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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青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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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4 08:28:52
第1044章 地攤上的瓷片


“或許說,去開封大相國寺看看?”

這個時候,俞飛白沉吟道:“聽說那里十分熱鬧,去撞一撞運氣也好。”

“也行。”

王觀點頭道:“反正也沒有什么明確的目的地,走一步看一步吧。實在不行,就把整個開封城的名勝古跡都逛一遍,然后再打道回府。”

“我看行。”俞飛白立即贊同道:“到時候淘幾件寶貝回去,也算是有個交待。”

“好……”

有了決定之后,兩人迅速解決早餐,結賬之后就坐車來到了大相國寺。

如果看過水滸傳的人,對于這里肯定不會陌生。因為描寫的魯智深倒拔垂楊柳的故事,就是發生在大相國寺之中。

當然,水滸傳畢竟只是小說,魯智深的故事也只是小說家言,肯定不能當真。然而在北宋年間,大相國寺確實就是開封最繁華熱鬧的地方。

當然,現在的大相國寺也不差,不僅以它古往今來的盛名為中外游客所向往,而且成了開封元宵觀燈,重陽賞菊,盆景觀賞,花鳥魚博覽及各種文化娛樂中心之一,每天吸引著成千上萬的香客游人。

比如說現在吧,稱得上是旅游的淡季,但是在大相國寺之中,卻有許多虔誠的香客禮拜。熙熙攘攘,倒是頗為熱鬧。

說起來,大相國寺的景觀還是挺不錯的,寺內建筑巍峨,雕梁畫棟,充滿了古樸的氣息。不過可惜的是,這些古建筑卻不是當年北宋年間的建筑。

要知道在北宋年間。大相國寺是全國最大的佛教寺院,占地五百多畝,下轄六十四個禪律院,每個院都設主持,并賜予封號,僧眾達萬余人。逢國家大事,如皇帝祝壽祈禱,巡親以及進士題名多在這里舉行,所以相國寺被稱為皇家寺院。

這樣輝煌的歷史。估計是現代大相國寺僧人畢生的憧憬和夢想。然而歲月無情,在北宋滅亡之后,大相國寺遭到嚴重破壞。不僅是由于刀兵火災,更是由于黃河泛濫,整個開封城被洪水淹沒。建筑全毀,大相國寺自然難以幸免于難。

現存的大相國寺建筑,卻是清朝乾隆皇帝撥款在原址上修建的,盡管也有幾分雄偉壯觀,不過與當年的金碧輝映,云霞失容相比,自然相差懸殊。不能同日而語。

當然,大相國寺的前世今生是什么模樣,自然與王觀和俞飛白無關,兩人只是有些無聊地在寺院之中閑逛。走了一圈下來。手中的一把香卻是派散完了。不過,卻也沒有什么收獲。要知道他們可不是單純來燒香拜佛的,另外還有別的目的。

在大相國寺沒有什么發現之后,兩人自然而然走了出來。然后在附近的街道上閑逛。

“快看。”

走了片刻之后,俞飛白臉上露出了笑容:“我就知道。在著名景點的旁邊,肯定少不了這些擺地攤的。”

“知道是擺地攤的,那你也不要抱什么希望。”王觀好心提醒道,這也是事實。不是說地攤沒有好東西,實際上很多人都是在地攤上撿漏的。不過,也要承認,在地攤上撿漏的機會十分渺小,一萬人之中有一人就算是不錯了。

“不要打擊人。”俞飛白不滿道:“再說了,沒看之前,怎么能夠知道結果?”

說話之間,俞飛白快步上前,來到了街道的旁邊,只見這里一排過去,盡是各種各樣的小攤位。有賣日歷書籍的,有賣佛珠手串平安符的,琳瑯滿目,不一而足。自然,其中也有一些真真假假的古董,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至于是真是假,就要看個人的眼力了。

這個時候,俞飛白蹲在一個攤位之前,也沒有理會攤主的招呼,而是自己在挑挑揀揀,最終卻沒有看上眼的。

“老板,還有沒有其他好點的東西?”俞飛白干脆問道,隨手把一件樹脂合成的手鐲放了下來。這樣的東西,一上手就知道分量不對,更不用說質感了,完全沒有溫潤的感覺,騙騙外行人還行,想蒙他這樣的鑒玉大師,還相差十萬八千里。

當然,鑒玉大師這個封號,這是俞飛白自封的,別人承不承認,就不關他的事了。

“有……”

攤主一聽,連忙點頭。擺攤子的,哪個沒有點壓箱底的東西啊。而且看見俞飛白穿著光鮮亮麗,一看就知道是不差錢的主,攤主自然不懷疑他的經濟能力,立即在旁邊的箱子之中把幾樣東西拿了出來。

“看起來不錯嘛。”

適時,俞飛白打量片刻,忍不住贊許起來。不愧是壓箱底的東西,確實不一般。盡管稱不上珍寶,不過質量確實挺好。

尤其是一枚玉擺件,猴子坐在馬上的擺件。雖說玉料不算多好,但是雕工也算比較老到,把馬匹的腱壯,以及小猴子的抓耳撓腮的神態刻畫得頗為傳神。

當然,玉擺件的寓意也十分吉祥,有猴有馬,就意味著馬上封侯,對于體制中人來說,這是比較好的兆頭。

盡管俞飛白不是混官場的人,但是對于這個玉擺件,也有幾分喜愛。或許對于他來說,只要是不錯的玉料,而且雕刻工藝不差,就是好東西,值得收藏。

此時,攤主也看出俞飛白的意動,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連忙滔滔不絕地推銷起來,把玉擺件夸得天上少有,地下無雙。

與此同時,王觀也漫步走了過來,卻沒理會俞飛白與攤主討價還價,甚至多走了幾步,來到附近的一個攤位之中。

與俞飛白所在攤位不同,這個攤位擺列的東西卻是純粹多了。王觀低頭一看,只見攤位之中盡是瓷片,碎得七零八落,沒有任何規律可言的碎瓷片。

打量這些碎瓷片,王觀目光之中也有幾分感觸。說起來他第一次出手,買的就是碎瓷片,然后在不知不覺之中,慢慢地成長到現在這樣的地步。

“小哥,來看一看。”

這個時候,碎瓷片的攤主也熱情招呼道:“別看東西破碎,但是一樣值錢。知道京城的著名收藏家片兒白嗎?人家就是以碎瓷片起家,然后建了一個大博物館……”

聽到這話,王觀笑了笑,也隨即蹲下來,隨意打量這些碎瓷片。

乍看之下,王觀就忍不住微微皺眉。碎瓷片很碎,這是正常的情況,王觀也不以為意,但是現在這些瓷片不僅碎,而且十分贓污,就讓他有些狐疑了。

但凡看到這樣的情況,王觀就知道東西肯定有些問題。要知道就算碎瓷片多數是出土的東西,自然比較贓污,但是在拿出來擺攤的時候,肯定已經清洗干凈。

畢竟在瓷都,在古玩聚集的地方,都有許多碎瓷片售賣,但是那些碎瓷片都十分干凈,甚至于散發出雪亮的光澤,給人賞心悅目的感覺。

然而,現在這些瓷片卻是十分陳舊,又帶著一些污垢,著實是讓人不想直視。要是換了個患有潔癖的人在這里,肯定要退避三舍。

當然,王觀也明白為什么這些碎瓷片會這樣贓污,說起來這也是古行玩中的一些上不了臺面的小把戲。畢竟在世人的心目中,真正的古董肯定是十分陳舊,但是一般的小攤主又不懂做舊的方法,所以只好故意把東西弄贓。

這種小花招,蒙蒙外行人就還行,但是在真正的行家眼中,簡直就是不值一提。相反,還會讓行家反感,先入為主覺得東西不對。畢竟只有不好的東西,才需要灰塵掩飾。

現在的王觀就有這樣的感覺,隨手拿起一塊碎瓷片,手指頭微微一拭,瓷片表面的污垢灰塵就輕易抹去了。見此情形,王觀更是肯定無疑,東西真的不怎么樣。

“在看什么呢。”

這個時候,俞飛白也湊了過來,手中卻多了一個馬上封侯的玉擺件,顯然與攤主討價還價之后,最終還是把東西買了下來。

“瓷片。”

此時,王觀隨口道:“碎瓷片,不怎么樣的碎瓷片。”

不怎么樣,那是比較委婉的說法,實際上沒說東西很爛,也算是王觀修口德了。

“嗯。”

俞飛白瞄了眼,卻比較贊同道:“確實不怎么樣。”

“兩位小哥,話可不能亂說,這些可是好東西啊。是我不遠萬里,親自前往瓷都認真挑選回來的。”攤主肯定辯駁起來:“絕對是質量上乘,值得珍藏的物件。”

然而,王觀和俞飛白卻不為所動,他們兩個都算是老油條了,怎么可能因為攤主區區三言兩語就改變了看法。而且攤主也明白這個道理,直接把壓箱底的東西拿出來了。

這個攤主也不遲鈍,在做生意的時候更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早注意到俞飛白掏錢買玉擺件的情況了。現在看到他走了過來,怎么可能視若無睹,當然也想把握住這個機會,做成一單生意。

說實在話,察覺地攤上的碎瓷片不怎么樣之后,王觀也沒了興致,正準備起身走人的,但是看見攤主拿出壓箱底的東西,他也多了幾分好奇,自然張望起來。

“咦!”

看了一眼,王觀和俞飛白卻是有幾分驚訝。

盡管知道能讓攤主鄭重其事擱在箱子里頭的東西肯定不錯,但是沒有想到,不僅是看起來不錯而已,更有幾分晶瑩如玉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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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4 08:29:14
第1045章驚喜的發現

一件東西好不好,表相真的十分重要。

盡管說以貌取人不對,但是以貌取物,有的時候多少有些準確。比如說攤主現在拿出來的東西,哪怕也是碎瓷片,但是品相真的很好。

這個時候,攤主故意把瓷片高舉起來,在陽光的映照下,一抹雪亮的光華愈加顯眼,讓人看了就知道瓷片的品質超群,不是一般的東西。

“看起來……好像真的不錯。”

俞飛白微瞇,也隨之伸手道:“老板,拿來看看。”

“這可是我壓箱底的東西,肯定錯不了。”攤主一臉笑容,小心翼翼把瓷片放到俞飛白的手掌上,甚至好心提醒他注意,別劃傷了自己。

俞飛白肯定沒有那么笨,直接用另外的手捏起瓷片,然后仔細觀察起來。打量片刻,他臉上也多了幾分驚疑之色。

乍看之下,俞飛白也可以確定,瓷片的質量真的很好,胎質薄如蛋殼卻堅密細膩,甚至透出羊脂白玉似的色澤,可見制作工藝的高超。另外就是釉色,表面有幾分清淡,就好像是雞蛋青一樣的顏色,非常素雅澄澈,很符合世人的審美情趣。

然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俞飛白卻感覺到這塊碎瓷片,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至于是什么不對,一時半會的他也說不上來。

研究了片刻,俞飛白依然不得其解,干脆把東西遞給王觀,示意道:“你也看看。感覺有點像是宋代的龍泉瓷,粉青釉……”

“小哥真是好眼力。”

王觀還沒看呢,旁邊的攤主立即打蛇隨棍上,連連點頭道:“沒錯,就是龍泉瓷,古代第一民窯的龍泉瓷。”

第一民窯的頭銜。或許也有幾分夸大,但是足夠說明龍泉瓷的影響力。而且這個影響力是在民間的,畢竟古代的官窯瓷器,普通百姓肯定沒機會使用,而民間窯口作坊盡管不少,但是質量上乘的也就是那么幾個。

龍泉窯自然是屬于其中之一,而且由于靠近海岸,也算是得天獨厚。畢竟中原腹地的窯廠競爭十分激烈,往往容易遇到天災倒閉。但是龍泉窯有海外市場支撐,所以窯火一直沒有停熄。自然可以順利傳承下來。

經過千百年的發展,龍泉窯的瓷器的影響力,可謂是擴散海內外。世界各地都有龍泉窯的蹤影。綜合實力即使不敢稱天下第一,但是絕對名列前茅。

“龍泉青瓷?”

這個時候,王觀也隨之打量手中的瓷片。其實在上手的一瞬間,他心里也有幾分驚奇,主要是瓷片的分量太輕了。幾乎沒有什么分量。

分量輕,胎質又細密,說明這是半脫胎工藝。但是在王觀的印象之中,龍泉青瓷的胎體盡管不算多么厚重,但是也不至于這樣輕薄啊。

帶著這樣的疑問,王觀繼續觀看下去。尤其是注意觀看其中的釉色。淡淡的青釉,就好像是清澈的湖水,隱約透發出碧翠的色澤。十分的素雅純粹。

此時,王觀也學習攤主,把瓷片微微高舉起來,迎光打量。一時之間,薄薄的瓷片就好像呈半透明之狀。而且在瓷片釉面之中散發出一層層柔和的光暈,像極了美玉。

“咦?”

就在這時。王觀表情微微一變,隨即急切問道:“老板,你這塊瓷片是哪里得來的?”

“龍泉啊。”

攤主眨巴著眼睛:“這是龍泉青瓷,自然是在龍泉地區取貨回來的,貨真價實。”

“不對吧。”

俞飛白眉頭一揚:“你剛才不是說在瓷都拿回來的嗎?”

“攤位上這些東西,確實是從瓷都拿回來的,但是壓箱底的龍泉瓷片,當然是另外去龍泉取貨啊。”攤主眼睛不眨,一臉誠懇的樣子,十分憨厚。

對此,俞飛白微微點頭,也算是認可了這個解釋。畢竟他沒想買,東西是什么來路,他自然不會很關心。

然而,對于攤主的解釋,王觀卻嗤之以鼻:“老板,不要開玩笑了。這哪里是什么龍泉青瓷,分明是……”

是什么,王觀沒往下說,頓了一頓之后,才繼續問道:“你剛才說,這是宋代的東西?”

“對啊,宋代的龍泉青瓷。”攤主一口咬定,不管是不是,首先自己不能動搖。如果連自己都吞吞吐吐的,更加證實自己撒謊了,東西根本不是龍泉瓷器。

“宋代?”

一瞬間,王觀搖頭道:“你怎么不說是商周的。”

“小哥,你真當我不懂歷史啊。”

此時,攤主有些不滿道:“商周時期,那是青銅器時代,哪來的什么瓷器。”

“我沒說商周,我是說上周……”王觀淡淡的笑道:“上一周,時間大概不會超過十天。”

“什么?”

剎時,俞飛白一愣,目光多了幾分懷疑,然后敏銳的察覺攤主的神色變了,而且眼睛忽閃忽閃,透出心虛的意味。

“真的是新東西?”

相比之下,俞飛白肯定是比較相信王觀,同時輕聲道:“不過,怎么沒有賊光?”

“賊光被人化去了。”

王觀悄聲道:“你把瓷片反背迎光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嗯?”

俞飛白有些驚訝,不過還是拿起瓷片,按照王觀的提點打量起來。開始的時候,他也沒看出什么端倪,但是用心觀察之后,忽然有所發現。

“啊!”

一瞬間,俞飛白透露驚喜交集之色,突然之間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此時此刻,他才算是明白王觀為什么要揭穿攤主的底兒了。

要知道,對于行家來說,一般要遵守一個潛規則。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就算知道東西有問題,但是絕對不會主動拆穿。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啊。

拆人老底,很容易讓人惱羞成怒的,就好比現在,攤主反應過來之后,立時怒目而視道:“愛買不買,不買就拿回來。”

其實話一出口,攤主就有點兒小后悔。畢竟做生意嘛,講究和氣生財,買賣不成仁義在,這塊瓷片不好,還有另外的瓷片嘛。他的語氣這樣沖,本來可以挽回的生意,肯定就攪黃了。

“買,當然買。”

然而,出乎攤主的意料,這個時候王觀卻直接掏出一疊鈔票,然后微笑道:“老板,我買你的東西,但是你要告訴我東西的來歷。”

“來歷,什么來歷?”

攤主眼珠子微微轉動,言不由衷道:“剛才不是說過了嗎,這是龍泉青瓷。”

“老板,你不夠坦誠啊。”

適時,王觀輕輕搖頭道:“實話告訴你,其實我家是開窯廠的,對于瓷器也很有研究。這次前來開封,就是想找尋找手藝高超的燒瓷大師回去坐鎮。”

“你瞞別人就算了,卻瞞不了我。這塊瓷片,工藝十分精湛,肯定是出自大師的手筆。不過由于在燒制的過程中,瓷器受熱不夠均勻,所以才自然開裂。”

說話之間,王觀十分肯定道:“這是廢瓷,被人掩埋起來,然后才讓你撿到……”

或許是被王觀說中了事實,攤主的表情也隨之變幻起來。

見此情形,王觀笑了笑,直接把一疊鈔票塞到攤主的手中:“我們是外地人,最多是待幾天就走了,而且只是打聽一個消息罷了,不為難吧?”

“呃……”

攤主一臉的遲疑,但是手掌卻忍不住合攏,感受到鈔票的厚度,喉嚨也不自覺吞了一吞,然后輕聲說了一個地址。

“謝謝!”

感覺攤主不像是撒謊,王觀立即站了起來,招呼俞飛白而去。

當然,那塊碎瓷片,兩人也一同帶走了。走了幾步之后,直接攔了一輛車,然后一路疾馳而去,方向卻是郊外。

途中,俞飛白才算是冷靜了下來,臉上卻充滿了欣喜的笑容:“我就知道,開封來對了,大相國寺更沒有白逛。這不,一下子就有了線索。”

“只是線索而已。”

王觀比較淡定,微笑道:“攤主都說了,他只是在那個地方撿到瓷片而已,至于是誰在那里埋瓷片,那就一概不知了。”

“有線索,就是調查的方向,總比胡亂撞運氣好吧。”俞飛白倒是很有信心:“再說了,碎瓷片埋在那里,說明人肯定在附近。”

“嗯。”

王觀贊同點頭,不然的話,也沒必要搭車過去察看情況了。

當然,為了小心起見,王觀還是打了個電話向錢老匯報情況。在他打電話的時候,俞飛白卻是繼續把玩瓷片,在迎光照射的時候,只要細心留意,就可以在瓷片的凹面看到一個圈起來的篆體朱字。

這是朱大先生的獨門標志,而且非隱秘,是用透明釉料書寫而成。如果不是細心觀察,肯定不可能發現這樣的端倪。所以在看到標志的時候,兩人才會那樣激動興奮,也意識到蒙堅果然沒有撒謊,在開封之中確實有線索可挖。

“注意安全……”

此時,聽了王觀的匯報,錢老自然十分高興,同時叮囑道:“也不要輕舉妄動,免得又打草驚蛇,讓人給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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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4 08:29:38
第1046章 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

抵達小鎮,付錢下車之后,王觀立即笑道:“飛白,看來又要換身衣服了。”

“換就換,又不是第一次。”

在小鎮逗留了片刻,兩人立即換了個裝扮,完全就像是下鄉收東西的樣子,然后騎著摩托車慢悠悠朝附近的山村而去。

不久之后,兩人才算是來到了目的地,一個山環水繞過小山村。環境還算是比較秀麗,只不過在冬季草木有幾分凋零而已,想必到來年開春,肯定是郁郁蔥蔥的場景。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來到山村的附近,兩人就開始觀察起來。

畢竟燒造瓷器,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其中場地也很重要,尤其是燒瓷的窯口,更是不能馬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要是沒有最關鍵的窯口,就算有原料,并且把瓷器的坯形都做出來了,照樣不能產生質變,讓泥料脫胎換骨,成為精美的瓷器。

話又說回來,兩人在附近打量片刻之后,也覺得自己總是來對地方了。

一般來說,在山村的附近,肯定是一塊塊田地。哪怕現在已經過了秋天,地里的農作物已經收割完了,但是田地的輪廓應該還在。

然而,眼前這個小山村的四周,卻不是什么田地。或許說田地極少,只有孤零零的幾塊,更多的卻是一棟棟作坊,以及一座座窯口。

也就是說,這個小大的山村,其實就是一個專業的瓷器工廠。

這值得高興,卻也讓兩人頗為煩憂。高興的是,有人在這里燒瓷。說明朱大先生自然很有可能隱藏在其中。煩憂的是,人多就不好找了,而且人多口雜,稍微有什么風吹草動,就很快傳開了,說不定讓朱大先生聽到,馬上撒走。

“不要多想了。”

適時,王觀示意道:“走,我們進村看看。”

俞飛白自然沒意見,與王觀慢慢走進了山村之中。或者村中青壯都在窯廠作坊之中忙碌。所以村中多數是老人和小孩。

這是現代農村最大的的問題了,也是最尖銳的社會矛盾。村中青壯都出去打工,只剩下老人看守孩子。而且老人并不是單純的帶孩子而已。另外還要忙碌其他事情,孩子又不懂事,稀里糊涂地玩耍,往往容易出現各種事故,釀成人間慘劇。

眼下這個山村的情況好點。村中青壯都是在附近工作,而且田地不多,老人不用忙太多的瑣事,可以專心的帶孩子,不至于出現什么差錯。

比如說現在,看到村里來了兩個陌生人。一些老人的目光多了幾分警惕,而且有意無意地把孩子叫到身邊看護起來。

“大爺。”

看到這樣的情形,也不等王觀開口。俞飛白就笑容燦爛朝一個老人走了過去:“我們是下鄉收東西的,不知道您家里有沒有什么老物件?”

聽到這話,老人表情有幾分舒緩。得益于全民收藏的時代,由于收藏的火熱,類似于洛陽開封這樣的古老城市。肯定是眾多收藏家常來常往的首選目標。

下鄉掏宅子的人多了,對此老人也算是見怪不怪了。而且比較樸實,直接搖頭道:“現在沒有了,以前有的,但是賣了……”

說話之間,老人也有幾分嘆惜。前些年,收藏才起步,他家里也有幾件老東西,有人下鄉掏宅子的時候就順手賣了。可是這兩年看電視,尤其是觀看收藏節目,聽到一些專家評點,卻感覺東西賣虧了,自然十分懊悔。

“真的一點也沒有了嗎?”

俞飛白不死心似的追問道:“您老再想想,或許有什么遺漏……對了,那些窯廠應該不是新建的吧。如果古代就有,肯定有一些東西留下來。”

老人也不奇怪俞飛白這樣問,因為看到窯廠的時候,以前下鄉掏宅子的人,也有同樣的想法。如果是古代的窯廠,多多少少也會有一些好東西流傳。

“那些不是古窯廠。”

然而,老人卻搖頭道:“是新建的,才建了幾年而已。”

一般人聽到這話,肯定會失望,然而王觀和俞飛白對望了眼之后,卻有點兒高興。隱約之中覺得,這事值得深入挖掘。

想到這里,兩人怎么可能離開,立即借口渴了累了,向老人討碗水喝。看到兩人風塵仆仆的樣子,老人卻也沒有什么懷疑,不過倒也沒請兩人進門,而是叫小孩去倒水出來。

“謝謝大爺!”

不久之后,小孩捧了兩碗水出來,王觀接了其中一碗,稍微抿了口,就笑瞇瞇道:“也謝謝小朋友了,今年幾歲了,上學了沒有?”

這純粹是沒話找話,而且小孩也有幾分羞澀,扯著老人的褲角躲到后面去了。

如果是問老人,老人或者不會回答,但是在問小孩,老人卻樂呵呵地把小孩扯出來,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瞇著眼睛道:“叔叔問你話呢,要懂禮貌,快些回答。”

長輩就是這樣,自己怎么防范都可以,卻十分鼓勵小孩活潑開朗,勇于和人交流。

與此同時,在老人的鼓勵下,小孩也怯怯伸出小手掌,然后扣回去大拇指,只是露出四根手指頭,小聲道:“我叫姚鳴,今年五歲了。”

“姚明,好名字啊……”俞飛白贊不絕口,直接忽略了小孩算數不行,只挑好的說:“一看就知道是打籃球的料……”

老人笑了笑,卻是沒聽懂,同時把小孩的大拇指扳出來,教育道:“記住了,這才是五,剛才是四……”

“哦。”

小孩懵懵懂懂點頭,不知道記住了沒有。

不管他記住沒記住,反正王觀卻是若有所思起來,隨后不經意問道:“大爺,村里的人家都是姓桃嗎?卻是和籃球明星姚明一個姓。”

“對,我們都姓姚。”老人或許不知道姚明是誰,但是卻點頭承認村里的人大部分姓姚,而且居住在山村之中好幾百年了。

確定之后,王觀立即朝俞飛白使了個眼色,然后一口把水喝完,再把空碗還回去,一番致謝之后,就直接告別而去了。

兩人騎上摩托車,轉眼就離開了村子。走遠之后,俞飛白才問道:“干嘛走得這樣快,我覺得打聽下去,肯定能夠發現更多的線索。況且,還沒去埋碎瓷片的地方察看呢。”

“不用看了,免得惹人生疑。”王觀沉吟道:“我覺得當務之急,還是查一查在這里投資建廠的人是誰更好。”

“怎么?”俞飛白的反應很快,頓時驚訝道:“你懷疑,投資建廠的人是朱大先生?”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王觀點頭道:“剛才那位老大爺說,村里的人大部分姓姚,卻是讓我懷疑這里是不是那位姚先生的家鄉。”

“嗯?”

俞飛白一聽,也頗有幾分理解。要知道中國人都有種鄉土情結,不管是落葉歸根也好,或者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也罷。反正對于家鄉,許多人都有一種微妙的心理。有錢了,回報家鄉,這是很正常的情況。或許朱大先生,也有同樣的想法。

“常說要三思而后行,謹慎一些,起碼不會出錯。”王觀笑道:“況且錢老剛才也說了,讓我們不要打草驚蛇,我覺得很對。”

“聽你這樣說,我也覺得很有必要查一查窯廠的底細了。”俞飛白點了點頭,摸著下巴道:“突然之間,我有一種感覺,似乎要釣到大魚了。”

“希望你的感覺是對的。”說話之間,王觀又問道:“話又說回來,你在開封這邊的關系怎么樣?要不要向錢老求助啊?”

“切,小瞧人。”俞飛白哼聲道:“好歹我也是豪門子弟,名副其實的二代。把招牌一亮,不知道有多少人給我跪舔,查點事情罷了,簡直輕而易舉……”

事實證明,俞飛白沒有吹噓。不久之后,兩人返回開封城酒店,然后他撥打一個電話,兩三個小時之后,就有人送來一大袋資料,都是關于姚村窯廠的信息。

“法人代表……”

資料很多,但是兩人也不用看完,直接瞄準投資人就行。

“姚遠,美國華僑!”

看到這個信息,俞飛白立時驚喜道:“靠譜!”

“確實。”

王觀也贊同,然后繼續翻閱資料。不過資料之中的信息也比較少,就是記錄了那個叫姚遠的人是美國歸來的華僑,然后為了支持家鄉發展,就投資建設了一個窯廠。

窯廠主要生產日常用瓷,而且價格比較低廉,東西卻十分精致,在虧損了兩三年之前,也逐漸打開了銷路。其他地方不好說,反正在開封之中卻是小有名氣。

“燈下黑啊。”

此時,俞飛白嘆道:“一直以為朱大先生的秘密基地在國外,沒有想到居然是在國內,太出人意料了。”

“誰說不是。”王觀點頭道:“我們這是慣性思維,所以才走了許多彎路。根本沒有想到,人家居然是出口轉內銷。”

“反正就是被誤導了。”俞飛白搖了搖頭,又翻了一頁資料,繼續打量之后,忽然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眼睛睜得大大的,很慌亂的樣子:“不會吧!”

“什么不會?”

與此同時,王觀有些奇怪,順勢看了過去:“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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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4
匿名  發表於 2014-1-14 08:29:57
第1047章朱大先生死了?

“你看。”

這個時候,俞飛白有幾分瞠目結舌,把資料遞給王觀,隨后搖頭晃腦道:“我不相信,這肯定是朱大先生的計謀。”

“啊?怎么可能……”

乍看之下,王觀也是差不多的反應,一臉驚愣的表情,眼中充滿了懷疑。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俞飛白誓言旦旦道:“肯定是他早料到會有今天,所以早早安排了后手。”

“嗯,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王觀微微點頭,但是卻若有所思起來。

“絕對是這樣沒錯。”俞飛白嘟嚷道:“在臺灣的時候,你不是見過他嗎。”

“是啊。”

王觀承認道:“遠遠的看到了,不過……”

“不過,當時蒙堅假扮朱大先生,扮得非常想像。所以我也弄不清楚,他是途中掉包,還是從頭到尾都是蒙堅假扮的。”

說話之間,王觀皺眉道:“如果從頭到尾都是蒙堅裝神弄鬼,那倒是比較合理了。畢竟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朱大先生不可能知道自己被跟蹤了,然后讓蒙堅假扮自己來個移花接木。要是知道自己的行蹤泄露,直接聞風而逃就行了,根本不用這樣麻煩……”

“有道理。”

聽到這話,俞飛白點頭之后,又搖頭道:“不過,我還是不相信。”

“不僅你不信,我也懷疑啊。”

適時,王觀苦笑道:“追查一年多,居然得到這樣的答案,我也覺得十分荒唐。”

“不僅是荒唐,簡直就是荒謬可笑。”俞飛白哼聲道:“我覺得。這肯定是朱大先生玩的把戲,以為這樣就可以瞞天過海了,太小瞧我們了吧。”

“不管是不是把戲,總而言之,確實要調查清楚。

”王觀沉吟道:“從資料來看,現在窯廠做主的是姚遠的女兒姚靜,不知道她在不在村中。”

“查一查就知道了。”

不得不說,俞飛白還真有幾分急智,當下立即掏出手機。按照資料上的電話號碼撥打了窯廠的專機,與窯廠銷售部經理溝通起來。

在溝通的時候,俞飛白拿出土豪的氣勢,開口閉口要談幾十萬的大生意,表示銷售部經理做不了主。讓他來換個能做主的來接電話。

或是胡攪蠻纏,或是旁敲側擊,反正磨蹭了七八分鐘,俞飛白直接打斷了,然后笑逐顏開道:“我們運氣不錯,聽這人的意思,姚靜確實在廠中。”

“既然這樣。你打算怎么做?”王觀遲疑道:“直接殺上門去?沒有合適的理由啊。”

畢竟現代是文明社會,根本沒有連坐的說法,就算他們猜測正確,姚遠就是朱大先生。但是朱大先生犯事。不管他的女兒知不知情,都不可能牽連到她的身上。

“理由不是現成的嗎?就說是去談生意……”

與此同時,俞飛白捏著拳頭道:“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當面問個清楚。我會失眠的。”

“當面鑼,對面鼓!”

此時。王觀考慮了下,也點頭道:“開門見山,直截了當,也算是不錯的主意。”

“就是,想要知道真相,直接去問就行了。”俞飛白把指關節捏得嗶啪響:“在國外施展不開,但是國內卻是我們的地盤,還怕煮熟的鴨子飛了不成?”

“行。”

王觀贊同道:“打個電話和錢老說一聲,然后明天就上門問個明白。”

有了決定之后,俞飛白立即打電話,把情況一說,錢老驚詫之余,也同意了兩人的決定,而且還要予以支援。在第二天早上,錢老據說的支援來了,卻是他老人家親自出馬,大清早就趕了過來。

見此情形,王觀和俞飛白肯定十分驚訝,連忙出去迎接。

攙扶錢老來到酒店廳中坐下,俞飛白也有幾分埋怨:“錢老,這事我們處理就行,你又何必不遠千里過來呢。”

“不來不行啊。”錢老微笑道:“聽了你們打探到的情況,我一宿沒睡,干脆過來了。查了這么久,這事也應該有一個了結了。”

王觀見微知著,輕聲探問道:“錢老,您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線索?”

“知道一點,不過更多的,還需要那個小姑娘解答。”說話之間,錢老揮手道:“走,我們去拜訪她吧。”

一聲令下,誰也不從。在王觀和俞飛白的指引下,一行人慢慢地來到了村莊之中。而且錢老用詞十分講究,說是拜訪就是拜訪。如果是在古代,肯定要事先投個拜帖什么的,至于現在嘛,則是主動上門求見。

此時,負責接待客人的是個主管之類的,看出錢老等人氣度不凡,卻也沒有怠慢,連忙跑去匯報了。在等待的過程中,俞飛白也忍不住悄聲嘀咕:“我們這樣大張旗鼓過來,會不會把人嚇跑了?”

“要不要叫人把整個村莊封鎖起來?”俞飛白小聲建議道,這絕對不是在開玩笑,只要他愿意,封鎖一個村莊真的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不要胡說八道。”錢老微微搖頭,十分淡定:“她肯定會見我們的。”

“您老怎么這樣肯定?”俞飛白還是有些不放心,就是由于太關心這事了,所以才有幾分患得患失的心理。

“如果她真的要躲,就不會留在這里了。”錢老淡然道:“在與蒙堅失去聯系的那一刻,就應該尋覓另外的藏身之地。不管跑去哪里,總比待在國內要好。但是她卻沒走,那么足以說明她或許不知情,或許并不怕我們追查。”

“好像也有道理。”俞飛白沉吟了下,也點頭道:“換成是我,估計早就躲到地球另一邊去了。反正躲得越遠越好,在風聲沒有徹底平息之前,絕對不會露面……”

在說話之間,那個主管又跑出來了,笑容滿面地引請眾人進去。

“真的愿意見我們?”

盡管有這樣的料想,但是真正得到肯定的回應,俞飛白還是有幾分驚疑。

“別嘀咕了,快跟上。”

與此同時,王觀輕聲招呼,隨即攙扶著錢老,慢慢進入了窯廠的內部。

在經過走廊的時候,旁邊恰好是一間間作坊。作坊之中,一幫工人分工協作,有人負責搗練泥料,有人負責拉坯制瓷,有人負責吹灑施釉,自然也有人負責描繪圖案。一切工序井井有條,充滿了生機活力。

一家工廠的待遇,以及效益好不好,看工人干活時候的表現就知道了。如果都是死氣沉沉的樣子,哪怕工廠賺最多錢,只能說明工人被剝削得厲害。如果工人臉上盡是歡快的笑容,哪怕工廠的規模不大,外部競爭比較激烈,但是內部卻十分安穩,軍心可用,很有競爭力。

“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這一行人不是來談生意的,而是來找茬的,會不會立即翻臉,當場把我們撕了?”俞飛白的想象力十分豐富,瞄了這些工人一眼,又忍不住悄聲道:“為了以防萬一,要不要再多叫一些人過來?”

“不要疑神疑鬼。”王觀笑了笑,提醒道:“到了……”

此時此刻,在主管的帶領下,大家來到了位于窯廠內部一棟比較雅致的小樓之前。小樓的裝飾怎么雅致,王觀等人并不關心,甚至沒怎么看,就直接走進了廳中。

這個時候,在客廳之中,一個十七八歲左右的小姑娘就坐在沙發上。白皙秀麗的臉蛋,多少還殘留幾分青澀的氣息,不過看到王觀等人走了進來,她卻十分平靜,甚至于有些在意料之中的神態。

“各位請坐。”

此時,姚靜站了起來,揮手讓主管出去,然后親自斟茶倒水待客。

這樣的舉動,卻是讓王觀和俞飛白十分驚異,有種出乎意料的感覺。不過錢老卻依然云淡風輕的模樣,微笑表示謝意,并且舉杯抿了口茶。

然而,在喝茶之后,卻沒人開口說話,廳中的氣氛有幾分詭異。沉默了半響,錢老才輕聲開口問道:“小姑娘你認識一個叫赫威的人嗎?”

“不認識。”

姚靜輕輕搖頭,然后來了個轉折:“不過,聽我父親說過……”

“說過什么?”

聽了半截就沒音了,俞飛白自然忍不住催促起來。或者是適得其反,姚靜反而不解釋了,而是反問道:“老爺子問我這話,是不是也知道一些情況?”

“你父親是姚遠吧?”

錢老也沒有急于解答,而是再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沒錯,我父親就是姚遠。”

此時,姚靜的眼睛之中多了幾分柔弱之色:“你們既然找到這里,應該是我表哥透露的消息,他現在怎么樣了?”

“他沒事,吃好喝好,聽說還胖了……”俞飛白敷衍了幾句,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迷惑,遲疑問道:“你父親……真的去世了?”

在資料上顯示,姚遠逝世了,而且已經死了三年。

昨天晚上看到這個信息,差點沒把俞飛白嚇得半死,如果姚遠已經死了,那么現在活躍的朱大先生又是誰?難道是詐尸不成?或者說只是詐死……就是有了種種疑問,所以他們才迫不及待過來問個清楚明白。

與此同時,聽到這個問題,姚靜的臉色也變了,微微沉了下來。秀麗的眼眸之中,隱約浮動幾分黯淡之色,看起來很像是被戳中了傷心事。

然而,俞飛白卻不為所動,一定要從她的口中聽到答案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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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8章 又留了一手

在俞飛白看來,為人子女,只要還有幾分良知,絕對不會詛咒自己的父母。如果朱大先生真的已經逝世,姚靜老實承認就行了。要是詐死,她撒謊的時候,肯定會露出一些端倪。

想到這里,俞飛白眼勾勾地直盯住姚靜,仔細留意她的表情變化。

“沒錯,我父親已經辭世了。”

與此同時,姚靜黯然道:“三年前走的,就葬在附近的山上。”

“真的死了?”

俞飛白還是有些懷疑,不過更多的卻是茫然,一種千辛萬苦尋找到寶藏,卻發現寶藏早被人挖走的失落感頓時浮現心頭。

“不對……”

一時之間,俞飛白還是有些接受不了事實,急忙問道:“既然這樣,安德森先生、歐陽,包括王觀、蘇文弈他們看到的人是誰?”

“你說什么?”姚靜好像沒聽懂。

“我說……”

俞飛白才想解釋,卻讓錢老打斷了,聽見他擺了擺手,淡聲道:“飛白,不要多問了,有些事情,恐怕小姑娘也被蒙在鼓里,未必知道。”

“什么意思?”俞飛白自然有幾分錯愕。

“在我看來,諸多事情,應該是蒙堅一手策劃的。”錢老揣測道:“其中的彎彎繞繞,她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呃……”

俞飛白看了眼懵懂的姚靜,感覺錢老說得也有些道理。

與此同時,姚靜好像明白了些什么,突然說道:“不,我知道,表哥在做什么事情,我多少有些了解。”

“嗯?”俞飛白一怔。忍不住問道:“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表哥在做些……不怎么好的事情。”

姚靜遲疑了下,最終還是坦誠道:“我父親去世之前,也留下了一批瓷器。表哥偶然看見了,就勸說我拿去賣。那是我父親的遺物。我并沒有同意他的提議。可是前些日子我到庫房檢查一下,卻發現東西少了幾件。”

“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對了。”

說話之間,姚靜蹙眉道:“特別是這一兩年來。表哥更是三天兩頭出國,又增加了我的懷疑。現在你們又找上門來,我更是確信無疑了。說吧,你們要多少錢?”

“什么多少錢?”

一時之間。王觀等人卻是有幾分迷惑不解。

“我表哥拿仿古瓷冒充真的古董賣給你們,然后讓你們發現了扣押起來,現在你們上門不是打算興師問罪嗎?”

姚靜青澀的俏臉之中。透發出幾分大氣的感覺:“既然沒有報警。說明你們打算私了。那么開個價吧,我愿意賠償你們的損失。”

“呲……”

聽到這話,俞飛白感覺有些牙痛:“敢情在你的心里,我們是敲詐勒索來了。”

“難道不是?”

姚靜又露出了懵懂的表情:“那你們過來做什么?”

“當然是……”

一瞬間,俞飛白沒詞了。說一千,道一萬,大家過來的目的。好像真是打算興師問罪啊。只不過情況有些出乎意料,正主居然去世了,只剩下一個半知半解的小女孩在,有些事情還真是說不清楚。

“是什么?”

現在輪到姚靜反過來追問。

此時,俞飛白反而遲疑了,支支吾吾看向錢老,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沒什么。”

就在這時,錢老慈和笑道:“你猜對了,也猜錯了。我們確實是過來了解其中的情況,但是卻沒有趁機謀利的意思。至于你表哥,一切安好……”

“對了。”

適時,錢老忽然問道:“你剛才說,你的父親遺留下來一批瓷器,能讓我們看看嗎?”

“……可以。”

姚靜遲疑了下,最終沒有拒絕。

隨即在姚靜的引請下,眾人也急忙跟了上去。說起來,倉庫就在小樓的附近,出門之后走過一條長廊就是了。瞬時,姚靜把倉庫打開,王觀等人自然順勢看去,只見倉庫不算小,里頭的東西更是琳瑯滿目。

倉庫之中擱了十幾個架子,在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瓷器。杯碗瓶盤,這些是最常見的造型,另外還有青花、粉彩、琺瑯、斗彩等等品種。一言以蔽之,這里就相當于一個瓷器博物館,包涵了中國幾千年來,所有的瓷器造型與品種。

在燈光的映照下,形形色色的瓷器散發出美妙的光澤,充滿了珠光寶氣的感覺。

“漂亮,太漂亮了。”

此時此刻,哪怕有了心理準備,俞飛白還是忍不住驚嘆起來。主要是瓷器本身就十分的精美,而且東西一多,爭輝相映之下,也起到了增幅疊加的效果。

一眼望去,青的、白的、紅的、藍的、黃的、黑的,各種釉色光芒交織,就好像五彩繽紛的彩虹,十分絢爛,花團錦簇。

細看之下,眾人也能夠發現,這些瓷器都是市場上難得一見的稀世名品。隨便拿一件出去,肯定能夠引起轟動。不過十分可惜,卻是朱大先生的杰作。

此時,俞飛白走近一個架子,小心謹慎把一個五彩青花團龍盤拿起來,無論他怎么觀看,都感覺十分逼真。直到向王觀求助,才在青花團龍鱗片之中發現了端倪。

“真的是巧奪天工……”

俞飛白感嘆起來,目光之中也有幾分灼熱:“我現在有點兒理解蒙堅了,能夠辨識這些東西真偽的人屈指可數。價值上百億元的財富,誰能無動于衷。”

“錢老可以,我也能。”

王觀微笑道:“抵擋不了誘惑的后果,就好像蒙堅一樣,終究會害人害己。”

“哦哦。”

俞飛白很敷衍的回應,目光卻貪婪地在眾多瓷器上瀏覽。看情形好像是恨不能多長兩雙眼睛,以便可以更仔細的觀賞東西。

“別看了。”王觀提醒道:“回去了。”

“回去?”俞飛白錯愕道:“干嘛這么快走?”

“還快啊,已經看了大半個小時了。”王觀沒好氣道:“我們是來做客的。大致看看就好,別真把自己當成主人。”

“不是吧,一眨眼就半個小時了?”俞飛白驚詫道:“我怎么感覺才進來不久而已。”

“這說明你看得太入神了。”

在說話之間,眾人重新返回客廳。這個時候。事情的真相基本上已經明白了。當然,只是基本弄清楚而已,其中還有一些細節問題,還沒有徹底解決。比如說姚遠是怎么繼承朱大先生的工藝。成為新一代朱大先生的?

關于這個問題,俞飛白倒是想問清楚,但是才準備開口,卻聽錢老問道:“小姑娘。廳里的花瓶,是你制作的嗎?”

“嗯?”

一瞬間,俞飛白才注意到。客廳的桌子之中。確實陳設了幾個花瓶。剛才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姚靜身上,卻是忽略了這些花瓶,現在仔細打量,才發現這引起花瓶的質量極佳。

花瓶十分素凈,不是青花、粉彩之類的色彩斑斕的瓷器,而是比較純粹的青瓷。但是這種青瓷又區別于普通的青瓷。清澈澄凈的色澤,與王觀和俞飛白之前在地攤之中發現的碎瓷片一模一樣。不過與碎瓷片相比,這些花瓶的釉色品相顯然更加完美。

看了一眼,感覺東西的品質超群,俞飛白隨口道:“錢老,你怎么肯定是她做的,而不是……倉庫里的東西?”

“因為這些東西還不夠完美。”錢老評點道:“還差得很遠。”

“差了什么?”

姚靜急忙追問起來,眼中有幾分期盼之色。

“如果我沒有看錯,你是想仿制傳說中的柴窯瓷器吧。”

與此同時,錢老微笑道:“世人只知道柴窯瓷器青如天,明如鏡,卻不知道在瓷器的釉面能夠閃射出歐泊石般變彩,類似鉆石般璀璨奪目的彩虹光芒。這種光芒是從釉內呈現出來,而且會隨著角度的變化,或是不同的時段,太陽光強弱的不同,光澤也隨之變化。”

“顯然,你做的瓷器,遠遠達不到這些特征。”

適時,錢老肯定道:“與真正的柴窯瓷器相比,可以稱得上是天壤之別。”

“聽你這話的意思……”

這個時候,姚靜有些驚喜,又有些遲疑道:“你見過真正的柴窯瓷器?”

“見過,也可以說沒見過。”

看到眾人莫名其妙的表情,錢老輕笑解釋起來:“真正的柴窯瓷器,我肯定沒有見過,但是在二十多年前,曾經有一個人,卻成功地仿制出柴窯瓷器,完美重現柴窯瓷器的品相。”

“東西燒成之后,不僅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將其放入水中之后再提起來,東西卻滴水不沾。另外在細膩、瑩潤如羊脂玉般的釉面中,還會出現像蠶繭一樣的絹絲紋,以及神秘莫測,變幻無窮的色彩。”

說話之間,錢老眼中有幾分追憶,也有幾分由衷驚嘆之色。

“不可能。”

然而,姚靜卻十分懷疑:“我父親都仿制不出來,其他人怎么可能做到?”

“那個人就是你父親的師父。”

此時,錢老坦然道:“你父親做不到,不代表你父親的師父做不到。”

“啊!”

姚靜驚愣起來,王觀和俞飛白卻有幾分了然。

錢老說的人,應該就是二十多年前的朱大先生了,也就是他的朋友赫威。問題在于,赫威又怎么成了姚遠的師父?很顯然,錢老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情況,卻沒有告訴他們……

“又留了一手。”俞飛白撇了撇嘴,多少有些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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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9章 圓滿落幕





“關於你父親的師父,你知道多少?”
    與此同時,錢老輕聲問道:“你父親向你說過他師父的事情嗎?”
    “……沒有。*文學館*”姚靜遲疑了下,也據實說道:“父親隻告訴過我,教他燒瓷的老師叫赫威,其他的卻沒有多說什麼。”
    “很正常,因為有些事情,他不好告訴你。”錢老輕歎道:“說起來,你父親才是赫威的真正衣缽傳人啊。而且為了保護你父親,甚至狠心把他逐出師門,以至於大家把他給忽略了。”
    “什麼意思?”
    姚靜更加不明白了,而王觀和俞飛白卻若有所思起來。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了。”
    錢老陷入了回憶之中,淡聲說道:“當時古玩行中有一個叫朱大先生人,他製作出來的仿古瓷非常厲害,不僅可以以假亂真,甚至沒幾人能夠看出破綻來……”
    “這個人,就是你父親的師父赫威。由於一時的貪念,他走上了不歸之路。”
    說話之間,錢老十分感歎:“不過在東窗事發之前,他似乎也意識到這樣做不對,也安排了後路。這個後路,就是你的父親。”
    “我父親?”姚靜臉色微變,頗不自然。
    “嗯,就是你父親。”錢老點頭道:“在去年開始,市場上又重新出現了朱大先生的作品,卻是引起了大家的猜疑恐慌,第一反應就是二十多年前有漏網之魚的存在。”
    “但是當年的案件,辦得滴水不漏,大家仔細排查過了,根本沒有什麼發現。或許所謂的漏網之魚,隻是我們一廂情願罷了。”
    此時,錢老輕歎道:“直到不久之前。我們發現了你表哥的行蹤,並且在他口中知道了你父親的名字。之後我們又重新翻查了當時的宗卷,才算是知道了你父親與赫威的關係。”
    一時之間,姚靜也有幾分緊張:“你的意思是說,我父親當年……也參與那件事情了?”
    “或許有,或許沒有。”錢老模棱兩可的回答,隨即在眾人迷惑的目光之中,這才輕聲解釋道:“有了明確的線索,調查起來自然比較方便。又是翻找資料。又是詢問當年的從案人員,我們終於知道了答案。”
    “原來你的父親,卻是當年窯廠的技術骨幹,更是赫威的徒弟之一。但是在朱大先生案發前兩年,不知道什麼原因觸怒了赫威。讓他毫不留情開除出廠,斷絕了師徒關係。”
    說到這,錢老十分感慨:“我們推算一下就發現,那個時間恰好是當年朱大先生作品被人揭露出來,引起行業內行家警惕的時候。”
    一瞬間,眾人明白了錢老的意思,或者說明白了赫威把姚遠開除。並且斷絕關係的理由。究其原因,卻是為了保護這個徒弟,保護這個繼承了自己手藝的徒弟。
    在傳統行業之中,師徒關係絕對沒有現代行業這樣淡薄飼龍。完全可以用如師如父來形容。或許赫威心也清楚,以假當真謀取私利的事情,肯定不可能長久,所以也安排了後手。
    當然。這個後手也不是指望他幫忙報仇雪恨,報複社會什麼的。而是希望這門手藝能夠繼續傳下去,不出現斷層的情況。
    顯然,赫威並沒有失算,在東窗事發之後,他果斷自殺身亡。錢老等人傷心難過之餘,把一幫從案人員繩之以法,卻也沒有深挖下去,自然把姚遠給忽略了。
    至於姚遠,也十分明辨是非,知道赫威的事情也怨不了別人,自然不會有報複的心思,而是認真鑽研朱大先生的技術,掌握了仿古瓷的終極奧義。不過他心始終有疙瘩的存在,所以複製了許多珍品名瓷,卻隻是自娛自樂罷了,從來沒有彰顯的意思。
    直到三年前去世,如果不是蒙堅的貪心,讓朱大先生的作品重現江湖,恐怕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這還隱藏了一個震古鑠金的仿古大師。
    眾人十分認同錢老的推斷,心多多少少也有幾分噓唏感歎。在他們看來,朱大先生的手藝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人心不足,欲壑難填,自然衍生出許多事端來。
    “這是真的?”
    此時,姚靜表情十分複雜,有震驚,也有茫然:“父親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他不說,就是不想你背負往事的包袱。”
    說話之間,錢老慈和笑道:“顯然,你已經繼承了朱大先生的技術,但是由於經驗不足,還差了許多火候。”
    “嗯。”
    姚靜輕輕點頭,也沒有否認的意思。
    與此同時,王觀眼睛一亮,卻是想到了當初在蘇老爺子壽辰上看到的瓶子。那個瓶子上有朱大先生的印記,但是破綻卻十分明顯。當時他還在猜測,朱大先生怎麼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現在看來,不是“朱大先生”犯錯誤,而是姚靜經驗不足,沒能完全掌控吃透技術。
    所以有的時候,姚靜會燒製出類似祝壽桃瓶這樣破綻明顯的半成品,但是有的時候,也能夠燒製出像永樂青花綬鳥大盤這樣的精品。
    “你的技術有待提高啊。”
    這個時候,錢老忽然問道:“想不想看看你祖師遺留下來的筆記?”
    “什麼?”
    一時之間,不僅是姚靜,俞飛白等人也頗有些迷惑不解。倒是王觀若有所思起來,感覺錢老好像打算拐帶小女孩。
    “你父親當年,隻帶走了朱大先生的核心技術罷了。一些相關的輔助資料,他肯定沒辦法全部帶走,所以才會花了十幾二十年時間,才掌握了技術的精髓。”
    此時,錢老解釋道:“但是你祖師去世之前,卻把全部資料交給了我們,其中包括了他從行幾十年的心得體會。如果你看了這些資料,想必在五年以內,絕對能夠吃透這些技術,成為最年輕的仿古大師。”
    “果然不出所料……”王觀輕輕點頭,也明白錢老的想法。
    所謂防患於未然,既然姚靜掌握了朱大先生的技術,那麼保不準會成為新一代朱大先生。為了杜絕後患,“招安”就是最好的辦法。
    “不!”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姚靜卻拒絕了:“我不想成為仿古大師。”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姚靜很霸氣說道:“仿古沒有前途,我希望創新,像唐英一樣,創造出屬於自己的瓷窯,而且燒造出來的瓷器,都貼上屬於自己的標簽諸神之師。”
    “啊!”
    此時此刻,眾人十分吃驚意外,沒有想到外表柔弱文靜的小姑娘,內心之中居然隱藏了這樣大的野望,或許說夢想。
    仔細想想,姚靜以唐英為例,倒也可以理解。畢竟唐英也是以仿古起家,但是他並不是單純的仿古,而是在仿古之中創新。在仿古的基礎上,不斷研製出各種新品種。就是這樣,他創燒的瓷器深受世人喜愛,才有了唐窯之名。
    想一想,在唐英任瓷都督陶官那段時間,瓷都的窯廠作坊數不勝數,但是後人幾乎把這些窯廠作坊忽略了,隻記得一個唐窯。因為在大家的印象之中,隻有唐英督造的瓷器,才是當時的精品名瓷,其他的瓷器可有可無,沒有記住的必要。
    不過,對於姚靜的野心勃勃,錢老卻更加驚喜。畢竟隻是單純仿古,遲早要走朱大先生的老路,但是想要創新卻不同了,說明她有突破局限的念頭,自然不會重蹈覆轍。
    當然,光有想法也不行,還需要進一步引導。
    “想要創新,這是好事……”
    適時,錢老微笑道:“不過你也要承認,唐英之所以獲得成功,不僅是由於他的天賦,也有瓷都窯廠師傅的功勞。當年他為了學習燒瓷的手藝,直接放下身段與窯廠師傅同吃同住,相互交流學習,才有了大家景仰的成就。”
    “閉門造車,更加沒有前途。”
    說話之間,錢老回頭示意道:“王觀,幫我撥打侯兄的電話。”
    “呃?”
    王觀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還是照做了。
    片刻之後,電話通了,錢老接過來輕聲說了幾句話,然後就直接掛斷。又過了一會兒,忽然有短信過來。
    然而,錢老卻沒看,反而遞給了姚靜,示意她單獨察看。
    姚靜當然有些迷糊,不過還是打開了短信。乍看之下人,她的表情就變了,充滿了又驚又喜,有些難以置信的感覺:“……這些是真的?”
    “當然。”錢老輕笑點頭:“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親自去看個究竟。”
    “什麼東西啊?”
    適時,俞飛白有些心癢,好奇想要湊過去打量。不過姚靜卻把手機收了起來,然後鄭重說道:“如果這是真的,我當然要去看看。”
    “好。”
    錢老點了點頭,一臉和煦的笑容:“過兩天會有人前來,正式邀請你出發。”
    “嗯。”
    姚靜有些期待,又遲疑了下,然後問道:“老爺子,我表哥他……”
    “你表哥很好。”
    錢老笑了笑,和聲道:“不過,既然做錯了事情,肯定要接受一定的教訓。放心,我們也不會為難他,隻要他肯悔過,就很能出來的。”
    以錢老這話為終結,朱大先生的事情,也算是圓滿落幕。
    另外在開封逗留半天之後,王觀等人也隨之返回廄,其中的心情卻是各不相同,但是每個人卻感覺輕鬆多了,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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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0章 瑰麗離奇的世界

ps:最後一個坑,填完之後,就該結束了。
  開封之行,儘管有點兒出乎意料,但是其中的結局,大家卻十分滿意。
  
  雖然其中也有一些小問題沒有解決,比如說協助蒙堅騙人的幫手等等,不過那些都是旁枝末節,自然會有人去處理的,也沒王觀什麼事情了。
  
  然而,此間事了,回到京冇城之後,王觀卻也沒有閒下來,反而忙得不可開交。要問王觀在忙些什麼,他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瞎忙。
  
  當然,忙了十天半個月之後,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王觀,在貝葉的強烈要請下,最終還是乖乖出現在半山寺腳下。
  
  沒有辦法,在元旦的前夕,度假中心終於順利完工,並且舉行盛大的剪綵儀式。作為大老闆之一的王觀,無論如何也不能缺席這個活動。
  
  經過半年時間的醞釀,儘管度假中心還沒有開業,但是卻已經聲名遠颺了。況且有唐家的面子在,舉行剪綵儀式的時候,自然是賓客雲集,高朋滿座。其中的熱鬧場面也不多贅述,反正生意紅火,十分旺盛就是了。
  
  白天是流水席,晚上則是歌舞晚會。就好像是各大電視台的跨年晚會一樣,度假中心也砸下了重金,邀請了許多明星前來捧場,自然吸引了許多人前來觀看熱鬧。不僅侷限於國內兩岸三地明星,另外還包括東南亞國家的當紅歌手,比如說著名的洗剪吹組合……
  
  然而,最受歡迎的還是來自日本的萌妹子,以及韓國的女團。看到這些勁歌熱舞,身材火辣的美女登場,一幫宅男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澎湃jī情,紛紛鬼哭狼嚎起來。
  
  「喂,你眼睛看哪裡?」
  
  與此同時,貝葉卻很不滿,忍不住掐了下王觀的手臂。
  
  「沒看哪裡呀。」王觀目光凜然,一派正經的表情。不過,眼睛的餘光卻有幾分不捨,多瞄了眼台上一幫青春亮麗少女們的大腿……難得她們在這樣冷的天氣下,居然只穿 薄薄的絲襪,真是耐寒啊。
  
  「哼。」
  
  王觀的小動作卻是讓貝葉發現了,她俏目一白,直接站了起來向外而去。
  
  「怎麼走了,等等我啊。」王觀又不笨,當然知道要跟上去。這種情況下,還留下來看表演的人,注定孤單一輩子。
  
  當然,除了室內的歌舞表演以外,在外面還有煙火晚會。
  
  王觀跟著貝葉走了出去,恰好看到一蓬蓬流星向天空飛掠,抵達一定的高度之後,立即爆炸開來,形成了一片片火樹銀花,十分璀璨絢爛。
  
  同一時刻,在清幽的山林之中,突然傳來了清澈空靈的鐘聲。一響接著一響,聲音如波,連綿不絕,足足響了一百零八下。伴隨著鐘聲,無論是室內還是室外,眾人歡聲笑語,喜慶元旦,迎接新的一年到來。
  
  「新年快樂!」
  
  此時,王觀臉上充滿了笑容:「還在生氣?那送你一件禮物,算是表達歉意吧。」
  
  說話之間,王觀隨手在旁邊的花籃之中抽取一支玫瑰遞了過去:「借花獻佛,笑一下。」
  
  「太敷衍,一點誠意也沒有。」貝葉搖了搖頭,咬了咬柔唇,眸中有幾分失望,不過還是伸手把玫瑰花接了過來。
  
  不過在接拿的時候,貝葉卻驚奇的發現,手中突然多了件冰涼堅硬的物品。她自然十分驚訝,順勢攤開纖手一看,只見一抹柔亮粉潤的光華就在掌心閃現出來,卻是一枚晶瑩剔透的鑽戒出現在她的眼前。
  
  乍看之下,貝葉先是一驚,接著又是一喜,俏臉也有幾分嬌羞:「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
  
  王觀微微一笑,順手把貝葉摟在懷裡,在她耳邊輕聲道:「嫁給我吧。」
  
  貝葉沒有說話,但是柔順依偎在王觀的動作,卻是最好的回應了。之所以沒有開口,主要是害怕忍不住笑出聲來。
  
  「恭喜恭喜!」
  
  這一瞬間,在四面八方,突然有一道道火星在兩人頭頂上空交織而過,然後迸發出燦爛如雨的火花。隨即俞飛白等人也湧了過來,臉上露出了祝福的笑容。
  
  「白首偕老,永結同心……」
  
  羞喜之後,王觀和貝葉也大大方方接愛親朋好友們的祝福。並且在第二天早上,直接飛回瓷都,與家人商量籌辦婚禮的事情。
  
  抵達瓷都之後,貝葉才發現,別墅之中不僅有王觀的家人而已,另外她的家人也在其中。而且該準備的事情,大家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只是瞞著她一個人罷了。
  
  對此,貝葉心中自然十分歡喜,表面上還是要嗔怪幾句。反正一切井然有序,在家裡長輩的安排下,兩人的婚禮如期而至。
  
  至於婚禮的過程,不算低調,但是也不算奢華。其實以王觀現在的身家,隨便砸下幾千萬舉辦一個豪華婚禮,那根本不叫事,只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罷了。
  
  婚禮的實質,說白了就是一個儀式,一個接受親朋好友們祝福的儀式。要是有條件的話,辦得好一些,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凡事過猶不及,如果太鋪張浪費,那就失去婚禮的本來意義,非常不可取。
  
  反正王觀與貝葉的婚禮,就在別墅之中舉行,來客不僅有高官權貴,也有普通平民百姓。無一例外,都是王觀和貝葉認識的人,在他們的見證與祝福下,兩人完成了人生大事。
  
  接下來,就是為期三個月的蜜月旅行了。
  
  從冬末開始,兩人周遊世界,直到春暖花開,才返回國內,順便在蘇州觀賞濛濛細雨,感受一把最原始的小橋流水人家的江南煙雨氣息。
  
  「婚假這樣長,不覺得膩味嗎?」
  
  在王觀沉醉於江南水鄉之時,俞飛白悄悄發來短信:「該辦正事了。」
  
  「什麼正事?」王觀有些奇怪。
  
  「擦,果然是這樣,有了老婆就忘記兄弟了。」俞飛折吐槽起來,乾脆直接打電話過來,咆哮似的吼道:「我不是說過了嗎,和田呀,和田玉礦脈競標……」
  
  「哦。」
  
  王觀一聽,頓時恍然醒起,隨即笑道:「你不是說胸有成竹嗎,而且還認識什麼玉王,而且玉王手頭上囤積了幾百噸極品玉料,直接買玉料就好,還競什麼標。」
  
  「別說了,我晚了一步,玉王手頭上的玉料,已經被人搶先買走了。」俞飛白嘆氣道:「買走的人也你認識,就是蘇文弈。而且不得不承認,與他相比,我還很嫩。」
  
  「咦,難得你有服人的時候。」王觀驚詫起來。
  
  「不服不行啊。」俞飛白苦笑道:「人家打聽清楚玉王的喜好,花了一年多時間投其所好,也難怪順利把東西收入囊中。」
  
  「怎麼說?」王觀若有所思。
  
  「玉王生平最喜歡毛瓷,有心收集一套毛瓷作為傳家之寶。但是你也知道,市場上的毛瓷假多真少,有錢也未必能夠買得全。所以蘇文弈乾脆另闢蹊徑,找德叔仿製了一批,然後全部擺在玉王面前……」
  
  說話之間,俞飛白又是歎服,又是無奈道:「這樣的大手筆,就算知道是仿製品,玉王也十分感動。在人情攻勢之下,自然便宜了蘇文弈。」
  
  「啊!」
  
  此時此刻,王觀才算是明白了蘇文弈仿製毛瓷的原因,也有同樣的感嘆。做生意精明到蘇文弈這樣的地步,也難怪人家財源滾滾,十分興隆。
  
  「不說了,心裡都是淚啊。」
  
  適時,俞飛白又叫嚷道:「趕緊過來,不僅是我的而已,錢老也在這裡。」
  
  「什麼?」
  
  王觀錯愕道:「錢老也在?」
  
  「對。」
  
  俞飛白十分確定,同時悄聲道:「另外還有周老、侯老、張老他們,感覺好像有什麼大事件發生,你最好過來一趟,免得錯過了又怪我不提醒你。」
  
  「行,我馬上過去。」王觀一聽,自然有些坐不住,立即偕同貝葉乘飛機而去。一番輾轉之後,卻是與俞飛白等匯合了。
  
  不過,目的地卻不是俞飛白提到的和田,而是崑崙山脈某個小鎮腳下。小鎮比較偏僻,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指引,王觀也找不到這個地方。抵達地方之後,他就發現錢老等人果然也都集中在這裡。
  
  驚詫之餘,王觀也連忙上前問候起來。
  
  「來了就好。」
  
  此時,錢老微笑道:「走了,去看看。」
  
  「去哪裡?」
  
  王觀還是有幾分迷糊,幾個老人家卻沒有解釋,只是笑容滿面往前走,見此情形他自然看向了俞飛白,但是俞飛白好像也不知情,聳肩攤手之後,招呼他一起跟上。
  
  「我們也走吧。」王觀沉吟了下,似乎意識到什麼,臉上也多了幾分笑容,立即牽著貝葉的纖手,輕快跟著錢老等人出了小鎮,慢慢朝山上走去。
  
  儘管附近就是崑崙山脈,但是這一段山脈卻不算多麼幽奇,只不過是足夠高大。山上的草木更是十分平常,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然而,隨著不斷深入山中,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線天的景觀。在兩座巨大的山壁之中,而且山壁上端是相連的,只有底下一條小小的縫隙讓人經過。而且來到這裡之後,錢老等人卻也沒有什麼猶豫,直接鑽進了縫隙之中,駕輕就熟的往內部而去。
  
  王觀稍微遲疑,也亦步亦趨隨行。縫隙通道有幾分幽暗,但是走了幾步之後,眼前突然有點點亮光閃射冇出來,慢慢地展現出一個瑰麗離奇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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揀寶 第1051章 國家寶藏(1)

隨著光亮而行,專了片刻之后,王觀突然發現眼前豁然開朗,在狹小通道之前,立即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溶洞空間。

王觀一點也不懷疑,溶洞空間就在巨大的山壁之中,而且在溶洞之中,還有許許多多的岔道,不知道通向哪里。不過也可以想象,在溶洞空間之中,肯定隱藏了十分機密的事物。

“這里是什么地方?”

俞飛白左顧右盼,表情隱約有幾分驚奇和歡喜。

“國家的秘密基地。”

出乎意料,侯老居然直言不諱地回答:“收藏了一些古代珍寶,也是研究珍寶的地方。王觀你的紫檀陰沉木珠,包括圣杯等東西,也都曾經送來這里研究過。”

“真的?”

一瞬間,俞飛白一臉驚喜交集的表情。旁邊的王觀也差不多,其實他也有幾分意料了,但是聽到侯老的肯定,心情多少有些高興,更加仔細地打量四周的情況。

溶洞寬敞,而且安裝了許多照明設備,映得猶如白晝一般。與此同時,也有幾個人走了出來迎接,看到錢老等人,一點也不覺得奇怪,相反還笑容滿面的招呼。

“你們忙你們的,我們先帶他們走走。”侯老揮手道,仿佛自己是這里的主人。不過話又說回來,侯老還真能做幾分主,聽到他的吩咐,幾個人也識趣退了下去。

“東南西北……”

說話之間侯老指了指溶洞中的幾個通道,又回頭笑道:“你們選個方向吧。”

“東邊。”

適時,俞飛白毫不猶豫一指:“我們在西邊,肯定要向東邊看齊。然后再按照東南西北的順序全部游走一圈才行。”

“對。”

王觀也有幾分期待,從哪里看起無所謂,看什么東西才是關鍵啊。

“呵呵,急了?”

侯老一笑,立即在前面引路道:“那就跟上來呀……”

在侯老的指引下,錢老等人悠然慢步,談笑風生。

倒是王觀和俞飛白,包括貝葉,卻是十分的好奇,輕快隨行之余,也發現通道是經過精心修整,十分干凈整潔,甚至還貼了瓷磚,就好像現代化的建筑。身在其中如果不是已經知道這里是山腹溶洞,恐怕還以為是高樓大廈的走廊呢。

不管怎么說,在通道走了片刻之后,眼前又出來一個空間,一個布置十分素雅,窗明幾凈一塵不染的房間。房間還算寬敞,類似于展覽室但是東西不多,就兩三件而已。但是這兩三件東西,卻是讓王觀等人看得眼花繚亂,一陣瞠目結舌。

“這些東西……”

此時,俞飛白天忍不住一陣驚嘆:“太奢侈了吧。”

旁邊的王觀和貝葉聞聲,也深以為然,只見擺在房間之中的東西不多,其中有一個香爐

爐高三尺,開有四門,架四座小橋,雕刻著花草、飛禽、諸天、伎樂、麒麟、鸞鳳、白鶴等栩栩如生的紋飾。另外在爐身的四周,還嵌著珍珠、瑪瑙、珊瑚等等寶石。

乍看之下,特別是在燈光的投射下,整個香爐一陣珠光寶氣,確實讓人眼花繚亂。另外在香爐的旁邊,還有兩件富麗堂皇的東西。但是這兩件東西,卻有幾分出人意料,居然是兩件衣裳,古代女子的衣服。

眾所周知,古代的衣服比現代繁瑣多了。尤其是仕女服,或者在古代十分平常,但是以現在的目光看來,完全可以上升到藝術品的高度。大袖、對襟、長裙、肩披忱帛,零零碎碎的東西,經過各種巧妙的搭配,可謂是變化莫測,花團錦簇。

比如說眼前的兩件衣裳,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織成,顏色鮮艷奪目,而且由于光澤比較明亮,充滿了漸變的效果。從正面看是一種顏色,從旁看是另一種色澤。另外在燈光下呈一種顏色,在陰影中又是另一種變化。

最神奇的就是,無論從哪個角度看,裙上都閃爍著百鳥的圖案。各種仙鶴、雀鳥、鷺鶩、百靈之類的飛禽,惟妙惟肖,活靈活現,充滿了動態立體的感覺。

看到這樣精致美妙的衣裳,就算對奢華物品不是怎么看重的貝葉,在這個時候也有幾分波光流盼,透出點點驚羨之色。這也可以理解,因為在這個時候,王觀和俞飛白的情況也差不多,目光充滿了見獵心喜,想要占為己有的神態。

與此同時,錢老含笑問道:“王觀,看到這些東西,有沒有一些熟悉感?”

“熟悉感?”

王觀清醒過來,認真想了想之后,忽然驚聲道:“安樂公主的百鳥裙?”

“安樂公主?”

一時之間,俞飛白沒有反應過來:“哪位安樂公主?”

“唐代的安樂公主。”王觀解釋起來:“唐中宗李顯的女兒,傳說中與母親韋后毒殺中宗,卻被李隆基發動政冇變砍殺的那個。”

“啊,是她!”

剎時,俞飛白想起來了:“那個驕奢淫逸,野心勃勃,想要效仿武則天當女皇帝的安樂公主……”

“沒錯,就是她。”王觀點頭道:“神龍政冇變之后,武則天下臺,中宗李顯復位,安樂公主恃寵成驕,權傾天下,奢靡無度。史料記載,她居住的公主府累砌石頭以模仿華山,石階石橋,縱橫交錯,溪水九折回旋,并造石泉噴水。還鑄造寶爐,鏤刻怪獸神鳥于其上,其間鑲嵌珍珠珊瑚寶石不計其數。”

“另外還有兩件百鳥裙,是用百鳥的羽毛、絲、羅捻線織成,并且縷金為花鳥,細如絲發,大如黍米,眼鼻口甲皆備,神奇而不可思議。裙成之后,立即引起了轟動,權貴豪紳紛紛效仿。一時之間,山林奇禽異獸,搜山蕩谷,掃地無遺,不知道有多少鳥兒遭殃。”

說話之間,王觀驚詫揣測道:“現在寶爐、百鳥裙都在,該不會是你們發現了安樂公主的墓葬了吧?”

“差不多。”

此時,侯老輕笑道:“也不算是墓葬,只是一些遺留罷了。因為是被人掩埋起來的寶藏,除了一些金銀財寶以外,最貴重的就是這三樣東西了。”

“不過這些東西被挖掘出來之時,卻已經殘損大半了。經過我們的細心研究,然后才算是成功還原它們的本來面目。”

說到這里,旁邊的周老插話笑道:“所以說,別看東西十分精美,實際上就是樣子貨,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有樣子就不錯了。”俞飛白立時笑道:“類似這樣的古玩珍寶,肯定是以欣賞為主,估計沒人會穿來炫耀吧。”

“也是……”

眾人輕輕點頭,也隨即繼續觀賞幾樣東西。

其實,也就是王觀他們觀看而已,至于錢老等人,早不知道看過多少次了,估計已經研究透徹,自然也沒有多大的興致。

不過王觀他們也知道節制,清楚好東西還在后頭,打量片刻之后,就催促侯老繼續帶冇路,不斷深入其間。離開這個房間,走了片刻之后,眼前又出現另外一個空間。

與之前的房間相比,這個空間足夠大,而且還有幾個人身在其中,似乎是在研究什么東西。

“侯老、錢老……”

發現一行人進來,幾個人連忙起身招呼。

借這個機會,王觀他們也趁機觀察起來,只見這個地方卻是一個兵器陳列館。在空間四周的墻上,懸掛了一把把長短不一的兵器。這些兵器或是造型古拙,光澤內斂,或是鋒芒畢露,閃閃發光。反正琳瑯滿目,自有一番特殊美感。

不管是冷兵器,還是熱兵器,只要是兵器,男人看到了都有幾分熱血澎湃。尤其是簡單直接的冷兵器,更是千古文人俠客夢的起源,讓人難以忽略。

盡管王觀也收藏了幾把神兵利器,但是他卻也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的東西或許很好,但是別人的東西未必很差。特別是在這個神秘的地方,擺出來的絕對是精品。

事實勝于雄辯,在侯老的指引下,王觀等人觀賞了一面墻上的兵器,那是一把把長刀,清代乾隆皇帝令人鑄造的御制寶刀。

“這一批寶刀,應該是中冇國冷兵器的最后輝煌了。”

與此同時,侯老頗為感嘆:“清王朝是在馬上得天下,乾隆皇帝為了教育自己的子孫居安思危,于乾隆十三年,特命清宮內務府造辦處制造腰刀九十把和寶劍三十把作為永藏,以告誡后人不忘祖制,崇尚武備。”

“這批兵器完成之后,分別以天地人為編號,在乾隆皇帝大閱慶典、春搜秋彌、巡幸省方、命將出征及接見外國使臣時,常陳放在身邊以示天子威武。由于這批兵器是皇家御制的東西,質量自然是有保證,也代表了清朝鼎盛時期刀劍制作的最高工藝水平。”

說話之間,侯老搖頭道:“但是在這批兵器之后,清王朝也開始江河日下,慢慢地走向了下坡路。到了清代中晚期之后,更是槍炮橫行,再也沒有冷兵器施展的余地。”

雖說中冇國古代兵器的發展,那是一代不如一代,不過那是總的來對比,并不說明清代就制作不出好兵器來了。畢竟在乾隆初期,社會還算是比較富足,而且由于雍正皇帝的努力,國庫之中也留下了足夠的錢財讓乾隆皇帝敗家揮霍。

這種情況下,以舉國之力鑄造一批兵器,質量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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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2章國家寶藏(2)

    王觀等人打量片刻,也承認侯老說得有理,這些乾隆年間御製的兵器確實不錯。

    不過,他們也卻知道,懸掛在墻壁上的兵器,不錯是不錯了,但是與擱在角落櫃子之中的東西相比,那隻能算是裝飾品。

    “侯老,墻上的東西看過了。”此時,俞飛白指了指櫃子,精明笑道:“裡頭的東西是不是也該讓我們觀賞一下?”

    “你倒是機靈。”侯老贊許起來,也隨之示意旁人把一排櫃子之中的一個打開。在櫃子打開的一瞬間,俞飛白連忙上前觀看起來,然後驚疑叫道:“是三把劍?”

    這個時候,王觀也看清楚了其中的情況,發現櫃子之中確實擱放了三把帶鞘長劍,從造型來看,應該是比較古老的東西。

    打量片刻,王觀沉吟道:“看模樣,好像是先秦以前的風格。”

    “是不是,拿出來拔開看看就知道了。”俞飛白向來是想做就做的脾性,徵得侯老的同意之後,立即把一把長劍拿了出來。

    “感覺蠻輕的。”適時,俞飛白掂量了下,立即笑道:“好像沒什麼分量。”

    “小心點兒,別傷了自己。”這個時候,錢老在旁邊提醒道:“這劍十分鋒利,而且……”

    “令希,你先別說,讓他們自己觀賞。”同一時刻,侯老卻阻止起來,笑著說道:“我倒要看看,他們能不能辨認出這是什麼劍。”

    “咦,聽這話的意思,這應該是古代名劍。”俞飛白十分聰明,自然聽出了弦外之音,也更加興奮起來。

    “我拔了。”說時遲,那時快。俞飛白沒誠意的提醒一聲,然後根本沒有什麼醞釀,就直接把長劍拔了出來,隨之就可以看到一抹耀眼的光芒在空中浮動。

    王觀眨了眨眼,定睛一看,眼睛卻忍不住微瞇起來,因為這個時候,在他的感覺之中。俞飛白手裡拿著的不是劍刃,而是某種光源物質。就好像黑夜中的大燈泡,讓人看了就覺得有些眼暈。不能直視。

    微瞇著眼睛觀察許久,王觀才算是看見了長劍的輪廓。劍身大概三指寬,劍脊光滑如鏡,能夠從各個角度反照光線,所以才有了光芒四射,耀眼奪目的現象。

    “這是什麼劍啊?”此時,俞飛白也忍不住用手掌遮擋住眼睛,十分驚奇道:“光亮太盛了吧。”

    “這是含光劍,自然是光華四溢。”周老好心提醒起來,卻讓侯老埋怨道:“你怎麼多嘴多舌說了,應該讓他們猜才對。”

    “失誤,失誤。”周老笑呵呵認錯:“不是還有另外兩把劍嗎,再讓他們猜。”

    “你都洩露天機了,他們肯定能夠順藤摸瓜。猜出另外兩把是什麼劍。”侯老搖頭道,卻不知道,這也是無意中的洩密。

    錢老等人笑了笑,卻也沒有提醒。不過,王觀卻有幾分若有所思,突然之間問道:“侯老,這該不會是孔週三劍吧?”

    “孔週三劍?”瞬時,俞飛白驚喜交集道:“真的嗎?”

    “應該是真的。”看了眼侯老等人的表情,王觀頓時笑道:“八九不離十。”

    “啊……”剎那間,俞飛白歡蹦亂跳,手舞足蹈起來:“承影,我的承影……”

    “小心!”錢老自然連忙制止起來,含光劍的鋒利程度,他們可是一清二楚。主要是害怕俞飛白太興奮,手中的劍亂晃,在自己身上劃了一劍,那就肯定是不死也傷了。

    與此同時,貝葉也悄聲詢問王觀:“孔週三劍是什麼意思?”

    “孔周是春秋時期的著名相劍師,列子湯問之中有記載,他曾經收藏了三把名劍,分別是含光、承影、宵練。”王觀輕聲解釋道:“其中的承影,就是中國十大名劍之一,屬於赤宵劍一個級別的寶劍,非常珍貴。”

    “現代的人,只知道承影,卻不知道含光、宵練。”這個時候,侯老輕嘆道:“實際上在孔週三劍之中,最厲害的卻是宵練。白天能看見它的影子但看不到亮光,夜間能看見它的亮光,但看不見它的形狀。使用的時候,一劍過去,無聲無息,更讓中劍的人感覺不到絲毫痛苦。”

    “真的有這樣神奇?”一時之間,俞飛白十分好奇:“我一直覺得孔週三劍,就好像莊子口中的庶人劍、諸侯劍、天子劍一樣,屬於誇大其詞,不著邊際的東西。”

    “是不是,東西就在這裡,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嗎。”侯老笑道:“自然也要承認,與傳說相比,孔週三劍多少有幾分遜色,但是其中的鋒利程度,絕對不是誇張。”

    “肯定要看啊。”說話之間,俞飛白把含光劍歸鞘,然後拿起另外一把長劍拔出來觀賞。

    一劍出鞘,卻是與剛才的含光劍不同。含光劍是光芒萬丈,猶如太陽一樣耀眼,然而這一把劍的光澤卻十分內斂。

    “這是承影?”俞飛白揣測道,手掌一動,劍刃也隨之一揮,果然是破空無聲。而且也不知道劍刃是怎麼鑄造出來的,居然有幾分吸光的效果,燈光投射在劍刃上,根本沒有任何的反照,給人黯淡的感覺。就是這樣,劍刃的影子也更加輕淡,似有若無。

    “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俞飛白笑道:“難怪說在黎明時分,天地黑白交際的剎那使用,常人根本看不到劍刃。”

    在俞飛白觀賞承影的時候,王觀也順手把最後一把劍拿了出來。

    “宵練!”此時,王觀輕輕把劍刃抽取出鞘,一時之間只見一抹淡淡的光華浮現。但是淡淡的光華並不是劍刃的光澤,而是劍刃的本身,淡淡的好像有幾分微透明狀。

    特別是劍刃的邊鋒,非常地薄利,甚至有些朦朧。就算是瞇眼仔細觀察,最多是能夠看到大致的輪廓,有種霧裡看花的感覺。

    不過可惜的是,這裡畢竟不是家裡,不能隨便試劍,所以兩人交換觀賞一會兒之後,也識趣地把孔週三劍歸鞘,然後擱回櫃子之中。

    就在這時,俞飛白也忍不住打聽道:“侯老,除了孔週三劍以外,這裡應該還有別的名劍吧。比如說幹將莫邪、龍星龍淵、純鈞湛瀘什麼的。 ”

    “當然,如果有軒轅劍,那就再好不過了。”說話之間。俞飛白一臉期盼的表情。如果說傳國​​玉璽是皇權的象徵,那麼軒轅劍就是至高無上,屬於神話級別的聖物。

    盡管大家心裡也清楚,在黃帝時期,先民的冶煉技術應該不怎麼樣。就算鑄出劍的形狀,但是質量肯定不行,能夠保存幾十上百年就該偷笑了。

    然而作為炎黃子孫,在幾千年的文化積累之中,大家已經把黃帝捧上了神壇,自然也把軒轅劍加以神化。這樣神聖的東西。大家十分相信,也願意相信它永存不朽。

    “軒轅劍?”不過,結果注意讓俞飛白失望了。只見侯老沒好氣道:“別說是你了,我也想看,你要是找到的話,記得捎來給我開開眼界。”

    “唉。”俞飛白失望一嘆,隨即很快振奮起來,笑逐顏開道:“只是沒有軒轅劍而已,那麼幹將莫邪之類的。您老沒有反駁我,證明東西在這裡吧。”

    不得不說,俞飛白還真是七竅玲瓏心,一猜一個準。

    適時,侯老等人笑了笑,自然是默認了。看到這個情形,俞飛白哪裡還能忍耐得住,急忙催促侯老把那些寶劍取出來。

    在侯老的示意下,旁邊幾個研究人員從善如流,逐一打開了各個櫃子。每個櫃子之中都擱放了東西,正是乾將莫邪等名劍。

    這個時候,俞飛白親自動手,小心翼翼把一把把名劍抽取出來,仔細觀賞之餘,眼中也透出驚嘆沉醉之色。名劍之所以能夠成為名劍,主要是源於它們本身的質量,盡管這些名劍的外形,以及劍刃紋理各不相同,但是也有一個顯著的共同點。

    堅韌鋒利,無堅不摧,殺傷力十分驚人。

    名劍的本質就是兵器,兵器的作用就是為了方便砍殺,不管是殺雞屠狗,還是用來砍人,反正鋒利的程度向來是衡量兵器質量的第一標準。毫無疑問,這些名劍的質量肯定達標了,而且綽綽有餘,名列前茅。

    不過在諸多名劍之中,王觀忽然發現了一柄類似卻匕首般小巧玲瓏的東西,乍看之下,他忽然醒悟過來:“難道這是魚腸?”

    “魚腸劍!在哪裡?”一瞬間,俞飛白連忙看了過來。沒有辦法,魚腸劍的名聲太響亮了,專諸刺僚的故事,直到現在還讓人傳誦不休。

    “不是魚腸!”可惜,侯老卻否決了兩人的猜測,同時搖頭嘆道:“怎麼看到短劍匕首之類,你們第一時間就想到魚腸呢?實際上另外還有一把同樣著名的匕首,往往被人給忽略過去了。”

    “什麼匕首?”俞飛白好奇問道:“難道是王觀的龍鱗匕?”

    “當然不是。”侯老也沒有賣關子的興趣,而是繼續嘆惜道:“世人只知道荊軻刺秦王,也知道荊軻刺秦王的時候,是以獻地圖的藉口趁機接近秦王,然後圖窮匕見。然而,卻沒有多少人知道,藏在地圖中的那把匕首是什麼……”

    “啊!”一瞬間,王觀恍然大悟:“侯老您說的是徐夫人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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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3章 國家寶藏(3)

“原來是徐夫人匕冇首!”

這個時候,俞飛白也明白了,臉上也多了幾分興冇奮之色。

在這里也有必要說明一下,所謂的徐夫人,可不是女人,而是錚錚鐵骨的彪形大漢。夫,不是丈夫的夫,面是第二聲,音同福。人家可是戰國時期,趙國著名鑄劍師。

史料記載,燕太冇子丹使荊軻刺秦王,豫求天下之利匕冇首,得趙人徐夫人匕冇首,取之百金,使工以藥淬之,以試人,血濡縷,人無不立死者。

也就是說,徐夫人鑄造的匕冇首十分鋒利,太冇子丹求到之后,又叫人在匕冇首上淬毒,殺傷力更加厲害,可謂是見血封喉,沾之即死。

“這樣說來,這把匕冇首就是荊軻使用過的東西?”

一時之間,俞飛白十分驚奇:“在哪里發現的?難道是秦始皇陵?”

“……這是秘密。”侯老笑了笑,看似沒有答案,實際上也算是一種默認。王觀等人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清楚就好,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趕緊把匕冇首拿起來打量。

適時,侯老提醒道:“小心點兒,匕冇首上還有余毒。盡管毒性沒有那么強了,但是傷到人了,處理起來也十分麻煩。”

聽到東西危險,幾人也多了幾分謹慎之心,小心翼翼把匕冇首拔出鞘,立即可以看到一把造型比較奇特,充滿古拙氣息的匕冇首。

打量片刻,王觀覺得匕冇首與想象中的一樣,沒有鋒芒畢露的光澤,鋒刃顏色更是有幾分暗淡無光。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這可是刺客匕冇首,光芒自然要十分內斂。要是弄得閃閃發光似的,分明是在提醒被刺殺的人注意提防。

當然,王觀也注意到匕冇首不僅是造型古拙,鋒刃上的紋理更是有幾分零亂,或者說就好像是一團團亂麻似的,雜亂無章,根本沒有任何規律性。

另外還有鋒刃的尖端,兩邊的劍脊微突,與匕鋒形成一個類似十字架的輪廓。盡管尖端的輪廓并不明顯,不過這是一個逐漸形成的過程。

以王觀對于冷兵器的了解。自然明白麻團的紋理有細微的空隙,可以淬毒于其間,而且一刀捅過去之后。類似十字架的輪廓,卻是把傷口最大限度的撐開,讓傷口不易愈合。這種情況下,誰被捅中了,絕對是一擊斃命的結果。

“好危險的東西。”

想明白匕冇首的造型原理。王觀也忍不住微微一嘆。也難怪古代文人經常感嘆,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

或許就是基于這一點,所以秦漢之前,被人推崇的刺客。逐漸受到打壓。待遇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宋代以后,基本上成為被人鄙夷的職業。

“確實危險。”

這個時候。俞飛白也十分贊同:“別看東西不起眼,但是真正被刺中了。以冇古代的醫術,絕對只有死路一條。話說起來,荊軻也是笨,明明是刺客。操刀子直接捅不就成了嗎,何必那么多廢話。以至于功虧一簣,甚至連累了雇主(燕太冇子丹)。”

刺殺事冇件之后,秦始皇勃然大怒,燕國為了平息他的怒火,直接把太冇子丹的人頭奉上。然而就是這樣,燕國照樣避免不了被滅國的下場。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荊軻這個殺手確實有些不盡職,與他的前輩要離、專諸相比起來,差了不只是一點。但是奇怪的是,荊軻的名氣卻是最大的。

究其原因,卻是沾了秦始皇的光。反過來說,不是荊軻厲害,而是秦始皇名氣足夠大,但凡與他有關的東西,都足夠流傳千古,讓人津津樂道。

“侯老,下一個房間,又是什么東西?”

所謂人心不足,在欣賞完這些神兵利器之后,俞飛白又打聽起來,眼中十分期待。而且他也相信,待會觀賞的東西,絕對不會辜負他的期待。

“不急,就幾步路,去看看就清楚了。”侯老笑呵呵賣了個關子,然后繼續引路。

片刻之后,眾人就來到了一個寬廣的空間之中。與剛才的房間相比,這個空間的布置又顯得比較先進。走進來之后,王觀立即注意到到這個空間的地板,以及四面墻壁卻是用特殊的材料鋪成,而且在空間頂上也安裝了一些裝置。

總而言之,空間里頭的東西,無一不給人一種高科技的感覺,就好像是某個大型研究室。不過話又說回來,這里好像就是秘密研究基地……

想到這里,王觀哂然一笑,更加仔細地打量起來。這個空間與其說是研究室,不如說是展覽廳。因為在四面墻壁之中,都懸掛了一些東西。

乍看之下,那些東西卻是一幅幅字畫。不過這些字畫比較特殊,不是簡單的懸掛在墻上,而是存放在透明玻璃罩之中。另外仔細打量,王觀還發現在透明玻璃罩之中,似乎還有一些莫名液體的存在。

發現這個細節,王觀也可以推測,其它沒有液體的玻璃罩,或許是真空環境。這樣多的高科技,只是為了保護幾幅字畫,由此也可以知道,這些字畫絕對不簡單。

“這是什么畫啊。”

俞飛白也明白這個道理,急忙湊上去觀看起來。

“居然是山水畫……”

看了片刻,俞飛白也有幾分贊許之色:“畫得挺不錯的,大氣磅礴,風景秀麗。”

“不錯而已?”

與此同時,周老笑道:“這可是吳道子親手描繪的嘉陵江山水三百里圖,傳說中的頂級名畫。怎么到了你嘴中,就得了不錯的評價而已。”

“什么?”

俞飛白一聽,整個人就愣住了。旁邊的王觀也差不多,震驚之色溢于言表。

關于吳道子,那也不必多說了,單單是畫圣這個名號,足夠說明一切。另外嘉陵江山水三百里圖,這也不是普通的作品,而是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名畫。

據說在天寶年間,唐玄宗忽然想起蜀中嘉陵江山清水秀,妙趣橫生,遂命吳道子乘驛傳赴嘉陵江去寫生。到了嘉陵江,吳道子漫游江上,縱目遠眺,此地好山好水,一幕一景地掠過,當時的體會與感受,便深深銘記在心上,并沒有繪制一張草圖。

當吳道子游覽了嘉陵江冇的山山水水之后回到長安,玄宗問他繪畫的情況時,吳道子當場揮筆潑墨,在宮殿墻壁上勾勒起來。僅僅花了一天時間,就將嘉陵江三百里的旖旎風光躍然紙上,一山一水、一丘一壑引人入勝,讓人看了贊嘆不已。

“怎么可能。”

然而,俞飛白卻十分懷疑:“嘉陵江山水三百里圖不是畫在宮廷墻壁上嗎,在安史之亂的時候,壁畫肯定已經毀了。就算安史之亂的時候沒毀于戰火之中,但是在唐末藩鎮之亂,或許五代十國的戰爭,長安城都化成渣了,壁畫怎么可能還存留?”

也要承認,俞飛白說得很有道理。壁畫就是這點不好,一有什么天災人禍,輕易就被毀去了。所以古代的壁畫,能夠流傳下來的極少。就算是有,也是保存在一些戰火不容易波及到的地方,比如說敦煌莫高窟、龍門石窟等等……

反正肯定不包括宮廷大殿,因為宮廷向來是兵家必攻之地。一開打起來冇,各種兵災火災自然是頻繁發生,一點意外就足夠把畫家的心血化為灰燼。

“怎么不可能?”

與此同時,錢老淡笑道:“以前我不是告訴過你們,有一種手段叫做偷天換日嗎?”

“偷天換日!”一瞬間,王觀頓時明白過來,然后也留意到透明玻璃內部的圖畫,果然不是壁畫,而是一層bóbó的布料。

“早在壁畫被毀之前,就有人偷偷地拓印下來了。”

說話之間,侯老也有幾分慶幸,以及無奈:“不過,畢竟只是復制品,而且經過千百年時間的歲月洗禮,只有依靠特殊藥物的浸泡,這才能夠勉強保持下去。要是隨便拿出來展覽,或者多折騰幾下,圖畫就真的毀了。”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研究出更加持久的溶液,把圖畫給固定下來,然后再考慮其他。或許在不久之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亮出來展覽。”

侯老十分樂觀,也讓王觀等人連連點頭,由衷希望這一天早點到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這樣的珍寶,確實應該讓更多的人觀賞。

畢竟在這里不僅有吳道子的嘉陵江山水三百里圖而已,另外還有一些佚名畫家的壁畫。之所以說是佚名,主要是壁畫極少有落款。不過從畫風看看,應該也是當時名家名作,構圖之巧思,筆法之精妙,非同一般。

不過俞飛白還惦記著里頭還有更好的珍寶,所以欣賞了這些壁畫之后,立即催促侯老繼續帶冇路,朝另外一個空間走去。

才進入這個空間之中,王觀就敏銳察覺空間的光源不對,立即下意識地抬頭一看,瞬間有幾分驚喜交集的感覺。

“怎么了?”

俞飛白的反應也不慢,發現王觀的動作之后,也順勢張望起來。看了一眼,他就驚愣起來了,好半響才算是回過神來,忍不住驚聲道:“好大顆的夜明珠啊!”

“錯了,不是夜明珠。”

然而,侯老卻反駁起來,然后笑道:“不過珠子確實是歷史上比較有名的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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