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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悠悠]老婆打罵要忍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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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0 13:23:52 |正序瀏覽
老婆打罵要忍得 作者:悠悠

若不是發生意外,
哪會讓這個死對頭發現她死守7年的秘密,
如果他上道點裝作沒事也就算了,
沒料到他居然強迫她放棄最愛的賽車,
為了夢想她忍辱負重一哭二鬧只差沒上吊,
但這個不懂溝通的暴龍仍然無動於衷,
還好對峙中她也發現了他難以啟齒的隱疾,
原來「當年」的事他這麼耿耿於懷呀?!
居然嚴重到得了恐女症,女人一碰就過敏,
嘿!才想以此要挾還她自由,
怎麼一下子情勢又來個大逆轉,
先不說寶貝兒子莫名當起愛神丘比特,
就連雙方父母也大唱結婚進行曲,
而這傢伙更是發神經的來場深情告白,
哎呀!現在是什麼情形啦?!
該不會要合唱我的家庭真可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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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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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0 13:29:26
尾聲

    那是什麽樣的廣告,讓李鎬隆就算流血流汗也要完成?

    廣告沒有絲毫商業氣息,它的目的只是要公告天下,深情男人的求愛行動。

    李鎬隆獨自開車環遊台灣一周,上山下海,過程艱難危險,因爲他開車的技術實在驚人,因此隨車拍攝的攝影師還換了好幾個人,車子也換了幾輛,凡是他經過的地方,郵局服務人員、交通警察對他的印象皆十分深刻。

    爲了證明他曾環遊台灣一周,除了影片,每到一個城鎮,他便將情書寄回愛人的小窩,以各地郵戳爲憑,當然紅色的罰單也收集不少……

    此廣告在播放後,一夜之間就造成轟動,當然也打動了美人芳心,他們的婚禮即將選擇吉日舉行。

    再過三天就是大喜的日子,而准新娘子呢?

    她婚前的准備與衆不同,自從有了老公當擋箭牌,她大膽的蓋了車廠,什麽樣的機器設備、汽車零件通通都有。

    此刻她正在車廠裏改裝跑車。呵呵!好炫的車子啊,她的婚禮一定會很完美。

    李鎬隆跑來車廠挖人,蹲下與躺在車下的人兒說話,「該去試穿禮服了。」

    「嗄?可是我現在沒有空啦。」汗水滴落,她伸手一擦,額頭多添一抹黑。

    「走啦,等我們回來,妳有很多的時間可以慢慢用。」他溫柔的抽起面紙爲她擦拭。

    「不行啦,我走不開。」

    就知道會有這樣的情形,他索性也鑽入車底,「來,我可以幫忙。」

    「那幫我把它拆掉。」

    「好的。」經過老婆大人的特訓,他對這工作熟悉得很。

    「哈哈,你的臉髒了。」梁詠詩看到他鼻尖染黑,忍不住笑。

    李鎬隆轉身偷香,「不能笑。」

    「哇……滿身臭味,不許親我。」她誇張的捏著鼻子,一臉受不了。

    「喂,我當黑手全都爲了妳,還敢嫌棄我?」他丟開工具,抱著她滾出車底,准備用獨特方式修理她。

    「別親我……好癢……哈哈……」她最怕癢了,整個人不禁蜷縮起來。

    李鎬隆最後壓在她身上,輕咬她的頸部,「看妳以後還敢不敢。」

    「別親,我全身好髒。」笑得好累,她還喘著呢。

    身下的人兒呼吸急促,胸脯起伏不定,他情不自禁伸手探入衣衫,「沒關系,我不介意。」

    梁詠詩抓住他的手,「不行啦,等我洗澡。」

    「好,我們去洗鴛鴦浴。」不等她回應,李鎬隆抱起她回到房裏……

    哇哈哈!機會來了。

    假裝要去遊泳的李書烨偷偷冒出來,蹑手蹑腳的進入房間,聽見浴室水聲不斷,他安心開始作案,把事先藏在衣櫥裏的東西全搬出來,隨即抱起丟在地毯的髒衣,接著將房間的門反鎖。

    溜啊,他要去女朋友家住,等到父母親舉行婚禮那天才回來,不然小命會不保。

    熱情歡愛的兩人擁吻的離開浴室,李鎬隆正要壓倒美麗胴體,發現床鋪堆滿物品,他拎起其中一樣,「電動按摩棒?親愛的,妳是嫌我不行嗎?」

    「哪有?這是哪裏來的充氣娃娃,哇……一堆情趣用品。」梁詠詩有了更大的發現。

    情趣用品琳琅滿目,幾乎可以開一家店了,什麽東西都有,看得他們口幹舌燥,男女糖果內褲、猛男器具、A片……

    「難道是書烨的惡作劇!」很有默契的兩人異口同聲道。只有那孩子可以進來搞鬼!

    「一定要好好教訓書烨,要是他一點概念都沒有,搞大小女孩的肚子就慘了。」梁詠詩氣呼呼的,准備罰處壞小孩。

    「……」李鎬隆聞言不敢吭聲。分明是在罵他啊!

    她拉開衣櫃要穿衣服,「老天啊,衣櫃全空了。」

    李鎬隆跟著向前打開衣櫃抽屜,「衣服全不見了。咦?連我們脫下的髒衣服也不見。」

    「好小子!我一定會把你電到發亮。」她轉身從浴室裏拿出浴袍,也遞了一件給丈夫。

    「門被反鎖,而且電話不通。」被兒子整,他實在哭笑不得。

    「可惡!」梁詠詩氣到冒煙,卻不知該怎麽辦。

    忽然,嗡嗡聲作響,她回頭一看,全身通紅,「你你你……你開按摩棒做什麽啊?」

    「好奇啊,反正出不去,閑著也是閑著。」奇奇怪怪的道具很有意思,他隨手翻了翻。

    「別玩啦,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收走。」羞死人了,她向前將物品掃到空袋子裏。

    李鎬隆大手覆蓋在她的手上阻止,聲音充滿無限饑渴,「等等,妳……穿穿看好不好?」

    梁詠詩一聽,臉上轟地爆紅。超露的火紅薄紗裝,穿上它三點若隱若現,保證不會遮住俏臀。

    她直覺想拒絕,但當與他的眼睛相對時,理智全跟著他眼裏的渴望走。就滿足他吧,反正也出不去……

    還沒接過衣裳,身上的浴袍已經被他撥開掉落,全身赤裸裸的。

    李鎬隆已經主動幫她更換好,鐵臂緊緊將嬌軀嵌進懷裏,他狂熱的吸吮她口中的瓊漿玉液……可以預料火辣辣的激情即將展開。

    至于那個搗蛋的小子,當然也被狠狠訓了一頓……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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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0 13:28:58
第十章

    夜裏,李書烨以明天還要上課爲理由,早早就上床睡覺,爲的就是留給父母親獨處的空間,少了他的聲音,整幢別墅很安靜。

    梁詠詩拿著毛巾、牙刷到客廳,「這個給你用。」

    李鎬隆收起報紙,看著只能用一次的牙刷,心裏很感慨,「我習慣用電動牙刷。」

    「喔,才一個晚上,你將就一下。」

    他拉近兩人的距離,握著她的手貼在臉頰,「妳知道我在乎的不是牙刷好嗎?」

    「呃?不、不然呢?」明天就要離開,她還是裝傻了,抽回發燙的手。

    「我要和妳住在一起,不管是老家、這裏,還是新購置的房子都好。」他直接把話挑明。

    「等我回來再談好嗎?」她心裏是答應了,可是怕他的同居標准跟自己的不一樣。

    「還是非走不可?」在她和書烨道別後,他不死心的仍是希望她會改變主意。

    「我們不是約定好了嗎?你答應讓我繼續賽車生涯,而我會分出一半的時間留下來。」梁詠詩見他不安,伸手撫平他兩道皺起的眉。

    「妳用強硬手段相逼,我能不答應嗎?」牢牢的抱緊她,李鎬隆真的不想讓她走。

    被他男人氣息圍繞,見他是如此激動,她終于明白爲什麽取得自己所謂的平衡點,卻無法開心的原因了,「其實我很想得到--你的支持。」

    支持?他想起于似水的提醒,放柔態度,「妳真在乎我的感受?」

    她沈默一會,最後還是坦承,「我在乎。唉!昨天不該瘋狂飚車威脅,可是我已經想不出方法說服你。」

    「對不起,我不該一味反對。」果然他們都太強勢。

    聽到他這樣回答,梁詠詩欣喜,「那你肯支持?」

    李鎬隆把玩她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吻了吻,「下午聊天的氣氛真好,妳能不能再用那種方式與我交換意見?」

    「好……」她笑得開心,急急擡起頭來想要分享,卻不經意碰觸他的唇,酥麻感從唇瓣直達心房。

    微張的紅唇泛著光亮色澤,她發愣的模樣多了嬌態,這難得一見的女人味使李鎬隆心蕩神馳,受不住誘惑低頭烙吻,以舌尖撬開齒,吸吮她口中的甘泉玉液。

    唇瓣輕輕摩擦即造成悸動,這深情熱吻更令芳心戰栗,如火燎原難以遏止,勾起她從前的記憶,因此也大膽回吻,另一波狂情熱浪又興起,吻了許久才停歇,彼此呼吸喘息交融。

    「鎬隆……」吻令她頭暈目眩,腦袋瓜子亂成一團,只是呼喚他的名字,至于要說什麽全然不知道。

    李鎬隆愛極了染上粉色雲霞的臉蛋,聽聞她綿綿呼喚聲,惹得他又低頭索取芳香,這一回吻得燃燒更炙熱。

    他在紅唇上肆虐又下時溫柔吸吮,大手不安分的撩撥她的衣衫,愛撫曼妙曲線,感受她蛻變成長的美,想摸盡嬌軀的每一處。

    熱吻難分難舍,梁詠詩早已癱軟在沙發上,隨著他的掌心移動,熱流跟著蔓延四肢百骸,身軀仍存在著從前歡愛的記憶,每一個細胞都熟悉他的碰觸,很自然的配合弓起身體任他褪下衣衫。

    粉頸上的吻痕讓他眼神更加貪婪,如饑似渴的又解開最後屏障,讓白嫩酥胸敞露,「要讓妳像從前一樣貪戀我。」

    冷意襲來,梁詠詩清醒幾分,驚覺自己已經半裸,一切超過可以承受,「停停……不能再繼續。」

    李鎬隆被推了一把,拒絕令心抽痛,很怕放手就沒有機會再親近。高大體魄再次壓住柔軟軀體,狂野的急于將她占有。

    梁詠詩僅存的理智差點就被他驅離,急急推著他,「不行不行,這裏是客廳啊。」

    「客廳?」他停下動作的環視四周。

    他真的將她壓倒在客廳的沙發,室內燈光明亮,落地窗沒掩上,晚風徐徐,偶爾吹起窗簾,隱約可見鄰幢二樓別墅的陽台。

    「快讓我起來。」她用力拍著他的手。

    李鎬隆凝視著她,仍沒有退離的意思,「我不管。」

    梁詠詩嚇了一跳,「嗄?你瘋了啊。」

    「我就是爲妳瘋狂。」

    此刻他就像討著糖吃的孩子,梁詠詩被他那帶著稚氣的任性打動了,「你怕我跑掉?」

    他的臉通紅,緩緩開口承認,「對,怕妳把我推得遠遠的,沒機會再接近。」

    「呵呵……你什麽時候變笨了?」大男人像個孩子還真可愛!她不禁朗笑。

    李鎬隆仍是一臉不解,「妳這是戰術?」

    「原來你把歡愛當成戰術?」她故意板起臉,佯裝生氣的樣子。

    這是很嚴重的誤解,他急于說明,「夫妻歡愛絕不是戰術,我是認爲妳突然罵我笨,是要借機氣走我。」

    看來他真的因爲自己而處于不安,梁詠詩呢喃低語,「如果我真要拒絕你,就不會讓你脫掉衣服,老早把你踹到一邊喘了。」

    「這倒是……」他安心了,雙手也開始動作,繼續進行更進一步的愛撫,想要拉開她的長褲。

    「喂!你住手啊。」啪!一聲,她狠狠的打掉毛毛手。

    他的眼神好無辜,「爲什麽不能?妳明明答應了。」

    「這裏是客廳啊。」梁詠詩趁著他發愣,拉攏衣衫。

    「要換地點?不會跑掉?」他伸手阻止她扣上鈕扣,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他絕對不管這裏是哪裏了。

    一定要問得這麽露骨嗎?她紅暈蔓延至耳根,「嗯,到我房裏,絕不跑掉。」

    太不保險了!他貼近紅唇索吻,「真的?以吻爲憑。」

    他的孩子氣還真徹底!梁詠詩環住他的頸項,貼上唇瓣給予綿綿細吻,「再不走,我會改變主意的。」

    李鎬隆二話不說,抱起嬌軀直沖她的閨房,將他在客廳未探索完的親密愛撫,解禁多年來不近女色的欲望,徹底從她身上得到男歡女愛的滿足……

    情況失控了!激情過後,梁詠詩瞪著天花板苦惱歎息。唉!現在才煩惱未免太遲,必須准備離開了。

    她凝望沈睡的俊容,指腹輕觸輪廓,烙下一吻才起身,動作輕盈就怕會吵醒枕邊人。

    李鎬隆感覺她在拉扯,猛然睜開眼睛,將她摟得更緊,「別想逃走!」

    「不是逃走,我的行李還沒准備,明早會趕不上飛機。」他的反應好強烈,梁詠詩不敢看他的眼睛,就怕會走不了。

    「還是非離開不可?」他執起她的手貼上胸口,好舍不得。

    她好爲難,「你別這樣,參加比賽的行程是不會改變的。」

    又是這樣的回答!他難過的閉上眼睛。他又比不上賽車重要,又輸了一回、又輸了一回……

    「鎬隆,我會平安回來的。」梁詠詩最怕看到他憂郁的表情。

    李鎬隆狂熱的吻像是懲罰,直到她承受不住,「如果妳沒有按照約定回來,我一定會徹底斷了妳的賽車生涯。」

    「你放心……」

    很懊惱,他又控制不住的想要威脅,于是強迫自己轉身下再看她,「妳快去准備,免得我又想用強硬手段留住妳。」

    他的背影讓梁詠詩揪心,澡深刻在心底,即使得到可以賽車的自由,她仍是覺得被束縛著。不!她還是要回到賽車場上,確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她真的走了,空氣裏還存著她離去前的歎息。想來要舍下他們離開,她一定也不好受。

    而硬把她留下,她也不會快樂……

    想象鳥兒被折斷翅膀不能飛的痛苦,你一定會很心疼吧?

    這話不斷回蕩在腦海裏,李鎬隆十分懊悔。他不該控制不住硬脾氣,不該在她離開前還說氣話,他真的需要調整心態,重新看待詠詩的夢想。

        賽車手必須心無旁骛才能全力出戰每一場賽事,而梁詠詩從台灣歸隊後,雖然成績仍保持水准,但卻不如從前那般從容,所有千裏車隊的成員都非常擔心,甚至還開會討論,最後他們決定試著與她談談。

    「我很好,請你們放心。」

    聽她的回答有氣無力,麥斯更是心慌,「如果妳還是打不起精神,我們不能答應讓妳出賽。」

    「爲什麽?我很好。」望著窗外,梁詠詩精神又恍惚了。

    離別幾天,她的心思全在那父子倆身上,很明顯的,賽車對她來說不再是那麽重要。

    只要有耳朵、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梁詠詩的失魂落魄,衆人相視對望直直搖頭。

    「Freya,妳很清楚比賽時要面臨的危險有多高,妳千萬別拿生命開玩笑。」

    「是啊,妳別勉強自己。」

    「我們建議妳這次先休息,在馬來西亞、日本……妳還是能有優異表現。」每個人都擔心的勸說。

    過了好一會,她才響應,「我不會拿生命開玩笑,這將是我最後一場比賽,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什麽?!」衆人嘩然,被她的回答嚇到了。

    「別爲我擔心,我保證一定會毫發無傷的拿下冠軍。」連日來,梁詠詩首度展現信心。

    麥斯聽得臉色發白,「最後一場?妳是指永遠退出車壇?!」

    「是的,以後絕對沒有叫Freya的賽車手。」說出這段話,她的心在抽痛,雖然不再那麽看重賽車,但她還是舍不得放棄。

    「妳別這樣,大家都是老朋友,有什麽事盡管說出來。」這樣的決定令每一個人都心慌。

    「我很好……」

    「Freya,我來爲妳加油打氣了。」于似水進入休息室,立刻奔向前給她一個熱情擁抱。

    梁詠詩揮開壞心情,捏了她一把,笑道:「妳見色忘友啊,跟野蠻人和好也不早一點通知我,害我擔心死了。」

    「對不起嘛,他一直黏著我,害我沒機會跟妳聯絡,而且我以爲去台灣可以找到妳,給妳一個驚喜,誰知道錯過了。」臭歐陽誠旭!害她被糗了,回家一定要修理他一頓。

    「算啦,知道要來,算妳還有一點良心。」

    麥斯打斷她們的談話,拉著于似水求救,「妳回來正好,快勸勸Freya。」

    不只是他,大家不約而同都把她當成救星,「是啊,我們都很……」

    「幹嘛,打小報告啊!我說了我很好。」梁詠詩火了。

    其實于似水剛剛有在一旁偷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她神秘兮兮的笑道:「我還帶朋友來爲妳加油喔,妳快猜猜是誰?」

    「拜托,不就是妳那個野蠻老公歐陽誠旭嗎。妳需要打手揍他的時候,再讓我見他。」她對那家夥仍是沒有好印象。

    「嘻!我和他的事改天再跟妳解釋啦,妳再猜猜看是誰?」

    「妳……別跟我說書烨又來了。」她頓時顯得慌張,看了看自己一身賽車服裝,轉身就要去換衣服。

    「不是他啦,呵呵,妳跟李先生好好談咩,我們閃到一邊去了。」于似水打著手勢清場喽。

    李先生引梁詠詩背脊僵直,一動也不敢動。人群散去,接著聽到腳步聲靠近,不必回頭就能感覺到是他,因爲他的到來讓室內氣息不同了。

    雖然知道他在心裏的地位加重,可是竟超乎想象之外,此刻浮現的心情很難適應,她竟然想哭?!

    梁詠詩不肯回頭,李鎬隆更加緊張,想說的話在心裏默念好多次,好不容易才開口,「親愛的Freya,我來爲妳加油,希望妳能有好成績。」

    真不敢相信能聽到他體貼的話,她既感動又意外,瞬間熱淚盈眶,「謝謝你,這是我聽到最……你怎麽受傷了?!」

    說來很糗,他的開車技術還是爛到谷底。

    李鎬隆伸手捂住額頭的繃帶,「拍廣告的時候,不小心……」

    「爲什麽你要親自拍廣告?公司沒預算了嗎?」她心疼極了,趕緊扶他坐下休息。

    老天哪,他不只是額頭受傷,還有手臂、下巴都有擦傷,小傷痕密布,她急得拉著他的休閑服、褲管檢查。

    李鎬隆真怕她會把他的衣服脫得精光,握住她的手笑道:「只是一點小擦傷,沒有妳想的那麽嚴重。」

    她仍不放心,「有沒有內傷?」

    「沒有,我好得很。」

    「你以後別拍什麽廣告了。」她輕撫他手臂的擦傷,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

    李鎬隆伸手爲她拭淚,晶瑩剔透的淚珠落入掌心,這珍貴的一刻令他永遠難以忘懷,「真高興妳會爲我擔心,這幾天想我嗎?」

    「那你會想我嗎?」梁詠詩一向好強,反問他。

    李鎬隆強壯的臂彎將她帶入懷裏,低頭埋進她的頸肩,「我好想妳,不管做什麽事都在想妳,連胃也犯了相思病,想吃妳煮的菜。」

    她坐在他結實的大腿上,又聽見他的表白,整個人因此燥熱發燙,「我當然想你,你說得對,有人依偎的感覺真好。」

    「離比賽還有三天,我會留下來陪妳,隨時提供肩膀讓妳依靠。」他捧著她的臉蛋、撫摸她的手,又看看修長的腿部,無疑是在檢查她是否安然無恙?

    無法置信哪,他真的會支持她?

    梁詠詩小心翼翼的確認,「你是專程來……看我比賽?」

    「是的,爲妳加油,我很想看妳閃亮耀眼的一面,感受妳在賽車場上的那份快樂。」李鎬隆句句肺腑之言。

    這幾天他不斷反複思量,如果折斷詠詩的羽翼,把她推入痛苦深淵,才能得到她的話,那他會恨死自己。

    「你真好,送了我這麽棒的禮物。」梁詠詩環住他的頸項,在俊臉上不停的親吻。

    他佯裝嚴肅的說道:「妳不擔心,我會要妳再退讓嗎?」

    梁詠詩搖頭笑得開心,「呵,你等著我送給你的禮物吧。」

    「禮物?」李鎬隆沒忘記她在衆人面前的宣告,「我已經不堅持要妳退出車壇,不希望妳給我的禮物是讓Freya消失。」

    「真的嗎?我不想又看見你擔心的表情,那會讓我好難受。」那天分手時,他的表情還烙在她心上,每想一回,難過就加深。

    「對不起,我不該這麽晚才想通,往後妳每一次的比賽,我一定會陪在妳的身邊。」雙手交握,他疼惜的吻著。

    「我不希望你勉強自己迎合我。」她很了解勉強配合是很難受的事情。

    「妳看我像勉爲其難嗎?」他還故意眨了眨眼睛對她放電。

    「呵呵,你呀,還是比較適合酷酷的表情。」

    「不許笑,小心我又變霸道。」李鎬隆努力的板著嚴俊模樣,爲自己挽回好形象。

    梁詠詩緊緊摟著他的頸部,貼在他的臉龐撒嬌,「謝謝你對我這麽好。」

    「我想要妳快樂、想好好疼惜妳,才答應讓妳賽車,妳必須答應我,要以安全爲第一。」他仍是會擔憂。

    「我會的,等著我以榮耀當禮物送你。」他如此體貼,就算是剛強的她也會溫柔似水。

    李鎬隆撫摸她的臉蛋,故意露出邪惡笑容,「我比較喜歡妳的吻,可以再親一次嗎?」

    「那有什麽問題,只怕你會被我親到膩。」她立刻獻上火熱的吻。

    意猶未盡,唇舌不停糾纏,兩人過于熱情,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這難分難舍的吻才停止。

    「啧!挺痛的,麻煩請呵護傷口。」他指著額頭,想趁機討她關心。

    梁詠詩輕輕摸著繃帶,微微怒道:「記得把那個提出廣告方案的人開除,想這什麽爛點子,害你傷成這樣。」

    「呃……那個點子是我自己想的,親愛的總裁夫人別開除我。」流汗流血的結果是被開除,這太殘忍了。

    還要親自想點子,這太奇怪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廣告內容,「嗄?你到底是拍什麽廣告,我要看。」

    「嘿,還不行。」這是求愛的廣告,他很期待她會感動,所以絕不會漏口風。

    如此神秘更惹她心癢,「別吊我胃口,小心我用刑。」

    「來硬的沒用,我只接受美人誘惑的方式。」

    「喔?那你當心了。」梁詠詩展露妩媚笑容,擺動她婀娜多姿的身軀緊緊貼向他。

    僅剩他們兩人的賽車手休息室裏,頓時上演一場活色生香、嬌喘淫聲的激情戲……

    Freya在決賽的表現無懈可擊,每一圈都拉開跟對手的距離,不但完全發揮實力,還刷新紀錄,她順利奪得冠軍,成爲最燦爛的一顆星。

    破天荒頭一遭,她本人接受媒體采訪,高高捧著獎杯訴說心中喜悅,「這份勝利與榮耀,將獻給我最愛的另一半。」

    賽車天後有丈夫,這是天大的新聞,衆人還沒從震驚中回神,Freya又投下另一個驚人消息--

    她要結束職業賽車生涯,未來只會以業余賽車手身分出現,這項宣布引起軒然大波,傳遍海內外……

    「嗚嗚……太過分了,竟然瞞著我。」這則新聞連播好幾天,李書烨也氣了好幾天。

    「小少爺,您的包裹寄到了。」

    包裹?對了,就是他從網絡訂購的性感內衣,准備以父親的名義送給老媽,藉此增進他們感情的秘密武器。

    「嗚嗚!生爲兒子的我如此用心良苦,你們居然把我撇開。」他愈想愈不爽,飛快的坐到計算機前,登上網絡……

    嘿嘿!親愛的爸媽,我要給你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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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0 13:28:31
第九章

    梁詠詩來到李家,很有禮貌地的敲門,隨著管家領她入內,靜靜的在客廳等候,就像是初次到來的客人一樣。

    「詠詩太見外喽,妳又不是客人,還帶水果。」葉怡蓉下樓走到她身邊。

    「伯母早安。」

    「妳又忘了要改口叫我婆婆,嗯?婆婆聽起來好生疏,以後就喊我媽媽。」她笑容滿面的說。

    「叫媽媽?我會不好意思。」唉,跟鎬隆之間還橫隔好多問題,她才不敢給長輩希望。

    「哎唷!一直以來妳就像我的親女兒,又是我的媳婦,叫我一聲媽媽沒什麽不好意思的。」葉怡蓉滿心期盼。

    她終究不敵這份期待與關愛,輕聲喚著,「媽。」

    「呵呵,能聽到妳喊我媽,真是開心極了。」拍拍她的手,葉怡蓉幽幽歎息又道:「都是鎬隆不好,害妳這幾年郁郁寡歡,我這個當長輩的,沒有辦法讓妳恢複孩提時期的活潑,一直覺得很對不起妳……」

    「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讓你們操心了。」原來好寶寶的樣子反而讓長輩擔心了。

    「嘻!現在看妳的話變多、笑容也多了,我放心不少……」她還直呼小兩口複合是最好的美容良藥,讓她笑口常開,年輕好幾歲呢。

    「謝謝妳一直對我這麽好。」梁詠詩與她暢談後,驚覺自己也好久沒有看到她的笑容。

    「妳又客氣啦。對了,聽鎬隆說,妳要回巴黎,大概什麽時候才會回來?」

    巴黎?原來他幫自己說謊了。

    梁詠詩淡淡帶過,「工作順利的話,約兩個星期前後。」

    「有個日期,那書烨就會安心些,否則真怕他會像上次……呃?」糟了,說溜嘴!葉怡蓉連忙岔開話題,「預定什麽時候的班機?」

    「發生什麽事了嗎?」

    她歎了歎,老實招了,「他存了很多錢,竟然想偷偷到巴黎找妳,幸好實時發現。總之事情都過去了,千萬別責怪那孩子,更別跟鎬隆說……」

    原來每一個人對她的牽挂都是這麽深,包括書烨在內。

    梁詠詩來到李鎬隆的房裏,成功的取得證件,但並沒有急著離去,她靜靜的坐在床沿,思緒飄遠了。

    當年的事讓她以爲自己是受傷害最深的人,無能力照顧孩子,寬容的父母親讓她留學深造,之後,因迷上賽車,偷偷轉往Lafiliere賽車學校,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她什麽事也沒有多細想,原以爲淑女模樣能夠讓大家放心,豈料,家人是如此挂念擔心,唉,她是個最糟糕的女兒、媳婦、母親……妻子。

    輕輕撫著有鎬隆特有氣息的被子,她忍不住牢牢抱緊,突然好想見他,還有聰明的書烨……想著想著,不舍的情緒不斷湧現,令她對賽車的執著又少了一些。

    唉!彼此都退讓一步,已經達成她所謂的平衡點,爲什麽心情更糟糕?她一向很灑脫的……

    憶起李鎬隆憂郁的眼神,梁詠詩更感到難受,想見他的渴望非常強烈。現在是上班時間,不知道在工作中的他是什麽樣子?

    她深深覺得對他的了解、付出的關心太少,現在這樣的心情,不得不承認他已經成功的綁住自己。

    梁詠詩打起精神。現在時間還早,書烨還在上課,她要先去看鎬隆工作的情形,當然是偷偷看啦!

    她盤算得精,在去公司之前,先回到自己的小窩,換上輕便牛仔褲,開著那架被拆裝無數次的老爺車上路。

    又以給鎬隆驚喜爲理由,請李伯父幫忙,讓她很順利的進入公司,一路暢行無阻,還掌握他整天的工作內容。

    知道他午後一點鍾要開會,她便先在會議室等候,接待人員十分客氣有禮,很配合她的要求,替她安排舒適隱密的位子。

    會議准時進行,氣氛嚴肅,不過在她看來非常有意思,鎬隆工作時的模樣威嚴、有魄力,給的評論字字見血,而且賞罰分明,使人心服口服。

    他的能力非凡,也難怪有本事將李伯父開創的事業,再創另一高峰,她不自覺露出癡迷表情,當會議結束,人群皆起身要散去之際才回過神。

    「小高,我要的二手車准備好了嗎?」

    「有,已經在地下室停車場,它的性能不錯,價格又合理,您一定會滿意。」小高辦事非常有效率。

    「叫小陳開那輛車到門口等候,我不回公司了,電話、會面通通替我擋掉。」李鎬隆又交代了一些事情。

    「是的。」

    嘎?他有事要出去,那她沒有必要再留下了。梁詠詩覺得好可惜。

    可是怪怪的耶,他爲什麽要買二手車,還要特地擋掉公事?是什麽事情這麽重要?

    好奇心被勾起,她決定跟著他一探究竟,加快動作搶先開車到大樓門口不遠處,等待當他所坐的車子駛離,她也偷偷的跟上。

    當車子行駛到市郊較偏遠無人的地方,見李鎬隆的車子停下,她于是放慢車速。耶?怎麽換他開車了?

    車子換人開後,行駛的速度忽快忽慢,還不時偏離線道。哇!這一次更誇張,他竟將車子撞上公路護欄,他是吹風也會醉嗎?

    很顯然不是,梁詠詩弄明白了。原來他是在學開車,但爲什麽突然想要學?

    車子繼續行駛,狀況層出不窮,尤其轉彎的時候最恐怖,好大一個弧度,差一點就撞上對方來車,李鎬隆急急將車子轉向右側閃躲,二手車硬生生撞上電線杆,引擎蓋掀起、玻璃碎裂,情況夠糟了,對方還猛按喇叭,奉送咒罵聲。

    這男人學她示範危險嗎?梁詠詩看得冷汗涔涔,三魂七魄少了一半,飛快停下車,急著跑向他,「鎬隆!」

    兩人下車查看車況,李鎬隆聽見她的聲音,非常驚愕,立即怒斥小陳,「你開車要小心,趕快聯絡處理善後!」

    「是的。」小陳非常配合,低頭頻頻道歉。

    他爲什麽要說謊?梁詠詩怔了怔,「鎬隆?」

    「詠詩,妳爲什麽在這裏?」他雙手藏在背後隱藏傷口,希望她沒有發現剛才開車的人是自己。

    李鎬隆的駕照是考好看的,一點道路駕駛經驗都沒有,與身爲賽車天後的她相比,這實在太難看了。

    不想讓她知道,並不是死要面子,最大的主因是他想揣摩她愛開車的心情,偏偏他跟車子不對盤,現在更討厭賽車了。

    她關心的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妳……」是不是想留下來了?他怕聽見不想要的答案,改口問道:「妳不是急著要走?」

    「我要跟書烨道別。」想看看你再離開!對他的感覺她小心收藏,她仍是渴望像從前一樣無拘無束。好討厭,這樣的她一點都不阿莎力:心中的天秤一直搖擺。

    「嗯,那妳早一點去等他下課。」李鎬隆別過頭掩去憂傷。他的手在滴血,痛的卻是胸口。

    明知道她非常堅決,看見她的到來,心底仍是抱著希望,期望她說不離開……曾幾何時他變得如此癡傻?

    梁詠詩仍擔心得不肯離去,找理由繼續跟他說話,「我們一起吃晚飯好嗎?書烨一定會很開心的。」

    「是嗎?他聽到妳要走,只怕傷心落寞。」這同時也是他的心情,晚餐絕對難以下咽。

    她一聽,揪心的說:「我會與他約定好回來的日期。」

    唉!結果還是要離開,他不願再多談了。「我還要回公司。」

    真不理她?梁詠詩試著再說服,「總是要吃飯。」

    不再理會,李鎬隆急急的又向小陳下命令,「小陳,先打電話回公司,要人開車過來。」

    「是,我知道。」

    李鎬隆腳步移動,梁詠詩這才看到地上有血漬。原來他藏在身後的手在滴血!

    「你受傷了。」

    「那不是我……妳別碰,會被割傷……」她關心自己?!沒有想到她會替他把碎玻璃拔出來,並低頭吮吸傷口,他的聲音沙啞,心因她的溫柔而暖和。

    「上車,我送你到醫院包紮傷口。」不給他反對的機會,她推著他走。

    「謝謝妳。」他好開心,從來不知道受傷是件好事,難怪啊,他們說苦肉計很好用。

    梁詠詩回頭朝小陳喊著,「別再管那輛車,一起到醫院。」

    「我沒事。」小陳輕松微笑婉拒。老板大人好不容易獲得佳人的關心,他才不去當電燈泡哩。

        看著左手上的繃帶,李鎬隆嘴角漾著笑,梁詠詩的一點溫柔就讓他複活了,此刻與她前往學校接兒子。

    「他看到我們不知道會有什麽表情?」梁詠詩將車子停放在接送區附近,期待的望著窗外。書烨還有半個小時就下課喽。

    李鎬隆情不自禁的握著她的手,讓彼此手指交纏,「一定很開心。」

    「嗯。」她靜靜的感受他手指的溫度。

    他說想要尋回從前的甜蜜,現在從指尖傳達至心房的暖流便是了,既美妙又扣人心弦,她愛極了這份感動,依戀又加深了。

    「你爲什麽突然學開車?」梁詠詩沒有當著旁人面前點破謊言,是知道他臉皮薄,不代表不追問。

    李鎬隆顧左右而言他,「我老早就考過駕照了。我們散步走過去,到大門口等書烨。」

    「時間還早,而且葉管家說要在這裏等。」她把話題再帶回來,問得非常直接,「你道路駕駛的次數,十年有一次嗎?」

    真糗。他別過頭,「我只是一時興起才開車。」

    「你的興趣是什麽?」毫無疑問的,他學開車是爲了試著接觸她的喜好,這份心意化成蜜糖幾乎融了她的心。

    話題轉得好快,李鎬隆不解的望著她,「遊泳、釣魚。」

    「找個時間,我也來個一時興起學遊泳、釣魚好了。」

    「嗄?真的?」頓時他臉上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愛神終于眷顧他了嗎?

    看著他吃驚,梁詠詩傾身靠近,悄悄又問道:「你道路駕駛的次數,十年有一次嗎?」

    李鎬隆冒汗的怔愣住,「呃?」沒有。他總是有專車接送,當初會考駕照,只是想多一張證件而已。

    「呵呵,你的表情好好玩。」她調皮的笑倒在他的懷裏。

    意外的並不是在恥笑他,李鎬隆僵硬的表情漸漸放柔,低頭細聞發香,「居然逗著我玩。」

    梁詠詩輕撫他受傷的手,「開車時千萬不能心急。換你說,釣魚時該注意的事項。」

    「詠詩……」她肯給機會拉近彼此距離?!他眼睛綻放閃亮光芒,無法置信的傻笑著。

    「嗯?不想教我釣魚嗎?」她難得溫柔,還不賞臉?

    「安全第一。」他的全身細胞都在歡呼。一味以強勢的態度對她,真是錯得徹底啊。

    兩人一來一往的交換意見,小小空間裏充滿嘻笑聲,這份和諧極爲珍貴,他們對彼此的情意又多添幾分。

    「哇!老爸老媽真的是你們。」李書烨眼尖,飛奔至老爺車旁。

    梁詠詩替他開啓車門,「來接我的寶貝孩子下課啊。」

    李鎬隆朗笑問道:「今天在學校好不好?有沒有新鮮事?」

    「我的事不比你們的事新鮮啦,你們剛剛在談什麽?我要聽。」他好奇極了,是什麽話題讓父母親這麽開心?

    「談興趣嗜好啊。書烨喜歡什麽?」

    「我啊?我現在最大的興趣嗜好,就是聽你們說話啦!」

    「啧!你這是在狗腿嗎?」

    老爺車前往超級市場,一家三口推著購物車,一起挑選魚肉青菜,每個人都要下廚烹調,這將會是最特別的晚餐。

    采購了豐富的食材,他們來到梁詠詩的窩,平時冷清的廚房一次擠了三個人,顯得非常熱鬧。

    「你這個傷患還是在一旁看就好。」她不放心的拉著李鎬隆坐下。

    「不行,少了我煮的菜,晚餐不夠豐盛。」他高舉未受傷的手決定再戰。

    一旁的李書烨忍不住糗他,「可是你煎壞太多蛋了啦!」

    「單手煎蛋不容易,再讓我試一次。」他就不信煎個荷包蛋這麽難,又拿起平底鍋准備開火。

    「等一下。」她把爐火關掉,將平底鍋移開,換上裝著清水的小鍋子,「老兄,就只剩下一顆蛋了,請您大發慈悲,把荷包蛋改成水煮蛋好嗎?」

    「嗄?這麽糟啊?」他知道失敗很多次,沒想到一盒蛋全被他玩完了。

    「嘻!水煮蛋保證絕不燒焦,請您開火。」梁詠詩還彎腰恭請他高擡貴手。

    「是。」李鎬隆開火。唉!這也算他煮的菜?以後要好好學習才行。

    紅蘿蔔終于削好了,李書烨得意的笑,「哈!現在換我表現啦。」

    「兔子?紅蘿蔔做的耶,書烨真行啊。」梁詠詩回頭就見兒子手裏多了三只兔子。

    李書烨得到母親的贊賞,下巴翹得好高,「老爸啊,要跟我學習學習,我這道菜保證色美又健康。」

    這小子!李鎬隆搖頭笑了笑,「請李大廚您大顯身手。」

    「照過來照過來,三十秒就可以上菜啦!」

    「喔?三十秒?」兩個大人目不轉睛等著看。

    「一只兔子跳跳,兩只兔子跳跳,三只兔子跳跳。」李書烨很皮,哼著五音不全的曲調,還一邊做跳跳跳的動作。

    梁詠詩被他逗得笑呵呵,「你可以再三八一點。」

    「怪,你是誰生的啊?」真是服了他!李鎬隆臉上的笑容帶著錯愕。

    「別吵,馬上就可以吃了。」李書烨跳至洗手,利用開水把兔子洗淨,然後擺進瓷盤裏,淋上千島色拉醬,「登登登!這道菜叫團圓,兔爸爸、兔媽媽,還有最聰明的兔兒子。」

    「原來是當生菜色拉吃,算你聰明。」好一道團圓,李鎬隆很喜歡這菜名。

    「可是我懷疑你的年紀小了好幾歲。」

    他搔了搔頭,「我這叫--撒嬌啦!要把小時候的份,全部都給補回來。」

    「那,今晚我就念床邊故事給你聽。」梁詠詩雙手貼著他的臉揉呀揉。

    「好。我等著,那老爸你要如何疼我這個小貝比啊?」李書烨立刻轉身討他疼愛。

    哄小孩子,他一點概念都沒有,想了一下才回答,「如果你不害臊,那我幫你泡ㄋㄟㄋㄟ。」

    「哈哈哈,我很樂意去買奶瓶。」梁詠詩笑鬧道。

    「拜托……你們別惡搞,還是生個妹妹比較實際,把我錯過的全都給她。」李書烨趁機說出心中的渴望。

    這提議深得李鎬隆的想法,不禁看向妻子,只可惜她一臉爲難,「嗯,如果有機會的話。」

    呃?好敏感的話題,她隨即端起紅蘿蔔色拉,「來來,驗收這道菜,一人分一只兔子。」

    很顯然他們離恩愛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他也不好逼她,「真的要吃啊?」

    「當然要吃,這是我的孝心菜肴耶。」李書烨嚴重抗議。

    唉!老爸老媽的進展好像很慢,看來又得推他們一把喽。嘿嘿,他想到好主意了,今晚是來不及准備,不過等母親從巴黎回來,一定要讓他們難分難舍。

    李鎬隆最怕紅蘿蔔的味道,而且還是生吃,不禁面有難色,「那我可以換小只的兔子嗎?」

    「哦哦!挑食是不好的示範喔。」原來是怕吃紅蘿蔔!梁詠詩忍不住笑他。

    「我沒有挑食。」嘴硬的李鎬隆馬上吃完。生澀啊!

    孝心佳肴吃光光,李書烨開心極了,「啊哈,目前我的菜最成功了,老媽妳煮的菜呢?」

    「絕對會讓你們回味無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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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0 13:28:07
第八章

    梁詠詩在他的引導下回想起往事,無法否認那段歲月很甜蜜,兩人總是形影不離,連生病也是一塊。「還有作弊也一起被罰……呃?」

    「對,妳的功課不太好,每次都要冒險救妳,如果被抓到,我還要想辦法替妳挨罰。」李鎬隆捏了捏她軟軟的耳垂,這抱怨的成分全是寵溺。

    他的笑容很迷人,誘惑她沈醉在回憶裏。小時候她與他是劃上等號,兩人是一體的……

    倏地害怕竄升,怕被他擄獲而失去自由,梁詠詩不敢再回想,「搞清楚,友情不是愛情,更何況你還是個損友!」

    「損友?」兩道濃眉擰起。

    「是的!帶壞我的損友。」拉著她看A片。

    雖然很不滿意,李鎬隆還是笑著接受,「損友也無妨,我們吵吵鬧鬧過一輩子也能很幸福。」

    有那麽一瞬間,她動容了,但這還不夠放棄自由去愛他,「往後的十四年我們的關系比陌生人還差,這你怎麽說?」

    他神情黯淡失色,沈默一會才幽幽歎息,「我怕妳生氣、更恨我,所以才小心翼翼不敢接近,豈料關系弄得更僵,我犯了過敏症,什麽事都不敢再想。」

    啊,不該忘記過敏症害慘他!梁詠詩收起壞脾氣,「我過得很好,你不需要再內疚,更不用因爲責任而勉強跟我在一起。瞧,你現在只有手臂有紅點,過敏症一定很快就會好了。」

    「沒有勉強,也絕不是因爲內疚。」

    她一臉不解的望著他,「不然呢?」

    「我喜歡妳,想照顧妳,我們一家人一定會很幸福。」李鎬隆以手指來回輕撫她的臉蛋,每碰觸一次,想愛她的渴望就更加深。

    「是因爲喜歡?」她好意外呢。

    「是的,原諒我遲鈍,才會一直把責任、內疚挂在嘴邊,其實妳在我心裏很重要。」他坦然傾訴對她的感情。

    好溫暖!梁詠詩能夠感覺到心逐漸被融化,終于肯面對被他勾起的渴望。她很想給孩子完整的愛,也許與他共譜未來是很不錯的主意,可是她習慣隨風飄蕩,安定是件難事。

    她試圖尋求平衡點,「我剛剛提的讓步,你認真考慮好不好?」

    表白後得到這樣的響應,李鎬隆的心情很郁悶,「我保證會全心全意愛妳、呵護妳,別再惦記賽車好嗎?」

    反應真激烈,還沒溝通又被駁回,她搖頭歎息,「要我告別賽車生涯,我做不到。」

    「妳的意思是不管我多努力,都比不上賽車在妳心裏的地位?」好沮喪,她竟一開始就殘忍宣告他沒有贏的希望。

    梁詠詩急急解釋,「我有追求夢想的權利。」

    「我不要妳在危險邊緣遊走。」他根本不認爲那是夢想,一想到她撞車的畫面不禁膽戰心驚。

    「我都已經讓步了,你就不能支持我嗎?」

    「讓步?總是以賽車爲優先,妳甚至沒有表明對我的感覺。」每次談話都會涉及賽車,他非常反感。

    表明?梁詠詩沈默了。

    她對他是……有些心動,有點在乎啦!可是依他的作風,極可能會用愛情綁住她,現在不是表明心意的時候,怎麽回答才好?

    等不到響應,李鎬隆開始心慌,「讓步只是妳想擺脫我的幌子吧?最後還是賽車重要。」

    「我沒有這樣說,只是想兩者兼顧……」

    他索性蠻橫宣告,「我不會再讓妳飛走,從今天起,妳只要專心陪我跟孩子就好。」

    「你就不能也退讓一步嗎?」她忿忿的抗議。

    「我是妳的丈夫,留住妳陪我們有錯嗎?」忿怒聲帶著沙啞,他被她傷得好難受。

    「即使我們複合相愛,你也不能綁著我,我……」

    李鎬隆坐起身,惆怅撥開垂落的黑發,「夠了!討論就到此爲止,今晚妳選擇留下還是回去?」

    看來是沒法取得平衡點,梁詠詩非常遺憾,迅即離開床鋪,「當然要回去,快把證件還給我。」

    「不可能。」他扯開衣扣,把睡衣丟至一旁。

    「你想做什麽?」她看到他赤裸的胸膛不禁心慌意亂。

    「我要睡覺--裸睡,妳可以留下來猜密碼。」李鎬隆已經解開褲頭,准備脫下長褲。

    「你你你……算你行!」他真脫了,只剩內褲一件!梁詠詩氣得面紅耳赤,狠狠痛踩他一腳,快步逃離。

    當她離去,李鎬隆挫敗的坐在床沿。沒有人像他這樣悲慘,竟要跟賽車爭風吃醋……不!不能認輸,一定有辦法讓她感動,心甘情願相伴一生。

        手機鈴聲打斷梁詠詩的沈思,是麥斯打來的越洋電話,內容除了報告千裏車隊的狀況,還有于似水的事,連續聽到好友被野蠻男人糾纏,她一直很擔心。

    必須快點回上海,她好想對策!

    當她准備出門去等李鎬隆下班,走到玄關時就見花店送來的花束。

    「詠詩快來。」好女婿送來表達愛意的花束,方淑華真替女兒開心。

    「好。」送花?她早過了期待浪漫的年齡,他是白白浪費錢喽。

    「這有卡片喔,慢慢看,不吵妳。」忽然,方淑華又回頭低語,「我們都很贊成妳和鎬隆同房。」

    「媽……」她像落入染缸,全身紅通通的。

    想解釋,母親已經離開,她低頭看著卡片,豪邁字迹寫著他與自己的名字,中間劃上等號,另外一行多了書烨的名字,他們三個人加起來是幸福美滿。

    他寫的卡片讓感覺完全不同了,梁詠詩再次看著懷裏的花,聞到玫瑰花蘊藏溫馨浪漫的芳香。

    心情好複雜啊,關于未來她是期待也是擔憂。在原地發愣好一會她才回神,收妥卡片與花束。

    一切等比賽後再談吧!

        結束忙碌的一天,李鎬隆收拾幾件衣物離開套房。他決定搬回家住,不想二十四小時都耗在公司了,他的未來將完全不同,全以照顧妻兒爲優先。

    此刻他的心情雀躍,只想快點回家。

    李鎬隆走出辦公大樓時,司機小陳已經伫立等待,與往常一樣爲他開車門,但小陳並沒有上車,坐在駕駛座上的是梁詠詩。

    「詠詩?」很意外她會來接他下班。

    她笑得很危險,「嘿嘿,請叫我Freya,快系上安全帶。」

    李鎬隆全身肌肉繃緊,「請開慢一點。」

    「不可能。」她將油門踩至最底,奔馳汽車以極速飛射遠離。

    梁詠詩絲毫不受車流影響,蛇行超車技術無人能比,且她還研究過路線,避開容易塞車的道路,很快的,車子駛離市區直奔山路。

    看著她蛇行,李鎬隆直冒冷汗,正以爲離開市區可以松口氣,卻又陷入更瘋狂的波濤洶湧裏,山路多彎又狹窄,偏偏她下放在眼底,車速一再加快,幾乎是在飛行。

    坐雲霄飛車都沒有坐她的車來得恐怖,他幾度以爲心髒要跳出胸口,接受閻王召見,與她成爲鬼夫妻。

    終于到達山頂,當車子停下,他的耳朵還在嗡嗡作響,那是引擎如巨浪翻湧、疾風呼嘯造成的。

    「妳瘋了。」

    梁詠詩回頭微笑,「這才是危險。」

    「謝謝妳的示範……嘔。」胃部一陣翻騰,他急急的打開車門,顧不得形象的大吐特吐。

    她依在車門邊幫忙遞面紙,「還可以更危險。」

    過了好一會,李鎬隆才擺脫不舒服,「還真感激妳手下留情。」

    「賽車場安全多了,對吧。」

    從她的眼神中,他很清楚如果不答應她回到賽車場,往後還有更可怕的鋼車事件,「妳昨夜提的讓步,我會好好考慮。」

    「別考慮太久,我不想上海比賽進行的時候,我是在這裏比速度。」梁詠詩走到角落吹風。

    其實她不想威脅他的,是他一再逼著自己放棄賽車,這令她很難受,無法接受多年的努力全被抹煞。

    李鎬隆閉上眼睛,深深歎息。頭好暈,全身都不舒服,尤其是心髒快要爆裂。

    終究還是留不住她嗎?竟以如此激烈的方式逼他放手。

    來到她身後,他幾乎壓制不住想擁抱她的沖動,「如果我答應妳的提議,妳真的會遵守自己說的約定?」

    「我會,你考慮好了嗎?」

    李鎬隆可沒忘記曾被她晃點過一次,試著要她再退讓,「在我的地位比賽車重要後,我就答應妳的條件。」

    此話好難懂,梁詠詩擰起柳眉,「什麽意思?你是打算采取敷衍策略?」

    他苦笑反問:「難道妳沒有打算與我複合?我比賽車重要的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重不重要這沒有一定的標准,很難衡量。」很怕他以愛情爲繩困住自己,她避重就輕的回答。

    「無法衡量,就是妳愛我下夠深。」被她的回答刺痛,李鎬隆怕她離開就再也不會回來。

    「愛人是需要很多時間的,而比賽就要到了,你根本是要我放棄賽車。」

    他深深的凝望她,「是的,愛人是需要很多時間;妳不但不願意試著愛我,甚至連給我感動妳的時間都不肯。」

    「等比賽回來,我們再討論。」他的眼睛有動搖決心的魔力,梁詠詩別過頭避開視線。

    很難過,他與賽車的爭執戰又輸了一次。

    李鎬隆心情憂郁極了,「陪我在這裏看夜景吧,等到天亮,我就告訴妳保險箱的密碼。」

    「好。」是應該松口氣的,她卻陷入落寞裏,感染了憂愁。

    見他難過,她也很不好受,無疑的,他在她心裏的分量又加重了些。

    她忍不住問:「爲什麽……」

    「別說話。」他牽著她的手,來到巨大的石頭上,拍了拍身旁的座位邀她一同坐下。

    視野遼闊,美麗夜景全映入眼簾,梁詠詩跟著坐下,接著落入他的懷裏,「你……」

    「噓!只是看夜景。」她就要離開,而他只想求得片刻和諧。

    靠在他懷裏,她全身硬邦邦的,只因男人味具有蠱惑氣息,擾得她思緒紊亂,不禁迷惑自己,爲何要一再抗拒如此溫暖的臂彎?

    此刻自由與夢想不再那麽重要,可是她有辦法一直留下嗎?這段歲月她變得太多,靜靜的只守著感情太難了。

    李鎬隆脫下西裝外套要披在她的肩膀上,動作卻被她阻止,「風變冷了,把外套披著。」

    她伸手接過外套,反而披在他的肩膀上,害他以爲被拒于千裏之外,憂郁擰起眉頭,然而意外的,她窩進他懷裏躲著,兩人靠得好近。

    小小的響應讓他整個人放松,希望再次燃起。

        安亞保險集團的廣告預算突然增加數倍,而且還有巨額獎金征求廣告點子,廣告的訴求重點爲感動--富有溫馨,洋溢幸福的感動。

    李鎬隆看過不少點子,卻尋找不到他想表達的情感。大家似乎都把重點放在保險上,點子充滿商業氣息,顯然快捷方式走不得,想要打動詠詩的心,還是要靠自己想辦法。

    小時候他們就在一起,一切是那麽自然,沒有刻意追求,或是營造浪漫,但是後來兩人關系空白了十多年……

    唉!他揉揉眉心,很疲憊,絞盡腦汁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做,才能在她心裏占有比賽車更重要的地位。

    「嘿嘿!好久不見啦。」歐陽誠旭春風滿面的出現在他眼前。

    「真不容易,你終于知道要回公司了。」從好友的表情看來,李鎬隆能感受到他過得非常快活。

    「沒辦法,怕老婆又跑掉。」歐陽誠旭摟著于似水來到他面前,「似水,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嗄?竟然是你。」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會如此巧合。

    「妳好。」存心讓他嫉妒啊,竟然還帶著愛人來刺激他。

    歐陽誠旭朗笑,「很意外吧,不知該說有緣還是無緣,大家兜了一大圈才知道彼此都認識。」

    「是啊,我真的好驚訝。」于似水咯咯的笑著。

    「幸好有鎬隆向我通風報信,我才知道妳躲到上海去。」誤會冰釋,他們小兩口的感情變得如膠似漆。

    她輕撾他的胸膛嬌嗔,「原來如此,那你還敢扯心電感應的花言巧語。」

    「嘿,這樣要拐妳比較快啊。」他低頭輕輕的在粉頰落下一吻。

    哎呀!怎麽當著旁人面前親她?于似水羞紅了臉退至一旁,「你們慢慢聊,我想去找Freya,李先生請問Freya現在住哪裏?」

    看見有情人恩愛,此刻聽聞她的名字,李鎬隆落寞的心情掩藏不住,「她可能在前往國際機場的路上。」

    「我打電話給她。」Freya一定很擔心她!于似水想到安靜角落聯絡好友。

    「親愛的,要打電話就在這裏打。」歐陽誠旭伸出手臂將她摟進懷裏。

    「你別這樣啦!」她跌坐在他的大腿上,羞得想將自己變不見。

    「有什麽關系,鎬隆不會介意……」

    李鎬隆冷到冰點的聲音響起,「會!我很介意,失戀的人受不得刺激。」

    「你失戀?」眼裏只有愛人的歐陽誠旭,終于察覺他的不對勁,「怎麽?像死魚一條,以前那個強勢的君王李鎬隆到哪裏去了?」

    「不想被揍,說話就要小心一點。」打架發泄是不錯的主意。

    「啧啧!脾氣竟然變得像暴龍一樣。」

    李鎬隆懶得理他,「于小姐,我想和妳談談詠詩,可以嗎?」

    「呃?你失戀是因爲她嗎?」于似水詢問得很小心,就怕好友怪她站在敵方陣營。

    「……是的。」承認脆弱,他表情很不自在。

    奇觀哪!歐陽誠旭忍不住幸災樂禍,「哈哈!不知道誰不久前還說對妻子沒感情。」

    一記冷光掃向他,李鎬隆陰冷的笑著,「以我對你的了解,要挑撥你們的感情很容易。」

    歐陽誠旭聞言馬上變得正經八百,「啊,似水快把嫂子的喜好、生活習慣通通說出來,我們一起替鎬隆牽紅線。」

    「可是我想先打電話與Freya聯絡。」她不想沒有確定好友的心意,就把她給出賣了。

    「妳不必問了,她並不在乎我,在她心裏我恐怕連賽車的零件都比不上。」李鎬隆的神情憂郁黯然到了極點。

    于似水好訝異,才幾日不見,他像變了個人似的,看得出他真的因感情而神傷。

    「可以說說你爲什麽想要和我談她嗎?」

    過了一會,他才腼腆回應,「就像誠旭說的,我想談所有與她有關的事,我想……想打動她的心,可是不知道該怎麽做。」

    「老兄,還記得前不久你幫我擺脫感情枷鎖,那時候你不是處理得很好,現在怎麽……」歐陽誠旭還真不會形容他失意的樣子。

    他的笑容好苦,「我也不想被困住,無奈找不到方法掙脫,看著她離我愈遠,無力感愈重。」

    歐陽誠旭挽著愛人的手求情,「親愛的,若不是有鎬隆的幫忙,我們也不會和好,妳提供一點意見給他好不好?」

    「你想談什麽?」于似水心軟了。

    細想後,就算他們不能複合,幫忙排解一下,說下定他們可以成爲朋友,這也算幫忙Freya。

    「我想多了解她,或許能爭取一點希望。」

    她回想他們相處時的片段,喃喃說道:「你不覺得你們的個性很相似嗎?」

    「相似?」果真是當局者迷,他困惑了。

    于似水將自己的看法分析出,「以你是孩子的父親又是丈夫的身分,其實你能輕易就獲得她的心,可是你和她都太強勢了,你用錯了方法。」

    歐陽誠旭這不知道問題出在哪了,「喔,遇強則強,誰也不讓誰,你的態度要放柔一點,別把她當員工管啊。」

    她點了點頭,「嗯,其實Freya心腸很軟,如果她看見你現在的表情,態度一定會放柔的。」

    「真的嗎?我曾在她面前坦承脆弱,可是並沒有……」他沮喪的搖頭歎息。

    歐陽誠旭笑著提醒,「老兄啊,依我對你的了解,你八成脆弱一下,馬上又全副武裝。」

    他回想了一下,最後點頭,「好像是。」

    「唉!在老婆面前,大男人那一面就全抛開吧,可憐就要可憐到底,抱著她的大腿哭、或是跪算盤也沒關系,苦肉計絕對有用。」歐陽誠旭搬出經驗談。這幾招他前不久才用過,多年的誤會真是害慘他了。

    「可憐到底?」這他倒是沒有試過。

    「熬夜站崗、淋雨生病……」

    于似水拉了拉他的衣袖,「喂!你別亂出鬼主意啦!」

    「是,遵命。」老婆大人有令,歐陽誠旭乖乖閉嘴。

    「李先生,如果你願意到賽車場爲她加油,那是最好不過了。」她還細數Fre苫這些年在賽車界所做的努力。

    這讓李鎬隆感到很爲難,「我還清楚記得她出事的驚險畫面,實在沒有辦法到賽車場上爲她加油,我怕自己的心髒承受不起絲毫打擊。」

    「如果你見過她在賽車場上神采奕奕的模樣,就不會一直往悲觀的方向去想了。」見他有些動容,于似水又道:「硬把她留下,她不會快樂的。想象鳥兒被折斷翅膀不能飛的痛苦,你一定會很心疼吧?」

    「我……我一味的想帶她遠離危險,從沒想過這麽多。」突然問,李鎬隆覺得自己是個霸道的混蛋。

    「如果你肯支持,她一定會很開心,相信借機增進感情不是難事。」她想,他們是夫妻又有孩子,如果能複合那是最圓滿的結局了。

    「支持?」李鎬隆陷入沈思。

    歐陽誠旭看得出好友的顧慮,幫忙發問:「親愛的,這好像不對吧?愈支持,她不就愈投入嗎?」

    男人就是不夠細心!于似水又強調一次,「別忘了我剛剛說的,她很倔強,反對聲愈強,她愈是不屈不撓,支持她反而比較有希望。」

    「對喔,她跟鎬隆同是硬脾氣啊。」歐陽誠旭搭上好友的肩膀,「就答應吧!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爲她加油。」

    他的心情還是很難調適,「我需要好好想想。」

    「老兄,那我們不打擾你啦!親愛的,我們回家溫存去。」歐陽誠旭抱起于似水離開。

    「快放我下來啦,外面好多人。」真羞人,竟然要抱她走出辦公室。

    「哈哈,人多才好,我就是要告訴全部的人,妳是我的愛人。」她快手快腳的已經開門走到辦公室外,果真引起大騷動。

    天哪,員工衆多,她的臉紅得不能再紅了,「拜托……」

    歐陽誠旭刻意的過了一會,才把總裁辦公室的門掩上,抱著她進入電梯,「別遮臉啦。」

    「你很壞耶!」離開懷抱,于似水退至電梯角落。

    「我是故意讓鎬隆眼紅,激發他想愛人的動力。」他低頭在紅唇上輕啄。

    「什麽爛方法嘛,還不如我打電話跟Freya說情。」她鼓著腮幫子抗議。他分明是想吃她豆腐!

    「不行,幹涉太多,反而會讓事情更複雜。」

    她猶豫一會才點頭,「好吧,那至少讓我聯絡Freya,讓她知道我很平安。」

    歐陽誠旭笑得很邪惡,「嘿嘿,妳沒有空的啦……因爲現在我們要趕著回家,你要陪我做運動。」

    「喂!我不理你這個色胚了。」于似水雖凶,但心裏是充滿甜蜜的。他說想要快點有孩子,彌補當年失去孩子的遺憾,給她最完整的愛。

    如今一切雨過天青,她好幸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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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0 13:27:42
第七章

    不敵兒子祈求的眼神,她終究還是被押回台灣,梁詠詩切牛排時像是在泄恨,利刀刮過瓷盤發出刺耳聲,再狠狠叉住,放入口裏用力咀嚼。

    成功制伏母老虎,李鎬隆心情格外愉快,不被她這種兩歲小孩的行爲影響,悠然享用餐點。

    梁詠詩食之無味,切豐排的動作更是誇大。如果將牛排切飛,往他臉上砸去多好啊,喝果汁噴得他滿睑,一定更痛快!

    然而,她想歸想,卻什麽事情也沒發生,只因雙方父母、兒子已經走過來。

    不氣下氣,明天她就會飛回上海去,到時候可以重回極速快感的懷抱裏,還有獎杯與榮耀等著她呢。

    「詠詩,婆婆在問妳話呢?」方淑華拍了拍女兒的手。

    梁詠詩回神,無法連接她們的話題,一臉困惑的問:「婆婆?我哪有婆婆?」

    葉怡蓉呵呵笑道:「好媳婦,妳的婆婆當然是我呀。」

    「嗄?葉媽媽別說笑了。」不好的預感陡升,她此刻非常想逃走。

    「爲什麽這麽說?妳本來就是我的媳婦,名正言順。」在看過聰明孫子拍的照片後,她再也不掩飾想要詠詩當真正媳婦的想法。

    李鎬隆擡起頭來,面對熱鬧喧嘩的情形:心情很複雜,不知該怎麽處理,最後還是選擇沈默。

    「我跟鎬隆……」好複雜哦。梁詠詩皺了皺眉頭,不知該從何說起。可惡!坐在對面的男人竟然不吭一聲。

    方淑華想盡辦法全力撮合他們,把聽到的事又添油加醋了一翻,「妳和鎬隆在上海過得甜甜蜜蜜,我們都聽書烨說了,真替你們小兩口開心。」

    天啊!梁詠詩差點被口水噎住,她強壓下壞脾氣,輕聲問道:「書烨,你到底跟爺爺奶奶說了什麽?」

    「說我們在上海一起玩、一起吃飯,還睡同一張床而已啊。」此刻李書烨的笑容特別純真。

    「你……」你這個臭小子啊!爲了顧及好形象,她不好罵人,正想找借口化解誤會,長輩的期望卻令她無法招架。

    福福泰泰的李迎天洋溢著笑容,「你們能夠複合是喜事一樁啊。」

    梁任秩也朗笑湊熱鬧,「是啊,再補辦一次婚禮,這一次要隆重舉行,昭告天下。」

    「對對!」方淑華、葉怡蓉興奮得不得了,兩個女人猛點頭,馬上化身爲媒人婆,婚禮習俗通通都提出來討論。

    「哎呀,在教堂結婚也不錯,年輕人喜歡浪漫啊。」

    「婚禮?」莫名的,李鎬隆的嘴角微微上揚,思緒跟著話題走,腦海裏已經播放交換戒指、親吻新娘的畫面……

    什麽跟什麽啊?!梁詠詩瞠大美眸,幾乎快被他們的口水給溺死了,「爸媽、伯父伯母,請你們別再討論!」

    「爲什麽不能討論?難得大家都在,是討論喜事的好機會。」討論得太熱烈,長輩們忘了當事者還沒點頭答應。

    「我們之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李書烨頭上長出惡魔的角,拿出照片晃呀晃,「嘿嘿,有照片爲證喔。」

    「你們感情真好。」

    好燙手的照片,李鎬隆看到內容雖然生氣,但不好意思的成分居多,「書烨,不許你惡作劇。」

    梁詠詩則是氣得快噴火,「這是假的。」

    「你們是夫妻,同房不用不好意思……」

    這情形真棘手,不!這是說清楚的機會。

    她板起嚴肅神情,重重的打斷談話,「對不起,我慎重宣布,我跟鎬隆已經決定離婚,不會複合,更不可能再辦一次婚禮。」

    「離婚?!」熱鬧氣氛瞬間凍結,在場每一個人都錯愕萬分,尤其李鎬隆的臉色更是難看。

    一直知道詠詩提離婚不是開玩笑,初時他並不覺得受傷,但此刻她在衆人面前提起,如此絕情,他彷佛被狠狠痛擊,這才驚覺不肯答應離婚的理由增多,不只是爲了阻止她遠離賽車、爲了孩子,還有爲了……他自己。

    「這是真的嗎?」一點心理准備也沒有,李書烨臉色刷白,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而碎裂。

    是他太貪心、全是他妄想,父母親根本沒有想要複合!這麽一鬧後,他連一點幸福都得不到了嗎?

    糟糕!梁詠詩看到兒子的反應,懊惱沒有事先跟他溝通,「書烨,你別難過,我……」

    李鎬隆從容的走到她身後,輕輕搭上她的肩膀,對大家笑道:「是啊,書烨別難過,媽咪剛剛只是開玩笑,事實是在上海相處三天後,我們決定再交往。」

    這男人居然撒下漫天大謊,她氣極了,正想反駁,「才沒……」

    他俯身在她耳邊低語,「妳傷到書烨了。」

    這句話彷佛富有魔力,而且看見兒子一臉受傷,她只好強壓下怒意,很努力的維持笑容,「鎬隆說的對,我是跟你們開玩笑的。」

    「嚇死人哪。」方淑華順了順胸口,「你們好不容易合好,我們正高興,居然又冒出這種話。」

    「是啊,書烨都被你們嚇壞了。」葉怡蓉心疼的摟了摟孫子,忙著檢查他的手指,「有沒有被玻璃割傷?」

    「我沒事,你們到底……」李書烨仍是不安,惶恐的望著他們。

    「真的是開玩笑的啦,誰叫你惡作劇,就回敬一下喽,呵呵。」梁詠詩很努力裝出整人得逞的賊樣子。

    「我們期望未來會有隆重的婚禮。」李鎬隆滿臉洋溢著幸福。

    他媽的!謊言竟然愈扯愈大,激得她想出拳揍人,無奈爲了安撫孩子,她只好先委屈配合。

    「呵呵,婚禮是令人期待啦,不過呢,萬一我們合不來分手……總之,婚禮的事別這麽早安排。」

    母親摸棱兩可的話,又讓李書烨陷入不安,「分手?是指離婚嗎?」

    「對啊,離婚斷得幹淨。」切!她現在就想切八段。

    「妳別又亂開玩笑,會嚇到書烨的。」李鎬隆低頭在她耳邊說話,語氣帶著寵愛,「我們的感情只會愈來愈濃。」

    被男人氣息吹拂著,梁詠詩不禁耳朵泛紅,柔柔的笑著,「嗯。」

    這樣的情形她應該發抖、雞皮疙瘩掉滿地,但惡心的感覺完全沒有,甚至配合得非常好,她真像個戀愛中的女人,洋溢著笑顔、很自然的臉紅、心髒也跳得特別快,她的演戲天分竟好到這種境界?!

    嗟!想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麽?等兩人獨處的時候,她一定要狠狠的痛踹這可惡的男人。

    熱鬧的家庭聚會持續到十一點,回到家後,父母親又拉著梁詠詩聊天,直到淩晨一點才放人。夜已深,她沒辦法找借口回自己的窩,更別提開車兜風透透氣。

    緊繃著情緒無法發泄,她思緒亂成一團,在床上翻來覆去,愈想愈生氣,根本沒有辦法入睡。

    她赤著腳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窗簾望著月色,幽幽歎息。事情變得更加棘手,但一想到孩子受傷的表情,她根本無法開口說要回上海……難道真要放棄比賽?

    不!只要鎬隆別再生事,她可以安撫好孩子且順利完成比賽的。

    壞事的男人真可惡!她氣得牙癢癢,怒火難以平息,迅即換上休閑服,准備到隔壁找他談判算帳。

    梁任秩與李迎天是結拜兄弟,當年購屋成家時,特別挑選雙並別墅,庭園相通共有。這些年來,兩家相處和樂融融,彼此沒有因爲飛黃騰達就另購豪宅搬家,只是將庭園擴大、增添設備提升居住品質,至于主屋格局仍保持原有。

    梁詠詩蹑手蹑腳的來到屬于李家的庭園範圍,擡頭望著李鎬隆的房間,微弱燈光晃動,今晚他沒有回公司睡,一樣也是住下來。

    哼哼,你完蛋了!她轉身走往後門,運用一根細鐵針開鎖,輕而易舉的進入屋內。

    耶?李家的廚房沒什麽變嘛。梁詠詩忽然失神,從前的畫面掠過腦海。

    她的心怦怦跳,臉蛋嫣紅。以前想念他時,只要把小石頭抛擲至他房間的窗戶,他就會開啓後門接她上樓……

    胡思亂想!她敲了敲額頭要自己清醒一點,旋即翻越樓梯上樓,小心翼翼的穿越長廊來到盡頭,再次拿起細鐵針開門,無聲無息的進入。

    原本是打算飛奔至床鋪偷襲,可是這房間的氣息好熟悉,擾得她思緒紊亂,又憶起往事--過去每當他帶她上樓,進入這甜蜜天地時,他就會迫不及待的將她壓在門板擁吻,澎湃熱情隨即引爆……

    梁詠詩的背在發燙,急急遠離房門,不小心撞到花瓶。幸好,反應夠快沒有把花瓶摔破。

    李鎬隆聽到聲音一探究竟,很意外她的出現,「妳是怎麽上來的?」

    回憶裏的男主角出現,他身上帶著沐浴後的清香,頭發微濕,有股灑脫不羁的性感。轟!她頓時像被炸紅般,雙頰紅豔豔的,呼吸急促,只因她又想起從前的事,他們曾經共浴……

    要死了,幹麽莫名其妙的想起這些無聊事?

    梁詠詩爲了揮去從前的錯誤,她的口氣特別沖,「廢話!當然走樓梯上來。」

    「妳發燒了?臉好紅。」

    「是被你氣紅的!」她死也不會承認自己剛剛在想的旖旎往事。

    她肯定吃了炸彈!李鎬隆一派悠閑的偎在沙發裏,故意輕松笑問:「半夜兩點偷偷找我有事?」

    梁詠詩打開窗戶讓涼風吹散紛亂回憶,環視四周打量,家具全都換新的,根本沒有從前的影子。

    緊繃情緒一放松,她擺出母老虎的架式,「你這是什麽意思?扯下天大謊言以後如何收拾?」

    「我不想讓書烨傷心。」他知道又有得吵,倒杯茶以防口渴。

    「給他希望,以後失望會加倍。」

    李鎬隆的語氣充滿不悅,「妳不該提出離婚!」

    他竟然還對她凶!梁詠詩更氣了,「我沒有事先給書烨心理准備是我的錯,但是我們鬧到要離婚這是事實,你應該讓他們清楚了解情況,而不是扯出要複合的謊言。」

    「不許妳再提離婚。」

    「爲什麽不行?我要自由,要回上海參加比賽。」

    怒意陡升,李鎬隆眼底簇起火焰。真是絕情,她依然爲了賽車要離婚!「別老是把賽車放在心上。」

    梁詠詩坐在沙發扶手上,雙手環在胸前,試著好好談,「我願意退讓,在完成上海的比賽後,會減少出賽場次,撥出一半時間陪孩子,而你所謂的危險就會減半,以後就不必再花心思幹涉我的事。」

    忽然他笑了,「不必想得這麽複雜,因爲妳會一直留下來。」

    「說清楚,什麽意思?」好詭異!她提高警戒,只見李鎬隆指了指,她走到床鋪邊探視,「我的皮包爲什麽在你這裏?」

    他的嘴角勾起濃濃賊意,「我跟伯母說,要給妳一個驚喜,然後皮包就弄到手了。」

    「真過分!我的護照證件呢?快還給我。」她的臉色鐵青,一個箭步向前揪住他的衣領。

    「都鎖在保險箱裏。別問了,我不會告訴妳保險箱在哪裏。」

    「混蛋!」她的拳頭毫不留情的擊向他寬廣胸膛,然後轉身急急尋找保險箱,在翻箱倒櫃後,終于在壁畫後找到。

    看著慘狀,李鎬隆不禁搖頭,「啧啧!台風過境,災情慘重。」

    梁詠詩卷起衣袖走向他,隨時准備動武,「告訴我密碼,否則有你受的!」

    「妳很笨!如果我會說,那何必大費周章把證件鎖進去?」他噙著笑意欣賞她發火的模樣。她就像一朵豔紅帶刺的火玫瑰,怒火愈旺盛,色澤就愈鮮豔。

    「想我把你揍成人幹?」她恨恨的磨著牙齒。

    「妳根本打不過我。」眼見拳頭襲來,他防衛擋下。

    「那就試試看。」梁詠詩不服輸,擡腿猛踹,以手掌爲刀連續劈砍。

    李鎬隆迅即閃躲,猛然擒住她的手,這一回將她帶進懷裏牢牢困住,「沒機會耍小手段,妳怎麽可能會贏?」

    她整個人動彈不得,仍不放棄掙紮,「你的過敏症發作了,快去沖澡。」

    「多虧妳的訓練,我現在很能忍,恢複得也比以前快。」他手臂上的紅點不多,也沒有像以前迅速蔓延全身,相信再過不久,這過敏症可以痊愈了。

    「鎬隆,發生了什麽事?」聽聞碰撞聲,李迎天前來察看,而一開啓房門便被眼前亂象嚇了一跳。

    「對不起,我們會小聲一點。」李鎬隆將粱詠詩抱得更緊,還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別調皮了,會吵醒全家人。」

    「……」悶得快窒息的她,沒辦法開口反駁,只能任他抹黑自己。恨哪,這下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跟隨在後的葉怡蓉一把推開老伴,「哎呀,原來詠詩也在啊!呵呵,你們繼續繼續,鎬隆明天就別急著去公司了,准你睡晚一點。」

    「咦?好熱鬧啊……」被聲音引來的李書烨,好奇的想湊一腳。

    「書烨,兒童不宜,我們睡覺去!」葉怡君誇張的一手遮住孫子的眼睛,一手扯老公的臂膀迅速離開。

    確定他們走遠,李鎬隆這才給她說話的機會,「妳剛剛的表現很不錯。」

    「可惡!你太惡劣了。」她狠狠的在他結實的胸膛咬上一口,試圖拉開兩人的距離。

    啧啧!真夠悍。他深情凝望她,「我是認真要跟妳複合,想當真正的夫妻。」

    「嗄?!」太震驚了,梁詠詩愣得紅唇張大。

    就知道這招有效,他順勢將她推倒在床鋪,身體重心放在她身上壓制住,「我們好好相處,給書烨完整的家。」

    「你確定指的是我們?」

    「當然,我們是夫妻,是書烨的親生父母,只有我們能給他最親的感情。」一直期望她幸福、孩子快樂,他想得透徹了,尋回昔日濃情,攜手同心共築家庭是最好的結果。

    「我們是死對頭,在一起只會鬥法。」

    「是嗎?我們一家相處時很和諧,妳想想書烨的笑容。」自己不被在乎,李鎬隆衷心希望孩子能夠打動她。

    孩子的希望、快樂表情,梁詠詩都知道,「可是我們獨處時都是吵架、打架,你是有被虐待傾向啊?」

    「我鬥出興趣了,這幾天喜怒哀樂比起以往多了數倍,這樣的生活挺不錯。」兩人靠得更近,彼此呼吸交融。

    他一再逼近,擾得她無法思考,「不錯?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很清楚自己想要與妳共渡一生,爲孩子築個幸福的家。」他不厭其煩的又再次強調。

    「你、你……你爲什麽這麽有信心?」那認真眼神令她心悸,好不容易才把話說順。

    「吵歸吵,但我們對孩子的關心是一樣的,只要再尋回從前對彼此的感覺,相守到老不是神話。」鼻尖互相輕觸,他幾乎快吻上紅唇。

    陽剛氣息令她心慌意亂,怕會碰到他的唇,梁詠詩說話時好小心,「從前的感覺沒有什麽特別。」

    「別忘了,我們曾經很親密很親密。」他探出舌頭輕舔她的唇,這久違的滋味很可口,也是藉此喚起她的記憶。

    梁詠詩臉蛋漲紅,忿忿怒斥,「別胡扯……不可以親我。」

    「是誰常常在半夜找我?在我的房裏睡到快天亮才離開?」他的笑容好暧昧,腦海裏全是她少女時的嬌態。

    不小心中了激將法,她氣呼呼反駁,「你、你……你半夜找我的次數更多,不必替你開門,自己就爬上二樓摸上我的床。」

    他咧著一口白牙笑著,「妳的記憶不錯嘛,看來難分難舍的熱情很快就可以找回。」

    「那只是欲望,不是愛情。」她以一句話推翻一切。

    「好,不談上床的事,我們小時候一起學說話走路、上學玩耍……那都不算什麽嗎?」李鎬隆細數那一段青梅竹馬的歲月。

    孩子的意外到來打亂了一切,我恨你的怨怼聲不斷回蕩,內疚成了枷鎖,從此他不曾回憶美好時光,現在想來不禁笑自己太傻,白白錯失太多。詠詩對自己而言,不只是愧疚,十多年的朝夕相伴,這濃厚感情一直存在他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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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0 13:27:11
第六章

    黃浦江畔的東方明珠塔爲亞洲第一高塔,高度四百多公尺,彷佛直達雲霄,浩大工程展現無比神奇的技術,將十一個大小不一的球體從天空中串聯至草地上,其中兩顆巨大球體被高高托起,整體建築構思精致巧妙,富有美感,呈現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意境。

    塔座是廣大商場及曆史博物館,下球體各層中有最新進的娛樂設施,李書烨與葉管家兩人逛了一會,便搭乘高速電梯登至上球體,又換了小電梯上太空艙,滿足好奇心後,回到上球體進入旋轉餐廳。

    臨窗而坐,李書烨俯瞰而下,那行進中的汽車、行人彷佛是小玩具般,有種將城市踩在腳下的快意。

    夕陽余晖落盡,街道燈光紛紛亮起,流光溢彩構成絢麗畫面,這畫面彷佛烙印著,轉移目光後還可以看見輝煌燈火留下的殘像。

    他雙手托著下巴,喃喃道:「不知道他們猜出地點了嗎?」

    「小少爺,要不要再給個提示?」隨著時間流逝,葉管家愈來愈擔心。

    在離開台灣時,兩位老夫人曾交代,小少爺吩咐的事一定要配合,他萬萬沒料到小少爺的作風驚人哪,真不敢想象後果會如何?

    「好不容易才讓他們獨處,我才不要給提示,找不到就算了,有你陪我吃晚餐也不錯。」他剛剛會碎碎念只是覺得無聊而已。

    「可是就算他們知道是東方明珠塔,想要在人海裏找出你也非常困難。」據了解,登塔人數超過萬人,這如何找啊?

    「不會啦,他們一定想得出方法的。」

    葉管家坐立難安,又歎道:「我很擔心少爺會氣炸了。」

    李書烨回頭搭上他肩膀,「老葉安啦,我會罩你的,包你順利領到退休金。」

    「我是擔心你會被處罰。」冷汗直冒,葉管家不停喝水補充水分。唉,他才四十多歲啊,怎麽不到一天的光景就像老了許多。

    意外的,李書烨眼神閃亮,「他們不曾處罰過我,我常常會懷疑他們對我沒有感情。所以如果真有處罰,我很期待。」

    「嗄?你的說法好像不符合邏輯。」葉管家被他弄胡塗了。

    「愛之深,責之切啊。」

    「這……」他怔了怔。這聰明的孩子比想象中還要早熟啊。

    李書烨望向窗外,思緒飄遠。豫園風景迷人,是談情說愛的好地方,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迸出火花……

    唉!也許真像老葉說的,他們急死了,不會有心情約會的,那今晚就使出B計劃,再推他們一把!

        夜晚比白天更加迷人,照明系統啓動,一片銀色光芒襯托出東方明珠塔獨特的美,每個時段都有不同的主題色彩,千變萬化讓人沈醉于璀璨華美之中。

    夫妻倆搭乘出租車前往東方明珠塔的路上,朝窗外望去清楚見到上海的地標,可惜憂心籠罩,無心欣賞美麗的夜景。

    梁詠詩雙手環胸一動也不敢動,就怕會忍不住推開司機,搶走駕駛權利。她都快急死了,司機駕車的速度還跟烏龜一樣慢。

    李鎬隆很清楚她的脾氣跟炮竹一樣,不時提醒著,「就快到了。」

    陽剛男人味,又聽聞低沈聲音,她想起在他面前哭泣,不自在的感覺又提升。好不容易終于到達目的地,車才停下,她就沖了出去。

    他急忙跟上,拉住她的衣袖,「別急,要是妳走丟了,我還得多找一個人。」

    「我是想找服務中心幫忙。」

    「別忘了,不能找人幫忙。」

    頭痛啊!梁詠詩垮下臉,「哇!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遵守遊戲規則?這地方很大,人又那麽多,就我們兩個找,只怕找到頭發白啦。」

    「妳不怕他跑掉嗎?」李鎬隆顧慮調皮小子會像泥鳅又溜不見。

    她咬了咬手指,「那換個方式,你請服務中心找我,廣播的時候要形容可憐一點,好引他主動出現,到時候……哼哼。」

    「書烨沒有那麽好騙。」他沈思了下,忽然聽到咕噜咕噜聲,「妳肚子餓?要先吃飯嗎?」

    胃空著是空著,但她沒心情吃。「唉!書烨說要等我們吃晚餐,都七點半了,還找不到他,現在一定在笑我們遜。」

    「他在電話裏說要等我們吃晚餐?」李鎬隆心想這也許是線索。

    「有,啊!難道他在旋轉餐廳裏?」她敲敲額頭,怪自己胡塗遺漏這麽重要的話。

    東方明珠塔內旋轉餐廳最具特色,餐廳每小時旋轉一圈,旋轉式設計可從多個角度遠眺上海市區絕佳風景。

    曆經幾個小時的捉迷藏終于結束,梁詠詩見到使壞的混小子,立刻撲上去擁抱住,然後狠狠的痛打他的屁股,「混小子,你是跟老天借膽嗎?玩這爛遊戲,你知不知道我們擔心死了。」

    「哇,妳可以打肩膀、手心,不能打我的屁股。」真的丟臉死了!李書烨滿臉通紅。

    全部的人都在看他們,個個臉上寫滿怪異,沒人看得出他們是母子,肯定聯想到一些沒有營養的事。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胡來。」她就照他的要求打肩膀。

    嘿!該說是痛擊肩膀才對。

    「老姊,妳是有練過嗎?妳的拳頭真硬啊。」真驚人,她竟然如此凶悍!

    沒有防備,李書烨被打得腳步有點踉跄。

    「哼,那是你的體格差。從現在起,每天跑三千公尺練身體。」又累又渴,梁詠詩拿起他的果汁一口飲盡。「還要彈琵琶修身養性,彈奏功夫還必須達到大弦嘈嘈……呃?那個什麽詞,我忘了。」

    李鎬隆補充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的境界。」

    「沒錯!就這樣。」

    「不會吧……」李書烨嘴角微微抽搐。這種處罰不如讓他死了吧!

    「坐下,最好認清你現在的處境,乖乖受罰。」懸在半空的心終于可以踏實,梁詠詩的怒火無法壓抑,絕對要念到他耳朵長繭才行。

    「對,好好檢討,你要知道這遊戲一點也不好玩,擔心並不好受。」李鎬隆對他的態度很嚴厲。

    唉,很顯然讓他們談情的作戰失敗。不過李書烨很開心,第一次看到他們因爲自己而激動,彷佛暖流溫暖心房。

    他故意嬉皮笑臉的問:「你們不覺得很刺激、有趣嗎?」

    她瞇起危險眼眸,怒斥道:「如果我掐住你的心,跟你玩遊戲,你會覺得刺激、有趣,還是惶恐?」

    「心?」李書烨露出呆滯表情。真的會是他想的那樣?自己有這麽重要?

    梁詠詩彈了彈他的耳朵,「聽好!就算你已經六十歲,在我們的心裏仍只是個孩子。」

    看到他露出惡作劇的笑容,李鎬隆很擔心這種事情還會發生,「書烨,我們真的擔心你的安危,請你要試著了解我們爲人父母的心情。」

    「你們……」他無法置信,想問個明白卻又怕傷心。

    「是啊,天下父母心。」被嚇怕了,梁詠詩格外脆弱,喃喃傾訴,「我不是個好母親,一直不知道該如何熱絡母子感情,導致我們愈來愈疏遠,可是我心裏一直惦記著……」

    說著說著,她紅了眼眶,「今天一直找不到你,徹底明白爲什麽孩子是父母親的心頭肉,以後你別再這樣玩了好嗎?」

    李鎬隆幽幽歎息,「我的心情也是一樣,要是你多玩幾次這種遊戲,我的心髒會負荷不起。」

    看見他們的脆弱,李書烨心情很激動,「我一直以爲……你們從不曾當我是親生孩子、不在乎我……沒想到……」

    梁詠詩滿臉錯愕,「不是的,你對我來說一直很重要,怎麽會不在乎你?」

    拍了拍他的肩膀,李鎬隆侃侃而談,「我不懂該如何打破橫在中間的牆,但父親對孩子的愛一直存在,當聽到你稱兄道弟時,以爲你不想在朋友面前認我這個父親;心情很複雜,後來我想當兄弟也許可以改善情況,沒想到你會誤會。」

    「對不起,我不該胡思亂想,以後不會沒大沒小的亂稱呼你們,也不會再讓你們擔心。」李書烨哽咽的哭了。

    梁詠詩給了他一個溫暖的擁抱,「不是你的錯,該怪我們沒有好好跟你溝通,我們約定以後有事就坦然說出來。」

    「真的?」像個嬰兒被抱滿懷,孩子的眼裏充滿期盼。

    「嗯,告訴我該怎麽做一個稱職的母親。」她心疼的輕輕拭去他臉上的淚水。

    「我也想做個好父親。」李鎬隆展露溫柔微笑。

    彷佛全世界的幸福都圍繞著他,李書烨綻放出燦爛笑容,「那你們要教我做個好孩子。」

    這一刻彼此靠得好近,相信擁有甜蜜幸福的家庭並不難……

        「奇怪,似水怎麽沒有接電話?」

    連撥幾通電話仍找不到好友,梁詠詩不放心的准備打電話給麥斯詢問。

    敲門聲響起,她挂掉電話前去應門,一看是兒子即問:「怎麽還沒睡?」

    「睡不著。」李書烨僅穿單薄睡衣,頭發有些零亂,有幾分半夜哭著找媽媽的模樣。

    記得那天一通電話就讓母親飛回法國,他很擔心她又會突然消失,所以B計劃還是要盡快進行。

    「起床要記得添衣服。」梁詠詩爲他披上外套。

    很溫暖,真希望幸福可以一直維持!

    李書烨揚起笑容,「老姊……呃?對不起,一時忘了要改口……媽咪。」

    「哈哈,太多年沒喊我媽咪,現在覺得別扭?」看他紅著臉,她忍不住取笑。

    他搔了搔頭,「那叫老媽應該會順一點。」

    「都好,其實和樂融融比起稱呼重要得多,我們能像今天這樣溝通,我真的好滿足。」她拉著兒子坐到沙發聊天。

    忽然傳來急促腳步聲,李鎬隆冒冒失失跑了進來,「我到處找不到書烨……原來你在這裏。」

    知道他們真的關心自己,李書烨有著難以形容的快樂,「隆哥……呃,老爸安啦,我不會再亂跑。好香,服務生送宵夜來了?」

    「對。是你訂的餐點?」

    「是啊,大家一起吃。」他飛快的跑出去將餐車推進房裏。

    飯店套房的格局有三房兩廳,爲了讓父母親能夠再親近一點,他故意纏著他們不放,然後找機會讓兩人獨處,希望能夠成功,嘿!

    兩個大人異口同聲問道:「要在這裏吃?」

    「在房間吃才有趣啊。」李書烨不給反對的機會,已經將餐點一一排好。

    梁詠詩看得眼花撩亂,「點這麽多東西,吃得完嗎?紅酒?!你還沒成年不可以喝。」

    「紅酒是給你們的,我的是紅茶啦!」希望酒能幫上忙。

    「還有西洋棋、撲克牌、電動玩具?你是打算玩通宵?」

    「對,就一邊玩一邊聊天。」李書烨拿出撲克牌坐到床上,開始洗牌,然後將牌組分成三等分,「先玩大老二。」

    李鎬隆不贊同的搖頭,「熬夜對身體不好,點心吃完就早一點睡好嗎?」

    「我睡不著。」他臉上浮現不安,又喃喃道:「今天的事好像作夢,我……很怕醒來以後,我們又跟以前一樣,我不喜歡那種疏遠的感覺。」

    梁詠詩坐到他身邊笑道:「不會的,好不容易才能跟你談心,我珍惜都來不及呢。」

    「我還是很不安,想要多一點跟你們相處的時間,可以讓我任性一次嗎?陪我好不好?」他眨了眨大眼睛乞求。

    兩個大人對望後,李鎬隆點頭,「好,就熬夜一次。」

    「嘿,到時候你可別先睡著。」梁詠詩盤腿坐著,拿起撲克牌,「梅花三單一張,換你。」

    「我?」李鎬隆坐在床沿,拿起撲克牌排好,沈默思考老半天後才問道:「請問大老二怎麽玩?」

    「哇,老爸你嘛幫幫忙,很遜耶!」李書烨誇張的笑倒在床上。

    他挑起濃眉,「好樣的,居然笑我。」

    「多看幾次就會玩。嘿!輸的人要去洗廁所。」她聽到他連規則都不懂,決定整得他慘兮兮。

    「打牌只是娛樂,犯不著罰這麽重,我出方塊二一張。」拜托,洗廁所有損他的威名。

    「我們車隊都是這樣……哇哈哈,你要笑死人啊?梅花三後面就出方塊二。」她一點形象也沒有,撾打枕頭狂笑。

    「老爸你真的慘啦,這麽大張的牌要留著。」李書烨也在笑。呵呵,爸爸洗廁所的畫面一定很好玩。

    「這樣啊?」慘!李鎬隆堅持推翻她的提議,「輸的人就請大家吃飯,廁所就留給飯店的人洗。」

    「啧,那一點贏的樂趣都沒有,阿莎力一點,就洗廁所。」梁詠詩打起牌來,海派的一面全顯現出來。

    今天是令人難忘的一天,尤其母親的外表、態度、個性,好像換個人似的,讓李書烨常常陷入意外。

    他的好奇心被勾起,非常想多了解母親的事,「什麽車隊?是賽車場上的朋友嗎?」

    「對啊,每次比賽……」

    「對了,妳幫車隊設計的拉拉隊衣服通過了嗎?」李鎬隆實時打斷她的話。

    沒有提醒,她就原形畢露了,真懷疑她以前是如何僞裝瞞騙所有的人?

    「呃?OK了。」梁詠詩這才驚覺自己的態度,還有說話語氣全都露餡。媽呀,現在補救還來得及嗎?

    沈靜了,敏感的李書烨察覺不對勁,「工作不順利嗎?」

    「沒有,一切都很順利。」她努力裝氣質挽救,微笑不露牙齒,拿牌擺出蓮花指。

    他又問了幾個問題,在簡單的問答後,一切又寂靜無聲。

    氣氛變得好悶,他不放心又問道:「老媽,妳不舒服還是想睡覺?」

    梁詠詩輕聲細語的響應,「沒有,我的精神很好,爲什麽這樣問?」

    「妳剛剛還很開心說話,可是突然變悶了。」他可沒忘記她搥打枕頭的樣子。

    「有嗎?呵呵,我現在一樣很開心說話呀。」她含蓄的咯咯笑著。

    真假,聽得令人起雞皮疙瘩!李鎬隆趕緊出牌中斷對談,「我出老K對子打壓妳,小心。」

    李書烨仍咬著話題不放,「我比較喜歡妳剛才的樣子,爽快有活力,感覺很好相處。」

    「嗄?」現在是什麽情形?梁詠詩不知該如何回應。

    「請妳不要再像以前,好像在武裝什麽……就像有面具似的……我不會形容,反正就是妳又變得很難親近了。」不安襲來,他憂郁的望著她哀求。

    「面具?」原來她以前努力營造的溫柔形象,給孩子的感覺這麽差。

    不妙!李鎬隆硬著頭皮粉飾太平,「休息一下吃蛋糕,書烨要吃巧克力還是草莓口味?」

    「老爸,我很高興你的話變多了,可是現在不要插嘴。」孩子繃起臉來阻止他擾亂話題。

    「你們請繼續。」倒黴!他低頭研究牌組。

    梁詠詩朗笑道:「嘿嘿……那只是作戰策略讓你分心而已啦,看我的鐵枝J通殺,你們父子倆完蛋了。」

    「哇,妳很好耶!」看見母親爽朗的笑容,李書烨安心了。

    「嗄?」李鎬隆愣了愣。這招真高,氣氛整個大扭轉,可是鐵枝是什麽東東?爲什麽他不能出牌?「唉,我沒牌可以出,Pass。」

    「哇哈哈!我贏定了。」她又來個順子,手上的牌只剩下一張。

    李書烨瞄著只出過三張牌的老爸,「沒關系,一切都有老爸墊底,洗廁所的人一定是他啦。」

    「喂……你們別欺負生手。」抗議抗議,可惜李鎬隆的抗議無效,輸得一塌胡塗,注定真要洗廁所。

    氣氛又恢複熱絡,這一晚包括嚴謹的李鎬隆都玩瘋了。清晨五點鍾,遊戲還進行著,是西洋棋對戰,觀衆梁詠詩已經累倒休息,而父子倆還苦撐對戰。

    「書烨想不想睡覺?」坐在床上,一旁又有只豬呼呼大睡,有著幾分醉意的李鎬隆也快被瞌睡蟲給征服。呼,上海的紅酒酒精濃度挺高的。

    「不想。」其實他快撐不住沈重的眼皮,但爲了計劃仍是咬牙硬撐。

    「我看你的反應很慢,還不時揉眼睛,累了就睡吧。」其實這也是他自己困了的樣子,但是爲了維持一絲絲老爸威嚴,李鎬隆不肯承認自己快陣亡了。

    「老爸,我是在思考,別吵。」棋局進行得很慢,李書烨是故意拖延,爲的就是想讓父親等到睡著。

    「好好。」沒得聊天,不一會他已頻頻點頭打瞌睡。

    「換你下了。」

    「喔,你剛剛走哪一步?」早知道就不喝紅酒,害他視線蒙眬極了。

    李鎬隆困極了,用力眨眨眼提神。他不能比兒子還早倒下,否則太遜了。

    棋局繼續進行,李書烨拖延對策漸漸生效,約莫半個鍾頭後,李鎬隆已不支倒下,他看見父親睡著,精神全來了。耶耶!萬歲萬歲。

    「老爸……換你喽。」鬼靈精行事很小心,戳戳父親的腰部確定他真的熟睡,才咧嘴笑開了。天都亮了,動作要快啊。

    李書烨飛快的撤下棋盤,把床上的雜物全收到一旁,小心翼翼解開父親的睡衣扣子,挪動母親的身體,讓她靠著結實胸膛,親密一點、再靠近一點。

    他拿出數字相機把這甜蜜畫面拍下,有了這照片,就可以拿給奶奶她們大作文章啦,不過有個缺陷,就是老媽的睡衣太樸素了,長袖、長褲一點都不性感。

    看了看,李書烨揚起賊賊的笑,把父親的手放到豐滿的胸部上,然後再移動母親的腳跨至他的大腿上。

    嘻!兒童不宜,再拍下完美照片後,他趕緊溜回房間啦。

    A、B計劃效果真不錯,拉近他與父母親的距離,現在又讓他們累癱……

    不,是相擁而眠,如果幸運一點,他們迸出熱情火花,相信他很快就可以擁有完整的家。

    李書烨愈想愈美好--多個妹妹會更完美。

        舒服極了,有這個抱枕真好!梁詠詩挪了挪身體更加貼近健壯身軀,就像是無尾熊一樣牢牢的抱著他。

    柔軟觸感、淡淡清香,這是他抱過最好的蠶絲被!李鎬隆的雙臂很自然的圈住玲珑曲線,睡得更加深沈。

    午後,他輾轉醒來,看清軟綿綿的蠶絲被竟是梁詠詩時,室內溫度彷佛降至零下,他整個人僵化,接著惱人的過敏症發作。

    「該死的!」他猛然推開沈睡的人兒。

    梁詠詩睡得正香甜,被這樣粗魯推走,起床氣瞬間爆發,「誰推我?吵我睡覺是想被扁啊!」

    「妳爲什麽要抱著我睡?」敞開在睡衣下的皮膚通紅,他臉色難看至極。

    「我抱你?你少臭美了。」她撥了撥零亂的發。愛困極了,而這男人真是有夠吵。

    「算了,懶得跟妳計較,以後不要再碰到我。」渾身好難受,李鎬隆急急進入浴室沖洗,試圖減輕不舒服。

    瞌睡蟲全被氣走,她瞇起危險眼眸,迅速跳下床鋪,以長腿擋住浴室的門。

    「你這是什麽態度?我都沒有抗議你吃豆腐,居然還敢嫌我!」

    「好好,我道歉,麻煩妳關門。」他不想再回憶親密畫面……糟!身上的紅點更密集了。

    梁詠詩雙手盤在胸前,倚靠在門板上,「哼哼,你的道歉真委屈啊。」

    「等我洗完澡再說。」他已經受不了,舀起大量的水便往身上淋下,可是隔著睡衣沖洗並沒有改善不適感。

    她咬牙切齒,火大的問道:「我有毒,還是有傳染病?」

    「妳明明知道我不是惡意嫌棄妳,請別爲難我。」李鎬隆最後還是忍不住脫去上衣。

    「我也說過了,這幾年我過得很快樂,你不必內疚、負責,難道你就不能放松心情嗎?」看他因爲自己而有這種怪症狀,她心裏並不好過。

    「我對妳造成傷害是事實。」他閉上眼睛不想再多談。

    「我早就不後悔生下書烨,也很慶幸我有他這樣一個寶貝孩子,那才不是傷害。」他還在鑽牛角尖,梁詠詩提高音量吼著,想把他吼清醒些。

    「我也很愛他,我是指妳的人生被我毀了。」拳頭狠狠擊向牆壁,他還是無法原諒自己。

    呼呼,她真的氣極了,「毀了?你豬頭豬腦啊!給、我、聽、清、楚,我過得很好、逍遙又自在,人生快樂又燦爛。」

    「可是……」李鎬隆依然垂頭喪氣。

    「省省吧,內疚和責任全都是多余,我不需要,你就多花點心思關心自己,只要你肯調整心態,那過敏症一定能好。」

    「除非妳能過得幸福,否則我的過敏症是好不了的。」

    「那我現在夠幸福,爲什麽你還是這樣?」她真想敲敲他那顆死板腦袋,看裏面到底裝了什麽?

    這話題讓李鎬隆更不舒服,他幽幽歎息,「我看妳連談感情的勇氣都沒有,真的幸福嗎?」

    「聽清楚,我是『沒興趣』談感情,不是怕,而且幸福的定義很廣,不是只有談戀愛才能得到幸福,我有家人愛、自己愛,這就夠幸福了。」從與他的談話中,梁詠詩深深感覺到他的心結根深蒂固。

    「妳是真的這樣想,還是安慰我?」

    「我喜歡自由自在,幹麽要找男人來綁手綁腳啊?」她才沒有自虐的傾向哩,況且要對付他就夠累人了,要是再多個男人來啰唆,她一定會死人。

    李鎬隆還是不信,「有愛人陪伴、讓妳依靠不是很好嗎?追求美好的戀情不是女人最向往的嗎?」

    梁詠詩單腳跨在浴缸上,以很「大姊」的姿勢問著,「請你想想我在賽車場上的樣子,你覺得我是個普通的女人嗎?」

    「……」想象賽車的畫面又看她現在的樣子,他頓時滿臉黑線,不知如何形容。

    「不是嘛。所以你別拿一般女人的想法來揣測。」她拍了拍他的胸膛,「我的幸福就是在賽車場奔馳,如果你真希望我幸福,那就別……」

    李鎬隆立刻打斷她的話,「太危險,我不可能答應讓妳繼續玩命。」

    靠!每次溝通都無效,她實在懶得再辯論。

    她深呼吸緩和情緒,「老兄,危險這問題已經談過,請你自己再複習一次。我的心意很堅定,不會放棄賽車,一定會上場比賽。」

    「妳沒機會,後天妳會在台灣過正常的生活。」他的語氣更是堅決。

    「什麽是正常的生活?找個男人嫁了,天天在家插花刺繡?」

    「如果能這樣,當然最好……」

    見他點頭,梁詠詩氣到快腦溢血,猛然向前抱住他的腰,臉蛋在他寬廣胸膛上厮磨,「我真會被你氣死。」

    「妳要幹什麽?快放手,我很難受。」李鎬隆想推開她,無奈她像個八爪章魚黏在身上,如此親近讓過敏症更嚴重。

    她覺得痛快多了才放手,「哈哈!就是要你難受。我要跟兒子出去壓馬路,你慢慢在這裏反省吧。」

    砰一聲,浴室的門被她狠狠甩上,當聽見大量的水聲又響起,她心裏馬上浮現歉意。怎麽會這樣?明明是想解開他的心結,偏偏弄得更糟。

    整個下午,她都心不在焉,心裏一直惦記著那個被迫關在飯店裏的家夥,尤其兒子不時提到他,讓她更不安。

    那男人會不會洗到全身破皮,還是被水給淹死啊?

    傍晚,母子倆早早回飯店,梁詠詩爲了維持李鎬隆父親的尊嚴,還特地找借口支開兒子,獨自回房間探望他。

    「書烨呢?」李鎬隆很意外她會這麽早回來。

    「在樓下的遊泳池,喏!這件衣服送給你。」她很不自在的別扭道。

    「謝謝。」太驚訝了,她竟然會送禮物給他。

    「你穿穿看台下台身?」他臉上的紅點淡了許多,但她仍是不放心。

    李鎬隆感覺很怪異,不過仍是順著她的意思,拿著衣服走到更衣間,沒想到她會跟進來,「我要換衣服。」

    「快換啊。」梁詠詩倚在門板沒有回避的意思。

    「又想偷襲我?」他提高警戒。

    「你想太多了。我踹你都覺得浪費力氣,也不屑摸你。」可惡!這男人就是有本事讓她火冒三丈。

    兩人僵持一會,最後李鎬隆當她的面換衣服,梁詠詩則睜大眼睛仔細瞧。啊,還有一件內衣,她想也不想就掀開他的內衣……

    「還說不是偷襲。」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又不是黃花閨女,看一下會死啊!」她照看不誤,換伸出左手掀開衣服,確定他身上的紅點也淡了,立刻甩頭走人。

    更衣室獨留李鎬隆呆愣著。她到底是在做什麽?

    關心嗎?這想法令燥熱感竄起、心跳加快,他不禁想,原來過敏症也會帶來好處……怪!爲什麽會因受寵若驚而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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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0 13:26:45
第五章

    爲了求得最完美的成績,不管是比賽或者是練習,梁詠詩都會參與檢查車況、調校的工作,與技師討論如何將賽車的性能完全發揮。

    第三次試車,她刷新單圈紀錄,車況調整到相當不錯的狀態,終于能夠放松心情休息。

    「Freya……Freya。」于似水急忙朝她的方向跑來。

    「是什麽事情讓妳跑得這麽急?」

    「不好……那個……」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又加上緊張,話更是梗在喉間說不出口。

    「呵,聽說李先生又來找妳啦。」助理莉娜正好捧著毛巾經過。

    不知情的人都以爲梁詠詩多了熱情的愛慕者。

    「還不死心,哼哼,看我怎麽對付你。」她柳眉挑起,邁開腳步准備應戰。

    仔細分析,鎬隆極怕長輩擔心,根本不會把賽車的事攤上台面,他的愧疚感極重,她只要抓住這一點,要應付他就容易的多。

    于似水急喊著,「等等!妳先別去……」啊!已經來不及。

    「妳別擔心,怎麽了?妳的臉色好蒼白,活像白天見鬼……」梁詠詩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紅潤的臉在一瞬間刷白僵化。

    「老姊!」能夠這麽快相聚,他興奮得不得了,可以說是一路從台灣傻笑到上海,而且計劃運用難得機會拉近父母親的距離。

    「書烨?!」她冷汗涔涔,很想象鴕鳥一樣把自己給埋起來。不會的,這只是幻覺。

    李書烨加快腳步來到她面前,「哇!真的是妳,這打扮真帥!難怪隆哥說,我會認不出妳。」

    「呃……」一時之間,梁詠詩不知該如何應對。

    混帳,那個死男人竟然這樣對付她!死了死了,現在該怎麽辦啊?難道真要被迫放棄賽車生涯。

    繞著她走一圈,他摸摸她的衣服、頭發,「哇塞!近距離看妳更帥氣,像女中豪傑真是酷斃了,妳以後就這樣穿。」

    「我……」梁詠詩額頭上的汗又滴落下來。媽呀,她的心髒快無力了。

    「書烨,詠詩這樣打扮是爲了展示設計的服裝,你別爲難她。」李鎬隆並沒有泄她的底,在孩子的心裏她仍是服裝設計師。

    哼,算你有良心!她松了一口氣的補充道:「是啊,這只是拉拉隊衣服,我怎麽可能常常這樣穿。」

    「可以穿類似的衣服啊,這發型也真夠俊俏的。」李書烨覺得衣服、發型還真神奇,打扮好看後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這、這……這樣真的好嗎?我是鼓起很大的勇氣才犧牲的。」她很努力的笑得腼腆,真像是她很不習慣這俊俏的一面。

    「當然好。」李書烨在她耳邊悄悄低語,「其實很久以前我就想跟妳說,妳的打扮很遜,跟隆哥站在一起就像他的姊姊,老到不行,更無法想象妳就是服裝設計師。」

    「……」死小子,她那是高雅貴婦的裝扮好嗎!

    他當她是哥兒們,摟著肩膀安慰,「別傷心啦,妳現在找到自己的型,年齡至少減了十歲,走在路上包准一票男人對妳流口水,像我就愛死了。」

    「謝謝你的稱贊。」梁詠詩真怕他又在她的外型上打轉,急急轉移話題,「你不是還要上課嗎?怎麽能來?」

    李書烨立刻揚起乖寶寶笑容,「隆哥說我成績一向不錯,所以特別給我獎勵。」

    喂喂,你不久前才去日本玩耶!此刻扮演的個性不同,她不能吐槽。

    梁詠詩笑著關心,「不會影響到功課嗎?」

    「安啦,還是能拿全校第一。」他拍了拍胸膛保證。

    「別太自負喔。」她微笑叮咛。

    李鎬隆故意激她,嚴俊臉龐浮現溫柔笑容,「詠詩,看妳工作這麽辛苦,我想這是慰勞妳的好方法,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縱使氣得牙癢癢,她也只能忍氣吞聲,勉強扯著微笑,「不會,能在這裏看到書烨真好,謝謝你的體貼。」

    「不客氣。」能讓她乖得跟小貓咪一樣,李鎬隆前兩天的悶氣一掃而空。

    梁詠詩皮笑肉不笑,說著雙關語,「改天換我給你一個『驚喜』,慰勞你的辛苦。」

    「喔?我會期待的。」李鎬隆暗忖:妳已經沒機會反擊了。

    「到時候我要插一腳。」兩人表面上有說有笑,實際暗潮洶湧,並不知情的李書烨還以爲他們的感情轉好,更堅定實行讓他們複合的計劃。

    「沒問題。」

    「你們准備去哪裏玩?什麽時候離開?如果工作不忙,我就去找你們。」真怕穿幫,她不敢留他們太久。

    想逃?沒那麽容易!李鎬隆一臉不解的問:「咦?妳昨天不是說工作已經完成,可以放長期休息嗎?」

    好詐啊,挖了坑要她主動跳。

    梁詠詩假裝爲難道:「臨時出狀況,可能空不出時間……」

    「要忙很久嗎?我只能待三天而已。」李書烨失望的擰起眉頭。

    孩子的表情令她的心抽緊,那一天他轉頭離去的畫面浮現,心疼加深,這一刻真的爲難了,「這個……」

    李鎬隆代替她開口,「不會的,詠詩的能力很強,她在澳門的表現廣受大衆好評,相信在上海的工作一樣能順利完成。」

    變相威脅,梁詠詩聽到他提澳門,嚇得心髒狂跳,「我沒有你說的那麽好,不過我會努力把手邊的工作完成,晚上一定去飯店找你們。」

    李書烨笑開了,舉起雙手大喊,「耶!妳能空出時間真是太好了,我們可以在這裏等,妳工作要加油喔。」

    「在這裏等?不好吧。」慘,她頓時覺得頭好痛。

    「嗯,就在這裏等,省得在路上顛簸,妳盡管去忙,不用招待我們。」李鎬隆擔心又會出狀況,決定要在這裏守著。

    梁詠詩試著找借口拒絕,「太陽很大又沒有娛樂,而且我要整理衣服,沒有辦法招待你們。」

    「不會無聊,我第一次踏進賽車場,看到名貴賽車覺得很新鮮、很興奮,聽說要舉行國際比賽,也許可以看到賽車手練習的情況。」李書烨的心思全轉移到賽車上,目光不停打轉。

    「可是……」

    再多的可是都被推翻,她沒有選擇余地,只好硬著頭皮讓他們留下,當然爲了防止露出馬腳,不久後就拉著他們離開賽車場。

        李鎬隆爲了不動聲色讓孩子押著她遠離賽車,遊玩計劃安排得很周到,像極了單純讓她與孩子放松心情享受。

    豫園是座知名的江南園林,園區有峭壁、瀑布、溪流等美麗造景,亭台樓閣如畫,曲徑幽雅,設計巧奪天工,徹底層露中國建築之美。

    內園爲豫園的園中之園,景致精巧秀麗,一旁有戲台供遊客聽音樂、品茗,此刻他們正在這裏休息。

    「我要去廁所。」

    「我陪你去。」梁詠詩跟著站起。

    「不用,廁所就在那裏而已。還有,我已經夠格娶老婆了,不要把我當小孩看待。」李書烨揮了揮手便快步離去。

    嗄?她搖頭失笑,「是是。」

    當他離開,刻意營造出的和諧在瞬間消失殆盡。

    梁詠詩冷哼低語,「夠奸詐,算你狠。」

    「跟妳比起來還差得遠呢。」他可沒忘記那一天被她折騰後的狼狽樣。

    「也許我該拉攏書烨當支持者。」她揚起下巴警告。其實呢,這話只是說來出口氣,她並不打算讓孩子知道。

    李鎬隆笃定的響應,「妳不會。」

    她討厭他犀利的眼神,彷佛看透一切似的。

    梁詠詩氣憤站起,「可惡!」這一聲斥喝引來衆人注目,俊俏臉蛋瞬間漲紅,連忙避到一旁。

    她的心情差到極點,陷入左右爲難的困境真不好受!她既不想退出比賽,也不想讓書烨失望,該如何是好?

    李鎬隆來到她身後,「詠詩……」

    她板著晚娘面孔,怒瞪,「別吵我想對付你的方法。」

    「先休戰,妳不覺得書烨去廁所的時間太久了嗎?」

    看了看時間大約過了十五分鍾,梁詠詩也覺得不對勁,「你去廁所找,我在這裏等等看。」

    「好,妳別亂跑。」他不放心的回頭警告。

    「安啦,我就像被你用鏈子困住,還能跑到哪裏去。」很不甘心,她賞了一記白眼給他。

    下一會,李鎬隆快步跑回來,「他沒有在廁所,我也在附近找過,都沒有看到他。」

    「快打他的電話聯絡看看。」她慌了,這裏可不比台北啊。

    李鎬隆連忙拿出手機撥號,「電話沒有人接。」

    「怎麽會?你再多打幾次。」

    「還是一樣,我去請服務中心幫忙。」

    不安漸漸籠罩,梁詠詩環視四周,「嗯,快分頭找……」

    此時,李鎬隆的手機響起,「是書烨打來的。喂,你在哪裏?」

    「嘿嘿!隆哥,我們來玩躲貓貓的遊戲。」李書烨笑得很賊。

    「你……」他還來不及詢問,手上的電話已經不見。

    梁詠詩很粗魯的搶過電話,「我們找不到你都快急死了,你到底在哪裏?」

    「老姊,放輕松,我等著你們一起來找我,要一起找到我才算數,也不能找人幫忙,要不然我還會跑掉。」

    她哪裏放得下心,小心翼翼問著,「你是不是被綁架?剛剛說的是不是暗號?如果是,你再叫我老姊一次。」

    「嗄?妳想太多了,老葉他在我身邊啦!」爲了證明自己很安全,李書烨還讓老葉跟她說話。

    老葉是李家的管家,是他護送李書烨來上海的,中午接梁詠詩離開賽車場時,他也一起隨行,那時他留在車上待命,這次遊豫園他也是留在車上,而由于夫妻倆很心急,以至于沒有發現不對勁。

    李書烨咧嘴笑道:「哈哈,現在可以放心玩遊戲了吧。」

    這時候她已經顧不得溫柔,大聲吼道:「搞什麽?!你別開這種玩笑,會嚇死人的。」

    他搬出應對方法,很任性威脅,「不找我嗎?那就算你們輸,我會甩掉老葉,三天後再去機場等你們。」

    「不行!那太危險了。」梁詠詩只是聽聞就害怕。

    得逞的李書烨清清喉嚨,「聽好喔,線索是大珠小珠落玉盤。別太遜啊,我等你們一起吃晚餐。」

    語翠,只剩嘟嘟聲在耳邊回響。

    她急忙撥號,「真狠,這混小子竟然關機。」

    「他跟妳說什麽?」李鎬隆同樣很著急。

    「要我們找他,如果找不到人,他要甩掉葉管家,自己在上海玩三天。」她邊說邊徑自拉開他的西裝口袋,拿出豫園的簡介翻看。

    「太胡鬧了,我聯絡服務人員幫忙找。」

    「等一下,他說不能找人幫忙,否則會跑掉。」滑頭小子向來敢說敢做,她不敢輕易忽略他的威脅。

    「豫園占地約三十公畝,怎麽找?他還有說什麽?」李鎬隆的眼色黯沈,等著逮到愛惡作劇的孩子,一定要嚴格教育一番。

    「他給了一個線索,大珠小珠落玉盤。」梁詠詩仔細查看導覽地圖,試圖從中尋找出與線索相關的地點。

    李鎬隆滿臉錯愕,「就這樣?」

    「你想那會是指什麽?」大假山、湖心亭、萬花樓、點春堂、玉玲珑、魚樂榭……景點很多,只憑小小線索要找人不容易。

    他很努力的發揮想象力,「瀑布嗎?水花四濺,就像大小珍珠掉落。」

    「有可能,馬上去看看。」

    他們連忙往大假山的方向尋去,大假山是用黃石砌建,高達十一公尺,絲毫不留人工痕迹,山峰重叠、連綿不斷,真像走入山裏,不久後他們來到瀑布造景前,只見水由高處直瀉而下,連半個遊客都沒有,哪裏有李書烨的身影?

    「也許指的不是水。」梁詠詩又拿出導覽地圖研究。

    「聲音嗎?大珠小珠落玉盤……白居易的琵琶行?對了,琵琶是古樂演奏的壓軸,表演時間就是現在。」看了看時間,他很笃定這次的推斷無誤。

    被擺一道的感覺很不爽哩!她把園區簡介揉搓成一團,「那就是說,他還在戲台那裏?!真是鬼頭鬼腦。」

    「就當作是運動。」李鎬隆已邁開腳步定遠。

    他們又回到了戲台,台上有位才女正在彈奏琵琶,曲調婉約,弦律宛如涓涓細水,每一微妙轉折皆扣人心弦,饬終人散,台下遊客只剩他們兩人,依然不見孩子身影。

    「哼哼哼……你連續猜錯兩次啦。」梁詠詩的眼神傳達無數個遜字送給他。

    李鎬隆雙手攤了攤,「那請妳這個大偵探推理吧。」

    「呃……」她一點頭緒也沒有,但連一個地點都說不出,豈不是比他更差,于是隨口胡扯一個,「不是水、不是聲音,那大概就是指玉華堂的玉玲珑。」

    「玉玲珑?」他撫著下巴思考。

    玉玲珑是豫園鎮園之寶,石身有很多小孔,從上方注入水,便會有細水從孔中涓流的奇特景象,但這與大珠小珠落玉盤有什麽關連?

    「走,過去看看。」不給他推翻質疑的機會,她率先離去。

    于是他們又轉往玉華堂,很可惜又撲了空,不死心又到別的景點尋找,沿路尋問遊客,沒有人見過那孩子。

    梁詠詩雙手環胸,停留在九曲橋上,望著荷花池,「他是不是在等我哭,才要出來?」

    「有可能,有人把眼淚比喻成珍珠,只要妳嚎啕大哭,再用雙手捧住淚水,那就像大珠小珠落玉盤了。」

    真是絕倒!聽他有的沒的扯一堆,她覺得更累了。

    「你聽不出來我是在說冷笑話自娛嗎?」

    有夠凶的!他終于說出悶在心裏好幾天的話,「據我觀察,妳的肝好像不好,動不動就發火,建議妳去醫院檢查。」

    關心?這家夥根本是在諷刺!

    梁詠詩卷起衣袖,一步步逼近,揚起詭異笑容,「那你也一起檢查,也許遇到良醫,可以從此遠離過敏症。」

    「妳別胡鬧,較量也要挑地方。」李鎬隆全身肌肉繃緊。

    她一臉大發慈悲的表情,「放心,我行事很有分寸,如果你的過敏症發作,我會去賣童玩的攤子,幫你買面具。」

    「想讓孩子看到妳母老虎的本性?」他搬出兒子鎮壓。

    「哼,是你怕壞了父親形象吧。」她遠離他好幾步,免得控制不住壞脾氣。

    連續對峙後,愈來愈覺得以往能夠相敬如賓是幻覺,這男人跟她非常不對盤,往後一定爭執不斷,成了相敬如「兵」。

    接近日落時分,湖面倒映紅霞,兩人愈來愈擔心,李鎬隆開口打破僵局,「是不是忽略了什麽線索?妳再回想跟他講電話的情形。」

    「我們才講沒幾句話,我確定沒有忽略。」小子講的話,她都可以倒背如流。

    「那葉管家有沒有透露什麽?」

    「沒有啊,他只是要我安心……咦?」提到葉管家,她終于察覺不對勁。

    他也發現有問題,「葉管家不是在車上休息嗎?他怎麽會跟書烨在一起?」

    「難道書烨早就跑出豫園!」如果真是這樣,她一定要修理這鬼靈精一頓。

    「我也是這樣懷疑。」李鎬隆拿起手機撥號,打給在豫園外等候的司機,「電話沒有人接。」

    「我看是不敢接。」這下,梁詠詩急得跳腳。「真是的,書烨的膽子真大,還有葉管家跟司機也真夠胡塗,竟然跟他一起胡鬧。」

    「依我看,他們是被書烨拐了。」他心浮氣躁的來回踱步。

    「也許他已經甩掉葉管家……怎麽辦?」惶恐憂心盤踞,她幾乎無法喘息。

    「別哭,書烨不會有事的。」他掏出手帕遞給她。

    「我、我……」流淚?她怔住了,淚水又滴落,再也忍不住的哭出聲,「我好擔心,書烨是我的寶貝孩子啊。」

    李鎬隆輕輕拍著她的背部安撫,「先別慌,我們一定可以找到他。」

    此刻,她只是個找不到孩子的母親,揪住他的衣服依偎哭訴,「上海這麽大,怎麽找……」

    「冷靜一點,我們先到東方明珠塔看看,如果真找不到人就報警。」

    「東方明珠塔?」

    範圍跳脫豫園,整個上海最符合大珠小珠落玉盤的地點就是那裏,她曾看過高塔的奇幻色彩,心裏又燃起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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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0 13:26:19
第四章

    當年的事情她早就釋懷了,不再後悔生下書烨,這幾年也過得很快樂,從沒想過鎬隆會有心結,內疚得讓他對女人過敏?!

    逼供並不算成功,梁詠詩只能從他的談話反應裏,猜想並組合答案。不過呢,她敢肯定有猜到八成了。

    清晨快六點鍾,那個慘遭她拷問的男人剛剛才入睡,聽見他平穩的呼吸聲,她蹑手蹑腳的下床走到沙發旁。

    他連睡覺都穿得整整齊齊,長式的睡衣包裹住全身,梁詠詩仔細瞧他的臉、頸部及手掌處,紅點變淡了。

    她忍不住偷偷摸了他一把,等了一會,紅點並沒有增多,美眸頓時微瞇。真的是對女人過敏嗎?

    李鎬隆睡得淺,這輕輕一碰已被擾醒,他睜開疲憊的雙眼,愣了一會才驚覺剛才是她碰了自己,很快的,身上的紅點竄起,「爲什麽還碰我?」

    「啊!真的是心理作用耶。」大開眼界,梁詠詩很自然的伸手又想碰觸他再試一次。

    「離我遠一點。」他迅即翻身越過沙發,森冷目光疾射而出。

    「呃!對不起,我只是好奇,請繼續睡、請繼續睡。」溜啊,她轉身立刻窩回病床上。

    折騰一夜,好不容易才睡著,現在又被吵醒,李鎬隆的睡意全消,索性到浴室沖涼,以減低過敏帶來的不適感。

    梁詠詩聽聞他進入浴室後傳來的淋浴聲,這才輕聲歎息。唉!他被這種怪毛病纏身多年,還真可憐,想一想,她是應該負點責任,只是不知道告訴他,自己過得很好,能不能改善他的病情?

    整個上午,李鎬隆躲躲藏藏,每當有人進入病房,他就到陽台透氣,爲了隱瞞怪毛病,帶梁詠詩回台灣的事自然就耽擱了。

    「幸好,妳的手再過幾天就可以複原了。」于似水的心情轉好,臉上總算有了笑容。

    「是啊,要不然用左手吃飯真不習慣。」

    于似水瞪著陽台外的身影,「真是的,說要照顧妳,結果還讓妳自己吃飯,他昨晚沒對妳凶吧?」

    「放心,誰敢欺負我!」她揚起下巴笑著。難受一整夜的人,可是那個站在陽台裝酷的家夥哩。

    坐到她的身邊,于似水悄悄問道:「妳要回台灣嗎?」

    「不想走,我正在努力想辦法不回去。」談到這件事,梁詠詩就皺眉頭。

    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她幽幽歎息,「其實呢,如果不是見過妳在賽車場上神采奕奕的樣子、快樂的表情,我一定也會反對妳賽車,畢竟很危險。」

    「看到我昨天發生意外,妳也反對了?」

    「難免嘛,我真的被妳嚇壞了。」她輕輕撥走落在好友額頭上的發絲。很慶幸這傷痕不大,要不然她美麗的額頭會留下醜疤痕。

    「我不放棄賽車。」梁詠詩依然堅決。

    她絕非是單純的尋求刺激,賽車對她而言是榮耀、是挑戰,今日能夠成爲三級方程式的賽車手是辛苦努力才辦到的,這一段用血汗記錄的日子,她怎麽也不肯輕易放手。

    陪在Freya身邊五年了,于似水很清楚她對賽車的熱愛與付出,「我尊重妳的決定,永遠支持妳。」

    「謝謝妳。」獲得好友的支持,梁詠詩放松眉頭的笑了笑,繼而關心問道:「那妳呢?決定好了嗎?這十多天,我看妳常常恍惚失神,需要我幫忙嗎?」

    「我……」想起歐陽誠旭,于似水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

    「要不要我先調查歐陽誠旭的近況?也許可以幫妳作決定。」其實她是擔心那野蠻人有暴力傾向,調查只是想保護好友。

    「誰是歐陽誠旭?」李鎬隆恢複原有俊容,正想要梁詠詩准備出院,剛好聽聞她們的談話。

    那淩厲目光嚇著了于似水,她連忙解釋,「李先生請別誤會,歐陽誠旭……他是我的朋友,Freya並不認識。」

    「妳幹麽跟他解釋?」拜托喔,她才不信他會吃醋。

    「妳也是跟詠詩一起從法國來的?」他仍是直盯著于似水瞧,突然發現好像在哪裏見過她。是看過照片嗎?而且于似水這名字有點耳熟。

    一直知道誠旭有個愛得要死要活的女人,不過他從沒見過那女子,有關她的事全是聽聞,更因爲排斥女人,所以照片也是看過就忘。

    「是的。」于似水被看得很不自在,纖細手指不停的絞動。

    「妳叫什麽名字?也是台灣人?今年幾歲?結婚了嗎?」

    「嗄?李先生你……」問太多私人問題了吧?她當場愣住。

    梁詠詩搖頭歎道:「喂喂,把馬子不是用這種方法,你在盤問犯人啊?」

    「對不起。」李鎬隆沒有繼續追問,不過心裏惦記著要與歐陽誠旭聯絡。也許世界就是這麽小,真給他碰上了。

    于似水松了一口氣,「李先生,請您讓我留下來照顧Freya好嗎?」

    「不必。」

    「可是……」

    「我剛剛有聽到醫生說她頭部的傷沒有大礙,所以晚上我們就會回台灣。」他看詠詩氣色很不錯,回台灣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

    「……」可惡啊,這男人過敏症一好,就恢複霸道作風!梁詠詩肝火又上升了起來。不行,爭吵解決不了事情……

    她忽然靈機一動。雖然這方法卑鄙了點,但爲了重回賽車場,她決定豁出去。

    于似水再次請求,「請你多讓她休息幾天。」

    「回到台灣,她能獲得更完善的照顧。」李鎬隆不想再談,又道:「麻煩請妳離開。」

    她很不想走,偏偏他是Freya的丈夫,她又能如何?「Freya,我先回車隊,記得隨時跟我保持聯絡。」

    「嗯,會的。」

    當于似水離開,病房內的氣氛變得詭異,李鎬隆不知梁詠詩懷著鬼主意,心底還在意她發現自己的秘密,獨自面對她時顯得不自在。

    就當她是員工吧!他板起鐵面無私的表情,「我會派人到千裏車隊住的旅館拿妳的行李,有什麽話需要轉達?」

    「不用了。」梁詠詩垮下肩膀,說話語調帶著悲傷。

    「今晚八點半的飛機,妳中午吃完飯就先休息一會。」

    她沒有回應,擰起柳眉,紅唇抿了又抿,像極了強忍眼淚的模樣。

    李鎬隆回頭望著她,仔細打量她的表情。是認命了嗎?

    片刻,她才開口,帶著哽咽聲喃喃低語,「賽車時只有往前沖的念頭,每一次加速就像要飛起來,什麽煩惱都可以忘記。」

    瞧她的態度軟化,他談話的語氣也跟著放柔了些,「妳還有很多比較安全的運動可以選擇。」

    「賽車是幫助我脫離痛苦的良藥,很可惜,再也沒有機會在賽道上飛馳了。我很害怕沒有排解情緒的管道,以後的日子會是怎麽樣?」呼,好不容易,她終于擠出淚水。

    「日子不會因爲沒有賽車就黯淡。」他感到呼吸窒礙,員工哭了還可以再轟,偏偏她是梁詠詩,注定要讓他自責一輩子的女人。

    流淚的效果不錯,李鎬隆慌張了。

    梁詠詩搖頭苦笑,「將心比心,如果當年的事容易釋懷,那你還會被過敏症糾纏嗎?」

    「妳……」妳還是不能原諒我嗎?這話他連問都問不出口,惆怅籠罩使得他好難受。

    「小小年紀就生了孩子,我的人生全亂了,當時好怕好怕,嗚嗚……」第二滴淚擠不出來,她低頭微微顫動肩膀,像是哭得無法自己。

    別怪我啊,要不是你太愛管閑事,我也不會狠心加深你的愧疚感,至于過敏症會不會更嚴重,你就自求多福啦!

    李鎬隆滿心全是苦澀,「詠詩……我真的很抱歉。」

    看樣子就快達到目的,梁詠詩努力把戲演得更逼真,「我一直想要堅強、獨立更像個大人,可惜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時間空白了好幾年,直到從賽車裏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才忘掉所有不愉快。」

    「我知道我對不起妳,可是賽車真的太危險,妳可以嘗試別的事物,相信妳一定能擁有不同的人生。」

    「別以爲賽車只是尋求刺激,當中要學習的事情很多,雖然過程很苦,但我看見了人生的色彩,請你了解賽車是我的精神支柱,這些年我全是靠它挺過來的,被你禁止賽車後,我感到好絕望。」她又加油添醋,恨不得在臉上寫著「沒有賽車,我一定會死!」給他看。

    恍惚之間,李鎬隆又見到當年的脆弱小女孩,那也是他心裏最軟弱的一部分。

    「別哭,我該如何做才能彌補妳?」

    太好了,事情比想象的還順利!她祈求道:「能不能讓我去上海觀看比賽?看精彩賽況至少能安撫情緒。」

    李鎬隆很清楚早點帶她回台灣才是明智之舉,但卻又無法忽視她的哀求,「好,我會陪妳過去。」

    吼!居然還要跟。梁詠詩佯裝拭淚,感激的說:「真的?謝謝你,可是距離比賽還有一段時間,你能不顧龐大的事業嗎?」

    「那先回台灣,等到比賽的日子,我再帶妳到上海。」

    「嗚嗚……誰知道你會不會騙我?我都已經讓步了,你連讓我看隊友練習的情形也不能嗎?」開玩笑,若是跟他回去,那她就沒有時間練習比賽了。

    李鎬隆想了想,「好……那至少讓何助理跟著妳,他辦事很牢靠,有什麽事都可以交代他去處理。」

    派人監視?哼哼,沒關系!梁詠詩點頭答應,「嗯。」

    距離在上海的比賽還有三個星期,她一定要好好把握時間,先收買何助理,再找個情人甩掉鎬隆,還得聘請優秀理財顧問將錢給要回來。

    相信只要她不再是鎬隆的責任,他就不會多管閑事,父母親更不會知道她在賽車界的事情……這一刻,梁詠詩深信她能永久在賽車場上奔馳。哈哈哈!

        上海國際賽車場即將掀起賽車狂潮,梁詠詩沒能在澳門拿下獎杯,非贏不可的念頭在她腦海裏根深蒂固,以致手上的傷勢恢複後,她已迫不及待的想要試車,挑戰高難度的賽道。

    換上好友爲她准備的賽車服裝,她英姿飒飒、光采懾人,就像豔紅火焰那般美麗又具有侵略性。

    「Freya真帥氣,妳一定又會是賽車場上最耀眼的人。」每次看見她穿著自己設計的服裝,于似水總是非常驕傲。

    「是啊,這拉拉隊服裝真炫。」李鎬隆倚在門板前,陰冷聲音如風刮過。這女人很欠修理,竟然利用他的愧疚感,害他這幾天過得寢食難安。

    「嚇!」于似水倒抽一口氣,替好友捏了把冷汗。

    「你怎麽會在這裏?」梁詠詩刷白了臉。才到上海第二天,都還沒有玩到車,這雞婆的男人竟然又出現搞破壞。

    「妳不是來加油的嗎?怎麽變成賽車手?」

    「呵呵,就像你說的,這樣的拉拉隊服裝才炫嘛!」

    冷光一掃,李鎬隆將她的計劃全攤開,「妳用一百萬收買何助理,並打算與麥斯演戲跟我談判離婚,又暗地裏收回股票、不動産,想繼續賽車生涯,請問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全被說中了,梁詠詩見他氣勢騰騰,像極了快引爆的火山,她不好再裝可憐。

    「那一百萬算我倒黴,跟麥斯交往是單純想談戀愛,取回股票這更不用解釋,錢本來就是我的。」

    「不要跟我鬼話連篇,我已經警告千裏車隊所有人,如果有誰膽敢接近我的妻子,就等著吃官司。」

    嗄?那豈不是沒人敢幫忙!難怪他直闖休息室都沒人敢來幹涉。

    梁詩氣呼呼的喊道:「喂!這段婚姻根本不算數,你不可以這麽做!」

    「雖然這段婚姻沒有存在感,但它具有不可抹煞的法律效力,勸妳別胡來,除非妳找到真愛,否則我是不會答應離婚的。」他真想敲敲她的小腦袋瓜,看她會不會清醒一點。

    「你就當作我跟麥斯真的相愛不行嗎?這是離婚的好借口,你不用擔心交代不過去。」真愛?愛這種東西她早就沒興趣了。

    「不可能。」李鎬隆對過往始終耿耿于懷,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毀掉自己的未來。

    梁詠詩深呼吸,試著跟他心平氣和的談話,「好,我會認真談感情,請你先簽下離婚協議書,不然沒有人敢追我。」

    「被妳擺一道後,我不會輕易相信妳。」他已把她的信用指數視爲負值。

    她一聽爲之氣絕,忍不住低吼,「很奇怪耶,你這麽喜歡惹麻煩啊?」

    「這是我應該負的責任。」他的回應近乎機械化。

    又是責任,她很痛恨這兩個字!忍忍忍,再吵會沒完沒了。

    她強壓下怒火,笑道:「其實呢,過去的事我已經釋懷,這幾年也過得逍遙自在,你實在沒有必要背負責任,更可以抛開內疚。」

    李鎬隆幽深的眼眸望進她的眼睛,衡量可信度,「我還記得妳前幾天說的話、痛苦的樣子。」而且還記得很清楚!

    當時她在醫院裏可憐的樣子是作假,但他無法忽略,依然把她所說的話都牢記,甚至對她的自責還升高。

    天哪,她的頭好痛!梁詠詩勉強扯著微笑解釋,「那是假的。」

    李鎬隆沈默一會才道:「妳的態度反反複覆,很難捉摸。」

    「沒辦法,凶悍無效,好好跟你談也沒有用,只好施苦肉計,偏偏現在裝可憐又沒效果,所以只好改變作戰方式。」這老兄該搞清楚,她會有多重個性也是被他逼出來的。

    「沒關系,我很清楚該怎麽做。」

    「嗯?請說。」她的眼睛燃燒火焰,擺明了你最好識相一點。

    「放棄賽車,馬上回台灣;放棄賽車,馬上回台灣……」

    包括縮在角落的于似水,在場三個人都沒有開口,然而「放棄賽車,馬上回台灣」這話語不斷從錄音筆傳出回蕩著。原來李鎬隆嚴肅功力無人能及,他錄音重複播放這話不是刺諷、玩笑,而是非常認真。

    「……」梁詠詩黑了臉,嘴角微微抽動。好累,跟他溝通會累死,想必他一定也很累,連勸阻的話都懶得再說。

    「放棄賽車,馬上回台灣……」

    兩個人像是在比耐力賽一動也不動,李鎬隆依然是一號酷表情,至于梁詠詩的臉色則愈來愈難看,那像蒼蠅嗡嗡的聲音惹得她想尖叫。

    忽然,她輕松的笑了,「似水,麻煩妳回避一下,告訴其它人,不管聽到什麽聲音都別進來,我們夫妻倆要獨處。」

    「好。」于似水看到她漾著賊意的眼神,心想她一定能化解僵局,離去的時候還掩上門。

    李鎬隆已嗅到不尋常,「別打鬼主意。」

    「放心,才沒有什麽鬼主意,只是想……」她迅速撲向前,想摸他一把讓過敏症發作。

    「就知道妳不安好心。」他搶先一步的擋下她的手阻止。

    梁詠詩雙手被箝制住,隔著衣服碰觸一點效果也沒有,「哼哼!早知道我就穿比基尼。」

    「別胡鬧,現在馬上跟我回去。」他仗著高大體形,想將她當小雞拎起。

    「你別太小看我。」語未畢,她藉力躍起,伸展長腿攻擊他的下盤,趁勢掙脫箝制,手指撫過他的耳後。

    情勢太突然,他險些被撂倒,想再次將她困住,過敏症造成的不適感,從他耳後開始流竄,「該死的!」

    「我對你夠好了,只要你不出去,就不會有人知道你的秘密,而我現在要去飚車了。」梁詠詩刻意囂張強調,就是要氣死他。

    「妳休想離開!」過敏症發作是不舒服,但不代表他就成了廢人。

    李鎬隆擋住出入口,伸展四肢活動筋骨,准備要收服母老虎。

    「幹麽?不怕過敏症更嚴重嗎?」

    「已經沒差別了!」他炯炯有神的雙眼跳動火焰。

    「嗯哼,想打贏我沒那麽容易。」她很清楚鎬隆的身手不凡,很早就取得跆拳道黑帶資格,想扳倒他不只要有真功夫,還得施小手段。

    「口氣別太狂妄,要是沒三招就輸掉,是很難看的。」比體形、體力,他已贏了大半,並不認爲她有能力與自己抗衡。

    「放心,輸的人會是你。」

    梁詠詩長腿出擊的速度極快且猛烈,李鎬隆不疾不徐的擋下攻勢,以擒住她的腳踝爲目標,幸而她收腿的速度夠快,才躲過擒拿。

    「想抓我,難喔。」她嘻皮笑臉的裝輕松,保持隨時出擊狀態,其實是等待使出小伎倆的機會。

    「閃躲的身手確實不錯,不過妳沒有機會躲過第二次。」他迅如閃電欺近,一把擒住她的肩頭,施力將她困住。

    「啊……你好狠,我的肩膀要脫臼了……嗚嗚。」她的五官因痛楚糾結,難受得哀嚎。

    聞言,李鎬隆急急的松手,「妳--」

    好機會,狡猾的人兒趁勢給他結實一拳,又加一記旋踢,動作一氣呵成,勇猛的爆發力讓高大男人狼狽踉艙。

    「拜拜啦。」溜啊!梁詠詩頭也不回,如火燒屁股似的沖出門外。

    當然遠離後她又恢複帥氣英姿,在賽車場上她是亮眼的追風一族。

    而被迫困在屋內的男人穩重氣質全被磨光,咒罵聲連連。他的下巴肯定瘀青了,她還真夠悍的,可惡!就不信他管得了無數員工,卻管不了她。

    李鎬隆揉著下巴,視線透過窗戶飄遠,看見她穿戴著裝備,臉上的表情好有自信,渾身散發出英氣,這股魅力輕易鎖住他的目光。

    當她駕車,如飛一般風馳電掣時,他才猛地從恍惚中回神,心跳跟著車速加快,不禁替她捏一把冷汗。

    詠詩小時候活潑動人,卻在成爲母親後憂郁死板,從沒想過她也會有凶悍、爭強好勝的一面。而兩人之間連續的對峙,帶給他一波波的震驚,她像水,沒有一定的形體,同時激蕩趄他內心深處埋藏的感覺……可那是什麽?

    沒有時間多想,他一定要阻止她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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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0 13:25:53
第三章

    Freya因疑有腦震蕩必須住院觀察,大批媒體記者紛紛守在醫院采訪,在車隊經理麥斯對外說明後,人群才逐漸散去。

    病房內堆滿鮮花與慰問禮物,于似水正忙著整理。當時她也在現場爲好友搖旗吶喊,萬萬沒有料到精彩追逐戰遽然變成奪命危機,雖然Freya脫離危險,但驚恐仍存在她的心裏,此刻她的手還抖得厲害。

    「別告訴我,妳嚇到中風了。」梁詠詩恢複得還不錯,精神良好,甚至可以談笑風生。

    「妳怎麽又坐起來?快躺下休息。」于似水急忙拭去眼淚,來到她的身邊。

    「放心,這一點小傷不礙事。」

    「醫生說妳需要休養,我求求妳當個合作的病人好嗎?」看著她額頭、手上的繃帶,于似水忍不住又哽咽。

    「好好,只要妳別再哭,什麽都好。」她這個當事人一滴眼淚都還沒掉,倒是似水哭了快一缸子的淚水,真是人如其名啊。

    于似水擤了擤鼻子,關心道:「如果妳覺得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還是妳想要上廁所……」

    天哪,又來了!似水叮咛的話長得可怕,這讓她很無力。

    幸好麥斯實時出現,讓她有機會轉移注意力,「比賽結果如何?」

    「是巴西的亞力抱走冠軍,時間爲37:06.196。」他還告訴她亞、季軍的時間紀錄。

    梁詠詩在受傷後首度顯現落寞,「真可惜,沒有機會跑完十五圈。」

    「別沮喪,妳的安全才最重要。」麥斯豎起大姆指又道:「妳這幾天的優異表現是有目共睹的,相信明年的澳門格蘭披治大賽妳一定可以拿下獎杯。」

    「哈哈,你哄人很有一套。」她的性格爽朗,很快揮去憂郁心情。

    「妳的精神還不錯,可以答應會見一位訪客嗎?」據了解,對方是這次嘉年華會的重要貴賓,他不好直接拒絕他的探望。

    「沒問題。」

        啊啊啊……很有問題!

    當梁詠詩與李鎬隆目光相對的瞬間,她的心髒像要蹦出來似的,令她呼吸窒礙,這樣的膽戰心驚是極速350Km/h也比不上。

    Freya的頭發極短,作風膽識驚人,與梁詠詩嚴肅死板的模樣恰成反比。原本李鎬隆還祈禱是自己認錯人,然而她此刻錯愕的表情徹底粉碎他的一絲希望。

    他真不敢相信她竟會是職業賽車手,思及賽車場上的危險畫面,一股強大的怒意充滿心裏,若不是看在她受傷的份上,他肯定會狠狠斥責一頓。

    室內氣氛低迷詭異,眼前的男人氣勢懾人,一旁的麥斯與于似水皆雙雙打了個冷顫,最後麥斯開口打破僵局,「先生,Freya極需要休息,請您……」

    「對!她非常需要休息,請你們離開不要打擾。」李鎬隆如旋風刮至病床邊,如鷹隼的眼神直盯著梁詠詩。

    當他逼近,彷佛獅子就要擒住獵物,令她全身發寒。她並不弱,是只不好惹的母老虎,可是那指責的目光令她無力武裝,倒使她成了做錯事,等著被處罰的孩子。

    慘慘慘,這不是裝瘋賣傻就可以唬弄過去的,他的出現太突然了!梁詠詩慘白了臉,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響應。

    「你很無禮……請你馬上離開!」看著好友臉色刷白,膽小的于似水鼓起勇氣向前趕人。

    「離我遠一點!」李鎬隆一句話就將她嚇退。

    麥斯加重語氣表態,「不管你是多特別的貴賓,都無權打擾。」

    他陰沈眼眸橫掃,「你是千裏車隊的經理?」

    「沒錯。」相較之下,兩人的氣勢相差好多。麥斯額頭還冒著冷汗,盤算著要准備呼救了。

    「我代表梁詠詩與車隊解約。」李鎬隆從接待他的經理口中,得知她還有三年合約,但他說什麽也要將她帶離危險。

    梁詠詩聞言氣得臉頰迅速恢複血色,「等等!你是在說哪一國話啊?我又不認識你,憑什麽幹涉我的事!」

    「妳說什麽?!」竟然還想當他是笨蛋诓騙!這使他說話語調變得格外陰森。

    她很難適應他可怕的一面,不禁咽了咽口水,「先生請問你是哪位?梁詠詩又是誰?」

    李鎬隆一個字一個字慢慢道:「妳想要我把今日的比賽畫面,給伯父、伯母他們看?」

    「你、你……」被踩中死穴的梁詠詩,根本無力反駁。

    見她挫敗的說不出話,他轉而面對麥斯,「解約事宜會有專人與你洽談,關于違約金,我一塊錢都不會少付。」

    這下麥斯更能體會他不好惹,一臉爲難的說:「Freya不是普通的賽車手,她還是千裏車隊的股東,這件事不是我有權利決定的。」

    李鎬隆怒火竄升,無法忍受自己成了幫凶,「原來這些年我幫妳投資股票賺的錢,妳全都用在賽車上。」

    她明知道不該惹他,偏偏忍不住,「莫名其妙!當初是你自己提議要幫忙投資,況且錢是我的,我愛怎麽花就怎麽花。」

    「很好!我會封鎖妳的金錢來源,還要徹底斷了妳的賽車生涯。」

    梁詠詩對賽車的熱愛無人能擋,他霸道的言語頓時徹底把她惹毛,再也無所顧忌的反撲,「你可以不幫我作投資,但無權凍結我的資金,當心我告你侵占,你更沒有資格決定我的將來。」

    滋滋滋,兩人的眼神彷佛強大電流交錯,誰也不肯退讓,一旁的麥斯看得非常擔心,正要偷偷找人來排解。

    于似水揪住他的衣服阻止,悄悄的說:「別張揚,那人好像是Freya的丈夫。」

    「什麽?!」麥斯驚愕得掉了下巴。Freya什麽時候嫁人了?

    忽然,李鎬隆笑了,那是令人頭皮發麻的笑容。「妳不敢,提出告訴就等于讓伯父、伯母知道妳的瘋狂事迹,而且這官司妳很難打贏,別忘了我們是--夫妻。」

    「啊!」夫妻兩個字重重擊中她的腦袋瓜。對喔,早在N年前她就跟這家夥結婚了。

    見她呆愣,他露出勝利的微笑,「等妳恢複健康,我會立刻帶妳回台灣,至于車隊的事……」

    哼!想擺布她,沒那麽容易。

    梁詠詩憶起父母親訂下的二十五歲規定,冷著臉道:「不必,我現在就要跟你離婚。」

    得到這樣的響應,李鎬隆一點也不意外,「休想,我不會同意。」

    「別忘記過了二十五歲,我們就可以無條件離婚。」

    「請妳有一點常識,離婚必須夫妻雙方同意。」若是以前,只要她要求,他會一口答應,但在經過這驚人的事件後,他是絕對不會輕易允准的。

    她的頭部不禁隱隱作痛。這家夥激怒人的威力,比腦震蕩還可怕!

    「你到底想做什麽?」

    「帶妳回家,遠離賽車。」他的語氣非常堅定,不容許她不從。

    「你是怕我添麻煩才管事?」

    李鎬隆只是瞪著她不語。

    梁詠詩搖頭笑了笑,「那你大可以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像從前一樣各過各的生活,這樣會比較輕松,而離婚是最好的方法。」

    「不、可、能!」爲了賽車要離婚,他說什麽也不肯答應。

    她怔了怔,無法理解的問道:「爲什麽?」

    「我已經說了,帶妳回家,遠離賽車。很顯然要妳回去,以丈夫的身分最有說服力,所以妳別妄想離婚。」

    她一聽抓狂,猛然站起身,揪住他的衣領,「我也說了,你沒有資格決定我的將來,要是你再啰唆,別怪我不客氣!」

    李鎬隆仍然面下改色,「是嗎?那就走著瞧。」

    「吼!你別管我的事。」非常火大,她揚起右手准備揍人,很不巧右手受傷,趕緊換左手威脅。

    「很簡單,只要妳放棄賽車。」

    「你說什麽?有種再說一次試試看!」

    他刻意放慢說話速度,「妳的耳朵有問題嗎?需要我把『放棄賽車』四個字錄起來,重複播給妳聽?」

    砰一聲,梁詠詩結結實實送他一記拳頭,「欠揍!」

    李鎬隆嘴角勾起挑釁笑容,「妳可以再多補幾拳,如果妳不怕伯父、伯母知道這件事的話。」

    「哼!你這個大人物在病房裏逗留這麽久,媒體恐怕早就加油添醋,報導成绯聞傳遍全世界了。」她當真揚起手,要再補上拳頭。

    「這點我早就想到,已經拉攏關系封鎖消息了。」

    「嗄?」原來還有談判的機會!梁詠詩急急住手,「呵呵……剛才我只是試試左手有沒有受傷而已,千萬別誤會啊。」

    「看來妳的傷勢恢複良好,我們明天就回台灣。」老實說,她這一拳還打得挺痛的,她的壞脾氣讓他再次訝異。

    去你的差點說出口,梁詠詩強壓下脾氣,改變作戰策略,氣若遊絲道:「我的頭好痛好暈,還想吐,手也不舒服。」

    李鎬隆順了順西裝皺折坐下,同時命令,「躺下休息,如果還是不舒服,我馬上請醫生幫妳照X光、打針、吊點滴。」

    混……蛋!無奈把柄被他揪住,害她下得不低頭。

    梁詠詩咬牙切齒道:「謝、謝、關、心。」

    「兩位,精彩電影播放完畢,請離席。」這女人很難馴服,他決意要親自盯人。

    于似水挺起腰說道:「不,我要留下來照顧Freya。」

    「是啊,Freya很需要人照顧,就讓她留下。」麥斯也不放心。

    李鎬隆想了想,點頭答應,「可以,請妳到病房外等候吩咐。」

    「喂,似水是我的好朋友,別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抗議抗議,她鄙視他的態度。

    「我不習慣與陌生人相處。」他並非瞧不起人,而是同時與兩個女人相處實在太可怕了,剛剛承受那一拳時,他老毛病沒發作已是極限。

    自以爲是的沙豬大男人!梁詠詩好沒氣的送他一記白眼,「那你大可以離開,誰要你待在這裏。」

    「在回台灣之前,我會一直陪妳。」

    「我又不會逃走,你擔心什麽?」吼,才相處不到半個鍾頭,她就差點吐血身亡,要是繼續相處還得了。

    「謝謝妳提醒我,要防止妳逃走。」李鎬隆隨即拿起手機撥號,吩咐公司派遣兩名守衛來病房外站崗。

    啊……這下梁詠詩的臉色一片鐵青。

    穩住穩住,與狡猾的家夥正面沖突會吃虧,一定要冷靜思考對策,唉……頭真的痛了,或者應該說全身不對勁才是!有他在的病房真不好過啊。

    最後,梁詠詩什麽辦法都想不出來,只好宣告休戰,沈沈入睡,病房內恢複應該有的安靜。

    李鎬隆始終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擱放在長腿上的雜志仍停留在同一頁。其實他一點也不冷靜,從她出事到現在已經過了五個鍾頭,他的思緒還處于紊亂中。

    這些年來,他與詠詩雖然鮮少聯絡交談,但他仍當她是家人,而這會兒眼睜睜看著家人出意外,那種感覺很不好受,再思及長輩們的心情,他心裏的內疚就更加沈重。

    絕不能再讓她冒險賽車了!

    李鎬隆擡起頭來看著沈睡的背影。俏麗短發提醒著她凶悍的性格,真不得了,她僞裝的功夫足以角逐影後地位,竟能瞞騙多年。

    罷了,過去的事別再想,現在……

    忽然,梁詠詩喃喃說著夢話,睡得極不安穩,雙手還揚起揮動,有愈來愈激動的傾向。

    他邁開腳步向前探視,「詠詩、詠詩。」

    「#%$#︿……」她說話的內容模糊不清。

    看來她在作惡夢!曾在生死邊緣遊走,就算她再勇敢也承受不起驚嚇。他伸手想安撫,卻覺得不妥又收手,放柔聲音安慰,「別怕,那只是夢。」

    躺在病床上的人兒仍攢著眉頭,手成拳又放松,動作不斷反複,彷佛想尋求安全。

    他不忍心還是握住她的手,「那只是夢,妳……現在很平安。」

    低沈嗓音微抖,只因不舒服感從掌心流竄至全身。

    看著她還沒恢複平靜,他又忍耐著不適,溫柔低語,「別怕……」

    「混……蛋。」

    「嗄?」她不是作惡夢?

    「李鎬隆你是混蛋!別想、別想幹涉……#%$#︿……」梁詠詩坐起身,大聲怒喝隨即又躺下。

    病房再度恢複沈靜,小巧臉蛋浮現笑容,很顯然她發泄夠了。

    而李鎬隆的臉色則是非常難看,他急急松開手,轉身奔進洗手間裏。

    他脫下西裝外套,卷起衣袖,雙手捧起清水一次又一次的往臉上潑,直到冰冷的水稍稍減去燥熱,這才松了口氣。

    透過鏡子打量,他俊酷容顔布滿小紅點,頸項、結實手臂也是,想必全身上下也紅通通一片。

    「早知道就別那麽好心。」

    女人對他而言是碰不得的,稍有身體上的接觸,因女性而引起的過敏症就會發作,就像現在皮膚上紅點布滿的症狀,還會感到燥熱難受。

    怪毛病跟了他很多年,醫生表示這是心理作用所引起,如果心結未解,這症狀很有可能會跟著他一輩子。

    心結……李鎬隆怅然的撥了撥頭發。他何嘗不想解開心結,無奈每次面對那母子倆,他就是不懂得該如何相處、打破橫隔的心牆,這份內疚似乎永遠也散下去,誰來告訴他該怎麽做?

        真是的……淩晨一點鍾,梁詠詩無聊到扯被子打發時間。

    傍晚時她一睡就睡到晚上十點,用餐梳洗後,原以爲精神飽滿可以想出好對策,偏偏辦法想不出半個,李鎬隆也不給看電視、報紙、下床活動……就只能在病床上休息,快悶死她了。

    不行不行,一定要絞盡腦汁想出說服他的方法,她的思緒又開始打轉,只是不到五分鍾就放棄了。

    她瞪著倒映在牆上的影子,微弱燈光偶爾晃動。

    李鎬隆還沒休息,他坐在最角落處理公事,兩人之間有段距離,還隔著沙發、盆栽,及未完全掩上的床簾。

    病房內很安靜,偏偏他的存在感很強烈,讓她無法想出什麽計策,滿腦袋全是問號--他這麽忙,爲什麽還要插手管她的事?

    「既然妳知道我很忙,就該乖乖讓我帶妳回家。」李鎬隆切斷網絡聯機,准備關計算機休息。

    梁詠詩撫著唇瓣。原來在想的同時,她也把疑問說了出口。

    話匣子開了,她就趁機再談談看,「不幹涉對方的生活,這不是很好嗎?」

    「只要妳放棄賽車,什麽都好說。」話題又重複打轉,他認真考慮要把那四個字用錄音筆播放給她聽。

    她氣得牙癢癢的,「只要別要我放棄賽車,什麽都好說!」

    她的脾氣真不是普通的硬!李鎬隆稍作退讓,「除了賽車,妳想要什麽盡管開口,我會盡力辦到。」

    這樣的距離看不見他的表情,梁詠詩無法判斷他真正的想法,「聽起來爲了阻止我賽車,你什麽都可以犧牲?」

    「說犧牲太沈重。」

    聽得出他很無奈,她試著緩和壞脾氣,輕聲問道:「是你讓我覺得沈重的,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你不得不管我?」

    他沈默了,而她實在猜不透他堅持的原因,于是起身下床走向前。

    「有話就直接說。」

    「回病床上休息。」李鎬隆佯裝收拾桌上的物品,其實是擔心她瞧見他臉上還沒淡去的紅點。

    梁詠詩決定要跟他杠上,「躺太久會腰酸背痛,我需要活動!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李鎬隆走到飲水機前倒杯水,豈料她又逼近,「賽車很危險,這就是我幹涉的原因。」

    關心?這感覺難以捉摸,她揮開莫名感受,「任何運動都很危險,意外根本無法預料。爬山可能會遇天災喪命,遊泳也會因腳抽筋溺斃……顧慮太多,什麽事都不能做了,這麽一來,人生有什麽意義?」

    「賽車受傷的機率比較高。」

    「機率比較高,所以更加倍防範,最好的裝備、完善的培訓……」

    李鎬隆打斷她的長篇大論,「長輩會擔心。」

    「我知道,這些年來我一直保密得很好,只要你不說,他們不會知道。」她深信在長輩的心裏,自己是個乖寶寶。

    看來辯論三天三夜也不能達成共識,他索性結束話題,「明天就回台灣,請妳早點休息。」

    「不行!」她還想要前往上海比賽。

    「死心吧,妳沒有反對的余地……」

    溝通無效,她再也壓不住脾氣,猛然向前扯著他的衣衫,面對面談判,「你……哇!你出麻疹啊?」

    「不是。」該死的,還是被她看到了!他揮開她的手保持距離。

    「生病就該看醫生。」她打開日光燈,准備按下護士鈴。

    李鎬隆立刻關掉日光燈,「只是過敏,明天早上就會好。」

    「是嗎?是吃什麽東西過敏的?」她瞧著他的臉,伸手想檢查他有沒有發燒。

    「別靠近我。」過于緊張,他的反應非常強烈,連連退後。

    嗟!她都不嫌棄他了,他居然還當她是傳染病患嫌惡。

    梁詠詩冷哼一聲反諷,「怕啥?難不成我會讓你的過敏症更嚴重?」

    「呃!」這下他的臉色更難看,勉強擠出一句話,「晚安,我要休息了。」

    她覺得不妥,還是按下護士鈴,「護士小姐……唔唔!」

    李鎬隆緊緊捂住她的嘴巴,代替她跟護士說話,「對不起,不小心按到,沒事的。」

    「喂,大男人怕看醫生是要笑死人嗎……嚇!你的病愈來愈嚴重了。」他臉上的紅點竟爆增,梁詠詩看傻了。

    結束與護士談話,李鎬隆又離她遠遠的,「只是過敏而已。」

    「是嗎?病是拖不得的,你可不要等到發爛發臭才來後悔。」

    聽見她這樣形容,他心情差到極點,低聲吼道:「別碰我,這只是過敏,對女人過敏!」

    「啊……哈哈,你當我三歲小孩啊?」別怪她沒同情心,而是他的理由扯得太爛了。

    「我會這樣,全托妳的福……對不起,我不該亂說話。」這話出口後,李鎬隆非常懊惱。

    梁詠詩的笑容隱沒,「我認爲你該解釋的事情又多了一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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