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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傍晚已是寒浸浸的了,風不大,卻吹得人心窩子發涼。就算是週末,公共汽車也一樣的擁擠,人挨著人,或者說是人擠著人,但是明明都這麼擠了,自己身邊還能空出半徑十厘米的距離來,陶香低頭看了那身綠色半響,兩隻手臂有力的撐在車窗框上,默默地給自己護出了一點空間,就像從前......陶香立刻讓自己不要再想,轉頭看向窗外,一抹藍色和紅色,正興高采烈的追著公共汽車。
方才米陽加班結束正好收到韋晶的短信,就想著過來這邊看看,要是合適乾脆接韋晶回家,給她個驚喜,但沒想到這麼巧。碰上了高海河。兩個本來就挺對脾氣的男人一見面都挺高興的,更何況還有米陽幫楊美蘭找工作的事情,高海河一直說要請他喝酒感謝他。擇日不如撞日,既然妻子留在福利院沒過來,乾脆就今天吧。
米陽痛快的答應了,然後就扯上了韋晶,他大大咧咧一句「帶上我女朋友沒關係吧」,讓韋晶心裡歡喜還要忙著拿喬,當然,去還是要去的。韋晶雖然神經比較粗,但也得看什麼事兒。她剛才覺得陶香有點不太對勁,但只是單純的一位陶香只是看見軍人會想起以前當兵的事兒來了。
「桃子,一起吧?」韋晶很自然的邀請陶香,反正她喜歡當兵的,應該聊得來,也免得自己一人無聊,那倆男人肯定要喝酒的。陶香下意識的就想拒絕,徹底拒絕,可過了半天,竟然絕望的發現自己竟然張不開嘴說「不」,她絕不想承認,她渴望......旁邊和米陽閒聊的高海河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要期待,可看到陶香沒有拒絕,喜悅終究還是流露在眼底。
從見到高海河開始,陶香覺得自己一直暈乎乎的,靈魂彷彿脫離在體外,等她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站在公共汽車站。只為了他眼中小小的喜悅,就這樣義無反顧,陶香身上忽的一陣熱,跟著又冷得想打寒戰。那句話是誰說的?理智這種東西,只有在沒感情的時候才發揮作用......陶香苦笑著想。
根本不知道波濤暗湧的米陽就想著當兵的掙錢不多,乾脆提議去吃小林家的烤雞翅,經濟實惠又解饞!味精同學是只要有得吃,一般不挑食!陶香和高海河的心根本就不再吃上頭,自然沒意見。告別了福利院的工作人員,四個人出發。
米陽是騎自行車來的,不可能把車扔下,又不甘心一個人喝西北風,就拉著韋晶一起走,還笑嘻嘻的說是什麼專車。韋晶嘴上八百個不願意,還是一屁股坐上了車後座,陶香突然覺得很無措,幸好公共汽車來了,她匆忙的上了車,雖然沒有回頭,但就是知道高海河跟在自己身後,那種感覺,踏實又惶恐。
這會兒陶香就看見米陽玩命地蹬車追公共汽車,韋晶坐在後頭摟著米陽的腰,還大笑著拍打著他的肩膀,大呼小叫的喊些什麼,不時的還衝自己招個手惹得公共汽車裡一般的群眾都跟看耍猴似的瞅著外面樂。「倆瘋子。」陶香忍不住笑嗔了一句,悲傷或許只能自己品味,幸福卻很容易傳染。
看見陶香不經意流露出的笑容,高海河覺得心裡的一角頓時柔軟了下來。這些年,周邊的環境變了,周邊的人也變了,甚至自己也不似從前了,但她的笑臉還是那麼柔軟又明亮,一點沒變,真好......
相對於車上心事重重的陶香和高海河,車外的米陽和韋晶正享受著一種新奇的體驗。從小就認識,對方什麼「醜態」沒見過?甚至對方身上幾根汗毛都知道,可一變成男女朋友,那股新鮮的、特別的、酸甜適口的感覺還是讓她們都要一嘗再嘗。好像兩人都得了肌膚飢渴症,怎麼碰觸都不夠。
等起到小林家飯館跟前,滿頭大汗的米陽就剩下趴在車把上倒氣兒了,韋晶笑嘻嘻地下了車,跑到已經到了的陶晶跟前,「行呀,這地方靠裡,我還擔心你們找不到呢!」
「咱可是偵察兵,害怕找不到目標!」陶香脫口而出,剛說完她就咬住了嘴唇,一直默不作聲的高海河抬手往下壓了下帽簷兒。
「哈,少來,你不就當了三年通訊兵嗎?偵什麼查呀!」渾然不覺的韋晶哈哈大笑,陶香也跟著一笑。已經緩過氣來的米仰鎖好車走了過來,「陶香不是,人高營長可是實打實的偵察兵!」
陶香不想再繼續這個有點危險的話題,就挽住韋晶的手往裡走,「我肚子有點餓了,咱們進去吧。」一落座,自然是米陽、高海河坐在一邊,韋晶和陶香坐在一邊,點菜,上酒,小夥計突然找不到瓶起子了,就看見高海河在瓶口上那麼一捻,「呲」的一聲,啤酒就打開了。
「哇!」韋晶忍不住驚歎了一聲,這招太酷了。米陽本來也挺佩服,卻看不得韋晶那副崇拜的表情,「有那麼誇張嗎?不用這麼崇拜吧。」韋晶「切」了一聲,「不誇張你擰一個我看看呀,我也崇拜你。」米陽被她噎的直瞪眼,高海河微笑著說:「其實沒什麼難得,就是一個指力和角度的問題。」有這個話題作引子,米陽就開始和高海河聊上了,韋晶也好奇地問了幾個絕對軍盲的傻問題,高海河非常有耐心,回答的清晰明瞭,偶爾還夾點小幽默,韋晶很快對這個她原以為有粗又土的軍人改觀了。
趁著米陽和高海河乾杯,韋晶小聲在陶香耳邊嘀咕:「原本以為當兵的粗魯又沒文化,髒話不離口,沒想到居然還有風度翩翩的,仔細看還挺男人的。」陶香從進門幾乎沒開過口,一直端著杯可樂輕抿著,好像很專注地在聽韋晶嘰嘰喳喳。
眼前的場景讓她有種奇怪的幻覺,自己和高海河就是一對,正非常開心的和自己的好朋友夫婦在吃飯聊天,一切都那麼和諧、自然。陶香自嘲的想,不能去傷害任何人,那自己騙自己玩兒總是可以的吧......
這會聽韋晶誇高海河,她情不自禁地一笑,心裡的驕傲油然而生。可韋晶下一句話卻讓她如墜冰窟:「你說挺優秀的一個軍官怎麼娶了個鄉下女人呢,還有他那什麼小姨子,整個兒就是一潑婦,上次在派出所......」
「桃子?」
「啊?」陶香猛地回過神來,「快看帥哥,你覺得怎麼樣?有點陳坤的意思沒?」韋晶稍稍一揚下巴,陶香順勢看去,一個打扮得很潮的男孩兒出門而去,留個清瘦的背影兒。自從小林家的烤翅店上了大眾點評網,慕名而來的年輕人越來越多。
沒等他哦想開口評論,米陽和韋晶已經嗆嗆上了,高海河看他倆嘲來諷去的就像勸,陶香笑說了一句:「你甭管,他倆就這樣。」
「是嗎?」高海河順嘴接了一句,然後一愣,這似乎是他們兩人今晚說的第一句話。高海河飛快的看了一眼陶香,她臉上的微笑並沒有減少,淡淡的。
沒一會兒,米陽和韋晶已經掐到了尾聲,一個說:「你以後不許看美女一眼!」另一個說:「那你也不許看帥哥!」說完不時看看周圍經過的帥哥美女,可能都覺得這許諾不太靠譜兒。兩人對視了一眼,米陽說:「反正我們共勉吧。」
「成!」韋晶答應的痛快。
陶香和高海河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聽到對方的笑聲,兩人同時對看了一眼,認真又毫不躲閃的看了一眼。也許是曾有的默契一直埋在心底不曾消失,兩個骨子裡都有著極強責任感和自尊的人忽然就釋然了......既然以前的相愛不是錯誤,那現在何必心虛躲藏,除了傷害愛情,我們沒有傷害過任何人,不是嗎......
想到這兒,陶香把杯裡的可樂喝掉,又倒了滿滿一杯啤酒舉起,聲音清脆:「高營長,我敬你,為了...這身軍裝。」米陽和韋晶停止了說笑,就看見高海河拿起剩下的小半瓶啤酒跟陶香的杯子一碰,「為了這身軍裝!」他仰頭一飲而盡,陶香也一口喝了下去。是的,軍裝,這是他們所追求的,也見證了他們共同經歷過的最美好的時光。
米陽稍稍有點吃驚,陶香居然主動和高海河乾杯,看見韋晶說她對部隊感情很深果然是真的。不過怎麼有點...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韋晶,韋晶拿著一塊雞骨頭正嘬得有滋有味,眼光卻在韋晶和高海河之間飄來飄去,不知道在想什麼。
放下了心事的高海河恢復了軍人的豪爽氣質,他和米陽你一杯我一杯,喝得痛快,聊的痛快。陶香則和韋晶隨意的聊著天,說些女孩子之間的瑣事飯桌上的氣氛和諧到了極點,外人看著真像兩對小夫妻在聚會。
男人一喝多就愛吹牛,米陽和高海河正討論著警校和軍校的差別,自己當初有多威風時,米陽的電話響了起來:「賜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半個飯館的人都去看他,早就習以為常的米陽接了電話,「喂?媽,您有事兒嗎?我?我在外面吃飯呢,跟朋友呀,對,我不會去吃了...」
剛上廁所回來的韋晶跟陶香說:「桃子,你去吧,現在廁所沒人了,趕緊的。」米陽剛想捂上電話,那邊的米媽媽已經追問「我怎麼聽見韋晶的聲音了?」米陽在心裡吐了吐舌頭,老媽這耳朵忒好使了吧,他也不想欺騙母親,「是啊,還有...」他剩下的話沒說完,就聽見父親的聲音響起:「兒子在哪兒呢,人家等著開飯呢!」
米媽媽當機立斷,柔聲說:「行,我知道了,那你們慢慢吃吧,不著急,掛了。」啥意思?米陽忽然有點暈,自己是不是真喝多了?老媽竟然讓自己和韋晶慢慢吃,還不著急?!這邊米媽媽不理會疑惑的丈夫,轉身回了客廳,對等在那裡的廖氏母女說:「真不好意思,米陽在外面已經吃上了,咱甭管他,咱們吃咱們的吧。」
「好,那也行。」廖母自然可隨主變,起身想幫著盛飯,廖美攔住她,「媽,我來。」米爸爸笑說:「小美呀,你可是客人,別忙活。」廖美嫣然一笑,「叔叔,應該的,您就別跟我客氣了,都是自己人。」米爸爸難掩欣賞,這個女孩兒言談舉止進退有度,個性體貼尤其像她媽媽。他轉頭又問了米媽媽一句:「米陽跟誰吃飯去了?」
自己人?米媽媽覺得這話怎麼那麼不中聽,她瞟了一眼正在低頭盛飯的廖美,沒看米爸爸,反而對廖母似笑非笑的說:「應該是我沒對門的韋晶,他倆算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好的不得了,這你最瞭解了,是吧?」
「啊...」廖母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正在盛飯的廖美不落痕跡的側過了臉,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拜拜!桃子,到家給我短信,高營長,再...阿嚏!」韋晶坐進出租車,要下車窗沒說兩句就是一大噴嚏。「行了行了,走你的吧,回去先吃點板藍根什麼的。」陶香彎下腰摸了摸韋晶的額頭,「還行,沒熱,估計你是受風了,回去多喝點水。」
米陽已經把自行車放進了出租車後備箱裡,他一摟高海和肩膀,「老高,那你負責看著陶香上車,我先帶韋晶回去了!」
「放心吧!」高海河低聲說,他又略彎腰對韋晶說:「小韋,回去多休息。」
「好的,再見!」韋晶對他笑著擺擺手,米陽也上了車,出租車一會兒就消失在夜色裡。
方纔吃完飯,本來說是大家一起溜躂到公共汽車站,可剛走一半,韋大小姐就噴嚏鼻涕一起來,接著又一個勁的打寒顫,過上米陽的外套都不行。沒辦法,只能攔一輛出租車趕緊回家,雖然米陽和韋晶都應越覺得陶香和高海河之間的氣場有點怪,但是兩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們之間的「特殊關係」。剛才看兩人處得不錯,也就很放心的把陶香的安全交給了解放軍叔叔,自己先回家了。
這邊遠沒有城裡繁華,雖然才八點多,路邊的行人已經不多,好多小店都關門了,而且出租車也很少。陶香站在路邊張望著,夜風一吹,他不自覺地緊了緊領口。忽然覺得身上一熱,一股熟悉的味道帶著溫度包圍了她,陶香一僵,卻沒有惺惺作態的拒絕,只微笑著說了句「謝謝」說完拉緊了身上的軍裝外套,頓覺暖和多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站著,不靠近也不遠離。「我以為你結婚了。」高海河輕聲說了一句。陶香怔了怔,立刻想起那天在醫院碰到的那個女人。「我也以為那是你的孩子。」她淡淡的說,剛才聽到他和米陽的談話,才知道那天那孩子是福利院的,怪不得自己看照片有些眼熟。「我愛人她身體不太好,我們又聚少離多,所以還沒有孩子。」高海河答道。
高海河回答得很自然,可陶香卻敏感的察覺到了他話中的苦澀,不忍再說下去,一時間兩人又沒了聲音。因為不可能在一起,彼此離得這麼近也變成了一種痛苦,可就算是痛苦,自己也沒有資格享受吧,陶香重重地咬了一下嘴唇,隱約有血腥味兒,可還是覺得心裡難受的不行。
正好對面來了一輛空駛的出租車,陶香下意識的一招手,司機做了個手勢示意這邊兒太窄,得去前面掉頭,陶香點頭表示明白。暗自做了個深呼吸後,陶香脫下外套還給高海河,微笑著禮貌謝到:「謝謝你,那我先走了。」她沒有說再見。
說完陶香轉身想走,雖然告訴自己一切早就結束了,但理智是理智,感情是感情,永遠不知道下一個哪個會佔上風。趁自己還能控制的時候,趕緊走得遠遠的,就像退伍那年一樣,選擇放棄有時也是一種勇氣。「阿香,我還能...」看著那纖細的背影即將再一次離開,高海河脫口而出,可話沒說完,他就想給自己一記重重的耳光!高海河你這是幹什麼,還是不是個男人?你沒權利再做任何事了!
「我發誓只把你當朋友,只要你幸福,我可以默默的留在你身邊,遠遠的看著你,也決不會破壞你的家庭,如果違背了誓言,我天打雷劈,出門就被車撞死!」僵立的陶香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幾句。高海河不明所以,但誓言裡的決絕又讓他顫抖,「阿...陶香,你這是?」
陶香慢慢轉過了身,眼睛極亮,她目不轉睛地看著高海河,「這是我知道你要和別人結婚時所發的誓言,那時候我是那麼年輕,我第一次戀愛,我有好多夢想,那些夢想裡都有你,我不想退伍,更不想離開你,可我發現我做不到!看見你我就想看過去,就算被天打雷劈了,我還是想和你在一起,我那時甚至想過,是不是拿家人的生命來發誓,我就可以克制我自己不要胡思亂想,然後就可以留在你身邊了...可如果我發了那種混帳的誓言,就真的該天打雷劈了,所以,我選擇退伍!你也不用難以抉擇,以免再後悔。」她的聲音越說越低,但字字句句都紮在了高海河的心裡。他狠狠地閉了下眼睛,開口想說什麼,喉嚨卻彷彿被塞滿了沙。
說到這兒,陶香自嘲的一笑,「說的文藝點兒,咱們只是愛過又錯過,卻沒有過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對得起任何人!就像韋晶說的,還可以相逢一笑古得拜...」她的語氣已經恢復了平常,甚至帶了一點點調侃。剛才那番話她已經壓在心底很多年,她不是不覺得委屈,現在終於說了出來,說給那個人聽,她覺得這些年壓在自己內心深處的那塊大石頭輕鬆了很多。
一言不發的高海河拔軍姿一樣地站在路燈下動也不動,臉上的表情因為反光顯得有些模糊不清。「你保重。」等了半天,他只說了這麼一句,但說的全心全意,一字一句。陶香也認真地點了下頭,「好!」想了想她又笑了句:「還好不是『對不起』或『謝謝你』,不然我真的吐血了。」高海河想笑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出了什麼表情。
「滴滴!」那出租車司機早就掉頭過來,等了半天有點著急就按了喇叭。「來了!」陶香利落的轉身準備上車,高海河上前一步幫她打開了車門,關門的時候低聲說:「到家別忘了給韋晶短信!」
「好!」陶香心裡登時一酸,她點點頭,「師傅開車吧,北四環,謝謝。」(非凡,fan12345手打完成)
就算不回頭看,陶香也知道高海河一直站在原地看著自己離去,一如當初,自己坐在軍列車上,戴著大紅花,光榮退伍,躲在戰友身後,眼睜睜地看著他衝上站台,又急又怒的在每個車廂找尋著自己,直到汽笛長鳴,火車啟動,他才僵立在站台上一動不動...
一股難以壓制的疲憊伏了上來,這回真的結束了吧,早就告訴自己結束了,可心裡總有著那麼一點點奢望,比灰塵還輕薄,卻能讓自己堅持幻想了那麼久,直到今天...陶香把臉貼靠在冰冷的車窗上,看著路邊飛快倒退的樹影兒,回想著那時的自己是怎樣的淚流滿面,無聲哽咽。想到這兒,她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臉,然後苦笑,現在還哭什麼勁呢:陶香,剛才你那番話講得多大度,多有范兒,多硬氣呀...
見多識廣的司機從反光鏡裡看了陶香幾眼,按他的經驗,再加上剛才那男的一臉沉重,不用分析就知道這姑娘感情上受了打擊,而且最好別招惹。他隨手打開收音機跳到音樂台,一個沙啞的女聲正低吟淺唱著:「Tobeornottobe,只要你不怕傷害自己,它從來就不是個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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