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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種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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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沐軼]大唐小郎中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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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25 01:24:40 |只看該作者
第581章 去那遙遠的地方
左少陽傻眼了,他不知道,象雄王國是諸多大小氏族部落得聚合,部落中,佛教之前的苯教(包括杰爾教這種支派)的古辛(法王),在部落和象雄王國中都擁有至高的地位,許多的王室都信奉苯教,形成了一個龐大的苯教集團,古辛地位之高,有的甚至凌駕于部落王或者象雄王之上。在部落成員心中,法王古辛就是跟神通靈的人,他們的旨意是絕對不能違抗的,否則會招來神靈的報復。左少陽也不知道,達龍辛這些人認準他是前世法王的附身,不走出于什么利益的考慮,而是真心這樣認為的,因為左少陽一連通過了幾重考驗,在他們看來都是旁人不可能知道的東西,所以心里真心認可他就是前世法王附體的新法王。既然是法王,他的旨意當然不能違抗。

別說走進獻女子,就算是殺人祭祀,也是堅決執行硪當左少陽發現自己的話竟然有這等神效之后,他真的傻眼了,他并非好色之徒,這么說只是想讓對方厭惡,卻不知道他們是根本不可能厭惡古辛法王的,哪怕他的法旨再荒謬十倍。左少陽發現自己弄巧成拙了,既然登徒子的形象不能讓自己擺脫到西域的命運,那就不能再繼續這個讓自己也很厭惡的形象,于是左少陽站起身一擺手:“不必了,我剛才只不過是試探一下你們而已,我有一妻三妾,要那么多女人做什么?嘿嘿,咱們繼續走吧。”

“是!”達龍辛吩咐幾個護法拿出一套單袍給左少陽換下身上濕漉漉的衣服,梅朵也躲進樹林里,換了衣裙,他們的馬已經摔死了,達龍辛讓其加和帕加兩個護法同乘一匹馬,騰出一匹馬給左少陽和梅朵騎。

一行人繼續往前奔馳”入夜,天黑了下來”達龍辛也沒有吩咐停下,繼續星夜兼程往前趕。一直到三更了,這才吩咐在一處平坦的草地上露營,讓馬也休息一下。

雖然是是夏天,他們還是生了一爐篝火,圍坐著。梅朵開始打酥油茶,很快就打好了,熱乎乎的”就這酥油茶吃糌粑。左少陽還是吃不慣這酥油茶,讓梅朵倒了一碗清水”把糌粑泡在里面吃。左少陽問達龍辛:“我們要去西域什么地方?”

“岡仁波齊的壇城。岡仁波齊是一座神山,我們教就在那里的壇城里。”達龍辛恭恭敬敬回答。

“那個壇城離拉薩遠嗎?”

達龍辛愣了一下:“拉薩?”

“是啊,吐蕃的首府,就是松贊干布僂的地方。”

達龍辛忙道:“法王,松贊干布住的地方原來是雅礱,三年前,遷到了邏些,如果說是松贊干布住的地方,那就是邏些了。不叫拉薩。左少陽只知道松贊干布還有他的吐蕃王朝,但是對吐蕃的歷史卻并不太了解。拉薩實在松贊干布時期開始建立的”當時的名字不叫拉薩,拉薩這個稱呼,是將近兩百年之后才出現的。左少陽也猜到名字可能對不上,說道:“不管叫什么了,咱們是不是要去那里?”

達龍辛苦笑搖頭:“不是,咱們教派所在的”叫做剛仁布切,距離邏些還有很遠,騎快馬日夜不停地趕路,最少都要一個月才能到呢。”

“這么遠?那咱們為什么不去邏些住?”

“咱們教派到現在已經傳了十五代了,都是住在剛仁布切啊,因為那里是神山,是我們供奉的本尊的家啊。”

“這樣啊,那咱們是不是要經過邏些呢?”

“最好不經過。”

“為什么?”

“邏些是吐蕃王松贊干布的都城”他們跟我們象雄是貌合神離的。我們象雄人進入邏些等城鎮,要交納很重的過關稅才能進城。我們沒什么錢”交不起。”左少陽笑道:“你們要是有錢,就不會吃那么硬的糌粑了。咬得人腮幫子痛。”

達龍辛很不好意思,訕訕道:“是啊,我們出來的時候,為了走近路,經過了邏些,隨身帶的錢財差不多都被那些官吏收刮走了。所以沒什么錢。讓法王您受苦了。”

“你說你們是象雄人?象雄是個國家嗎?”

“是。”達龍辛頗為自豪地說道,“我們剛仁布切壇城就在象雄國境內,屬于象雄國。咱們象雄比吐蕃更強大,當初他們吐蕃還是我們的屬地,后來他們才厲害起來,脫離了我們象雄,不過現在我們也不怕他們。”

西藏的吐蕃王朝左少陽聽得多了,但從來沒有聽說過象雄這個國度,其實,這個國度曾經擁有比較發達的文明,有自己的文字,叫象雄文,而現在的藏文則是松贊干布成為藏王之后才創造的,晚于象雄文,當初藏文還沒有創造出來之前,松贊干布向大唐求婚,用的婚書便是用象雄文字撰寫的。

在吐蕃王朝之前,西域絕大部分是處于象雄的統治之下,當然,這種統治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國家,而是很多原始部落比較松散的聯盟。吐蕃在松贊干布的率領下,迅速崛起,脫離了象雄,與象雄分庭抗禮,后來,松贊干布發兵攻打象雄,殺了象雄王,將象雄納入版圖,成為吐蕃的一個藩屬國。

他們現在所處的年代,是吐蕃跟象雄分庭抗禮的時代。當然,距離象雄的最終滅亡,只有十年的時間了。左少陽對此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松贊干布會一統整個西域,自然包括象哦問道:“你們象雄王國有法師嗎?或者叫國師什么的。有嗎?”

“哼,我們稱為“古辛,。不僅我們象雄有古辛,吐蕃的贊普也有,每個贊普至少有一兩個古辛,有的更多,他們除了主持法事之外,還擔任國王的御醫。我們象雄的古辛天下有名,吐蕃的古辛基本上都是從我們象雄邀請去的。”

“哦?”左少陽故作一臉興奮問道:“那咱們教在象雄里是個什么位置?我這法王是不是象雄的古辛?”

達龍辛有些尷尬:“這個………,呃”象雄有不少教,每個教都有自己的古辛”也就是法王,我們杰爾教是在剛仁布切,您是我們杰爾教的古辛法王。”

“這么說,象雄王有自己的古辛法王了?”

“是的。”達龍辛見左少陽有些黯然,忙又寬慰道:“不過,咱們杰爾教在象雄是一個大的教派,連象雄苯教法王都要給咱們一些面子的,前一世法王”跟象雄王的法王關系很好的。他進象雄城,法王都要派使節到城外迎接的。”

“這還差不多。”左少陽又故意趾高氣昂起來”掃了一眼達龍辛:“你們還有多少鄲”

“這個……,不多了,只有十兩銀子了。”

“十兩銀子?”左少陽瞪眼道,“你說從邏些到剛仁布切快馬都要走一個月,從長安到吐蕃邊境呢?”

“快馬加鞭也要最少半個月。”

“從邊境到邏些呢?”,“呃,日夜兼程也要一個半月。”,左少陽掐著指頭道:“這么說,從京城到咱們剛仁布切壇城,快馬加鞭日夜兼程,至少也要三個月?”

“這是最快的速度,正常速度要半年以上”路上還不能耽誤。”,“靠!這么遠哦。你看看你們這五匹馬一路上肯定沒什么好東西吃,都餓得皮包骨頭了,咱們能不能靠他們到剛仁布切,還是個夾大的問號。十兩銀子可不夠咱們六個人堅持這么久的。得賺點錢才行。”

“賺錢?”,達龍辛道:“怎么賺錢?”,“你們武功那么好,可以當粱上君芋劫富濟貧啊,嘿嘿”,左少陽想讓他們作案”驚動官府,便能攔截下來。

達龍辛嚇了一跳,兩手亂擺:“這個不行,修道之人怎么能做那種雞鳴狗盜之事?”

這達龍辛漢語除了強調還有些生硬之外,成語俗語的使用都很準確。

左少陽笑道:,“那你們可以沿街賣藝啊”武功這么好,耍把式賣藝應該沒問題。能賺很多錢。”,“不不,修道之人怎么能沿街賣藝?”,達龍辛搖頭。

“那你們還有什么能賺錢的?”

“呃”我們在岡仁波齊的時候,主要靠做法事掙錢。當然”我們教派有牧場有牛羊,自己可以放牧的,有牛羊可以宰殺的。”

左少陽奇道:“你們可以殺生?”,“可以啊。”達龍辛道,“我知道,你們大唐的佛教是不殺生的,但是我們教派可以。祭祀、盟誓的時候還要用牛羊宰殺了供奉。”

左少陽腦袋里一想到西域,就想到藏傳佛教,腦袋里還沒有轉過彎來,他現在所處的年代,是唐朝貞觀年間,也就是西藏的吐蕃王朝前期,那時候藏傳佛教才剛剛踏入西藏的土地,遠遠還沒有取得宗教統治地位,還處于西藏原始宗教“苯教”的強大壓力之下,當然,在松贊干布的大力弘揚下,發展還是很快的,但那也是百余年以后的事情了。

左少陽知道自己被挾持帶走去當法王的那個教派,屬于西藏的原始宗教苯教的一個支派。這個教跟大唐佛教之前的原始宗教有相同之處,都有圖騰崇拜,用牲口甚至人來獻祭。有神秘的宗教儀式。這玩意可不是好玩的,弄不好要掉腦袋的。還是早點逃離魔爪的好。

左少陽心里活動著,臉上卻還是一副很高興的樣子:“這還差不多,我這人吃飯沒有肉是吃不下的,我還擔心去了整天吃糌粑,那可苦死我了,現在有牛羊肉,很不錯。”,一聽得到法王的稱贊,達龍辛很是高興:“咱們教派的牛羊不多,不過,供法王吃是足夠的了。”

“那怎么行,有肉大家吃,有酒大家喝嘛!對了,咱們教里可以喝酒吧?”

“可以啊,咱們自己就有釀酒的人。三護法其朱就是釀酒高手。”

其朱聽到說他名字,沖著左少陽咧嘴一笑。

左少陽也回了一個笑容,道:“酒肉都不戒,那色戒應該也不會守的吧?”,問了這個問題,左少陽才發現這問題有點傻,自己先前裝登徒子,就曾讓達龍辛找女人,如果不準,達龍辛是不會答應的。

果然,達龍辛道:“當然不守色戒,我們教派不像大唐的佛教,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準,在我們那都可以。”,“這還差不多,我還想著,我現在一起三妾,還有一個紅顏知己,也算半個老婆,當你們法王如果要戒色,我這幾個老婆妾室可怎么辦?還真苦惱呢。嘿嘿”,達龍辛忙道:“是啊,不用戒的,都不用戒,將來法王可以派人去請他們到教中來跟法王團聚的。”,“我自己不能回家鄉嗎?”,“這個……”,達龍辛陪著笑臉道:“按照規矩,法王轉世,要年滿十歲才能離開城堡,年滿十四歲才能外出游歷。對于附體的,要等十年以后,才能離開城堡外出游歷。”

十年?左少陽一個勁叫苦,讓巧兒她們等十年,青春都浪費完了。不行,必須逃走,上次逃走沒準備充分,很快就被抓到了,這一次再不能出岔子,一定要謀定而后動。這一去路途遙遠,應該還有很多機會的,要找最佳時機才行。

左少陽開始顯示出一副濃厚興趣的樣子,很關切地問起自己這法王的情況:“你剛才說,我們杰爾教是象雄國比較大的教派?”

“是的。”

“我們杰爾教信奉的主神是什么?”,“就是您看見的那尊忿怒本尊。”

左少陽皺了皺眉:“除了這個神之外,就沒有別的神了嗎?”,“有啊!有好多呢。”

“都有哪些,說來我聽聽。”

“是!”,達龍辛從褡褳里取出一副掛圖,展開了,里面畫著一些神像,達龍辛指著上面神像說道:“這個身穿金甲的叫象雄日美,也叫夜叉之王,是一切障礙的破除者,也是我們剛仁布切壇城的守護神,他兩邊的是兩位明妃;這個是普爾巴本尊,他是最具有降魔威力的本尊……”,左少陽打斷了他的話:“我聽說藏傳佛教…………,啊不,佛教的佛主有過去、現在和未來的分別,咱們杰爾教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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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2
發表於 2013-7-25 01:25:06 |只看該作者
第582章 水混才能逃走
達龍對漢傳佛教還是比較了解的,當下正色道:“大唐的佛教說的是不對的,說什么人有來世轉生,現在要盡行善,才能修來生,來生才能不轉世投胎當牛做馬,才能得到一個好人家,還給來生也弄了一個神,這些都是謊言,人是沒有來世的,因為現世的疾苦災難,我們杰爾教的法王都可以用法力解除,能出障化吉。”

左少陽好奇地問道:“那信徒信奉咱們杰爾教,有什么好處?”

“好處多了,世界萬物都是有靈的,天有天神,山有山妖,樹也有樹精。江河湖水都有龍,人如果不敬奉這些神靈,就會生病,只有找我們的法王和巫師,做法之后,才能治好病。這就是好處啊。”

“就這啊?”左少陽笑道,“這個不用信什么教,只要找個好郎中,一樣能做到。”

“郎中是治不了得罪神靈的疾病的!”達龍辛搖頭道。

左少陽道:“咱們這教義不好,對老百姓沒有吸引力嘛,這樣怎么能吸引人信奉他呢?必須改!”

達龍辛搖頭道:“法王,你還不了解咱們杰爾教,等你了解了,就知道其中莫大的好處。”

“我不管!”左少陽擺起了威風,在手一揮,叫道:“既然你們奉我為法王,我就是咱們杰爾教的王,對不對?”

“是這樣的。”

“那好,作為法王,我要修改教義,我有沒有這權力?”

達龍辛猶豫片刻,終于點頭道:“是,法王自然能修改教義。”

“這就對了!我就覺得我們不信來生,這一點不好,老百姓信奉一個宗教,必須是這個宗教能給他帶來好處,這個好處或許是今生的,或許是來生的。比如說,你信奉一個佛主,每天念誦他的名字,虔誠地信奉他,除了他之外再不相信任何其他神祗,這樣,在你遇到危難的時候,他就能現身救你出水火。”

“信奉咱們教派的神,神就能給信奉者以法力,同樣能戰勝危難的。”

“是嗎?那老百姓都能得到法力?”

“這個……,嘿嘿,那是不行的,只有巫師和法王才能擁有。因為他們才能祭祀神靈,才能獲得神力。老百姓是沒辦法跟神靈交流的。”

“還是的,我們大唐的佛教,老百姓只要吃齋念佛,就能得到佛主的庇護,這一點,咱們的杰爾教就比不上!”

“這個……”

“像佛教這樣的宗教才有吸引力,老百姓信他才有意思,才有希望。像你們現在這樣,連來生都不能修,只修現在,為了治病而信奉,是沒有太大吸引力的,將來佛教一旦傳播開,絕對比咱們有吸引力,到時候,咱們的教徒都被他們吸引走了!”

“這個不會的。”達龍辛很有自信說道:“佛教的東西我很清楚,我曾經拜訪了很多佛教高僧。他們宣揚的東西我們都很清楚,沒有什么吸引力的,我們象雄的百姓是不會信奉那些什么來生的虛幻之說的,人怎么會有來生?那都是佛教編出來騙人的鬼把戲!”

“你懂什么!”左少陽瞪眼道,“信奉來生,老百姓才有盼頭,因為光修現世,而現世是看的見摸得著的,能不能實現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便知道有沒有效果,如果很多人信奉,但是現世卻沒有什么改變,那就會失去對你這個宗教的信心。誰還會來信仰你呢?必須宣揚有來生,不管到底真的有沒有,都必須宣揚,讓大家相信有來生,相信這輩子積德行善,來生就能得到好報,能投胎大戶人家吃香的喝辣的,甚至能得道升天當神仙,不用再墜入輪回的苦。這才有吸引力,懂不懂?”

達龍辛嘴里連連說是,可是,心里自然是頗不以為然的,其他幾個護法都是杰爾教的虔誠信徒,聽了達龍辛的翻譯之后,當然也很不贊成左少陽的這種佛教的說法,不過,這是法王說的,自然不能明著反對。

左少陽看出了他們顯然不贊成自己的觀點,他并不是真的要對方相信自己的觀點,也不是真的想把杰爾教改造成一個新的有更大活力的教派,他的目的是讓對方反感自己,不接納自己,從而達到不去西域的目的。

所以左少陽開始口沫橫飛地宣揚起自己一知半解的佛教知識來,滔滔不絕地贊美佛教的教義比他們杰爾教高明得多,甚至把杰爾教說得一文不值。眼看著達龍辛和四個護法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很難看,心中更是高興,估計這下子目標達到了,便總結道:“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如果你們要我去當法王,可以,但是必須聽我的,我覺得咱們這杰爾教的教義不行,必須改,按照佛教的那一套來改,把他們的教義包括神祗都搬過來,弄他個大雜燴,這樣才行,愿意的,就按照我這樣做,我就跟你們去,不愿意,還是別讓我去當你們的法王了,免得把你們教義搞得烏七八糟,廣大信徒到時候罵你們,我可不負責任!”

左少陽洋洋得意說著,掃了五人一眼:“幾位覺得如何?”

達龍辛跟幾個護法用藏語說了一通。幾個人湊在一起商量。好半天,達龍辛才說道:“我們幾個商量了,覺得法王的法旨博大精深,還需要細細琢磨才行,等到了岡仁波齊壇城,我們召集法會,把法王的法旨說了,如果大家都覺得可行,就按照法王的意思辦。”

左少陽瞪眼道:“想開民主生活會啊?嘿嘿,不行!這件事只能集中,不能民主!”左少陽也不管他們能否聽懂這幾個詞匯的含義,繼續攪局道:“我可告訴你們,奉我當法王,就必須聽我的,對教義進行徹底改革,誰要不聽,要么他走,要么我走!”

達龍辛苦著臉用藏語把左少陽的意思翻了一遍。幾人又開始用藏語咕嚕咕嚕爭論了起來。梅朵一邊說一邊瞧自己,臉紅紅的,也不知道她在說什么。反正不停地提到古辛(法王)這個詞。

吵了半天,達龍辛道:“回稟法王,梅朵說應該堅決按照法王的法旨辦,我也是這個意思。但是其加、帕加和其朱不同意,說這樣改還不如直接信奉佛教得了……”

“對對!”左少陽要的就是意見不一的大亂,才好渾水逃走,說道:“干脆咱們教解散,各自皈依喜歡的佛教教派,更能修得正果!你這樣告訴他們好了!”如果真這樣,那自己這法王就不用當了,這自然是左少陽的如意算盤。

達龍辛苦著臉道:“法王切莫著急,梅朵剛才說了,法王的法旨絕對不能違抗,法王說改教義,就必須改,要不然,要被忿怒飸鴩本尊吞噬,到地獄永世受苦,不得解脫!他們三個害怕了,都答應按照法王的旨意修改教義了。”

左少陽又失算了,他不知道,他現在是杰爾教的法王,而法王擁有一個杰爾教中最邪惡的邪神,也就是了禪在鬼谷峰上供奉的那個眼睛長在腋下的恐怖邪神!這個邪神名叫“忿怒飸鴩本尊”,只有法王才能供奉,他的法力也只給法王,法王由此擁有超乎尋常的能量,對于違抗法旨的人,可以直接驅使這位邪神吃掉違抗法旨的人。

梅朵剛才就在用這位邪神威脅三個護法必須聽從左少陽這位法王的法旨。最終三位護法屈服了,表示聽從。

聽了達龍辛的翻譯,左少陽心中一個勁叫苦,看來,自己還是嚴重地低估了古辛法王在這些信徒中的地位,甚至連修改教義這樣涉及到教派原則性的問題,教派中最重要的傳功長老和護法雖然心中不樂意,還是服從了。難道,自己真的要跑去那蒼涼的西域高原當一位教派的法王?

左少陽發覺自己自己簡直無計可施了。兩次逃跑都沒有成功。裝登徒子色狼,人家不怕,還很樂意。威脅要亂改教義,人家也順從,還有什么辦法能讓他們厭惡自己不讓自己去西域當什么勞什子法王呢?

他發愣了半天,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來,說了句:“睡覺!”鉆進了梅朵給他搭好的一個牦牛毛編織成的低矮的單人帳篷里。躺在柔軟的羊毛墊子上,用一條干凈的羊毛毯蓋在肚子上,閉著眼睡覺。

只有他這位法王才有帳篷的待遇,其余的人都是蜷縮在帳篷四周睡在草地上。

左少陽在馬背上顛簸了一天,很是勞累,困得不行,可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了,自己竟然被幾個西域喇嘛挾持到西域去當什么法王,明天一早,蕓兒才能發現自己不見了,從小杜銘哪里才知道自己的情況,才會稟報皇上,才會組織攔截。不過,照現在他們這速度,就算用八百里加急通知,調集軍隊攔截,由于面太廣了,根本來不及攔截的。看來,必須拖延時間,等皇帝派人來救自己。

左少陽琢磨著辦法,好半天才睡著。

可是,剛剛睡著沒一會,就被搖醒了,睜眼一看,四周還是黑洞洞的,一個女子的體香混雜著酥油的香味,讓他知道搖醒他的是女護法梅朵。

梅朵用藏語說了幾句話,他聽不懂,但是梅朵把他拉了起來,借著月光和星光,他看見其余的人都在套馬鞍準備出發,他才知道,梅朵應該是叫他出發了。

左少陽爬起來,揉了揉眼睛,嘟噥道:“才睡下就要走,搞這么急做什么?大家接著睡,我是法王,我說了算!”說罷,又要往羊毛墊子上躺,卻被梅朵拉出了帳篷,其加等人很快把帳篷收拾好了。

左少陽知道了,自己這法王發布的法旨,有一種命令他們是不聽的,這就是可能耽誤時間或者可能會讓他得以逃走的法旨。這些人都不是笨蛋,他們知道自己讓接著睡覺的目的是什么。

這時,梅朵話語帶著羞澀說了幾句藏語,達龍辛笑著道:“法王,梅朵說你等一會在馬背上可以靠著她睡覺,不用擔心掉下馬,她會抱緊你的。”

“好啊!”左少陽只好翻身上馬,梅朵也跟著上馬,坐在他身后,一手摟著他,一手掌控韁繩,三個男護法前面開路,左少陽他們在中間,后面是達龍辛斷后。繼續往西奔馳。

左少陽也不好意思靠在梅朵懷里睡覺,只能強打精神抓著馬鞍梁在馬上顛簸著。

這一趟跑到天明,這才停下歇息,打茶吃糌粑。

當梅朵把糌粑遞給他的時候,左少陽耍賴了:“這糌粑都好長時間了,硬得跟石頭一樣,太難吃了,我寧可餓死也不吃!咱們要么去集鎮吃飯,要么讓我餓死,你們自己選!”

達龍辛幾個人傻眼了,面面相覷。達龍辛陪笑道:“我們……,這個錢不多了,等到了吐蕃,還得交過關稅,每人一兩銀子……”

左少陽心想,就是要花光你們的錢,讓你們寸步難行!當下瞪眼道:“那是你們的事,反正我現在肚子餓了,我再不想吃你們的石頭糌粑,這一去三四個月,我都要吃大米、雞鴨魚肉和饃饃,而且要現做的。我是法王,如果這點要求都不能滿足,我就不當這個法王了,你們愛誰當誰當!”

這個要求一般人看來的確很低,一點都不過分,但是,達龍辛他們已經沒錢了,如果這一路三四個月都要吃米飯饅頭、雞鴨魚肉,那這點銀子只怕連到西域邊境都不夠。

達龍辛將左少陽的話翻譯給其他四位聽了之后,四人都傻眼了。又湊在一起嘰里咕嚕說著,終于,達龍辛道:“我們聽從法王的法旨,不過為了趕路不耽誤時間,我們只能派人進城購買,然后路上邊走邊吃。請法王原諒。”

“不行,我要在酒樓里吃,這才有感覺!”

達龍辛連連拱手:“實在是不行,法王請原諒,屬下不能遵從,等到了壇城,屬下向法王領罪,只是這個要求不能遵從。”

左少陽大發脾氣,可是達龍辛還是死活不答應,左少陽只好作罷。

當下由梅朵騎馬進城購買吃的。梅朵行動很快,不一會就回來了,帶了一包東西,一只燒雞,十幾個熱騰騰的白面饅頭,還有一小壺酒。

左少陽大喜:“太好了,來來,咱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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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3
發表於 2013-7-25 01:25:31 |只看該作者
第583章沒辦法的敗家子

達龍辛陪笑道:“這是給法王您吃的,剛才已經耽誤時間了,只能邊走邊吃。上馬!”

梅朵不由分說將左少陽抱上馬背,一行人打馬揚鞭繞開城鎮繼續往前趕。左少陽沒辦法抗拒,梅朵的力量似乎并不亞于苗佩蘭,而且單論力氣,只怕比苗佩蘭還要大一些。他只好坐在馬上吃。

中午又停下休息,那只雞左少陽撕了一條腿給他們,可是他們誰都不吃,依舊啃硬糌粑。左少陽只好自己吃。

一只雞本來夠他吃一天的,可是為了盡快花光他們的錢,左少陽一頓飯就搞定一只雞了,當然,大部分都是沒啃干凈就扔掉了,餿頭也是,咬一口說不好吃就扔了。看得梅朵他們直咽口水。不過酒左少陽是自己喝光了的。

所以,中午的時候左少陽又沒吃的了,梅朵只好又進城買,這一次她學乖了,只買了半斤牛肉,幾個肉包子。結果左少陽嚷嚷不夠吃,說每頓飯必須一只雞(鴨)或者兩斤牛肉(豬肉),五個大白面餿頭,一壺好酒。還叫梅朵下午把中午的補上。梅朵都快哭了。

下午路過集鎮,梅朵按照要求進鎮上買了一只鴨子、五個大白面餿頭和一壺好酒。依舊是左少陽一個人吃。

不過,這一次左少陽吃剩的要扔掉,其余五個卻接過來就吃。左少陽大喜,說道:“這才像話,咱們一起吃,梅朵,你再去買五只鴨子和二十五個餿頭來,還有五壺好酒。以后就按這個標準買,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去去!快去!”

梅爾傻眼了,望向達龍辛。

達龍辛苦笑搖頭,道:“我們還是吃糌粑吧。”

“不不,一起吃”我一個人吃怎么好意思?”

“說實話,法王”我們錢不多了,只能供法王一個人的,大家還是吃糌粑好了。”左少陽臉皮夠厚,嘿嘿干笑道:“這樣啊,那好吧,我自己吃。不過,我一個人那是每頓都要一只雞五個餿頭的,不能少喲!”

“是是。法王已經很節儉了”沒能照顧好法王,屬下們都很難過。

“不用難過”我知道咱們現在困難,等到了壇城,再大魚大肉吃就走了。一那時候可不能這件簡單,每頓飯至少要十五個菜以上,其中十個必須是肉!我是無肉不吃飯的。嘿嘿,還有一壇好酒。怎么樣?”

“行,等到了壇城,法王要多少,咱們都能弄來。法王放心。”左少陽要裝出一副敗家子的樣子,想了想”又道:“我每天要吃五頓喲,每三天殺一頭羊,每五天殺一頭牛,吃烤全羊和烤全牛,沒問題吧?”

達龍辛都要哭了,他們教派其實很窮的,左少陽那每頓飯十五個菜都已經可以讓他們破產了,更不要說三天一只羊五天一頭牛了。這樣全寺的牛羊都不夠他吃幾個月的。左少陽看出了他的難受,要的就是這種難受,心中很高興,臉上卻露出很不悅的神情”道:“怎么?很為難嗎?我可告訴你,我在家里,一天一只羊”兩天一頭牛,不信你打聽去,給你們這標準,我已經很考慮你們的難處了,丑話可說在前頭,要是這都做不到,我可就拍屁股走人,你們要不放我走也行,我天天睡大覺,什么事都不管,什么人都不見。到時候可別怪我賴皮!”

“屬下不敢。”達龍辛忙陪著苦笑答應著,硬著頭皮道:“法王法旨,屬下謹遵就是。”

“好!咱們一言為定!”,左少陽心想,我就不信難不倒你們!

此后數天,左少陽翻著花樣要吃的,雞鴨已經不能滿足愿望了,幾菜幾湯的要,而且點了名要吃的都是很貴的飯菜。結果,還沒到大唐邊境,他們的十兩銀子終于全部花光了。左少陽再要吃的,沒辦法,只能賣馬,他們本來五匹馬,摔死了一匹,又賣掉了一匹,六個人都是兩人騎一匹了,行進速度大為減慢,而且五個人整天吃的石頭一般的陳糌粑,體力也跟不上了。梅朵原來圓潤的臉蛋,也變成尖下巴了。左少陽依舊視而不見,我行我素,一個勁嚷嚷要吃的,因為眼看離邊境越來越近,他心里更加著急,變本加厲要吃的要喝的。而且還指手畫腳責罵幾個護法,連梅朵都不能幸免。

可是他們幾個卻是逆來順受,除了依舊看得很緊防止他逃走之外,什么都答應他,怎么罵都不生氣。到最后,左少陽都覺得自己太過分了,而且沒什么效果,也就懶得罵了。

銀子花光了,馬賣了一匹不能再賣了,不然沒騎的了,達龍辛等人開始賣身上的飾品,但是,當時的吐蕃、象雄都還處于原始社會末期向奴隸社會過度階段,百姓普遍都很窮困,所謂水漲船高,水不漲船自然就高不起來,老百姓都窮得,丁當響,又有什么錢來供奉給教派,所以他們杰爾教本身就是個窮教派,雖然貴為長老、護法,卻也沒有什么值錢的飾品。

等到飾品都賣光了,也被左少陽吃光了,他們身上再也沒有什么可以賣的東西了,這時候,他們距離邊境也只有一天的路程了!

但是,就算到了吐蕃,距離邏些城(拉薩)還有一個半月的路程,而距離他們的最終目的地剛仁布切壇城,還有兩個半月的路程!這還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的情況下的路程!現在身無分文,該怎么走?

達龍辛他們五個傻眼了。左少陽眼看時機到了,變戲法一般從懷里掏出了錢袋,全部倒了出來,里面除了幾塊小碎銀子之外,有一鍵金子,還有十數顆放射著五顏六色光芒的寶石!

這些寶石,是當初杜敬為了讓左少陽給家人治病,變賣祖宅,換成珠寶給了左少陽。這次進京,喬巧兒便把其中一些珠寶放在了他的錢袋里。以備不時之需。左少陽把這些珠寶分成五分,對達龍辛道:“喏”這些珠寶每一顆都價值千金!這十數顆價值至少十萬兩白銀,現在都分給你們”也算是咱們相識一場。我用這些錢,來買我的自由,你們拿去當了換成銀錢,足夠你們杰爾教發展壯大的了,你們還是另外找一位你們藏族的法王吧,我真的不是你們的法王。行嗎?”

達龍辛把左少陽的話一翻譯,五人面面相覷,低聲議論了幾句之后都一起緩緩搖頭廠達龍辛道:“他們四位和我都是一個想法,法王您的確是我們前世法王的附身這是絕對不會錯的,法王的錢我們不能動,至于盤纏,法王放心,我們會想到辦法的。我們也一定能到達剛仁布切壇城!”

“切!你們身上能賣的都賣光了,連梅朵的銀耳環都賣掉了,你們哪里還能弄到錢?去偷去搶?”

達龍辛搖頭:“我們不會做那些事情的。”

“那你們到哪里弄錢去?我可告訴你們,后面這兩個半月,我可是頓頓都跟以前一樣,半點折扣都不打的!”

“是請法王放心,我們能弄到錢。”

“好!那咱們就打個賭,咱們從京城到這里十二天花了十兩銀子,就按一天一兩折算吧,咱們后面最少還有七十五天的路程,咱們進了吐蕃地界我可不想這樣日夜兼程了,該睡得睡,要走再走。所以按一百天算,得一百兩,這還是我一個人的花銷你們五個節儉一點,每個人按二十兩計算,總共一百兩還有進吐蕃的關稅,五十兩……,…”

“用不了那么多一人一兩總共六兩就行了!”

“廢話!我堂堂法王,經過吐蕃,不得拜會他們吐蕃的古辛法王啊?你前面牛皮吹得山響,什么象雄古辛了不起,人家吐蕃都要來找你們去當古辛,咱們正宗的象雄古辛到了吐蕃,不露個面怎么行?這一露面,得請客送禮吧?五十兩我還是少算的了,搞不好得一百兩呢!”

“好好,就五十兩吧。”達龍辛苦著臉道。

“嘿嘿,好,按你的說法算,這前后加起來,我的一百兩,加你們的一百兩,再加關稅五十兩,總共二百五!靠,怎么算出這么個數字來,算了,你們找我當法王,不就是個二百五嘛,哈哈哈。一總共二百五十兩白銀,你們找去!今天之內找到,我就跟你們走!否則,你們拿了這些珠寶,咱們分道揚鐮,怎么樣?”

“二百五十兩?”達龍辛都快哭了,“我們到哪找二百五十兩去啊?”

“嘿嘿,找不到就沒辦法了,你們可以吃草根睡草地熬過去,我可不干,打死我都不干!你們非要挾持我走,那也行,我可告訴你們,我寧可餓死渴死,也絕不跟你們一路上活受罪!你們可以看住我的人,總不能管我的嘴?我不吃不喝,活活餓死算了!”

面對左少陽耍懶,達龍辛簡直一點辦法都沒有。

梅朵幾個護衛聽不懂漢語,著急地問達龍辛左少陽說什么。達龍辛只好把左少陽的話翻譯了一遍。四個護法也都傻眼了。左少陽得意地笑了,拿著那些珠子在手里轉著:“行了,還是按照我說的辦吧,把這些珠寶拿回去,怎么都夠你們杰爾教發揚光大的了。豈不是一舉兩得?為什么要苦苦把我這什么都不懂,又色又懶又好吃又敗家的主請回去當什么法王呢?不就是個法王嗎?我看達龍辛你就很不錯,你自己當法王不就行了?”

達龍辛正色道:“法王是前世法王轉世或者附身才行,不是誰相當就能當的。”

“那你們再找一個啊。我真的不是你們什么法王。”

可是不管左少陽怎么解釋,甚至說了自己是猜出來那串手鏈的,但這幾位已經鐵了心認定他是前世法王轉世。幾個人湊在一起嘰里咕嚕商量了一陣,達龍辛道:“法王,我們商量了,把三匹馬都賣掉,反正這一去就到邊境了,恐怕唐軍已經設卡在攔截我們了,我們騎馬也過不去,只能翻山過境了。把馬賣掉,還能堅持一段時間,看看路上能否遇到熟悉的人,借點錢,就能堅持到剛仁布切壇城了。”左少陽苦笑,這幫子人沒有賭性,不愿意跟自己賭這一天賺二百五,居然想到賣馬翻山過境,到吐蕃找熟人借錢這一招。一旦離開大唐,再想逃走,那可就千難萬難了。必須想辦法打草驚蛇,在邊境口岸上攔截住!

想到這,左少陽眼珠一轉,笑道:“算了,何必那么辛苦,咱們日夜兼程,每天都只睡不到兩個時辰,唐軍反應速度沒那么快的。咱們還是騎馬過關吧,到了吐蕃境內,還有老遠的路要走呢。至于盤纏嘛,既然你們堅持認定我是你們法王,那我也得表示表示嘛。”左少陽取了一枚祖母綠寶石,遞給達龍辛:“你拿這顆寶石去集鎮上當了,得了錢咱們就有盤纏了。這顆寶石至少價值兩千兩白銀。不過這地方的人未必識貨,能當一千兩就不錯了。拿去吧!”

“不不!”達龍辛兩手亂擺:“不能動用法王的東西,我們不能花法王的錢……,…”

“你想什么呢?”左少陽瞪眼道,“我花錢給你們享受?嘿嘿,我是為我自己!換的錢是給我自己花銷的!、這一路上我跟你們風餐露宿已經夠了,我再也不想這么辛苦了,等到了吐蕃境內,我可要吃香的喝辣的住好的,沒錢怎么行?至于你們幾個,愿意跟我一起吃住就一起吃住,不愿意,你們自己風餐露宿去好了!”

達龍辛有些尷尬,聽左少陽這么說了,只好把那珠寶接了過來。叮囑了其他人幾句之后,騎著馬飛奔而去了。

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達龍辛才神情緊張地趕了回來,背上背著一個大包。顧不上跟左少陽說話,先用藏語嘰里咕嚕說了一串,那幾個護法也緊張起來,都翻身上馬。

梅朵也把左少陽抱上馬背。左少陽急道:“喂喂,你們搞什么?”

達龍辛拍了拍后背的包裹道:“錢換到了,當鋪說可以當一千八百兩的,但他們現在只有八百兩,說錢不夠,要我等著,他們去總當鋪調。我見有人偷偷盯著我,心中起疑,所以把八百兩拿了就回來了。我出城回來的路上,發現有人盯梢,擔心是強賊,所以讓他們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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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4
發表於 2013-7-25 01:25:52 |只看該作者
第584章攔截

左少陽道:“強賊怕什么,你武功這么高,加上他們四個,還怕幾個小毛賊不成?”

達龍辛道:“小心為上,咱們還是盡快過邊境吧。錢屬下幫法王先拿著,等過了邊境再還給法王。”

左少陽不答應也得答應,因為梅朵已經跟著翻身上馬,抱著他策馬往前奔去了。

一行人往邊境走了一個多時辰,他們不敢走官道,走的都是山間小道。眼看快到邊境了,在一個山坳處,一通銅鑼聲脆,四下里冒出無數人馬來,山道前方,幾匹戰馬攔住去處,后面跟著無數嘍啰兵。

當先一位大漢,嘴里嘰里呱啦說著藏語,達龍辛臉陰沉下來了,低聲道:“法王,這些人是吐蕃地界的強賊,竟然越境過來打劫我們。看樣子剛才跟蹤我的就是他們的人。他說了,讓我把換了珠寶的錢留下,把身上值錢的東西留下,就放我們走。”

眼看遇到強賊了,左少陽心中雖然怦怦亂跳,但是想著這正好是個逃走的絕佳機會,得挑逗他們打起來,忙大聲道:“這怎么行,要是只要那八百兩銀子也就給他們了,如果還要搜身,我身上的十多顆寶石可是價值十萬兩銀子的,給了他們,我可虧慘大了。”

他說話的聲音比較大,急得達龍辛一個勁朝他使眼色,可是左少陽要的就是對方聽見。果然,對方強賊雖然是吐蕃人,但住在邊境,有不少人懂漢語,聽到左少陽身上有價值銀兩上十萬的珠寶,頓時兩眼放光,呱呱說著藏語,還鼓噪起來。

達龍辛暗自叫苦,急忙環顧四周,見他們已經被這些強賊包圍,而且強賊人數有好幾百,硬拼不行的,只能強行突圍。低聲對幾個護法說了幾句藏語。從馬鞍側邊抽出一柄彎刀,打馬往前沖。梅朵他們幾個也各自抽出彎刀,將梅朵和左少陽這匹戰馬圍在中間,強行往前沖。

對方人馬怒喝一聲,也迎了上來,達龍辛一馬當先,只一個照面,就將對方那大漢斬落馬下!

但是,強賊太多了,達龍辛他們已經連殺了十幾人,這些強賊卻是飛蛾撲火一般往上涌。看來,左少陽說的那上價值十萬兩白銀的珠寶太有吸引力了,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些盜賊都玩命地往上沖。而且都是朝著左少陽這個方向沖來的。

達龍辛和其加各騎一匹馬,一前一后護著左少陽他們,而帕加和其朱左右兩邊護衛,四個各自一方,將梅朵和左少陽護在中間,往前沖殺,山道太窄了,根本展不開身手。而遠處的強賊弓箭嗖嗖往他們身上射,一邊迎敵一邊還要撥打射過來的利箭。其加和帕加很快都中箭了,痛得哇哇叫,卻依舊拼死往前沖。

強賊發現達龍辛武功太高,根本制他不住,大叫著吩咐后撤,用弓箭招呼他們,將他們全部射死!

這下戰術調整,對左少陽他們大為不利,亂箭如飛蝗一般射來,其朱也身中兩箭,但是卻發狂一般死拼。達龍辛肩膀也中了一箭。使不動刀了,只能刀交左手。

射向左少陽的箭,前方和左右兩方的都被梅朵用劍撥開了,可是來自后方的箭,身后的其加都自顧不暇,不少箭漏了進來,射向梅朵,梅朵不敢躲閃,生怕懷里的左少陽中箭,拼死撥打,但還是有幾箭射中了她!

梅朵后背每中一箭,都是一聲慘叫,左少陽急了,他發現這些強賊武功并不高,但是人數太多,而且有大量的弓箭,達龍辛等五人武功都很厲害,特別是達龍辛,他們幾個要單獨突圍并不困難,可是,他們卻死死護在左少陽周圍,護著他往外沖,這就麻煩了,他們往前沖,強賊也往跟著他們往前移動,接著廝殺放箭,根本沒辦法突圍。

左少陽拼命叫道:“你們快突圍!不要管我了,沖出去!”

其加他們雖然中箭,但都不是要害,現在拼死往外殺出一條血路突圍,還是能做到的。但是,他們拼死也要護衛著左少陽,不肯突圍,這一來,便陷入了死戰。

耳邊不停響起梅朵的慘叫聲,左少陽真急了,現在必須想辦法脫險,只有自己脫險了,他們才能突圍!

他扭頭對身后斷后的其加道:“把你的套馬索給我!”

其加不知道左少陽這時候要套馬索做什么,但是法王有令,必須服從,急忙單手扯下馬鞍旁邊掛著的套馬索,扔給左少陽,就在這一分神的工夫,一支利箭,斜斜地射入了其加的左肋!

其加慘叫一聲,從馬上跌落下來。

正圍攻他的幾個兵卒齊聲大叫,刀劍一起朝其加身上砍去!

眼看著其加要被亂刃分尸,左少陽手中套馬索飛出,套住其加一條腿,猛地一扯,其加吞云駕霧一般飛過了松樹稍,遠遠落到了包圍圈之外的草叢中。

左少陽收回長索的瞬間,圈住了一棵高大的樹枝,一轉身,單手摟住梅朵,手上猛地一使勁,騰空躍起,落在了樹梢之上!

這種利用飛索高來高去的本事,是左少陽從蕭蕓飛那里學來的,也是這四年來最有成就的本事。

梅朵被左少陽抱著騰云駕霧一般上了樹梢,沒等回過神來,下面的強賊已經大叫著調轉弓箭朝他們樹上射來。左少陽哪里等他們有這機會射中自己,手中長索一抖,從樹梢脫開,又飛出套住數丈開外的另一棵大樹,兩人又如同猿猴一般飛躍而過。他們飛離樹梢,強賊的利箭才嗖嗖射到。自然都射了個空。

待強賊調轉弓箭追著射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又飛到了更遠的一棵樹上。

左少陽不停變化方向,飛出了十多棵樹之后,他突然停住了。因為,他看見了腳下的山坡上,密密麻麻的到處都是官軍!

這些官軍一聲不響從四面八方包圍上來,單單是他看見的這一面,人數就有上千之眾!

左少陽急忙隱身在樹梢中,官軍上來了,從他們大樹下走過,這時,眼熱左少陽身上價值十萬兩白銀的強賊,一味大呼小叫追殺過來,正好與四面八方圍攏過來的官軍相遇!

強賊發現了官軍,抱頭就跑,官軍弓箭飛蝗一般射去,強賊紛紛倒地。

這些官軍是得到了線報跟蹤追上來的,左少陽拿給達龍辛去換錢的珠寶,是皇家供品,當初杜敬變賣祖宅的時候,左少陽讓他把錢全部換成貴重珠寶,好隨身攜帶,所以杜敬通過羅公公把銀兩換成了值錢的珠寶,而羅公公還給他的珠寶,大多是皇帝賞賜的皇家供品。這些珠寶老百姓一般是不可能擁有的。

左少陽被挾持之后,蕭蕓飛第二天一早趕來,救了被點穴的小杜銘,從小杜銘那得知左少陽被西域喇嘛挾持到西域當法王去了,很是焦急,立即稟報了母親蕭美娘,蕭美娘又稟報了皇帝李世民。李世民立即下旨用八百里加急通知沿途攔截。

但是,左少陽他們提前走了一天,而且也是日夜兼程往前趕,而軍隊調動速度相對比較慢,所以沿途設卡都是慢了一拍,在左少陽他們過了之后才設。

但是八百里加急速度畢竟是當時通訊中最快的一種了,所以邊境大唐軍還是提前得到了消息,除了在口岸設卡之外,還四處下了通告,嚴防一切可疑的人。

所以,達龍辛拿著珠寶一露面,就引起了當鋪的注意,借口調錢,馬上向官軍報告了,也是達龍辛機警,只拿了八百兩就跑了。但是官軍卻尾隨而來,正好強匪也盯上了他們,搶先一步攔截。官軍隨后趕到,一場激戰開始了。

左少陽看見官軍從腳下過去,心中大喜,正想出聲招呼官軍,突然腰眼一麻,全身癱軟無力,嘴還想叫卻叫不出聲,因為已經被一雙柔荑捂住了!

不用說,干這事的自然是她懷里的梅朵!

梅朵也看見了下面的官軍,她雖然身受重傷,可是,拼死也要護衛法王會岡仁波齊壇城的信念,支撐著她沒有倒下,眼看左少陽要呼叫,立即出手制住了左少陽。

左少陽也是太高興了,沒留神中了梅朵的暗算。梅朵武功雖然不及達龍辛,但偷襲制住左少陽還是綽綽有余的。

強匪也就數百人,自然敵不過數千人的官軍,很快就被全殲了。

趁著官軍從腳下過去了,跟后面強匪激戰的亂勁,梅朵咬著牙,反手將后背的幾支利箭折斷,然后將左少陽扛在肩上,下了樹,躲開官軍,往邊境方向艱難地走著。

官軍審訊了強賊的俘虜之后,得知他們正在打劫的人中,便有圣旨要求攔截的神醫左少陽。立即派一隊人馬到前面攔截,剩下官軍漫山遍野往邊境方向搜索。

可是,梅朵走的路,并不是官道,甚至不是鄉間小路,全是密林深處。而且,她發現官軍趕到前面攔截之后,轉而橫向沿著邊境往南走。

他們在密林深處走了整整一天,到了夜里,才停了下來。

準確地說不是梅朵愿意停下來,而是她已經沒有什么力量接著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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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5
發表於 2013-7-25 01:26:22 |只看該作者
第585章卑鄙手段

他身中六箭!幸虧作戰的時候,她將本來系在腰間的皮夾襖穿在了身上,而他們幾個護法的夾襖都是特制的,前胸后背的皮草都是加厚的幾層特制的堅硬馬草,作用相當于軟質防刺背心。加上梅朵本來就從小習武,身體強健,身體遇到傷害自然產生自我保護,中箭部位又都是皮肉比較厚的后背肩部等處,所以這六箭雖然犀利,也洞穿了后背硬草,射進了她的身體,有兩箭甚至深及骨髏,幸好被骨骼阻擋,都沒有射入胸腹腔,沒有傷到內臟,所以只是皮肉之傷。

盡管只是皮肉之傷,但走了一天沒有及時治療,血流得太多,掏走了梅朵大量的體力,讓他堅持到了傍晚,就再也走不動子。

梅朵在倒下之前,給左少陽又補了幾指,所以盡管梅朵躺在地上動不了,他卻也是全身酸軟。左少陽見梅朵整今后背都是鮮血,道:“梅朵,你受傷太重,快解開我的穴道,我給你治傷,要不然,你會流血過多死的!”,此刻夕陽已經落山了,漫天的余暉,梅朵聽不懂左少陽的話,但是見他瞧著自己的后背,也猜到了他話里的意思,搖搖頭,喘息著,只希望能盡快恢復體力,好帶著左少陽進入吐蕃境內。左少陽雖然被點了穴道,但梅朵的功力比達龍辛差很多,而且又是重傷之下,所以點穴力道并不太強,左少陽雖然全身酸軟,卻還能勉強活動。左少陽慢慢爬到梅朵身邊,奮力將她翻了趴下,拿過梅朵的彎刀,割開了她被鮮血泡濕的皮夾襖,裸露出她光滑的后背。

梅朵又羞又窘,可是全身無力”此刻就算有力氣也不敢亂動,因為破開她衣服的是尊敬的法王,法王說過喜歡她,要跟她做愛,她想起這些話,全身更沒勁了。只要法王不逃走,他的話就是最高指示,他要做任何事都絕對不能違抗。左少陽大致檢查了一下箭傷,估計都沒有洞穿胸腹,這才稍覺放心。取過梅朵的火石”要打火升篝火給刀子消毒,好取箭頭”梅朵發現了她的企圖,一把將火石搶了過去,慌亂地搖著頭。左少陽知道,她是害怕點火暴露目標,畢竟他們還在大唐境內,還沒有越過邊境。唐軍還在四處搜索他們。左少陽道:“刀子不消毒,傷口會感染的!”

梅朵自然聽不懂,還是一個勁搖頭。從懷里取出一個小木瓶,遞給左少陽。左少陽接過,拔掉塞子倒了一些出來,用疑惑的目光望著梅朵。

梅朵指了指藥粉,又指了指自己的后背。左少陽估計,這些藥粉肯定是傷藥。反正自己身邊什么藥都沒有,又沒有力氣站起來去找草藥,只好用她自己的藥了。

左少陽小心地逐一取下箭頭,將傷藥倒上。整個過程”梅朵連哼都沒有哼一聲,真夠堅韌的。

因為梅朵他們的衣袍除了皮夾襖就是很粗糙的粗布外衣,不適合做包扎用的繃帶,所以左少陽將自己的柔軟單袍撕下來當繃帶,給梅朵包扎。

包扎的時候遇到了麻煩,軀干受傷的包扎,是三角巾包扎法,要繞過胸前”總不能繞著衣服包扎吧?左少陽猶豫片刻,還是拿著繃帶伸到了梅朵的胸下。

梅朵是趴著身子的”胸前本來就豐碩的雙峰更是飽滿得跟兩個哈密瓜似的,碰到梅朵胸前時,梅朵嚶嚀了一聲,呼吸立即急促起來。左少陽心頭一動,很快將繃帶纏好,然后將梅朵摟在懷里,望著她裸露在外面的那只豐乳,櫻桃一般挺拔的乳頭,他的手顫抖著,慢慢伸了過去。左少陽已經從梅朵被男人碰到胸脯的反應肯定,梅朵絕對還是個處女,以他跟喬巧兒那一妻三妾的經歷他知道,第一次被男人揉捏峪的處女,幾乎都會很快全身癱軟,沒有半點力氣,而且持續會有一盞茶的工夫。所以,他決定用這一無恥招數,將梅朵弄癱,然后自己就可以借機逃走了。

可是,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那高聳的雪峰時,他停住了,一自己用這種卑劣的手段逃走,以后還有什么臉面做人?左少陽將梅朵放在草地上,啪地打了自己一記耳光,伸手抓過她的衣裙,遮擋住她赤裸的胸脯。

梅朵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打自己耳光,害怕地瞧著他。

左少陽硬著心腸不看她,盤膝坐著,閉目調息。很快進入物我兩忘境地。

不知過了多久,左少陽才悠悠醒轉過來,睜眼一看,只見梅朵躺在他身邊睡著了,可是一只手還緊緊握著自己的手腕。左少狙試圖將手腕從梅朵手里取回來,可是剛一動,梅就醒了,好象從來沒有睡著過似的。

睡了一覺之后,梅朵體力恢復了一部分,她揉了揉眼睛,爬起來,嫣然一笑,說了幾句什么。左少陽聽不懂,啊了一聲,望著她。

梅朵站起身,將左少陽拉了起來,左少陽順勢一拳朝她小腹打去!

既然軟的不行,就只能來硬的了。不能用抓奶龍爪手弄翻她,還不能用拳頭打翻她嗎?左少陽不相信自己堂堂七尺男兒,又修煉了五年的道家至上內功,卻斗不過一個西域女子!

可是左少陽真的錯了,那一拳結結實實打在了梅朵的肚子上,卻跟打在一團棉花上似的,梅朵后退了兩步,抓住他的手卻還是沒有松開,只是驚愕地望著他。左少陽又一膝蓋撞去,咚的一下,還是跟撞在棉花上似的,梅朵皺了皺眉,放開了了左少陽。左少陽彎腰在地上找飛索,想用飛索逃走,可是飛索在左少陽閉目調息調間,已經被梅朵偷偷拿過來,纏在了腰上。左少陽只好轉身就跑,但是他跑不過梅朵,這一點在上次兩人的較量中左少陽已經試過了。這一次還是老樣子。左少陽無論朝哪個方向跑,都被梅朵輕易地超過攔住。左少陽揮拳就打,梅朵也不還手,只是硬扛著。結果胸腹挨了左嚴陽好幾下重拳,卻若無其事,只是下巴挨的一拳有點慘,牙齒把嘴唇給咬破了,血都出來了。梅朵卻還是沒有讓開的意思。左少陽氣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打了!你不還手,我打你那是欺負你。而且也打不到你,再打有什么意思,沒得丟臉罷了。”,梅朵歉意地蹲在他身邊望著他。大眼睛眨了眨的,嘴角流著血也不擦。左少陽伸手過去,輕輕替她擦掉了嘴角的血:“你個傻瓜!我打你你不躲,硬扛著,我要真的是個狠心人,只怕會活活打死你的!笨!”,梅朵感受到了左少陽眼中憐愛的柔情,嫣然一笑,月光下顯得那樣的嫵媚。左少陽站起身,指了指邊境吐蕃那邊,道:“好了,咱們走吧,我逃不了,又不忍心打死你,只好跟你走了。”

梅朵似乎猜到了他話里的意思,嘻嘻一笑,伸手過來拉住他的手,帶著他往前走。

他們又沿著邊境線橫穿著走了兩三個時辰,在黎明時分,梅朵確信這一帶沒有唐軍了,這才拉著左少陽翻過一道山粱,進入了吐蕃境內。

雖然到了吐蕃境內,梅朵并沒有停下來,依舊拉著左少陽快速往前走。左少陽一副認命的樣子,跟著梅朵一直往前走。他們是斜著往北走,似乎穿過邊境之前,他們已經商定了匯合地點。

梅朵傷口抹的藥粉雖然止血生肌,但是卻不能抗菌消炎,所以傷。開始發炎了,身體滾燙,但是她還是死死拉著左少陽,高一腳低一腳往前走。左少陽站住了,梅朵轉過身,大眼睛閃閃地望著他。

不知他要做什么。左少陽嘆了口氣:“算了,我是前輩子欠你們的,好,我給你治傷!你放開我,我不跑,跑也跑不過你,我去找草藥給你敷藥!”,說著掙脫了她的掌控,開始低著頭在地上搜尋著能抗菌消炎的藥物。但一時之間卻不好找。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草藥。

梅朵感到全身跟火燒似的,可是卻全身發冷,她以前也受過重傷,那一次是法王做法事治好了她的病。可是現在法王已經附身到了眼前這位年輕男子身上,不知道他是否承繼了法王的醫術和法術。

梅朵望著左少陽低著頭在地上搜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感到力量正一點點從身上消失,她擔心自己堅持不到把左少陽送到匯合地。所以,她一把抓住了左少陽的手,繼續往前走。左少陽找不到要用的草藥,也感到很泄氣,看來只能到前面集鎮再買藥了。這里靠近大唐邊境,應該有一些郎中在這邊開藥鋪的。

兩人繼續前行,傍晚時分,在梅朵搖搖晃晃就要倒下的時集,他們終于遠遠看見了山腳下的一個城鎮!左少陽喘著粗氣問道:“這是什么地方?”,梅朵同樣喘著粗氣,聽不懂他說什么,只是笑了笑,從懷里摸出那個短短的笛哨,放在嘴里,用力吹響,尖銳的哨音遠遠傳出。

左少陽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一尖一夜沒吃東西,他又累又餓又渴,真希望達龍辛他們趕緊趕來,拿吃的喝的過來,說真的,這滋味真是太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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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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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沉重的擁戴

可是,足足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達龍辛才喘著粗氣趕到了,他是跑看來的,腿上似乎有傷,一瘸一拐的。[]一眼看見左少陽,達龍辛高興得咧著嘴直笑,咕咚跪倒磕頭:“法王,您受驚了,屬下無能,請法王恕罪。”

“行了,少這些屁話,有吃的喝的嗎?我都要餓死渴死了。”

“屬下沒帶來,咱們進城吧,城里有吃的喝的。”

“我走不動子。”

“屬下背著。”

罷,達龍辛將左少陽背在背上,梅朵深一腳淺一腳在后面跟著,往山下城鎮走去。左少陽問道:“他們三個呢?逃出來了嗎?”

“都逃出來了,幸虧法王您先脫身了,加上官兵也殺來了,我們才能死拼突圍。殺了幾個官軍,換了他們的衣服,混出了包抄圈,趕到了這里。我們的馬都死了,大家都負了傷,其加傷勢最重,只怕…”熬不過今晚。”

其加是為了給左少陽拿套馬索,肋部中了一箭,他們前胸后背都有加厚皮萃呵護,箭傷不嚴重,可是肋部沒有呵護,所以這一箭肯定已經洞穿射入腹腔了!

左少陽問道:“其他人呢?傷勢怎么樣?”

“帕加一條手被砍斷了,流了換多血,其朱的大腿中了一刀,傷。很深,屬下受的都是皮外傷,沒有大礙。”左少陽心中黯然,自己原來只想挑起他們跟強賊兵戈,然后自己好趁亂用飛索逃走,沒想到,竟然搞成這個樣子。左少陽拍了拍達龍辛的肩膀:“放我下來!”

達龍辛不知道左少狙要做什么,忙承諾了,將左少陽放了下來。左少陽強打精神往山下走。達龍辛急忙追上:“法王,請讓屬下背走。”

“背什么背!”左少陽其實不斷步”“腿上有傷,我一點傷都沒有”我還要背,象什么樣子!”

達龍辛忙道:“屬下的傷不礙事的,一點皮外傷罷了。”

“行了,我自己走,要是閑極無聊,就去扶持一下梅朵吧,她中了六箭,流了很多血”傷口也惡化了,等會到了城里”得找藥給他醫治。對了,這城有漢人開的藥鋪嗎?”

“哼哼!有好幾家呢。藥材也很全的。”達龍辛扶持著梅朵跟在左少陽身后。左少陽邊走邊問:“這是什么處所,是吐蕃嗎?”

“不是,這是迷桑的一個鎮,迷桑是西域靠近大唐的一個部落。”達龍辛回答道。

“西域不是吐蕃嗎?”

“不全是的,法王”,達龍辛耐心地給左少陽普及著西域的只是,“吐蕃只在雅礱和邏些城附近,不過他們已經在數年前征服了蘇毗,后來蘇毗的孫波叛逆”也被吐蕃平叛了。”

“蘇毗?”左少陽有印象,就是西游記里面那個女兒國,女人為國王的,沒想到被吐蕃給滅了,道:“那吐蕃占了西域的幾多處所?占了一大半了嗎?”

“哪里,北邊的羊同,咱們西邊的象雄,還有東邊的洛窩、波窩、波敢、多彌、吐谷渾等等,還有很多國和部落,吐蕃哪里能征服得完了。”左少陽哼了一聲:“吐蕃很厲害的,不成視!”

學歷史他知道”吐蕃在唐朝可是能跟大唐抗衡的,不但整個青藏高原被吐蕃征服了,甚至將疆土一直推延到大唐西邊的成都府城下!這些什么洛窩、多波啥的”將來城市被吐蕃征服,那是早晚的事情。不過”現在告訴他們這些,會以為自己被吐蕃嚇得胡話呢。

達龍辛其實也很忌憚吐蕃,因為這幾年吐蕃新任贊普棄宗弄贊年紀輕輕就很是厲害,不但一舉平定了父親死后吐蕃各地爆的叛逆,還征服了強大的蘇毗。現在正在窮兵蛺武,虎視眈眈盯著四下的西域諸王國和部落。這人簡直是不成輕視的人物。

達龍辛道:“法王沒必要擔憂,如今吐蕃跟咱們象雄交好,咱們象雄的王妃即是吐蕃贊普的妹妹,而吐蕃贊普的妃子也是咱們象雄妃。吐蕃跟象雄已經結成兄弟之盟,約定永世互不侵犯呢。”

左少陽笑了:“那是吐蕃贊普的鬼幻術,哼,遠交近攻,咱們象雄現在很強大,他一口吃不下,自然要聯盟了。比及他勢利壯大了,肯定會來攻打我們的!”

“這個……,應該不會吧,吐蕃贊普跟咱們一年一盟,三年一大盟,殺牛宰羊祭祀,大盟還有人祭,下毒誓,違反盟誓,同等這些被宰殺的牛羊和人呀!”左少陽笑了,轉頭看著他:“達龍辛,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怎么還相信這種孩玩意?對人跟人來,那是要講信譽的,對國與國,講到用兵,那就是兵不厭詐了,懂不?用盟誓穩住仇敵,這是用兵最經常使用的伎倆了!”

達龍辛對用兵之道自然是不了解的,只是覺得,都當著天地眾人盟誓了,還自毀盟誓,那應該是不成能的。左少陽見他臉色顯然對自己的話不以為然,也懶得跟他回嘴,道:“咱們還是眼前吧,下面這城是屬于什么迷桑部落的,對嗎?”

“是。”

“那迷桑的頭領住在這里嗎?”

“不在,離這里還有三天的路。”

“我們要經過嗎?”

“經過。”

“這城看樣子還挺大的。”

“是,這跟迷桑酋長住的土堡差不多呢。”

他們一邊這話一邊往山下走。

看著近,走起來老半天,又花了大半個時辰,他們才來到山腳下的一座破廟里。

這廟破爛不堪,神像也大半截倒了,門窗都被人卸走了。幸好是夏天,不消擔憂寒風。破廟的地上,躺著一個人,正是其加,他已經昏迷不醒。帕加臉色慘白地歪著靠在神廟供桌旁,痛苦地呻吟著,他的一條胳膊已經齊肘被砍斷了,用撕下來的破布纏裹著,鮮血已經將破布整個染紅了,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滴血。

其朱坐在破爛的窗戶下面,捧著一條腿也不時痛苦地哼哼兩聲,他的一條左腿也是用布條環繞糾纏裹著,鮮血也滲透了。從血跡來看,這刀傷口子還比較長。如果不及時措置,很容易感染致使敗血癥!左少陽望著他們這慘樣,長嘆了一口氣,心里想,憑他們的本領,要殺出數百強賊的圍攻半點都不困難,他們卻受了這么重的傷,只是為了呵護自己,那時假如自己不飛索脫險,官軍不及時趕到,他們只怕全部都要戰死在那山上!

如果他們內心深處不是真的把自己當作他們的法王的話,他們是不會用生命來呵護自己的,他們如此拼死護衛自己,只是因為在他們心中,自己就是他們的領袖,如果不是自己處處拆臺,他們也不會遇到這么大的危險,甚至要丟失落生命。

既然命運已經把自己跟這個西域的教派聯系在了一起,就聽從命運的放置吧,去給他們當一回法王,盡自己所能幫忙他們,也算酬報他們拼死護衛自己的這份情義。

拿定主意之后,左少陽道:“們為什么不找郎中給他們治傷?為什么不住在客棧里,卻窩在這破廟里?達龍辛,不是背著八百兩銀子嗎?銀子呢?丟了嗎?”

“沒有!在這里呢。”達龍辛漲紅著老臉道,從供桌下面取出一包工具,遞給左少陽。左少陽打弄,里面前是白花花的銀子,當下怒道:“既然有銀子在,為什么不找郎中?要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去嗎?”

“這個,法王的錢,屬平不敢擅用…”,”

“僵化!木頭腦殼!”左少陽罵了兩句,“把他們背上,跟我進城!”

達龍辛忙承諾了,將昏迷不醒的其加背在背上,帕加一條胳膊被砍斷了,但腳還能走,便扶持著腿上有傷的其朱,而左嚴陽扶持著梅朵,一起往破廟外走。

剛出到院子里,達龍辛突然站住了,低聲道:“欠好!有軍隊朝這邊來了!”左少陽也吃了一驚,站住了側耳一聽,果然聽到廟外隱隱有喧鬧的腳步聲往破廟沖來。

“背靠背站著,準備戰斗!”達龍辛命令道,拔出了彎刀。左少陽抽出梅朵腰上的飛索,四周看了看,這附近沒有衡宇,也沒有大樹,要想利用飛索逃走是不成能的了。如果來的是唐軍還好,要是強匪,那只怕這一戰要全軍覆沒!

他們剛擺好架勢,從破廟缺了門的大門,還有傾圮的圍墻各個缺口沖進來無數唐軍,將他們團團圍住。

為一個將領手提一柄長劍,一眼看見左少陽,馬上面現喜色,急聲道:“是左少陽左先生嗎?”

“是我!”左少陽道。

那將軍大喜:“末將奉旨請來營救先生了,們幾個番僧聽著,趕緊扔失落兵刃跪下,否則將們砍成肉泥!”

卻原來,這些大唐軍隊得知強賊掠奪的正是他們要尋找的神醫左少陽一行,立即展開搜查,很快現了重傷的其加、帕加等人流下的血跡,沿著血跡一直到了邊疆。

唐軍派出一支軍隊失落臂一切潛入吐蕃,沿著血跡一直跟蹤到了這座吐蕃的邊疆城,探查到了他們隱藏在城外廟里,可是沒有左少陽的蹤影,領軍將領決定守株待兔,終于比及了左少陽他們呈現,唐軍這才從隱蔽處沖出來,包抄了他們。

達龍辛慘淡一笑,高舉彎刀,用藏語吼道:“為了法王,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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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7
發表於 2013-7-25 01:27:20 |只看該作者
第587章 情義
梅朵和帕加、其朱他們三個狂吼著,揮舞著彎刀就要往上撲!

“住手!”左少陽高聲叫道,兩只手分別抓住了梅朵和達龍辛,“都給我住手!”

帕加和其朱本來已經沖上去了,聽到左少陽的叫聲,雖然聽不懂,但看見他拉住達龍辛和梅朵,也猜到了他這句話的意思,當下站住。

唐軍已經舉刀槍準備迎敵了,聞言也停住了。

左少陽道:“大家都不要動手,我有話要說!”

那將軍忙示意唐軍都把刀劍放下,拱手道:“左先生請說。”

“這位將軍,多謝你們冒著危險越境過來解救我。我很感激。”

“先生言重了,先生的夫人苗氏,還有飛陽公主都來了,不過她們估計方向錯了,以為這些番僧他們挾持先生您之后,會從北邊越境,所以都守在北邊一線了,此地不宜久留,先生還是盡快跟末將回咱們大唐吧!”

左少陽搖頭道:“很抱歉,我不能跟你們回去。”

“為什么?”那將軍愕然問道。

“因為我是他們的法王,”左少陽轉身瞧了一眼梅朵等人,“他們當我是他們的法王,把振興教派的重任寄托在了我的身上,雖然我給他們的印象,是個好色之徒,是個只會亂花錢的敗家子,是個隨意打罵他們的暴君,可是,只因為他們心目中我是他們的法王,是他們心目中活著的神,所以,他們為了保護我的安全,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要不是他們,我只怕已經死在強匪亂箭之下了!為了報答他們這份情義,所以,我已經決定了,當他們的法王,跟他們去西域,幫他們振興他們的杰爾教!”

梅朵他們聽不懂,達龍辛卻是狂喜,用藏語把左少陽的話簡潔地翻譯了一遍。梅朵等人都興奮得咧著嘴笑,用充滿幸福的雙眼望著他們的法王左少陽。

他們高興了,那將軍卻一個勁叫苦:“先生,您的夫人還有飛陽公主,都等著您回去呢。”

“請你告訴他們,還有我父母,不用為我擔心,我在西域會很安全的,我要去的是西域的象雄王國,在吐蕃王國的邏些城往西還有一個月的路程,有一座神山,名叫剛仁布切,神山下有座壇城,那就是我住的地方。不過請他們不要來找我,等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我就回來和她們團聚的。”

那將軍得到的指令是不惜一切代價要把左少陽解救回去。想不到左少陽竟然不肯回去了,著魔一般要跟他們去那高寒的西域,這將軍簡直沒辦法,暗自一咬牙,道:“先生,末將必須把您救回去,只能得罪了!兄弟們,上,把左先生救下來,其他人全部殺掉!”

兵士們齊聲答應,各挺刀槍就要往上沖。

“住手!圣旨在此!爾等跪下聽旨!”左少陽高聲叫道。

那將軍愣了一下,果然看見左少陽從懷里摸出一張絹紙,展開了,高高舉起。

將軍定睛一看,果然是加蓋了皇上大印的圣旨,慌得趕緊扔掉長劍,跪倒在地:“末將接旨!”

他跪倒了,其余的兵士們自然都跟著跪倒一地。

左少陽高聲念道:“從三品以下……諸官吏,皆聽從神醫左忠少陽調遣。違者以抗旨論!”

這道圣旨本來寫的是地方諸官,并不包括軍隊將領,也就是說左少陽憑這道圣旨可以指揮地方刺史以下官吏,卻不能調動地方軍隊。但是左少陽念圣旨的時候,故意隱去了地方兩個字,便包括軍隊一起了。

左少陽念完,將圣旨抖了抖,跨上前幾步,道:“將軍要不要親自過目?”

“末將不敢。”這將官只不過是邊防唐軍的一員小團正,聽得圣旨里說了三品以下都要聽從左少陽的調遣,違者還將以抗旨論,早已經嚇得魂飛魄散,哪里還會去懷疑左少陽念圣旨偷工減料?

左少陽道:“想必將軍已經聽明白了,你要聽從我的調遣,否則,就是抗旨,將軍是聽從我的調遣,還是準備抗旨不遵呢?”

那將官惶恐萬狀跪著抱拳道:“末將愿意聽從先生號令!”

“那好!我的號令就是,立即撤兵退回大唐境內,不準再過來!——你們搞清楚,你們這樣亂跑到吐蕃境內來,會捅多大婁子?立即回去!把我剛才的話轉告我的夫人們。走吧!”

“是!末將謹遵先生號令!”

那將官心里嘀咕,既然左少陽拿出了圣旨說事,回去也就有了交代了,他們冒險越境進入吐蕃營救左少陽,的確是冒了大險的,也想盡快退回大唐境內。

那將官起身拱手施禮,手一揮:“撤!立即撤回大唐!”

這些唐軍都是訓練有素的,進退紀律嚴明,來得快,退得也快,轉瞬之間,便退了個干干凈凈。

梅朵等人眼看著唐軍重重包圍,這一次只怕死定了,已經抱著慷慨赴死的決心要為護衛左少陽這法王而死,沒想到峰回路轉,見左少陽拿出一張紙讀了之后,訓斥了幾句,大唐將軍竟然領兵退走了,他們聽不懂漢語,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當下是又驚又喜。

達龍辛自然聽懂了,見左少陽竟然有皇帝的圣旨,而且皇帝竟然授權他調動三品以下的官員,他這驚訝之情可比那幾位聽不懂的厲害多了。想不到他們的法王竟然還有這等本事,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左少陽卻沒有半點得意之情,他憂心忡忡的是其加他們幾位的傷勢,特別是其加的,顯然已經傷到了內臟,必須盡快手術!

左少陽對達龍辛道:“唐軍只是暫時退卻,肯定會立即向上級匯報,而上級絕對會下令先把我救到大唐再說,所以,唐軍還會去而復返,咱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離邊境越遠,才能越安全。”

“好!那咱們立即買藥,然后撤走吧?”

“倒也不用這么著急,唐軍向上頭稟報,得到指示再越境來找我們,估計至少要三五天的時間,而其加的傷勢太重了,必須盡快手術。——我要給他療傷。與此同時,我們要還要采購藥材,準備馬車,然后才能離開這里。”

達龍辛不知道左少陽所說的“手術”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現在是要堅決服從法王的法旨了。立即將左少陽的話翻譯給了梅朵他們幾個聽。

左少陽又道:“現在,我們先進城,找一家最大的客棧住下,我要定做若干手術器械,還要準備藥材。要快!其加的傷勢非常嚴重了。”

說著,六人依舊攙扶著往城里走。

城門口遇到了一點麻煩,因為他們身上差不多都有傷,或者血跡,受到了守城的吐蕃兵士的盤問。好在左少陽讓達龍辛給了守城兵士一小錠銀子,又說遇到了強匪受傷了,這才讓他們進城。

達龍辛來過這座小城鎮,領著他們很快找到了一家大客棧,有錢好辦事,給安排了幾間上房。

左少陽先到最近的藥鋪買了些藥材回來,自己配置了傷藥和消毒藥水,給其加、梅朵他們重新給傷口清創。其朱腿上的傷雖然很深很長,萬幸的是竟然沒有傷到大血管,所以才沒有流血過多而死。左少陽給他大腿上的傷口進行了重新清創之后,做了縫合敷藥。又讓店家煎熬清熱消炎的湯藥給他們服下。

與此同時,左少陽已經吩咐客棧備下飯菜,給大家飽吃了一頓。

做了初步傷口處理,吃過飯之后,留下梅朵他們四個在客棧,左少陽讓達龍辛帶著自己去找鐵匠,達龍辛不知道左少陽為什么要找鐵匠,但也不敢多問。很快找到了,是漢族鐵匠。左少陽很高興,立即畫了外科手術用的各種器械和消毒用的高壓鍋等的草圖。加倍給了銀子,要求立即趕工,最快速度做好。鐵匠得了加倍的工錢,很高興,立即開工打造。說好最遲三更天之前全部交貨。

左少陽又跟達龍辛來到一家服裝皮貨店,先定做了幾套白大褂和幾頂帽子,做手術的時候用的,然后又訂做了幾付用非常薄的羊皮做的手套,也是手術的時候用的。還有幾根長短不一的鹿皮管子,用來做引流和將來插胃管用的。另外,他給每人定制了幾套厚薄不等的衣袍,特別是給梅朵多定了幾身衣裙。

他還定制了幾個皮革制的高壓鍋的密封圈。用清油泡過之后密封效果還是不錯的。

完了之后他們到了城里最大的藥鋪,這里藥材還比較齊全,也是漢人開設的。左少陽跟掌柜的商談花錢買下了藥鋪所有的藥材,左少陽出價比較高,那掌柜的非常高興地答應了。這藥鋪的藥材足足可以裝幾大車的。

交了定金簽了合約之后,左少陽又和達龍辛趕到騾馬市,買了三輛帶鋪蓋的大車,又買了七輛裝藥材的拉貨的馬車。

左少陽本來想雇十個車把式的,可是一問路途,要去象雄,沒人愿意去。急得左少陽直搓手。

達龍辛道:“法王,要不咱們雇鏢局子鏢師吧,又會趕車沿途還能保鏢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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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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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8章法力

“這是個好辦法!”左少陽撫掌笑道,“你們幾個都身上有傷,特別是他們三個,傷勢都很重,能有鏢師沿途護送最好不過了。再說了……”左少陽壓低了聲音,“我身上帶著價值十萬銀子的珠寶,找個鏢局子保鏢也更妥當。”

“對對,這一路上要經過不少部落,有經常走鏢的鏢局子打交道,我們可以省很多事。”

“就這么定了,你有熟悉的鏢局子嗎?”

“這小鎮就一家‘威遠’鏢局,是成都‘威遠’鏢局的一家分號。經常承擔從大唐到吐蕃和象雄的保鏢業務。我跟他們分號鏢頭打過交道。要不去看看吧?”

“好啊!”左少陽跟著達龍辛來到鏢局,這老鏢頭雖然頭發已經花白,但是身子骨很硬朗,聽說了來意之后,立即拍胸脯表示沒問題,還叫來鏢局子的十幾個鏢師,在操場上練了幾趟,露了幾手讓左少陽他們瞧瞧。

左少陽雖然學過高來高去的輕功,也跟蕭蕓飛學過一套劍法和拳法,但是,總的來說對武功還算不上行家,問達龍辛怎么樣。

達龍辛是個大行家,微笑著低聲道:“法王,咱們主要靠他們路上打點沿途的部落酋長,這是主要的,他們這方面門路還是很廣的。”

左少陽明白了,這些鏢師在達龍辛看來,武功也就是二三流的,應付劫道的小毛賊是沒問題,但遇到真正高手,就沒什么用了,好在法王身上的珠寶別人也不知道,外表上看,也就是護送幾個傷員和幾車藥材罷了。應該問題不大。

商談價格,鏢局派出包括鏢頭自己在內的十五人保鏢,開價兩百兩,而且路途吃住全部由東家包。每頓飯二十道菜,有酒有肉,客棧要住上房。沿途打點酋長綠林的花銷則由鏢局子自己承擔。

這個價格算比較高的,達龍辛有些后悔出這個主意,但是左少陽卻答應了。他現在要的是安全,而不是在乎這點錢。

鏢頭見左少陽很痛快,也很高興,拍胸脯表示一定把他們安全送到象雄的剛仁布切壇城,絕不會出任何差錯。

當下交了定金,簽了協議,商定明日一早裝車出發。

令他非常感到非常幸運的是,他在一家胭脂店找到了重要的麻醉藥原料曼陀羅花!

他立即花錢買下了全部曼陀羅花,足足有一大袋,背著回到了客棧。這時候天已經黑了。

服裝皮革店的已經把定制的鹿皮密封圈送來,左少陽立即讓客棧掌柜拿來清油浸泡。

左少陽給他們幾個復查了傷勢,梅朵的炎癥已經得到了控制,燒也慢慢退了,人也精神了,能幫著照料其他三個傷員了。

其加還是昏迷不醒,而且傷勢越發地沉重了,可是手術器械還沒有送來,沒辦法動手術。

左少陽把手套、帽子、大褂等用消毒藥水進行了消毒處理。然后讓客棧掌柜的抬來幾個爐子,還有鐵鍋、砂鍋等等,開始著手配置麻醉藥。

達龍辛和梅朵他們幾個瞧著左少陽鼓搗著瓶瓶罐罐,將各種藥材有的磨細,有的切片,有的炒制,然后自己躲進里間屋子關上門也不讓他們看。不知道在里面搞什么。

一直忙活到了深夜。眼看著其加已經不行了,進氣多出氣少,梅朵他們幾個情同手足,都蹲在他床邊掉眼淚。

終于,鐵匠鋪的派人把左少陽定制的外科器械和消毒高壓鍋都送來了。左少陽馬上對器械、紗布進行消毒處理。

左少陽叫客棧掌柜的在房間里掛著、立著許多燈籠,把屋里照得亮堂堂的。然后吩咐達龍辛等人都到隔壁房間去等著。屋里只剩重傷已經垂死的昏迷不醒的其加。

其朱的腿受了重傷,只能躺著,帕加雖然斷了一只手,但是腿腳還能走,梅朵身中六箭,但都是皮肉傷,達龍辛的傷勢也不嚴重,所以他們三個站在其加房間門外等著,不時地問左少陽怎么樣了。

左少陽知道他們到底擔心自己跑了,開始的時候還耐心地在屋里回答“我沒事”,最后不耐煩了,吼道:“都給我閉嘴!誰再說話打擾本法王施法,本法王就叫他好看!”

達龍辛幾個人趕緊閉嘴,再不敢多問,不過不時從隔壁房間窗戶觀察左少陽他們房間的窗戶,發現一直緊閉著,并沒有跳窗逃走的意思,這才略微放心。

可是就這樣一直等了足足一個多時辰,還沒見左少陽出來,幾個人又坐不住了,圍在腿上挨了一刀的其朱床邊商量著。

帕加道:“法王在做什么呢?”

梅朵噓了一聲,道:“說話輕一點,法王剛才說了,不準說話耽誤他做法事,他肯定是在給其加做法治病呢!咱們的新法王肯定承繼了前世法王的法力,能施法治病。我見過法王施法治病的。”

達龍辛頻頻點頭:“是啊,咱們的新法王法力輕易不會顯露,這一次遇敵,若不是他最后關頭用套馬索卷住其加的腿,將他扯飛出包圍圈,并帶著梅朵逃走,咱們只怕都得拼死在哪里!”

其朱對達龍辛道:“開始在京城見長老你點了法王的穴道,我還以為咱們這位新法王還沒有承繼前世法王的法力呢,想不到他飛索這么利害,能用飛索高來高去的,這需要很強的法力才行。

“那可不,”梅朵說道,“他抱著我從一棵樹飛到另一棵樹,簡直比猿猴還要伶俐,這一次,他幾句話就說退了唐軍,肯定是暗自使了法力了,對吧長老?”

達龍辛雖然聽了左少陽念了圣旨,知道唐軍當時退兵的原因,但是,他也不敢肯定左少陽這位新法王是否暗自使了法力,因為單靠這么幾句話就說退唐軍,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所以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傳功長老都點頭認可左少陽是在施展法力,才退了唐軍,梅朵他們三個都是一聲歡呼,教眾得知法王的法力高強,自然會從心里高興。

其朱道:“你們說,咱們法王這次施展法力,能不能救活其加兄弟的性命?”

帕加搖頭道:“只怕不行,其加兄弟的傷勢太重了,就算前世法王還在世只怕都沒辦法。更不要說咱們法王現在法力還不高了。”

其朱也點點頭:“是啊,其加兄弟那一箭已經射到肚子里去了,這么重的傷,我還沒見過能活下來的。”

達龍辛嘆了口氣:“咱們當然是都期待法王能大展法力,把其加兄弟性命救活,只是,唉!太難了……”

梅朵突然說道:“我覺得未必!”

其他三人都瞧著她。

梅朵道:“我身上中了六箭,流了很多血,用的藥法王說有問題,全身發燙可是卻很怕冷,只哆嗦,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受傷,也是這樣,是法王費了很大的法力才給我治好的,法王說,我算是命大,像我這種情況,十有都會死掉的。所以這一次,我又出現這種情況,我以為我死定了,沒想到,咱們這位新法王找了一些藥給我敷上,還喂我喝了藥,嘴里又嘰里咕嚕地念了一通咒語,我現在感覺好多了,也不發燒了,連后背的傷都不痛了,你們說怪不怪?”

梅朵聽不懂漢語,把左少陽說的話當念咒了。這也是信徒對法王的一種不自覺的神化。

聽梅朵這么一說,斷了手的帕加也說道:“就是!我的傷口原來痛的要命,咱們新法王給我重新清洗了傷口包扎之后,我的傷口真的不怎么痛了,對了,法王還說,當時如果把我的斷手拿回來,他能想辦法幫我接回去呢,你們說神不神?”

“我的也是!”其朱也道,“我腿上這么長的傷口,這么重的傷,以前我見過好多兵士受這么重的傷大都死了,我就很擔心,可是新法王說了,有他在,我不會死的,說這個傷雖然看著可怕,但完全能夠治好,最多兩個月,我就能重新行動自如了。我覺得法王說的是真的,因為他幫我重新處理了傷口之后,我感覺舒服多了,傷口也不怎么痛了。”

達龍辛點點頭,道:“法王的法力絕對強勁,只是,其加兄弟的傷真的太重了,只希望新法王的法力能把他的性命救回來。”

幾個人心情沉重地等著,又等了一個多時辰,這時候已經是五更天了,終于,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梅朵反應最快,嗖的一聲就沖出了房門,看見左少陽疲憊地靠在門欄上,手上帶著的皮手套都是血,身上的白大褂也是血。梅朵大吃了一驚,用藏語說著什么。

左少陽聽不懂,苦笑望著他。達龍辛等人隨后跟了出來,就連腿上受傷的其朱,也拄著拐杖出來了,圍著左少陽,還抬頭望里看。

左少陽道:“手術完了,還算成功,人應該沒事了,不過要靜養一些日子才行。你們可以進去看看。”

左少陽說的“手術”他們幾個是聽不懂的,達龍辛懂漢語,也聽不懂,還以為他說的是“法術”,又聽他說其加沒事了,當真是驚喜交加,用藏語一翻譯,其余幾個都喜出望外,一起沖進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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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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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9章醫術即法術

他們看見其加躺在床上,閉著雙眼,呼吸雖然還有些急促,但已經平穩了。

帕加跟其加關系最好,急聲呼喚著其加的名字。

左少陽有氣無力道:“別叫了,他的麻藥還沒有過,要等天亮以后才會蘇醒了。”

達龍辛忙翻譯給帕加他們聽,不過,這麻藥這個詞唐朝是沒有的,漢語里都沒有,達龍辛就更不知道怎么翻譯了,只能按音譯翻譯,聽到梅朵他們幾個耳朵里,就更不知所云,不過內心斷定,肯定是法王在其加身上施加的一種法術!這種法術要持續到天亮才能解除。

幾人更加敬畏,不敢高聲喧嘩了,靜靜地看著。

左少陽道:“你們分開守著他吧,離天亮還有一兩個時辰,我可要回去睡一會。你們也睡一會吧,現在幫不上他什么忙的。明天一早還要出發呢。”

說罷,左少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太累了,脫了手套,扔掉帽子,扯掉帶血的大褂,踢掉鞋子,也不脫衣服,倒在床上,很快就呼呼大睡了。

日上三竿,左少陽才醒過來,發現身上蓋了一床薄被,房門關著的,梅朵趴在圓桌上,也睡著了。屋里沒有其他人。

左少陽輕輕掀開薄被,正要下床,就這么個動作,便把梅朵驚醒了,她睜開朦朧的大眼睛,看見左少陽,喜嗞嗞說了句什么,起身跪倒磕頭。

左少陽聽不懂,笑了笑,過去將她攙扶起來,擺擺手:“以后別隨便下跪了。”

梅朵也聽不懂,只是弓著腰一副虔誠的模樣。

左少陽只好走到門口,拉開房門。

聽到房門響動,隔壁房間的達龍辛趕緊出來,也是跪地磕頭:“法王,您醒了。”

左少陽皺了皺眉:“好端端的下跪做什么,起來!”

“謝法王!”達龍辛爬起來,也是弓著腰低著頭。

“其加怎么樣了?”左少陽問。

“醒了,正和兄弟們說話呢。”達龍辛喜滋滋道,“法王,您的法術真是太高了,其加兄弟這么重的傷,您都能施展法術把他救活,幾個兄弟都說,法王您的本事,只怕比前世法王還要高的。”

西域的吐蕃和象雄王國沒有專門的郎中這個職業,郎中都是由法王兼任的,而給人看病很多也是使用的巫術,這一點在中原漢唐以前也是如此,巫醫不分,治病的過程很多都是通過種種巫術儀式進行的。

西域人信奉苯教(包括很多不同教派),他們都有一個統一的認識,那就是之所以會染病,是因為得罪了各種神靈,巫師和法王通過法術,跟神靈進行溝通,通過祭祀神靈,滿足神靈的要求,神靈這才放過病人,病人的病也就能好。所以,巫醫治好病人的病,不是醫術高明,而是法力高強。醫術成了法術的一種。左少陽高明的醫術,也就成了高強的法力了。

聽到外面的對話,帕加、其朱都忙出來,也是咕咚跪倒磕頭。連床上重傷的其加都要掙扎著起身,左少陽急忙快步過去按住他:“你千萬別亂動,當心傷口裂開!又給我添麻煩!”

達龍辛忙過來翻譯成藏語,其加這才連聲告罪躺下。望著左少陽,眼圈都紅了,哽咽著說了幾句藏語。

達龍辛翻譯道:“其加說,多謝法王兩次相救,上次要不是法王卷著他的腿扯出包圍圈,他已經死在亂刀之下了,這一次重傷,以為死定了,想不到法王不惜耗費法力替他治好了必死的重傷,他從小沒有父母,法王以后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他一輩子當牛做馬,也報答不了法王的恩德。”

“自家兄弟,不用這么客氣的。”左少陽笑道,在床邊凳子上坐下,掃了一句跪在地上的帕加和其朱:“你們起來吧,以后沒事別亂下跪。”

聽了達龍辛的翻譯,兩人這才爬起來,也是弓著腰低著頭站在一側,一副虔誠的模樣。其朱的腿受傷了,拄著拐杖,也扯開了用手扶著,拱著背。

左少陽很是奇怪,怎么一夜之間,這幾個人跟換了人似的,對自己突然畢恭畢敬起來。雖然這之前他們對自己也很尊重,但是現在的尊重比以往的多了一份敬畏在里面,就好像農奴見到了農奴主似的,他卻不知道,達龍辛這些人把他的醫術當成了巫術法術,發現了他法力高強,敬畏之心便油然而生了。

左少陽仔細給其加檢查之后,發現傷情平穩,這也得益于其加身體強健。左少陽又給其他幾個檢查了傷勢,都很平穩。

達龍辛擔心唐軍去而復返,好不容易等左少陽忙完了,低聲道:“法王,咱們還是馬上出發吧?鏢局子盧鏢頭他們已經在院子里等著了,所有的藥材也都裝車了。”

左少陽道:“看不出來,你的動作還蠻快的嘛。”

“屬下擔心法王隨時吩咐出發,所以天沒亮就安排好這些了。”

“那行,那咱們就出發吧。”

他們下樓之后,發覺院子里都是人,卻原來客棧掌柜的已經把左少陽做法治好一個肚子被強匪利箭射穿的出家人的事情說了出去,滿城的嚷嚷動了,都來瞧稀罕。

帕加其實是個能說會道的人,雖然斷了一只手,還是很樂觀,站在門口,眉飛色舞地給那些人說他們法王如何如何施展法術治好了他兄弟其加的。客棧掌柜也在一旁幫腔,他是真的很驚訝,這么重的傷還能活下來,在他看來當真是驚世駭俗的奇跡。

其加被抬出來的時候,也艱難地抬起頭,表達了自己的感激。這下現身說法,更是引起圍觀者的轟動。

左少陽幾乎跟現代明星一樣,是在盧鏢頭帶著鏢師的護衛下,擠過了院子里滿滿的瞧熱鬧看稀罕的人群的。人群得知是這樣一位年輕的法王施展法術治好一個必死之人,都發出了驚嘆聲。

他們的隊伍在圍觀者的驚嘆聲中終于出城前往邏些城了。

左少陽為了學藏語,讓達龍辛跟自己一輛馬車,其余的人兩人一輛馬車,鏢局的十個鏢師同時兼任馬車夫,盧鏢頭和一個副鏢頭兩人騎馬前面開路,后面兩個鏢師斷后,剩下一個鏢師騎馬機動策應。馬車上都插著威遠鏢局的鏢旗,過山過嶺,副鏢頭都要高聲吆喝威遠鏢局的旗號。

左少陽讓達龍辛教自己說藏語,中午歇腳吃飯,就拿梅朵來聯系說藏語,剛開始的時候說的不準,總是逗得梅朵直樂,不過左少陽對語言還是很有天賦的,學得很快,到后來,說的話倒也像模像樣了,梅朵他們都很佩服。

為了預防唐軍追蹤,他們開始的幾天都是起早貪黑趕路,三天后,他們來到了迷桑的酋長所在土堡。

其加的傷勢恢復很好,三日后,已經能下地站著了。其朱的傷腿也好的很快,甚至可以不用拐杖一瘸一拐慢慢走路了。梅朵和帕加的傷也是穩步好轉。大家的心情都很愉快。

酋長的土堡在一條江邊,土堡后面,是一座雪山,半山以上,白雪皚皚,山下是郁郁蔥蔥的樹木,遠遠望去,當真美極了。

江對岸的土堡便是迷桑部落的都城了,部落酋長名叫西繞。江上木橋的這一頭,部落兵士在這里設了管卡。征收過往客商的過路錢。

本來,他們交了錢平平安安過去也就完了,偏偏帕加嘴巴快,對方兵士問是什么人的時候,他得意洋洋告訴對方,馬車上的年輕人,是他們剛仁布切壇城的法王,名叫左忠少陽。

那兵士喜出望外,請他們稍等,立即趕去向酋長稟報去了。

很快,土堡里通通通三聲炮響,鼓樂齊鳴,城門大開,兩隊人馬從兩側飛馳而來,到了對岸橋頭兩側站立,旌旗招展,很是氣派,只是隊伍不怎么整齊,不時有馬匹出列,被主人勒住喝令后退,馬上軍士也是不時交頭接耳,東張西望。不過,作為一支部落軍事力量,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左少陽在對岸橋頭觀看翹首遠望,心中感嘆著,便看見土堡里出來這么多兵士,有些驚詫,不知道他們要做什么,難道是已經知道了自己身帶價值十萬白銀的珠寶嗎?

不過看樣子又不太像,這些人顯然不是來廝殺的,因為他們的刀劍都沒有出鞘,而是舉著若干旌旗。到好像是什么儀仗隊似的。

正琢磨著,一支隊伍又從土堡出來,下了小山坡,來到橋邊,并不停留,奔馳著踩著橋板咔咔響,一直到了這邊橋頭這才停住,當先一位老者,光禿禿的腦袋光禿禿的下巴,身強體健,跟一頭腦袋沒毛的黑熊似的,臉上布滿了皺紋,橫著斜著,仿佛被雨水長年沖刷的黃土高坡似的,只有那兩只小眼睛滴流亂轉,透出滲人的寒光。

光頭老者勒住韁繩,掃了一眼左少陽他們這隊人馬,似乎并沒有他希望看見的人,又疑惑地一個個觀瞧了一遍,還是覺得哪個都不像,便用藏語高聲道:“請問,哪一位是象雄剛仁布切的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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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25 01:29:00 |只看該作者
第590章 迷桑酋長
左少陽這些天跟達龍辛學藏語,學到了剛仁布切和法王兩個詞,可是,西域的語言種類很多,西域各地的方言相差很大,靠近大唐這部分康區的語言跟剛仁布切那邊的語言簡直就是兩種不同的語言,相互說話根本聽不懂。就好像一個地道的廣東人跟一個山里的四川人交流一樣,各說各的,誰也聽不懂對方的話。

所以,左少陽還是聽不懂這光頭老者的話,好在達龍辛到過很多地方,西域的很多語言都能對付一點,雖然說的不好,忙介紹左少陽道:“這位就是我們剛仁布切的法王,左忠少狙。”,光頭老者上下打量了一下左少陽,滿臉疑惑,用半生不熟的漢語問道:“你是漢人?”,左少陽喜道:“是啊,你會說漢語?”

這里距離大唐邊境不遠,經常有大唐的行商到土堡來做買賣,土堡里也有幾家漢人開設的店鋪。這光頭老者也一些漢語,問道:“你是法王真的?”,“嘿嘿,我是剛仁布切的法王,前世法王附身在我身上了,所以我成了他們的法王。”

光頭老者雖然漢語不太會說,但是差不多能聽懂,聞言略有些吃驚,又上下打量左少陽:“你,肚子被射穿的人,做法事治好了?”

左少陽明白了,自己在邊境小鎮上救治其加的事情,當時滿城都嚷嚷動了,這消息也傳到了這個部落土堡里。當下笑道:“是我治好的,我給他做了手術。”,手術這個詞部落酋長自然聽不懂,也是想當然地理解為法術了,當真是又驚又喜,立即翻身下馬,搶步上前,抱拳拱手:“法王遠道而來,小王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這幾句話倒是說得很地道,看樣子是請人專門教的禮儀”左少陽忙拱手道:“原來是酋長大人,我們路過貴寶地,借道前往象雄,當真叨擾了。”

那酋長哈哈大笑:“沒錯,我叫西繞,這里的酋長是我。法王的法力高強,我聽了很高興,等著法王來我們土堡”請!請進城吧!”

本來他們是準備交了錢過橋繼續趕路的,現在人家酋長親自出來迎接”禮節很是周到,若是不理不睬揚長而去,只怕不妥當,左少陽看了看達龍辛。達龍辛微笑緩緩點頭。左少陽便道:“既然酋長大人如此盛情,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西繞酋長領著左少陽他們一行走過木橋,從兩邊儀仗隊兵甲中走過時,為首一個頭領刷的一下抽出一柄彎刀,往前一舉,嘴里叫喊了一句什么。所有的儀仗兵甲都拔出腰刀往前舉著,兩邊這么一架”成了一道刀山通道。

西繞酋長洋洋得意瞧了左少陽一眼,左少陽是從法場上回來的,死亡對他來說已經經歷過了,死神的猙獰也領教過了,自稱為活死人,活得一天就賺了一天的,所以再沒有什么能讓他驚駭恐怖的。

他昂頭挺胸從刀叢中走過,那些鏢師卻是面現懼色,特別是那鏢頭,人越老對死亡的恐懼就越多,特別是富貴人家更是如此”所以連臉色都變了,按著腰間刀柄的肥胖手掌都在微微發顫。

而梅朵他們幾個已經習慣了西域的這種禮儀,這其實是部落迎接賓客的最高禮儀了。相當于我們現在迎接外賓時檢閱三軍儀仗隊。所以梅朵他們也是熟視無睹。跟在左少陽身后。

酋長見左少陽這神情”心中更是佩服,法王的法力究竟如何他還不得而知,但是這份鎮定,在他看來,作為一個漢人來說,已經是相當難得的了。這只怕也是法力高深的緣故,所謂藝高人膽大嘛。

來到土堡城門下,這土堡比大唐的城池可要差遠了,這也難怪,從大唐過來十多天,已經有數百里之遙,雖然還是青山綠水,但卻是高山深澗,而山都是巖石居多,取土并不容易,所以建造土堡,材料來源緊缺,土堡比較低矮,上面一層是用木柵欄圍起來的。

進到土堡里,便看見城里百姓了,這土堡并不大,大概也就是合州的一小半。住家房舍都很簡陋,路上行人差不多都是西域人士。有不少乞丐坐在街邊乞討。

儀仗隊收了彎刀,搶先奔馳進城,屏退街邊路人。進城之后,酋長上了馬,前頭開道,左少陽他們也各自上了馬車,跟著前行。

酋長的家在土堡的中心,一個單獨的大院,高墻碧瓦圍棄,門口還有一對大石獅子,當真是土洋結合。

將左少陽他們一隊人馬讓進大院,院子里不少仆從,一個個都跪在地上迎接。

其加重傷之下,行走困難,酋長知道他就是左少陽用法術治好的那人之后,很是驚訝,問了了他不少問題,還叫仆從用擔架給他抬了進來。

來到他們的正堂,這正堂也有點土洋結合,當中一對交椅,掛著中堂字畫,兩邊兩排交椅,而中間卻有一個大火塘,這大熱天的還生著火,掛著一個大銅壺,長長的嘴。交椅前圍著火塘擺著兩排花雕木桌,桌上擺著鑲銀邊的木誠一個女仆很有些費力地取下那掛著得到大銅壺,給碗里斟茶。那茶水黑黝黝的,油晃晃的,看著有些滲人。達龍辛他們卻目露喜色,忙不迭有滋有味端起來喝。看樣子,這還是一種好茶,不過大唐喝茶也是這樣,茶里還要加什么鹽巴、香料等等,搞得跟湯藥似的。看來這一時期喝茶的地方都差不多的習慣。左少陽也嘗試著端起來喝了一口,有點咸,味道還能接受。

他正琢磨這茶,酋長那邊說話了:“我們這里很難有象雄的法王路過,這一次希望法王多住幾天。

左少陽道:“多謝酋長盛情挽留,不過,我們還有要事在身,需要盡快前往象雄,叨擾一會,這就要走了。”

酋長又再三挽留左少陽多住些日子,可是左少陽卻說喝過茶就出發。酋長趕緊吩咐設宴款待。至少要吃過飯再走。左少陽無奈,只好答應,反正也該到吃飯的時間了。

酒宴很快擺下。友少陽坐了正席,酋長在主座相陪。

這酒席也談不上如何豐盛,只是大魚大肉的堆滿了桌子,酒質也比較次。左少陽吃了幾塊就飽了。達龍辛等人卻是甩開腮幫子狠命狂嚼起來。那酋長的吃相更是難看,一只肥豬腳沒一盞茶工夫就啃得干干凈凈,而且人家不像左少陽先前那樣糟踐食物,都是啃干凈了才擱一邊。

先前左少陽那是故意氣達龍辛他們,現在決定跟他們去象雄之后,吃東西也就不再浪費了,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酋長連續啃了三只豬腿,一只燒鴨,幾大塊肥肉之后,這才舉杯請酒。

這酒味不算太好,遠比左少陽路上喝的酒要次,不過,既然是主人的酒,那還是要喝的。

幾杯酒下肚,左少陽有些飄飄然了,看來這酒味不怎樣,但是酒勁還是夠意思的。

那酋長酒量甚好,幾大碗下去,左少陽都有些暈了,他卻甚至都看不出有什么酒勁。一個勁勸酒。左少陽最不怕的就是跟別人拼酒,他酒量雖然不算很大,但是能綿,看著看著要醉了,就是不倒。要喝也還能喝。特別是他修煉了返虛吐納功之后,這種能力更是見長。

所以那酋長眼見左少陽已經有了醉意,卻不倒,而自己已經上頭了,只不過外表上不太顯露出來。酋長暗自贊嘆,卻不再使勁勸了。

酋長道:“象雄法王難得到我們土堡來,正好,我們土堡有麻煩,我們的巫師沒辦法,說只有象雄或者吐蕃的法王才有能力,請法王幫幫我們,可以嗎?”左少陽喝大了,腦袋有些暈,聽人家主人有求于己,便大著舌頭道:“給人看病行,別的法事,我可不會。”,在酋長眼里,看病就是法力,所以左少陽這句話他聽成了一種討價還價,也就是說,我能幫你,但是我幫不了,那里面隱藏的話,只怕也就是錢的問題了。

所以酋長伸出兩只肥胖胖的手掌,啪啪拍了兩下,叫道:“來人!”

一個猴瘦猴瘦的中年人弓著腰跑了過來。

“戳一斗金沙來!”,左少陽一聽,嚇了一跳,一斗金沙,那得值多少錢啊?

那猴瘦的中年人答應了,快步跑進后堂,很快,捧著一斗沉甸甸的東西出來,放在左少陽和酋長面前的木桌上。左少陽定睛一看,心中這才釋然,所謂的金沙,原來是含有金礦的沙石,金礦成色不錯,亮晶晶的。按照這含量,這一斗金沙,可能有五六兩黃金。

五兩黃金相當于五十兩白銀,那也價值二十多萬人民幣了,如果看個病就給這么多錢,那也是不得了的慷慨。就不知道是不是看病。

酋長看著左少陽,想知道他對這個酬金是否滿意。左少陽并不是貪財之人,皇帝要賞賜他金銀財寶,他都沒有要,自然不會看上酋長這一斗金沙。

酋長見左少陽表情喜淡的,一拍腦門,又叫道:“來人,把姑娘帶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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