皮甲,卻生得虎背熊腰、威武驃悍,將手中那桿銀槍往天上一舉,身後席捲而前的馬賊隊頃刻開始減速,然後向兩翼緩緩展開。

    「馬超!」

    「關羽!」

    幾乎是同時。關羽和馬超同時認出了對方。

    「哈哈哈。」馬超仰天長笑三聲,朗聲道,「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關羽,看你還往哪裡逃?」

    「逃?」關羽冷冷一哂,反唇相饑道,「某為何要逃?」

    馬超以天狼槍遙指關羽。沉聲道:「關羽。你死到臨頭了!」

    關羽鳳目乍開即合。有駭人的精芒一掠而逝,左手持刀右手捋髯道:「馬超小輩休要猖狂,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馬超正欲催馬出戰時,身後韓德早已拍馬出陣,大聲道:「殺雞焉用牛刀,關羽逆賊。某西涼韓德來也!」

    「無名小輩,安敢小瞧我家將軍?」

    胡班見狀勃然大怒,催馬舞刀來戰韓德,兩馬相交,韓德大喝一聲手中開山大斧早已泰山壓頂般劈將下來,胡班急舉刀硬架時已然不及,只聽噗地一聲,胡班的頭顱已經被韓德大斧劈中。頓時如西瓜般綻裂開來。

    「轟!」

    胡班的屍體轟然落地。戰馬受驚一溜煙地奔入山中消失不見。

    「呀!」

    關羽心頭火起,厲吼一聲催馬舞刀直取韓德,韓德夷然不懼催馬相迎。轉眼間兩馬相交,青龍偃月刀與開山大斧重重地磕在一起,韓德只覺耳畔嗡的一聲,整個人如遭雷噬,頃刻間被震得渾身酸麻,知覺麻木。

    這廝好強橫的力!

    韓德心中暗暗吃驚,料敵不過,便急忙棄斧敗歸本陣而來,關羽勒轉馬頭疾追不捨,堪堪追上時,舉起青龍偃月刀照著韓德腦後就是一刀劈將下來,關羽是存心要將韓德的頭顱劈成兩半,以給胡班報仇血恨。

    「關羽匹夫,休要傷我軍士!」

    眼看韓德就要命喪刀下時,關羽耳畔陡然響起一聲清喝,旋即有凌厲的殺機迎面襲至,關羽心中吃了一驚,再顧不上追殺韓德,急低頭閃避時,頭上帕巾已經中了一箭,且被整個射穿,這一箭若是再往下一寸,關羽此時已經中箭中亡。

    關羽勒馬駐足,橫刀怒罵道:「馬超小兒,暗箭傷人算什麼好漢?」

    「哼,兵者詭道也!」馬超瀟灑地收起鐵胎弓,復又綽槍在手遙指關羽道,「所謂無所不用其極,此用兵之精妙,豈爾匹夫所能知也?」

    「你!」關羽道,「某熟讀春秋,亦頗知謀略,如何不知兵事?」

    「春秋?」馬超洒然大笑道,「就讀了本春秋也敢妄言謀略,簡直大言不慚!」

    「馬超小兒欺人太甚!」

    關羽再按捺不住心中怒火,縱馬舞刀直奔馬超而來,馬超催馬相迎,嘴角早已綻起一絲冷笑,匹夫就是匹夫啊,兩句話一撩拔就怒火攻心了。

    「呀!」

    兩馬相交,關羽大喝一聲手中的青龍偃月刀重重劈落下來,馬超輕輕一拔馬頭從容閃過,再勒馬回頭饑笑關羽道:「動作太慢了!」

    「可惡!」

    關羽幾乎咬碎鋼牙,再催馬相迎。

    兩馬再次交會,關羽瞧準時機一刀橫斬,又被馬超舉槍擋開:「關羽匹夫,你老了嗎?還是三天沒吃飽飯了?就這點力氣嗎?」

    「嗯?哼!」受馬超反覆撩拔,關羽卻反而鎮定了下來,勒住馬步,橫刀冷冷地瞅著馬超,喝道,「馬超小兒好生陰險,某險些中了汝激將之計!」

    「激將?」馬超冷然道,「關羽,你太高看自己了。」

    關羽沉聲道:「適才為何不還手?」

    馬超洒然道:「無他,只是想領教領教足下過人地武藝罷了,若某一動手,便沒足下什麼事了!」

    關羽不解道:「這話什麼意思?」

    「真是個白癡!」馬超身後地韓德嘲笑道,「我家少將軍若一動手,你便接不了他一合,當然就沒你什麼事了。」

    「嗯?」

    關羽剛剛平息下來地怒火再次熊熊燃起,用力握緊手中青龍偃月刀,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幾乎生生暴裂開來。

    馬超以天狼槍再次遙指關羽,淡淡地說道:「關羽,本將軍若不能在一合之內將你打下馬來。今日便放你一條生路!」

    「什麼!?」

    關羽聞言怒極,狹長的丹鳳眼頓時充血,變得一片赤紅。

    「駕。」

    馬超輕輕催動戰馬,向關羽迎來,關羽仰天發出一聲不似人類地嚎叫,疾催戰馬相迎,兩馬對進,堪堪相距三十步時。馬超忽然左手一張。一團黑乎乎的暗器已經直飛關羽腦門而來。關羽早就聽說馬超極擅暗器,當年馬屠夫大戰關東二十三路諸侯,呂布就險些死在馬超的暗器之下,當下不敢硬接,急彎腰矮身躲過了馬超的暗器。

    「哈哈,蠢貨,中計了!」

    馬超一聲大笑。電光石火之間兩馬相距已經不足十步,馬超手中地天狼

    經高高揚起,作勢欲掃,毫無疑問這一掃必是石破天關羽心中絕無小看馬超之意,正欲坐直身軀舉刀硬架時,異變陡生!

    「唆唆唆唆!」

    清厲的破空聲中,四點寒星從馬超坐騎右側的馬鐙處電射而出。直取關羽坐騎地前胸要害而來。關羽一眼看清,那竟然是一具極為精巧地勁弩,非常巧妙地安置在了馬鐙之下。馬超只要用力一踏馬鐙,就能觸動勁弩扳機。

    此時戰馬奔行極速,兩下相距又近,再想側走閃避已然不及,關羽欲揮刀抵擋暗器則勢必無法避過馬超銀槍地橫掃,欲抵擋馬超的銀槍則胯下坐騎又勢必無法倖免,正左右為難時,四枝袖珍弩箭早已一閃而至,射穿了關羽坐騎地胸腔。

    關羽坐騎吃痛,頓時悲嘶一聲人立而起。

    關羽刀法大亂,馬超堪堪殺到,勢大力沉地一槍重重掃在關羽背上,只聽膨的一聲悶響,關羽九尺長的身軀猶如巨石墜地,從馬背上轟然栽落,落地一連兩個翻滾,灰頭土臉又暈頭轉向地關羽正欲翻身爬起時,一柄寒光閃閃地斬馬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急定睛看時,卻是剛才刀劈胡班的韓德。

    「馬超小兒!」關羽怒極罵道,「除了暗箭傷人,你還會什麼?」

    馬超淡淡一哂,沒有理會。

    關羽又罵道:「有本事就放了某,堂堂正正地大戰三百回合!」

    「逞兇鬥狠,不過是匹夫之勇!」馬超不屑地掠了關羽一眼,然後與法正催馬離去,頭也不回地向韓德道,「關羽褻瀆聖駕,有悖臣節,罪無可恕,著即梟首!」

    韓德眸子裡霎時掠過一絲冰冷的殺機,將手中馬刀狠狠一拉,可憐關羽也算是一代猛將,頃刻間被韓德這無名小卒割斷了咽喉,鮮血崩濺中,關羽手指馬超背影,卻再罵不出半句話來,四肢劇烈地抽搐了幾下,最終寂然不動,只有一腔碧血濡紅了身下泥濘的雪地。

    「噗!」

    韓德回手又是一刀將關羽的人頭切下,再拎起手中,只見關羽橫眉怒目、宛如生前,可謂死不瞑目。

    關羽即死,麾下五百校刀手頓時作鳥獸散,其餘相從之曹軍舊卒則紛紛跪地請降。

    馬超、法正催馬直趨天子御駕之前,急翻身下馬跪倒雪地之上,以首頓地恭恭敬敬地唱道:「臣~~平狄中郎將(這可是天子敕封的,表彰馬超平定西域的戰功)馬超,臣平西將軍府幕僚法正,護駕來遲、罪該萬死。」

    早有披頭散髮、蓬頭垢面地司徒孔融,司空孔胄上前掀開馬車布簾。

    面有菜色、身有鞭苔痕跡地漢獻帝從車廂裡探出頭來,肅手道:「兩位愛卿救駕有功,何罪之有?快快請起。」

    此時的獻帝已經十七歲,再不是當初的小孩了。

    「謝陛下。」

    馬超、法正三跪九叩始敢起身,恭恭敬敬地立於一側,此時隨行百官已經紛紛聚了過來,見馬超、法正執禮甚恭,心始稍安,太常司馬防(馬馬懿他爹)出班向馬超道:「平狄將軍,天子及百官遭關羽逆賊虐待,已經三日不曾進餐,何不速速造飯?」

    「天子蒙難,皆臣子之過也!」馬超惶然再拜,起身向法正道,「孝直,火速吩咐軍士紮下營寨,好生安頓天子及文武百官,再令伙頭軍宰殺戰馬、埋鍋造飯。」

    「遵命。」

    法正答應一聲,領命而去。

    ……

    廬江。

    孫堅採納徐庶建議。急令孫策、周瑜放棄進攻荊州地計劃,率精兵北上汝南接應關羽,關羽伏誅時,孫策、周瑜所率八千精兵已經進至汝南、廬江兩郡交界處,距離葛坡已經不足百里,先鋒大將太史慈所率兩千輕騎更是距離葛坡僅有五十里之遙。

    眼看天色將黑,太史慈正欲下令紮營時,忽有快馬疾馳而回:「將軍。抓到個奸細。」

    「奸細?」太史慈道。「帶上來。」

    喝罵聲中。兩名披頭散髮地潰卒被吳軍綁到了太史慈面前,太史慈橫下手中鐵槍,以冰冷的槍尖抵住奸細咽喉,冷冰冰地問道:「叫什麼名字?」

    奸細驚恐地答道:「小~~小人李四。」

    「李四,你是做什麼的?」

    「小人是這山中樵夫。」

    「嗯!?」

    「呃……將軍饒命,小人並非山中夫,實是關羽將軍帳前軍卒。」

    「什麼。你是關羽將軍的軍卒?」

    「正……正是。」

    「何故至此?關羽將軍何在?」

    「回將軍,關羽將已經遇害,所部軍卒也大多潰散了。」

    太史慈暗吃一驚,厲聲道:「天子何在?百官何在?」

    小卒道:「天子百官已被西涼馬超所劫,就在前面不遠。」

    「馬超?」太史慈沉吟片刻,厲聲道,「來人。」

    早有小校上前道:「將軍有何吩咐?」

    太史慈道:「快馬回報公子策及周瑜大都督,關羽已經被殺。天子及百官已經被西涼悍將馬超所劫。末將正率前鋒輕騎前往搶奪,請公子及大都督速率大軍前來增援,快去!」

    「遵命!」

    小校答應一聲。領命而去。

    ……

    葛坡,馬超大帳。

    馬超問法正道:「孝直,天子及百官都已經安頓好了嗎?」

    法正道:「少將軍放心,都已經安頓好了。」

    「嗯。」

    馬超點了點頭,正欲說話時帳外忽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帳簾掀處,韓德已經疾步而入,急道:「少將軍,剛剛探馬回報,南邊三十里外發現大群騎兵,看樣子很可能是江東猛虎孫堅的騎兵隊。」

    「孫堅的騎兵?」馬超霍然起身,問道,「有多少人馬?」

    韓德道:「約有兩千餘騎。」

    「兩千騎?」法正沉吟片刻,向馬超道,「少將軍,我軍只有八百騎,兵力不及吳軍一半,如果硬拚的話,就算能夠獲勝只怕也會死傷慘重!汝南可是曹操地地盤,如果沒有足夠地兵力護衛天子及百官,恐怕會橫生枝節哪。」

    馬超道:「孝直有何高見?」

    法正道:「只可智取,不可力拼。」

    馬超道:「計將安出?」

    法正反手拔出佩劍,在地上隨意地畫了個

    ,向馬超道:「少將軍請看,這裡是葛坡,我軍所在騎應該已經進至葛坡以南二十里處,快馬疾進,只需半個時辰便可趕到葛坡,也就是說,我軍還有半個時辰地時間可以利用。」

    馬超道:「接著說。」

    法正道:「葛坡乃是峽谷地形,山陡谷深,而且與附近地形大為不同,附近的山坡大多山深林密,唯獨葛坡岩石地皮裸露,其上並無植被覆蓋。在下以為,這裡很可能遭過天火,山上的植被為大火焚盡以致如此。眼下正值隆冬時節,坡上積雪極厚,少將軍何不令軍士在坡上滾雪而下,以塞官道,則吳軍輕騎難以穿行,我軍可從容退走。」

    「孝直所言甚善。」馬超擊節道,「韓德何在?」

    韓德急踏前一步,疾聲道:「少將軍有何吩咐?」

    馬超道:「立即點起五百軍士,攀上葛坡滾雪而下!」

    「滾雪而下?」韓德摸了摸腦袋,不解道,「少將軍,這雪鬆鬆垮垮的,又不是滾石擂木,怎麼滾?」

    馬超罵道:「笨蛋,小時候滾雪球有沒有滾過?」

    「有啊。」韓德連連點頭道,「每年冬天閒來無事就滾雪球,堆雪人。」

    「那不就是了,讓弟兄們先在破上滾起雪球。然後再順波推下。雪球順坡而下,就會把沿途滾過的積雪帶到山下,從而堵塞官道。」馬超道,「再讓弟兄們砍伐些樹木,事先堆放在官道上,如此積雪與樹木相間雜,吳軍就越發難以清理了!」

    韓德恍然大悟道:「明白了。」

    馬超一腳踹在其屁股上,罵道:「還不快去!」

    韓德慘叫一聲。落荒而逃。

    ……

    半個多時辰後。

    太史慈率領兩千輕騎堪堪趕到葛坡時。發現谷中積雪厚達數丈。鬆鬆垮垮地積雪中間還橫七豎八地堆滿了樹枝雜物,穿谷而過的官道已經完全被積雪阻斷,太史慈急令士卒下馬去清理積雪,兩側山坡上忽然射來一波冷箭,頃刻間射翻了十數名士兵。

    眼看天色將黑,太史慈只得下令後退三里下寨,待來日天明之後再做道理。

    ……

    葛坡以南百里。孫策大帳。

    周瑜長身而入,抱拳作揖道:「伯符。」

    「公謹。」孫策急上前拉住周瑜道,「剛剛子義譴快馬回報,關羽已經在葛坡被西涼馬超斬殺,所部軍卒已經潰散,今天子、百官已經落入涼軍之手!子義正率領兩千輕騎連夜趕往葛坡追奪。」

    「馬超!?」追隨周瑜前來地大將周泰、蔣欽同時目露驚悸之色,沉聲道,「馬超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葛坡?」

    二十三路諸侯同伐馬躍時。孫堅所部精兵駐守陽。結果成了涼軍開刀的對象,程普、韓當、董襲、朱桓、陳武等江東英傑盡皆慘死馬超手下,周泰、蔣欽也曾與馬超有過交鋒。對馬超的驍勇善戰印象深刻,此時想起來仍然心有餘悸。

    周瑜沉吟片刻,沉聲道:「馬超是馬屠夫族弟,此人不但武藝高超,而且還深得馬屠夫、賈毒士的真傳,為人陰險狡詐、極擅用兵,太史慈將軍雖然能征善戰,可相比馬超仍有不及,恐怕難以奪得天子。」

    孫策道:「公謹有何良策?」

    周瑜羽扇輕搖,似自語又似問孫策道:「馬超若劫得天子,勢必要護往關中,從汝南去關中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經南陽,一經穎川,南陽雖然是馬躍地盤,卻沒有大軍留守,穎川雖是曹操地頭,卻有數萬涼軍可以接應,馬超會選擇哪條路呢?」

    折衝校尉呂蒙忽然說道:「馬超只怕不會走穎川道。」

    周瑜道:「何以見得?」

    呂蒙道:「道理很簡單,馬躍大軍正與曹操大軍對峙於許昌,兩軍正相持不下急切間誰也奈何不了誰,馬超若在此時護送天子前往穎川,馬躍勢必要分出相當一部份兵力保護天子,這樣一來豈不是反而給馬躍添加了累贅?」

    孫策道:「這麼說,馬超會走南陽道?」

    周瑜微微一笑,向孫策道:「馬超所部雖然皆為騎兵,卻要保護天子及文武百官,而且從葛坡前往南陽多是山路,崎嶇難行,行軍速度勢必不會太快,伯符可令潘璋將軍率三千山越精兵橫跨大別山脈,抄近路攔截馬超!」

    「嗯。」孫策點頭道,「潘璋聽令。」

    潘璋急踏前一步,抱拳鏗然道:「末將在。」

    孫策道:「點齊三千山越精兵,翻越大別山抄近路攔截馬超!」

    「得令!」

    潘璋轟然應諾,領命而去。

    潘璋率軍出發之後不久,太史慈果然譴快馬回報,道路被積雪所阻,追擊失利,決定待來日天明之後再繞道追擊,同時請求孫策、周瑜速率大軍前往支援,孫策一邊嚴令太史慈不可輕舉妄勸,一邊親提大軍連夜向葛坡進發。

    ……

    許昌。

    高順率軍穩紮穩打、步步推進,根本不予曹操任何可趁之機,終於順利進至許昌城外,不數日,馬躍亦率萬餘精兵趕到許昌與高順匯合,曹操見兩路涼軍已經匯合,先行擊破高順大軍,再尋機與馬躍決戰的計劃至此徹底流產,對峙之勢已成。

    曹操遂令張遼放棄襲擾涼軍側後、回師許昌,又令大將藏霸、謀士荀攸率軍兩萬於城南紮營,再令曹純,荀彧率軍兩萬於城北紮營,曹操則親率三萬大軍據城而守,三軍互為犄角,以拒西涼大軍。

    馬躍不甘示弱,針鋒相對地紮下三座大營,方悅率軍兩萬居左拒藏霸,高順率軍兩萬居右拒曹純,馬躍自己則屯兵兩萬守住中軍大營,三座大營呈品字形,與許昌城和南北兩座曹軍大營遙相對峙。

    兵力上,涼軍六萬,曹軍七萬,略有勝出!

    其他方面兩軍可謂各擅勝場,涼軍裝備精良而且紀律嚴明,戰鬥力遠勝曹軍,可補給線過於綿長,極易受到曹軍襲擊。曹軍兵多,可張郃、蔣奇、韓猛所率河北降兵多達五萬,是曹操舊部的兩倍還多,若處置不當極易陣前嘩變。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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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8:37:15 |只看該作者
第315章 法孝直金蟬脫殼,張文遠勇冠三軍

   馬 躍大帳。

    高順、方悅、徐晃、甘寧、馬諸將魚貫而入,在馬躍面前一字排開,抱拳朗聲道:「參見主公。」

    馬躍肅手道:「免了。」

    「謝主公。」

    諸將謝過,轉身入列。

    馬躍的目光落在高順臉上,問道:「元和(高順表字),函谷、洛陽、虎牢還有陽的防務可曾安排妥善?」

    這四座關卡、城池地處險要,直接關乎涼軍糧道的安危,留守之人當然要慎重。

    高順道:「陽由三將軍馬休把守,虎牢關由孟達把守,洛陽由蘇則把守,函谷關由陳虎把守,各城皆有郡卒兩千留守,末將已經吩咐四將,若曹軍至切不可與戰,皆深溝高壘、靜待援軍,諒不致有失。」

    「嗯。」馬躍點頭道,「如此甚妥。」

    「主公!」馬躍話音方落,李肅疾步入帳,向馬躍長身一揖,朗聲道,「城的奸細已有消息傳回,事情原委已經弄清楚了。」

    馬躍道:「講。」

    李肅道:「官渡之戰中袁紹聽信讒言,斬殺了軍師田豐,又逼反了張郃、蔣奇、韓猛,張郃三人率領五萬冀州舊部陣前倒戈,引領曹軍大舉攻入河北大營,袁軍大敗,三十萬大軍一夜之間瓦解,最後袁紹僅率數百騎逃回城。」

    賈詡道:「袁紹竟敗得如此徹底?」

    馬躍道:「只是可惜了田豐,雖有滿腹智珠。卻未逢明主啊。」

    賈詡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向馬躍道:「主公,曹操七萬大軍之中有五萬倒是冀州降軍,這倒是個值得利用的機會。」

    馬躍道:「計將安出?」

    賈詡道:「曹軍兵多,日費糧草必然數目龐大,許昌城小恐難以持久,我軍若主動搦戰,曹操必正中下懷。」

    馬躍道:「嗯。有道理。」

    賈詡道:「待兩軍交會。我軍可不惜代價猛攻曹操舊部。待曹操舊部傷亡慘重,兵力降至萬人以下,而此時冀州降軍仍有將近五萬之眾,如此主弱而僕強幾成尾大不掉之勢,曹軍舊部與冀州降軍之間必生嫌隙,我軍可不戰而勝!」

    馬躍道:「好計,就這麼辦。」

    ……

    許昌。相府。

    曹操正召集荀彧、荀攸、程、劉、賈逵等心腹議事。

    劉憂心沖沖地向曹操說道:「主公,剛剛得到消息,有冀州降軍因為口糧不足而聚眾鬧事,曹休將軍帶人去制止,還被打傷了好幾名士兵,後來事態雖然被張郃將軍彈壓下去,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曹操無奈道:「孤也知道這樣對峙下去不是辦法,可眼下天子已經被關羽劫走。徐州、淮南又態度曖昧。遲遲不願押運軍糧前來,如之奈何?」

    賈逵道:「主公,不如放棄許都。退往徐州?」

    曹操默然不語。

    荀攸卻搖頭道:「此事不可,徐州士族之所以歸降主公,實是因為天子在許都,大義在丞相,今天子被劫,究竟落入誰手猶未可知,主公此時舉眾前往徐州,很可能會被陳圭、孫乾之流拒之門外,到時候前有徐州堅城擋道,後有涼州鐵騎追擊,我軍必敗!」

    「那就退往青州。」劉道,「袁紹新敗,河北軍損失慘重,青州必防備空虛,主公正好可以趁虛襲之以為根基,而後徐圖後計。」

    「青州?」荀彧道,「進去容易,再想出來可就難了。」

    「現在已經不是群雄剛起、天下割據之時了,大漢天下已經落入馬躍、袁紹、孫堅、劉表、劉璋等少數大軍閥之手,主公若退守青州,則中原大地勢必淪入馬躍之手,屆時馬屠夫坐擁關、涼、河套、司隸、中原大地,丞相何以與之爭鋒?」

    劉道:「這麼說只能與涼軍決一死戰了!」

    「鏘。」

    曹操突然拔出寶劍將桌案斬落一腳,厲聲喝道:「孤意已決,當與馬屠夫決一死戰,再有言退者,當與此案同!」

    眾皆凜然。

    程道:「主公,若戰則須速戰速決,人脯雖可解一時之憂,卻終非長久之計!」

    曹操道:「待明日,即盡起大軍與涼軍決戰!」

    劉道:「主公,萬一馬屠夫避戰,如之奈何?」

    「不會!」曹操斷然道,「涼軍需從關中運輸軍糧,路途遙遠不下千里,我軍軍糧固然短缺,涼軍也好不到哪裡去。我軍出城決戰,馬屠夫只怕還求之不得呢!如果不是局勢所迫,孤豈會給馬屠夫這等機會?若是軍糧充足,我軍只需深溝高壘便足以擊退涼軍了。」

    ……

    汝南前往江夏地官道上,關平奉了關羽之命,正率領兩百士兵護送「天子」「百官」大張旗鼓地向江夏郡進發,正緩緩而行時,忽有快馬疾馳而來,奔行到關平面前仆地翻身下馬跪倒塵埃,泣不成聲道:「少將軍,嗚嗚嗚……」

    關平看得正切,見是胡班從弟胡強,不由訝道:「胡強,出什麼事了?」

    胡強嚎啕大哭道:「少將軍,老將軍他……他……」

    關平心頭一跳,厲聲道:「父親他怎麼了?」

    胡強道:「老將軍他……被馬超給殺了!」

    「啊?」

    關平聞言只覺兩眼一黑,險些從馬背上一頭栽落下來,幸有親兵急步搶上前來扶住關平,好半晌,關平才回過神來,仰天長嚎道:「父親,父親哪……」

    「轟隆隆~~」

    「關羽匹夫,休走!」

    關平正悲傷不已時,北方官道上忽然蹄聲如雷,驚回頭。只見數千西涼鐵騎正如驚濤駭浪、席捲而來,當先一員大將揮舞著一桿沉重的狼牙鐵錘仰天長吼,驚雷般地馬蹄聲竟然無法壓過他宏亮的嗓音。

    這員大將自然就是涼州悍將許褚。

    「不好了,西涼鐵騎殺過來了。」

    「天哪,快跑啊!」

    「老子可不想死在這裡,弟兄們快跑~~」

    關平手下除了五十幾騎是舊部外,其餘兩三百號人全是投降過來的曹操舊部,或者是半路上強行征發入伍的新丁。此時眼見西涼鐵騎以排山倒海的氣勢碾壓過來。頓時一哄而散。便是那群喬妝「天子」及「百官」的平民亦是奔入山中落荒而逃。

    眼見事不可為,關平只得將手中長刀往南一引,厲聲道:「走

    關平一聲令下,率領僅有地五十餘騎親兵倉惶逃往江夏去了。

    許褚追之不及,只得下令士兵去搶奔入山中地「天子」「百官」,及至士兵搶來跟前,才發現不過是群百姓假扮地。當下疾呼上當,向身後地陳到哀歎道:「叔至,我們上當了,這是關羽匹夫地詭計,真正的天子還有百官一定逃往廬江去了!」

    陳到勸道:「將軍不必氣餒,我軍追來江夏時,曹洪、曹真還有於禁率領的曹軍正向廬江追擊而去,汝南畢竟是曹操的地盤。只要各地縣卒能略加遲滯。關羽就會被曹軍追上,我軍這時候再折回去攔截,也還來得及。」

    「哦。還來得及?」許褚聞言大喜,急勒轉坐騎向身後的涼州鐵騎大喝道,「弟兄們,去廬江,走!」

    許褚一聲令下,三千鐵騎頓如潮水般席捲而去。

    ……

    汝南。

    大別山麓,某險要隘口。

    經過三天不分晝夜地翻山越嶺,潘璋率領的三千山越精兵終於翻越了險峻地大別山脈,抄近路搶到了馬超八百鐵騎的前面,潘璋當即下令士兵在官道中央安營紮寨,死死地卡住了葛坡通往汝南的唯一官道。

    馬超的八百鐵騎因為都是騎兵,無法像山越精兵那樣翻山越嶺,而必須沿著平坦的官道前進,許多時候從山的這一邊走到那一邊,直線距離其實只有幾里地,可騎兵卻要繞一個大彎走上幾十里地。

    正因為此,西涼鐵騎地行軍速度反而遠遠不及潘璋地山越精兵。

    馬超率領八百鐵騎護著天子、百官在大別山中走了三天,還沒有走出山區就被潘璋搶到前面堵住了去路,而這時候,太史慈率領地兩千輕騎也再次追了上來,距離涼軍只有半天路程,這下可真是前有堵截、後有追兵,涼軍幾乎已經陷入死地!

    藉著落日地餘輝,馬超、法正相攜登上官道左側地一處斷崖,居高臨下觀察潘璋所設的吳軍大寨。

    法正手搭涼篷張望片刻,說道:「從旗號看像是吳軍,不是曹軍!」

    馬超道:「兵力不多,最多三千人!」

    法正道:「整條官道已經完全被封死,我軍若想通過就只有強攻一途,可吳軍沿著官道前後設置了三座簡易營寨,層層設防、節節抵抗,這樣地安排能夠極大地挫傷我軍銳氣,增加我軍攻破敵營的難度,簡直是無懈可擊啊。」

    馬超道:「看來吳軍主將也是個狠角色,很難對付!」

    法正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蹙眉道:「兩千吳軍輕騎就在我軍身後,只需半天就能追上,到時候我軍前有堵截、後有追兵,可就萬劫不復了!」

    馬超一掌重重拍在身邊的山石上,竟然將一塊磨盤大的巨石拍得粉碎,恨聲說道:「可恨這裡不是中原,也不是漠北,我軍精銳鐵騎竟受阻於區區三千東吳步卒!哼,若換了在開闊地形,本將軍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這三千吳卒潰滅無形。」

    法正道:「這就是地形對兵種的限制了!北方多平原,利於戰馬奔馳,故而騎兵威力無窮,可南方多是山脈,騎兵的威力就會大打折扣,如這大別山的崇山峻嶺之中,騎兵的優勢就更是蕩然無存了。」

    馬超道:「硬拚恐怕是不行的,還是得想辦法繞過去。」

    法正道:「這裡山勢險峻,將士們棄馬步行自然可以翻越。可天子、百官體多孱弱,如何能行?而且鐵騎一旦失去了戰馬,出了這大別山脈之後若曹軍、吳軍聞訊又至,又該如何擺脫追兵?」

    馬超道:「不知孝直可有良策?」

    法正眸子一轉,沉聲道:「我們給他來個金蟬脫殼!」

    馬超道:「如何金蟬脫殼?」

    法正伸手一指身後蒼茫的大別山脈,沉聲道:「少將軍且看,這大別山崇巒疊嶂、雲遮霧繞,若不是因為現在是冬季。追兵可遁雪地所遺留之腳印追擊。便是隱藏十萬大軍恐亦難以發覺。何況八百鐵騎乎?」

    馬超點了點頭,不無遺憾地說道:「是呀,可惜現在是隆冬時節,大雪封山,難以隱藏行跡,要不然八百鐵騎只需往崇山峻嶺中一躲,吳軍如何找得到?」

    「少將軍不必擔憂。」法正道。「在下夜觀天象,今日夜間很可能會天降大雪。」

    馬超道:「哦,今日夜間會天降大雪?」

    法正道:「少將軍,可事先找一處隱秘山谷,將天子及百官藏好,再挑選九百匹好馬留下,令韓德率百餘精兵看護,然後令士卒抹平進谷人畜所遺腳印。待天降大雪至次日黎明。痕跡盡消,吳軍就難以發現天子、百官以及隱藏地馬匹了。」

    馬超道:「既如此,何不全軍隱入谷中令吳軍難覓蹤跡?」

    「少將軍且且不可。」法正急搖手道。「若全軍隱入谷中,吳軍見我軍忽然失去蹤影,必派然會派出斥侯游騎仔細搜索附近每一處山谷,如此一來,無論我軍隱藏得多麼隱蔽,就算所有的痕跡全被大雪所掩蓋,恐怕也難以躲過吳軍的搜索。」

    馬超點頭道:「孝直所言極是,本將軍險些誤事。」

    法正道:「可令士卒將繳獲的關羽軍的戰馬以及我軍富餘的戰馬全部刺死,遺棄在官道之上,少將軍再率將士棄馬步行,順著官道右側的陡坡攀上險峰,繞過前方吳軍所設營寨轉進,如此,吳軍必以為我軍已經全部棄馬步行。」

    [百鐵騎出征時有兩千匹戰馬,在芒碭山一帶作戰消耗了幾百匹戰馬,至葛坡時仍有一千五百餘騎,加上繳獲的關羽軍戰馬,堪堪又是兩千之數,吳軍並不知道涼軍乃是一騎數乘,就容易出現誤判。]

    「明白了。」馬超擊節道,「如此一來,吳軍追兵地注意力勢必會集中到本將軍所率之精兵身上,本將軍正好可以帶著他們在大山中轉圈。待前方隘口之吳軍撤走,本將軍再率兵原路返回,與韓德合兵一處護衛天子、百官出谷往北疾行!」

    法正道:「出谷不遠便是汝南平原,八百鐵騎再不懼任何追兵矣!」

    「妙!此計甚妙!」馬超道,「不過只留韓德護衛天子本將軍實在放心不下,況且只留百餘精兵實在過於單薄,不如這樣,由孝直你率領三百精兵一併留下主持大局,引開追兵只需本將軍及

    兵足矣!」

    法正抱拳道:「在下遵命。」

    馬超沉聲道:「事不宜遲,你我這便分頭行動如何?」

    法正抱拳道:「少將軍保重。」

    馬超也道:「孝直珍重。」

    當下兩人尋路下山,分頭行事。

    ……

    許昌。

    曹操主動向馬躍下戰書,馬躍正中下懷,當即回復曹操,約定次日決戰。

    次日。

    號角齊鳴,兩軍陣圓。

    馬躍在典韋、甘寧、徐晃、方悅諸將以及數百鐵騎地護衛下策馬出陣,曹操亦在張遼、張郃、曹純、曹休以及數百虎豹騎地簇擁下拍馬出陣,相距五十步時,馬躍、曹操同時勒馬駐足。馬躍身披金甲、頭頂金盔,顯得容光煥發、氣宇軒昂,反觀曹操,由於局勢唯艱、日夜操勞,顯得又瘦又弱,容色黯淡。

    「丞相。」馬躍雙手抱拳,微笑道,「另來無恙乎?」

    「托涼侯之福。」曹操亦抱拳回禮道,「孤身體甚好。」

    馬躍煞有其事地打量曹操片刻,說道:「丞相,您的氣色看起來似乎不太好啊?是不是操勞國事過度了?丞相若是感到力不從心,孤倒是非常願意代勞。只不知丞相是否有讓賢的雅量呢?嗬嗬嗬……」

    曹操身後地曹休畢竟年輕氣盛,聞言頓時勃然大怒,拍馬舞刀出陣喝道:「馬屠夫,逆賊,郡曹休在此,速來受死!」

    「曹休小兒休要猖狂!」方悅拍馬出陣,挺槍喝道,「某方悅來也!」

    「找死!」

    曹休斷喝一聲。綽槍換弓。唆唆兩箭向方悅射來。

    方悅挺槍拔開。兩馬堪堪相交,一槍往曹休咽喉刺來,曹休急以鐵胎弓抵擋,只聽啪的一聲手中鐵胎弓早已折成兩截,曹休的手腕也受了傷,鮮血頓時淋漓而下。方悅拔馬回追,引槍喝道:「曹休小兒。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地忌日!」

    曹休縱馬落荒而逃,方悅馬快,眼看就要追上,忽有淒厲的破空聲響過,一股冰寒的殺機閃電般襲至,方悅急回槍格擋,只聽錚的一聲,一枝拇指粗地狼牙箭已經被擋落馬下。再抬頭看時。張郃堪堪挽弓,又是嗡地一聲響。

    方悅本能地矮身閃避,卻並無箭矢射至。

    就這會功夫。曹休已經飛也似地敗回本陣,方悅再欲追趕已然不及。

    張遼綽槍在手,拍馬緩緩出陣,向方悅道:「方悅,還識得雁門張遼否?」

    「張遼?」方悅冷然道,「你竟然投降了曹操?」

    張遼道:「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丞相雄才大略又對漢獻忠心耿耿,乃是明主,將軍身懷絕世武藝又極擅統兵,乃是當世大將,何不棄暗投明與張遼共事丞相,如此則天下蒼生幸甚。」

    「胡說!」方悅厲喝道,「曹操名為漢相實為漢賊,苛待天子百官,意欲篡漢自立,實乃大逆不道之奸賊,本將軍念你是難得地將才,你若願棄暗投明投歸涼侯麾下,倒是願意替你在涼侯面前立下擔保。」

    「哈哈哈。」張遼仰天長笑道,「既然是這樣,那你我之間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今天就在戰場上分個生死吧。」

    方悅道:「正有此意。」

    「接招吧。」

    張遼大喝一聲催馬疾進,方悅夷然不懼亦縱馬相迎,鏗鏗鏘鏘地金鐵交鳴聲中,轉眼間兩將已經交手三十餘回,竟是不分勝負,張遼奮起全力一槍將方悅逼退,然後緩緩舉起長槍遙指方悅,肅然道:「方悅,三合之內見生死!」

    方悅長吸一口氣,竭力平息住胸際翻騰地氣息,沉聲道:「儘管放馬過來!」

    涼軍陣中,馬躍回頭向句突使了個眼色,句突會意縱馬隱至門旗後。

    對面曹軍陣中,張郃亦悄然掩到了大旗後面,挽弓搭箭,虛指長天。

    「駕!」

    張遼目露猙獰之色,縱馬挺槍直取方悅,方悅眸子裡掠過一絲狠厲,亦催馬相迎,瞬息之間兩馬已經並駕而行,張遼大喝一聲挺槍疾刺,方悅奮起全力舉槍抵擋,不想張遼的長槍卻詭異地縮了回去。

    張遼這一刺竟然是虛招,方悅這全力一擋頓時落空!

    一槍落空,方悅便心知不妙,急側身躲避時已然不及,張遼的鐵槍已如毒蛇出洞,再次疾刺而至,只聽噗地一聲,方悅地右肋已經被張遼的鐵槍刺了個對穿,潮水般的冰寒襲來,方悅的左半邊身軀頓時麻木,再無知覺。

    張遼仰天長嘯一聲,舉槍橫掃。

    方悅重傷之下再無招架之力頓時被掃落馬下,摔了個七葷八素,張遼縱馬而回,正欲補上一槍刺穿方悅咽喉時,冰寒的殺機陡然從身後襲至,驚回頭,只見四點寒星如流星趕月般掠至,一射坐騎,一射張遼咽喉,另外兩點直取張遼胸腹要害。

    「好箭術!」

    張遼大喝一聲,急催馬側避,同時急速抖動手中長槍,將四枝羽箭逐一挑落,就這會功夫,兩騎快馬已經從涼軍陣中如飛而出,卻是徐晃、甘寧二將,徐晃飛也似地救起方悅,甘寧卻是舞刀直取張遼而來。

    「臨江甘寧在此,張遼小兒可敢接某一刀?」

    張遼勒馬橫槍,哂然道:「便接你十刀又當如何?」

    兩馬相交,甘寧大喝一聲一刀照著張遼腦門惡狠狠劈將下來,張遼舉槍從容擋開,再勒馬回頭時,甘寧馬快已經再次殺到,又是一刀橫斬,又被張遼再次挑開。馬蹄翻騰、碎雪飛濺,轉眼間兩騎已經來回十合,張遼也從容接下甘寧十刀。

    「呼呼!」甘寧勒馬駐足,急速地喘息兩聲,凜然道,「不賴嘛,有點意思。」

    張遼嘴角緩緩綻起一絲冷厲的殺機,舉槍遙指甘寧,喝道:「十刀已過,足下的武藝也不過如此而已!」

    「嗯?」甘寧勃然大怒道,「太囂張了,竟敢如此藐視老子!?」

    張遼緩緩壓下手中鐵槍,濃冽的殺機如烈火般從眸子裡燃起,冷然喝道:「現在該輪到某出槍了,準備接招吧!」

    「呼呼!」

    甘寧惡狠狠地揮舞了兩下手中地鬼頭大砍刀,喝道:「儘管放馬過來,老子還怕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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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大破曹軍
兩軍陣前。

    甘寧、張遼又鬥三十餘合,仍舊難分勝負,張遼暗忖甘寧這廝刀法凌厲,渾無一絲破綻,非力戰可勝當智取之,遂勒馬轉身急投本陣而走,甘寧如何肯善罷干休,當即拍馬追來,馬躍見勢不對正欲出言提醒時,甘寧馬快早已經追至張遼身後。

    甘寧正舉刀欲劈時,張遼陡然回馬一槍,又準又狠地向甘寧心窩刺來,甘寧猝不及防急擰腰閃避時已然不及,只堪堪躲過胸腹要害,左肩的一片肩甲卻被張遼整個挑飛,鋒利的槍刃還帶走了一片皮肉,鮮血頓時淋漓而下。

    張遼一擊得逞,遂即拔轉馬頭,趁著兩馬交纏一起之機,手中長槍如疾風驟雨向著甘寧發起潮水般的攻勢,甘寧厲吼連連,拼盡全力奮起反擊,奈何肩上傷口血流如注,堪堪氣力不支、刀法漸亂。

    涼軍陣中,典韋再按捺不住,策馬上前向馬躍道:「主公,讓末將出戰吧!」

    典韋是馬躍的親衛,肩負著護衛馬躍生命安全的職責,一般情況下是絕不許私自出戰的,否則的話,按典韋的性格早在方悅出馬之前,就已經搶先出戰了!

    「嗯。」

    馬躍重重點頭。

    「嗷哈哈……咣!」

    典韋仰天長笑兩聲,反手從背後拔下兩枝笨重的大鐵戟於胸前重重交斬一起,頓時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當馬躍及涼州眾將的耳膜仍舊嗡嗡作響時。典韋早已經策馬飛馳而出,閃電般衝向張遼。

    「興霸速回,老子典韋來也!」典韋大喝道,「張遼小兒,受死吧!」

    甘寧不敢戀戰,急策馬投本陣而回。

    張遼正欲抖擻精神將甘寧刺死當場,眼角餘光陡然瞥見一團黑影如旋風般殺至,驚抬頭。只見一員鐵塔似地武將正跨騎著一匹通體墨黑、頭高一丈的健馬如飛而至。淒厲的破空聲中。兩枝黝黑的大鐵戟已經向著張遼劈頭蓋臉交斬而至。

    「哈!」

    張遼輕喝一聲,急捨了甘寧挺槍來敵典韋,沉重的鐵槍從空中掠過,霎時幻化成翻騰飛舞的黑龍向著典韋的鐵戟毫無花巧地撞來,兩軍陣前頓時響起一聲山崩地裂的炸響,定力稍弱地士兵頓時感到心血翻騰,氣息侷促。

    身影乍合即分。典韋、張遼地身影已經交錯而過。

    「唏咧咧~~」

    張遼被典韋這勢大力沉地一擊險些當場砸落馬下,急以雙腿死死夾住坐騎,健壯的身軀在馬背上劇烈地晃了兩晃,才避免落馬之厄,唯胯下的坐騎卻被張遼雙腿夾得疼痛不已,頓時人立而起,仰天悲嘶。

    數十步外,典韋緩緩勒轉馬頭。兩枝鐵戟交錯身前。冷然喝道:「張遼小兒,這一擊滋味如何?」

    張遼深深地吸了口冷氣,淡淡回應道:「不過如此耳。」

    典韋橫轉鐵戟。喝道:「某不想趁人之危,給你一柱香的時間喘息!」

    「沒這個必要。」張遼緩緩舉起手中鐵槍,冰冷的槍尖遙遙鎖定典韋,喝道,「某現在就能把你打下馬來!」

    典韋環眼裡殺機流露,喝道:「那老子可就不客氣了!」

    張遼冷然道:「放馬過來吧。」

    「哼!」

    典韋悶哼一聲,縱馬疾進,張遼長嘯一聲催馬相迎,電光石火之間兩馬相交,典韋手中的兩枝大鐵戟猶如螃蟹的大鉗疾探而出,上斬咽喉,下斬胸腹,張遼吸取教訓,再沒有以蠻力硬拚,而是採取四兩拔千斤地技巧,輕鬆化解了典韋的攻勢。

    論力,自然是典韋略勝,可如果論武藝精妙,張遼卻在典韋之上。

    轉眼之間百餘回合過去,太陽已經開始西斜,典韋的氣息也已經開始侷促,卻還是戰不倒張遼。

    涼軍陣中,馬躍眸子裡霎時掠過一絲駭人的寒芒,回頭向徐晃道:「幾年沒見,沒想到張遼武藝竟然已經精進如許,連戰方悅、甘寧兩員大將之後,居然還能和典韋大戰百餘回合不分勝負,的確是厲害!」

    徐晃凜然道:「可惜少將軍不在軍中,要不然張遼何敢如此囂張?」

    「如此狠角色,絕不能留給曹阿瞞!」馬躍目露殺機,向句突道,「句突,尋機以冷箭將之射殺!」

    「遵命!」

    句突答應一聲,策馬再次隱入門旗之後。

    曹軍陣中,曹操也向曹純、張郃道:「馬屠夫麾下可真是猛將如雲啊,張遼將軍已經是我軍中武藝最高的大將,可涼州軍中武藝不在張遼之下的除了典韋,至少還有許褚、馬超兩人!尤其是西涼馬超,不但武藝高超,而且陰險狡詐,只怕連張遼也不是對手啊。」

    張郃道:「主公,待某以冷箭將典韋射殺。」

    「嗯。」曹操撫髯點頭道,「速去,務求一擊必殺。」

    「遵命。」

    張郃答應一聲,也策馬隱入旌旗陣後。

    兩軍陣前,典韋、張遼又鬥五十餘合,仍舊難分勝負。

    典韋心頭火起,向張遼喊一聲「稍待」,拍馬回陣將身上的鐵甲還有錦袍悉數脫去,然後赤裸著上身策馬出陣再來戰張遼,待兩騎並行,張遼抖擻精神一槍往典韋刺來,典韋見廝殺半天斗不倒張遼,已然狂性大發。

    此時見張遼一槍刺來,竟不閃不避,待張遼鐵槍幾欲刺中身體時才突然閃身一讓,鋒利地鐵槍竟從典韋左腋下疾刺而過。

    「哈哈。」

    典韋大笑兩聲,左臂猛地往裡一夾,將張遼地鐵槍死死夾住,同時右手鐵戟已經飛斬而回,直劈張遼頸項,這一戟如若斬實。張遼立時就是身首異處的下場!不過張遼終究是張遼,眼見避無可避,又不願棄槍敗走,竟扯著鐵槍猛一使勁,健碩地身軀陡然向前欺進,然後左手閃電般撩出,一把攥住了典韋地鐵戟。

    典韋、張遼各執住對方兵刃一端,在馬背上用力爭奪起來。

    單就力而言。典韋顯然更勝張遼。兩人爭奪沒幾下。張遼就幾次險些被典韋從馬背上生生掀落,正險象環生時,一枝利箭從曹軍陣中閃電般射來,直取典韋咽喉要害,幾乎是同時,涼軍陣中也射出一枝狼牙箭,以更快的速度射向張遼咽喉。

    「嗷!」

    「哼!」

    危急當頭。典韋、張遼同時大叫一聲放開手中兵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滾鞍下馬,只聽噗噗兩聲脆響,張遼頭上的鐵盔已經被整個射飛,典韋的髮髻也被射散,滿頭黑髮如亂草般披灑而下,猶如野人般猙獰可怖。

    徐晃、張郃同時從陣中飛出,各自將典韋、張遼救回本陣。

    涼軍陣中。

    馬躍回頭向高順重重點頭。

    高順會意。緩緩高舉僅有的獨臂。向身後的傳令兵道:「陷陣營……出擊!」

    傳令兵急策馬向前,淒厲地長嚎掠過長空:「將軍有令,陷

    擊~~」

    「衝鋒之勢。有去無回~~」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吼~~」

    「吼~~」

    「吼~~」

    高順地軍令如流水般傳達下去,瞬息之間,低沉綿長地號角聲衝霄而起,一支鐵甲猙獰的精兵已經從涼軍陣中洶湧而出,整齊嘹亮的號子聲中,只見金戈如林、聳立長天,櫓盾如牆、堅不可摧。

    這一次,陷陣營再不是八百人,而是整整兩千人!

    在兩千陷陣精兵身後,還有整整一萬八千屯田兵,這些屯田兵以兩千人為單位,列成九個方陣,以「二、三、四」的排列方式緊隨陷陣營身後,整整兩萬步兵組合成一個龐大的錐形陣,向著曹軍無可阻擋地碾壓過來。

    號角聲中,涼軍又有變化。

    徐晃、馬各率五千鐵騎從兩翼緩緩向前,就像一對雁翅將整個曹軍大陣隱隱裹入其中,若曹軍膽敢集中兵力圍攻中路突進的兩萬涼軍步兵,這一萬鐵騎立刻就會像惡狼般猛撲過來,再像鋒利的剔骨刀從曹軍地兩肋切入,將曹軍分割、包圍、殲滅。

    只有甘寧的一萬水軍精銳和張衛、楊任、楊昂率領的一萬漢中精銳仍舊按兵不動,隨時準備接應。

    曹軍陣中。

    「陷陣營!」曹操的眸子霎時收縮,凝聲道,「這就是高順的陷陣營?那支每有所攻、無不破者的陷陣營!?」

    「馬屠夫這是兩翼壓制,中路突破!」荀攸一眼就洞察了馬屠夫的用心,凜然道,「馬屠夫還真是陰險啊!」

    曹操聞言頓時心頭一沉,眉宇間不可遏止地掠過一絲陰霾。

    整個曹軍的佈陣方式是五萬冀州降軍一分為二,列於兩翼,而兩萬曹軍精銳則居於中間,以拱衛中軍,曹操這樣地安排無非是存了私心,想盡可能地利用兩翼地冀州降軍來消耗涼軍兩翼的騎兵。

    曹操萬萬沒有想到,馬屠夫居然會捨棄兩翼西涼鐵騎的絕對優勢,反而利用兩萬中軍步卒向曹操中軍發起突擊,這樣一來,兩萬曹軍精銳首當其衝成了涼軍地攻擊對象,曹操的一番苦心也就付諸東流了。

    現在,曹操就算有心換陣把兩翼的冀州降軍推上陣前,以抵擋陷陣營的進攻也已經來不及了,如果在這時候強行變陣,結果只能是自亂陣腳,涼軍兩翼的鐵騎只需要趁勢衝殺,曹軍就會萬劫不復。

    馬屠夫已經亮劍,曹操除了接招別無選擇!

    曹操嘴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沉聲喝道:「曹純何在?」

    曹純急策馬向前,厲聲喝道:「末將在。」

    曹操道:「率五百虎豹騎為先鋒,衝垮陷陣營!」

    「遵命。」

    曹純轟然領命。

    曹操又道:「藏霸聽令!」

    藏霸亦策馬上前,抱拳道:「末將在。」

    曹操道:「率八千精銳隨後跟進!」

    「遵命!」

    「張郃,蔣奇聽令!」

    「末將在。」

    「留一半精兵於兩翼牽制涼軍騎兵。另一半軍隊向前突進再向中軍靠攏,迂迴涼軍側後,尋機切斷陷陣營與涼軍本陣的聯繫!」

    「遵命!」

    「遵命!」

    諸將各自領命而去,大戰一觸即發。

    ……

    大別山麓,隘口。

    「你說什麼!涼州鐵騎跑了?」潘璋瞪大雙眼,死死地瞪著跟前地偏將,怒吼道,「涼州鐵騎怎麼可能跑掉。官道已經堵死。兩側都是險峻的大山。戰馬根本無法穿行,他們往哪裡跑?怎麼跑?」

    偏將不敢正視潘璋駭人的眼神,吃聲道:「他們是棄馬翻山跑的。」

    「啊,棄馬?」潘璋愕然道,「涼州鐵騎棄馬逃跑?」

    偏將嗯了一聲。

    「哈哈,馬超這不是自己找死嗎?」潘璋聞言仰天長笑兩聲,揮手道。「走,帶本將軍去看看。」

    潘璋點起百餘親兵,在偏將的引領下來到隘口前,果然看到了滿地遺棄的馬屍,粗略一數足有千餘匹戰馬,毫無疑問,涼州鐵騎為了免於戰馬落入吳軍手中,已經把所有的戰馬都宰殺了。

    可是沒有了戰馬。涼州鐵騎還能稱之為涼州鐵騎嗎?

    到了大別山的崇山峻嶺之中。這區區幾百軍隊還能抵擋山越精兵地攻擊嗎,要知道潘璋手下這三千山越精兵個個都是山地戰地好手啊,不但攀援厲害。也精擅伏擊、陷阱、獵殺,毫不誇張地說,只要進了山,沒有任何一支軍隊能與山越軍相抗衡。

    「將軍你看,涼州兵就是從裡上山逃走地。」

    偏將忽然策馬來到潘璋身邊,手指官道右側一處山坡說道,潘璋順著偏將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這處山坡上留下了大串明顯的腳印,還有枝枝折斷和野草滑倒的痕跡,昨天夜裡雖然下了場大雪,卻仍然無法掩蓋這明顯的痕跡。

    這時候,太史慈率領的兩千東吳輕騎也已經追了上來,見潘璋只率百餘親兵攔住去路,而官道兩側卻是滿地馬屍,不由大為震驚拍馬上前問道:「潘璋將軍,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西涼鐵騎已經被擊潰?」

    潘璋抱拳應道:「太史將軍,馬超率西涼鐵騎棄馬逃走了!」

    太史慈惑然道:「棄馬逃走了?從何處逃走?」

    潘璋伸手一指官道右側的山坡,說道:「將軍請看,便是這裡。」

    太史慈下馬走到官道一側仔細觀察了那片痕跡,確定是數百人攀爬所留下地痕跡無疑,又逐一檢查了幾十匹戰馬,這才向潘璋道:「潘璋將軍,涼州兵既然已經逃進山中,那就麻煩你率領山越精兵繼續追擊了,末將這就回報公子策及周瑜大都督,然後再到前方汝南平原尋機截擊,如何?」

    潘璋道:「原該如此。」

    當下兩人互道珍重,潘璋點起三千山越精兵,順著涼州兵留下的腳印攀山追蹤而去,太史慈則率領兩千輕騎越過隘口直奔汝南平原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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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昌。

    「鏘!」

    悅耳的金屬磨擦聲中,曹純輕輕拉下面罩,英俊的臉龐頃刻間被鬼氣森森的金屬面罩所掩蓋,只有狹長眼窟裡透出的眼神,仍是那般冷厲而又充滿殺氣,下一刻,曹純手中的長刀緩緩舉起。

    「鏘鏘鏘……」

    綿綿不息的金屬磨擦聲中,整整五百虎豹騎同樣拉下了面罩。五百具鬼面,再輔以冰冷地鐵甲、寒晃晃地長槍還有沉重的斬馬刀,甚至連戰馬的馬背上都覆蓋著黝黑地薄鐵甲,讓人簡直懷疑這是五百頭金屬鑄成的怪獸。

    虎豹騎,一支曹操傾注無數心血的精銳。

    和許褚的鐵騎營一樣,這也是一支連人帶騎都裹在鐵甲裡的重甲鐵騎,唯一的區別或許就是虎豹騎的戰馬沒有釘過馬掌,所使用的坐騎也不是西

    大馬,所以持久力和爆發力都不及許褚的涼州重甲。

    但就算是這樣,虎豹騎也是一支令人生畏的精銳!

    官渡之戰時,曹操正是籍由虎豹騎的神勇表現才以寡擊眾一舉攻破了烏巢,燒掉了袁紹地軍糧。從而大勝而歸!許昌之戰,曹操仍舊對虎豹騎寄予了厚望,希望這五百重甲能夠像鋒利的鋼刀深深鍥入涼軍陣中,從而一舉攪亂敵陣。

    如果虎豹騎能夠做到這一點,那麼曹軍的機會就來了!

    不過遺憾的是,曹操的想法顯然過於一廂情願了,馬屠夫是第一個組建並且使用重甲鐵騎的軍閥,遠比曹操更加深刻地懂得重甲鐵騎的強大威力。也比曹操更早嘗試如何破解重甲鐵騎的強大破壞性。

    「虎豹騎……破軍!」

    曹純將手中地長刀往前重重一引。五百虎豹騎紛紛開始最後地衝刺。前排地一百重騎已經將豎立長天的騎槍壓了下來,固定在馬鞍特製的槍托上,一百柄騎槍頃刻間橫成了一排冷森森的死亡金戈,向著陷陣營碾壓過來。

    「虎豹騎?」高順臉上掠過一絲從容,身形巋然如山,「傳令,陷陣營停止前進、就地列陣。投槍~~准

    肅立高順身後的親兵立刻舉起一面黑色三角令旗,向著前方用力揮舞了兩下,始終關注著中軍旗號的陷陣校尉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手中的厚背砍刀,仰天淒厲地長嚎起來:「將軍有令,停止前進~~」

    「吼!」

    「吼!」

    「吼!」

    兩千陷陣將士習慣性地連吼三聲,嘎然止步。

    「櫓盾兵、長槍兵向前,列拒馬陣!」

    「投槍兵……列陣!」

    陷陣校尉號令再下,兩千陷陣將士地陣形再變。五百櫓盾兵負盾向前築成五道堅固的盾牆。五百長槍兵尾隨其後,將五百枝長矛擱於櫓魯之上,呈四十五度斜指長天。頃刻間布成了猙獰冷森的拒馬陣。

    後排的一千名投槍兵迅速排成一列,然後卸下背負的槍囊,將裡面的投槍一枝枝地取出,在身邊仔細排好,每名士兵一共有四枝投槍!這是真正的利器,不僅僅是為了虎豹騎準備的,更是為了任何膽敢阻擋陷陣將士衝鋒地敵人準備地。

    「轟~~」

    鐵蹄翻騰,大地顫動,曹軍虎豹騎猶如鋼鐵洪流滾滾向前。

    「投槍~~準備!」

    陷陣校尉緩緩舉起砍刀,臉上的表情宛如這寒冬,一片肅殺。

    整整一千名投槍兵冷漠地舉起投槍,貼於耳側,同時身軀向後微傾,兩腿前後分開,擺好了奔跑的準備姿勢,投槍兵視野地前方,五百曹軍鐵騎正如風捲殘雲般碾壓過來,那一片陰森林的鬼臉上,閃射出同樣冰冷的殺機。

    曹純健碩的身軀已經從馬背上立起,沉重的長刀已經高舉向天,三十步,只剩三十步了!再有片刻功夫,他就能狠狠一刀斬下陣前那涼軍校尉的頭顱了,曹純甚至已經看到了人頭落地、激血飛濺的畫面!

    「嗷哈!」

    就在此時,陷陣校尉仰天淒厲地長嚎起來,同時手中的砍刀向前狠狠一引。

    投槍兵們長吸一口氣,先往後退下一步,然後向前迅速奔跑同時張開手臂,將手中的投槍往後高高揚起,當奔跑的速度達到極限時,只披掛著軟甲的身軀就像一張弓向前猛地彈出,同時極力後揚的手臂往前全力摜出。

    「獵獵獵~~」

    淒厲的破空聲響過,整整一千枝投槍掠空而起,然後因為力度和角度的不同,在空中迅速交織成綿綿密密的一片,然後向著奔騰向前的虎豹騎惡狠狠地攢落下來,那一片冷森森的槍刃,在殘陽的照耀著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冷焰。

    涼軍後陣。

    馬躍的嘴角霎時綻起冷冽的殺機,事情……原本就該是這樣子的!

    曹軍後陣。

    曹操的呼吸霎時停頓,一股異樣的悶惡突然在胸膛裡開始肆虐翻騰,曹操原本白晰的臉龐很快就憋得一片赤紅。

    「錚錚錚!」

    曹純奮力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勉力格飛了三枝迎面射至的投槍,卻終於沒能擋住第四枝、第五枝和第六枝鋒利的投槍,曹純是虎豹騎的統領,又策馬奔騰在騎陣的最前面,自然也成了陷陣營將士首先射殺的頭號目標。

    曹純的陣亡,以血地事實譯釋著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個人的武勇在亂軍博殺中是如此渺小和微不足道!

    「噗!」

    第四枝投槍從曹純的右胸狠狠貫入。然後透胸而過,又冰冷地射穿了曹純身後另外一騎虎豹騎的咽喉,這些投槍遠比羽箭勢大力沉,可以輕易穿透任何堅固的鐵甲,就算是許褚鐵騎營的重甲也完全抵禦這投槍的穿透!

    虎豹騎向前地疾速衝刺更是讓投槍地威力劇增。

    曹純雄壯地身軀劇然一震,整個如遭雷噬一片麻木,然後第五枝、第六枝投槍相繼透體而過,又深深扎進了曹純坐騎的馬背上。竟將他連人帶騎釘死在一塊!坐騎往前奔行數步。最終悲嘶一聲頹然倒地。

    倏忽之間。戰馬的悲嘶與士兵的慘嚎交織成一片,將近一半的虎豹騎與他們的統領曹純一樣,慘遭滅頂之災!士兵的軀體如鮮花般綻放,鮮活地生命被廉價地收割,戰爭,這就是戰爭,冷血的戰爭!

    冷漠的投槍兵們舉槍、衝刺。然後投擲,又是一輪投槍掠空而起,不過這一次,虎豹騎的傷亡少了許多,因為他們已經衝到了陷陣營近前。

    最後倖存下來的兩百餘騎虎豹騎終於重重地撞上了陷陣營的拒馬陣,抰帶著強大慣性的騎槍就像刺穿脆弱的西瓜,將陷陣營將士地身體連同堅固地櫓盾輕易刺穿,但是同時。陷陣營將士的拒馬長槍也毫不費力地刺穿了虎豹騎將士的身體。

    這是一場以命博命地廝殺!

    這是一場沒有僥倖的決戰!

    在這裡生命僅僅只是蒼白的數字。只是馬背上的敗革,只是鐵蹄下的障礙,只是一團團戰死後、毫無意義的血肉。雙方拼的就是對死亡的承受能力,拼的就是堅強的意志以及冷漠的殺戳之心。

    在虎豹騎狂野凶悍的衝撞下,陷陣營的第一道盾牆迅速土崩瓦解,整整兩百名士兵成了曹軍鐵蹄下的碎肉,不過虎豹騎付出的代價同樣慘重,在突破第一道盾牆之後,兩百餘騎虎豹騎已經只剩百餘騎了!

    現在,就是白癡都能看出來,虎豹騎已經根本不可能衝垮陷陣營了,現在,曹操只能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藏霸率領的八千精兵身上了,官渡之戰,藏霸的八千精銳頂住了張郃三萬冀州精銳的連番猛攻。

    今天,藏霸是否還能頂住高順兩萬精兵的進攻?

    只要藏霸的八千精兵能擋住高順的兩萬精兵,等到張郃、蔣奇的大軍從

    回過來,則事猶可為,究竟是曹操的大軍首先擊潰高兵,還是馬躍的兩翼騎兵首先衝垮曹軍的兩翼,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生平頭一次,曹操感到自己已經對戰場態勢的演變失去了控制。

    不過遺憾的是,這一次藏霸終於沒能再次創造奇跡,他的八千精兵根本就無法擋住高順的兩萬大軍!無論是裝備,還是兵力,藏霸都處於絕對的劣勢,尤其令藏霸感到無奈的是,涼軍的氣勢和鬥志也完全凌駕於曹軍之上!

    最終,沒等張郃、蔣奇的軍隊迂迴過來,高順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潰了藏霸的八千精兵,曹軍中路兵敗如山倒,連鎖反應之下,兩翼的冀州降兵也陣腳大腳,馬、徐晃率領的西涼鐵騎趁勢掩殺,就像兩把鋒利的剔骨尖刀,又準又狠地切入了翼冀州降軍與嫡系曹軍之間的結合部。

    許昌會戰最終以涼軍的大勝告終。

    藏霸的八千精兵幾乎全軍覆滅,最後藏霸在張遼的拚死接應下,只率數百親兵殺透重圍,逃回許昌城中!在涼州鐵騎的重點追殺之下,張遼、曹休、尹禮、孫觀諸將率領的曹軍各部也損失慘重,兩萬曹軍精銳能活著逃回許都的僅有不足五千人。

    而冀州軍的損失卻是微乎其微,出戰時有將近五萬人,回城時仍有將近五萬人!至此冀州降軍在許昌城中已經擁有了壓倒性的兵力優勢,尾大不掉之勢已成,梟雄如曹操,也無法杜絕冀州降軍與嫡系曹軍之間的猜忌和提防了。

    ……

    汝南。

    孫策、周瑜率領的八千吳軍精銳順利趕到汝南,先行到達的太史慈急忙前來迎接。

    太史慈向孫策、周瑜恭恭敬敬地抱拳作揖道:「參見公子,參見大都督。」

    孫策肅手道:「子義不必多禮。」

    周瑜道:「太史將軍。最近有沒有發現涼州軍地蹤跡?」

    太史慈道:「回稟大都督,末將已經派兵把守各處出山的險要路口,不過至今都還沒有發現涼州軍的蹤跡。」

    孫策道:「潘璋將軍可有消息傳回?」

    太史慈道:「兩天前曾有消息傳回,說馬超所率涼州軍一直在山中兜***。鬧不清是故意的。還是不熟悉地形迷了路。」

    「哦?」周瑜聞言神色一動,若有所思道,「在山中兜***?」

    孫策困惑道:「馬超這是在玩什麼玄虛,居然在山中和潘璋地山越精兵兜起了***?這不是以己之短攻敵所長嗎,西涼鐵騎只有出了山區到了平原才能發揮威力。馬超豈會連這道理都不懂?會不會是真地迷路了?」

    「末將以為迷路的可能性不大。最近天氣不錯。太陽每天都照常升起。馬超沒理由連日頭打東邊出都分不清了吧?」太史慈道,「馬超只怕是不敢出山了。失去了戰馬的西涼鐵騎就好比猛虎被拔掉了尖牙和利爪,再不足為慮,末將的兩千輕騎就足以應付。」

    「可一直躲在山中終究不是辦法,何況涼州軍在山中吃什麼?」孫策說此一頓。忽然問周瑜道,「難道說,馬超是在等待援軍?」

    周瑜沉吟道:「就算是等待援軍。馬超也完全不必在山中和潘璋兜***,出山找個小城堅守豈不更好?畢子天子及朝中百官可不是士兵,餐風宿露的難免病倒,若是天子有個閃失,馬超豈不追悔莫及?所以說。這其中一定另有玄機。」

    太史慈道:「馬超都已經窮途末路了,還能有什麼玄機?」

    周瑜沉吟片刻,抬頭向孫策、太史慈道:「伯符,你親自留在汝南坐陣。分兵守住各處出山要道。太史將軍。你率三百輕騎陪在下回一趟青牛隘口,在下需要仔細察看青牛隘口附近地地形以及涼州軍留下地痕跡,看看馬超究竟在玩弄什麼玄虛。」

    孫策道:「公謹。本公子陪你親自走一趟青牛隘吧,這裡有子義留守足矣。」

    周瑜道:「也好,事不宜遲這便出發如何?」

    ……

    青牛隘口附近,某隱秘山谷。

    當馬超出現在眼前時,法正險些沒認出來,只見馬超身上地獸皮甲已經破爛不堪,一襲舊戰袍幾乎已經成了乞丐裝了,馬超身後地四百多涼州精兵則更是不堪,許多將士身上還帶著傷,有些士兵還柱著拐棍,走路都需要人扶。

    「少將軍!」法正急步迎上前來,顫聲道,「怎麼會這樣?」

    「他***。」平時極少粗口地馬超此時也忍不住罵了一句,「這些東吳兵還真***難纏,佈滿鹿角的陷阱、腳踏機關的弩箭、隨時可能從山上滾落地巨石,甚至連好好的樹都會突然倒下!他娘的,在山裡面這些東吳兵簡直就是幽靈,防不勝防!」

    法正嚥了口唾沫,不知道該如何勸慰馬超。

    馬超低嘿了一聲,接著說道:「不過這一關總算是闖過來了,東吳兵雖然難纏,不也沒能把咱們留在山裡?哼哼,等到了平原上,再回頭好好收拾他們,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才是真正地百戰精銳!」

    「是是是。」法正連連點頭道,「等到了平原上再好好收拾東吳兵。」

    馬超道:「孝直,前面隘口的吳軍撤走了嗎?」

    法正道:「在下偷偷派人出谷去偵察過,隘口的吳軍已經全部撤走了,估計是去汝南平原上守株待兔去了。」

    「好!」馬超狠狠擊節,厲聲道,「韓德何在?」

    韓德急挺身上前,厲聲應道:「少將軍有何吩咐?」

    馬超獰聲道:「立即準備馬匹,護送天子、百官出谷!」

    「遵命。」

    韓德轟然回應,領命而去。

    ……

    青牛隘口。

    孫策、周瑜在三百輕騎的護衛下堪堪趕到,周瑜還沒來得及察看涼州鐵騎留下的蛛絲馬跡,忽聽右側山谷裡傳來一陣紛亂地馬嘶聲,旋即有馬蹄踏雪的輕脆響聲響徹空谷,孫策臉色一變,喝道:「列陣,保護好大都督!」

    三百吳軍輕騎剛剛列陣完畢,好幾百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整個跟難民似的「馬賊」已經從山谷裡衝將出來,很快就擠滿了整條官道,孫策、周瑜的目光很快就被這伙「馬賊」地首領所吸引。

    這伙「馬賊」地首領雖然同樣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可這一切卻根本無法掩蓋此人身上流露出地驃悍氣息,尤其是握在手中的那桿丈八銀槍,更是隱隱透出冷厲的殺氣,雖相隔數十步遠,亦能清晰地感受得到。

    周瑜和孫策心頭一驚,腦海裡同時掠過一個念頭——西涼錦馬超!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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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8:38:49 |只看該作者
第317章 涼軍、曹軍搞一塊了?
嗯?吳軍!」馬超臉色一變,向韓德道,「韓德,保護天子!」

    「遵命!」

    韓德轟然應諾,手中開山大斧往天上一引,身後數百西涼鐵騎忽喇喇地散了開來,將天子、百官緊緊護在中央,馬超正欲策馬出陣,身後法正忽然壓低聲音提醒道:「少將軍,此地不宜久留,護衛天子要緊。」

    「本將軍心中有數。」馬超頭也不回地應道,「只不過這幾天在山中受夠了鳥氣,今天非得把這幾百東吳土狗打發了不可,孝直放心,收拾這兩三百號土狗要不了多長時間,誤不了大事!」

    法正緊了緊攏在袖中的雙手,本想再勸一句卻終究沒有說出來,涼州鐵騎擁有兩倍多的兵力優勢,又有勇冠三軍的馬超領軍,收拾這兩三百號東吳輕騎的確是綽綽有餘,完全不必擔心節外生枝。

    「哈!」

    馬超雙腿用力一夾馬腹,戰馬吃痛頓時仰天長嘶一聲,甩開四路向前疾奔,馬超順勢橫轉天狼槍,鋒利的槍尖直指前方跨馬肅立的孫策、周瑜,恰有落日的餘輝照在冰冷的槍刃上,霎時反射出耀眼的寒芒。

    「西涼馬超在此,對面的東吳土狗準備受死吧,駕!」

    「保護好大都督!」孫策回頭低喝一聲,令三百輕騎保護好周瑜,旋即策馬出陣挺槍來迎馬超,「馬超休要猖狂,江東孫策在此!」

    周瑜在身後急招手道:「伯符,不可出戰!」

    「公謹不必擔心!」孫策頭也不回地喝道。「別人懼他馬超,本公子卻不懼他!」

    「孫策?」馬超嘴角綻起一絲冷厲的殺機,獰聲道,「你是江東老狗孫堅地長子孫策?」

    「馬超,豎子!」孫策怒極喝道,「甚是可惡,竟敢如此侮辱本公子父親,今天定要你為此付出代價!」

    「代價?」馬超冷冷一笑。陰惻惻地說道。「今天就讓孫堅那江東老狗嘗嘗喪子之痛。嗬哈,孫策你死定了!」

    「伯符!」周瑜在身後大叫道,「馬超生性陰險狡詐,小心他的暗器!」

    「暗器?」馬超冷然道,「今天本將軍就不用暗器,只靠手中這桿天狼槍堂堂正正地把你們這群江東土狗給收拾了!」

    「那就來吧!」孫策大吼道,「讓本公子見識見識。傳說中的西涼錦馬超除了會使暗器,還會些什麼?」

    「啊~~」

    「嗷~~」

    馬超、孫策催馬疾進,倏忽之間兩馬相交,孫策仰天長嘯一聲挺槍欲刺時,陡見眼前寒光一閃馬超手中的天狼槍早已經疾如閃電般刺了過來,孫策心中頓時吃了一驚,心忖馬超這廝果然是名不虛傳,只是這出槍的速度就要比他略勝一籌了!

    「咣!」

    孫策槍勢才遞出一半就被迫中止。改刺為挑奮力去挑馬超的天狼槍。兩桿鐵槍在空中重重磕在一起,一聲劇烈的金鐵交鳴聲霎時響徹空谷,孫策吃了發力不足的大虧。健壯地身軀在馬背上一陣劇烈地搖晃,險些一頭栽落馬下。

    兩馬交錯而過往前奔出十數步,馬超始勒馬回頭。

    「吼~」

    「吼~」

    「吼~」

    涼州陣中頓時爆起山崩海嘯般地喝彩聲,數百涼州鐵騎紛紛揮舞著手中的斬馬刀,聲嘶力竭地替馬超吶喊助威,反觀三百吳軍輕騎,卻是鴉雀無聲,幾乎所有人都顯得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勇冠江東的小霸王孫策,交手僅一合就險些被馬超打下馬來!

    孫策勒馬回頭,臉色已經一片酡紅,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遙指馬超的鐵槍槍尖忽然間開始輕輕顫抖起來,伴隨著孫策鐵槍的顫動,一陣刺耳的嗡嗡聲開始憑空響起,馬超臉上卻仍是那副漠然之色。

    「哈!」

    孫策大喝一聲,再次催馬疾進。

    周瑜見孫策神情猙獰,臉色酡紅,顯然是起了和馬超拚命地念頭,不由心中大是焦急,孫策若是有個閃失,周瑜如何向孫堅交待?念至此,周瑜急回頭向身後十員健將喝道:「你們一起上,配合公子合戰馬超!」

    「遵命!」

    十健將轟然應諾,紛紛策馬出陣,追隨孫策身後向馬超殺來。

    「來得好!」

    馬超夷然不懼,挺槍相迎,瞬息之間馬超單人獨騎已經闖入了吳軍十一騎中,孫策狼嚎一聲挺槍疾刺,這一次終於槍勢盡出,不過遺憾的是,馬超只是隨意一閃就躲過了孫策勢在必得的一刺!

    「噗!」

    「噗!」

    馬超與孫策交錯而過,緊隨孫策身後的兩員健將首當其衝,成了馬超槍下亡魂!兩人只見眼前寒光一閃,便感到到咽喉冰涼,耳畔甚至還能夠清晰地聽到刺刃剖開骨肉的清脆響聲,還有鮮血從體腔裡噴薄而出的噗噗聲。

    趁著馬超搶挑前兩員吳軍健將時,第三員健將挺槍便刺,卻被馬超劈手奪住槍柄,旋即有狂野無匹的力量從鐵槍上潮水般倒捲而回,第三員健將頓時慘嚎一聲,整個人已經連人帶槍被馬超掀了起來。

    「膨膨!」

    兩聲悶響,第三員健將在空中劃出一道笨拙的弧線,堪堪將拍馬殺到地第四、第五、第六三員健將撞得倒翻馬下,其中兩將連同被馬超當作兵器地健將當即被撞得胸腔塌陷、內腑盡裂。

    另外一將摔落馬下,折斷頸骨而亡。

    「僕僕!」

    馬超終於

    將陣中穿行而過,而此時,最先被馬超刺穿咽喉的兩的屍體才剛剛從馬背上栽落。

    「呼嚕嚕!」

    馬超勒馬駐足。胯下坐騎使勁地擺了擺馬頭,然後重重地打了個呼嚕。斜指長天地天狼槍鋒利依舊。有一滴殷紅的血珠正順著冰冷地槍刃滑落,格外地映襯出戰場地冷酷和殘忍,戰場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包括孫策和周瑜。

    小霸王孫策再加十員江東健將合戰馬超。交手僅一合就被馬超幹掉了六將,而馬超卻毫髮無損!周瑜英俊的臉上不由掠過一絲焦慮,現在地情形非常不妙,涼州鐵騎不但佔據兵力優勢,馬超更是無人可敵。如果再糾纏下去。這三百輕騎只能全軍覆滅!

    不經意之間。周瑜的眼神掠過青牛隘口上。潘璋遺留下來的營寨。現在。只有這處營寨才能挽救吳軍地命運了。只要能退入營寨。堅守到太史慈和潘璋地援軍到來。不管馬超有多麼不可一世。不管這幾百涼州鐵騎有多麼驍勇善戰,都將無法逃脫敗亡的下場。

    不過,很遺憾,八百鐵騎不是馬超獨自領軍。還有法正在。

    當周瑜在打隘口營寨注意的時候。法正也同時盯上了這座營寨。

    憑心而論。法正並不贊成馬超在這個時候在這裡與這三百吳軍輕騎做過多地糾纏,既然金蟬脫殼地計策已經奏效,當務之急就是趕緊護著天子逃回南陽,與天子的安危相比。別地任何事情都顯得微不足道!

    就算能殺了孫策又如何?孫堅又不止一個兒子,死了個長子。還有次子、三子、四子!孫家有地是人來繼承孫堅地基業,但是。如果天子落入孫堅之手,對於涼州軍團而言無疑是個重大地損失!

    不過。馬超畢竟是主將,既然馬超執意要殺掉孫策和三百吳軍輕騎出氣,法正也只好服從,而且法正私下裡也認為耽擱這片刻功夫,並不足以影響到搶奪天子的大局。不過。為了謹慎起見,還是要搶在吳軍之前奪取前方隘口。

    「快,立刻搶佔前方隘口!」

    法正和周瑜幾乎是同時下達了同樣地軍令。三百吳軍輕騎和七百西涼鐵騎中同時分出一半軍隊向著青牛隘口縱馬急進。

    ……

    汝南前往廬江地官道上。詭異地一幕正在上演。

    在同一條並不寬敞地官道上,西涼鐵騎和曹軍步兵正以左右兩列縱隊向南急進,涼州騎兵只顧催馬疾行。曹軍步兵只顧一溜小跑,讓人難以置信的是,曹軍沒有攻擊涼軍,涼軍也沒有開戰地意思,雙方居然相安無事!

    策馬奔行間,許褚忍不住側頭掠了一眼左側正在急行軍地曹軍步兵隊列,回頭向身後地陳到道:「叔至,我軍若在這時候發動突然襲擊。曹軍肯定一敗塗地,這麼近地距離,曹軍地隊列又拉得這麼長,哼哼!」

    「曹軍事小,天子事大!」陳到勸道,「將軍地任務是劫奪天子,萬不可因為意氣用事而誤了大事,更何況我軍的目的與曹軍相同,留著這幾千曹軍,到時候對付關羽叛軍和東吳大軍也多一份助力,多一分助力就多一份成功地機會,不是嗎?」

    許褚嚥了口唾沫,沉聲道:「本將軍也就是說說,又沒說真的動手。」

    曹軍隊列中,曹洪、曹真、於禁正策馬向南疾行,曹洪見三千西涼鐵騎地騎兵縱隊漸漸接近曹軍的中軍,西涼騎兵手中那一柄柄明晃晃地斬馬刀映得人眼暈,遂不無擔憂地向曹真和於禁道:「子丹,文則,如果西涼叛軍在這個時候發動突然襲擊,我軍恐怕難以抵擋啊?是不是停下讓他們先走,或者換條路?」

    「顧不了那麼多了,洪叔!」曹真道,「前面就是大別山了,探馬回報有大隊吳軍出沒,關羽地叛軍很可能已經與東吳大軍匯合,如果再不快馬趕去截奪,天子就要被吳軍迎去江東了,那時候就全完了!」

    於禁也道:「公子說的不錯,眼下涼州叛軍與我軍地目標相同,同樣面對著吳軍的強大壓力,我軍的存在對他們來說甚至還是一股助力,只要涼州軍的主將不是豬腦子,是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對我軍發起突然襲擊的。」

    「嗯,說的倒也在理。」曹洪點頭道。「那就讓將士們加快行軍速度,全速南下!」

    ……

    太史慈正加派兵卒封鎖各處出山要道時。忽有小校快馬回報:「將軍。大事不好了!」

    太史慈沉聲道:「出什麼事了?」

    小校喘息道:「曹……曹軍,還有涼軍,一起殺過來了!」

    「你說什麼?」太史慈蹙眉道,「是曹軍還是涼軍?」

    小校道:「都~~都有!」

    「都有?」太史慈道。「這不可能,曹軍和涼軍是死敵,怎麼可能一起殺過來?」

    「是~~是真地!」小校道,「小人原本也不相信,可這的確是真地!大約有三千涼州鐵騎。還有五六千曹軍步兵。兩軍正在同一條官道上向這邊開進。現在距離這裡已經只有十幾里地了。很快就到了。」

    「還有這等怪事?」太史慈撓頭道。「曹軍和涼軍搞到一起去了?不可能啊!」

    小校道:「將軍。小人所說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甘願受法!」

    「這麼說曹軍和涼軍還真搞一塊了。這下麻煩大了!」太史慈急得直搓手。沉吟道。「曹軍、涼軍居

    手來了。那肯定是衝著我軍來了,現在公子和大都而且曹軍有五六千步卒,還有三千涼州鐵騎相助,我軍雖有將近一萬大軍,可將近一半的兵力分散在各處把守要道關卡。再加上附近既無城池。也無天險可守。硬拚起來勝負難料啊!」

    身後幾員偏將擁了上來,急道:「將軍。快下決斷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太史慈目光一閃。沉聲道:「傳令,分散各處地士兵繼續把守出山要道,絕不能讓天子和涼州叛軍從大別山中逃出去。其餘軍隊隨本將軍全部退入青牛隘口,先與公子和大都督匯合再說!」

    「遵命!」

    幾員偏將轟然應諾。領命而去。

    ……

    青牛隘口。

    吳軍輕騎雖然搶先一步衝進了廢棄的營寨,不過涼州鐵騎很快就仗著兵力優勢和凶悍地戰鬥意志將吳軍輕騎趕了出來,而此時。配合孫策合擊馬超地另外四外健將也全部成了馬超地槍下亡魂。只有孫策仍在做困獸之鬥。

    「孫策!」馬超緩緩舉起滴血地天狼槍,鋒利地槍尖遙指孫策咽喉。冷然道。「三招之內。令爾血濺當場!」

    「休想!」孫策狠狠地揮舞了一下手中地長槍,厲吼道。「本公子是不會輸給你地。絕不會地。」

    「嘿嘿。」

    馬超嘴角隱隱綻起一絲冰冷地微笑。策馬向前。

    孫策正欲策馬相迎時。周瑜忽然迎了上來。一把扯住孫策手臂,急道:「伯符,青牛隘口已經被涼州鐵騎所控制了。再糾纏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條,情勢危急,還是趕緊撤兵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嗯?」

    孫策環顧四周,只見身邊已經只剩百餘輕騎,而數百西涼鐵騎正從兩翼向吳軍身後迂迴過來,一旦被涼州鐵騎包圍,那就真是萬劫不復了!孫策自己當然不怕死,甚至還想著以命博命幹掉馬超的念頭,可周瑜是東吳地水軍大都督,絕不能有任何意外!

    想到這裡,孫策激泠泠打了個冷顫,向周瑜大喝道:「公謹先走,本公子斷後!」

    孫策情急之下這一聲大喝,卻險了害了周瑜地性命。

    「公謹?周公謹周瑜!?」涼軍後陣地法正忽然神色一動,急向馬超道,「少將軍,那小白臉就是東吳地水軍大都督周瑜,主公未來征服江東地最大阻礙是水軍,殺了周瑜就等於毀了江東水軍,快殺了他!」

    「水軍大都督周瑜!?」馬超縱馬疾進,仰天大喝道,「現在才想到逃走,已經太晚了!」

    「走!」

    孫策狠狠一槍摜在周瑜坐騎的馬股上,坐騎吃痛頓時甩開四蹄向著前方馳去,周瑜從馬背上回過頭來,向孫策道:「伯符,且不可戀戰啊!」

    「想走?沒門!」

    眼見周瑜策馬疾馳而去,馬超眸子裡殺機流露,反手從鞍後抽出一枝投槍劈空往周瑜背心擲去,十數斤重地投槍霎時刺裂了虛空,發出尖銳的嘯叫,幻化為一道淡淡地黑影向著周瑜背心閃電般射去。

    「休想!」

    孫策大喝一聲。竟以手中長槍劈空擲出。將馬超擲出地投槍半空擊落。

    「哼,再試試這個!」

    馬超悶哼一聲,將剩下的三枝投槍全部握在掌心,然後大喝一聲奮起全力劈空擲出。

    三枝投槍各自劃出一道模糊地軌跡,在空中排列成品字形,向著周瑜背心呼嘯而去。孫策仰天長嚎一聲。整個身形陡然從馬背上騰空而起。雙手閃電般探出將兩枝投槍抓入手中,同時猛地張嘴疾咬。竟以鋼牙生生銜住另外一枝投槍!

    「孫策。你身後就是周瑜,有種就閃開!」

    馬超臉上掠過一絲惡毒地獰笑。強健地右臂猛地往後揚起。然後藉著戰馬奔馳地極速將天狼槍當成最後一枝投槍惡狠狠地甩了出去。長達一丈八、重可數十斤地天狼槍霎時割裂了空氣。呼嘯著向騰身空中地孫策射去!

    孫策人在空中根本無處借力。在這種情形之下以手中僅有十數斤重地投槍去格擋勢大力沉地天狼槍無疑於自殺。因為投槍脆弱地木柄根本就無法承受強大地撞擊!孫策本能地想要擰身閃開,耳畔又恰恰聽到了馬超那句惡毒地提醒。

    「孫策。你身後就是周瑜,有種就閃開!」

    孫策地身形猛地一僵。原本烏黑地雙眸頃刻間變得一片赤紅,突然棄了投槍張開雙手去抓呼嘯而至地天狼槍,不愧是孫策,雖然人在空中無處借力。可眼力和狠勁仍在。竟真地讓他抓住了天狼槍。

    不過孫策嚴重低估了馬超地力量!

    天狼槍上貫注地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竟把孫策整個人帶起往後疾飛!

    馬超幾乎將他全身的力量都傾注到了這驚天一擲中,再加上戰馬極速衝刺帶來地強大慣性。孫策雖然握住了天狼槍。也成功地遲滯了它前進地勢頭。卻無法徹底摑緊握死!蝕骨地冰寒從腹部襲來,孫策驚低頭,眼睜睜地看著天狼槍剖開了自己的胸腔。一寸寸地貫進了自己體內。

    [狼槍絕對速度很快,但因為孫策整個人已經跟著往後拋飛。所以天狼槍相對孫策地相對速度已經不是很快,所以孫策能清晰地看到天狼槍剖開自己胸腔地分解動作,非常殘忍。非常血腥。]

    「膨!」

    一聲悶響。呼嘯而前地天狼槍帶著孫策重重撞上了周瑜,孫策地

    微一頓,鋒利的天狼槍便穿過了他地身體。又毫無周瑜體內。將兩人地身體像螞蚱一樣串在了一起。

    天狼槍餘勢未已,又將周瑜也從馬背上帶飛,挑著兩人在空中往前滑行了最後一段距離。然後重重地刺進了一棵大樹,鋒利的槍刃扎進大樹足有三寸。將孫策和周瑜硬生生地釘在了大樹上。

    潘璋率領山越精兵剛剛衝出密林。迎面看到地就是這樣極其血腥地一幕,一顆大樹,一桿銀槍。孫策和周瑜背靠著背,就像兩塊烤肉被串在銀槍上。銀槍地槍桿正在急劇地顫動,發出陣陣刺耳地顫音。

    「公子!」

    「大都督!」

    潘璋嚎叫一聲,駭得跪倒塵埃,雙手不知道是去抱大樹好,還是去抱掛在樹上地孫策或者周瑜好,潘璋身後蜂擁而出地山越精兵見狀也如執鍋上地螞蟻,霎時亂了陣腳,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殷紅地血絲從孫策嘴角溢出,又如紅線般淅漓而下,可孫策地眼神卻明亮依舊,非常冷靜地向潘璋道:「潘璋將軍且不可自亂陣腳,現在不要管本公子,快,快率軍向涼州軍發起進攻!只有擊退涼州軍,才能救本公子和大都督一命!」

    「遵命!」

    潘璋鏗然起身,將手中地厚背大砍刀往前狠狠一引,仰天長嚎道:「弟兄們,和涼州叛軍拼了!」

    「拼了!」

    「拼了!」

    「拼了!」

    蜂擁而出地山越精兵三呼響應,聲勢震天!

    數十步外,法正眼見從密林中衝出來地吳兵越來越多,不由策馬上前,向馬超道:「少將軍,吳軍兵多,不如先退回隘口?」

    「先等等,孫策和周瑜還沒死!」馬超陡然伸出左手,向身後地親兵喝道,「弓來!」

    「少將軍,您的弓!」

    早有親兵將馬超地鐵胎弓遞上。

    馬超又伸右手,喝道:「箭來!」

    「少將軍,您的箭!」

    馬超將拇指粗的狼牙箭綽於弦上,輕喝一聲挽開了五石強弓,待弓張如滿月又陡然鬆開右手,只聽嗡地一聲,綽於弦上地狼牙箭已經疾如流星般掠空而去,直取數十步外,仍舊掛在樹上地孫策和周瑜。

    「嚎啊~~」潘璋猛聽得弓弦聲響,只來得及抬頭就看到一道寒光從頭頂上掠過,直取身後的孫策和周瑜,情知救援已然不及,潘璋頓時昂首發出一聲野獸般地慘嚎,厲聲大喝道,「弓箭手,弓箭手快***列陣,射死這幫畜生,啊~~」

    「馬超,本公子是絕不會讓你得逞地!」

    數十步外,掛在樹上地孫策猛地張開大嘴,鮮血頓如泉水般噴湧而出,淒艷的血色間隱隱露出白森森地牙齒,猙獰、殘忍而且冰冷!孫策奮盡最後地力量,將自己的身軀橫空蕩起,寒光一閃,鋒利地狼牙箭從孫策的襠部刺入,直透內腑,險些慣透喉腔!

    孫策,竟橫轉自己地身體為肉盾,硬生生接下了這枝足以貫穿兩人身體的利箭。

    「伯符!」背對孫策地周瑜奮力扭過頭來,眼角餘光堪堪看到這一幕,不由慘然道,「你原本是可以躲過馬超這一槍,更加可以射過這一箭地,可你為何沒躲?」

    孫策勉力張嘴,又有鮮血淋漓而下。

    「父親可以沒有孫策,卻不能沒有公謹你啊!馬屠夫雄霸北方,騎兵所向無敵,我江東偏安一隅,唯水軍可與之爭鋒,公謹乃東吳水軍大都督,身系東吳之生死存亡,豈容有失?豈容有失乎?」

    「可伯符你是主公的長子啊!」

    「孫策雖死,尚有仲謀、叔弼、季佐,足以繼承父親大業,公謹若死,何人可為水軍大都督?」

    「伯符……」

    「公謹……父親,還有仲謀,就……就拜託給……你了,呃啊……」

    「放箭,快放箭!」

    潘璋抱起一段巨木,豎起孫策、周瑜身前,然後回頭聲嘶力竭地嚎叫著,指揮著山越弓箭手列陣放箭,終於有兩百多名弓箭手開始列陣,向數十步外的馬超、法正還有涼州鐵騎挽弓放箭。

    數十步外。

    「可恨!」馬超恨恨地揮了揮手中地鐵胎弓,向法正道,「孝直,你率領弟兄們先撤回隘口,本將軍去去便回!」

    「少將軍不可!」法正急上前挽住馬超馬韁,急道,「少將軍且不可以身犯險啊!」

    「少將軍!」韓德忽然策馬衝了上來,急道,「法正先生,隘口外忽然殺出了大股吳軍,足有好幾千人!」

    「啊?」法正聞言大吃一驚,失聲道,「壞了!這下前有堵截、後有追兵,我們被堵在這隘口了,少將軍,請即刻下令全軍退守隘口,利用廢棄的軍營抵擋吳軍,不能再拖延了,否則就來不及了!」

    「可惡!便宜了周瑜那廝。」馬超恨恨地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鐵胎弓,振臂喝道,「弟兄們,撤,撤回隘口堅守!」

    馬超一聲令下,涼州鐵騎頓時風捲殘雲般退回了隘口。

    潘璋也不追擊,急上前救下孫策、周瑜時,發現孫策早已經氣絕身亡,周瑜右胸被整個刺穿,失血極多,此時臉色蒼白,也已經氣息奄奄!潘璋心急如焚,急抬頭大叫道:「郎中,***郎中何在?」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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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8:39:12 |只看該作者
第318章 曹阿瞞窮途末路,孫文台興兵報仇


    牛隘口。

    太史慈率領四千多精銳步兵和千餘輕騎剛剛趕到,便遠遠看見隘口上的廢棄軍營裡居然人頭攢頭,擠滿了黑壓壓的西涼士兵,此時的西涼兵正在搬運滾木擂石,修繕吳軍廢棄的軍營,還有好幾百弓箭手正在隘口前整隊,擺出阻擊吳軍的架勢。

    太史慈見狀頓時心頭一沉!

    毫無疑問,這伙西涼兵應該就是消失在大別山裡的那伙西涼鐵騎,看來潘璋的三千山越精兵並沒能在山中收拾掉這伙西涼兵,讓他們又陰差陽錯地跑到青牛隘口了!這一陰差陽錯,卻讓太史慈的五千多精兵陷入了腹背受敵的困境。

    後面還有近萬曹軍和西涼鐵騎正在追殺呢,前邊又冒出來馬超的西涼兵,可謂後有追兵,前有堵截,這仗還怎麼打?

    「傳令!」太史慈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舉起手中的長槍,仰天長嚎道,「全軍停止前進,就在伐木、安營紮寨!」

    眼下最穩妥的對策自然是紮營堅守!

    否則的話,如果急攻隘口難下,身後追兵又至,被曹軍、涼軍前後一堵截,太史慈手下這四千多軍隊就會土崩瓦解,像野獸般流爭先恐後跑進山裡去了!只有紮住營寨,就地堅守,然後等待後續援軍的到來,或者等到孫策、周瑜前來主持大局。

    畢竟這裡是廬江、汝南兩郡的交界處,為了截奪天子和攻略淮南,江東各郡的軍隊正向廬江舒縣一帶集結,只要能堅守住十天半個月,主公和軍師就能親率大軍前來接應!

    太史慈一聲令下,五千多吳軍精兵迅速砍伐樹木,開始安營紮寨。

    太史慈的五千多精兵並沒有立即發起進攻。而潘璋又忙於找郎中救治周瑜,暫時也顧不上攻擊青牛隘口上的西涼兵,這讓馬超剩下的七百多涼州兵獲得了寶貴的喘息時間,法正親自指揮將士加固了營寨,修繕了防禦設施。

    而此時,在進入「青牛隘口-葛坡」官道地入口處~.鐵騎向負責斷後的五百吳軍輕騎發起排山倒海般的滅殺衝刺!

    「滅殺錘,嗷哈哈~~」

    「叭!」

    許褚仰天狼嚎一聲,沉重的狼牙鐵錘在空中呼嘯而過,一名吳軍騎都尉首當其衝。被狼牙鐵錘狠狠地砸中了頭顱,只聽叭的一聲脆響,吳軍騎都尉的頭顱連同鐵盔整個被砸得碎裂開來,腦漿和著血水四濺,化為漫天血霧。

    「鐵騎營——殺!」

    許褚將手中的狼牙鐵錘往前一引,三千西涼鐵騎頓時洶湧向前,猶如滔天巨浪向著五百吳軍輕騎滾滾碾壓過去,雖然時間緊迫,鐵騎營的將士們甚至還來不及披掛重甲,可要對付這幾百吳軍輕騎。就算是只披著軟甲的鐵騎將士也已經是牛刀殺雞了。

    無論是訓練、鬥志還是馬力,西涼鐵騎都佔盡了優勢,很快,五百輕騎就完全被西涼鐵騎黝黑的浪濤所淹沒。

    曹洪、曹真、於禁策馬遠遠觀戰。三個人地眸子裡都充滿了異樣的凝重,西涼鐵騎所展現出來的強大殺傷力令他們心情沉重,面對如此凶悍的敵人,他們不知道曹軍是否有獲勝的機會?

    「洪叔!」曹真回頭望著曹洪。幽幽說道,「西涼鐵騎的殺傷力是越來越強了,這幾百吳軍輕騎雖然兵力上處於劣勢。裝備、士氣、訓練也都不如西涼鐵騎。可就算是幾百頭豬讓西涼兵去殺也該殺上半個時辰吧?可事實上只有一頓飯的功夫。這幾百吳軍輕騎就全軍覆滅了,不是潰敗。而是覆滅啊!」

    「不錯!」於禁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如果末將沒有看錯的話,這幾百吳軍輕騎是全部戰死了,沒有一騎逃過西涼鐵騎的追殺!馬屠夫的用心極其險惡啊,關中馬販子賣往中原、江東地都是矮腳馬,留給自己騎兵隊使用的卻都是高頭大馬,這讓關中的騎兵未戰便已經處於絕對優勢了!」

    曹洪恨恨地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長刀,憤然道:「那有什麼辦法?眼下出產良馬地西域、涼州和漠北都在馬屠夫的控制之下,并州、幽州兩地雖說也產馬,可這兩個地方產出來的馬全都是匈奴矮腳馬,如之奈何?」

    曹真道:「在徹底擊敗吳軍之前,一定要事先想好對付西涼鐵騎的辦法,要不然就算擊敗了吳軍,天子、百官還有丞相地家小也難免落到涼軍手中,這次如果不能把天子迎還許都,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真他們還不知道許昌已經被涼軍合圍,成為一座孤城了。]

    於禁道:「虎有傷人意,人亦有算虎之心哪,許褚雖然是個莽夫,可他的副將陳到卻不容易對付,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在吳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在吳軍沒有滅亡之前,我們和涼軍還不致於先打起來。」

    就這會功夫,許褚地西涼鐵騎已經擊潰了斷後地吳軍輕騎,順著官道潮水般追殺下去了,曹洪見勢急向曹真、於禁道:「子丹,文則,現在西涼鐵騎已經追下去了,我們差不多也該動身了!」

    西涼鐵騎、曹軍步兵順著官道向南追趕不久便發現了太史慈地軍隊,此時吳軍正在砍伐樹木、安營紮寨,許褚想也不想,本能地想要發起攻擊,卻被陳到及時制止:「將軍不可,此時山道狹窄,騎兵完全無法展開,如果貿然進攻很可能為敵所敗。」

    許褚不聽,率領三百鐵騎強襲,果然被吳軍殺得大敗,三百鐵騎也折損了

    許褚這才相信了陳到的話,也卡在山道上砍伐樹木,寨了!隨後跟進地曹軍見涼軍紮營,便也在山道上紮下三座規模較小地營寨,三座營寨呈線型分佈。曹真、曹洪、於禁各自鎮守一處營寨。

    這一來。青牛隘山道上地局勢簡直不能用混亂不堪來形容了!

    最南邊是潘璋地三千山越兵,然後是馬超地七百多西涼鐵騎,然後是太史慈的五千多吳軍精銳,然後是許褚的三千西涼鐵騎。再然後又是曹洪、曹真、於禁率領的五千多曹軍精銳,最後山外各處山道路口還留守著另外三千多吳軍精銳。

    這其中。吳軍雖然被分割成了三部份。卻佔據絕對地兵力優勢。總兵力多達一萬餘人,曹軍地兵力是五千餘人。涼州軍兵力最少。馬超、許褚兩部相加也只有不到四千人,不過都是戰鬥力極強地西涼鐵騎。

    其中,馬超所部七百多西涼鐵騎面臨地形勢最為險惡!

    這七百多西涼兵不但要分兵保護天子、百官,還要面臨太史慈五千多騎步兵和潘璋三千山越步兵地南北夾擊,雖然青牛隘口有廢棄地吳軍營寨可以倚仗,但面對十倍兵力優勢吳軍地兩面夾擊,涼州兵能堅守到什麼時候。實在是很難說。

    ……

    隘口外。潘璋軍中。

    偏將朱然(不是朱桓,朱桓連同陳武、凌操、程普、董襲在陽之戰皆被馬超所殺)神色激動地衝進了潘璋軍帳。大叫道:「將軍。有救了!大都督有救了。哈哈哈。大都督有救了!!!」

    「嗯?」正束手無策地潘璋急抬起頭來,問道,「朱然你說什麼?」

    朱然深深地吸了口氣。竭力鎮定下來,向潘璋道:「將軍,末將帶人在附近山中遍訪郎中。不想在大澤中遇到一人,竟是當世神醫華佗!大都督可真是命大,若不是華神醫因採藥路過此處,這次可就真是玄了。」

    潘璋急道:「華神醫何在?」

    朱然道:「隨後便到,末將因恐將軍擔心。故而快馬前來報訊。」

    「走,隨本將軍一起去恭迎華神醫。」潘璋剛步一步忽又停下腳步。向朱然道。「哦對了。還有件事。

    朱然道:「何事?」

    潘璋道:「剛剛潛伏山上的斥侯回報,太史將軍的大軍已經趕到了青牛隘口地北端,不過太史將軍地大軍身後還跟著另外兩支軍隊,一支西涼鐵騎還有一支曹軍步兵。現在這一帶的情形極為複雜。實非你我所能處置!」

    朱然道:「將軍所言極是。」

    潘璋道:「本將擬派快馬回廬江向主公報喪,同時懇請主公另譴大將前來主持大局,義封(朱然表字)以為如何?」

    朱然道:「將軍英明,理該如此。」

    潘璋道:「那這事就由義封你去辦理。還有,別忘了派人從山崖上繞過隘口。與太史將軍取得聯繫!」

    「末將領命。」

    朱然答應一聲,領命而去。

    ……

    青牛隘口。馬超大帳。

    韓德激動地衝進大帳。向馬超道:「少將軍。援軍到了。我們地援軍到了!」

    「哦?」

    馬超、法正同時站起身來,急問道:「援軍已到?」

    「嗯!」韓德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就在隘口外,從旗號看應該是許褚將軍地鐵騎兵,不過中間還隔著好幾千吳軍,所以沒辦法趕過來與我軍匯合。」

    「走!」馬超側頭向法正道,「孝直,看看去!」

    當下三人離開了大帳,來到大寨前的轅門上向北眺望。

    青牛隘口地勢較高,向北扼守汝南道,或者向南扼守廬江道,都佔據居高臨下地地理優勢,所以當初潘璋會選擇這裡安營紮寨以阻接馬超地西涼鐵騎。馬超三人站立轅門上就能居高臨下把隘口北側官道上地情形盡收眼底,不但太史慈吳軍大營地情形一覽無遺,北側涼軍大營甚至連更北方地曹軍大營都能隱隱看到。

    馬超擊節道:「果然是許褚將軍地鐵騎營。」

    法正卻苦笑道:「更北側好像還有曹軍地營寨?這下倒好,除了吳軍和我軍,曹軍也來了,這下倒是熱鬧了。」

    馬超道:「得想辦法和許褚將軍取得聯繫!」

    法正道:「不錯,至少也要想辦法命令許褚將軍不惜一切代價牽制住太史慈地幾千吳軍,否則的話。太史慈這幾千吳軍和隘口南邊地三千山越兵兩面夾擊。我軍再驍勇善戰也僅有七百多士兵,很難抵擋!」

    韓德伸手指了指官道兩側壁立如削地絕崖,說道:「那只能想辦法從絕崖上爬過去。」

    馬超道:「韓德,這事就交給你了。」

    韓德急挺起胸膛。朗聲道:「領命。」

    目送韓德領命而去,法正忽然間想起了什麼。一拍額頭向馬超道:「哦。對了。在下險些忘了件事情。」

    馬超道:「什麼事情?」

    法正道:「少將軍,關羽劫持地不僅僅只有天子和百官。還有奸相曹操地十幾個兒子和二十幾個女人。都頗有些姿色。其中有個叫貂蟬的,聽說以前是呂布的愛妾,關羽就是為了這女人才背叛了曹操!」

    「二十幾個女人?」馬超神色一動,沉聲道,「曹操是兄長地心腹大患,兄長曾有言,任何打擊曹操地機會都不可輕易放過。所以他那十幾個兒子。哼哼,一個不留全部斬首!至於操賊地二十幾個女人。

    去安排一下。專門辟出幾座營帳安置好這二十幾個弟兄們分期、分批進帳快活!」

    法正愕然道:「少將軍,這~~」

    「就這麼辦!」馬超沉聲道,「眼下我軍已經陷入絕境。隘口南北兩端圍著近萬吳軍精銳,接下來就是一場慘烈的惡戰,七百多號兄弟,最後能活下來的也許不過幾個人。甚至有可能一個都活不下來!」

    「誰也不知道明天自己是否還能活著,弟兄們固然不怕死,可本將軍身為主將卻不能不體恤部下。這七百多號弟兄當中大多都是年輕人。還從來沒有嘗過女人是啥滋味。就讓他們在臨戰死之前嘗嘗滋味吧。」

    法正點了點頭,又問道:「少將軍。要不要把那個叫貂蟬的女人給你留下?」

    「不必了!」馬超搖頭道,「七百多號弟兄,就這二十幾個女人還根本不夠弟兄們快活的,本將軍府中已經頗有幾房嬌妻美妾,就不和弟兄們搶了,不過孝直要是喜歡,那個叫貂蟬地你就自個留下吧。」

    法正目露喜色,向馬超一揖到地:「如此,在下多謝少將軍成全了。」

    「哈哈哈。」馬超朗聲大笑,回頭向法正道,「孝直,沒想到你也頗好女色啊?」

    法正搖頭晃腦地答道:「子曰,食色性也,足見喜好女色乃是男兒天性,何恥之有,何恥之有乎?」

    馬超大笑。

    法正忽然笑容一頓,向馬超道:「少將軍,還有一事。」

    馬超道:「講!」

    法正道:「就算加上許褚將軍的鐵騎兵,我軍兵力也不過三四千人,遠不及吳軍一半,而且這裡靠近廬江,今孫策已被少將軍所殺,周瑜亦身受重傷、生死不明,不管是為兒子報仇,還是為了搶奪天子,江東猛虎孫堅聞訊勢必會親提大軍前來,孫堅大軍若至,我軍絕無法抵擋,所以,必須想辦法向主公告急,請主公親提大軍前來接應!」

    「有道理。」馬超道,「那就讓韓德把這消息轉告許褚將軍,再讓許褚將軍想辦法向兄長告急,畢竟,從我們這裡派人通過吳軍大營有些困難。」

    法正道:「也只能這樣了。」

    ……

    舒縣,孫堅官邸偏廳。

    孫堅、徐庶、張昭正席地而坐,圍著案上的地圖議事。

    張昭道:「主公,剛剛周泰將軍派快馬送來急報,從會稽、吳郡、豫章、丹陽四郡調集的五萬石軍糧已經從水路運抵巢湖,再有兩天就能運到舒縣了。」

    「好!」孫堅拍案而起,沉聲道,「軍糧一旦到位,我軍就可以對淮南發起進攻了,眼下馬屠夫正和曹操在官渡、許昌一帶對峙,短時間內根本無暇南顧,而淮南的雷緒、梅成以為我軍會去進攻荊州,又要分兵搶奪天子,絕不會想到還會出兵攻打淮南,正好可以殺他個措手不及。」

    徐庶道:「淮南一帶土地肥沃,而且河道縱橫、灌溉便利,是關東主要的產糧地區,我軍如果能夠順利拿下淮南,就能為主公北伐中原奠定雄厚的基礎!畢竟,江東四郡人口太少,產出的糧食遠不足以支撐主公與馬屠夫逐鹿中原。」

    「是啊。」孫堅點了點頭。說道,「公謹向孤提出,若袁紹入主中原則西取荊州,與北方雙雄劃江而治,若馬屠夫入主中原則向北先取淮南、徐州,然後圖謀兗、豫兩州,現在馬屠夫和曹操對峙許昌,逐鹿中原正當其時也!」

    張昭道:「主公如果想在中原有番作為,就必須攻取淮南、徐州兩地的其中之一,以為產糧基地。不過如此一來也勢必將我軍直接置於西涼鐵騎的攻擊之下,我軍是否能夠擋住西涼鐵騎地兵鋒,還不好說啊。」

    「西涼鐵騎雖然厲害,可孤的江東精銳也不是吃素的!」孫堅惡狠狠地揮舞了一下胳膊,雄心勃勃地說道,「究竟馬屠夫的西涼鐵騎能征,還是孤地江東精銳善戰,那就只有到了戰場上見分曉了。」

    徐庶捋了捋頷下柳須,朗聲道:「按時間計算,現在公子和公謹現在應該已經接到天子御駕了。如此一來主公便可以效仿曹操奉天子以令不臣,不出數載,天下豪傑必爭相來投,主公大業可期也。」

    「報~~」徐庶話音方落。吏匆匆而入,伏地惶然道,「主公,大事不好了。」

    孫堅蹙眉喝道:「何事驚慌?」

    小史顫聲答道:「公子他~~他~~」

    「伯符他怎麼了?」孫堅淡然問道。「是不是闖什麼禍了?」

    所謂知子莫若父,對孫策的武藝孫堅一向很有信心,在一眾江東武將當中。也就太史慈能和孫策打個平手。其餘如周泰、蔣欽皆非孫策對手。顯然,孫堅完全沒有想到孫策會出什麼意外。

    小吏慘然道:「主公。公子他……陣亡了!」

    「啊?」

    「什麼?」

    徐庶、張昭聞言同時一驚,急站起身來。

    孫堅卻是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上前劈手拎住小史的衣襟將他整個提了起來,瞪圓雙眼喝道:「你說什麼?」

    小吏不敢正視孫堅駭人的目光,慘然道:「剛剛潘璋將軍譴快馬回報,公子策已被西涼馬超所斬殺,水軍大都督周瑜也身受重傷、生死未卜,潘璋將軍請求主公速譴大將前往青牛隘主持大局。」

    「怎麼會這樣?」張昭惶然道,「怎麼會這樣!」

    徐庶心中

    急問道:「關羽何在?天子又何在?」

    小吏地咽喉漸漸被衣襟勒緊,臉色已然漲得通紅。吃力地答道:「關羽亦為馬超所殺。天子及百官皆為馬超所劫持,不過馬超地八百多西涼鐵騎被潘璋將軍和太史慈將軍地大軍圍在青牛隘。已經是插翅難飛了!」

    「噗嗵!」

    張堅五指一鬆,小吏已經摔落在地。

    孫堅猛地轉身。面向廳外黝黑地夜空仆地跪倒在地。然後像孩子般嚎啕起來:「伯符。孤地伯符啊,嗷嗷嗷~~」

    張昭背轉過身去。默默地衣袖拭去眼角地淚水。

    徐庶深深地吸了口氣,竭力使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然後上前扶住孫堅道:「公子已經去了,主公請節哀。」

    張昭、小吏同時跪倒地上,齊聲道:「請主公節哀。」

    「馬超!」孫堅緩緩站起身來。虎目裡流露出刻骨地仇恨。咬牙切齒道。「馬屠夫~~孤與爾誓不兩立

    徐庶黯然道:「主公。」

    孫堅霍然轉身,向徐庶道:「元直!」

    徐庶急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道:「主公有何吩咐?」

    孫堅道:「今伯符戰死,公謹身受重傷、生死未卜。天子、百官又被馬超賊子所劫持,所幸潘璋、太史慈兩軍成功將馬超困於青牛隘口,孤決意盡起大軍殺奔青牛隘以迎奉天子。再手刃馬超替伯符報仇雪恥。元直以為如何?」

    徐庶道:「天子事大。淮南事小。理當如此。」

    孫堅道:「來人!」

    兩名親兵應聲而入。跪地疾聲道:「主公有何吩咐?」

    孫堅切齒道:「擊鼓升帳,孤要連夜點兵!」

    ……

    數日之後。許昌。

    馬躍在賈詡、李肅地簇擁下前來探望方悅地傷勢,見馬躍親至方悅急欲掙扎起身,卻被馬躍上前兩步輕輕摁住。

    「元賞,你有傷在身就不必起來了。」

    方悅只得躺下,感激道:「多謝主公掛念。」

    馬躍撿查了一下方悅肋部地傷勢,問道:「元賞,傷勢是否好些了?」

    方悅道:「只是些皮肉之傷,已經不硬事了。」

    馬躍道:「元賞就安心養傷吧,現在曹軍困守許昌已經窮途末路,要不了多久就會潰滅了,到時候孤下令生擒張遼,將之綁到帳前由你發落,如何?」

    方悅忙道:「主公,張遼忠勇可嘉而且武藝高超,堪稱大將之才,若曹操敗亡,還望主公能饒張遼一命,若能將他收服,則主公帳下可添一員大將,至於末將,只怪武藝不精,倒也怨不得張遼。」

    正說間,大將高順已經踏帳而入,向馬躍道:「主公,環繞許昌城地壕溝已經掘好,現在就是一隻耗子也逃不出來了!」

    「好,再沿著壕溝每隔三十步修築箭樓一座,派神射手日夜守衛!」馬躍朗聲道,「再令斥候游騎加強對許昌方圓五十里以內地面地巡邏敬戒,嚴防曹操挖掘地道逃跑,這一次,孤對曹阿瞞是勢在必得,生要見人,死了也要見屍!」

    李肅緊了緊擾在袖中的雙手,諂媚地說道:「主公已在城外布下天羅地網,曹阿瞞已經插翅難飛了!」

    ……

    許昌。

    曹操在荀攸、荀彧、程、劉地陪伴下登上城樓眺望城外情形,站在敵樓上向外看去,只見一道方圓足可二十里地壕溝已經將整個許昌城環繞其中,這道壕溝足有兩丈來深,五丈來寬,溝中還滿佈尖銳地鹿角。

    在壕溝地外沿,涼軍士兵正在忙碌地修築箭樓。

    劉憂心忡忡地說道:「主公,如果再不想辦法破解涼軍地圍城之術,只等這群箭樓修成,涼軍對許都地圍困頓時就成了銅牆鐵壁,我軍再想突圍可就難如登天了!」

    「破解涼軍地圍城之術?」荀彧搖了搖頭,說道,「談何容易!先不說五萬冀州降軍已經跡近失去控制,就算主公能夠調動冀州降軍,只怕也無法突破西涼鐵騎地逆襲,在這種情之下出城野戰,只能加速敗亡。」

    荀攸道:「死守不行,突圍無望,我軍已經陷入絕境了!」

    「唉。」曹操忽然輕輕歎息一聲,眸子裡掠過一絲莫名地哀傷,「要是奉孝還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想到破解之策。」

    ……

    許昌城外,涼軍大營。

    馬躍剛剛回到大帳,句突就疾步入帳來報:「主公,許褚將軍從汝南送來急報。」

    「汝南?」馬躍神色一動,急問道,「許褚追上天子了?」

    句突道:「許褚將軍沒有追上天子,不過少將軍追上了!」

    「結果如何?」

    「少將軍斬了關羽,劫得天子及百官。」

    「是嗎?」馬躍大喜道,「幹得漂亮,不愧是孟起!句突,許褚派來地人呢?」

    句突道:「就在帳外。」

    馬躍道:「讓他進來。」

    句突回頭把手一揮,大聲道:「帶進來!」

    腳步聲響,韓德已經典韋和兩名親兵地挾持下踏帳而下,見了馬躍,韓德急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唱道:「小人韓德,霟居少將軍帳前親兵隊長一職,參見涼侯。」

    馬躍道:「起來吧。」

    「謝涼侯。」韓德再拜起身。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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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8:39:39 |只看該作者
第319章 血戰青牛隘
 韓德伸手抹了把臉上的風霜,向馬躍道:「涼侯,少將天子和百官,可眼下已經被近萬吳軍精銳堵在了青牛隘口,進不能、退不得,而且吳軍擁有十倍以上兵力優勢,情形非常不妙哇。」

    「啊?」

    「竟然是這樣?」

    「這下糟了。」

    韓德話音方落,帳中諸將紛紛色變。

    馬躍的臉色也霎時變得陰沉,問道:「許褚的三千鐵甲呢?」

    韓德道:「許褚將軍的三千鐵騎已經趕到青牛隘,不過被一支吳軍擋在了隘口外,無法與少將軍匯合,青牛隘口一帶地形險峻、山道狹窄,不利騎兵作戰,許褚將軍率軍強攻了幾次都沒能突破吳軍防禦!」

    馬躍的臉色變得越發陰沉,半晌無語。

    有部將竊竊私語道:「看來不派大軍去增援,這仗是很難打了。」

    立即有部將反駁道:「青牛隘口遠在汝南、廬江交界處,距離許昌足有七八百里,現在再調大軍前去增援只怕是來不及了,如果派譴一支騎兵輕裝疾進去接應,也許還能搶在東吳大軍到來之前趕到青牛隘口。」

    帳中的氣氛有些凝重,韓德壯起膽子接著說道:「涼侯,少將軍已經斬殺了孫堅的長子孫策,又將東吳水軍大都督周瑜打成重傷,臨行前,法正先生再三叮囑小人,說孫堅驟遭喪子之痛,肯定會盡起東吳大軍前來報仇,天子、百官還有少將軍以及三千多涼軍將士已經危在旦夕,請涼侯速速發兵救援!」

    「哦?」

    「少將軍竟然斬了孫策?」

    「孫策人稱小霸王。也是一員虎將哪。」

    「誰說不是。可遇到了少將軍就算他倒霉了。」

    韓德此話既出,帳中諸將紛紛開始交頭接耳,神色間一片興奮。

    「主公。」賈詡上前兩步,抱拳道,「這麼說還是及早起兵南下才是,否則的話,不但天子、百官會得而復失。恐怕連少將軍和許褚將軍也會遇險!少將軍乃是涼軍首將,若有個閃失,於軍心、士氣挫傷極大!」

    馬躍臉色陰晴不定。背負雙手在帳中開始來回踱步。

    這又是個艱難的抉擇。是留下徹底困死曹操,還是起兵南下救援馬超?

    馬躍視曹操為心腹大患,對曹操地忌憚已經到了近乎神經質地地步。一句「生要見人、死了也要見死屍」足見馬躍對曹操的忌憚有多深!但天子的得失也同樣重要,尤其是馬超,更是非救不可,馬躍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馬超戰死在青牛隘。

    見死不救絕不是涼州軍團的風格,更不是馬屠夫的風格!

    大將高順猛地踏前一步。單手抱胸肅然道:「主公儘管放心率大軍南下,許昌圍城之勢已成。曹軍已經無力回天,末將只需本部兩萬精兵,就能將曹操困死城內,若事敗,末將甘願領受軍法。」

    馬躍不禁側目。

    高順生性穩重,平素從不發狂妄之語,但只要是他說的話就一定能做到!馬躍對高順也一直很放心,高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座山,平時窩裡那裡並不起眼,看上去只是個大點地土疙瘩,可到了需要它的時候,卻是亙在敵軍面前一道無法逾越的雄關!

    諸將紛紛屏住呼吸,把目光齊刷刷地凝注在馬躍身上,大帳裡寂靜得令人窒息,只有帳外呼號地風聲清晰可聞,彷彿過了許久又彷彿才過了片刻功夫,馬躍突然轉過身來,沉聲道:「馬岱何在?」

    馬岱急挺身而出,抱拳應道:「小弟在此,大哥有何吩咐?」

    馬躍道:「率五千鐵騎為先鋒,輕裝疾進,直奔青牛隘口!」

    「遵命!」

    馬岱轟然應諾,興奮地去了。

    馬躍目光一閃,又道:「甘寧何在?」

    甘寧閃身上前,厲聲應道:「末將在!」

    馬躍道:「水軍將士都是南方人,比西涼將士更習慣南方地氣侯,也更習慣山地作戰,這次與吳軍之戰,並非在平原地區與敵軍交戰,而是在崇山峻嶺之中激戰,因此將軍的一萬水軍將是主力,所謂養生千日、用兵不時,這一戰就看水軍的表現了!」

    甘寧奮然道:「請主公放心,水軍絕不辱命。」

    「嗯。」馬躍點頭道,「為了加快行軍速度,孤決定從騎兵隊中調出兩萬匹戰馬配給水軍,將軍即刻率水軍乘馬南下,務必要搶在孫堅大軍抵達之前趕到青牛隘口,不惜一切代價救出天子、百官以及被困地西涼將士!」

    「末將領命」救出少將軍,迎回天子和百官!」

    馬躍又向徐晃

    徐晃將軍!」

    徐晃急踏步上前,抱拳道:「末將在。」

    馬躍道:「率三千鐵騎護衛馱馬隊運送軍糧,定要在前鋒鐵騎和水軍將士隨身攜帶乾糧耗盡之前運抵青牛隘口附近,不得有誤!」

    徐晃道:「末將領命!」

    馬躍長出一口氣,緩緩轉頭望向賈詡。

    不等馬躍發話,賈詡已經搶先說道:「主公,這一戰事關重大,且我軍勞師襲遠,糧草接濟不上恐怕難以持久,而吳軍則是以逸待勞又在家門口作戰,我軍的前景不容樂觀,值此危難之際,在下自當追隨主公同往。」

    馬躍本意要留下賈詡協助高順,但見賈詡這麼說也便點頭許可了,畢竟在馬躍來說曹操的威脅最大,可在賈詡看來卻是馬躍的安危最重,青牛隘口迎接天子一戰的確是勝負難料,身經百戰如馬屠夫,也不敢妄言必勝。

    在這種情形下,賈詡身為隨軍軍師。當然不會放心馬躍獨自領軍前往。

    馬躍只得把目光轉向李肅。說道:「子嚴。」

    李肅出列,抱拳道:「主公。」

    馬躍叮囑道:「統三軍決勝兩軍陣前,元和(高順表字)不輸曹操,設詭謀而運籌帷幄,元和不如曹操,孤與軍師率大軍離開之後,子當傾心輔佐元和、慎以對敵。絕不令曹操詭謀得逞,以致功敗垂成。」

    [屠夫缺謀主啊,李肅這說客都拿來當軍師用了。]

    李肅拱手一揖。肅然道:「敢不從命。」

    馬躍這才向賈詡道:「文和當與孤隨水軍將士一併出征。」

    賈詡道:「詡領命。」

    ……

    十日之後。

    漢獻帝建安十年(197年)地最後一天終於過去。時間悄然來到了建安十一年的春天,天公不作美,汝南大地又迎來了一場大雪。這場大雪嚴重遲滯了涼州軍團地行軍速度,其直接後果就是孫堅地東吳大軍比馬躍的涼州大軍搶先一天趕到了青牛隘口。

    ……

    青牛隘口外,潘璋軍營。

    聞孫堅親率大軍前來,潘璋急率軍中將校出轅門相迎,及至遠遠望見孫堅行駕。潘璋及軍中將校急滾鞍下馬,跪倒雪地。泣聲道:「主公,末將無能,沒能保護好公子,末將罪該萬死哇~~」

    真要說起來,潘璋身為隨軍大將,孫策戰死他的確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孫堅就是因此斬了他也不為過,不過孫堅畢竟也是一代梟雄,其氣度和容人之量絕不輸於當世另外兩雄,當下也滾鞍下馬,上前將潘璋等將一一扶起。

    「文珪(潘璋表字)請起,諸位將軍請起。」

    孫堅神情似鐵,語氣裡卻透著毫無保留的信任和寬容:「伯符之死,乃是天意,與諸位將軍何干?」

    「主公!」潘璋黯然淚下,半晌始切齒道,「請主公放心,末將誓死手刃馬超此獠,替公子報仇血恨。」

    「好!」孫堅重重地拍了拍潘璋的肩膀,凝聲道,「將軍在前奮通殺敵,孤於後陣親自替你擂鼓!」

    孫堅報仇心切,根本不願意休整一日等第二天再發起進攻。

    潘璋臉上泛起一絲劇烈的抽搐,霍然轉身向身後十數員山越將校吼道:「擊鼓點兵,準備出戰~~」

    「嗚嗚嗚~~」

    悠遠綿長地號角聲霎時響徹空谷,猶如金戈鐵馬縱橫捭闔,慘烈的殺伐氣息隨著號角聲漸揚漸起。

    ……

    隘口上,馬超軍營。

    「終於要來了嗎?」

    馬超握緊護手轅木的右手五指突然握緊,只聽喀嚓一聲,足有碗口粗地硬木竟被馬超捏黃瓜般生生捏碎。

    法正緊了緊擾在袖中地雙手,將落在破棉祅上的一片飛雪軟軟吹落,淡然道:「差不多也該來了。」

    「嗚嗚嗚……」

    法正話音方落,隘口北上的吳軍大營裡也響起了綿綿不息地號角聲,緊接著更北側的涼軍大營和三座曹軍大營裡也紛紛響起號角聲,不到片刻功夫,隘口北麓的山谷裡已經號角齊鳴、響徹雲霄。

    「孝直。」馬超側頭望著法正,凝聲道,「本將軍負責南面防禦,這北面的吳軍可就交給你了!」

    法正洒然道:「在下雖然不能上陣殺敵,卻也有把子力氣替將士們吶喊助威。」

    「哈哈哈。」馬超仰天長笑三聲,回頭向身後的親兵喝道,「令,吹號點兵!」

    ……

    許褚大營,三千鐵騎已經集結完畢。

    許褚身披重甲,威風凜凜地跨上坐騎,振臂喝道:「弟兄們,自從主公組建重甲鐵騎以來,我們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大漢官軍夠威風吧?

    騎又怎麼樣?二十三路關東聯軍更是不值一提,有多倒在我們地鐵蹄之下,今天,我們還要讓對面那群江東土狗領教領教,什麼才是真正的精銳,什麼才是真正地鐵甲騎兵!」

    這完全是屠夫風格的戰前動員!

    許褚生性木訥,不擅詭謀,不擅統率三軍,可在用心學習之下,卻把馬屠夫鼓舞士氣的那一套說辭學了個七七八八,與馬屠夫相比當然是略欠火侯。卻已經足夠撩起三千鐵騎的凶悍殺氣了。

    「少將軍地八百鐵騎就在前面。他們正面臨著近萬吳軍精銳地南北夾擊,情勢危急,我們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少將軍陷入絕境,弟兄們,拿起你們的勇氣來,就算是用戰馬撞,哪怕是用腦袋去頂。也要把吳軍的營寨給撞爛了,給踏平了!」

    「嗷~」

    「嗷~」

    「嗷~」

    三千鐵騎以斬馬刀的刀背瘋狂地拍打著胸甲,一個個像狼一樣仰天嚎叫起來。灼熱的殺機已經像烈火般在每一名鐵騎將士的眸子裡燃起。他們就像是三千頭聞到了血腥味的草原狼,已經張開了血盤大嘴,露出了冷森森地獠牙。

    「鏗!」

    許褚將鐵盔上的鬼臉面罩輕輕拉下。然後回首向陳到道:「陳到將軍,從現在起大隊騎兵就由你統領,本將軍率五百重甲為先鋒,待重甲鐵騎撞開營柵之後,即率大隊騎兵搶入吳軍寨中。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突破吳軍阻攔,哪怕最後戰至只剩你一人。也要趕到隘口與少將軍匯合!」

    陳到鏗然抱拳道:「末將領命!」

    ……

    青牛隘口北面,太史慈大營。

    太史慈把兩員副將喚到面前,沉聲吩咐道:「主公已經親率大軍趕到隘口南邊,我軍對青牛隘的進攻馬上就要開始了,本將軍決意率兩千精銳步兵從北麓夾擊隘口,以配合主公大軍地攻勢,本將軍率軍出擊之後,身後地涼軍鐵騎定會趁勢來攻,爾等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擋住涼軍鐵騎的猛攻,在隘口涼軍被全殲之前,絕對不許放涼軍一兵一卒過來!」

    兩員偏將抱拳道:「請將軍放心,末將等定不辱命。」

    太史慈重重點頭,旋即將將手中長槍往前一指,仰天長嘯道:「進攻~~」

    「殺殺殺~~」

    早已經嚴陣以待的兩千吳軍精銳三呼響應,追隨太史慈馬後向隘口席捲而上。

    ……

    隘口,涼軍大營之前。

    兩百騎精銳騎兵已經集結待命,馬超策馬從騎兵隊前緩緩經過,手中騎槍(天狼槍已經沒了,隨便找了桿普通騎兵用地騎槍。)從兩百柄高舉的斬馬刀上逐一敲過,清脆悅耳的金鐵撞擊聲中,西涼鐵騎的出征儀式已經完成。

    馬超勒馬駐足,緩緩橫轉長槍、虛指長天。

    隘口外號角齊鳴、殺聲震天,吳軍將士踏步前行的腳步聲動地而來,而隘口上卻透出詭異地寂靜,只有馬超金鐵般的聲音與呼嘯地北風相呼應,透著令人心悸的冰冷:「西涼鐵騎從來就沒有防守,只有進攻、進攻、再進攻!」

    「進攻!」

    「進攻!」

    「進攻!」

    兩百鐵騎高舉馬刀,三呼響應。

    馬超策馬轉身,隘口下,潘璋正率領數百山越精兵疾衝而上,倏忽之間,馬超嘴角已經綻起一絲冰冷的殺機,手中長槍向前一引,仰天長嘯道:「攻~~」

    ……

    汝南平原。

    「駕!」

    馬岱正率領五千西涼鐵騎全速南下,馬岱心切兄長馬超安危,直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青牛隘,胯下的汗血寶馬都已經跑得喘粗氣了,馬岱還在一個勁地催馬疾行,甚至還以馬鞭狠狠地抽擊馬股。

    「駕!」

    馬岱又是一鞭狠狠抽在馬股上,胯下坐騎負痛之下奮蹄飛奔,腳下的皚皚白雪正如潮水般往後倒退,抬望眼,前方雄偉的大山輪廓已經隱隱在望,恍惚之間,馬岱腦海裡幻起了馬超奮勇殺敵的情形。

    兄長,你可一定要撐住啊,小弟就來救你來了!

    「哈!」馬岱再次在馬股了抽了一鞭,回頭大喝道,「快,再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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