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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poi8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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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明寐】傲世法則〈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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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8 01:20:55
第六節:悄然突破(下)

異能研修,這個詞在真正的異能師看來很神聖,那是造詣停滯、徘徊多時的異能師為了自我突破而進行的賭博式修煉,不眠不休、夜以繼日,某些條件甚至比實戰更嚴苛。

研修過程很艱辛,風險也很高。沒有高漲的熱情、堅定的意志和扎實基礎的異能師不可能撐得下來,敗退的結果肯定是得不償失;而那些符合標準的異能師,如果運氣再好一些,卻能收獲豐碩的成果。

不管那種異能師,只要全身心投入研修,三天時間轉瞬即過。

在人們焦慮的等待中,湯森、菲斯特和英格瑪終于結束研修,從全封閉的院子里走出來了,而且他們臉上的表情也不一般,似乎是意猶未盡?

外間等待的人欣喜若狂——是成功了吧?

里面走出的人露出笑容——的確成功了

宮廷執事們壓制不住清晰,歡呼聲一圈圈的蕩開,這麼多天,銀色海岸終于等到個好消息了

事實上,大師和王子的這次短暫研修,效果要超過之前所有的研修,已經可以稱為突破。這兩人的異能造詣實際上已凝滯多時,猛的越過那道坎,心情那就不用說了。在出關碰頭的時候,兩人的臉上滿是喜色,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湯森卻沒這種感受,因為他升級的方式從來都是越級跳,停滯是什麼東西,可以吃嗎?所以他很冷靜,立即談論到后續安排,

我和菲斯特必須分開走。湯森平靜的對兩人說:以免蹲在一起被人一網打盡。

分開的話不是更脆弱?菲斯特搖頭:人家對付起來會更方便吧?

那是實力相當時的情況。湯森解釋說:對方的實力超過我們太多,我們集結起來也不會形成優勢,不如分頭隱藏的效果好——你跟大師一起走,我大概落後你們半天到一天的路程。

為什麼我要跟大師一起走?菲斯特還想在路上跟湯森學習討論呢,雖然他粗步掌握了,新異能,翻這種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狀態令他不舒服。

因為我喜歡藏在黑暗里,而你不擅長。湯森說:就這麼決定,我們在白露年會上見。

讓卡卡和嘉嘉跟著你。英格瑪同意了:這倆算是老油條了,對年會也熟,路上可以幫你打下手。

那好。湯森想想也是:其他的事,按照之前商量的辦,年會上見

年會上見。菲斯特看湯森走遠,轉頭問英格瑪:大師,我們真讓他一個人走?

那是穩妥的辦法。英格瑪回答:況且,我還想保住自己的鼻子。

鼻子?

你不懂啊。當代大師搖頭嘆氣離開:趕緊準備吧。

剩下菲斯特一個人撓頭不已:保住鼻子?這跟答應湯森有什麼關系?

金髮小哥百思不得其解……

他倒是有堅持的信念,可時間沒有了。

銀色海岸擁有了湯森的時間很短,但自從有了這位首領之後,他們的整體作風就有轉變。一會藏頭露尾、一會又大張旗鼓,三不五時還搞出讓人費解的東西……比如今次被派去參加白露年會的隊伍,不但正大光明的亮相,還在城門外舉行了熱熱鬧鬧的啟程儀式。

這支隊伍的人數本來就多,外加攜帶的相關物資,所以規模就顯得更龐大。

很多人都覺得這是亂來,什麼時候聽說過這種事?這是去參加白露年會好不好?別家派人都得分散出去外面碰頭,別說儀式,說話都不能大聲。

普通老百姓不知道世上有這種聚會好不好?你們這樣做會多給大家找很多麻煩好不好?

沒錯,參加白露年會的隊伍本應收斂一些,因為他們是一方勢力的形象,低調才是王道。不但人要低調,連舉辦年會的地點都選在人跡罕至的丹霞白露平原,為的就是保密啊

可對銀濤城來說,這些都不是重點。

目前的局勢比較微妙,之前無論大打還是小打,銀濤城都贏了,可要問什麼時候才能脫離苦海,答案必然是還早得很。所以他們肯定要利用一切機會彰顯實力,七情上臉、掛上所有的武器、擺出最有震懾力的姿態

看看吧,我們的隊伍多麼雄壯我們的盔甲多麼閃亮我們當中有執事、有護衛、還有侍從,人人鮮衣怒馬、個個精神抖擻

我們有當代大師帶隊我們的賢者風華正茂

我們的勇者……我們的勇者雅俗共賞、橫征暴斂、一發不可收拾怕了吧?還不縮回去

銀濤城官方對外宣稱,菲斯特和湯森兩位首領會與當代大師結伴而行,一同參會,但這是個巧合,尊敬的大師的假期恰好在這時結束,請各方不要誤會,一切都很正常。

實際上,不會有那方勢力誤會——英格瑪這老小子擺明就是幫你們的

在正式隊伍中,只有菲斯特和英格瑪大師,那個湯森只不過是個替身,湯森把自己的十個美女學徒也塞進去了。

為了騙人,大家可算做足功夫。

壞人其實沒那麼好騙,但湯森玩的是震懾牽制的戰術,他不一定非要騙到對方才行。有時讓對方知道點風聲反而更有效,這就叫真真假假,假作真時真亦假嘛。

現在,那些壞人很容易就能查到湯森不在隊伍中,但他們想查到湯森究竟去了哪里卻很麻煩,因為湯森自己都不知道——湯森之前說“拖后半日行程”,那只是表明自己要拖後的意思,誰當真就慘了。

湯森的行程被分成若干段落,交由某些作戰參謀獨立規劃,之後才交給破壞者協會去執行。

之所以這麼做,只是為了增加對方的行事難度,湯森從不奢望對方會知難而退。因為壞人這種職業不好混,他們沒規沒矩、缺信少義、見血封喉,所以那些下定決心投身進去的人,早就把毅力練出來了,他們肯定會窮追不捨的。

所以湯森已經預計到,這場斗爭會非常殘酷,雙方會從斗智開始,並以斗勇斗狠結束

弱勢的銀濤城、弱勢的湯森如果想贏,那就只能拼盡全力爭取主動,希望可以少犯錯誤,把無數微小的優勢累起來、積少成多,最後可以借此換回個翻身的機會。

這一天,注定是個離別的日子。

湯森先是站在城頭目送年會隊伍出發;之後不久又送走了雯麗小姐和海柔爾大師。

雯麗小姐還想撈回之前的場子,沒想到三兩下又被湯森給欺負了。海柔爾遠遠瞧著,不由暗中苦笑,心想雯麗啊,遇到這事你怎麼就變笨了呢?誰能跟湯森比臉皮厚度?

海柔爾決定在路上對雯麗進行特訓,老受欺負可怎麼辦?

海柔爾被雯麗稱為阿姨,但年紀上的差別也就十歲出頭,嚴格的說不算隔代,兩人的關系更類似長姐與幼妹,感情非常好。海柔爾在情事方面有遺憾,所以特別關心雯麗,對出現在雯麗身邊的男士絕沒好臉色——哈維鎮首次見面,她就差點跟湯森吵起來。

但雯麗每見湯森一次,對湯森的印象就深刻一點,事後多少會流露出一些跡象,偏偏她自己渾然不知……海柔爾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但她不是英格瑪,她能做的就是見面時冷嘲熱諷、分別時送保命道具,甚至在湯森身上種下最珍貴的異能植物。

湯森戰死敵時,這枚種下的異能植物被觸動,當時海柔爾和雯麗還在百里之外,為了能及時救場,她付出的代價其實很高昂——但海柔爾沒別的辦法,她當時只能先保住湯森的命。不然的話,雯麗會變成什麼摸樣?

雯麗是個聰慧嫻靜落落大方的女孩子,性格方面她愛憎分明、外柔內剛、極有主見,如果下了決心,誰都別想把她的想法擰過來。

她現在其實還沒認清自己的心態,卻難以接受那些對湯森的非議了,如果老有人旁敲側擊,多半就得壞事;海柔爾無法預料,當雯麗發現自己對湯森的情狀時會是什麼狀態、又會發生些什麼事——湯森太沒正形了,那像是個良配?

所以,她安排卡卡嘉嘉到湯森身邊。

這兩人算是她的學徒,等級不高但頭腦夠用。一翻指點之后,卡卡嘉嘉的確領會了海柔爾的意思,帶著這個使命上路了:如果湯森本心是壞的,那就趁早把他帶得更壞,壞到無可救藥為止;如果湯森本性純良,那就得保證他不受引誘、不被迷惑……

湯森對此似乎毫無察覺,當然他也可能知道點什麼,卻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總之,他在安排好一切之後,就帶著卡卡嘉嘉這兩個跟屁蟲出發了。

這一行三人出發時,說輕車簡從都嫌過分。

他們每人都配了三匹馬,從頭到腳遮得嚴實:頭頂遮陽帽,臉罩防沙巾,風衣束腰,兩側開縫,左縫露出彎刀,右縫探出長劍,馬鞍前還掛著弓盒箭袋……

這根本不是異能師應有的裝扮,甚至不是的近戰武士的路數。

你看他們那種大爺著急跑路、前後左右都給我閃遠點的神韻,分明是混黑道的大爺失察落敗、被迫轉進啊。三十六隻馬腿撒開了這麼一跑,鐵蹄碎石裂土,沿路風塵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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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8 01:20:39
第六節:悄然突破(上)

整整兩天時間,湯森沒怎麼休息。

他從前到後都在折騰,不但折騰自己,連天空之城的看守者、被他贈名獎品兄那位也被折騰到不行。

獎品兄有件一直在做卻沒做成的事,那就是鼓動湯森搬進夢想大廳,別再被外面的雜務干擾。專心致志研究異能提高造詣,早點成為名符其實的天才。但這兩天跟湯森相處的經歷,卻讓獎品兄對此產生了懷疑。

因為湯森太奇葩了,特別是他的想法,比什麼東西都厲害,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有時候,他丟出一兩個短句,就能把獎品兄砸暈在地爬不起來。而且這種奇異想法的數量極多:剛剛還在跟你猜測死敵類異能與它們實力的關系呢,片刻之後卻又問起人類異能中的某些基礎知識了。

這事是獎品兄的職責,所以他無法拒絕問題。但為了把這些東西向湯森解釋清楚,獎品兄經常說得口干舌燥、累到筋疲力盡。

腓特烈大師塑造獎品兄的初衷,就是希望自己的異能成果能夠延續。可以說在這方面,獎品兄就是腓特烈大師的復制品:他知道所有的、腓特烈大師確認過的異能資料——所以湯森的突破性嘗試,完全建立在獎品兄這得天獨厚的資料基礎上。

湯森的戰斗思維太現實、太直接,幾近赤裸,所以大部分設想都帶有顛覆性和破壞力。獎品兄的反駁卓有成效,但經常要從最基本的異能知識講起——好在涉及的多是理論層面,個別需要實際操作的問題,他們也可以利用天空之城的設施進行模擬。

所以,兩天時間的前半部分,湯森等若在進行高強度、高概括性的補習。無窮無盡的異能知識,就像是被獎品兄潑水一樣傾倒出來,湯森這塊干枯的海綿則在拼命吸收。

在補習時間的末尾部分,湯森在長時間冥思之後,提出一個突兀的要求。獎品兄本應義憤填膺的把他罵回去,但實際情況卻不是這樣,因為幻影也繼承了腓特烈大師對異能的態度——迷戀、忠誠、尋根問底。

所以在震驚和疑惑後,獎品兄振奮精神、盡全力去配合湯森。

湯森現無法支撐高強度的異能實驗,而獎品兄模擬異能、驗證功效的能力很強,因為在某種程度上,他就是天空之城的化身,這里所有設施完全受他支配,只有他能把湯森那些詭異的設想變成現實。

實驗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獎品兄用一系列模擬實驗證明,死敵的異能,其公式沒有根本性的缺憾,人類理論上可以釋放,就是手法上難以習慣。

但越是往后做,獎品兄越是心驚,因為湯森的設想已經超過人類對異能的認知了,他甚至引入了全新的概念,瞎矇的異能技法,居然有三分之一的成功率。

湯森不禁欣喜若狂,大部分對手是他發明的異能啊

你想清楚,雖然我們的異能大多來自死敵,但在多年演化後,這些異能已經是人類的財富。獎品兄很擔心這點:貿然使用的話,說不定會給自己帶去很大的麻煩。況且你現在的能力,也很難直接使用。

我知道這條路難。湯森緩緩點頭:謝謝提醒。

現行的異能環境,我不可能很快超越那些目標。他們對現行異能法則太熟悉了,運用效率也達到極致,資源更是比我豐富。就算拼盡全力,我近期也不能打敗他們,等他們老死才最靠譜。湯森的話很直白:所以我要走新路,甚至自己開一條。

你的新路?有這個必要嗎?

比如說走異能老路,最後會變成一只富麗堂皇的花瓶,但前面那麼多人排著隊在等,什麼時候才能輪到我?湯森說:但我想通了,我為什麼要做一只花瓶?我只需要把自己變成一樣能摧毀花瓶的東西就好——比如狼牙棒、鐵榔頭甚至彈珠

你想做的是……針對異能的弱點進行破壞?

類似這樣的角色,專長就是破襲花瓶,這也是異能將來的一個發展方向。湯森點頭說:我最精銳的手下組成一個團隊,名叫破壞者協會。我覺得這名字很襯啊

我為什麼要幫你這種破壞者?

你難道不想知道,死敵為什麼能瞬發異能嗎?湯森陰測測的笑了:你知道死敵胸膛里藏著什麼東西嗎?

知道。獎品兄點頭:那是一種透明的硬塊,相當于異能機械。

那你知不知道,透明硬塊的核心,其實是從死敵身上長出來的?湯森笑容不變:你又知不知道,硬塊的其他部分都是死敵從同類軀體中強取豪奪而來、拼接在一起才形成的——這東西的原理和功遠遠超過你的認知,你難道不想知道嗎?

我想知道。獎品兄的風格很直白:但你能允許我知道嗎?

我允許,但你確定只要知道這部分就好?湯森淡然一笑:我好像是天才來的,你不多要求點?

一步步來,我不急。獎品兄緊盯著湯森的臉:但你要是騙我的話……

別說讓我跳下去那種蠢話。湯森嘿然一笑:我要存心騙你,你除了氣死之外別無出路。

難道你……

別想得太遠了,湯森平靜的說:不過就是想干點螞蟻欺負大象的事……

獎品兄苦澀一笑,總算知道哪些試驗的目的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沒白費力氣。

現在,讓我們開始邁出第一步。

螞蟻欺負大象是件常人難以想象的事情,所以第一個步驟特別復雜、特別繁重,以獎品兄的能耐,也給累得幾乎吐血才做好,沒想到無所事事、吃飽喝足的湯森卻奚落他哪來血讓你吐?

獎品兄那時已經無心反駁了。

湯森終于出來了,立即被等在外面的眾人抓住,因為西海岸分會長正熱鍋螞蟻似的等消息。

在解釋完自己在夢想大廳里待了兩天的情況之后,等級待定的異能師湯森奎爾薩,首次上交了他的異能筆記。因為公會總部要在白露年會期間鑒定他的等級,所以這份筆記就要遞交到公會總部的研修院——應英格瑪大師的要求,筆記被劃為高度機密,以特快方式投遞。

接到這份筆記,總部研修院不敢怠慢,立即召集院內名師判讀。

會內的小道傳言說,研修院當天發生了些異常狀況;但實際上,公會總部那邊又好像沒什麼事發生,研修院對西海岸分會的回執,也僅是筆記已收到這種再普通不過的話。

對回執一類的東西,銀濤城的諸位此時已無心理會。

因為湯森召集了大師和王子,開始緊急集體研修——在這個時候,距離他們出發去白露年會最多還有三天的時間。這兩人開始還以為湯森要商量什麼事,到了之后才知道自己想錯。

湯森給他們每人一本小冊子,話就只有一個字:練

當代大師忍著鼻梁部位的巨大痛楚,翻閱這本薄薄的冊子。它的封面上寫有光輝之路的字樣。看了簡介綜述之后,大師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但又非常不安。光輝之路記述的異能,無論思路、方式都非常適合他,而且比上交公會的異能筆記精確百倍、完整百倍

那本心得筆記里只有疑問和猜想,而大師手里這本冊子卻已經是具體方式了所以大師兩眼瞪得溜圓,時不時起來跑兩圈,像得了狂躁癥。

大師的隔壁就是菲斯特,他也在翻閱同樣形制的冊子,同樣很興奮,卻沒有什麼不安——菲斯特看出來了,這是為他量身定做的異能秘籍

菲斯特手里的冊子名為偉大之路。是湯森分析了銀色海岸的傳統異能之后,做出諸多改進、甚至有全新衍伸的版本,部分異能里還包含大家近幾天的研究發現。改進整合的效能,幾乎給人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湯森留給自己的那本冊子最薄,只有十頁不到,名為鮮血之路。

奇怪的是,鮮血之路上沒有任何異能思路的記載,也沒有描繪什麼疑問,只單純記載了幾個新異能。冊子對異能的描述非常詳盡,每個步驟都出了圖示與說明,就好像……這些異能非常難掌握,又或是湯森想盡快練好了教給學徒們。

三人的研修地點被嚴密封鎖,雅克分會長布置的異能屏障,才半天不到就布滿龜裂細紋。雅克閣下趕緊跑來修補,之后卻賴著不走了——他開始神經兮兮的對著空氣發笑,引得執事們議論紛紛。

執事們略懂異能,但大多是學徒水準,所以對雅克的行為滿頭霧水。

其實別說他們,就是瑪西亞也沒察覺到,周圍自然存在的異能力量正產生變化,活性增強了,而且個別時候還向三人的研修地點匯集……雅克在修補屏障時,察覺到屏障里面有更多的反應,所以才決定耍賴。

感受到無窮無盡的異能力向自己涌動而來,甚至在自己周圍凝聚,雅克能不笑?半天時間而已,他的異能源整列就在不知不覺中徹底凝聚

本地分會長,雅克閣下,六級
能在這麼短的距離上感受異能奧秘,雅克不能歸結于命運的青睞。他已經隱約猜到,在自己身後、在高大的異能屏障內,一定有種異能力量難以抗拒的誘惑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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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7 00:42:05
第五節:契機降臨!(下)

……這幾天,你似乎比較悶,好像遇到難題的樣。繞了大半圈之後,雯麗小姐輕聲問:但剛剛那種,應是你輕鬆時有心情開的玩笑吧?

怎麼說呢,告訴你一個大秘密,我不是那種開玩笑都得冥思苦想的人。我從小愛玩,什麼東西都沒有,我盯著星星編故事也能玩一晚上,絕對精彩、還符合邏輯,湯森平靜的回答:記得保密哦。

這也需要保密?雯麗小姐好奇的問:除了很有趣,還有別的什麼?

這是我的性格,敵人得知,就可以從中揣測我的思考方式和判斷習慣。一個首領被人看透了,那是大的悲劇。湯森解釋說:你會問我,為什麼給你說聽?這很簡單,因為我覺得你可以知道,聽了這事你會高興。”

理由真的好簡單。雯麗小姐在某方面是真遲鈍:難道說,菲斯特殿下那邊有進展了?

不錯。湯森痛的承認:我們找出一個關鍵。

然後,你也跟著突破了?

距離終突破還差一步。湯森微微一笑:那只是個閃念,我抓到了,于是我就有了方向感。

不是異能?雯麗小姐有些驚訝:我還以為是比異能重要的東西,引導我去戰勝強者的東西。

湯森胸有成竹,自信滿滿:簡單的說,我們都想強,但是有很多人走在我們前面,他們是強者,我落在很後面,想追上他們不現實。

這個我明白,差距太大。雯麗點點頭。

沒錯,那條路當然走得通,只不過永遠落在他們背後,我在什麼時間走到什麼地步,他們全知道,然後照方抓藥,簡簡單單就能幫我們或干掉我們。因為他們太熟悉這條路,所以實質上已經壟斷了這條路!

雯麗點頭:跟做生意一樣!

沒錯,跟做生意一樣,腳下這條路不行,就只有自己走出另一條路,他們能壟斷,我就能不走他的路!湯森說:我的路會比他們的強,一定可以從旁趕超、甚至攔腰截斷他們!

你的意思是....雯麗小姐想到了什麼,但不很肯定。

比如英格瑪的鼻受傷了,如果他不要你治療的話,也許早就痊愈啦。湯森笑瞇瞇的對雯麗說:但他沒有拒絕你的治療,所以會每天嗷嗷慘叫著換藥兩次,痛到眼淚長流。

你知道了?雯麗滿含笑意的目光一怔,然後就慌亂起來。

她趕緊避開湯森的視線:對對不起!我只是太氣憤了誰叫他……

誰叫他缺德是吧?湯森用肩膀撞撞雯麗,低聲、堅決的誇獎她:干得好!

干得好?雯麗這下吃驚,她覺得湯森的性格真是誰也不能把握:你……你不怪我?

我為什麼要怪你?我的雯麗小姐,我只是沒心沒肺,又不是狼心狗肺。湯森趕緊喊冤:你料理英格瑪,完全是在幫我出氣,我為什麼要怪你?那時候想要干掉我的是他又不是你!

可是可是你好像沒怎麼生氣,雯麗試探著,小聲問:他…他想害你?

這件事困擾雯麗和海柔爾好幾天了,兩人都恨不得把英格瑪吊起來毒打,但眼前這勢態卻荼蘼既不能找英格瑪算賬,又不能泄露消息,雯麗只好私下泄憤。

沒想到,事情後還是被湯森知道了!

這件事當然是他混蛋加三級,帳先記著,以後跟他慢慢算。湯森說:但我也有責任,我的錯漏可要說很多。我不應考慮得多一些嗎?我不應維護大家的團結嗎?為什麼有同伙對我動了這樣的心思,我還惘然不知?首領真不是個好職業…

雯麗感慨萬分: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兩天前我就學會洞察了,而且我還改良了一下。湯森說:因為你的特別提醒。

兩天前?雯麗問:可是沒發現你有任何反應啊,你真不去報復他?

報復?你不是在做了嗎?湯森說:我知道雯麗小姐不出手就算了,出手絕對不落空,所以我這邊就算了吧。免得那老頭哭著去找海柔爾告狀,說我們倆欺負他一個…

謝謝。雯麗停住腳步,深深注視著湯森說:因為你對我的信任。

沒有洞察的時候,我一樣相信你。湯森也停下腳步:其實吧,有個絕對信任的人幫我拿主意,這感覺很不錯。

那麼,我再次感激!雯麗小姐一本正經的回答!既然你都誠心誠意的誇獎了,那我再勉為其難的給他換幾天藥吧,我用功效強大那種,但會徹底忘記加入鎮痛成分。

為什麼是幾天而已?湯森奇怪的問:我以為你會做個三年五載……

因為年會要到了。

西海岸附近的會場位于丹霞白露,周圍的強者都去參會,對我而言是個好機會。雯麗小姐說:暫時沒有強者的世界,適合我這種餘孽探親訪友。

探親訪友?你這是要去……?

有件事,我不曾遺忘。雯麗小姐說:當初在哈維鎮上,有位年輕的貴族曾經做出跟湯森先生一樣的選擇,但遺憾的是,他沒撐過去。

你應該說我們,我們不曾遺忘…湯森糾正了雯麗的話。

他的右手放到胸口上,壓住了他渾身上下唯一的飾品,那是一條手工制作的項鏈,粗劣的金屬墜溶化掉一半,在剩下的另一半上有扭曲的紋路,但看得出來,那是半個湯森的家鄉文字。

每當想起哈維鎮時候,湯森就會感覺胸口上的項鏈墜開始變熱,然後慢慢的滾燙起來。

我明白了。湯森說:你這是要去探望他的遺孀?

聽說她們的境況不太好。雯麗點頭:我應該當面致謝,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應該的!湯森點頭:你選的時機很不錯,我支持你。安全方面的話其實在三協會以外,我還建立了一個協會,你帶去防身吧。

他們的風格不適合我,留在大家在白露年會上用好。雯麗小姐笑著拒絕:海柔爾阿姨會跟我在一起。

以阿姨現在的影響,除了公然造反的人,沒人敢對我們不利。

注意安全。湯森點頭:如果遇到危險,你什麼都可以不要,只要保著小命就行。

容貌是女士的生命,你聽說過嗎?雯麗小姐一本正經的開著玩笑,神態異常可愛:萬一遇到危險,我就安安心心的坐著等。

等什麼?

等你來救我啊!雯麗小姐搏開答案,很得意:你想不到吧?

我們的雯麗小姐好厲害!果然有不動如山的大將風度!湯森為之鼓掌,然後乾咳兩聲,恬著臉湊近了說:那麼,我千辛萬苦的完成了救援任務之後,雯麗小姐會有什麼特別獎勵嗎?比如在傳說當中,當英雄搭救了美麗的小姐之後…

啪!湯森話沒說完,雯麗就一巴掌拍在他額頭上,然後她高姿態的宣布:這就是我的態度,你知道啦?

我了!湯森認認真真的回答:雯麗小姐的意思就是,有些事不能說,直接做就好了……

你、你胡說!雯麗小姐終于敗了,狠狠瞪他一眼,裙擺旋出花朵盛開的形狀,往後跑了。

好好的說話呢!你去那啊美女?後面那個臉皮厚到無話可說的人還在囂張。

給人換藥去!某女雙頰如染霞彩,提著裙邊、惡狠狠的回答:折磨人泄憤行不行啊!

當時,在宮廷某處,某大師正在千辛萬苦的用麥稈喝茶,卻毫無來由的打了個冷戰……

湯森沒時間觀摩某人換藥,他直接跑去了夢想大廳。

這個期待已久的契機終于出現了,他怎能浪費良機?!

就像他猜想的那樣,出現的不是詳盡答案,而只是個模糊的閃念。

這玩意毫無預兆的在腦里迸現出來,卻像一顆炙烈的火星掉進油鍋,瞬間就引燃沖天大火!

湯森很滿意這個狀況,他不喜歡走現成的路,因為那意味著被限定、被掣肘、被壓制。要是天上真掉下那種東西,別無選擇的湯森后會認命走上去,但內心肯定郁悶極了。

道理很簡單,想保持自我,那必然要付出代價!

在一個閃念或者靈感之后,一定會有很多後續問題要解決,但湯森堅信自己。前些天毫無沒頭緒,湯森脾氣不好,還有點發蔫。內心深處的強大能量也潛伏下來,焦躁的等待爆

此時,他全部的智慧都圍繞在閃念周圍熊熊燃燒!只要放開,它們會變成無數的想法!自己只需要跳出其中好的來用!

所以湯森這次進夢想大廳,不管不顧的呆了兩天,破了夢想大廳的記錄。

總部那邊還以為湯森出了意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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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7 00:41:48
第五節:契機降臨!(上)

打壞人這事難度很大,因為它有三大要求:你比壞人毒辣、你比壞人狡猾、你比壞人刀快!

對湯森來說,前兩個要求不是問題,屬于天賦自帶,剩下一個要求是技術細節。

但現在的情況有點特殊,技術細節反而成了限制瓶頸——前面幾場戰斗已經讓湯森明白,自己再對上使徒或圖騰死敵這樣的對手,連自保都難!所有他必須提升能力,必須把自己的刀磨得鋒利無比!

這個目標很明顯,然而通往目標的道路卻那麼艱難。

其實這幾天,湯森有練過,而且在獎品兄的幫助下,他的異能造詣又有了長進。才沒過兩天,他就把之前接觸過的異能融會貫通,耍起來如魚得水,甚至還學會了可怕的洞察。但說句泄氣的話,他此時距離目標還是遙不可及。

搞清現狀,他缺了一個契機;提升能力,他少了一條思路。

除了在夢想大廳里辦這兩件事之外,湯森在外面還有些瑣事要處理,比如聽取金髮小哥的研究報告之類,再比如跟雯麗小姐等人寒暄幾句,這都是很有必要的事,也可以當成調劑。

菲斯特沉迷在對死敵飾品的研究中好幾天了,進展雖然不大,但至少有些頭緒,所以他常常找湯森印證想法。因為湯森也在研究死敵飾品,而且湯森做事干脆,只要他覺得有得賺,那就不會管這玩意來的多艱難、價值幾何,該砸你就上錘子、該破你就用鑽頭。

破壞性研究,菲斯特必須征得湯森的同意……他再也不想頂著浪了。

在湯森的支持下,菲斯特把他那個死敵飾品為成三片,分別用上各種精細手段,好一翻折騰下來,他有了喜人的發現:除了外面薄薄的包裹層外,死敵飾品大體由兩種材質構成。雖然在菲斯特看來這兩種東西都完全透明,但觸感完全不一樣,一種質地稍硬,另一種軟點。

菲斯特全系異能師的名頭不是假的,他仔細研究了兩種材質的分布擺列,終有領悟——其實在繪圖的時候,金髮小哥的手指有輕微的顫抖,因為這個發現過于驚人了點。

紙張上的線條,總體上看,它繁復糾纏,粗細不一,長短各異。從局部著眼觀察,造型有天然痕跡,又有被外力強行中斷的地方,所以顯得很怪異。

有點意思。湯森彈彈圖紙:你覺得這是什麼?

這東西對死敵釋放異能,至少有種強大的輔助作用。菲斯特回答很謹慎:具體功用,我還要深入研究才能弄清楚。

因為線條太糾結?湯森笑著說:線條太亂,是因為你沒理清兩種材質的分布走向。

你能?菲斯特眉頭顫揚——金髮小哥在異能研究上很投入,也很傲氣逼人,認為自己被挑釁了就會反擊,但他那知道湯森這混蛋是直接用眼睛看的?所以他又要吃虧上當加撞墻了。

相請不如偶遇,我給你一個敬仰我的機會。湯森及其惡劣的擺譜:輸了要服氣啊。

不用擔心。菲斯特平靜的說:這回是浪還是光頭?

再說吧,不急。湯森閉目沉思一陣,向菲斯特要了紙筆。

菲斯特眼睜睜的看著湯森把自己的的原圖拆分,最后變成兩張圖!

糾結的線條被分成兩組,看起來清晰多了,而且殘缺之處被湯森填上、掩蓋之處被湯森復原——他是見過那些圖案的,現在又有主體結構打底,補漏很輕鬆。

最后,湯森腦中又浮現死敵釋放異能時的景象,它們胸口都曾經有光影閃現。那種特別的東西,很難忘掉。

他又拿過一支紅色畫筆,目光在兩張圖中搜尋著,其實是在考慮要怎麼說:兩種材質,各有功用,但軟的這種裹在外面,應有包容保護的作用,所以它不是關鍵成分。

找到了,就是這玩意!突然,他將筆尖壓下!

鮮紅筆跡如長風破浪的快艇,很快就把位于邊角的的一組線條給臨摹出來——這就是那組護衛死敵在發射光束之前、在胸口閃現而出的圖案縮影!

金髮小哥沒了邀功的興致,黑髮混蛋失去誇獎的熱情。因為展現在他們面前的,其實是一個造型怪異、甚至有點扭曲的異能公式!

公式這東西有、有終點、還有極強的邏輯關系,異能人士想認出來並不麻煩。

但一個異能公式有什麼好震撼的?

是的,如果公式在腦子里或紙張上,那麼一點都不奇怪。但死敵居然把異能公式實體化了,然後藏在自己的胸腔里——難道這就是死敵用異能時不像人類那樣要列公式解題的原因?

難道這就是它們手里的計算器,要釋放異能時,把異能源力直接灌進去就可以?

難怪死敵的異能可以瞬發!

死敵的異能公式,以前沒有這種……絕對沒有……要不要讓大師看看?

暫時不要。湯森說:因為被你砸掉的這個其實是準備給他的,到時候他問起來怎麼辦?

這樣的話就不好交代了……菲斯特感嘆:其實砸多少都值得!再砸十個都值得!

還想砸十個?做夢去吧!湯森冷笑:讓人知道了還得了?

的確,讓人知道了非常危險。菲斯特明白保密的重要:這種東西,真是我們發現的?

應該是吧?湯森搖頭:不過這東西太難看了,鬼畫符一樣。

其實這里還是不錯的嘛。菲斯特用手指著某處局部:這一團有點渾若天成的意思。

然後旁邊就粗的粗細的細?長的長肥的肥?湯森不以為然:跟拼接屍塊似的?怎麼拿出去見人?

等等!菲斯特想到了什麼,低頭下去仔細查看一翻:湯森,你好像說中了……

什麼意思?

拼接的跡象很多!菲斯特無比鄭重的說:兩種材質里,硬些的只組成公式陣列,軟些的起到連接輔助作用……難道死敵釋放異能不用等待、不用喚醒的關鍵就在這里?

湯森覺得菲斯特悟性不錯,很快就能抓到關鍵,他還在想怎麼點醒他呢。

中心這塊最大最完整,應該是核心!它連接著很多異能公式,理論上能連接無數!

周圍那幾塊都是衍伸出來的,風格上有差異,也許是不同的異能公式。湯森跟著菲斯特的意思走,輕推王子一把:如果把中間這塊解釋為空間系異能總閥門的話……那麼圍繞在旁邊的幾個公式,就代表這個死敵最常用的幾個空間系異能……

也就是說,這其實是空間系異能的符文!菲斯特眼里閃著光,卻壓低了聲音說:如果這是一種釋放方式,那它遠比我們的喚醒、組建公式、再施放有效快捷得多!

你看,異能源力從這里輸入……流轉至這里……菲斯特的手指順著線條游走:但怎麼給定起效時間、距離和方位?

應該是一種類似于光影的投射。湯森肯定的說:以瞬時小異能、按照一定比例投射,就好像畫出一個小模型。

然後以自己為參照?

確切的說不是死敵自己,湯森搖頭:應該是以符文本身為參照。

正確!菲斯特一拍桌子:我還需要你那個符文!

給你。但出發之前一定要毀掉,不論成效如何,都不能讓第三人知道。有了這種關鍵性的突破,湯森當然毫不吝惜,直接的把符文遞給他:時間不多了,你能做到什麼程度?

至少能把這個符文圖樣復制出來。但想順利移植的話,就需要很多時間。菲斯特很肯定的說:因為我們不知道其中的原理。

移植這幾個空間系異能出來也沒什麼用啊。湯森想到細節又有點氣餒:至少現在幫不上我們的忙。

湯森,這是難以估量的成果。菲斯特卻不這樣看:你想想,我們的發現是多大的跨越?完整的實體化符文公式啊……這是之前我們完全不知道的捷徑!

跨越?捷徑?湯森若有所思。

沉吟半天之後,他臉上有絲陰沉笑意閃過:好吧,你加油!

那還用說?菲斯特早在旁邊的工作臺上忙開了:勞駕.走的時候隨手關門啊!

離開時,湯森的腳步和心情都輕鬆多了,所以他不但關了門,還加送毛巾一條。就是當著門外執事的面,毛巾穿過兩個門把手再繞回來打成死結,打結處還貼了張不知從那弄來的老賢者畫像——這玩意比封條好使,有人敢撕嗎?

門邊的兩個執事目瞪口呆,差點就淚奔了。

他們沒有哭出來的原因,是因為有救星到場——目前當得起這種稱呼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美麗端莊不失靈秀的雯麗小姐。

你畫的?雯麗小姐一開口,就直指問題核心:畫的是誰?

別亂說。湯森搖頭否認:這麼高端的姿態,我根本不會畫。

騙人,墨還沒干呢。雯麗小姐手指一點,就把湯森的局給破了:原來是墨魚汁,你又去廚房偷東西了?

什麼偷……拿自己家的東西不行啊?我們走吧,別打擾人家用功。湯森趕緊把雯麗小姐請到回廊上,要不然門邊兩個執事就再也忍不住,要笑出聲了。

沿著鮮花芬芳的回廊,兩人並列漫步,其實沒怎麼說話,但一點都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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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7 00:41:32
第四節:踏破鐵鞋(下)

罪魁禍首是兩個人,他們就是被攆出總部夢想大廳的卡卡和嘉嘉。

其實這幾天,這對難兄難弟還在湯森身邊上竄下跳來著——因為他們是人精,自從發現老大海柔爾對湯森另眼相看之後,就在刻意討好湯森。

但他們不知道自己幫了湯森的大忙。

當天,他們被驅離輪值廳的時候,滿心怨氣無處發泄,于是就順手就搞了些破壞活動。不但私藏了異能天才的原始記錄拓板,相關記錄也被做了手腳——接替他們輪值的新人查不到任何記錄,自然不會把湯森當老手看,也就重新給他制作了拓板、重新記錄檔案。

就是在這種陰差陽錯當中,湯森奎爾薩以新人名義重獲記錄,保住了自己的秘密。

更加巧合的是,不止是異能師公會關注湯森不及時,光輝教會那邊也沒抽出空來料理他。

並非光輝教會不想,他們很想早些解決銀濤城的事情,否則當天也不會花血本飆車似的去馳援他們。但光輝教會此時很窘迫,根本抽不出身來,自然也是因為查內奸的事——教士們很開心的查來查去,結果沒找到死敵內奸不說,還意外翻出件非常丟臉的糗事。

其實這事的初始線索很普通,就是負責內部調查的教士逛到神威庭,發現有個小教士失蹤。

他們開始追查下去,發現此人屬于私自潛逃。繼續追查下去,他們又發現此人在第十二使徒畢維尼受傷那天正好在神威廳當值,負責看守靈魂之火——聯想到畢維尼自負傷后,還沒跟教會聯系上,調查人員不由緊張起來。

他們擴大調查范圍,開始核實所有記錄,當核實靈魂之火記錄時,樂子終于出現了——根據神威庭從檔案中重新解讀出來的信息,畢維尼的靈魂之火在當天就熄滅了!

原來畢維尼當天的遭遇不是受傷躲藏,而是重傷死亡!現在還在神威庭燃燒著的火苗,已經是純凈的、六十三金幣一盎司的玫瑰油燈火,跟使徒畢維尼沒有半個銅板的關系了。

因為光輝教會第十二使徒畢維尼已經死在西海岸!死得無聲無息!

更為可恥的是,因為神威庭的嚴重失誤,光輝教會居然沒有接到這個消息!也就是說,他們錯過了調查真相、尋機報復的最佳時機。

如果光輝教會現在跳出來、大聲哭著說自己這邊死了人,那麼對不起,誰會信你?人家會問狩獵戰爭結束都多長時間了?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現在才說?哎呀呀,你們又在玩貓膩吧!

恐怕到時候非但報不了仇,教會上層的各位還會被口水淹死。

狡辯抵賴!一面之辭!

為了推卸責任!居然殺人滅口!

看清楚了,為光輝教會賣命就是這種下場!

預計到事情公開後會被圍攻,光輝教會上層只能暫且忍下這口氣,他們決定暗中調查畢維尼的死亡事件,等結果出來之后悄悄復仇——所謂的調查只是走過場,光輝教會已經鎖定了目標。

銀濤城那幾位絕對脫不了干系,不管是不是、最後都得是!

年會過後就收拾他們!

捅了婁子的神威庭當然要懲戒,出于掩人耳目的考慮,教會最後用了衣冠不整這個理由。于是掛名的庭首記大過一次,幾名庭副統統被降級,其他教士慘多了,從挨板子到苦役十年不等。

小教士們每人關心,但掛名庭首和庭副卻非常冤枉,因為他們是事發過後才到神威庭任職的。

事發當時任庭首的老教士如今另有差遣,當時的庭副奧斯頓領命去了蒼穹議會——難道把他們弄回來處罰?他們跟衣冠不整有個屁關系?如果解釋的話,這麼難堪的事不是盡人皆知?

所以,新庭首和新庭副只能認倒霉。

神威庭這邊總算按下去了,但死掉的畢維尼要給個什麼說法?他怎麼說也是教會的使徒,這種人不能無緣無故消失了啊

教會上層的老狐貍們深諳此道。

他們分頭傳出些小道消息,大意是說畢維尼已經悄悄回到聖城附近,只是傷勢未見好轉,又覺得敗在外人手里無顏再見同伴,很可能于近期辭職什麼的……熟悉使徒畢維尼的人都知道他沒這麼乖巧,但教會內外的關注力卻忘記這點,都被下任使徒的人選問題吸引了。

如此這般,光輝教會真是不能在敏感時期動銀濤城的腦筋。

那麼,蒼穹議會應該關注一下湯森等人吧?也不行,因為他們除了每天例行的吵架和查內奸之外,還得研究從銀濤城得到的死敵傳送陣客端……

總之,三大勢力各忙各的,都沒顧得上關注銀濤城。所以在這個異常關鍵、甚至可以說生死攸關的節點,沒有任何人去打擾湯森。可見此人運氣不是一般的好啊!

云霧繚繞的夢想大廳里,湯森盤腿而坐,紋絲不動。

劫難長劍橫置在湯森膝前,他漆黑的雙眼凝視著虛無的蒼穹,目光沉悶,神色憂郁——他知道近期發生的事很不正常,甚至詭異到了極點,陰謀和危險的氣味已經越來越濃。可他冥思苦想了這些天,卻沒多少進展。

湯森有很強的預感,只要自己搞清這些線索,就能找到一個大致方向,不會再渾渾噩噩的。沒錯,湯森一直以來都有點渾渾噩噩,他從來沒看清這個世界,也沒找到自己的歸屬。

所有這些事,重中之重的關鍵線索是命運雙劍、情緒剪影、圖騰死敵等等。但這些線索相對獨立,欠缺連接,各有起因結尾,如果單獨考慮,它們都能為自己解釋,所以那毫無意義。

尤其令湯森惱怒的是,如果把這些看似獨立的事情捏到一起、從整體角度考慮,那些疑點就被無限放大、那種很不對勁的感覺就張牙舞爪的挑釁他……有感覺、有疑點、有壓力,可以說什麼都有了,但湯森就是找不到那根線,那根把所有事情串起來的線!

冥冥之中,好像有只看不見的手在安排這一切。

相比之下,湯森就是個小可憐,他始終只能接受安排、始終都掙脫不了命運。每當他有點希望離開漩渦的時候,就會發生些意外、把他重新再推回漩渦里去。

從他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是這樣,什麼時候例外過?

他到哈維鎮有滅亡、他到奎爾薩有戰爭、他到銀濤城有死敵……就好像真神追在他背後、而且看他很不爽一樣。近期發生的所有狗屁事,都讓他給趕上了!

因為湯森看不清、實力也弱,所以遇事只能跑,只能不停的跑,但他都到撒丫子跑到西海岸了,也沒甩掉任何麻煩,反而還惹了新麻煩。

我是什麼體質啊?每當想到這,湯森都想為自己淚流滿面一次: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當然不能再這樣下去。湯森知道,如果自己毫無準備、亦步亦趨跟著命運走,永遠都只有吃癟的份。但湯森一次次從頭梳理各種線索,得到的結論也是自己很危險、而且越來越危險而已。

像以前一樣逃跑?

湯森現在已經跑不動了,不是體力問題,而是牽掛多了,瓶瓶罐罐也多了。別的不說,千辛萬苦拉出來的荊棘玫瑰,他捨不得;兩次三番保下來的銀濤城,他捨不得;再說,好像有些人、有些隱隱約約的感覺,他也捨不得。

如果說還有什麼事情比湯森這種看不到方向,想不到答案更嚴重,那麼答案只能是湯森的另一個麻煩:個人實力問題。

湯森的實力,如果橫著比那當然不錯。他學異能其實沒多長時間,但成績嚇人,等級噌噌往上漲——但要豎著比就完了,就說最近幾場戰斗,他那一場不是跌跌撞撞爬過來的?因為跟使徒畢維尼、跟圖騰死敵這類敵人比起來,湯森的實力真是差得太遠太遠。

全賴他上輩子善事做得多,運氣一時無兩!

好吧,湯森承認運氣是實力的組成部分,但這部分實力不太穩定是不是?而敵人那邊卻無須去想,他們派出來的人肯定只會越來越厲害,那湯森要怎麼辦?

上個難題是知難行易;這個難題正好反過來,是知道容易行動難。

滿世界去找,還有比湯森更苦的人嗎?

在預估敵人方面,湯森總是會放寬了想。雖然此時他腦袋里還有一大堆事情沒想通,但已經定下一個磨刀的計劃了。反正敵人就在哪里,不多不少。

為了偉大正義的事業,磨刀!

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磨刀!

想想看,狩獵大軍攻擊擁有黎明煉爐的銀色海岸,這是一兩個使徒加一群黑心商人能搞定的事嗎?如果說蒼穹議會里面沒人給他們打掩護擦屁股,湯森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他們做這些事一定有目的,壞人干壞事,失敗再正常不過,所以他們不會只做一次,肯定要繼續嘗試——這種高高在上的壞人,肯定清楚銀色海岸和荊棘玫瑰的致命缺陷:兩個首領的作用最為關鍵,不但發揮核心作用,還是凝聚力的象征。

拿掉首領,人亡政息!所以湯森和菲斯特已經成為敵人的首要目標。

湯森的對策很簡單,既然對方是壞人,那麼直接弄死就完了。這話有倆層意思,即是直接弄死這些壞人就完了!又是弄不死這些壞人,我們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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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7 00:41:16
第四節:踏破鐵鞋(上)

知道死敵入侵西海岸的人,很少。

所有知情人里,九成以上的人不知細節:在知道詳情的人里,又有九成以上的人不清楚最後出場的圖騰死敵是個什麼摸樣:真正了解一切,包括圖騰死敵被當代大師找到弱點、揮劍砍成碎片的人,總數還不到八十個。

除了事發時在場、以為自己死定了的親歷者之外,還另有七十二人得知詳情。

他們都是去馳援銀濤城的強者,大部分屬于三大勢力按照慣例,好多人都在等他們回歸,等他們傳出最新最細致的消息。

此後三天,卻沒有任何相關消息傳出。

延遲三天還沒消息傳出,這種現象很不尋常。他們遠道去馳援,怎麼可能不知道結果?知情人分屬三大勢力,知道了怎麼可能不說?現在連一絲情況都沒外泄,真是太出乎人們意料了!他們這是吃錯藥了吧?

當然不是。能被三大勢力選中、成為馳援隊的一員,這些人還是有些本事的,誰都不會太簡單。事實上,三大勢力的馳援隊在銀濤城外達成秘密協議,約定了要同時進行某種活動這種活動的先決條件就是外松內緊、封鎖消息。

三天時間,全被用來做各種布置安排。各勢力表面上不露聲色,暗地里卻要緊鑼密鼓的準備,他們這次是卯足了勁,要清查內奸!

清理內奸這事沒有例外全都是血淋淋的。如果用上吃奶的力氣,會搞出得多冤枉鬼,整出浩大一場血雨腥風。即便三大勢力的大當家也無權單獨下這個決心,沒有強力支持的話,就算他們下了決心也會被人阻止。

就靠湯森那點心里暗示,肯定沒這麼大的效果。

真正的關鍵,還是事情過于湊巧、太像個陷阱了。胃口這麼大的陷阱,必然引起三大勢力當家人和他們身後的智囊團注意,馬上就有強烈的懷疑出現這些懷疑有充足的理由邏輯完整,大同小異。

首先,選擇遙遠的西海岸設下埋伏,這對死敵來說相對容易。

誰都能想出點計策,但這事的重點是做!目前也只有西海岸那種地方,才有空間讓死敵施展。它們完全可以利用戰事,把西海岸本地勢力牢牢牽制:接著再用內幕把當代大師這樣的人吸引過去然後死敵會讓他發現異狀、讓他順藤摸瓜、讓他一步步踏進陷阱里去。

最後死敵還會讓當代大師在巨大的傳送陣前向三大勢力求援。

于是幾個小時之後,三大勢力的馳援隊就會掉進更大的陷阱里,最大可能就是被死敵碾壓成渣……

這樣的話,死敵就可以順勢占領銀濤城了,想干嘛就干嘛,連黎明煉爐都可能被死敵拆了。等駐守黑原的人類力量回援、或者其他力量再次增援過去時,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這套計劃…,操作起來不算困難。也許真正的困難只有一個那就是開辟空間通道的材料太昂貴,但這個不好說,萬一在死敵那邊此類東西很多呢?不管怎麼看都是死敵的贏面大,也就是說它們差點成功。

要不是當代大師近期有所突破、偶然從海濤中領悟到一個獨特的異能,情急之下用出來破壞了死敵的異能傳送通道的話,說不定死敵的陰謀就得逞了……

真他媽驚險!

馳援隊的成員們只要回想起這事,大多都是一身冷汗,恨得牙癢癢。回頭想想,死敵的陰謀這麼大,肯定需要人類這邊的內應配合,

所以在三大勢力內部肯定藏著死敵的內奸!

哼哼,居然敢設計自己家老大親率的馳援隊?這得是多歹毒的用心、多險惡的圈套啊?為了全人類的安危,一定要把這些毒瘤查出來一定要將之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才行!

所以三大勢力現在顧不得考慮別的危機,首先要解決死敵與內奸這是目前最大的威脅。

在約好的時間,三大勢力同時砸出正義的鐵拳!

追查內奸的行動很嚴厲,范圍和深度都足夠,當懷疑到某人的時候,他們會從他的家譜查起。對那些有嫌疑的對象,會采取突然而猛烈的行動,就是俗稱關門打狗、甕中捉鱉的手段。但到了最後,三大勢力相互安插的內奸找出來不少,真正效忠死敵的內奸卻一個也沒找到。

不信,再查!

又翻出一堆陳谷子爛麻小角色,正主兒內奸的影子也沒瞅見。三大勢力上上下下的臉色都不好看,這下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再查?

可能有點小麻煩,因為時間上安排不過來。

查內奸很重要,卻不如另一件事情重要,迫在眉睫的年會才是三大勢力必須做好、不容疏忽的關鍵事務。隨著時間流逝,不管有多心不甘情不願,他們也得把注意力轉到幾場年度大會上,關于丟臉的清查事件,誰都不會留下記錄,他們甚至不承認發起過這場追查行動。

這次突如其來的大清查,就被淹沒在歷史的迷霧當中。

年會之所以重要,因為它是當之無愧的人類盛會。可以說今天的五大年會,是從當初的封疆裂土宴演變出來的,只是規模上小了很多、形式上簡化了很多、使命上轉變了很多。

因為與會者都是強者,都是在真正的上層圈子里廝混的人物,所以五大年會意義重大。究竟年會上會做些什麼?那可多了,談判接洽、告狀尋仇、新人亮相出櫃、老人黯然退場,數不清的悲喜劇!

平常時候的年會就夠忙的了,加之三大勢力查內奸時動作太過奔放,所以都查丟了好多人,其中又有相當一部分是負責年會事務的老手。這下回頭一看,才驚覺熟悉年會事務的人缺額好多。

但現在有什麼好辦法?他們都只能從其他地方抽調人員,一個頂不上就抽兩個,先把年會應付過去再說。

其他機構的熟手被抽調之后,空缺出來的日常事務就只能用新人接替了。這種做法實屬無奈,只能應急再,肯定會出些小紕漏,但想來也出不了太大的事情吧?

的確沒出什麼太大的事,或者說正因為有些小紕漏,歷史才得以繼續向前而不是開倒車。

異能師公會的小紕漏出在的總部夢想大廳的輪值廳,確切的說,紕漏最早出現在馳援銀濤城那天深夜有個新人進去了。

這家伙首次出現的深夜里,在公會總部夢想大廳輪值的是兩位新人,那時候雖然還沒查內奸,但輪值廳里有兩個空缺,聽說是得罪了上司,最后被趕去巡游隊、趁著外出喀嚓了。

兩個剛剛上崗的新人缺乏經驗,緊張得要死又困得要命,等明白發生什麼事的時候,墻上的光斑都有再個巴掌大了。他們沒看到、也不記得此人到底有沒有門,但人進去了總是沒錯的,于是順理成章的以為自己出了錯……

剛上崗就出這麼大錯,對不起大筆的賄略款吧?所以,他們膽戰心驚的偽造了一份報告,總算弄出個叩關成功、水準尚可的判斷婁上去。

管理他們的人不是新人,但一份簡短的報告上真是看不出什麼來,第一天沒察覺。但奇怪的是,這人進夢想大廳跟玩游戲似的,不但每天都進去,還要在里面泡上大半天才出來。如此幾天之後,公會總部的管事就開始奇怪了。

分明是個水準一般的新人,居然每天都進夢想大廳吃苦受罪,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此人是傻子還是瘋子?不對勁吧?

他上報公會,總部立即就此事查問各地分會。

這次查問,跟上次追查異能天才不同,下面很快就有了回復。西海岸分會報告,此人出現在銀濤城夢想大廳,身份也明確了,就是銀濤城首領之一的湯森,奎爾薩…

因為公務繁忙,他只能在每天夜里進入夢想大廳,在里面研究到次日下午才會出來。

公會總部接到回復,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因為某些人恍然大悟了:如果這個新人是湯森奎爾薩的話,那就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可憐的小家伙!年紀輕輕的就跟圖騰死敵交手,一定大受刺激、尿濕了不少床單吧?

跟圖騰死敵交過手還存活下來的年輕人,已經算是可造之材了,湯森以後會有用處的。但現在進入大廳這麼頻繁,別弄出什麼後遺癥啊………,算了,此人心志可嘉,就不追究他在外面忙公務、在里面忙研究、到底會在哪里睡覺的小細節了。

沒錯,大人物們正在向弱者大發慈悲,因為這是上位者才能擁有的權力。要是知道了湯森的真實身份、知道這廝就是神秘的異能天才,他們絕不會善意對待他,大概借機弄死他的想法占主流。

湯森不知道自己逃過一劫。

如果不是總部產生了誤判,他異能天才的身份鐵定會曝光。公會總部為什麼會判斷錯誤?

罪魁禍首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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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7 00:40:55
第三節:心無旁騖(下)

湯森承認的朋友,數量很有限。

當晚參加宴會的人,除了已經達到標準的朋友外,其他人也會在不久之後成為朋友,只有小蘿莉是個例外,在她徹底放棄餐刀刮盤子的招數前,湯森對她定義是菲斯特的小跟屁蟲。

當然,湯森的性格比較奇特,常有異于常人的表現。

還記得他夜闖哈維鎮那次,就曾對雯麗說過關于朋友的話,雯麗小姐當時的感覺不算太好、

這是因為湯森說話的心態不對,即使他能掩飾得很好,但雯麗小姐的敏銳也是天生的。

湯森對此的習慣不是直說,而是會用自己願意親近,同時又不是下屬的人來形容他們。他這種說明很別扭,但大家卻覺得很新奇,紛紛驚訝的喊:原來湯森也有靦腆的時候啊!

對這種復仇似的調笑,湯森最多抱怨幾句,從不打擊報復。因為在湯森的記憶里,朋友這種生物簡直比大熊貓還稀少,也是他所有願望里最不實際、最奢侈的,沒有之一。

湯森很難有朋友。他以前跟人打交道時,判斷標準很奇特,不是三觀正常、為人不錯,也不是有相同喜好,可以結伴消磨時光或者年少多金、能給我多少便利、多少幫助。

坦白說,這些考慮不適合他。

他的第一判斷標準,說出來真是有點駭人聽聞。卻必須遵守因為這是他多次吃虧上當后得出的經驗~首先他要判斷這人的戰斗力和傷害力,因為他得知道,此人如果在背後全力害自己,自己能不能扛住、能不能反擊?

然後,湯森會根據此人的數據,設計一個安全距離,交往中嚴格遵守、絕不越雷池一步。

即使此人通過這道關,也還有更具破壞性的東西在後面,湯森知道他前頓飯在那吃的、知道他剛剛買的那條狗的名字、知道他年幼時被斧頭幫頭目摸過小手朋友間這樣弄有意思嗎?

如此戒備如此緊張,如此變態普通人的話,半月不到就變成小弟了吧?

湯森想結交個朋友真是千難萬難。只要彼此的關系接近到這種程度的朋友,湯森會異常珍惜。

物以稀為貴啊!

別的什麼人,那真是沒法比,他們在湯森這里的地位跟陌生人差不多。

比如遠道而來的那幾支馳援隊,湯森在官面上應付過去之後沒再出面招待。出于禮節他指派銀濤城官方多次挽留,但想也知道,這樣的挽留肯定不會成功。

若是改換時間,銀濤城絕不會誠心誠意的挽留他們。萬一他們耍賴皮,留下就不走了怎麼辦?找誰說理去?

因為湯森的誘導,馳援隊的大人物們心事頗重。在依照慣例再次詢問湯森的時候,老頭子們居然顯得有點心不在焉。連無關的閑人,都能從他們臉上看出異樣來。

匆忙用過晚飯后各馳援隊留下聯絡人員,拎著銀濤城贈送的本地特產離開了。

時間太趕,送特產的部門根本來不及準備,跑去問上官,最後問到湯森這里。湯森派幾個異能學徒直接把大坨的黃金捏成土里吧唧的特產摸樣,再拿草繩捆扎,就這麼赤裸裸的送上去大人物們本來不想要,但有人認出捆扎特產的草繩是稀少的異能藥材,這才收下。

湯森挑選的送禮方式包含指導手下的用意:做事要主動,要未雨綢繆。

比如這些禮物吧。如果大人物們認不出草繩是好東西湯森就可以把這事編成笑話到處去說:如果東西被認出來了、被收下了,那收禮的黑鍋也就背在大人物們身上,那麼高端的異能師既然收很粗鄙、很大坨的黃金。所以湯森還是可以把這事編成笑話到處去說。

這就叫有準備好過沒準備,捏人家短處好過自己被捏。

不過該痛快的時候就不能拖泥帶水,比如蒼穹議會馳援隊派了倆老頭出來,要帶走死敵傳送陣的客端定位道標定位道標已經報廢,誰都沒法再使用,對銀濤城來說最多算個紀念品。

蒼穹議會要帶黑珠回去,是出于宣傳方面的考慮,死敵的定位道標很少見也很獨特,用來證明死敵再次遭到嚴重打擊,再合適不過。

湯森這個爽快啊,當面就把黑珠給了他們。因為這東西跟酬謝馳援不同,銀濤城不一定要把自己的繳獲拿出來不給再正常不過,給了你那就是人情。

欠了人情,遲早得還。倆個老頭子啰嗦半天,總算把人情還給湯森。

按照他們的說法,這次英格瑪領銜的戰斗異常亮眼。此種戰績殊為難得,所以湯森等人雖不是主力,但作為參戰人員功勛也不小一戰果還未最后確認,不能立即頒布獎勵。

但他們承諾絕不拖延,正好再過些天就是白露年會,他們會爭取在那時兌現獎勵,跟其他事情(例如湯森和菲斯特的異能等級評定)安排在同時。

這也算是利誘。老頭們似乎了解到湯森某些風格,擔心他犯懶溜號、以俗事纏身為借口不去參加白露年會。蒼穹議會想在年會上用這場勝利做文章,湯森等人不在的話,效果肯定打對折。

湯森保證自己一定去,還發誓再次用含混不清的語言、拿別人的名義發誓!

馳援者都是這種待遇,就別提那些在無名小村外受傷的見證者了,湯森把他們徹底忘記。還好湯森有些手下的記憶不錯,晚飯之前,他們安排湯森以首領身份前去探望…

完全是走馬觀花,他總共沒說到十句話。

看到湯森,躺著、或者趴著的見證者們,沒了之前擺臉色的底氣。

他們全體受傷,而且傷勢都比較重,不能隨意搬動,至少要臥床一個多月,所以無法跟本勢力的馳援隊一塊回去。還有,在知道來犯的居然是圖騰死敵之後,他們終于全部安靜下來,不敢再宣揚打傷自己的兇手是,一個長相很像當代大師的疑似人類。

那純弊是自找麻煩……

這些事,湯森是當成笑談在餐桌上講出來的,不但拉近大家的關系順便還能培養大家的團隊意識。在他刻意制造的氛圍中,受麗和海柔爾與銀濤城人士相見甚歡,也很快對銀濤城產生了好感。

這可能也有金髮波浪菲斯特君的緣故,因為被欺負的宅男顯得比較可愛嘛。

小宴會上,每當湯森口若懸河的時候,菲斯特殿下就會用很擔心的神色望著他,生怕他把銀濤城吹得太厲害,自己圓不會來一事實上,菲斯特經常掛著靦腆和尷尬的表情,對雯麗和海爾柔解釋:其實我們也沒有湯森說的那麼好啦,他這是在吹牛。

因為這次的教訓很深刻,菲斯特決定以後絕不背后說湯森什麼話,他要當面說。這也應為湯森對當面給自己提意見的人很大度,從不往心里去。

總之,這場歡迎宴會很成功。

宴會結束後,一位宮廷小執事被上司委派、準備帶湯森去他的專用住處。誰知道才眨了個眼,湯森就不見了,小執事里里外外都沒找著一當然找不到人,湯森已經很自覺的去夢想大廳了。

小執事迷惑不解,不去自己的房間,湯森首領會睡在那呢?

此後三天都是一樣,小執事愣是沒能完成自己帶路的使命,無奈之下他只有將實情上報。事情最後就傳到了菲斯特和英格瑪耳朵里。

這兩人也覺得奇怪,但湯森是首領,首領嘛,難免有點怪癖。也許湯森夜里會犯怪癖,或者他生來膽小,睡覺時要攤在屋粱上也不一定如果在別的地方,人們不會用這麼單純、友好的眼光看待一件事。

舉個最簡單、最有時效性的例子:內陸的大家看待現在的西海岸時,心情就很復雜。

因為連場戰爭和死敵入侵,西海岸現在已經具備了大事件的基礎。甚至在某些人心中,西海岸正在往災難的漩渦發展,很可能把很多人都卷進去,一命嗚呼。

這都還是相對正常些的看法,那次憎恨西海岸的、不正常的人類奇葩,會有怎樣的表現呢?

他們,開始焦躁不安了!

一件又一件事沒達到目的,一個又一個計劃被意外破壞,這導致他們在進行中的大事面臨失控。某些藏在迷離幕后的家伙,從此開始正視銀濤城這股力量。

銀色海岸的餘孽,銀濤城的首領,終于引起陰暗目光的關注:對菲斯特和湯森這種有破壞力的人,對方不但給出相當高的評價,還決定這次要殺雞用牛刀!

專門針對銀濤城的穩妥解決方案,已經被制定出來。負責執行解決方案的精銳力量已經被派出,他們很快就能到位,並且開始行動。

他們這次的目標,是要將銀色海岸的餘孽一網打盡!

西海岸的雜務必須解決!

必須一勞永逸的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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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心無旁騖(上)

雯麗姐這句提醒,湯森立即就明白了。

面對異能造詣很高的馳援者們,自己這種熱鬧的心態簡直是一種放縱。這是最直接的細節,湯森肯定最先想到。

雯麗的提醒是一個契機,她給予湯森的是態度和氛圍,在這種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環境下,湯森不但察覺了行事時的漏洞,還借此機會把思緒瞬間鋪開,把幾乎所有事情囊括進去考慮。

今天的戰斗,何止一個詭異能夠形容?

過程中發現的線索、各種關鍵元素何其之多?

包括命運雙劍、靈魂剪影、甚至有這場戰斗的起因和延續……這些事情現在還不清,但里面都有怪異之處,甚至在散發一種很危險很討厭的氣味!

自己必須盡快整理歸納,否者的話,遠不要想知道事情真相!雖然湯森現在還弄不清楚一切,但他能把所有的人和事捏成一團,找相互對應的位置。

這樣的話,距離解決問題就不遠了,他只缺一個閃念做鑰匙。

湯森能有這麼快的反應速度,大半要歸功于雯麗的態度——她做了偽裝,一張半舊的面巾蒙在臉上,話不多,只能到眼睛。她的雙毪沒有先前清亮,眼神也不再引人沉溺。

她只是非常認真的著他,卻迫使他提起精神,全力去揣摩她的話。

在這個瞬間里,在兩人之間,似乎冒出幾點電光,就在不到一尺的距離中閃動穿梭。

這種精神層面的變化很唯心,所以在無關人的眼中,根什麼都沒發。但馳援者里包括三大勢力的大當家,這些人精的眼光是何等犀利?其實別大當家,就算三大勢力的一般強者在認真觀察他們,多半也能發現他們的情緒有變。

但是,他們現在有心事,

湯森面對馳援隊,但距離比較遠,如果不動用感知、不專心致志的鎖定,很難察覺他有異常;雯麗背對馳援隊,穿著打扮很普通,也幾乎沒人關注她——從側面和背面,她完全就是蠻荒之地的普通醫師。舉手投足時奔放粗糙,沒有平常的輕盈搖曳,話語音也變得沙啞了。

雯麗地位非常,她什麼都不用作,寬大的風衣就阻隔了大部分視線。馳援者們雖然人多,事也高,但怎會去注意一個銀濤城的角色?又怎會去注意一個西海岸的赤腳醫師?

于是,這般,雯麗小姐想傳遞給湯森的東西,湯森就收到了。同時,她沒想過要傳遞給湯森的東西,對方也隱約知道了一點。但雯麗並沒察覺,她見湯森已經有警惕,心里安慰,面巾下的神色就轉為柔和。

這時候,湯森回望她的目光像混進了點笑容,但那又像不是笑容。

這是什麼眼神?雯麗瞪了湯森一眼:發呆的表情不適合你。

姐,別仗著自己會療傷就欺負病人。湯森總算恢復了正常,嘴里哼哼唧唧的:薪水我給你賬啊!

原來我們的首領還有賬?雯麗姐:真是太多了,得結清我的出診費和治療費。”

欠著了。湯森干咳一聲:大家的傷不要緊吧?

當代大師的后續治療有些麻煩,但上陣殺敵沒什麼問題。雯麗淡淡一笑:傷員處理完畢,都送回城安置吧。

送回城安置?不是他們的傷沒什麼大問題嗎?

湯森轉頭去,發現遠處擺開一排行軍床。海柔爾就不了,士兵有選擇羸弱和強悍的權力,但蘿莉和大姐這兩位倆全程待在絕對防御里的的妞,現在安安心心的躺著算怎麼回事?

這兩位是驚嚇過度。雯麗小姐解釋:我認為這是合理的。

湯森接受了這個解釋,因為他接著看到英格瑪和菲斯特也及其無恥的躺在行軍床上。這回他連問都懶得問,這倆雖然受傷,但之前生龍活虎、再來個死敵都能打一架,所以絕對是裝的!

好歹是個男人,卻以受傷的借口逃避詢問,這兩個家伙怎麼能這麼不要臉?湯森恨恨的:偶爾不要臉也就算了,他們干這種事居然不叫上我?!

我似乎聽他們,總要留個人斷后。雯麗這時是有問必答:我猜,你就是那個人。

我不信他們會把這種話出來。湯森搖頭:特別是那個金髮波浪長髮的……男人!

也許,雯麗小姐慢條斯理的了那邊一眼,用開玩笑的語氣:我聽到他們的心聲。

湯森知道雯麗這玩笑話里別有所指,于是微笑回應:聽他們的心聲,難嗎?

完全不了解,多半靠猜。雯麗著遠處:菲斯特殿下是金色長髮……沒有波浪。

你想?會有的。湯森平和、清淡卻滿是自信的:面包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我想就有?雯麗眨著眼。

沒錯,你想就有。別說金色浪,想黑長直都有。湯森:信嗎?

信你才怪。也許因為大家太沒見面,也許因為湯森奉上了從未展露的表情,所以雯麗小姐心中,沒來由的溢出一絲慌亂。

不是要應付眼前的事嗎?

當然。湯森點點頭:你先送他們回城吧,我還要給客人們加點辛辣料。

雯麗姐先行護送各位傷員回銀濤城去了,遠遠回頭,她還見湯森帶著點拘謹,周旋在各勢力的馳援者當中——眼他扮成這種青澀摸樣,雯麗有頓時涌起一種奇異感覺。她分明知道他只是假扮純良、只是一時假扮,但依然覺得某人受了委屈。

這種心情,有點像我家的磚頭不能拿去給別人墊腳。

事情太多,雯麗很快就忘了浪的事情,因為她也不知道這家伙是不是開玩笑——他居然能分清自己的態度,認真與玩笑都瞞不過他,真是有點不公平。

事實證明,湯森正色出的話一般都會實現。所以,在當天晚些時候的宮廷宴會上,大家都用不知所措的眼神著菲斯特殿下。因為他那飄逸的金色長髮,已經層層卷起,變成規規矩矩的——大、波、浪!

菲斯特不戴假面,大波浪還披散著不束攏,真是十足妖孽——但這不是殿下的意願,他臉上那副表情,恨不得馬上就去死。

對此,那些往日里全心呵護菲斯特殿下的宮廷執事們無能為力,因為湯森下午找殿下算賬的實惠,也有執事在場,所以他們知道了前因後果,知道殿下欠了湯森大大的人情……湯森給了菲斯特殿下兩個選擇,要麼浪,要麼就光頭。

賴賬不是問題,但關鍵是湯森手里還有大把東西。

除了在心中替菲斯特搖頭,他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盡量阻擋無關人員進宴會廳。這不能責怪執事們不忠于職守,而是……只要在心中想象過殿下光頭的樣子,那麼大家就會覺得,殿下現在這種金色大波浪也不是很難接受嘛。

執事們並不知道湯森的真實用意,英格瑪等人笑過一輪,也沒當回事。

湯森的行為當然是刻意的,卻不上虛偽,只有特定的人才能感受其中滋味——雯麗姐當然不會揭穿真相,換了任何女士在她的位置,都不會輕易揭穿這點。

所以在宴會上,雯麗心情很好,在她的輕聲細語里,有淡淡的歡欣在散播。

雯麗跟大家相處得都很愉快,特別是跟瑪西亞,簡直不是一般的融洽。湯森就奇怪了,兩個人的性格南轅北轍,現在卻像兩塊磁鐵似的彼此吸引,縫隙里最多能去一個蘿莉。不過其中的關系,湯森一向是迷糊的。

另一位在村拋棄湯森的人,是當代大師英格瑪。

湯森沒有在宴會上針對他,這是因為他現在的樣子比較搞笑,順著鼻梁貼著大一塊紗布。遮了鼻子不,連嘴也被蓋一部分。所以,他手里拿了根中空的麥稈,想要喝點什麼,先要往杯子里一插,然後哧溜哧溜的吸。

用了麥稈,不管喝什麼嘴里都有股黑麥味。對大師來,這簡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抱怨過頭了吧?海柔爾對當代大師的態度似嚴厲,實則親密:什麼老命?你才多大年紀?你有那麼老嗎?

誇張而已。英格瑪義正詞嚴的辯解:這其實是種語言藝術。

跟誰學的油腔滑調?

還能有誰?湯森不等別人檢舉,自己起來大包大攬,免得先被查出來:這種別樹一幟的法,肯定是從我這里流傳出去的,不收學費!

是啊,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麼悠閑的首領。

誰我閑了?湯森搖頭:效率高不是錯,而且現在最重要的不是一起吃飯嗎?

湯森沒亂,海柔爾和雯麗小姐是最后到達銀濤城的首領級人物,她們會在新的銀色海岸中擔任要職。湯森的友方力量至此才算齊聚一堂。

所以,這場歡迎宴會才顯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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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橫生枝節(下)

馳援隊的速度,比當代大師預想的還要快一此。

雖然在這些馳援隊里,混蛋占了絕大多數,但馳援兩字卻是貨真價實的。

戰斗結束兩個半小時之后,蒼穹議會的馳援隊抵達現場。

三小時又三刻之后,異能師公會總部的馳援隊匆匆趕到。

四個半小時后,光輝教會聖城派出的馳援隊終于風塵僕僕的出現了。

三大勢力都派出大當家帶隊,一路上沒有任何拖延,用上了吃奶的勁一但他們距離銀濤城實在太遠了,路上某些節點還存在年久失修等問題,甚至有人員安排上的問題。

也許這幾個小時的趕路時間,已經讓馳援隊變成死敵殺戮事件

記錄隊和現場血腥清理。但毫無疑問,這是人類迄今為止的最快速度,馳援隊跨越了數千里、甚至上萬里的遙遠距離!

把這段時間和這段距離聯系起來,誰都會明白其艱難程度。這不是任何一位強者能夠完成的事。失去公會的支持,哪怕當代大師都無法交出相同內容的答卷。

幾支馳援隊,都利用了異能傳送。

蒼穹議會與異能師公會表現挺正常,他們只在關鍵環節上用異能,以求節省時間和體力。但光輝教會卻沒管那麼多,他們奢侈慣了,這次居然玩了個很復雜的花式一他們的異能傳送不能直達銀濤城,甚至不能傳到附近。所以他們用各地區教會的傳送陣進行迂回傳送。

連續跳了十來次他們終于到了昆士馬薩山脈那頭。翻昆士馬薩山脈再到銀濤城這段路,他們使用了戰略級手段,風馳電掣一般沖到了現場!

夠顯眼、夠拉風,但光輝教會為此付出的花費將會非常驚人。

沒人相信,光輝教會不惜血本是為了救援銀濤城,他們這般心急火燎到底是為了什麼?不過教士嘛,不神經兮兮才不正常。

要說有什麼比教會馳援隊更拉風,那肯定是多出來的那支馳援隊。

沒錯,趕來無名小村救場的馳援隊多出一支!

這讓人大感意外但還有更令人意外的~

這支多出來的馳援隊最后出發,卻最先到達。

無名小村戰斗結束還不到一個半小時,別名老怪物的馳援隊已經站到湯森等人面前。

這個速度,差點就讓銀濤城的掩飾工作漏了餡幸好只有他們這一隊,不然湯森還怎麼搞?

老怪物馳援隊,十二人,清一色的老頭毛他們的穿著打扮五花八門:他們舉手投足肆無忌憚,特別是在隊內交流時,不管點到誰的名他們都是嬉笑怒罵,絲毫的客氣都不會有。那種語氣大致就是:地區主教那個賣屁股的,靠你個叉叉!他惹你了?卵蛋!你們都給我老實點!

湯森被他們的做派搞糊涂了。

不是說光輝教會最牛掰?這些張嘴就罵光輝教會的老頭,又是從哪里蹦出來的?

他們是三大勢力的退職人員,還有些民間的零散強者。英格瑪的聲音在湯森腦海里響起:你要小心應付,這群家伙當了很長時間的邊緣人,斤斤計較,難纏得很。

哎呀呀,原來神秘的老怪物馳援隊是由退休的勢力首領組成?

好辦法!好安置!湯森暗中點頭:省得對新人指手劃腳……老怪物們來得快,不是因為他們能未卜先知,而是他們剛好在附近看場子今年的年會已經進入倒計時,五大會場,都由一支老怪物為主的強者隊看守。

馳援銀濤城的這支隊伍正好就負責白露會場的保安,它距離西海岸最近。

于是,緩過一口氣的湯森當仁不讓的上場了。

他拖著傷痕累累之身,強顏假扮純良的少年才俊,跟這些鼻孔朝天的老頭子們打起交道來。先拐彎抹角、再順水推舟,順利發展了幾個朋友和老鄉,還有看起來很面善的前輩。

這是湯森首次登上高層交涉的場合,但他很稱職,一點都不怯場。身為銀濤城年輕首領之一他甚至沒有意識到,這是個外交場合。在問候加感激的閑談中,湯森不露聲色,並沒急著下手。

一直到老怪物們看過了現場看過了那顆黑珠之后,湯森才真正開始。

各位能來。我太感激啦!真是太感激啦!他的開場白有點出人意料:各位胸懷大義,不顧自己生死前來救援銀色海岸!我們必須向各位致以最最崇高的敬意!

強烈的心理暗示,就藏在這句話里面。整句話。湯森說的情真意切,其中……不顧生死……這詞說得不重,甚至點淡化的意思,但聽起來卻顯得很驚悚就算不是老怪物,隨便找個普通人來判讀,最后得出的結論里一定會包括很詭異、有陰謀這部分。

老怪物們是什麼出身?頓時就留上心了!這下就不是湯森這邊剃頭挑子一頭熱,而是彼此都有了勾搭的誠意,年輕人挺精神的出來搭訕的老頭瞅著滿地的黑沙,目光閃動:你們幹的不賴啊!

我們這次是過來圍剿黑戶的,因為這群傻貨準備發表反教會宣言還是別的什麼東西。結果萬沒想到,居然會遇到死敵!湯森現在說的可是大實話:先遇上一組不算高階的死敵,我們打得吐血才挨過去,沒想到最后出來個圖騰死敵…

我們都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

圖騰死敵也算得上敵酋了,老頭點著頭,笑說:嚇壞了吧?哈哈哈哈!

當然嚇著了!我們這幾個人,用得著圖騰死敵出來招待?湯森臉上有點小不服:我們剛剛還在猜呢,老前輩,你說說看,圖騰死敵的目標會是我們這種小角色嗎?我估計不是,而是我們請來的見證者一就是各大勢力的代表們,他們現在全部負傷了!

見證者?全部負傷?

是的,他們都負傷了。還好只是傷,要是見證者們死了…恐怕我們渾身是嘴也說不清啊!湯森眼中是濃濃的后怕:太可恨了,多黑的心啊,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在陷害我們,我絕饒不了他,一定要碎屍萬段!

危險過了就過了,年輕人要穩重,要從教訓里找經驗,要懂得向苦難說謝謝,老頭笑意不減,用很正式的態度指點湯森晚輩。

但湯森已經聽到他語音中有非常輕微的巔動,那是震驚,那是憤怒。所以湯森知道心理暗示起效了任何馳援某地的援兵,在聽聞如此情況的伏擊之后,你不會懷疑嗎?

殺雞,焉用牛刀?

異空間傳送不便宜,就算是死敵,用一次都要肉痛好久,更別說開辟全新的通道了。死敵花大價錢搞出這個陷阱,只為了對付幾個見證者?

屁啦!

幾個勢力的小使者,只能出訪西海岸這種蠻荒地段的小人物,用得著圖騰死敵出來招待?所以,死敵真正想要對付的人絕不會是他們!

那死敵要對付誰?!

該不會是我們吧?只要這個想法一冒頭,那老怪物們就算掉進坑里了。他們越想就越覺得是,怎麼想都是誰!是誰?到底是誰想陷害老子?

湯森心滿意足的收工,種子已經順利發芽,距離參天大樹就不遠了。轉移視線的后期工作,全由老怪物們接手這比他親自去做的效果不知道要好多少。

接著到達的蒼穹議會馳援隊,第一時間察覺現場氣氛很凝重,他們沒顧得上找本地人了解,而是先找更了解的老怪物們詢問。

然后,老怪物們用自己的方式傳播了自己的懷疑,蒼穹議會馳援隊里起碼有三個家伙倒霉。他們被前輩打了耳光還不敢發火。在聽說了實情之后,蒼穹老頭們顧不得怨恨,他們的臉色也略有變化,屬于不使勁去看就發覺不了那種。

蒼穹議會的各位在想:幾個只能出訪西海岸這種蠻荒地段的小人物,還有幾個老古董的馳援隊,用得著圖騰死敵出來招待?

屁啦!

所以,死敵真正想要對付的人不會是我們吧?!

然后是異能師公會馳援隊、光輝教會馳援隊,凝重氣氛傳來傳去。

最后人人帶恨、個個含怨。

湯森在遠處坐著,一小口抿著果酒,一副驚魂未定、拼命脫力的狀態,但他肚子里都快笑抽了。

嗯,怎麼說呢,反正他看見這些人倒霉中計就想樂。沒等他露出馬腳,雯麗小姐就走上去,用手里的繃帶把他的臉纏了好幾圈,順便在他耳邊說:是個好辦法.

嗯?湯森問:啥辦法?

如果忍不住非要高興,最好用你的家鄉話偷偷高興,因為沒人懂你的家鄉話。雯麗小姐在耳邊說話,輕輕氣流拂過湯森耳廓,微微酥麻感在皮膚上爬行:他們會用洞察,你忘記了?

洞察!

湯森的身體悚然一震,目光中混入滾滾電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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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心無旁騖(上)

雯麗姐這句提醒,湯森立即就明白了。

面對異能造詣很高的馳援者們,自己這種熱鬧的心態簡直是一種放縱。這是最直接的細節,湯森肯定最先想到。

雯麗的提醒是一個契機,她給予湯森的是態度和氛圍,在這種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環境下,湯森不但察覺了行事時的漏洞,還借此機會把思緒瞬間鋪開,把幾乎所有事情囊括進去考慮。

今天的戰斗,何止一個“詭異”能夠形容?

過程中發現的線索、各種關鍵元素何其之多?

包括命運雙劍、靈魂剪影、甚至有這場戰斗的起因和延續……這些事情現在還不清,但里面都有怪異之處,甚至在散發一種很危險很討厭的氣味!

自己必須盡快整理歸納,否者的話,遠不要想知道事情真相!雖然湯森現在還弄不清楚一切,但他能把所有的人和事捏成一團,找相互對應的位置。

這樣的話,距離解決問題就不遠了,他只缺一個閃念做鑰匙。

湯森能有這麼快的反應速度,大半要歸功于雯麗的態度——她做了偽裝,一張半舊的面巾蒙在臉上,話不多,只能到眼睛。她的雙毪沒有先前清亮,眼神也不再引人沉溺。

她只是非常認真的著他,卻迫使他提起精神,全力去揣摩她的話。

在這個瞬間里,在兩人之間,似乎冒出幾點電光,就在不到一尺的距離中閃動穿梭。

這種精神層面的變化很唯心,所以在無關人的眼中,根什麼都沒發。但馳援者里包括三大勢力的大當家,這些人精的眼光是何等犀利?其實別大當家,就算三大勢力的一般強者在認真觀察他們,多半也能發現他們的情緒有變。

但是,他們現在有心事,

湯森面對馳援隊,但距離比較遠,如果不動用感知、不專心致志的鎖定,很難察覺他有異常;雯麗背對馳援隊,穿著打扮很普通,也幾乎沒人關注她——從側面和背面,她完全就是蠻荒之地的普通醫師。舉手投足時奔放粗糙,沒有平常的輕盈搖曳,話語音也變得沙啞了。

雯麗的位非常,她什麼都不用作,寬大的風衣就阻隔了大部分視線。馳援者們雖然人多,事也高,但怎會去注意一個銀濤城的角色?又怎會去注意一個西海岸的赤腳醫師?

于是,這般,雯麗姐想傳遞給湯森的東西,湯森就收到了。同時,她沒想過要傳遞給湯森的東西,對方也隱約知道了一點。但雯麗並沒察覺,她見湯森已經有警惕,心里安慰,面巾下的神色就轉為柔和。

這時候,湯森回望她的目光像混進了點笑容,但那又像不是笑容。

“這是什麼眼神?”雯麗瞪了湯森一眼:“發呆的表情不適合你。”

“姐,別仗著自己會療傷就欺負病人。”湯森總算恢復了正常,嘴里哼哼唧唧的:“薪水我給你賬啊!”

“原來我們的首領還有賬?”雯麗姐:“真是太多了,得結清我的出診費和治療費。”

“欠著了。”湯森干咳一聲:“大家的傷不要緊吧?”

“當代大師的后續治療有些麻煩,但上陣殺敵沒什麼問題。”雯麗淡淡一笑:“了,傷員處理完畢,都送回城安置吧。”

“送回城安置?不是他們的傷沒什麼大問題嗎?”湯森轉頭去,發現遠處擺開一排行軍床。海柔爾就不了,士兵有選擇羸弱和強悍的權力,但蘿莉和大姐這兩位倆全程待在絕對防御里的的妞,現在安安心心的躺著算怎麼回事?

“這兩位士驚嚇過度。”雯麗姐解釋:“我認為這是合理的。”

湯森接受了這個解釋,因為他接著看到英格瑪和菲斯特也及其無恥的躺在行軍床上。這回他連問都懶得問,這倆雖然受傷,但之前龍又活虎、再來個死敵都能打一架,所以絕對是裝的!

“好歹是個男人,卻以受傷的借口逃避詢問,這兩個家伙怎麼能這麼不要臉?”湯森恨恨的:“偶爾不要臉也就算了,他們干這種事居然不叫上我?!”

“我似乎聽他們,總要留個人斷后。”雯麗這時是有問必答:“我猜,你就是那個人。”

“我不信他們會把這種話出來。”湯森搖頭:“特別是那個金發浪長發的……男人!”

“也許,”雯麗姐慢條斯理的了那邊一眼,用開玩笑的語氣:“我聽到他們的心聲。”

湯森知道雯麗這“玩笑話”里別有所指,于是微笑回應:“聽他們的心聲,難嗎?”

“完全不了解,多半靠猜。”雯麗著遠處:“菲斯特殿下是金色長發……沒有浪。”

“你想?會有的。”湯森平和、清淡卻滿是自信的:“面包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我想就有?”雯麗眨著眼。

“沒錯,你想就有。別金色浪,想黑長直都有。”湯森:“信嗎?”

“信你才怪。”也許因為大家太沒見面,也許因為湯森奉上了從未展露的表情,所以雯麗姐心中,沒來由的溢出一絲慌亂。

“不是要應付眼前的事嗎?”

“當然。”湯森點點頭:“你先送他們回城吧,我還要給客人們加點辛辣料。”

雯麗姐先行護送各位“傷員”回銀濤城去了,遠遠回頭,她還見湯森“帶著點拘謹”周旋在各勢力的馳援者當中——眼他扮成這種“青澀”摸樣,雯麗有頓時涌起一種奇異感覺。她分明知道他只是假扮純良、只是一時假扮,但依然覺得某人受了委屈。

這種心情,有點像“我家的磚頭不能拿去給別人墊腳”。

事情太多,雯麗很快就忘了“浪”的事情,因為她也不知道這家伙是不是開玩笑——他居然能分清自己的態度,認真與玩笑都瞞不過他,真是有點不公平。

事實證明,湯森正色出的話一般都會實現。所以,在當天晚些時候的宮廷宴會上,大家都用不知所措的眼神著菲斯特殿下。因為他那飄逸的金色長發,已經層層卷起,變成規規矩矩的——大、波、浪!

菲斯特不戴假面,浪還披散著不束攏,真是十足妖孽——但這不是殿下的意願,你他臉上那副表情,恨不得馬上就去死。

對此,那些往日里全心呵護菲斯特殿下的宮廷執事們無能為力,因為湯森下午找殿下“算賬”的實惠,也有執事在場,所以他們知道了前因后果,知道殿下欠了湯森大大的人情……湯森給了菲斯特殿下兩個選擇,要麼浪,要麼就光頭。

賴賬不是問題,但關鍵是湯森手里還有大把東西。

除了在心中替菲斯特搖頭,他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盡量阻擋無關人員進宴會廳。這不能責怪執事們不忠于職守,而是……只要在心中想象過殿下光頭的樣子,那麼大家就會覺得,殿下現在這種金色浪也不是很難接受嘛。

執事們並不知道湯森的真實用意,英格瑪等人笑過一輪,也沒當回事。

湯森的行為當然是刻意的,卻不上虛偽,只有特定的人才能感受其中滋味——雯麗姐當然不會揭穿真相,換了任何女士在她的位置,都不會輕易揭穿這點。

所以在宴會上,雯麗心情很好,在她的輕聲細語里,有淡淡的歡欣在散播。

雯麗跟大家相處得都很愉快,特別是跟瑪西亞,簡直不是一般的融洽。湯森就奇怪了,兩個人的性格南轅北轍,現在卻像兩塊磁鐵似的彼此吸引,縫隙里最多能去一個蘿莉。不過其中的關系,湯森一向是迷糊的。

另一位在村拋棄湯森的人,是當代大師英格瑪。

湯森沒有在宴會上針對他,這是因為他現在的樣子比較搞笑,順著鼻梁貼著大一塊紗布。遮了鼻子不,連嘴也被蓋一部分。所以,他手里拿了根中空的麥稈,想要喝點什麼,先要往杯子里一插,然后“哧溜哧溜”的吸。

用了麥稈,不管喝什麼嘴里都有股黑麥味。對大師來,這簡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抱怨過頭了吧?”海柔爾對當代大師的態度似嚴厲,實則親密:“什麼老命?你才多大年紀?你有那麼老嗎?”

“誇張而已。”英格瑪義正詞嚴的辯解:“這其實是種語言藝術。”

“跟誰學的油腔滑調?”

“還能有誰?”湯森不等別人檢舉,自己起來大包大攬,免得先被查出來:“這種別樹一幟的法,肯定是從我這里流傳出去的,不收學費!”

“是啊,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麼悠閑的首領。”

“誰我閑了?”湯森搖頭:“效率高不是錯,而且現在最重要的不是一起吃飯嗎?”

湯森沒亂,海柔爾和雯麗姐是最后到達銀濤城的首領級人物,她們會在新的銀色海岸中擔任要職。湯森的友方力量至此才算齊聚一堂。

所以,這場歡迎宴會才顯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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