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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巫靈 -【入贅嬌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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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7-10 09:42:32
第5章(1)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小希看著自己一雙不忍卒睹的手,腕上的布條還沒拆,現在連十隻指頭也都無一倖免的纏上布條,就只因為她一時衝動的用手抓壁畫,把指頭都給抓破皮,白白的自找苦吃。

    現在的她是真的成為廢人了,雙手完全不能動,不過這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人。

    只不過……她突然發覺,當廢人似乎也不錯,反正有人會將她照顧得好好的,她根本不必擔心自己到底活不活得下去。

    尤其照頸她的這個人,還是個她看得很順眼的傢伙……

    石窟裡,宮向晚和小希面對面的席地而坐,他拿著一碗剛煮好的雜燴粥,肩負起“餵食”她的重責大任。

    “蠢女人,你要是敢再讓自己的傷勢更加慘不忍睹,到時候我就放你自生自滅,再也懶得理你。”

    冷漠的宮向晚難得念起人,手上卻始終沒有停下動作,一匙一匙喂著她,對於他這番威脅話語,她根本不放在心上,反而非常享受被照顧的幸福感。

    真是糟糕,她似乎越來越依賴他了,她好喜歡兩人現在的相處狀況。

    宮向晚看著她被他罵卻還笑嘻嘻的表情,只覺得這個女人可能有病,喜歡被人虐待。“對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該向我坦白了?”

    瞧她現在和之前沒什麼兩樣,有活力得很,他終於可以詢問這困擾著他已有一段時間的問題了。

    小希眨了眨眼,完全意會不過來。“什麼事情?”

    “那把鳳鳥望月劍真的是你的?你是靳家現任宗主?”

    反正已經隱瞞不了,而且她也不想對他說慌,便老實招認。“是呀,我的確是靳家現任宗主。”

    “但我聽說靳家宗主叫‘靳曉’,而且……靳家宗主不都是男的嗎?”

    “靳曉的確是我以靳家宗主身份出現時用的名字,不過私底下爹娘都喚我的小名小希,至於宗主是男是女這個問題……”她非常無奈的聳聳肩。“嚴格說來,的確該由男子繼承,不過爹和娘只生了我這麼一個女兒,只好把這位置傳給我啦,其實我也很不願意。”

    依照靳家流傳下來的慣例,只有一條“主系”的靳家子嗣可以繼承宗主之位,其他眾多旁系的靳家子§司並不在繼位範圍內,以避免旁系和主系一起搶宗主之位,弓起紛爭內鬥。

    而她母親在生下她之後,身陣變得非常虛弱,無法再懷上第二個孩子,她父親也不願另娶妾室,以致只有她一個獨生女。

    為了制止旁系的閒言閒語,小希從小就被當成男孩子養,她的性別成為靳家絕對不能向外提及的秘密。縱然她的父母其實希望她能以最真實的自己過活,不必肩負起靳家宗主這個包袱,卻依舊不得不屈服于靳家歷年的慣例之下。

    而小希的母親因病早逝,她的父親是個癡情種,幾年之後也因為思妻過深而壯年逝去後,小希正式成為靳家宗主,這個包只她是擺脫不了,只能認命接受。

    雖然她非常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當宗主的料,但她沒得選擇,其他人也不容許在她這一代斷了靳家長久延續下來的主系繼承血脈。

    宮向晚微蹙起眉,雖然別人家族的規矩他沒有資格批評,然而他就是感到生氣,這麼一來,簡直就是要小希戴著面具生活,永遠都別冀望能用自己最真實的一面活著。

    她根本就是為別人而活,扮成其他宗族親戚心目中所認為的靳家宗主該有形象,這樣的她,會快樂嗎?

    “所以你最後受不了的跑出來,故意給自己弄一個什麼畫師身份?該不會這座洞窟恨本不是靳家出鏊,是你隨便晚我的?”

    “這座洞窟的確是靳家出資開鑿的,是我想替早逝的爹娘做功德開的,如果我能夠親自繪製壁畫,這樣意義就更加不同了。”小稀有些不好意思的乾笑。“另外一個原因是,我想他們再怎樣精明,也絕對料想不到我居然會躲在自家的地盤裡,有時候最危險的地方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嗎?”

    而事實證明,她這麼做的確高招,要不然憑靳家散佈在各處的據點,哪會這麼久還找不到她,讓她逍遙自在了好長一段日子。

    “你還笑得出來?”宮向晚沒好氣的瞪著她,真不知道她這樂天過了頭的個性到底是好是壞。“你總不能一直躲避下去吧?得想辦法解決,難道你想把自己的未來都耗在這座洞窟裡?”

    沒想到她還真的回答,“這也沒什麼不——”

    “靳、小、希!”

    她扁扁嘴,乾脆把問題丟給他。“要不然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

    “這……”這下子換他頓住,遲疑了好一會,才道:“你跟著我一起到西域重新生活吧。”

    他這個提議帶有極大的私心,他想帶她走,逃到天涯海角去,讓所有人都找不到他們,他有想拋去的黑暗過往,她也有想拋去的沉重包只,所以乾脆他們就一起離開吧。

    他不想放開她,不想再面對像從前一樣一個人的孤獨空虛日子。

    “到西域去重新生活?”小希訝異的張大眼。他這個提議等於要她完全拋下靳家不管,就算她再不願當靳家宗主,也做不到拋家棄族這種事倩。“這麼做……不好吧?”

    她的逃避只是一時的,她知道自己最後還是得回去,如果她真的永遠消失無綜,靳家主系將會斷了血脈,而她也會成為靳家的千古罪人。

    現在的她只是不成熟、耍任性,但心底明白,靳家宗主是自己無法割捨的責任,她不能義無反顧的跟著宮向晚尚開。

    一被她拒絕,宮向晚內心湧現一種強烈的失落挫敗感,語氣也忍不莊火大了起來。“是你要我幫你想辦法的,結果我提出辦法你又不接受,你到底想怎樣?”

    “這……這個嘛……”

    小希苦惱的咬唇思考,認真的想自己接下來到底該怎麼做,反正她是絕對不會拋下靳家不管的,但她對當宗主這件事非常沒有興趣,又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她……

    突然之間,一道靈光乍現,她雙眼綻出燦爛的光彩。“啊,有了!”

    “有什麼?說清楚點。”

    她雙眼閃閃發亮,期待的瞧向他。“宮向晚,乾脆你嫁給我吧。”

    他的雙眉挑了又挑,非常努力控制自己即將爆發的脾氣。“靳小希,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才講了些什麼?”

    “知道呀,我要你‘嫁給〗我。”她興匆匆繼續說著,“只要我和你成婚,懷上孩子,這樣靳家主系就有下一代的子嗣,如果幸運一點,第一胎就是男孩,我就可以早早將宗主之位傳給他,這樣我就解脫了。”

    她終於找到自己除了畫畫之外的另一個存在價值,就是幫靳家主系延續繼承血脈,這件事情只有她辦得到,再也沒有第二人選。原來她還肩負了這樣一個重要的任務,為什麼從前就沒有想到呢?

    而且她不排斥懷宮向晚的孩子,應該說除了他之外,她不想懷其他人的孩子,反正到最後她還是會被宗族其他人逼著得生出個子嗣,她何不現在就自己選好孩子父親的人選呢?

    小希越想越開心,越想越覺得這方法可行,現在只差宮向晚點頭答應就行了。

    “宮向晚,就這麼辦吧,你嫁給我。”

    “你這個白癡!”

    宮向晚憤而將碗塞給她,她下意識的接莊後,他起身氣衝衝的快速離開洞窟,不想再和這個蠢女人待在同一個空間裡,要不然他絕對會失手掐死她。

    “嗄?”

    小希瞧著宮向晚憤怒離去的背影,還是不懂他在生什麼氣,難道他覺得她這個辦法不好嗎?就算不好,他也可以反駁呀,幹什麼只罵了她一句白癡就走人?

    “嘖,他的脾氣還是這麼差,看來真的是沒救了。”

    她看看碗中還剩一半的粥,發覺自己肚子還沒有飽的感覺,但她現在的手拿湯匙又非常不方便,只好試探性的朝洞外喊,儘量放軟音調,像是在撒嬌。“宮向晚,我還沒吃飽……”

    果然,洞外連半點聲音都沒有。

    “算了算了,沒有手,我直接用嘴巴吃,就不信吃不到……”

    火大沖出洞窟的宮向晚並沒有走太遠,他踱至一棵樹下便停下腳步,臉色微紅,就連耳根子、脖子都一併紅起,看起來好像在生氣,卻又有那麼一絲不同,似乎多了一種……害羞?

    “那個女人到底有沒有腦,居然叫我‘嫁給’她,肯定是哭壞了腦袋!”

    他撫住額,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心裡那股五味雜陳的感覺,她想懷他的孩子,他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是幾乎壓抑不下的激動。

    他想要她,非常強烈的想要,但他真的能和她在一起嗎?她和他完全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她是燦爛的陽光,他則屬於黑暗,差異極大的兩人,怎麼有辦法結合過一輩子呢?

    他的心好矛盾,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如果他和她都只是再平凡不過的平民百姓,那該有多好,他也就不必如此掙扎了。

    想要卻不能要,這種既甜蜜又痛苦的折磨,恐怕接下來會一直纏著他,讓他左右為難,無法作出果斷的決定……

    宮向晚盡擺臭臉讓小希瞧,連話都懶得對她講,擺明瞭就是在生她的氣。

    為什麼生氣?嗯……好,小希承認在興頭慢慢降下之後,她也發覺到問題的癥結點了,但……她也是“身不由己”才會想出那種主意的,難道他就無法體諒她一下嗎?

    算了,就算他不願意嫁她也行,不過她還是要懷他的孩子,這一點是絕對不會改變的。

    “小兄弟,你要那種藥做什麼?你……毛都還沒長齊就想做壞事?”

    因為手傷尚未完全痊癒的關係,小希他們又回到敦煌城裡,打算莊到她傷好了再考慮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她趁宮向晚不注意的時候,一溜煙來到一間不起眼的小店裡,想向老闆買“那樣東西”。

    在這個城裡,哪些地方專門賣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她可知道不少,反正她就是要懷宮向晚的孩子,他要是不“就範”,她只好耍一些小手段以求達目的。

    “老闆,你只管賣東西給我就好,至於我做的到底是不是壞事,就不必你來批評了。”

    “可是你……”

    她直接將一錠銀子放在桌上。“賣不賣?如果你不賣,不要緊,我可以把這個銀子給其他的老闆賺。”

    老闆一看到亮晃晃的銀子,二話不說便把一個小瓷瓶放到桌上,態度前後判若兩人。“只要一滴就夠,無色無味,保證絕對不會被發現的。”

    “謝啦老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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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7-10 09:43:44
第5章(2)

    小希開心的將瓷瓶放在懷內收好,喜孜孜的走出去。結果她才一出店門□,就發現宮向晚站在外頭,瞪著她的臉色有夠難看,似乎正打算拷問她為什麼半路溜得不見人影。

    他瞧了店內一眼,根本看不出來這家店到底在賣些什麼東西,只覺得看她的舉動,一定有什麼不好意圖。

    “你買了什麼東西?需要這樣鬼鬼祟祟的?”

    “我並不覺得自己哪裡鬼祟了。”她當然是打死不承認自己有不良意圖。“反正我買我的東西,自有用途,你管不著。”

    “哼。”他轉身往前走,諒她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沒想到他如此輕易的不再追究,小希暗地裡大大松一口氣,她可不想計畫還沒開始就夭折,這樣她會非常不甘心的。

    兩人回到之前租的屋子,已經接近晚上,[夢遠書城]宮向晚著手準備晚餐,可她又趁著他在忙的時候一個人溜出去,賊笑著抱了一小瓶酒回來。她的舉動全落在宮向晚眼裡,內心的狐疑更深了。

    不管她在計畫些什麼,肯定不安好心,不防不行!

    兩人各懷心思的吃完飯,便各自回房休息。宮向晚繼續等,等著看她打算忍到什麼時候才要出招,他當然是絕對奉陪。

    果不其然,小希終於有所動作,她在夜深時主動來敲他的房門。“宮向晚,你睡了嗎?開門好不好?”

    他挑了挑眉,如她所願的打開房門,兩人正式對招了。

    “都這麼晚了,有事?”

    “我睡不著,所以想找你喝酒解悶。”

    “喝酒解悶?”他瞧了瞧她空空如也的雙手。“我連酒瓶的影子都沒瞧見,你確定你真的是來找我喝酒的?”

    “我的手還不方便提重物太久,只好先放在我房裡呀。”她非常大膽的提議。

    “去我房裡喝吧。”

    “你確定?”

    “是男人就乾脆一點,我都沒在怕了,你怕什麼?”

    這是激將法?宮向晚冷笑了笑,他就故意中招,看看她想要搞什麼鬼。“誰說我怕了,去就去。”

    “那好呀,咱們走。”

    兩人回到小希房裡,就見圓桌上已擺好兩杯倒好的酒。

    小希率先坐下,努力掩飾心中的雀躍,“請坐吧。”

    宮向晚非常爽快的也落空,看著自己面前的酒杯,內心偷偷冷笑,難道她真的以為他會蠢到喝下不知道有沒有被事先“加料”的酒嗎?

    她的道行太淺,根本鬥不過他!

    “你光瞧著酒杯做什麼?喝吧喝吧,咱們倆今晚一定要不醉不歸!”

    他腦袋一轉,突然瞧著桌子底下,困惑的開口。“你桌下這東西是什麼?”

    “嗯?我桌下有什麼東西?”

    小希於是低下頭想看桌下有什麼,宮向晚馬上動作俐落的將兩人酒杯交換,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連半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什麼都沒有呀。”她抬起頭,一臉的莫名其妙。“你到底看到什麼啊?”

    “應該是一隻蟲子吧。”宮向晚狀若無事的舉杯喝酒。“可能跑走了,所以你才沒看到。”

    她看著他將酒給喝下,忍不住開心,這下子他註定栽在她的掌心裡,再也跑不掉了。

    他故意不提她臉上那興奮到根本就掩飾不住的表倩,反問道:“你怎麼不喝?明明就是你邀我來喝酒解悶的。”

    “喝,當然喝,我現在就喝!”

    她爽快的將放在自己面前的酒仰頭一飲而盡,然後笑得詭異的死盯著他的臉,等著看他有什麼“變化”。

    而宮向晚也瞧著她,同樣在等著看她接下要玩什麼花樣。

    兩人對瞪了好一段時間,小希終於發現氣氛安靜得詭異,而他的表情好像是在嘲笑她,等著看什麼好戲,一點都沒有中招的感覺。

    她只好試探性的問:“宮向晚,你……有沒有覺得身體哪裡怪怪的?”

    “沒有,一切正常,全都好得很。”

    “真的?”難道那東西沒效?

    “當然是真的,閩是你,臉蛋怎麼越來越紅?要不要換我問你,你有沒有覺得身體哪裡怪怪的?”

    她錯愕的一愣,經他一提,她才發現自己……的確怪怪的。“……有。”

    她塢住嘴,不懂為什麼自己會全身發熱起來,那種熱是從身體深處隨著某種欲望發散出來的,而且越來越強烈,完全控制不住。

    該不會……可怎麼會呢?她明明把藥滴在宮向晚的酒裡,為什麼中招的人卻是她?

    “自食惡果的滋味如何?”宮向晚語帶諷刺的說:“我趁你低下頭時將酒杯交換過來,你果然是在酒裡搞鬼。”

    “什麼?你居然……喔……”

    體內的欲火突然翻騰起來,害得小希話說不下去,只能不舒服的噸吟出聲,臉蛋變得更是紅豔了。

    宮向晚微蹙起眉,她的表情很不對勁,讓他有不好的預感。“你到底在酒裡放了什麼?”

    “……春藥。”

    “什麼?”他驚訝的瞪大雙眼。“你居然想拿春藥暗算我?!”

    虧這女人想得出來,如果他沒有任何提防,現在備受欲火焚身痛苦的人就換成他了!

    “你以為我想嗎?還不是因為你不肯嫁給我。”她用埋怨的眼神回瞪他。“我是女兒身這件事是靳家的秘密,所以不能嫁,只能:娶’人回來,你覺得委屈,我也好不到哪裡去,你就不能!本諒我一下?”

    聞言,他火大的反駁。“就算你真能嫁給我,你以為我就會娶你?”

    “不會嗎?如果不會,你為什麼要吻我第二次?不要告訴我那一次又是一場意外。”

    她很清楚,他第二次吻上她是情不自禁、是有感情的,還有這段時間他照頸她的點點滴滴,在在都表現出他對她的情感,他絕對不可能對她沒有任何感覺。

    就因為如此,她才會大膽的向他求婚,如果他一點都不喜歡她,她才不會自討沒趣,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

    “那又如何?”宮向晚不否認自己的確對她有好感,但有好感不能代表什麼,“如果出現第二個吻你的男人,你是不是也考慮幫他懷一個孩子?”

    “當然不會,我只想懷你的孩子。”

    “你連我的底細是好是壞都不知道,就想懷我的孩子?你會不會天真過頭了,連半點警戒心都沒有?”

    她也惱了。“你不想和我牽扯上關係就明說,不必找那麼多理由搪塞我。”小希生氣的起身,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往房門走。“你不給我孩子不要緊,我可以去找其他的男人給我!”

    “靳小希,你給我站住!”宮向晚趕緊起身抓莊她的手。“你到底在說什麼?你想讓別的男人抱你?”

    “我早晚都得懷一個子嗣替靳家延續香火,成不成婚都不要緊,既然你不肯幫我這個忙,我去找其他男人又礙著你什麼了?”

    “我絕對不允許你去找其他的男人!”

    “你憑什麼?放開……啊!”

    他猛力一拉,就將她拉進懷裡,他緊緊抱住她,力氣大得嚇人,像是非常氣惱的在懲罰她,又像是怕她真的隨便找個男人要了她。

    “嗯……”被他這樣一抱,小希無法控制的輕吟出聲,體內的欲火因為他的!本溫而加速催化,幾乎快讓她承受不莊。“快……放開……唔?”

    她的唇被他毫不猶豫的吻住,吻得激狂熱烈,和前兩次完全不一樣,她嚇得開口想要制止他,沒想到反而讓他逮到長驅直入的機會,吻得更深、更濃烈,兩人的唇舌沒有任何顧忌的緊緊糾纏著,欲望之火一發不可收拾,將彼此一併吞噬進去。

    小希的腦袋已經完全無法思考,在春藥的催化之下,她意亂情迷的回應起他的吻,生澀卻不失大膽,她!本內的空虛難耐感越來越明顯,光只得到他的吻還不夠,完全壓抑不了她對他的渴望。

    宮向晚大力扯開她的衣領,露出大片鎖骨,在將她的唇吻得異常紅豔後,他轉而吮咬她的脖子、胸前雪膚,引起她敏感的輕顫。

    “嗯……向晚……”

    她下意識的回抱住他,任由他在她胸前肆虐,帶來一波波更強烈的快感,她的身體越來越火熱,想要更多她只要他,只想把自己給他,他想對她怎麼樣都好,她都心甘情願的承受。

    管他底細是好是壞,她的心就是栽在他身上,收不回來了,她這個人非常死心眼,只要認定了一個人,就再也不會改變,誰來勸都沒有用。

    當她從迷亂中稍微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早已被他壓倒在床,自個衣衫淩亂,春光半隱半現,她用迷蒙的眼神瞧著他,只見他的眸中毫不掩飾對她的渴望。

    宮向晚輕撫她紅潤熱燙的臉蛋,用低啞的嗓音說:“你是我的,除了我以外,其他男人都別想碰你。”

    她笑了,笑得異常動人嬌豔,主動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將他往下拉,兩人的唇再度緊密相貼,身體糾纏在一起,正式揭開了男歡女愛的序冪。

    他要她,任何問題都無法阻擋他此刻要她的意念,他渴望她成為他的女人,只屬於他的女人。

    誰都別想從他手中搶走她!她是他的,他會緊緊的抓住她不放,徹底獨佔她甜美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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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7-10 09:44:18
第6章(1)

    月光之下,年僅十歲的宮向晚焦急的在庭院裡奔跑,左右張望,像是在尋找什麼重要東西。

    到哪去了?他一直都藏得好好的,沒被發現過,如果真的被發現,那該怎麼辦才好?

    他不敢去想,因為下場絕對是慘不忍睹“嗷嗚……”

    一記小動物的悲鳴聲從黑暗之中傳來,讓他狠狠打了一個冷顫。他趕緊朝聲音來源跑過去,就怕漫了一步,一切都無法挽回。

    闖入庭院一處小竹林裡,他終於看到一名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子,手中抓著一隻小狗,冷笑著等待他朝她靠近。

    “師父!”宮向晚急切的懇求,“放過它,我求求你!”

    “宮向晚,你暗地裡偷偷收留這只小狗,我都還沒教訓你,你倒有膽開口要我放了它W”宮門主冷哼一聲。

    “只是一隻小畜生,瞧你緊張成什麼樣,簡直一點用都沒有!”

    師父對自己的態度十分苛刻,他是她從小收養的孤兒,是她親自教導武功的徒兒,但是他從來沒在她身上感受過一絲關懷,反而是濃烈的恨意在在顯現。

    她雖然養育他,卻也羞辱他;她雖然教導他,但教導的手法卻像在折磨他,讓他的身心都不好過。

    她像是對他有仇,但他才十歲,能和她有什麼仇?他不僅,真的不懂。

    “師父,請你放了它,我向你保證,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偷偷養任何小動物了。”

    “到底我是師父還是你是師父?憑你也想和我談條件?”

    宮門主將手中的狗狠狠丟在他腳邊,淒厲的哀號再度響徹竹林,他心驚的看著小狗摔落在地,痛苦顫抖,這一摔已摔去半條性命。

    好殘忍,師父為什麼一定得這麼做?為什麼?!

    “宮向晚,我要你親手結束這只小畜生的性命。”宮門主居高臨下的冷睨著他。“這,就是我給你的懲罰。”

    他憤怒的咆哮反抗。“為什麼?為什麼你一定要逼我這麼做?”

    要他親手殺了自己小心保護的朋友,這簡直就是殘酷到了極點的懲罰,他無法接受!

    她不允許他交同年齡的朋友,也不允許師姊師妹們靠近他,現在甚至連寵物也不讓他擁有,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她得這樣孤立他才肯甘休?

    “因為你不配擁有任何東西,我就是要讓你孤獨到底!”

    宮門主猙獰著臉,緊緊揪住他的衣領,像是經由他的臉蛋恨著另外一個人。“記住這一次的懲罰,下一次你要是再偷偷藏著任何畜生,它們的下場都會是這樣,我會要你親手處死它們,讓你明白害死它們的人是不聽話的你!”

    他不甘的掙扎,卻始終擺脫不掉她的鉗制。“不,不要……”

    “你永遠都會孤獨一個人,要是將來你身邊出現任何朋友、甚至是愛人,你同樣也會害死他們,到時候我會要你親手解決他們,當作是給你的懲罰,誰教你老是不聽話、學不乖,奢望能夠擺脫孤獨。”

    “不,你別再說了……”

    “宮向晚,早點認命吧,我絕對不會讓你有機會翻身的,絕不!”

    他眼眶泛淚的回瞪著宮門主,倔強得不肯屈服,他不想永遠受她控制,他總有一日要離開這裡,徹底擺脫和她有關的一切!

    “我恨你,總有一日我會要你後悔莫及——”

    “不——”

    宮向晚從惡夢中驚醒過來,心臟激烈的狂跳,臉上佈滿冷汗,恐懼中帶著憤怒的情緒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他為什麼會夢到那麼久以前的事情?他根本不想再回想起那些不堪的過往,如果可以拋掉,他絕對會拋得一乾二淨,半點都不留!

    再深吸幾口氣,穩定思緒,他轉過頭看著懷中的女人,夜還很深,小希累壞的沉沉睡著,她的嘴角始終帶著淡而甜的笑容,像是正在作什麼好夢一樣。

    她赤裸的嬌軀緊偎著他,屬於她的溫暖給了他一種奇異的安心,有她在他懷裡,他的心有著前所未有的滿足,原本的空虛也被她給完全占滿,再也感覺不到任何寂寞。

    她完完全全的屬於他,成為他的女人了,他雖然開心,卻依舊難掩心底深處的焦慮,無法擺脫那影響他極深的夢魘。

    他到底能夠擁有她多久?他和她之間的幸福日子又能夠維持多久,不被難以改變的現實所破壞?

    她背後的靳家容得下他見不得光的身份嗎?只怕他們知道了,會極力阻止她再和他有任何牽扯,以免破壞了靳家的聲譽。

    而他背後的勢力,同樣容不下她的存在……

    你永遠都會孤獨一個人,要是將來你身邊出現任何朋友、甚至是愛人,你同樣也會害死他們……

    夢裡那像是組咒般的話語清楚的浮現在腦海裡,讓他下意識的將懷中人兒越抱越緊,好像如果不抱緊一點,這詛咒就會成真一樣。

    不會的,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什麼力量都沒有的自己,連只小動物都無法保護,他不會讓她被傷害,他會好好的保護她!

    他不會永遠都孤獨一人的,他要緊緊的抓牢她,只要有她在身邊,他就不是孤獨的,也有活得幸福快樂的機會。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屈服,他會想盡辦法保住她,不計一切代價!“嗯……”睡夢中的小希被抱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向晚,怎麼了……”

    宮向晚趕緊放柔表清,輕琢著她的額頭安撫。“沒事,你繼續睡吧。”

    她努力眨了眨眼,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因為他給人的感覺一點都不像沒事的樣子。“真的沒事?”

    他的身體微微緊繃,抱她抱得死緊,一點都感覺不到歡愛之後的輕鬆愜意,他好像有沉重的心事,卻假裝若無其事,想隱瞞著不讓她知道。

    “要不然你認為我會有什麼事?”

    “我怎麼會知——”她_倦的腦袋轉呀轉,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頓時睡意全消,緊接著她掙脫他的懷抱,氣勢十足的跨坐在他身上,居高臨下的質問他。“你該不會是後悔了吧?我不管,咱們已經生米煮成了熟飯,你想賴也賴不掉。”

    雖然她是用了一點點邪惡伎倆才造成這既定事實,但做都已經做了,他要是敢不承認他們之間的關係,她絕對和他沒完沒了!

    “你還敢說,我都還沒和你算帳。”宮向晚回瞪著她,但她現在這不著寸縷的姿態還真是讓他心猿意馬,不知道該先修理她一頓還是和她再纏綿一回。“你的春藥是哪來的?剩下的春藥放在哪裡?說!”

    “嗄?呃……這不重要啦……”

    “哪裡不重要了?你敢拿春藥算計我,難保你將來不會再拿去算計別人,就只為了懷上一個種。”

    她趕緊替自己辯解。“這你大可以放心,就算要再用,我也只會用在你身……呃——”

    “嗯哼,你果然還有這種念頭,就不怕再次自作自受?”還真的是一點悔改之意都沒有。

    小希沒好氣的微嘟起嘴。“反正結果都是一樣,有差嗎?你要是不願意,大不了我去找別的男——”

    “靳小希,你根本就是故意找死!”

    “啊——”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兩人的位置徹底調換,換她被他壓在身下,他冷笑著捏捏她嫩頰,與其說是懲罰,倒不如說調戲意味十足。“你以為你會有機會去找別的男人嗎?我勸你早點打消這念頭,想都不要想。”

    他一隻手輕捏她臉頰,另一隻手霸上她光裸的腰,一路慢慢向下撫摸,刻意挑逗。

    小希因他的愛撫而嬌羞低吟,卻不想這麼快就認輸。“怎麼,你吃醋了,是吧?”

    “總而言之,只要我邇活在這世上一日,就不會讓你有機會找其他男人,你要是真的那麼:欲求不滿:,不要緊,我絕對奉陪到底,直到你求饒為止。”

    “嗯……”他愛撫的指頭往她最私密的地方探去,輕易便勾起她體內的欲望之火,她無法克制的動情輕喘,簡直難為倩到了極點。“你……別亂來,咱們才剛……剛結束沒多久的……”

    “你以為一次就能夠懷上孩子?”他含吻著她的耳垂,繼續刻意挑逗,要她欲火難耐。“既然你想早點懷上孩子,那咱們就該多努力一點,這樣希望才會大。”

    她又羞又惱的反駁他。“這只是你的藉口吧?其實你才是欲求不滿的那一……啊——”

    他毫無預警的深深進入她,引起她無法克制的忘我呻/吟,之後,他故意停住動作,和她額抵著額,折磨著她,卻也同樣折磨到自己。

    他用著低啞的嗓音故意詢問:“如果你現在求饒,我就馬上停止。”

    “什麼?你怎麼能……”

    “要不要求饒?嗯?”

    “不要,當然不要!”她緊緊的抱著他,絕不讓他故意挑起她的欲,又拋下她不管,讓她難受到死。“你得負責到底,要不然我絕對不放過你!”

    宮向晚揚起了計謀得逞的賊笑,毫不客氣的再次將她吞吃下肚。“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原本沉靜下來的激情以最快的速度重新燃起,曖昧的嬌吟及喘息越來越激烈,濃烈的歡愛氣息彌漫,久久不散。

    一次怎麼夠?兩次怎麼夠?他對她的渴望,再多次也無法滿足,他想永遠的和她糾纏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他很貪心,也的確是在吃醋,而這……就是他給她的懲罰,他很樂意這樣懲罰她,再多次也樂意兩個人的生活,很單純,也很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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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7-10 09:45:25
第6章(2)

    小希從來沒想過,她會“撿”到想要相伴終生的伴侶,雖然宮向晚有時候脾氣差、很難搞,但她愛上就是愛上了,再也改變不了。

    她原本以為,憑她現在這種尷尬的身份,永遠沒有機會談感情,沒想到……卻還有成真的機會。

    就算最後他們因為諸多因素無法相守在一起,她也會滿足……嗯,她真的滿足得了嗎?

    不,越是和他相處,她就越感覺得到,她無法滿足,且越來越貪心,想永遠永遠的和他在一起,再也不想鬆開他的手。

    她無法和他去西域,如果他願意和她一起回靳家,不知道該有多好……

    “小兄弟,你想買簪子送給心愛的姑娘嗎?呵呵……儘量瞧不要緊,咱們這裡的簪子花樣多品質又好,絕對可以讓你挑到你想買的。”

    站在賣簪子的小攤販前面,小希看著琳琅滿目的漂亮簪子,卻沒有動手挑任何一個,因為她知道就算挑了也不能戴。

    她只能羡慕的看著其他姑娘開心挑簪子,在烏黑柔長的發上試了一支又一支。同樣是女人,她也渴望能夠打扮得漂漂亮亮,讓自己喜愛的男人驚豔,完全佔據他的目光。

    如果可以恢復女兒身,不知道該有多好……不行,她不能這麼想,不能給自己這種難以實現的期望。

    最近的她已經夠幸福了,別再奢望更多的幸福,要不然……就怕會遭受到天譴,責怪她貪得無厭,沒有滿足的時候。

    看了半天簪子後,她轉身離去,準備回家,她這樣一聲不響的出來透氣,宮向晚肯定又要暴跳如雷,她得趕緊想個安撫他的理由才好。

    想半天想不到,哎呀反正要是真不行,她就用“自己”安撫他,這一招屢試不爽,肯定有用!

    正當她想得出神之際,嘴角不自覺的漾起溫柔而羞澀的笑意,一隻手突然從背後抓住她,將她拉往一旁無人的小巷子。事出突然,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就這樣被硬生生的拉入巷子裡。

    “啊?!是誰!”

    “宗主,屬下終於找到您了。”

    “嘎?”她轉身一瞧,忍不住驚呼出聲。“梧宏?!你怎麼來了?”

    慘,被這個陰魂不散的貼身護衛給找到,不就等於宣告她的逍遙日子要結束了嗎?

    “宗主,您還問屬下怎麼來了?”梧宏非常惱火的瞪著她。“您已經離家夠久,久到靳家都快天下大亂了,屬下再不找到您,或許靳家接下來真的就會天翻地覆也不一定。”

    他好不容易得到消息,有人曾經在敦煌附近和手持鳳鳥望月劍的人對打過。既然鳳鳥望月劍出現在這裡,那宗主就非常有可能在這,他當然是馬不停蹄的追來了。

    “梧宏,你也太誇張了吧?”小希沒好氣的回瞪他一眼。“靳家的各行家業交由旁系宗族打理,自有一套嚴格的管理方式,就算沒有我這個宗主坐鎮,他們照樣能夠順利運行,想要天下大亂,難呀。”

    這也是為什麼她敢離家這麼久的原因,就算她不在,靳家各種事務也能順利運行,不會因為她的消失而徹底停擺。

    “就算如此,宗主您也不該離家這麼久,既然現在屬下已經找到您,就必須將您帶回去。”

    她想也不想的便拒絕。“不,我還不想回去,”

    “為什麼?”

    “這……”

    “該不會宗主是為了和您住在一起的那個男人,而不願回去吧?”

    小希訝異的瞧著他。“你見過他?”

    “當然,屬下在附近觀察許久,直到今日才等到宗主一個人出來,要不然屬下根本碰不到宗主。”

    梧宏在查到宗主莊所的同時,也一併得知宮向晚這個人,他曾經試圖潛入他們住處,但因宮向晚的警覺性非常高,讓他最終還是打消主意,不敢輕舉妄動。

    光靠這一點,梧宏就知道宮向晚不是個簡單人物,同是練武之人,他在宮向晚身上感受到一股非常濃烈的殺氣,擔心其背景複雜。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小稀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頭。“梧宏,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做。”

    “什麼事倩?”

    “反正就是很重要的事清,你別問那麼多啦。”

    她想要試著勸宮向晚,要他和她一起回靳家,但該怎麼勸,她暫時還沒有任何頭緒,只知道這大概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她知道他一直隱瞞著來歷,看來也沒有向她坦白的打算,他似乎對自己的身份非常顧忌,她想,或許那會是阻礙他們在一起最棘手的問題。

    所以她還需要時間思考,該如何突破他的心防,讓他主動對她完全坦白……一聽到宗主暫時還沒有要回靳家的打算,苦命的梧宏不得不哀號出聲。“宗主——”

    “反正你就繼續在暗處待命,等我把最重要的事清做完。還有,絕對不要出來打擾我,要不然我和你沒完沒了。就這樣,結束。”

    “你怎麼一聲不響便一個人跑出去了?你到底知不知道這麼做是件很危險的事情?”

    果然如小希所料,她一回去,宮向晚馬上發飆,火氣之大,差點沒讓整間屋子燒了,可怕得很。

    不過她早已練就一身銅牆鐵壁,沒在怕的,而且還皮得很,她趕緊笑著主動抱莊他,在他懷裡撒嬌,用這種方式來“降火”。

    “我只是覺得太無聊了,才出去走走透透氣,沒事的啦,況且這裡又沒有任何人知道我的真正身份。”

    “你以為沒人知道你的身份,就表示沒有危險?”他氣得真想乾脆將她綁起來,讓她連房門都出不去。

    “凡事要小心一點才好,難道連這點道理你都不懂?”

    最近有個行蹤可疑的人一直埋伏在附近,她沒有任何感覺,他可清楚得很,對方來意不明,而且武功不低,不知道目標是他還是她,在一切尚未明朗化之前,他不希望她出任何意外,所以一點都馬虎不得。

    只要她安份待在屋裡,就不會有任何危險,因為他會保護她,結果她卻蠢得自己溜出去鬼混,主動暴露在危險之下,一想到他心中的一把火又要燒起來了。還好她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可下一次呢?她不會永遠都那麼好運!

    “好嘛好嘛,我下次會更小心一點的,這樣不就好了?”

    “……你還想要有下次?”簡直就是學不乖!

    “呃……好嘛,我最近會乖一點,不再亂跑,這樣子總可以了吧?”

    小希在他懷中蹭呀蹭,使盡渾身解數的拚命撒嬌討好,宮向晚的滿腔怒火終究敵不過她的柔情而減緩不少,對她真的是又氣又無可奈何。

    輕歎了一聲,他溫柔的回抱著她,硬的不行來軟的。“我不是不准你出去,要出去當然可以,但是不准只有你一個人,讓我陪著你,這樣我才有辦法安心,懂嗎?”

    她根本就不知道,她這樣一聲不響的偷溜出去,他有多麼恐慌,有一種被拋棄的不安感,明明知道她不會這麼做,但那不安就是不放過他,惹得他心煩意亂,坐立難安。

    他很怕兩人之間的幸福太快結束,他多麼希望將她帶到沒有任何人認識他們倆的地方,這樣就不會有任何阻力分開他們,將他們好不容易才擁有的幸福給破壞殆盡。

    小希感受到他沒有說出口的不安,心疼的縮緊環抱他的雙臂,給下承諾。

    “嗯,我不會再做讓你擔心的事了,我保證。”

    他的不安來自他身上所隱瞞的秘密,她明白他一定是有什麼苦衷,所以才遲遲無法對她說出口,選擇一個人繼續煎熬。

    不管有什麼困難,只要他開口,她一定會一起和他面對,絕對不會捨下他,因為這輩子她只認定他一個人。

    她會繼續等待,等著真相大白的那一日,緊握莊他的手,不離不棄。

    無論他的身份到底是什麼,她都愛他,義無反顧的愛著,直到走到人生盡頭的那一日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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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寧靜的夜,甜蜜的兩人緊緊依偎在床上,如膠似漆,小希打了一個哈欠,甜笑著靠在宮向晚的懷裡,把屬於他的溫暖氣息當作安眠香,舒舒服服的等著進入夢裡。

    宮向晚卻還是沒有睡意,他輕摟著她,無聲的瞧著她的睡顏,從額頭、眉毛、眼睫開始,仔細看著,連她臉蛋上的小痣也沒有遺漏,全都深深印在自己的腦海,小心收藏。

    這一陣子,她所散發出來的氣質似乎有所轉變,從前的她帶著中性氣息,讓人自然而然的將她當成毛頭小夥子,但現在的她多了點女人味,不再那樣雌雄難辨,或許再過一段日子,她的女性特質會更加明顯也說不定。

    他淡揚起笑,樂於見到她這樣的轉變,是他將她屬於女人的那一面慢漫激發出來的,她正為了他而蛻變。

    伸出手,他輕碰著她闔起的眼、小巧的鼻、微笑的唇,那輕輕撫觸的感覺像是在搔癢,害她不得安睡。

    小希微蹙起眉,眼睛還是沒有睜開,用著撒嬌的語氣抱怨。“不要吵我,我好想睡……”

    他輕笑出聲,還是不肯罷手。“你睡你的,我摸我的,你可以不必理我在幹什麼。”

    “可惡,你是故意的……”

    “喀!”

    窗外突然出現了一記奇怪的聲音,警覺性極高的宮向晚馬上轉身查看,就見窗外一個黑影快速一閃而過。

    他迅速下床,抓起外衣穿上,出房要去追那道黑影。

    小希也察覺不對勁的睜開眼,撐坐起身。“向晚,你要到哪去?”

    “我出去看看,你好好待在房裡不要出來,等我回來。”

    他毫不猶豫的追了出去,看到黑影站在屋簷上,像是在等著他,在確定他追出來之後才又飛身離去。

    是一直埋伏在暗處的那個人嗎?宮向晚跟著跳上屋簷,追著那人的身影,既然對方已露出行綜,那他絕對不會再坐視不管,一定要抓到對方,弄清其意圖才行。

    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賓士了好一段距離,終於在一處偏僻的小廣場中停下,宮向晚追上前,和黑衣人只剩三步之距。

    “你是誰?將我引出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黑衣人背對著他,從其背影看來,對方似乎是女的。

    果然,屬於女人嬌媚的笑聲響起。“呵……宮向晚,你躲在這敦煌城裡很快活呀,連自己的身份都忘了,是不是?”

    他聞言狠狠一震,不敢置信的瞧著她。“你……”

    她轉過身來,拉下頭上面罩,年輕且嬌豔的樣貌不容宮向晚錯認,她就是那個他再熟悉不過且極力想避開的女人。

    “大師姊……”

    她已經發現他的行綜,那也代表……師父掌握莊他的一切了!

    “原來你還記得我是你大師姊呀?!”宮如媚冷冷的笑著,她對他從來沒有好感過。“你這個叛徒!你再怎麼躲,也總有被找到的一日,想要徹底擺脫咱們,你這輩子想都別想!”

    她雖然是師姊,武功修為卻裸不了宮向晚,被他踩在腳底下,永遠只能排行第二,所以對他始終懷有一股恨意。

    “我是不會再回去那個地方。”宮向晚冷起雙眸,必要時候,他會親自解決她,絕對毫不留情。“你認為光憑你一個人能夠將我帶回去嗎?別忘了,你一直是我的手下敗將。”

    “住口!”她惱怒的咬牙切齒道:“你身上的毒早已發作,沒有按時服下解藥,你現在的功力頂多只剩四成,難道我還會打不過你?”

    他冷笑出聲。“那可說不定,沒有試試看,怎知道結果是如何?大師姊,你想親自!本驗看看嗎?”

    “你……哈哈哈……我不會笨到被你一激就做出愚蠢衝動的事倩。”宮如媚按捺住性子,不想把師父交付給她的任務搞砸。“師弟,師父對你上一次的任務失敗非常失望,對你的叛逃更是氣廣,你想,她會如何處置你?”

    “哼,除非你有辦法將我押回去,否則就請師父她老人家親自來處置我吧。”

    “何必這麼麻煩?要你乖乖回去師父身邊,也不是沒有其他省事的辦法。”宮向晚原本冷厲的神色一愣,明白她話中有話,內心深處出現極為不安的預感。

    師父把“那些話”告訴她了,是嗎?要不然她絕不可能這麼有把握。

    宮如媚笑著一步步靠近他,卻換他忌憚的往後退,她遂揚聲道:“師命在此,奉行無違,血夜門門徒宮向晚聽令!”

    “唔!”

    強烈的刺痛感瞬間衝擊宮向晚,讓他的頭疼痛不已,他拚命搖頭掙扎,想要甩去那股越來越強烈的昏眩感,卻一點用也沒有。

    因為他的桀驁不馴難受控制,宮門主為了掌控他,在他身上下了另一道伽鎖,用催眠暗示的方式,操縱他的意識執行任務,而剛才宮如媚所說的那一段話,正是啟動催眠暗示的鑰匙,從前只有師父一個人知道,現在連她也掌握莊操控他的秘密。

    他不想再受控制,他要擺脫這一切,任誰都無法命令他做任何事倩!

    “呵呵……師弟,不必再掙扎下去,乖乖聽命就好,省得自找苦吃。”

    宮如媚從夜行衣懷中拿出一件輕薄的血紅色長袍,夜風一吹,長袍翻飛而起,她將袍子罩在宮向晚身上,蓋掉原本的白衣,嘲諷的說:“你還是適合血腥的紅色,在你身上恨本不配出現純潔的白色。”

    宮向晚此刻雖然極度難受,卻還是憤恨的瞪著她。“你——”

    “聽好了,這就是你這一次的任務。”宮如媚得意的漾起媚笑。“殺了和你住在一起的人,然後回門覆命,不得有誤!蘇醒吧,血夜門的第,殺手,紅蓮……”

    要是將來你身邊出現任何朋友、甚至是愛人,你同樣也會害死他們,到時候我會要你親手解決他們,當作是給你的懲罰……

    懲罰的時間到了,而有關他的殘酷事實,也即將被揭開,再也隱瞞不了……

    “奇怪,他怎麼去了那麼久還不回來.”

    小希站在房門邊等待許久,卻始終等不到宮向晚的身影。她身上只穿著薄薄的單衣,肩上披著一件袍子,不管夜晚的寒冷,執意要等到他回來為止。

    是梧宏的行綜不小心被發現了?但他沒事晚上出來晃這麼一下要幹什麼?故意找死嗎?

    她明明已經提醒他不要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難道他聽不懂?

    越想越納悶,就在這時,一道人影俐落的出現在屋簷上,然後落在房門前。她漾起笑容,開心的迎上去。

    “向晚,你怎麼去了那麼久?發生什——”

    她困惑的瞧著他,他剛才出門去時是穿著紅衣嗎?不對,和他在一起的這段日子,他從來沒穿過紅衣,身上那件紅衣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還有他的表情……為什麼會這麼冷酷,像是不認得她一樣?

    宮向晚用著冷漠不帶感情的眼神瞪著她,久久不發一語,他身上所散發出的濃烈殺氣,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後退一小步。

    “向晚,你……到底怎麼……啊——”

    她震驚的看著他手裡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把長劍,毫不留情的朝她砍殺過來,她錯愕的趕緊躲進房裡,他立刻追進房襲擊她。

    “宮向晚,我是靳小希,你不認得我了嗎?”

    她往桌子後躲,桌子卻被他一劍劈成兩半,她驚懼的拿椅子砸向他,椅子被他伸手一抓就解體,他一步步將她逼入角落,讓她哪裡都跑不了,那冷厲的眼神讓她打從心底害怕起來,忍不莊全身開始顫抖。

    他到底怎麼了?現在的他像個噬血的惡鬼,可怕到了極點!

    小希雖然害怕,卻還是努力想喚回他的神智。“向晚,我是……小希呀……”他的眼神卻沒有任何改變,輕啟薄唇喃喃自語。“殺了和我住在一起的人……斬小希,納命來!”

    “啊——”淩厲的劍勢再度朝她劈來,她嚇壞的蹲跪在地,全身發軟的想要爬離他面前,沒想到她才剛有動作,左大腿馬上被他狠狠刺穿,強烈的痛楚瞬間侵襲過來,逼得她哭叫出聲。“好痛,救命——”

    “宗主!”梧宏在這時緊急的破窗闖入,手拿長劍的朝宮向晚背部直刺而去。他馬上抽劍回身迎擊,兩個男人在房裡打得激烈,招招兇險,大有置對方于死地的打算。

    小希痛得淚流滿面,趴閩在地無力起身,她看著自己染血的大腿,不懂宮向晚怎麼會突然傷害她?

    宮向晚的內力只剩四成,就算他招招淩厲毫不留情,卻還是逐漸被梧宏給壓制住,梧宏一逮到他招式的破錠,另一隻手凝聚十成內力朝他的胸口拍過去。

    小希心驚的看著梧宏出招,趕緊出聲阻止。“梧宏,不要傷害他——”

    聽到宗主的呐喊,梧宏只來得及收回,半左右的內力,這一掌宮向晚是避無可避了,他被強勁的掌力震退好幾步,胸口劇痛翻騰,吐出血來。

    “不,向晚——”

    他原本冷漠的眼神出現了一絲掙扎,意識混亂的朝小希的方向望過去,只見她趴倒在地,帶淚的眸子滿布哀戚,腳上全是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他剛才做了什麼?腦中蒙蒙朧朧的有個印象,他親手刺了她一劍,就在大腿上,是嗎?

    “唔!”劇烈的頭痛又在此刻發作,試圖掌控他的意識,他掙扎著退離房間,狼狽的轉身離去,不再回頭,像是在逃避些什麼。

    梧宏質怒的想要追出去。“別走!”

    “不要,梧宏……”

    他瞧了迅速離去的宮向晚一眼,最後因擔憂宗主傷勢,遂放棄追逐,回到她身邊。“宗主,您還撐得下去嗎?”

    小希痛苦的咬著牙,已經不知道是心比較痛還是傷口比較痛,直到這一刻,她還是不想相信宮向晚竟然會這麼對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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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

    梧巨集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大夫,讓大夫處理好小希腿上的傷口,之後便馬不停蹄的將她帶回靳家,不讓她暴露在任何危險之下。

    等他們回到坐落在幽陵的守希宮之後,這一代傳承靳家專屬神醫之職的韓鵑鵑趕緊沖到小希的寢殿裡,來到床榻前親自查看她的傷勢。

    “啊——小希,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都已經傷成這樣了還不打算回來?”

    韓鵑鵑誇張的驚叫出聲,整座寢殿都是她的聲音。她長小希幾歲,兩人是感情不錯的好姊妹,所以在私底下她不會喊小希宗主,都是直接叫她的小名。

    她先注意到小希腳上的傷口,之後發現到她腕上也有不對勁的傷疤,仔細一看差點傻眼,不敢相信她的手目前正處於半廢的狀態。

    “到底是誰把你傷成這個樣子的?”她既擔心又火大不已。“你手上的傷傷及筋骨,為什麼不立刻回來找我?外面的庸醫沒幾個有辦法處理,才會把你的手給治成這樣半廢不廢的狀態。”

    小希自從回到守希宮後,始終表情凝重、沉默不語,直到此刻才終於有了一點回應。“鵑鵑,我的手還治得好嗎?”

    “當然,咱們韓家的醫術比外頭不知道高明多少倍,雖然你的傷已經錯過最好的治療時期,但只要再多花一點時間,多細心照頸一點,要痊癒是絕對沒問題的。”

    “真的?那好。”她激動的抓著韓鵑鵑的手。“你快點治療我的手,快點把我的腳傷治好,我要去找宮向晚,我一定要去找他!”

    他自從離開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她好擔心,不知道他到哪裡去了?她一直以為他會主動來找她,這一路上她始終在等,卻等不到他出現。

    他還被梧宏打了一掌,她真擔心他的傷勢,就怕他受傷之後會遇到什麼不測。“小希,你先別激動,宮向晚是誰?”

    “他……”

    “鵑鵑,宗主的傷勢如何?”梧宏在這時進到寢殿裡,關心的問:“應該不要緊吧?”

    “什麼不要緊?簡直就是……”

    “梧宏,你有派人去查宮向晚的行蹤嗎?”小希激動的從榻上站起,換抓莊靠近的他。“有沒有消息?憑咱們靳家的力量,想找一個人應該不困難的,是不是?”

    梧宏趕緊將她扶回床上坐好。“宗主,您先坐下,小心您的傷。”

    “梧宏,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他無奈的輕歎一口氣。“宗主,先別著急,屬下已經派人去查了,但不會這麼快就有消息,您先好好養傷,等一有消息,屬下絕對會馬上告訴您的,好嗎?”韓鵑鵑也跟著安撫道:“是呀小希,先處理你的傷要緊,你不是說要去找他?不先把傷給醫好,到時候怎麼有辦法出去呢?”

    小希終於稍微冷靜一點,緩緩點頭。“鵑鵑,這傷就麻煩你了。”

    “那是當然,看我的!”

    接著韓鵑鵑以拿藥為理由退出寢殿,順便將梧宏也一起拉出來,走了好一段距離之後,她才放開他,雙手環胸,板著臉開始質問——“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小希自從回到守希宮之後,就一直在等待,等著她手上、腳上的傷勢痊癒,等著宮向晚的消息傳回來,等到望眼欲穿,夜不安枕,整個人憔悴了不少。

    她的傷勢順利的好轉當中,但宮向晚依舊下落不明,但她怎樣都無法死心。或許他會主動來幽陵找她吧?

    他知道她靳家宗主的身份,不是嗎?所以她可以期待,他有可能會自己出現在她面前吧?

    “宗主。”

    梧宏輕輕推開寢殿的門,就見她坐在窗邊的臥榻上,瞧著窗外的風景發愣,一聽到他進來的聲音,她馬上轉過頭,焦急的問:“梧巨集,有消息了嗎?”

    他緊皺著眉,不知道該如何啟口,想了想,便將手中一疊從外送回來的資料交給她。“這是咱們目前掌握到關於他的背景,您還是先瞧瞧吧。”

    小希趕緊接過手,一臉期待的埋首仔細閱讀,但當她一字字看下去,大感震驚,簡直不敢相信。

    她越看表情越凝重,終於把資料都看完,她才抬起頭,瞪著梧宏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都很明白的寫在上面,宮向晚極有可能就是血夜門的第一殺手——紅蓮。”

    血夜門,專門接暗殺生意的神秘組織,其門下殺手各個武功高強,執行任務失敗機會極低,是人人聞之喪膽的殺手組織。

    而在血夜門裡,排名第一的殺手就叫做紅蓮,只要被紅蓮盯上的物件,絕對沒有活命的機會。

    “不,他怎麼可能會是血夜門的紅蓮?”小希激動的反駿。“血夜門不是清一色由女人組成的嗎?他可是男人啊!”

    “可他的一些招式手法讓屬下懷疑起他和血夜門的關聯,所以才會派人朝這方面去查。”

    宮向晚出手狠厲,招招直指要害,殺手之氣明顯,加上他的一身紅衣,的確和江湖中盛傳的紅蓮吻合。

    小希拚了命的替愛人說話。“我知道他的性子,他並沒有那樣冷血無情,他其實……”

    “血夜門門主擅長用毒來控制她手下的殺手,讓殺手完全服從她的指示,他們一個月必須服下一次解藥,要不然毒性就會發作,讓他們生不如死,就算宮向晚本性並不壞,叵仍然受血夜門門主控制,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

    “呃?”這讓小希想到她和宮向晚在月牙泉那一夜的事情,難道那時候的他就是毒性發作,才會那麼痛苦?

    “紅蓮唯一失手的一次就在幾個月前,他奉命滅了吏部楊侍郎一家,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放過楊侍郎,緊接著失去綜影,而楊侍郎之後的行為也非常奇怪,他將遭受襲擊的事情壓下,因此知道這件事清的人少之又少。”

    她茫然的聽著,無法接受梧宏所說的事。

    他繼續說:“紅蓮消失之後,換宗主遇上宮向晚,宮向晚從宗主身邊消失後,又聽說紅蓮回到血夜門裡,這其中銜接得如此剛好,很難說是湊巧,最有可能的原因便是紅蓮和宮向晚是同一個人。”

    “不,你別再說了!”她抗拒的撝住雙耳。“他不是這種人,他不會是殺手的,絕對不是!”

    “宗主,醒醒吧,別再逃避下去了。”梧巨集忍不住提高音量要逼她面對現實。

    “想想他是怎麼對你的,他在你腿上刺了一劍,毫不留情的貫穿你的腿,讓你血流滿地!”

    “不,我不想聽!”

    “他連你都能殺害,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他拉下她的雙手,不讓她逃避。“他就是這樣一個狠心無情的殺手,你該早點認清一切,而不是執迷不悟下去!”

    小希憤怒埋怨的回瞪他。“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要不然他絕對不會——”

    “他能有什麼苦衷?”梧宏不以為然的反駁。

    “如果他真的像你所說的完全冷血無情,他大可一劍直接往我的胸膛刺下,取走我的性命,而不是刺我的大腿,讓你還有機會把我給救回來。”

    “這……”的確,如果宮向晚真的要置宗主於死地,應該一劍刺穿她的胸口,當場讓她斃命,這才是最乾淨俐落的手段。

    “你出去,我現在不想再見到你!”小希轉過身不再看他,“我想一個人冷靜冷靜,你出去吧,沒有我的命令,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宗主……”

    “出去,別讓我再說一次。”

    看著她堅決的背影,梧宏輕歎一聲,只能如她所願的退出寢殿,暫時不再打擾她。

    現在該如何是好?簡直是一團混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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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7-10 09:46:59
第8章(1)

    他厭惡當殺手,厭惡被控制,但他卻始終脫離不了掌控,擺脫不了那個被他稱為“師父”的女人。

    宮向晚,時機已經成熟了,去吧,你這次的任務,是要滅了吏部楊侍郎一家,一個都別留下……

    他依照指示在深夜潛入京城楊侍郎府邸,瞬間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他根本不必思考,身體便依著師父在他身上所下的暗示執行滅門命令,在殺了一些巡守的下人後,闖入楊侍郎夫婦的房中。

    “是誰?!”

    宮向晚才一潛入房,練家子出身的楊夫人馬上有所警覺,拔起掛在牆邊的劍和他大打出手,他退出房,她也跟著追出去,在庭院裡和他激烈交戰起來。

    他一身紅衣隨著打鬥翩然飛起,垂散的長髮也在風中飄揚,展現出一種異常鬼魅的氣息。楊夫人身手雖好,依舊敵不過他淩厲的招式,被他一劍劃破左臂,狠狠的被踹閩在地。

    “啊——”

    “夫人!”從房裡追出來的楊侍郎趕緊蹲身扶住妻子,擔心她身上的傷勢。

    “你還好吧?別太勉……”

    銳利的長劍在這一刻抵住他的脖子,那冰冷的觸感令他心一驚,緩緩迎向宮向晚的視線,和他對上了眼。

    月光下,俊美的宮向晚勾起淡卻無情的笑容,似女非女,那異常相似的輪廓,讓楊侍郎訝異不已,脫口而出。“睿兒?你是睿兒嗎?”

    “睿兒?”靠在楊侍郎懷裡的楊夫人也馬上抬起頭,驚訝的瞧著宮向晚。“孩子,你是咱們的兒子睿兒嗎?”

    宮向晚瞧向她,頓時之間被她的容貌給震謾莊,那柔美的面容,竟然和他有七成相似!

    睿兒?不對,他是孤兒,從小就被師父收養,在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父母……“唔!”他的頭出現陣陣抽痛,思緒開始混亂,彷佛內心深處正在抗拒著師父所下的暗示。眼前的震撼太過強烈,他竟然遇到了一個和自己長得異常相像的女人,而那女人還說他是她的兒子!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一直以為自己沒有父母,以為自己生下來就是孤獨一個人或許是血緣天性使然,楊侍郎一眼就認定宮向晚是他們失蹤多年的兒子,情緒激動不已。“睿兒……”

    “別碰我!”

    宮向晚下意識的揮劍一掃,在楊侍郎臂上劃下一道傷□,楊夫人擔心的驚呼出聲——“不,相公!”

    宮向晚驚惶的瞪著狼狽的楊侍郎夫婦,不由自主的後退好幾步,好像在逃避些什麼,他看著自己手中的劍,劍上沾著他們倆的血,他們……會是他的親生父母嗎?

    而他……親手傷了自己的父母,甚至還想殺死他們?

    楊夫人緊抱住丈夫,淚如雨下的瞧著宮向晚。“睿兒……”

    “我不是什麼睿兒,不是!”

    他不敢看向那一張和自己異常相似的女人面容,飛也似的離開楊府,第一次抗拒執行師父所下的命令,他一路狂奔,隨便去哪都好,直到他的意識終於擺脫暗示的操控,才放任疲憊的自己停下腳步,茫然的不知道何去何從。

    他不敢探究自己的身世,也不想再被師父所控制,所以他決定離開血夜門,準備到西域埋葬過往,以全新的身份生活,不再回來。

    就算他真的是楊侍郎夫婦的孩子,也不敢認他們,因為他一身污穢,見不得光,最好還是別和他們有任何瓜葛,免得反鏟害了他們……

    沒想到,他會在敦煌和小希相識、相戀,只是最終還是逃不過師父的掌握,在繞了一大圈之後,依舊被暗示操控,回到血夜門,回到這個他最恨的地方,面對著他最恨的女人。

    “你這個叛徒,我簡直是白養你了!”

    地牢裡,宮門主憤怒的拿鞭子抽打宮向晚,他不閃也不避,直挺挺的站著讓她鞭打,態度桀驁不馴,毫不畏懼的回瞪著她。

    “你不但已經連著兩次任務失敗,居然還敢奢望脫離血夜門?!省省吧,你永遠都擺脫不了這裡,認命吧!”

    她恨,恨他沒有親手殺了楊侍郎夫婦,她將他帶回來的最終目的就是這個,她要他親手殺死自己的父母,好報復楊侍郎夫妻,沒想到他卻失敗了,他居然有辦法擺脫暗示,脫離她的掌控?

    “你別想我會放過你!該好好的教訓你,若再讓你無法無天下去,我這個師父——”

    憤怒的長鞭抽下,宮向晚終於不再忍耐的抓莊鞭子,和宮門主對峙。

    他冷著眼眸瞪向她,以挑釁的語氣說道:“你打夠了沒?小心把我打死,你血夜門的第一殺手紅蓮將永遠消失,得不償失。”

    “怎麼,你以為血夜門非你不可?你以為少了你血夜門的聲勢就會一落千丈?少自以為是!”

    宮向晚放下鞭子。“那好,你就把我打死吧,用打的太漫了,你乾脆一劍給我個痛快,這樣省事不少。”

    “你……哼!”

    宮門主的確不想失去他,因為她還要利用他報復楊侍郎,當然不能讓他乾脆的死去。

    她走出牢房,對看守地牢的門徒說:“給我好好的看緊他,不必給他吃的,只給他水就夠了,我倒要看看他的脾氣能硬到什麼時候!”

    “是的,門主!”

    她甩身離去,門徒將牢房鎖上。宮向晚疲累的在陰暗的地牢裡大大喘氣,任由身上的鞭傷強烈灼痛。傷口越痛,他越是想笑,笑自己的苟延殘喘。

    “呵……呵呵……”他的笑聲非常沙啞、破碎,自嘲意味濃厚。他不僅自己苟且偷生下來為的到底是什麼,或許他死了會更好,這樣所有痛苦會隨著他的死而煙消雲散,他再也不必承受這些折磨。

    他差點殺死可能是自己親生父母的人,也差點殺死自己所愛的人,像他這樣的人怎麼可以留在這個世界上,再增加更多的罪孽?

    從懷裡拿出小心珍藏的帕子,帕上有著五顏六色的顏料,洗不乾淨,他也就不洗了,這樣花花綠綠的顏色,是屬於小希的印記,她對他而言,就像是這多采多姿的色彩,燦爛耀眼,和他的晦暗是完全不同的對比。

    她是屬於他的陽光,只可惜他們倆的緣份太短,身處黑暗的他終究無法奢求陽光永遠照耀,兩人最後還是得分開。

    他該滿足了,至少他曾經擁有過她,曾經有過美好的日子,這樣就夠了,夠了……

    他將帕子罩住臉,聞著顏料的味道,就好像小希依舊在他身邊一樣,以此慰藉相思之情,久久都捨不得收起……

    梧宏說,宮向晚是殺手,背景黑暗,為了靳家的聲譽,靳家的人不該和他有所牽扯。

    韓鵑鵑說,她的傷口才剛痊癒,最好能夠再休息一段時間,什麼事清都不要想,乖乖養傷。

    他們說……他們說……為什麼就是沒有人肯聽她說?

    “不要緊,沒人聽我說,我直接做就是了。”

    站在守希宮一處偏擗的圍牆下,小希精神奕奕的打算趁夜蹺家,她之前都是從這裡順利溜出去的,相信這次也絕對不會有問題。

    “你們越不讓我見他,我就越是要見他,無論他是什麼身份,我都不在乎,反正我已經豁出去了!”

    她抓住圍牆邊的一棵小松樹,打算爬樹出圍牆,她抓莊樹幹,手一使力,發現已經可以順利拿捏力道,雙手的感覺恢復正常,不隗是韓家代代相傳的神奇醫術,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或許她現在重拾畫筆也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不過近來她的心思都放在宮向晚身上,無暇,頸及其他,那些事都等找到他之後再說吧!

    努力爬上樹,來到高牆上,她微喘的坐著休息一下,覺得自己的體力似乎變差了,這真不是個好現象。

    “呼……先喘口氣,要不然我……”

    “宗主?”日夜不休偷偷埋伏的梧宏終於發現她每次逃跑的秘密。“您想到哪裡去?快點下來。”

    小希沒想到會被當場逮住,但既然都已經被發現,也沒什麼好頸慮的了。

    “不,我要去找宮向晚!”

    “宗主,屬下不是已經告訴過您,他根本就配不上..”

    “他的身份配不配得上我,真的有那麼重要?”她憤怒的瞪著他。“如果有朝一日你被逼著娶和你門當戶對的姑娘,但其實你早已心有所屬,只不過所愛的那個女人身份配不上你,你有辦法捨棄心愛的姑娘,去娶完全不愛的女人嗎?”

    他毫不猶豫的回答。“如果這是必要的,我當然遵——”

    “你如果真的會遵從,那只代表著一件事,你根本不夠愛那個女人。”小希打斷他,越說越氣。“你現在沒有所愛的人,當然可以如此輕鬆的回答,我就不信在你遇上命定的那一半之後,還有辦法回答得如此灑脫!”

    他不僅她的痛苦、她的煎熬,才有辦法說出這種話。

    她不想受他人支配,不想再只為家族使命而活,她要為自己努力爭取幸福!梧宏心虛的不再辯解,不過他真的很擔心她一直坐在牆頭,一不小心就會重心不穩的摔下來。“宗主……”

    “反正我就是要……唔……惡……”

    小希突然撝莊嘴,痛苦的幹嘔起來,身陣搖搖晃晃的,像是隨時會掉下來一樣,看得梧宏心驚膽戰。“宗主,您怎麼了?要不要緊?”

    趁現在跳上去把她硬拉下來?但如果她掙扎不依呢?不行不行,這麼做太過危險了。

    她幹嘔了一陣子,好不容易暫時停下,她努力深呼吸,壓下想吐的衝動。

    梧宏緊張的詢問:“宗主,您不舒服嗎?既然不舒服,您還是趕緊下來,屬下喚鵑鵑來替宗主看看——”

    “不必這麼麻煩,這是正常現象,你別大驚小怪的。”

    “嗄?”什麼正常現象,為什麼他有聽沒有懂?

    只見小希輕撫著肚子,臉上漾起一抹柔美的笑容。“靳家主系即將有後繼血脈了,這對靳家來說,可是一件天大的好消息呢。”

    “什麼?!”梧宏不敢置信的瞧了她的肚子一眼,再瞧向她。“難道……孩子的爹是……”

    “梧宏,我要去找孩子的爹,你是想阻止我,還是要護送我去?”她笑著威脅他。“如果你選擇前者,我很可能會做出激動的事倩來,到時候腹中的胎兒要是有什麼萬一,你可得負責。”

    “什麼?宗主,您不能這樣威脅屬下啊!”

    “說不定我這一胎就會是個男孩子呢,如果因為你的:不聽命令:而不小心流掉,不知道靳家會有多少人把罪全都怪在你頭上,是不是?”

    “所以,你到底是打算聽我這個宗主的命令,還是不聽?”

    現在的情況,他聽或不聽有什麼差別嗎?不聽她的話,她一時激動做出危險的事情,害腹中的胎兒不保,罪會全都怪在他頭上;但要是聽她的話護送她去找宮向晚,若是過程中出了差錯,罪同樣全都怪在他頭上,根本沒有任何差別呀!

    不管聽或不聽,他一定都會惹得一身腥,這……這……

    “怎樣?梧宏,你考慮的結果是?”

    “唉!”他長歎一口氣,面對宗主丟給他的兩難抉擇,他還能有什麼樣的選擇?

    跟到了這樣一個任性的主子,他只能說,這一切都是命,半點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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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7-10 09:47:29
第8章(2)

    宮向晚魏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裡,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時日。

    這段時間裡,他沒有停止思念,腦海裡始終都是和小希相處的點點滴滴,她的大而化之、她的少恨筋、她的固執,她的一切一切,全都是他最珍貴的記憶,半點都捨不得忘記。

    她還好嗎?她的傷應該痊癒了吧?他知道後來闖入阻止他繼續傷害她的男人是來保護她的,所以她……應該能受到良好的照頸吧?

    他好痛恨自己,竟然下得了手傷害她,就算那時候他被暗示所控制,也應該死命掙扎到底,不讓自己有半點傷害她的機會才對。

    “呵……”他忍不住自嘲出聲。“我真是該死……唔……”

    難受的痛苦突然襲來,那熟悉的刺麻難耐感又爬遍全身,逼得他冷汗直流。宮門主為了懲罰他,始終沒有給他解藥壓抑體內的毒性,所以他還是每過幾日就得承受這樣的痛苦。

    不過這樣的痛苦對他來說已經不算什麼,甚至是習慣了,就算永遠得不到解藥,他也不在乎。

    這輩子他唯一在乎的,只有一個……

    “喀!”

    寧靜的地牢裡出現了微弱的開門聲,宮向晚警覺的馬上坐起身,不讓任何人看到他虛弱的一面。本以為是守地牢的門徒進來幫他送水,沒想到,出現在牢房門前的竟然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向晚!”

    “……小希?”

    這怎麼可能,是他的錯覺嗎?要不然她怎麼會來到這裡?此處可是血夜門,可不是普通的地方呀!

    “梧宏,鑰匙找到沒?快一點呀!”

    梧宏摸索一陣後,才在被打昏的門徒衣懷裡發現地牢鑰匙,趕緊來到牢門前。

    “就來了。”

    一打開門鎖,小希馬上飛奔進牢,蹲下身開心的緊緊抱住宮向晚。“向晚,我終於見到你了,我好想你門過了這麼久的時間,他們倆終於又相見了,她對他的思念之情已經快要滿溢出來,要是再見不到他,她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再繼續無止境的等待下去。

    懷抱中的溫暖是如此真實,屬於她的氣息緊緊纏繞著他,直到這一刻,宮向晚才敢相信小希是真的出現在他面前,不是因為他思念過深才出現的幻覺,全都是真的!

    他難掩激動的緊緊回抱住她,內心無比滿足。“你怎麼會找到這裡?這裡根本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血夜門建在一座隱密的山谷裡,四周被密林環繞,而這座地牢入口是在其中一間毫不起眼的房間裡,想要找到這裡,簡直困難重重。

    他甚至從來沒有告訴過她,他是血夜門的人,她怎麼有辦法找到他的行綜?

    “只要有靳家如天羅地網般的各路人脈出馬,對咱們而言,這世上沒有秘密可言。”小稀爛的笑著。

    “向晚,跟我回靳家吧,我特地來帶你和我一起回去的。”

    宮向晚原本激動的心情頓時一匱,趕緊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我不會和你回去。”

    她訝異的睜大眼,沒想到他會拒絕她。“為什麼?”

    “既然你都已經找到這,也應該知道,我是血夜門的紅蓮吧?”他無奈苦笑。

    “有一種紅色的蓮花,只會在夜晚錠放,白日見不得身影,我就和那紅蓮一樣,只能生活在黑暗裡,永遠見不得光。”

    “如果你是在乎自己的身份,我要告訴你,我一點都不在乎,我愛的是你的人,並不是你的身份。”

    “就算你不在乎我的身份,我卻不得不在乎你的安危,我被血夜門操控著,擺脫不了,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再對你下毒手,你最好離我越遠越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他無法忍受自己再一次對心愛的女人下毒手,如果他永遠擺脫不了師父的暗示、脫離不了血夜門,他就不能跟她在一起,讓她時時刻刻暴露在危險下。

    他一定要趕她走,不能給她任何希望,他註定孤獨一個人,他認命了。

    能和她共同度過一段美好的時光,對他來說已經是意料之外的幸運了,他沒有資格再繼續貪心下去。

    放開抓莊她的手,宮向晚把兩人的距離拉得更開。“靳小希,回你的靳家去,這裡不是你該久留的地方,趁著血夜門的人還沒發現,趕快走吧。”

    小希的眼神轉而非常失望哀怨。“你真的不要我了?是嗎?”

    “隨便你怎麼說。”他偏過頭不再看她。“無論你再說些什麼,都改變不了我的決定,我不會再和你在一起了。”

    “你真的忍心拋下我不管?”她還是不死心,拉住他的一隻手,放在自己依舊平坦的肚子上。“所以你連‘他’……也不要了嗎?”

    “什麼?”他不敢置信的瞪著她的小腹,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懷疑自己是不是誤會了她的意思。“什麼他?你說清楚一點!”

    “我曾經說過,我想懷你的孩子。”她臉上漾起柔美的笑容。“現在孩子就在我的肚子裡,漫慢成長,我和孩子都需要你,所以不要拋下咱們好嗎?”

    他覆在她肚子上的手微微顫抖著,震撼不已的一顆心激烈跳動著。他從沒想過會擁有一個延續他血脈的小生命,他……不再是一個人,他和她之間擁有了一個斬不斷的牽絆。

    他的孩子……他內心的喜悅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然而知道這個消息,卻讓他更加堅定離開她,因為唯有分開,才能完全保護住他們母子,唯有不讓師父知道她和孩子的存在,師父才不會將折磨的念頭由他延伸到她和孩子身上,要他連最後一點幸福都徹底失去。

    他愛她、愛他們未出世的孩子,所以他必須選擇捨棄他們,就算再痛也一定要放手!

    宮向晚緊緊的將小希擁入懷中,感受這最後一次的親密,啞著聲在她耳邊深情低喃。“我不是不要你,而是不能要你,好好在靳家養育咱們的孩子,讓孩子代替我陪伴你吧。”

    小希不敢相信知道有孩子後他仍堅持原來的決定。“向晚——”

    “我愛你,但我還是得……對不起你……”

    狠下心,他趁這時點住她的穴道,讓她動彈不得,然後對在牢房外的梧宏說道:“快,趁現在帶著你們宗主回去,不要讓她再回到這裡了。”

    說實話,對於宮向晚的決定,梧宏非常訝異,但還是遵照對方的指示,進到牢裡將小希打橫抱起,打算立刻帶她走。

    “梧宏,快放開我!”小希眼眶泛淚的命令。“他不離開這,我也不要回去!”

    “宗主,很抱歉屬下此刻無法聽您的命令,宮向晚的決定才是對的。”

    “你——”

    “有人闖入地牢?快,快進去瞧瞧!”

    地牢門外此刻出現了其他門徒的聲音,看來他們的行綜快被發現了。

    宮向晚趕緊吩咐梧宏。“我在前頭替你們開路,一離開地牢之後,要麻煩你盡可能的安全帶她離開,多遠就走多遠。”

    雖然他現在還是非常不舒服,但他會拚盡全力開出一條路,絕不讓他們落在血夜門的手裡!

    梧宏點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安全的將宗主帶走的。”

    宮向晚走出牢房,率先往地牢的門沖過去,他才一來到門前,馬上和一名門徒對上。

    “紅蓮,你想逃走?門都沒有!”

    “少囉嗦,給我閃開!”

    他振袖一甩,即刻打飛擋路的小門徒,梧宏抱著小希緊跟在後一起離開地牢,亦是提高警覺。

    宮向晚一路打退聞訊前來阻止的門徒,好不容易終於帶著他們來到庭院外頭,他回頭對著梧宏大喊。

    “快,我只能幫你們開路到這,再慢,咱們就會被包圍住了!”

    “後會有期!”

    梧宏也不囉嗦,朝他點點頭後便跳上屋簷,施展輕功快速離去。

    宮向晚強逼自己不要在意小希那一聲悲痛的哭喊,瞧著團團圍住他的眾多門徒,揚起了無所畏懼的冷笑,早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你們是要一個一個慢慢來,還是全部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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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7-10 09:49:38
第9章(1)

    “嗚……梧宏,你快放開我,快解開我的穴道,我要回去找宮向晚……”

    小希在梧宏的懷裡痛哭失聲,她真恨自己如此沒用,被人點了穴就只能乖乖被帶走,連半點掙扎的能力都沒有。

    梧宏帶著她遠離血夜門所在的山谷,完全不敢停下腳步,他知道主子的痛苦,但他不能讓宮向晚的犧牲白費,只能狠下心來繼續逃。

    “宗主,咱們現在再回去也無濟於事,只能先回靳家,再想辦法將他帶出來,好嗎?”

    “不,現在的他很危險,你到底知不知道?如果他被血夜門門主給處死,咱們之後再想任何辦法都太遲了門她好怕,好怕過沒多久就會聽到紅蓮已死的消息,她絕對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倩,她不要宮向晚死,她要他好好的回到她身邊!

    “宗主,或許他不一定會死。”梧宏只能盡力安慰。“畢竟紅蓮是血夜門第一殺手,要是殺了他,血夜門的聲勢絕對會受到影響,如果血夜門門主還有那麼一點理智的話,就不會這麼做。”

    “就算他們門主不殺他,他絕對也會受到非常嚴厲的懲罰,那該怎麼辦?”

    “只要他不死,咱們就還有機會救他,不是嗎?”只要留有一條命在,一切都還有希望的。

    小希知道不管她再說什麼,梧宏是絕對不會再掉頭的,她絕望的嗚咽著,不敢想宮向晚接下來的下場。

    “為什麼他不跟著我走?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不,她還不想放棄,無論他是死是活,她都會讓他離開血夜門,永遠擺脫那個黑暗的地方!

    她不會這麼輕易認輸的,她一定要拚,拚到最後一刻,至死都不放手!

    宮向晚的確就如梧宏所猜測的,並沒有被宮門主處死,他全身傷痕累累的重新被關回地牢,整個人看起來淒慘極了。

    不過圍捕他的眾門徒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們有一半重傷,另一半輕傷,這足證明他的實力可怕,如果他有辦法使出全力,血夜門的損失就不會只有這樣了。

    因此,宮門主對他是又恨又有些忌憚,這個隨時有可能反噬自己的危險人物令她如坐針氈,但又不願意輕易殺了他,失去紅蓮,恐怕血夜門的聲勢損失會更大。她現在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殺或不殺他都不對,說是燙手山芋也不為過。地牢門一開,宮門主難掩憤怒的走入地牢裡,等門徒將牢房門鎖打開,她走進去居高臨下的瞪著他。

    宮向晚閔著眼躺在地上,完全無視她的出現。

    宮門主也不管他到底有沒有在聽,難掩激動的開口問:“宮向晚,你是怎麼和靳家牽扯上關係的?”

    聽到靳家,他的眉微微一蹙。“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一日潛進來的人是靳家的人,對嗎?”

    “我說了,我不知道……”

    “你少給我裝不知情,靳家都擺明來向我討人了。”宮門主將一張紅帖子甩到他身上。“你倒好,居然有辦法勾搭到靳家宗主,我真是太小看你了。”

    這下子宮向晚終於睜開雙眼,拿起那張帖子。一看內容,他忍不住錯愕,之後狂笑出聲,一聲大過一聲,幾乎無法克制。

    小希居然以靳家宗主靳曉的身份發“求親帖”,想要“娶”血夜門的紅蓮,要宮門主開條件,要怎樣才願意交出人來。

    那個固執的女人,還真的是不肯放棄,連大剌剌直接求婚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他徹底敗給她。

    “說,你和靳家宗主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居然說……說要娶你,這簡直可笑到了極點!”

    宮門主不只訝異靳家知道血夜門的所在地,更教她錯愕的是,靳家宗主居然寫而皇之的向她要紅蓮,顯然早已認識宮向晚。

    兩個男人如何能成婚?除非靳家宗主誤認紅蓮是女的,才會做出這麼荒謬的事情來。

    靳家宗主不只對血夜門發了求婚帖,還四處散佈消息,說紅蓮一直都受血夜門擺佈,是不得已才成為殺手,試圖扭轉紅蓮原本的形象,想要將紅蓮塑造成一顆身不由已的棋子,將所有過錯全都歸咎在血夜門上頭。

    靳家的勢力無遠弗屆,只要他們想,可以讓所有人都相信他們散佈的消息,讓宮門主氣恨得牙癢癢的,卻又無可奈何。

    “哈哈哈……”宮向晚終於停止狂笑,挑釁般的回答。“如果我說我和靳家宗主搞:斷袖之癖:,你信不信?”

    “什麼?你……你真是不要臉!”

    “不要臉?呵……我連命都可以不要了,區區一點臉面又算得了什麼,我根本就不在乎。”

    就讓她誤會到底吧,靳家宗主的真實性別是個秘密,他不會讓她有機會弄明白這件事的。

    “你……好呀你,既然自甘墮落到這種地步,我就成全你吧!”宮門主猙獰起笑容。

    “他想要娶你,那也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過不過得了我這一關。”看著她獰笑的模樣,宮向晚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想做什麼?”

    “既然要嫁‘女兒’,擺個求親擂臺熱鬧熱鬧不為過吧?{夢遠書城}靳家宗主想娶血夜門的紅蓮,行呀,只要他能打裸我派出去打擂臺的人,我就將你拱手讓人,但要是靳家宗主連個擂臺也打不裸,那就是他自取其辱,怨不得人。”

    其實她真正的盤算是,如果她血夜門的人能夠一舉打敗靳家宗主,那她就可以栽培起另一個取代紅蓮聲勢的殺手,到那時候宮向晚就可以不必再留,直接殺了,省得後患無窮。

    一聽到他要擺求親擂臺,宮向晚緊張的坐起身,無法再悠閒以對。“你想找誰去打擂臺?”

    小希現在懷有身孕,而且她不會武功,如果要是真的設了求親擂臺,他不敢想像,情況會糟到什麼地步。

    依他對她的瞭解,她不會找人假冒她代打擂臺,絕對會選擇自己想辦法親自打贏這場仗。

    不行,他不能讓她這樣拿自己和腹中胎兒的性命安危來冒險,他一定要想辦法阻止這件事才行!“我想找誰去打擂臺,這件事還輪不到你管!”宮門主朝著他嘲諷的冷笑。

    “反正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你,你就在這陰暗的地牢裡繼續待著,想要出去,除非靳家宗主來娶你。”

    靳家派人送求婚帖到血夜門,沒過多久,血夜門給了回覆,要靳家宗主親自來打求親擂臺,如果靳家宗主打裸,紅蓮才有可能出嫁。

    一聽到這個條件,知道小希性子的人開始極力勸阻,要她打消這個念頭,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小希,你絕對絕對不能去打擂臺,別忘了,你現在是一身兩命,完全輕忽不得!”

    韓鵑鵑第一個開口,要她替自己肚子裡的孩子著想,這可是靳家非常重視的繼承血脈,不能有半點閃失。

    但小希心意已決。“鵑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可以想辦法替我穩住胎兒吧?這對你們韓家的醫術來說,應該不是太難的事清,是吧?”

    這樣極大風險的事,她可不敢保證。“小希——”

    “反正這是血夜門門主開出的條件,無論如何我都要去試,我把我和孩子的性命全交給你了,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這樣她的壓力會不會太大了呀?“可是——”

    “沒有可是,我已經決定要這麼做了,你只要盡可能的幫助我就是。”

    “宗主,您有沒有想過,您的武功簡直是差到不行。”接著換梧宏上場遊說。

    “別說擂臺,您連普通的打架都打不贏別人,又怎能貿然答應血夜門這種要求?”

    小希真的不是學武的料,要不然她也不會躲不過意外朝她飛過來的刀子,而讓自己雙手受了傷。

    “我可以趕緊惡補一些招式,梧宏你武功好,教我最快上手又好用的功夫,然後咱們再想一些取巧的手段,想辦法贏得這場擂臺賽,總而言之,我就是一定要裸!”

    反正她現在就是無所不用其極,她不會允許這個機會白白溜走,她一定要讓宮向晚脫離血夜門。

    梧宏大大的歎了口氣,對主子的異想天開真的非常無力。“宗主……”

    “梧宏,廢話不必多說,咱們趕緊開始練習吧,距離血夜門門主開出的日期時間已經所剩不多,咱們要是再不加緊腳步練習的話,就真的會來不及。”

    梧宏無奈的瞧向韓鵑鵑,她也是一臉無奈的回瞧著他,他們很清楚,現在不管說些什麼,小希都聽不下去,反正她決定的事,就會執意去妝,任誰都勸不動她的牛脾氣。

    兩人不由得同時哀歎出聲,只覺得自己的皮要繃緊一點,要是她有任何閃失,他們倆可是會一併吃不完兜著走呀!

    打擂臺的日子很快就來到,血夜門這方已經做好準備,宮門主帶著一票門徒去赴約,而這些門徒之中,並沒有宮向晚的身影。

    他被關禁在地牢裡,完全和外界隔絕,只知道一件事,就是今夜,求親擂臺賽會決定他和靳小希的命運。

    而他也在等,等一個機會能夠從這裡掙脫出去……

    “喀”的一聲,地牢門被打開,守牢門徒按照慣例端著一碗水走進來,她看著耥在地上的宮向晚還是一樣安靜,沒有任何異狀,遂走到牢門口放下那碗水——一切在一瞬間發生變化,宮向晚以極快的速度靠近,那名門徒甚至沒看清楚他是怎麼移動的,刹那間他的手從攔杆中伸出來,快狠准的掐住她的脖子,讓她完全無法呼吸,痛苦的拚命掙扎。

    “唔……唔唔……救……”

    掐住她脖子的手使力,制止了她的呼救,她驚恐的瞪大雙眼瞧向他,只見他冷冷的笑著,笑容中完全不帶一丁點感情。“師妹,乖一點,你的命才有可能保得住,知道嗎?”

    她發不出半點聲音,只能害怕的點點頭。

    這個可怕的男人,她感覺得出來,他不在乎她到底是死是活,只要他想,他隨時都有可能捏斷她的脖子。

    宮向晚伸出另一隻手,用著低沉好聽的嗓音命令她。“把牢房的鑰匙給我,看你是要自己乖乖交給我,還是我把你掐死之後再從你身上搜。”

    他料想到今夜因為求親擂臺的關係,應是血夜門守備最弱的時候,也正是他逃脫的最好時機,他一定要逃出去,阻止小希做傻事,傷害到自己以及孩子。

    他一定要保護他們,誰都別想阻攔他,敢阻攔的人,他不會手下留倩!

    宮門主將擂臺設在離血夜門有一段距離的森林裡,擂臺四周燃起一束束火把,將擂臺照得明亮。

    靳家人馬和血夜門人馬各據一邊,壁壘分明,而除了靳家和血夜門外,還來了各路江湖人士,也不知是誰將這消息散佈出去的,眾人莫不好奇到了極點,當然要來湊湊熱鬧。

    小希站上擂臺,往血夜門那裡瞧過去,發現沒有宮向晚的行縱,她微皺起眉,高聲詢問:“宮門主,紅蓮人呢?他怎麼沒出現?”

    宮門主打量著她,瞧她瘦瘦弱弱的,看起來一點都不強,內心生起一股輕蔑感,原來靳家宗主不過爾爾,根本不像什麼三頭六臂的厲害人物。“靳宗主,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能打贏擂臺,我自然會將紅蓮交給你。”

    “既然如此,廢話少說,快點開始吧。”

    宮門主瞧著身旁蓄勢待發的門徒宮如媚。“如媚,好好把握這次的機會,知道嗎?”

    她的如意算盤是,最好宮如媚能在這一戰一舉成名,取代紅蓮在殺手界的地位。

    “師父,如媚一定會盡全力的。”

    宮如媚手持長劍跳上擂臺,一臉殺氣騰騰,大有瞬間便能將對方解決的氣勢。沒想到小希卻又在這時提出意見——

    “等等,我還有話沒說完,你們不必這麼心急吧?”

    宮門主沒好氣的瞪著她。“靳宗主,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當然有,既然這次只是個求親擂臺,不是什麼生死擂臺,所以我建議點到為止就好,純粹比劍招,不使用內力,畢竟求婚是喜事,沒必要把它弄成喪事,哪一方見血都不好,宮門主,你說是不是?”

    哪裡來這麼多規矩?宮門主雖然感到不耐煩,但礙于靳家聲勢,也不得不答應。“行,只比劍招,點到為止。”

    小希揚起笑容,內心非常慶倖宮門主沒有多加遲疑便答應了這個要求。“那咱們就開始吧。”

    宮如媚率先出招,劍尖直指小希。沒想到她動作這麼快,小希先是愣在當場,像是反應不過來似的,在劍尖即將觸碰到她的那一瞬間才急忙出招,將她的劍擋開,兩人大打出手。

    兩劍交擊聲源源不絕,打得激烈,宮如媚始終主動攻擊,每每她以為自己就快要制住對方,靳家宗主卻總在最後一刻緊急回招,將她的招式化解掉。

    奇怪,宮如媚發覺對方出招的身手非常不自然,擋得驚險,她卻屢攻不下,氣得她越打越不耐煩。

    擂臺上打得激烈,擂臺下梧宏則聚精會神的努力“動手腳”,他懷中抱著一大袋用泥土捏成的小顆粒,每個顆粒只像綠豆一樣大,他拚命的抓著泥土粒彈彈彈,依宮如媚的攻招彈向小希的四肢關節,指引她出招,化解掉危機。

    這就是他們絞盡腦汁想出的辦法,要小希在短時間內學熟招式、還要靈活運用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讓梧宏引領著她出招,看能不能勉強過關。

    而這種偷雞摸狗的招數也不怕會被發現,因為梧宏用內力彈向小希後小泥粒就會散成土灰,不留證據。

    另外一個對他們有利的條件是,他們在晚上比武,就算四周有不少火光,但視線還是不比在白日的時候清楚,很容易就蒙混過去。

    “梧宏,你到底還要讓小希打到什麼時候?”韓鵑鵑在一旁緊張的碎念。“她的身體狀況支撐不了太長時間的激烈打鬥,對她來說很危險的。”

    她可是掙扎了好久才點頭讓小希上場,小希現在根本就是在玩命,打得越久,她的狀況越糟呀。

    梧宏也很想早點結束,但宮如媚招招淩厲,身手又俐落,他根本很難找機會反制回去,能防守好就不錯了。“鵑鵑,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

    “就是……”

    韓鵑鵑附耳過去聽他吩咐,隨即點點頭,從袋裡拿了一顆泥粒,目光鎖莊宮如媚,等待最好時機出招。

    一看到她的招式出現破綻,韓鵑鵑奮力一彈——小泥粒無聲而精准打上宮如媚的膝蓋,害她吃痛的頓了一下,梧宏趁機彈向小希的腳,讓她一腳掃過對方下盤。

    宮如媚錯愕的跌坐而下,緊接著小希手中長劍便抵住她的脖子,勝負立分。

    不敢置信的宮如媚僵坐在地,不明白剛才膝蓋上的那一記刺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原本非常有機會贏得勝利的,沒想到居然會出現這意外的逆轉,簡直讓她嘔到了極點。

    小希大口喘著氣,額上佈滿薄汗,好不容易終於撐到比武結束,要是再繼續拖延下去,她的身體恐怕承受不住。

    肚子有些疼,但她絕不能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至少要等到下擂臺再說。收回劍,她後退幾步,忍痛勉強揚起淡笑。“不好意思,承讓了。”

    宮如媚啞口無言,僵坐在擂臺上,久久回不過神來。

    小希改將目光轉向擂臺下的宮門主。“宮門主,比試結果已出來,你可得說話算話,將紅蓮交給我,從此之後,紅蓮就不再是血夜門的人了。”

    宮門主表情屢硬,心裡盤算著該如何賴掉這結果。“這……”

    錯愕良久的宮如媚不甘心的憤怒咬牙,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她要扳回一城,她一定要裸!惱怒之下凝聚內力伸出右掌,朝完全沒有防備的小希打了過去——她這個舉動出乎眾人預料,梧宏完全無法阻止。“宗主小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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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7-10 09:50:39
第9章(2)

    小希在聽到梧宏的驚呼之後才發現宮如媚突然向她襲擊而來,她錯愕的匱在原地,只能下意識的抱住肚子,閉上眼——

    她不想死,她想生下孩子,想和宮向晚在一起呀!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抹紅色的身影突破密林,竄上擂臺,以最快的速度橫切入兩人之間,擋在小希面前,並狠狠的反擊回去,兩掌在空中互相拍擊,強烈的內功震得宮如媚往後飛了一段距離才倒地,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而同樣受到衝擊的宮向晚只微微後退一步,硬生生的止住腳步,從喉頭湧出的鮮血被他用紅色衣袖一抹而盡,瞪著宮如媚的眼神冷厲且殺氣十足,像是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是紅蓮?”

    “紅蓮出現了!”四周響起圍觀群眾的驚呼聲。

    小希訝異的睜開眼,才發現前方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背影,他代替她擋下了這致命的一擊,保護莊了她和孩子。

    看到他她好開心。他安然無恙,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

    宮如媚拾起先前遺落在地上的劍,不服輸的朝宮向晚刺過去,他避也不避,直接用手抓住劍身,猛力一折,將劍給折斷,另一隻手已掐住她的脖子,把她壓制在地,緊接著將斷劍刺入她的上手臂,讓她連人帶劍的被釕在擂臺上,無法動彈。

    “啊——”

    淒厲的慘叫聲瞬間回蕩在四周,讓人聽了忍不住發顫,但這樣對宮向晚來說還不夠,他縮緊掐莊宮如媚脖子的手,想送她上西天!

    “夠了,停下來!”小希趕緊向前抓住他的手。“這樣就夠了,我不要你殺人。”

    他殺紅的眼望向心愛的女人,渾身殺氣瞬間收斂不少,最後起身,放過宮如媚。

    宮向晚護在小希前方,不讓血夜門的人再有靠近傷害她的機會。

    小希對著宮門主說道:“宮門主,是你們先壞了規矩,才會演變成現在這種見血的情況,不過結果還是沒變,你必須把紅蓮交給我。”

    “你……”宮門主憤恨的咬牙切齒。沒想到宮向晚會在最後一刻闖出來,還傷了宮如媚,讓她的損失更加慘重。“你要帶走紅蓮,打贏擂臺只是第一個條件,你總不可能要我把養育了二十幾年的人白白拱手讓給你,連半點補償都沒有。”

    “你想要什麼補償,只要咱們靳家拿得出來的,我一定給你。”

    “這……”她短暫思考過後,漾起冷笑,準備刁難到底。“我要你們靳家的鳳鳥望月劍,只要你肯交出那把劍,紅蓮和血夜門從此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一聽到她要鳳鳥望月劍,靳家這邊的人開始出現騷動,因為鳳鳥望月劍代表著靳家宗主的身份,是代代宗主傳承且隨身攜帶之物,意義非常重要,怎麼可以當作代價交給外人呢?

    但小希連考慮都不考慮,直接命令。“梧宏,把我的劍拿來。”

    梧宏忍不住錯愕。“宗主……”

    “沒聽到我的話嗎?拿來就是了。”

    他只好把劍拿上擂臺,交給她。

    小希摸著劍鞘上鳳鳥望月的印記,對宮門主揚起一記笑容。“宮門主,你以為我交不出這把劍,是吧?”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因為對我來說,這只是一把擺著好看的古劍而已,靳家沒有規定,失去這把劍就等於失去宗主之位,靳家的宗主之位依舊會依血脈傳承下去,不會有任何妨礙。”

    宮門主的臉色瞬間更加難看,她沒想到連這樣也刁難不了對方。

    “宮門主,這劍你要,就拿……呃?”

    宮向晚突然握住小希的手,低聲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她困惑的瞧向他,不明白他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

    他直接拿過她手上的劍,低聲囑咐她。“小希,照著我說的做,我不會害你的。”

    小希按捺下好奇,照著他的吩咐說:“宮門主,除了劍本身之外,我再給你一個補償,來日你如果有任何需要,帶著鳳鳥望月劍還有一句密語來靳家,靳家便會完成你一個心願。至於那一句密語是什麼,就由紅蓮親自告訴你。還有一點,靳家只認劍和密語,無論是誰,只要擁有劍和密語,靳家就會完成那個人的心願。”

    這下子不只靳家的人出現騷動,各路人馬也聽得一清二楚,開始竊竊私語,對這個補償有興趣極了。

    宮向晚拿著劍,走到宮門主面前,將劍交給她之後,就在她耳邊低語,除了宮門主之外,沒有人聽得到這密語。而當宮向晚講完之後,宮門主難掩震駭的瞪著他,好像那一句密語是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

    揚起冷漠邪魅的笑容,宮向晚用著只有彼此聽得到的聲音刺激她道:“師父,還記得我小時候曾經說過的話嗎?總有一日我會要你後悔莫及的……”

    而他相信,她後悔莫及的日子就快要來臨了,就在不久的將來。

    擂臺結束,宮向晚就跟著小希他們離開,等到遠離那座林子一段距離之後,小希再也忍受不了,緊抓莊宮向晚的手呻吟出聲。

    “小希?”他緊張的趕緊抱住她。“你怎麼了?哪裡疼痛?”

    “肚子……肚子好痛……”

    她身穿深色衣裳,在夜裡很難發現其實她衣服下擺內的褲子已被鮮血給染得濕紅,她是真的動了胎氣,再不處理可就糟了。

    韓鵑鵑真想抱頭尖叫,如果孩子有個萬一,她怎樣向靳家上下交代啊?“快,找個地方讓她躺好,我先幫她安胎,絕對不能讓她肚子裡的孩子流掉!”

    大家趕緊清出一處空地讓她躺下,在韓鵑鵑忙著幫小希安胎之際,宮向晚始終緊握著她的手,在她身旁陪伴她,緊張得寸步不離。

    “你這個笨蛋!”他雖然心疼,卻還是忍不住罵她。“明明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同以往,卻還硬要逞強,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會讓我多擔心你?”

    “讓你擔心……你才會想盡辦法回到我身邊呀。”忍莊痛楚,小希漾起燦爛無比的笑容。“你看……你不就是因為擔心而趕來,在最後關頭救了我和孩子一命,所以……還是讓你擔心點的好。”

    “靳小希,你居然還有心情跟我說笑?”他又氣又惱又不舍,完全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只能放柔語氣懇求道:“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做這麼衝動的事倩了,好嗎?”

    他真不敢想像,如果他沒有及時到達,讓宮如媚真在她身上打一掌,她就算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腹中的胎兒肯定保不住了。

    他不想失去孩子,更不想失去她,剛才那種驚險的狀況若是再來一次,他絕對會受不了。

    “說實話,我暫時……也不敢這麼衝動了……”

    小希抓住他的手施力越來越重,肚子已經痛到她再也笑不出來了。她不想失去孩子,所以接下來她一定會乖乖的,不再亂來,直到將孩子生下來為止。

    最愛的人都已經回到她身邊,現在她只想和孩子一起被他守護,一家大小再也不分開,開開心心的團聚在—起。

    她相信,他們之間再也沒有阻礙,可以幸福的互相依偎,長長久久的一直走下去。

    靳家宗主靳曉終於成親了,這場婚禮非常低調,只有靳家自家人觀禮,並不開放給外人參加祝賀。

    反正靳家做事向來都是這樣低調,神秘得很,外界也都見怪不怪。

    新房裡,宮向晚發長只及肩頭,感覺起來更有英氣,他讓小希坐在腿上,兩人在妝台前如膠似漆的黏在一起,她幫他梳發,他幫她插發簪,玩得不亦樂乎。

    宮向晚身上的毒在來靳家之後沒多久就讓韓鵑鵑找到方法解開了,不愧是神醫,不過關於催眠暗示她卻苦無對策,誓言遲早有一天會解決這道難題。

    小希的頭髮不長,只能綰出一個小髮髻,在宮向晚親自替她插上發簪後,她期待的問:“怎樣,好看嗎?”

    她盼著換回女裝已經盼好久了,這下子她終於可以在心愛的男人面前回復該有的樣貌,怎麼可能不開心?!她簡直樂得都快飛上天了。

    不過宮向晚的神情倒是有些古怪,要笑不笑的。“你真的想聽實話?”

    “當然。”

    “嗯……還有再進步的空間。”

    她扮男裝扮久了,難免缺少女人的柔媚之氣,現在突然換回女裝,怎麼看都怪怪的。

    他只能期待,或許待她女裝穿久了,自然而然會散發出女人味。

    “真的?那我也只能慢慢的進步嘍。”小希一點都不氣餒,反正來日方長。她圈住他的脖子,甜蜜的道:“咱們說好了,在我乖乖待產的這段日子,你要代替我肩負宗主之職,你可不能做到一半就告訴我不做了。”

    反正有孕的人最大,也不可能讓靳家宗主大著肚子出現在其他人面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宮向晚暫時代替她肩負宗主之職,而她就安安心心的在守希宮裡待產。

    宮向晚有種感覺,這女人是藉機把她的責任賴到他身上,不過他的確無法拒絕她的要求,也希望她能沒有負擔的安心待產,別再為任何事倩操勞。“你放心,我又不像你,一受不了就像只縮頭烏龜躲到莫高窟去,以為這麼做就天下太平了。”

    聽到他的調侃,她也不以為意,依舊笑得燦爛。“如果我不躲到莫高窟去,又怎麼有辦法撿到你?”

    這倒是,他們的緣份就是從那裡開始,如果沒有那陰錯陽差的相遇,他們也不會在一起。

    “對了向晚,你到底向血夜門門主說了什麼?總該告訴我了吧,要不然哪日宮門主真的拿著鳳鳥望月劍來,要求靳家實現她一個心願,咱們卻不知道密語是什麼不是很可笑嗎?”

    “你放心,她永遠不會有出現的一日的。”

    “為什麼?”

    他勾起嘴角微笑,那笑容看起來有些邪惡。“因為我恨本沒有給她任何密語。”

    “什麼?!”她訝異的瞪大雙眼。“那你要我說那些話為的是什麼?”

    “我在放出誘餌,引起其他人覬覦劍和密語。”

    既然靳家是認劍及密語不認人,那表示如果其他人得到這兩樣東西,就可以上靳家要求實現一個心願,這絕對會引來許多心懷不軌的人想要搶劍和密語,屆時血夜門忙著對付這些人就忙得不可開交了。

    他料想,血夜門過不了多久就會陷入一團混亂,不需要他親自出手,就會有其他人幫他消滅血夜門了。

    而只要宮門主一日不說出密語,她就永無平靜之日,就算交出劍也於事無補。若她說她不知道密語,或是根本就沒有密語,只會被其他人認為是藉口,絕對沒有人會相信她所說的話。

    這招借刀殺人之計,髒不到自己的手,耍得著實高明。

    聽完他的解釋,小希的雙眼瞪得更大了。她真不知該說自己的丈夫是聰明絕頂還是心機深沉?

    唉,算了,反正他這偏激的性格是環境使然,怪不得他,她只好想辦法在往後的日子裡I曼慢導正他,至少別再讓他心機這麼重就是了。

    “叩叩!”此時房門輕響,梧宏無奈的嗓音在寢殿外響起。“宗主,屬下是不得已才在這時來打擾您的。”

    他知道宮向晚和小希兩人新婚燕爾,除非必要,他也很不想來礙人家的眼。“梧宏,怎麼了?”

    “是吏部楊侍郎帶著夫人來訪,說無論如何都想見紅蓮一面,如果見不到人,他們是絕對不會離去的。”

    小希擔心的瞧著宮向晚。“他們是來找你算帳的?”

    她知道他曾經受命要滅掉楊侍郎一家,卻沒有成功,難怪她會擔心楊侍郎是來興師問罪的。

    宮向晚神色變得有些黯然。“我想……應該不是。”

    “為什麼?”

    他苦笑了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你不想見他們,不要緊,我讓梧宏打發他們。”

    “不必,我去見他們,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他想,他和楊侍郎一家的關係是該好好的問清楚,要不然一直壓在心裡,也怪不好受的。

    他有很強烈的預感,一切即將要水落石出了。

    宮向晚和小希一起來到偏殿會客,楊侍郎夫婦一看到他出現,激動的馬上從椅上起身,原本的愁容浮現欣喜之情。

    楊夫人先按掠不住思念的心情,激動的喚著他。“睿兒!”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你們口中的睿兒,這些年來我叫宮向晚。”他的表情非常平靜。“兩位請坐,既然我會來見你們,就表示我願意面對你們想要說的事情,所以不必急,慢漫來。”

    楊侍郎夫婦再度落坐,宮向晚也跟著坐下,一旁的小希緊緊握住他的手,給了他無聲的支持。

    楊侍郎眼神慈藹的說道:“你絕對是咱們的睿兒,要不然你不會和我夫人長得如此相似。”

    這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了,當年宮門主和楊夫人是同門師姊妹,卻同時愛上尚未做官的楊侍郎,最後楊侍郎選擇和楊夫人成為夫妻,宮門主憤而離去,從此下落不明。

    當楊夫人生下頭一胎兒子,小孩才剛滿月,突然失去綜影,他們尋找了好久,卻始終找不到兒子的下落,楊夫人還為此鬱鬱寡歡許久,在丈夫的相伴之下,好不容易才走出傷痛。

    就算他們之後又生了兒子、女兒,對失去的大兒子依舊掛念不已,本以為他或許早就不在人世,直到見到宮向晚,母子相似的容貌讓他們又心存希望。

    在推敲之下,他們判斷出那晚的殺手極有可能是江湖上極富盛名的紅蓮,再由此條線索著手調查,發現宮門主竟就是楊夫人的師姊,這下子疑問都串聯起來了,宮門主大概是由愛生恨,偷偷抱走他們的大兒子報復,要他們永遠都不好過。

    宮向晚靜靜聽著,沒有花太大的力氣便接受了他們所說的話,依照宮門主對待他的方式,那股恨意便有了說法。

    “孩子,你現在既然已經脫離血夜門,那就回到楊家認祖歸宗吧。”楊夫人眼眶泛起喜悅的淚水。“只要你認祖歸宗,咱們就能一家團聚,這是我和夫君盼了好久好久的事情,現在終於可以實現了。”

    沒想到他卻毫不遲疑的拒絕。“很抱歉,我不想認祖歸宗,這件事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

    “為什麼?”

    “一方面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另一方面則是……”宮向晚揚起淡而溫柔的笑容,深情的看向小希。“在這裡,我有了屬於我的家人要保護,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離開他們。”

    有她在的地方,才是他一心想要回歸的家,他的心也才能夠安定下來,這是世界上其他人都無法給他的,她的獨一無二,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看著鶼諜情深的兒子與媳婦,知道他心意已定,楊侍郎拍拍妻子的肩膀,安慰道:“至少咱們知道他安然無恙,這就夠了,不是嗎?”

    比起從前不知道兒子是生是死的掛念不忘,現在這狀況對他們來說已經非常好了,至少他們知道,他還好好的活著,過得幸福、快樂,他們再不必為他擔心,遲遲放不下心中那一塊大石。

    兒孫自有兒孫福,就讓他憑著自己的心意展翅飛翔,守護他認為最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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