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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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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荊柯守]大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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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8 16:15:05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揚州亂波淺淺起 第十章 消息(下)

    「衝突爆發的快,我們還沒有應變,對具體情況也不清楚,不過,還請舵主快快回去主持大局。」牧長華鞠躬說著。

    「哼,回去當然要回去,不過,先給堂中和總堂發個信,說明這樣的情況,看看到底不是不是海沙幫想和我們開戰?還是青衣幫想出頭!」燕兆森森的說著,頓了一頓,他才露出笑容:「老哥,對不住了,我要趕快回到縣中主持了。」

    「老弟只管回去,這是大事,老哥我就不留了,哼,如果早來十幾年,我也要跟去,看看誰竟然敢於向老弟,向我們竹花幫挑戰。」蘇爺擺了擺手說著。

    「父親大人不能去,孩兒當然代勞,燕叔,我想帶上我們香口的人,跟你去,為燕叔效力。」張宣凝聽到這裡,突然之間說著。

    「嗯?你想去?」蘇爺問著。

    「嗯,你有這樣的心,燕叔很高興,只是此戰看來不同尋常。」

    「燕叔,就讓侄子為你作點事情吧!我雖然力小單薄,但是,青竹幫也有下面的小組織吧,為燕叔把他們掃清了,也算盡孩兒一點微薄之力。」

    蘇爺想了想,說著:「也好,年輕人就應該有點衝勁,也要見一下世面,老弟,你就帶上他們,叫他們作點小事。」

    「既然這樣,那你就來吧,我先回縣中,你自己回去準備一下,準備好了就過來。」燕兆也不想多糾纏,因此就說著,雖然這批少年在他看來還相當嫩,但是就如張宣凝所說的,現在多一批小弟也是好的。

    「是,我準備好了,就來。」張宣凝恭謹的回答說,然後送著燕兆出去,到了下面送完了人,高占道也跟了上來了。

    「父親大人,這就是我新收的二根竹高占道,高占道,見過我父親蘇爺。」

    「蘇爺好。」高占道上前施禮。

    「不錯,是條漢子,好好幹,會有前途的,嗯,你們繼續吃,我和凝兒還有話要說。」

    「是,蘇爺。」

    蘇爺哈哈一笑,大步的走上樓,而張宣凝也微微一笑的跟了上去。

    「凝兒,你怎麼想跟著去的?」回到了那個房間,蘇爺並不很緊張,這樣的情況雖然不多,但是也嚇不著這種老江湖。

    「父親大人,青衣幫的底細,我雖然瞭解不多,但是也知道是一個幾百人的小幫會,雖然有著海沙幫的支持,但是只要海沙幫不直接出面,那程度就有限,孩兒和兄弟們,正好也要見見世面,見得血。」張宣凝並沒有坐著,而回答的說。

    「你坐著說吧,我們是一家人,別太見外了。」

    「是,父親大人。」

    「那你想怎麼樣作?」

    「我想,我帶去十個人就可以了,都是有點武功的兄弟,以我們的年紀,我想燕叔不會安排我們很重的任務,我請戰掃清青衣幫下面的小組合就是了。畢竟我們不直屬於燕叔。」

    「嗯,很好,你們要記住,你的香口,雖然僅僅是一個香口,但是卻屬於總堂,不屬於各堂各舵,這是我向幫主親自求來的,你們要明白我的用意,千萬不要熱血上衝,就給人當了刀使,我們爺二個在這裡,就說這些心中話。」蘇爺目光閃著精光:「見見世面,鍛煉一下,我很高興,但是如果看情況不好,就直接退回來,不通過幫主,沒有誰問得你的罪。」

    「我明白了,父親大人,我一定會牢記你的教誨。」張宣凝恭謹的說著,他知道,以前蘇爺的兒子,就給人當了刀,又中了計,雖然運氣好,沒死,但是也廢了,吃了這個大虧,蘇爺才不遺餘力的讓自己的香口從屬總堂。

    當然,這事幫主也知道,所以才同意,未必沒有一種補償心理在內。

    「而且,事情也不是這樣簡單,要大規模開戰,目前還繞不開官府,總堂和各堂會運轉上面,施加官府層次的壓力來調解,以解決胡口縣衙門的問題,所以,暫時不要急,可以等上幾天,我動用一些舊人,問問當地到底是怎麼樣回事,也給點情報給你,別一頭紮上了黑窩。」

    「是,父親大人,我就是準備歷練兄弟們,等差不多有了點規模了,孩兒就想奪下整個南門集了。」

    蘇爺滿意的點點頭,說著:「這才是正理,你奪下南門集,我就可以讓幫主升你為香主,多努力吧,如果奪下整個揚州城,正堂主不能說,但是舵主,甚至副堂主,我還是可以努力為你爭取的,幫主還是很重視年輕人的。」

    張宣凝心中明白,知道揚州城太重要,無論是戰略位置還是財富,不可能從屬於哪個現有的堂口,因為一旦從屬於哪個堂口,這個堂口的實力就可以佔有幫內半壁江山,這是任何一個明智的領袖都不會允許的事情。因此真的奪取了,最起碼是建第五個堂口。

    當然,奪下揚州城,不可能是自己獨立完成,對付石龍,還必須幫中高手,甚至幫主親自來,自己只要扎根揚州,就已經建了大功。

    自己太過年輕,正堂主是當不上的,但是正因為年輕,所以,也許能夠當上幫主的弟子,要知道,幫主殷開山也年近四十,還沒有兒子,因此弟子這個身份就相當寶貴了,當年蘇爺的兒子也是為了這個身份而被算計的,當下就微笑的說著:「父親大人放心,我已經明白了。」

    特別是他知道,二年後幫主殷開山就會死掉,那假如自己作為弟子的話,就有名分來當幫主,當然,名分是一回事,當不當得上幫主,還要看個人和所控制的實力,但是有名分總比沒有名分要好,至於實力,自己總會努力取得。

    「嗯,明白就好,你下去準備吧,到時候,為父的,就要看到你的成績了!」蘇爺深深的看了一眼張宣凝,說著。

    他當然不可能知道幫主殷開山二年後就應該死掉,在他看來,無論張宣凝多有才能,想真正在幫中站穩,沒有十年是不用想了。

    「是,那孩兒就去了。」張宣凝應聲說著,他於是退出了房間,然後直接下樓,一下樓,就看見了高占道逛逛。

    「高占道,吃完了?」張宣凝笑著問著。

    「吃完了,而且晚上還要和兄弟們喝酒,總要留點。」

    「說的好,哈哈,來,我們去外面走走。」張宣凝想了想,笑著說著。

    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一處橋邊,張宣凝憑欄俯視洛河,對身邊熙來攘往的人流,似乎全然不知。

    來到這個世界,也快一年了,也算有點根基,以後的應該怎麼樣作,就應該計劃計劃,張宣凝想著。

    高占道已經來了,由他訓練兄弟們,在紀律上也差不多成了,奠定日後變成軍隊的基礎。

    寇仲和徐子陵,自己的態度還是有欠缺,不管原本他們怎麼樣輝煌,但是現在,就是自己的屬下,雖然修煉的是基礎心法,但是這二人天賦的確高,成就是小弟兄中的第一第二,因此,這次,就應該派他們去。

    成了,也是我的功勞,不成,死了,就是他們的命,只要自己注意不給他們實權就可,他們就影響不了其它兄弟們。

    原本殷開山是為了女人而被隋煬帝殺死,但是現在還不保險,不如再給他弄個必死的原因,揚州石龍不是有長生訣嗎?我們不是要奪取揚州城嗎?既然這樣,何不一石三鳥?

    第一就是利用幫中力量來建立自己的勢力,第二就是把長生訣奪來,看看能夠不能夠修煉,不管能夠不能夠修煉,都要獻給幫主殷開山,這樣的話,幫主絕對會提拔自己,混個弟子,就全靠這個了。第三,如果說女人還不算保險的話,有了長生訣,隋煬帝必會殺他,所以,殷開山是死定了。

    想到這裡,張宣凝輕舒一口氣,就算在幫主死後,不能當上幫主,自己也可掌控揚州了。

    想到揚州和天下,就想到楊公寶藏,張宣凝面上濃重之極,傅君婥對楊公寶藏到底知道多少?如果全部知道了,此女如不徹底掌控在手,就絕不可留!

    第一次,張宣凝的殺意凜然,幾乎要不顧一切的置她於死地才能夠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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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8 16:16:15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揚州亂波淺淺起 第十一章 賭場(上)

    十二日後

    張宣凝腰上帶著長刀,在他的身後,是四組兄弟,全部帶來了。

    黑夜已經來了,這個世界,雖然比歷史上的隋朝繁榮十倍,但是仍舊沒有超出技術的極限,蠟燭是普通人難以擁有的,而燈油的點點星火,反而使胡口縣更顯的靜寂,一片濃郁的黑暗,就更加化不開了。

    「這就是馬家集?青衣幫的二個下屬組合之一?」

    桂錫良連連點頭,迫不及待的說著:「山口縣二十鄉,馬家集就是其中一個,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馬家集的兄弟也只有二十餘個,領頭的是馬雄元,主要開的是賭檔,我們能夠一口把他們吃下。」

    「胡扯,馬家集,大部分是姓馬的人組成,算是一個宗族的,因此別看面上就只有二十餘人,真要有事起來,馬家集上下可以給你弄出上千條漢子來!」張宣凝的語聲裡透著森寒:「要不然,你以為青衣幫會容忍它存在?僅僅是算是從屬組合,而不是一口吞下?」

    「再說,馬家集這樣大的鄉集,幾百年積累下來,就算四處的族人學的都是零星粗淺的武功,綜合起來也不可小看,如果我們貿然上去,也許陰溝中翻船呢!」張宣凝沉吟著說:「等等,等算死草把裡面的人帶上來,帶上來了,也許就有好辦法了。」

    此時,隔著「馬家集」里許地不到,就在一條小河邊的「土地廟」,夜中的荒野,草蟲在鳴,風吹著草和樹葉,偶然有什麼小動物竄動。

    無論什麼時候,這個時代的氣息總是清新的,只是這荒涼的地點,更有一股森涼陰寒的感覺。

    沒有多少時間,腳步聲音就傳了過來,算死草帶著一個老頭過來了,他拖著一輛放著草的拖車,老頭穿著打著補綻的衣服,腰上紮著草繩,走路的時候,一拐一拐的。

    「你就是二拐子?」張宣凝低沉的說,並且微俯著身而打量著他:「你也是馬家集的人,為什麼會幫我?」

    抖索了一下,老頭卻抬起頭來:「兒子,為了我的兒子!」

    「香主,我已經查清楚了,他的兒子本是賭檔的夥計,二年前,據說是偷了賭擋的錢,被硬生生打死了,老頭自己也被打殘了一條腿,這的確是真的。」算死草上前說著:「他的老伴,因此就病了,沒有多少時間,就死了。」

    「我的兒啊,他是為了治我的病,才拿的錢呀,才二兩銀子啊,就打死了,一點也不念族中的情份啊!」聽到這裡,老頭就哭了起來。

    「別哭了,你知道我們要作什麼,你也知道你到底要作什麼吧!」張宣凝冰冷的說著。

    「我知道,我兒子死了,我老伴死了,又拐了條腿,還活著幹什麼呢?」老頭不哭了,他擦了眼淚,咬牙的說著:「我等著幾年,就為了今天!我還怕什麼人罵呢說呢?」

    張宣凝默然。

    對任何一個組合來說,身為夥計偷主家的錢,當然不可寬恕,特別是對於這類黑幫來說,家法就更加嚴酷,雖然偷幾兩銀子未必要死,但是如果遇到主家心情不好,或者想立威,打死也有可能。

    但是對於一個家庭來說,那死了兒子,而且還是唯一的兒子,就是天塌下來的大事,一個人在世上,最後的指望沒了,還談什麼其它?

    所謂族中情分,也不過是扯談。

    也難怪老頭明知這賭擋是馬家集的財源,命根子,也要勾結外人來毀滅它才甘心,甚至不惜一死,要知道,出賣族人,老頭絕對是死路一條。

    「集中的情況怎麼樣?」張宣凝想到這裡,就不由心驚,人有牽掛,才可控制,沒有牽掛,那什麼瘋狂的事情都幹得出來,論你才高三皇,德厚五帝,也只能殺了,卻無法阻止這樣的事情。

    「香主,他說話囉嗦,我已經問的清楚了,外面是本家的鄉丁巡查,不過不要緊,他可以帶我們進去,只要分散點,鄉丁雖然有巡夜,但是到了夜中點,也撤了,賭場中二十條漢子,都是有點武功根基的人,其中馬雄元很扎手。」算死草說著。

    「嗯,這我也知道了。」要來攻打,當然要弄清楚情況,馬家集就靠這家賭場吃飯,圍繞著賭場,而吃的,玩的,什麼都有,關鍵是賭場以「不出假」來聞名,客人可以放心賭博,當然,馬家集本地的賭客很少,大部份都是從外地趕來的,因此進去不是很難。

    「時間弄清楚了嗎?」

    「弄清楚了,香主,我覺得寅時到卯時之間最好,鄉丁都睡了,賭場中的夥計,一夜下來也倦了,而賭到天亮的人也是少數,我們就可以在那裡動手。」算死草積極的說著:「至於我們的武器,就必須拜託給老頭了,他是本地人,有辦法弄進去。」

    「嗯,說的不錯嘛?高占道!」

    「在!」

    「準備好你的弓箭手,先不必動手,有扎手點的,你令他們一起動手,把扎手的全部射殺,特別是看見了馬雄元,最好別給他施展武功的機會。」張宣凝沉著臉命令的說著。

    弓箭,十米內可貫穿鐵甲,不是一流高手,根本沒有辦法正面對抗,這是軍隊對付高手的最大武器了,為了這次行動,張宣凝想盡了辦法,找到了五張軍弓,雖然只有五張,但是在這樣的場面上,是要發揮重要作用的。

    說完了,就開始分批進入。

    張宣凝武功最高,他第一批進入,看見的,就是一圈木柵欄圍牆,高三米,門口大開著,有二個鄉丁,不時有人來來出出,張宣凝雖然面生,但是也只是望了一眼,並沒有多注意。

    一走到這裡,就聽見燈火輝煌,人聲喧嗶,源頭當然是賭場了。

    張宣凝看了看,賭場建的很牢固,裡外有隔離,外面的房子有幾個大漢,而進了門去,裡面才非常熱鬧。

    簡直和現代的小賭場差不多,大廳中分開擺列著各式各樣的賭具,牌九、單雙、骰子、押寶,而每一種賭具之前,都圍滿了人,唯一的表情,都是興奮和緊張,有的甚至發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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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8 16:16:23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揚州亂波淺淺起 第十一章 賭場(下)

    賭台後面,都有一個主事的檯子,而不時有著漢子巡查著四周,這些漢子身著黑色勁裝,雖然沒有明著帶著武器,但是誰都知道他們是護場子的。

    張宣凝漫無目的的轉轉看看,偶然也上去跟一把,而這裡還有許多女人,都是妓女,一個個坐在了賭客的周圍,發出了很嗲的嬌嗔,甚至就直接摸了摸去。

    「差不多了。」張宣凝想著,跟著他一起的,還有桂錫良,他雖然是小混混,但是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不時興奮的四周看著。

    「老大,真是不錯。」

    「嗯,是不錯,絕不作假的真賭博,當然是賭場的招牌,但是你看,這裡還有很不錯的飲食,以及女人,你看。」張宣凝指了指大廳外面的隔間,門是開著,但是裡面的香氣就出來,並且不時傳來了女人的笑聲:「人生享受,無非是吃喝瞟賭,這裡都全了。」

    「老大,等我們地盤大了,也開幾家賭檔,跟著學習!」桂錫良興奮的說著:「這樣我們就財緣滾滾了。」

    雖然沒有見過這樣大的賭場,但是小賭場也見過,當然知道十賭九輸,開賭場,總是只蠃不輸的,賭來賭去,最後輸的,必是來賭的客人。

    看見幾批自己人輪流在賭場中轉過,張宣凝就笑笑:「這以後再說,走,我們也看的差不多了,回去。」

    出了門去,張宣凝就說著:「去賭場的館子店買點熟菜,打包回去,我們帶了乾糧,但是沒帶菜,我們要休息一夜,到夜盡時才發動呢!」

    「好的,老大,我這就去辦。」桂錫良本是混混出身,對這套當然熟悉,沒有多少時間,他就帶著二大包東西回來了。

    老頭的家就是一個小院子,有內外二間房子,四十餘人把地上都裝的滿滿的,不過,軍事訓練了一個月,也見得了一些功效,至少沒有吵鬧。

    「人都來齊了嗎?都去賭場看過了嗎?」

    「都來齊了,也都看過了。」各組組長應著。

    「嗯,我就說說情況吧,我方上面,已經運轉了官府層次的力量,山口縣的官府不會直接介入了,當然,海沙幫的壓力也很大,我們上面各堂甚至總堂都難以抽調大批人員進來。」張宣凝簡單的說著。

    「香主,為什麼不能抽調人員呢?以我們總堂和各堂的實力,端掉青衣幫不是很困難的吧?」說話的,是寇仲。

    「這樣的話,就會引起二大幫會的大火拚了。」張宣凝說著:「這樣的結果是誰也不敢輕易承擔的,因此這次,就是青衣幫和燕叔舵口之間的局部戰鬥。」

    「我已經和燕叔說了,我的任務就是這青衣幫的下面二個下屬組合,當然,看情況,能夠完成一個,就足夠了,真能完成二個,就是非常了不起了,我們畢竟才出道沒有多少時間,他們不管怎麼樣是老江湖了。」

    「香主,你發話吧,我們怎麼樣打!」幸容是所有人中最有智計的一個,他上前問著,但是實際上,早就和他通過風了,也推敲過了,只是在眾人面前,總要留給老大英明神武的表現機會。

    這很使張宣凝滿意,他點頭微笑,然後端臉說著。

    「……我們先休息,寅時到卯時之間就動手,一旦動手,就直撲賭場,要對著他們趕盡殺絕,第一時間殺光賭場中的人,這些是馬家集武力上的核心,一旦他們死了,這個組合就等於垮了,就算馬家集再集一幫人出來,也是以後的事情了,趕不上這場戰鬥了。」張宣凝說著:「但是,別忘記了,這畢竟是馬家集的老家,我們一旦完成,趁著天還沒有亮,一時反應不過來,就要趕快撤退,一旦落單,被圍上,那就是死路一條了,大家現在明白了嗎?」

    「香主此策委實周密狠辣!」

    「是啊,乾淨利落,中其要害。」下面一片喧囂,都紛紛表示贊同。

    「好了,大家現在吃飯,吃完就睡覺,留幾個人守夜,一旦到了時間,就動手!」靜了靜,張宣凝覺得已經差不多了,就如此說著。

    看著各組就把一些衣服和毯子,還有被子鋪在地上睡一會,他再低聲的說著:「高占道,你去安撫一下這群之中,有一批第一次真正上戰場的傢伙。」

    高占道看了看,發覺其中一半少年雖然口中笑著說著,但是仔細看來,都很緊張,有的人甚至手在顫抖。

    這也難怪,除了幾個跟著張宣凝殺言老大的人,其它的都是第一次真正上陣殺人,緊張可以理解,再說,就算以前殺言老大,是在揚州城中,現在這裡可是敵人的地盤,性質完全不一樣——高占道點了點頭,這就下去。

    他是低級軍官,當然知道怎麼樣安撫,因此沒有多少時間,許多人的緊張就緩解了一些,吃過了飯,各人就躺下,不許相互交談了,張宣凝也閉上了眼睛,開始調息了起來。

    無論時間怎麼樣難熬,總會過去,雖然大部分人都沒有睡著,翻來翻去,但是總算還是到了寅時後面。

    「好了,起來吧,先穿好衣服,吃點乾糧,還有,要解手的趕快去,然後準備好武器,鞋子也要弄緊,算死草,你和老頭,出去看看情況怎麼樣?」張宣凝說著。

    「是,香主。」算死草拉著老頭,出了門去,可憐的老頭,一夜沒睡,年紀又大了,簡直是搖搖欲墜,但是這時,已經由不得老頭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此時就算這老頭後悔,也沒有辦法了。

    雖然有幾個人,甚至緊張的食不下嚥,但是總算強迫著吃下了,吃完了乾糧和水,各人就檢查著自己的武器,特別是弓箭,高占道親自一一檢查過去。

    「香主,外面很平靜,大部分人都睡了,鄉丁也撤了,賭客熬了一夜,也差不多睡了,現在正是時候。」沒有多少時間,算死草和老頭都回來了。

    「去,把門口住在那裡的守衛殺了,把門打開,但是不要直接開,叫幾個兄弟等在那裡,一旦有事就開門,準備接應。」張宣凝說著:「還有,老頭,我們一動手,你想活的,就立刻出門去。」

    「老頭已經活的差不多了,也不想出去了。」老頭眼睛紅紅的,拒絕了。

    「也好,就如你所願。」

    這時,一切都準備完畢,所有人都眼睜睜的望著張宣凝,張宣凝提起了真氣,望了眾人一眼,然後就開門出去,後面的弟兄,都一個個悶聲不響的跟了上去。

    此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光,在微弱的月光星點之下,似乎整個天地都變得不真實起來,只有靜靜的街道上,響著四十餘人的腳步聲。

    張宣凝無意識地笑起來。

    他第一次深刻的理解到,自己終於告別了平庸無為的人生,可以放手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無數人都只能活在現實中,但是只有少數人活在夢中,又只有極少數的人能夠把夢想努力的變成現實。

    來於現實,又回於現實,來到這個世界,就如來到他夢想的世界中一樣,雖然這個世界,並非是他掌握,但是也使他充滿了此生無悔的感覺了。

    目光轉向對面,賭場的巨門之外,已經不負晚上車水馬龍的熱鬧情況。門內門外燈火黯淡,只有一二個人影在作些什麼。

    張宣凝口中吐出了命令:「殺,見人就殺,不要放走一個。」

    跟隨著的小弟,全部抽出兵器,猛烈的衝了上去,頓時,黎明前的寧靜,被打破了。

    而張宣凝心神,平靜如水,無有恐怖,似乎和四周環境合為一體,殺意如刀,痛快淋漓,實是人生難得的快事。

    一瞬間,他知道,自己在武道上的修為,鞏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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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8 16:16: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揚州亂波淺淺起 第十二章 殺戮(上)

    「什麼人?」正懶洋洋打著哈欠的守衛發覺了不對。

    這句話才說出口,幾把長刀就砍了過來,軍中戰鬥,其實很簡單,從幾個方位同時砍刺過去,如果配合默契的話,相當於一個人在一瞬間同時出幾刀,這速度這效果也相當於高手了。

    當然,小弟們目前只學了一點皮毛,配合不默契,但是對方也不是高手啊!

    毫無阻擋的餘地,四把長刀貫穿他的身體,「噗」的刺入體內的聲音清晰可聞,那個大漢狂號一聲,隨著四把刀的拔起,血噴如雨,倒摔出去。

    在一剎那的震驚之後,另外一個護衛張口就要喊叫,張宣凝運用著幫主傳授的武功,身形上前,長刀抽刺側收,那人喉嚨中鮮血飛濺,口中的聲音變成了一大團的鮮血。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眾人從門口蜂擁而進,才衝入了門口,一個漢子正巧從內房中出來,看見這樣的情況,呆了一秒,才心膽俱裂,魂飛魄散,哭一樣的尖聲大叫:「不好啦,不好啦,有敵人……」

    眼皮一跳,張宣凝第一個衝了上去,賭場中為了避免賭客的擔心,並不是所有的打手都身上帶著刀——那必須在儲備庫中拿,因此尖叫之後的那個大漢,竟然全無反抗力量,轉眼之間,聲音就變成了哀號,淒厲而慘烈,他眼睛鼓著,似乎要跳出來一樣。

    張宣凝冷哼一聲,長刀用力在人體中一攪,那個大漢口中吐出鮮血,發出了咯咯的聲音,身子還在一下又一下的抽搐著,這是身體求生本能在最後的掙扎!

    但是這樣的聲音,雖然不能傳出很遠,不過在賭場中,卻也清晰可聞,桂錫良操著刀子猛烈的跟上,就衝入了內房。

    就在這時,裡面也是一刀砍出,桂錫良嚇了一跳,連忙格擋,可是對方的長刀凌厲之極,幾刀下來,桂錫良已經滿頭是冷,步步後退。

    對方是一個中年人,動作極快,刀法凌厲兇猛,把握甚是老道,如果不是對方的內功心法有本質的局限的話,早就將桂錫良砍殺了。

    張宣凝眼神一縮,低聲喝著:「高占道!」

    就在這句話說出之時,桂錫良已經悶哼一聲,連步後退,他的肩膀上已經出現一道雖然不深,但是長長的血口子。

    「噗噗!」長箭在十米之內,速度超過聲音,那個中年人鮮血噴濺,挺起的腰背隨塌,二根長箭扎進了這位好手的身體,直從他背後穿了出來。

    「噢……」那人直挺挺的,手中長刀並沒有落下,他還冷靜的看了看貫穿自己的二根長箭,然後才緩緩的向後倒了下去。

    「是條好漢子,是個老手,可是又怎麼樣,還是死了。」張宣凝冷笑著,然後高聲喊著:「殺進去,殺!」

    這時,十幾個黑衣大漢已經反應過來,蜂擁而出,與下面的小弟開始搏殺了起來,四十餘人對付十幾人,還有強弓為援,張宣凝看都不看戰鬥,直撲入裡面——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死了,那就是小弟的命,他是香主,不是保姆。

    內廳之中,是幾個還在熬夜到天亮的賭客。他們也已經聽到外面的聲音,但是時間太短暫,還沒有反應過來,看見持著長刀的張宣凝,先是一陣死寂,隨即爆起了驚恐的喊叫聲。

    張宣凝不急不徐的進入,並且笑著供手為禮:「各位,請不要動,刀劍無眼啊,不過,我們就是和老闆有些過節了結,只要各位不參與,老實的躲在角落中,我想什麼事也沒有,如有打攪之處,還望各位海涵。」

    話還沒有落,突然之間二個賭客一起跳起來,各自拔出短刀,猛的向他刺了過來,張宣凝側手,長刀精芒,平平無奇的一斬,那個賭客,卻是無法避開,劈中胸口,入口只有一分,但是內氣卻如直刺而上,這個賭客就踉蹌一下,栽跌在地,還有一個賭客稍微落後,見到這樣的情景,一個寒慄,轉身就逃,心中暗恨自己迷了心竅,以為可以向馬爺賣好,結果遇到了扎手貨。

    犯我規矩,就殺無赦,張宣凝腳一踢,剛才那個賭客落在地上的短刀,就飛的穿過天空,「噗」的一聲,直釘在那個逃跑的賭客背上,直穿了過去,從前胸透了出來,那個賭客還轉了半圈,撲倒在地,鮮血噴濺而出,沒有幾分鐘,就流紅的屍體附近一片。

    整座大廳,此刻是一片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不敢稍有動作,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來,唯恐刀劍無眼,落到自己頭上!

    「好了,各位請躲到角落中去,也別隨便外出,無論是哪家勝了,相必都不會拿你們開刀,畢竟你們只是客人,場子的糾紛,自然和各位無干。」張宣凝笑吟吟的說著,隨便指了一個角落。

    「是,這位爺說的是,我們立刻過去。」各個賭客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看到方向,就全部蜂擁而去,本來他們就是尋歡作樂的,為了不相干的事情,而賭上性命,也只有剛才那二個白癡才會這樣幹。

    方纔還有點熱鬧的大廳,這時卻顯得格外的冷清,張宣凝如有所感,向著裡面緩緩的走了過去,來到了大廳後面的院子中。

    就在院子之中,已經看見了他的對手。

    這個男人似乎也是才從被窩中起來,披散長髮,穿著黑袍子,他上前幾步,雙膝微曲保持彈性,瞬間完成了戰鬥前的預備,可以感覺到他的身上,內氣在湧現。

    「馬雄元?」

    「是我,你是哪條道上的?」馬雄元從齒縫間吐出這句話來。

    「簡單的說,你上錯了道,幫錯了人!」張宣凝如此說著,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對方是經歷過無數戰鬥的老手,雖然武功不高,但是卻絕對老練毒辣。

    際此戰鬥之前的一瞬間,他的心更是平靜下來,整個世界似乎一黑,體內真氣則以比平時快上數倍的速度在運行,如火焰一樣,自下腹燃起,燒遍全身,精神集中到刀鋒上去,轉而又是一亮,整個世界似乎就完全不同。

    精神和肉體融和為一,在更快一籌的運作速率中,已經隱隱把握對方任何一個角度所取的角度和時間,空隙與破綻,以至力點在什麼地方。

    就在這時,馬雄元右腿劃破空氣,張宣凝剎那避開,而幾乎同時,對方一扭轉身,趁著轉勢,右手挺成掌刀,直斬張宣凝的喉嚨。

    雖然簡單無比,但是卻是千錘百煉的殺人技藝,就算處於內家洞察的境界,身快速向後退,但是高速運行的指掌,仍舊最差分毫的擦過他喉嚨上的皮膚,感覺到了一種火辣辣的感覺。

    還沒有來得及思考,對方已經連出四拳二腳,這些都是最基本的攻擊動作,但是沒有獲得更高境界傳授的馬雄元,卻無間斷地苦練了二十年,已將之化為不需思索的反射動作。

    靠著高度的境界,連避開數擊,但是最後一擊,擊中張宣凝的身體,就算有內功護身,中此一擊,臟腑都彷彿要炸開,喉嚨中已經一甜。

    生死關頭,肉體的痛苦似乎已經遠去,張宣凝踉蹌後退,真氣卻「轟」的一聲,本來散落在身體各部,還沒有來得及煉化的真氣,空前凝聚,為了保護自己的生命而戰鬥。

    一瞬間,他真正體會到了戰鬥之中,生命攀登到濃烈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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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揚州亂波淺淺起 第十二章 殺戮(下)

    四拳二腳之後,攻勢突的一緩。

    氣機感應之下,本來踉蹌後退的張宣凝,長刀爆發,刀光如虹,頓時,一蓬血雨噴濺而出,而積蓄的內氣,化成瘋狂的破壞力量,隨著傷口而湧上。

    馬雄元怒吼一聲,轟的一聲,直直倒地。

    張宣凝大口的喘息著,然後徐徐的吐納,自己的內臟受了傷,口中一直甜甜鹹鹹的,對方畢竟沒有高位內功的支持,連續攻擊之後,體力和內息就出現了間隔,要回氣,可是在這樣的戰鬥中,一旦出現縫隙,氣機反應,自己被壓制力量就瞬間爆發出來,劈出了這樣的一刀。

    如果自己現在,絕對無法劈出這樣的一刀,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以戰養戰,會獲得如此快速的進步,當然,前提是必須獲得類似長生訣的那種快速回氣和療傷的功法,不然一百個自己,也不夠死的。

    喘息了一下,就衝入剛才馬雄元出來的內室,長刀劈砍,幾個櫃子被劈開,碎金碎銀,以及元寶,都散了一地,張宣凝看也不看,把其中的一疊銀票和幾本書籍,裝到懷中。

    幸虧這個世界有所謂的銀票,不然這次就虧大了。

    「香主!」才拿到手中,門口衝入了桂錫良,他身上連吃幾刀,雖然都是小口子,但是也是血淋淋的。

    「死了幾個兄弟?」

    「死了四個兄弟,還有好幾個負了傷。」

    「死的兄弟我們幾個來背,叫其它兄弟,能夠揀的就揀,給你們一點時間。」

    「是,大家快揀。」

    「別拿銀子了,全部拿金子。」張宣凝補充了一句:「還有,找個人,去,找找有沒有油,有的話,全部給我灑滿了。」

    幾個點到的小弟,不甘心,但是還是出去找油了。

    「老頭有沒有來了?」

    「來了,在外面砸著馬雄元的屍體,哭著呢!」

    張宣凝把刀收起,走到外面一看,果然看見那個老頭,瘋狂的砸屍,口中又喊著兒子的名字,血肉橫飛,淚水滿面,垂垂老朽,有這樣的遭遇,也不由使他吁出一口氣,說著:「哎!」

    而跟著上前的寇仲和徐子陵正臉色蒼白的嘔吐,聽見了歎息,也是默然不語。

    「這次你們殺了幾個?」

    「我殺了二個,子陵殺了一個。」

    「好,看你們沒有受什麼傷,和我一起,把兄弟們背著走,不能把屍體留在這裡給敵人糟蹋。」張宣凝說著,然後對老頭說著:「老頭,你快跟著我一起走,不然就要死在這裡了?」

    「我老了,還走什麼呢?」老頭這才醒悟過來,呆了幾秒,說著。

    「也好,你看見了嗎?油已經倒在房上了,嗯,給你一個火折,你把這個害死你兒子的地方燒了吧!」張宣凝說著,扔了過去一個火折,然後說著:「兄弟們,快走吧,馬家集要驚醒了,到時候,就來不及了。」

    他用心狠辣,故意把「害死你兒子的地方」說出來,這一說,哪怕這賭場是馬家集的命根子,現在老頭也要燒了。

    桂錫良和高占道等人,驅趕著還在揀東西的弟兄,而張宣凝已經上前,不顧屍體的血腥,就背起一個,鮮血頓時染紅了他的衣服,然後第一個向門口走去,這使後面的人面面相覷。

    寇仲和徐子陵交換了一下眼神,彼此都看見了眼神中那種帶著敬佩和恐懼的神色,寇仲低聲問著:「你在想什麼?」

    徐子陵上前:「我們的老大似乎很強,也很可怕,我在想,如果我們還是揚州無人管的小混混,那就好了。」

    外面已經響起了鑼聲,這是召喚鄉人,打破了黎明前的寧靜,寇仲隨後上前,也把一個屍體背上,然後苦笑的說:「命運是沒有如果這兩個字,如果我們不跟著這個老大,我們現在還在為三餐擔心呢!但是我們絕對不會平淡下去。」

    兩人交換了一個有會於心的眼神後,就各背著一個屍體,而衝了出去,隨後,是大批的小弟,門開著,偶然有幾個人出現,立刻被砍翻在地,衝出了門,大家都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只要不被圍住,自然就差不多安全了。

    這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之時,才出了門去一刻時間,趕到里許外的小丘陵會和,就看見了一個火焰沖天而起,所有的人都停住了腳步,在丘陵上望了過去。

    「馬家集這個鎮子完了一半了。」眼看著火焰高高飛起,遠處一片喧鬧,數以千計的火把佈滿了周圍,顯然,整個馬家集都驚動了,徐子陵吁出一口涼氣,低聲說著:「他們必須先救火,來不及追我們了,香主這手真是狠毒無比啊!」

    寇仲遙觀火起,也說著:「那個老頭就把什麼罪名都拉到身上去了,論誰也怪不得香主了,連名聲都沒有受損呢!」

    「別說了,我們快到據點了。」

    張宣凝作事,當然要留著後路,這三里外,就有一個據點,那是一處農居之處,主人得了幾兩銀子,已經暫時離開了,租的時間是三天。

    此時,天已經朦朦亮了,聽見腳步聲,「哎」的一聲推開了籬門,裡面一個小弟和一個已經準備好的藥師已經出來了。

    「快,燒水,把死的兄弟們全部清洗一下,換上新衣服,還有,受傷的兄弟全部帶來了嗎?清洗傷口,用鹽開水,還有,去燒點肉湯,大家都要休息一下。」背著屍體走了三里路,血已經流滿了全身,張宣凝也覺得血腥充滿鼻口,幾乎要透不過氣來,但是怎麼也不敢把這表情露了出來,因此平靜的說著。

    「是,香主。」

    「每人都清洗一下,把衣服和金子全部放在一塊,換上新的衣服。」桂錫良知趣的喊著,衣服早已經準備好,一旦清洗,就可以換上。

    好幾個小弟都猶豫了一下,然後才脫下衣服,赤裸裸的洗澡,當然什麼也隱藏不了,對他們的表情,張宣凝很是理解,一兩銀子可買二百斤米,何況黃金呢?就小弟身上的錢,也足夠一般人衣食無憂的活上幾年了。

    當下無話,各人都清洗傷口和血跡,各個死了的兄弟也清洗了一下,到了現在,各屍體的血也差不多流乾了,雖然清洗的過程中,還是有許多兄弟出去嘔吐了一番,也有關係好的,在清洗時,淚就下來了——但是到底熬了過去了。

    「大家都上完藥了嗎?」

    「香主,都上完藥了,所有傷口全部包紮好了。」

    「很好,這裡離馬家集還是太近,大家吃點東西,就上路,我們必須趕快離開這裡,不然人家救完了火,一肚子怒火就要發洩呢,我看附近十幾個村都會動員起來,找我們麻煩,不能多留。」張宣凝轉過身來問著:「拿了多少錢,清點出來了嗎?」

    「沒有秤,成色也不太好檢查,但是大體上出來了,是三百四十兩黃金,還有二百多兩銀子。」

    「那好,兄弟們報個數,各自砍了幾人,想必大家都在一起,砍了幾人,兄弟們都很清楚,回想一下就可,聽著,大家先發五兩銀子一人,然後砍了一人,賞黃金五兩,明白了嗎?至於弓箭手,由於遠距離射殺,危險性比較小,減為一半,大家有什麼意見沒有?」

    「明白了,我們沒有。」四十餘人,彼此作了什麼,當然大家都心中有數,因此沒有一會兒,論功行賞就完成了,銀子基本上分光了,金子也分下去大概一百兩,大家都拿著錢放在心上。

    「至於死的兄弟,三倍,有家人和兄弟的,給家人和兄弟,沒有家人和兄弟的,這錢也不能用,我們要把他們風光下葬!」張宣凝宣佈的說著:「大家再辛苦點,抬著兄弟們走,再苦再累,也不能把兄弟們扔了,再跑遠一點,就有牛車了,我們回揚州去!」

    「剩下的黃金,也是香口的錢,我們回去買點衣服,再買個宅子,兄弟們多了,房屋就要不夠了,而且以後如果有不能拚殺的兄弟,也總要給兄弟們安排一下吧,留條後路,是不是?」

    「是,香主。」這些話合理更是合情,所有人都無話可說,未必說得上個個感動,但是的確心服口服。

    「不過,香主,我們就這樣回去了?」

    「當然,能夠拔了馬家集這個硬釘子,我們已經作的非常好了,論誰也說不出什麼事來,這功勞夠顯眼了。」張宣凝說著,他吃光了乾糧,第一個走出了門去。

    再多功勞,就太顯眼了,是要鍛煉一下兄弟,是要在幫中出點面子,但是並不是要當英雄,要當炮灰的——這種被派上去當刀鋒的風光不要也罷。

    自古以來,沖堅的尖刀之類的角色,是死的最快,拿的最少的一群。

    「兄弟們一起走。」

    朝光露出,路,從腳下蜿蜓伸展到遠方的盡頭,三十餘少年,背著兄弟的屍體,就這樣慢慢的消失在路途裡。

    有淚,有苦,有血,但是他們年輕,有熱血,也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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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揚州亂波淺淺起 第十三章 香主(上)

    有黃金,有夥計,是人一起動手

    原本的言寬的住宅變成了在城中的據點,而新的住宅在城外。

    揚州城東,原本有一個雜草蔓生的廢棄莊園,面積很廣,大部分建築物因年久失修,風侵雨蝕,裡面就隱藏著一些孤兒和乞丐,原本就是徐子陵和寇仲的家,現在才得知,這是以前南朝的一處官宅,被抄家滅族,以後多有一些靈異,嚇跑了人,因此才被廢棄。

    因此,打通了一些關節,只耗費了二十兩黃金,就把這個廢墟莊園買了下來,面積足足有三百畝。

    夥計一起動手,在外面圍了一個二人高的磚制圍牆。

    在裡面,起了一排排小房子,各有小小院子,這就是以後小兄弟們的家了,至於主屋,還有倉庫,還有林苑等等,都等待日後慢慢的完善。

    這樣大的面積,以後就算成為千人之首,也足夠當成根據地用了,張宣凝因此非常滿意,但是更滿意的是,小弟們歡呼如雷,這群流浪兒出身的人,朝夕不保,對這種滋味與別人不同,得此家宅,感情上就和人不一樣。

    「兄弟們練習武藝都很認真嗎?」張宣凝在大廣場上看去,只見四十人,個個在陽光下練武,一絲不苟,漸有法度。

    「是的,上了戰場,就知道生死一線,哪個人不努力鍛煉呢?」高占道已經年紀大了,練習也是無用,是作為練頭而監督他們練習。

    只有知道武功不但關乎到榮辱,更關係到生死,這些少年,才會真正在心靈上蛻化,並且在努力不綴下突飛猛進。

    就連張宣凝自己,也是在戰鬥中有所精進,本來奪舍轉世時,這個軀體的剩餘真氣散於身體,徐徐消散,但是在生死關頭,卻一舉全部凝聚起來,這些日子,徐徐將其煉化,竟然達到了一層中階的程度。

    說著,張宣凝想了想,拿著一本書籍來,這幾本,就是當日在馬雄元的居所找到的四本書籍,都是一些三流的武功,但是也是馬雄元為了振興馬家集,而廢盡心計,花費了許多代價,前後十數年,才獲得。

    而張宣凝得來全不廢工夫,這就是搶劫萬能論了,這半個月來,張宣凝也將其一一研究,並且參悟,許多武功,就算明白關節,也難以立刻使用,不過張宣凝將其組織一下,將一些東西刪除,而將一些東西連起來,化成了「入門卷」這本書,然後說著:「這是我家的密傳入門,兄弟們有建有大功,或者練習武藝出類拔萃者,我都會真正傳授。」

    「香主真是太慷慨了。」高占道不由動容說著,武功是這個世界的資本,得一就可以晉陞自己的地位,從軍從政,都高人一等,因此世界武功流傳雖廣,但是卻也不是隨便可以獲得的,多半是家族內部傳授。

    「雖然說這樣傳授,肯定有背於家訓,但是為了弟兄們,我也顧不得這樣多了。」張宣凝平淡的說著:「高占道,你提拔你的手下中沒有滿十五歲的人,其它的,各組組長,還有這次建了大功的,都建個名單,我會將其中一部分傳授。」

    之所以不全部傳授,這是因為他深知人的弊端,無論多好的東西,直接傳授,就讓人覺得不希罕了,但是如果謹慎的部分傳授,不但可以使他們辛苦修煉,也會產生感激之意。

    權力烙印,就是在這基礎上,一點點建立的,耗費時間長達二年左右,才徹底定型,這點,張宣凝當然一清二楚。

    「是,我這就告訴兄弟們去。」高占道當然也知道他的用意,但是這又怎麼樣呢?所謂的上下級關係,感情是有,忠誠是有,但是更多的利益和實力上的差距,無非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香主,蘇爺叫你回城去,說總堂有人來了。」就在這時,有僕人來告訴,外面,甚至停著一輛牛車。

    「那好,我立刻去。」張宣凝說著,然後就上了牛車。

    牛車雖慢,但是到城中不遠,途中問了幾句,都不得要領,張宣凝只好到了蘇家樓再說,一到蘇家樓,就發覺氣氛有點不對。

    樓上氣氛甚是森嚴,一個繡著三根竹的護衛,就示意其它人停下,然後望了望張宣凝,說著:「你就是張宣凝?」

    什麼人,連護衛也是三根竹?與自己平級呢?張宣凝心中已經有點數了,他恭謹的回答:「屬下正是。」

    「跟我來。」張宣凝就隨著他來到樓上,又在樓上靜廳的門前,示意他停下,自己則跨過門檻,向坐在廳子內恭敬道:「軍師,張宣凝到了。」

    「叫他進來吧!」

    「是!」

    張宣凝這才進去,裡面茶香瀰漫,一個中年人正喝著茶,一派悠然自得的樣兒,看見他進來,就油然說著:「你就是張宣凝嗎?這麼年輕,便有這樣的武功,作了這樣的事情,確是難得。」

    「凝兒,這是軍師,還不拜見?」蘇爺連忙說著。

    「是,張宣凝拜見軍師大人。」張宣凝連忙跪伏在地,把頭磕在地上。

    「起來吧,不必多禮,幫主對你很感興趣呢!」邵令周漫不經心的說著,邵令周是九根竹,僅在幫主之下,當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特別是其身材修長,個子很高,清秀的臉龐留了五縷長鬚,年紀在四十許間,頗有修行之士的道骨仙風姿態。

    「屬下怎麼樣敢,為幫中作事,是我的本分。」張宣凝恭謹的再磕一下,才起得了身來。

    「嗯,說的好,入我幫來,就要守我幫中的規矩,觸犯幫規的人,會因應輕重而受罰,明白了嗎?」

    張宣凝低頭,連連應是。

    「但是,幫中同樣會賞賜和提拔有功之臣,你這樣年輕,就任命為香主,很是特殊,但是你是蘇老弟的義子,又建了大功,幫主發了話,因此這次我來,就是提拔你當正香主,正式從屬於總堂之列。」

    「是,多謝軍師,多謝幫主提拔大恩!」張宣凝又跪伏在地。

    「起來吧!」

    這樣的態度,還是使邵令周相對滿意的,他頓了頓,雙目寒芒一閃,說著:「你好好幹,以後會有前途的。」

    「是,是!」就眼前精光一閃,張宣凝幾乎生出了被看破的感覺,在他面前,雖然不動聲色,但是自己卻感覺到面對山一樣的感覺——這就是一流高手,或者說接近於一流高手的威勢嗎?

    不過,他強行壓制著自己的內功心法,不起反抗,到了這個世界已經一年,他已經深刻明白了這點,如果自己表現出能夠反抗的潛力,那後果不管怎麼樣,不會是好事。

    「好了,穿上香主的衣服吧,幫主還有的賞賜,我就不一一拿起來了。」邵令周擺了擺手,說著:「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徒弟麥雲飛,你們都是幫中後起之秀,就多加親近點。」

    「是,給麥兄見禮!」張宣凝上前鞠躬行禮。

    麥雲飛是軍師邵令周的首徒,也是正香主,四根竹,生得頗為英俊軒昂,但是神色中,總有一點高傲自負的感覺,盯張宣凝,勉強回得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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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揚州亂波淺淺起 第十三章 香主(下)

    陪著小心,與幫中第二人說過話,敬過酒來,並且恭送出城,直到下午才得脫身,回來之後,蘇爺興致很高的說著:「來,到為父這裡來吃過晚飯再走。」

    「既然是父親大人所命,孩兒豈敢不從?」張宣凝雖然年少得志,卻還是不敢有半點桀驁,更不敢有飛揚跋扈,威福自用之舉。

    「那好,我們父子晚上再說,你先去換件衣服吧!」陪著喝酒,倒也是一身冷汗,又有著酒味,蘇爺還是很體諒的說:「我們酒樓後面,我叫人給你弄桶熱水,也喝點醒酒湯。」

    「多謝父親大人,我正想洗浴呢!」

    到了後院,雖然外面人聲喧嘩,但是院子還是靜靜的,自然有人送上了一大桶熱水,竟然還是新來的侍女,侍女臉紅著送來了水,並且靜靜的等著外面。

    「這裡不用你伺候了,出去吧!」張宣凝十六歲了,雖然在這個世界上,已經不小了,唯一可惜的這個侍女只是普通少女,因此還是沒有興趣。

    不管怎麼樣,雖然有心收得天下絕色,但是風雨一夜,再把她們一輩子丟著不管,這點還是沒有必要的,學古代人,不必學到這個份上——雖然直到宋朝,官員甚至門閥都還有交換妾姬的作法,比如蘇東坡,他玩過的女人,最喜歡賞給別人,甚至和別人交換著玩。

    「是,少爺。」侍女退了出去,張宣凝舒了一口氣,開始自己洗澡,自己的身體已經發育成熟,看來是要未雨綢繆,弄點女人養在家中了,這個時代,正妻只有一個,但是養十幾個妾,再來幾十個連妾也算不上的家妓,那簡直是家常便飯。

    想到家妓,他就想起李靖和紅拂女,紅拂女姓張,在南北朝的戰亂中,流落長安,被賣入司空楊素府中為歌妓。

    李靖,前往長安,投到楊素門下,楊素與李靖談論一番,覺得此人很有前途。二人談論之時,紅拂就立在旁邊,她見李靖氣宇非常,乃英雄狹義之士,心中暗暗傾慕,於是派門人跟蹤李靖,得知他的住處,自己深夜前往。

    夜晚,李靖獨坐燈前,想著白天的事,忽聽敲門之聲,開門一看,竟然是白天在司空府見到的侍女。紅拂開門見山地表明自己的心意:願意投奔李靖,伴隨其闖蕩天下。李靖喜出望外,娶為正妻。

    雖然歷史上有沒有紅拂女,張宣凝並不知道,但是歷史上的李靖,原名藥師,雍州三原人。少就有「文武才略」之稱。其舅韓擒虎為隋朝名將,常與他討論兵法,曾稱讚說:「可與我討論孫吳兵法的人,只有李靖一人了。」

    李靖可所謂名門之後,哪可能娶一個妓女為妻?但是這個世界,卻是有紅拂女的,那就必須按照這個傳說來,可是,紅拂如果是家妓,上是家主的玩物,下是賓客的陪夜消遣,早就應該是人可盡夫了吧?李靖為什麼要這樣的女人?

    想來想去,就是想不明白,倒也不想了,如果是真實歷史上的李靖,他根本想都不想,這種名門之後,是難以招攬的,只是這個世界與歷史完全不同,記得這個李靖非常潦倒,甚至二年後還投靠過杜伏威,倒未必不能想些辦法,當然,這就是以後的事情,現在不必考慮。

    不再思考,當下從水桶中而出,穿上衣服,這時,卻發覺已經近了黃昏了。

    趕到了家中,發覺幾乎所有的家人都來了,蘇爺見得他進來,就柔聲說著:「吾兒快快進來,嘗嘗你家嫂子特釀的米酒。」

    張宣凝這才發覺桌上放著酒,杯子,酒香四溢,而看見他進來,嫂子就親自端過來幾色菜來,其它的牛肉,雞,蝦、肉湯等都不算希奇,唯有一尾魚,使他多望了幾眼。

    「父親大人,這是銀魚吧?」

    「是的,正是雲夢湖之銀魚。」

    「哎呀,父親大人真是太客氣了,我又不是外人,何必用這樣珍貴的東西呢?」張宣凝連忙說著。

    春秋戰國時期,太湖就盛產銀魚。銀魚與梅鱭、白蝦並稱為太湖三寶。銀魚形似玉簪,色如象牙,軟骨無鱗,肉質細嫩,味道鮮美,就算在古代也產出不多,甚為珍貴,特別是古代運輸條件下,區區百里也是難如登天。

    「就因為不是外人,為了慶賀孩兒得晉香主之位,所以你嫂子才特地買來的,你嫂子忙了一個下午,可耗費精神呢,連軍師都沒有吃到。」蘇爺笑著說著。

    「哎呀,多謝嫂子,多謝大哥。」張宣凝何等識趣,當下就連聲稱讚,並且起來鞠躬。

    「小叔子哪裡的話,不過是花費點工夫而已,我們女人家,這點工夫算不得什麼。」嫂子笑著說著。

    前世,張宣凝吃過此魚,現在又重新吃到,當是倍感唏噓。

    色澤金黃,肥鮮香嫩,吃下就讚不絕口。

    「哎呀,我來敬得父親和哥哥。」張宣凝提起酒壺,為蘇爺,為蘇凌,最後甚至為嫂子斟滿,然後才斟滿自己:「父親大人,哥哥,我來敬一杯!」

    說著,就一口喝下,這等家釀米酒,味淡而清爽。

    「好好!」蘇爺也一口喝下,然後默然半晌,柔聲說著:「為父居此已快十年,今天特別高興,吾兒當上香主,真真可慶。」

    蘇凌也滿臉是笑,但是喝光了斟滿的酒杯,悶聲不響。

    「香主正職,到底是何用意,有何職權,還請父親大人明示。」張宣凝再為蘇爺和哥哥斟滿一杯,然後問著:「孩兒雖然知道點,但是肯定不如父親大人熟知。」

    蘇爺擺了擺手:「斟酒之事,就不必你來作了,自有你的嫂子來作,至於香主的事情,你不問,我也要說給你聽聽。」

    「本幫,總堂之下有四大堂口,每堂一般四舵,一舵一般四香,也有五香,所以本幫之中,正職香主也不過一百,至於其它掛著香主名號,但是不領實職的,就不算在內了。因此正職實授香主,實已是幫中具有實權的人物,一香之中,生殺予奪全在手中——上午你所見的軍師邵令周的首徒麥雲飛,雖也是香主,也沒有領得實權呢!」

    雖然蘇爺說這話來,神態慈和,但是張宣凝卻立刻站了起來,恭聲說著:「這全是幫主,軍師,以及父親大人的栽培。」

    「呵呵,坐下說話,我們一家人,不必多禮,我說這些,只是讓你知道,副職香主,與你現在的實職正香主,是一個分水線,斷不可同日而言,你以後作事,都要小心,明白嗎?」

    「是,這全是父親大人的恩惠,孩兒一定仔細聆聽。」張宣凝卻沒有立刻坐下來,還是恭聲說著,心中卻立刻明白,為什麼麥雲飛看他的眼光,隱隱有敵意了,領有兵權的實授香主,已經是幫中小小的封疆之吏了,不可輕易看之。

    蘇爺見他這樣,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似若漫不經意地說著:「為父還是相當看好於你,不然不會如此幫你在幫主面前說話,但是你自己也要謹慎處事,不可讓別人看了笑話,好了,今天家宴,不多說這些事情,吃菜,吃菜!」

    「是,父親!」張宣凝這才坐下,自己根基不穩,在此關鍵之時,的確更要小心從事了,當下決定,自己離開前,每隔三日就來請安一次。

    「以後有何打算呢?」

    「父親大人,我還是這個想法,香口中的弟兄,還是太過年輕,沒有經過閱歷,我想過一陣,把這船鹽貨運到北地,也讓兄弟們歷練一些。」張宣凝說著。

    「嗯,這樣也好,反正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

    「多謝父親的指點。」張宣凝深深低下頭去,對權謀之術本質理解的他,當然不希望在這個關鍵時刻,受到幫中影響,甚至安插人手,因此帶著手下兄弟千里出擊,遠離幫會,自己才可真正清除異己,生殺予奪,掌控組織,培養權威,為未來奠定基礎。

    至於途中內外刀劍如林,暗箭如雨,那完全可以不顧,所謂平生之志,唯有大權二字,是故捨身忘死。

    天下英雄,古今豪傑,都當如是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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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揚州亂波淺淺起 第十四章 休妾(上)

    臨出行前幾天,張宣凝也得了幾分空閒,而穿梭在街區上,只見街道上人群滿滿,嗯,有一點不得不說一下,隋煬帝楊廣在正史上,是死於江都,而江都就是揚州,張宣凝對此有所未雨綢繆。

    街道兩旁店舖林立,井然有序,人群繁華。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但是還是驚歎於這個世界的城市規模,張宣凝一路走著,配同的人員僅僅是幸容,身上帶著一張十兩銀票,幾塊碎銀,逛一次街道已經綽綽有餘了。

    看見了揚州街上各家酒樓,有的甚至有三層高,這在古代已經非常氣派了。

    突然之間,由酒樓聯想到了已經很久沒有聯繫的包子西施貞嫂,他隨口問了一句:「這裡的生意真不錯,如果貞嫂能夠在這裡開家店,那就好了。」

    聽到這個,幸容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本來沒有注意的張宣凝看見了,不由有些奇怪,說著:「怎麼了?」

    看見他露出為難的神色,他的臉色慢慢的嚴肅了下來:「到底怎麼了,是不是貞嫂出了什麼事情了?你不要隱瞞,說!」

    一年下來,慢慢的,他已經有些威望了,冷下臉來一說,幸容就吞吞吐吐的說著:「貞嫂不是很好。」

    「怎麼個不好嗎?我不是叫徐子陵和寇仲專門看著嗎?有什麼事情,他們為什麼不報告給我?」

    幸容眼見張宣凝臉上閃過青氣,當下不敢遲疑,說著:「是不好,據說,進門二年多了,也沒有孩子,因此,大婦借此經常羞恥和毆打於她,而老馮也是不幫。」

    「到底到了什麼程度了?」

    「據說經常身上有青腫呢,雖然女人家隱秘,但是總有風聲流露出來。」

    「哼,既然這樣,徐子陵和寇仲到底是幹什麼的?是不知道,還是誠心瞞著我?」說真的,想到這裡,他真的隱隱閃過殺機,他其實已經有點明白了,自己曾經在他們二個的面前說過一些過激的話,因此這二個小子就為了避免事情惡化,而隱瞞不說了。

    但是,在一個組織內,隱瞞不說,就輕的來說,也是怠職,就重的來說,就是有異心,就是不忠於上司——此心可誅。

    真是二隻養不熟的白眼狼,當下張宣凝就這樣想。

    也沒有心思再說什麼了,他凝神想了想,然後就說著:「你去找個婆娘,讓她檢查一下貞嫂的身體,我要知道到底怎麼樣了,再調些人來,我要知道貞嫂這一年來,一切來龍去脈,全部要,不要一點遺漏!」

    「是,香主。」幸容不敢推遲,立刻應著,心中卻鬆了一口氣,他覺得香主沒有處置徐子陵和寇仲二兄弟,真是幸事,但是卻不知,這已經是非常嚴重的表現了,如果張宣凝真當他們是兄弟,就應該處置了,現在不加以處置,很明顯,就是有著猜忌了。

    「這是我的私事,就別跟蘇爺說了,還有,也不要回去了,我在這裡的茶館中等著,一切完成了,再向我回報。」

    「是,香主。」

    這時,茶館中人不多,走到裡面,就寥寥幾人,老闆連忙迎接出來,說著:「張爺光臨,真是我的福氣,歡迎歡迎!」

    張宣凝笑著,拱了拱手說著:「好說,孫老闆,有安靜點的地方嗎?我今天想打攪孫老闆一下。」

    「有,有,張爺到裡面坐。」

    裡面是一間房間,還有一個人在喝茶,孫老闆上前低語,那人就連忙起身,出去了,這樣整個房間,就空蕩了。

    沒有多少時,茶就上來了,張宣凝端起茶杯,徐徐的喝著,這時,他倒反而沒有任何生氣了,只有一股決意在心中盤旋,默默的思考著。

    一杯茶喝完,心氣更是平靜下來,知道辦那些事情,也不是一點半點就可完成的,當下就心讀著當年從馬雄元中處得到的武藝之籍。

    這個世界可不同於他原本的世界,武功與文治可所謂天下的二大支柱,甚至所謂的佛學道學,也必須藉著武功之力,才得以生存和傳播,因此天下武藝,有深淺之分,但是絕無虛假之學可存在。

    當下閱讀出來,才知道這幾本三流武功,也已經字字珠璣,對肉體的鍛煉和發力的技巧,都有相當仔細的描述和深入其本質,而二流之學,就是在肉體鍛煉的基礎上,更給予內力的深化,因此才誕生出更強更高的技巧和威力來。

    至於一流高手,從後天轉為先天,都不同程度上,與天地連接,偶有所感,得其造化之萬一,因此才得以出類拔萃。

    至於宗師之流,已經將所得所感的一點天地大能大心,收斂淨化納為己用,才有超越凡人的大威能。

    對於張宣凝來說,這幾冊東西雖然是基礎,卻也大大深厚了其根基,時間就這樣過去了,正仔細參悟時,孫老闆見得茶盡,又捧過來一壺熱茶。

    就在這時,外面進來了幸容。

    「香主?」

    「事情辦完了?」

    「是,已經完成了,韓娘是附近的媒婆,她深知內情。」

    「進來吧!」

    「哎呀,張爺,韓娘向你請安了。」韓娘是一個中年婦女,她卻沒有和電視電影中一樣拿著什麼花手帕,或者塗的滿臉是粉。

    看見了張宣凝示意,幸容就立刻明白,退了出去,張宣凝聚起真氣,眼神中閃過寒光,頓時,就使韓娘感覺到一股壓力而來,心中一驚。

    這種人造的王八之氣,的確好用,徐徐,張宣凝才說著:「這裡沒有人,你就直接跟我說罷,貞嫂的事情,到底怎麼樣?」

    韓娘被這一壓,她本是普通人,哪能承受,當下就說著:「哎呀,我們街道上,誰不知道,馮家大婦經常打罵於她,還叫她早早出來幹活,就是想辦法折騰她呢,上次我還看見,她的身上有青腫呢?」

    「老馮不管?」

    「哎呀,正妻管妾,天經地義,再說貞嫂也嫁入門中二年了,也沒有一男半女,當然就是有過了,大婦打得罵得,別人也不可說什麼。」韓娘陸續的說著,把一些陳年舊事,都一一說出來,她的確是一個非常好的八卦職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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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8 16:17:37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揚州亂波淺淺起 第十四章 休妾(下)

    就算是正妻,如果幾年無子無女,就犯了七出之罪,要知道,七出第二條就是無子,僅在「不孝父母」之下——家族的延續被認為是婚姻最重要的目的,因此娶的女人只要無法生出兒女,就使得這段婚姻失去意義,甚至這個女人也就沒有人的價值了,別看說的殘酷,這個世界事實就是如此。

    更加不要說妾了,大婦打罵於貞嫂,是大婦天經地義的特權,老馮自己都難以插手,外人更不可說什麼。

    「嗯,別說了,我給你的一個任務,你想辦法,使老馮休了貞嫂吧,這事如果成了,自然有你的好處。」聽的差不多了,張宣凝就如此決斷的說著,見到她露出難色,當下冷哼:「你不願意嗎?」

    眼見他眸中寒光,韓娘不由一個寒慄,勉強笑著:「既然是張爺吩咐下的事情,那就交給我辦好了。」

    「那好,你去辦事,我給你十天時間。」隨手就從口袋中摸出那張十兩的銀票:「先拿去,等辦成了,還有重賞。」

    此時雖然是已顯亂世,但是並沒有亂到崩潰的地步,十兩銀子的價值還是相當高的,可買二千斤白米,足夠一家一戶生活一年了,就算在城中,等閒家中,一年下來也不過十兩銀子的收入,韓娘立刻露出一絲喜色,接過了:「哎呀,是張爺的賞,那我就收下了,張爺放心,這事,就包在我身上好了。」

    等她出去了,幸容才進得他的身邊,看見張宣凝仍舊在喝著茶,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他也就找個位置,坐下來,也自有店主孫老闆,送上茶和點心。

    等了片刻,才聽見張宣凝說了一聲:「幸容!」

    「在,香主有什麼吩咐呢?」

    「老馮如果休了,此事就此了結,如果不休,或者死纏爛打,你先準備準備,一旦我有命下,就把他們全家處理掉吧,只要不太直太白就可。」張宣凝作了一個切頭的手勢,然後就平靜的說著:「還有,不管哪條路,總之貞嫂就出了門,你找個合適點的地點,就幫她開家包子店,這事,就由你去辦吧!」

    「是,香主!」幸容卻也是聰明人,當下知道就是這次考慮,心中雖然一抖,口中卻半點遲疑也沒有,就應著,然後就退了出去。

    上次戰爭勝利,他獲得了五百兩黃金的銀票,雖然現在大亂還不頻繁,因此商會錢莊的信用還相對堅挺,但是還是在這一個月中連續取出同價黃金,給予儲備。

    幫主不但賞賜了正香主之位,更賞賜了一把上好的長刀,以及一副內甲,如果算上香口中每月的收入和儲備,以及五十小弟,可以說,在這一年來,自己已經初步建立了基業,但是卻沒有自己預期中的欣悅。

    與許多人多愁善感不同,記得書中寇仲,曾經在身為一軍之主的少帥之後,還在一次戰鬥後苦笑的說:「你們說是否奇怪,剛才我戰鬥時,從未想過或當過他們是人,但現在見到他們伏荒野,又忽然記起他們像我般也是人,有他們的家庭、親屬,甚至日夕盼望他們返回契丹,關心他們的妻子兒女。」

    這種身為統帥,無法把戰爭視為呼吸一樣的自然的事情,無法適應殘酷的殺戮,更無法把整個集團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可以說,任何追隨他的人,都無一例外走向了滅亡的命運。

    把天下當成遊戲,說玩就玩,說不玩就不玩,這樣的人,把天下百姓,把部屬,把敵人的性命和鮮血,當成了什麼?

    至於徐子陵更是不堪,心性軟弱無比,沒有任何主見,更見色忘友,勸寇仲投靠李閥,其實投靠也沒有什麼,可是關鍵是當時寇仲已佔天下三分之一,有南北對抗之勢,這投靠了,他們的下屬就屬於株連九族的份了——誰會允許南方有這樣一個政治軍事集團存在?

    想到這裡,他立刻下了決心,消除了心中對這二人的最後一點束縛,這個世界,不再需要這二條成事不夠,敗事有餘的人出現在天下舞台上了。

    想通此節,心中一片寧靜,再無半點猶豫,也無半點殺意,這時,外面也傳來寇仲和徐子陵求見的聲音。

    「走,跟著我走走!」張宣凝施施然的出門,一邊走著,一邊縱目四顧。

    揚州之地,繁榮無比,河流碧水不興,人群來往,清風徐來,使人心胸開闊,耳目清新,精神暢爽。

    寇仲和徐子陵交換了個眼色,跟了上去。

    走到了橋上,面向下面的人群,寇仲和徐子陵並肩而走,而張宣凝在前,等了半刻時間,就在橋下,有兩條船並行劃過,才柔聲說著:「當初,我就是這條河中,被貞嫂救了出來,我當時記得,第一次睜開眼睛,就看見貞嫂拿著碗來餵我,這樣的情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當時就立誓要報答於她,不讓她受到苦難,而在以後,我在她家中當夥計時,吃不飽飯,她也經常偷偷把包子給我吃。」

    寇仲和徐子陵,首次感到張宣凝像普通人一樣,也有感情,他們本身就是最容易受到感染的人,而這樣的話,的確使他們產生共鳴,因此就說著:「我也是,當時餓了,冷了,好幾天沒有吃,跑到許多地方都受打罵,也只有貞嫂偷偷的拿著包子給我吃。」

    「寇仲和徐子陵啊,你們是不是覺得我作事不公,而對我有所不滿呢?因此什麼也不想告訴我呢?」

    「不,哪有這回事,你作事很是公道,比言老大好多了,我們都是很景仰香主的。」猛然之間聽了這句話,寇仲和徐子陵再交換了個眼色,寇仲上前說著。

    「既然這樣,那請你們告訴我?我請你們關顧貞嫂,為什麼貞嫂受到大婦欺負,你們都不告訴我一聲呢?」

    「我也曾痛打老馮和他老婆一頓,警告他不能再虐待貞嫂啊,可是這是他們家中的事情,這樣作了,反使貞嫂受更多苦呢!」兩人大感尷尬,見得他神態友善,不自覺的,就不隱瞞,把情況說出。

    「我們原本都是小混混,也只有這一年才出了頭,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是兄弟,相依為命,你們和貞嫂的感情很好,那你們覺得,我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幫助貞嫂呢?你要知道,一旦打罵成了習慣,只有越來越嚴重的。」張宣凝並沒有專斷獨行,而是沉吟片晌,問著。

    「這個,我們也沒有辦法啊,畢竟貞嫂在他家中生活呢,怎麼樣都是一家人,我們又不可以時時在他們家中。」徐子陵苦惱的說著。

    「那,想辦法叫老馮休了貞嫂,然後我們就可以幫她開家新的包子點,你們覺得怎麼樣呢?畢竟這樣生活下去,並不是事情。」張宣凝誠懇的問著:「這樣的話,雖然有點傷害,但是長痛不如短痛,你們還不知道吧,前幾天,大婦還用棍子打她呢!」

    徐子陵和寇仲都眉頭大皺,思考了一會,才搖首沉歎,低聲說著:「如果這樣的話,也只有如此了。」

    「韓娘知道內情,又是媒婆,就由她來出面,你們二個,就幫幫她吧,這不是在幫我,就為了可憐的貞嫂吧!」

    「香主放心,這事就包在我們兄弟身上,一定會穩妥的解決。」

    「好,我們都是兄弟,我相信你!」張宣凝點頭微笑,說著,望著二人興沖沖的離開,笑容越來越大。

    這二人的天賦的確非常好,甚至能夠敏銳的查覺到對方是不是有敵意,但是這種天賦並不是萬能的,涵養好,修為深,完全可以隱瞞過去,不給他們查知內心世界——不要說李世民、四大聖僧,或者師妃暄了,就連香玉山也可以玩弄他們於鼓掌之間。

    之前,就是給他們二個,感覺到了自己身上一些隱隱不可說的敵意,而產生了隔離疏遠感。

    但是現在,完全不同了,今天是第一次,心平氣和的把一切心理活動容納在內,深如淵河,隱瞞過了二人過人的感覺,甚至給予他們直覺以誤導。

    事情,就這樣,差不多成了,而自己,也進了一步,這也許就是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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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8 16:18:12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揚州亂波淺淺起 第十五章 密謀(上)

    這是一間狹小的閣樓,在揚州城中,簡直是非常平凡,平凡的毫不起眼,怎麼樣也想不到。

    雖然是白天,封閉的閣樓中,黑黑的一片,因此必須點著油燈,燈光雖然如豆,但是大體上也看得清楚了。

    到場的各人都向正向張宣凝施禮。

    閣樓很小,容納不下桌椅,因此地上鋪著一層粗布,張宣凝在首位上,第一個盤膝坐下,說著:「來,這裡不用拘禮,隨便坐吧。」

    「是,香主。」

    第一次前來的寇仲和徐子陵,異常新鮮驚奇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與各人,大體上,就是四個組長,桂錫良、周奉、王成志、高占道,還有就是幸容和江風,最後加上了徐子陵和寇仲,現在總共有九人,已經組成了這個香的核心。

    笑了笑,張宣凝說著:「我們今天繼續召開會議,怎麼樣,大家還習慣吧?」

    眼見眾人都正襟危坐起來,張宣凝又笑著說:「今天我們增加徐子陵和寇仲二人,大家都知道,這可是我們香口中武功最好的二個,以前我有其它任務交給他們,一直在巡街,但是現在,也必須請他們來參與了。」

    徐子陵和寇仲尷尬的一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

    張宣凝眼見二人有些尷尬,就說著:「嗯,那我們就談正事吧,高占道,對兄弟們訓練的怎麼樣了?」

    高占道搖頭說著:「還好,但是比起軍中,還是不足啊!」

    微微一笑,張宣凝說著:「我們畢竟現在不是軍隊,因此完全照搬軍中規矩,是行不通的,只是大家都應該明白,香口一是要上下號令森嚴,二是要學點合擊共射之術,因此你再多用點心吧!」

    「是,我一定會盡力,開始時兄弟們很不理解,但是經過上次戰鬥後,大家都有積極了,畢竟合擊共射之術的威力是大家都看得見的。」高占道說著。

    「嗯,合擊共射之術,可以使我們發揮幾倍的威力,因此才能在戰鬥中減少人命的傷亡及大量的流血,把這話不斷的告訴兄弟們,還有,你辦事,我放心。」張宣凝點了點頭說著,他沒有說假話,因為高占道武功不高,在這個世界上,與現實中完全不同,這已經是致命的弱點了,他因此難以依靠訓練之權而掌握兄弟們。

    高占道說著:「多謝香主信任,但是,軍中能夠以一當十,除了悍勇之氣,就在於甲堅兵利,香主,這個武器方面?」

    「這我早已經準備,刀我可以請鐵匠師傅專門製造,五十把長刀,就算材料都是我們出,也花費了我一百五十兩黃金,大概我們出陣前,就可獲得了,至於弓箭,只有你的五把了,弩弓想也不要想,我們現在沒有辦法獲得,至於甲冑護具,更是罕見,而且,行走各地,這也太顯眼了。」張宣凝平靜的說著:「但是,我也不是沒有防備,我已經命人造了紙甲,二個月來,也差不多造完了,紙甲份量輕,又可折疊,沿途用來正好。」

    徐子陵和寇仲面面相覷,然後開得口來:「香主,紙甲,真的可以有效嗎?」

    張宣凝笑著說著:「哈哈,你們和大家一樣,第一次,他們也這樣問呢,其實紙甲相當不錯,以紙和布,厚三寸而紮實,可防長箭,甚至一般的刀砍,都能免去大部分的傷害,唯不能防禦直刺,不過也算可以了,以後你們自然知道。」

    「香主這個發明,必可改變戰場局面,特別是南方戰場。」高占道嚴肅的說著:「軍中盔甲價高而罕有,因此士兵多穿以布衣,傷亡很大,有紙甲的話,致命之傷可不死,中等之傷可減輕,一般之傷就免除,當是了得。」

    「這其實是一個想法,只要一旦出現戰場上,人人都可制得。」張宣凝擺了擺手,然後說著:「兄弟們其它方面呢?」

    江風精神一鎮,朗聲說著:「我按照香主的意思,已經完成建立功勳薄,一一記錄兄弟們的功過是非,並且也按照香主的意思,準備建些小酒店之類,如果兄弟們有不能拚殺的,都可以在裡面獲得照顧,至於田地,也準備購買,可是揚州外土地昂貴,一畝等於一兩黃金,我們難以承擔。」

    張宣凝皺眉說著:「這關係到兄弟們的後路,我作為香主,就要對兄弟們負責,這事必須完成,香口還有六十兩黃金,我全部交給你來辦理,看看有什麼法子錢滾錢,為兄弟們以後的生活賺點錢,話說,以後兄弟們還要娶妻成家養子,更是要照顧好了,這事,就拜託你了。」

    江風眼神凝重而堅定,低聲說著:「香主放心,這是為了兄弟們後路,是養家錢,是入葬錢,我也知道,所以,我就是拼了性命,也會把這事辦好辦成。」

    點點頭,張宣凝說著:「大家以前都是混混,以前討飯的日子,誰也不會想繼續過,所以,大家現在要更加努力,我們兄弟們齊心,就一定能開出路子來,為兄弟們,為兄弟們以後的孩子們,都有個交代!」

    「是,香主,我們都知道,就準備拼了命,也要作到。」

    張宣凝說著:「很好,還有,揚州城中的事情,怎麼樣了?」

    幸容上前接著說著:「基本上正常,我已經聯繫上了各個還沒有入門的小兄弟,他們都很願意和我們合作,我也在考察其中有用的人,並且用他們來一一探察情況,雖然目前沒有大用,但是過得一年半載,我相信揚州城中,沒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只等香主令下了。」

    張宣凝欣慰的點頭說著:「很好,你可以和江風,一方面可以多弄點錢,也是很不錯的消息點,一方面開的酒店,香燭店等等,都可以請那些小兄弟們來幫忙,可以支點錢米給下面的兄弟們,我們以前也是那裡出身,就不能忘了本。」

    「是,香主。」

    舒展了一下雙腿又再盤起,張宣凝問著:「現在各個道場的情況,都已經查明了嗎?」

    「還沒有,但是我們聯繫上的小兄弟,都有意在各個道場外作點雜事,等過了一段,自然可以一一知道他們的情況,畢竟有些東西不是秘密。」

    「嗯,知道有多少人,一般活動規律是什麼,就已經足夠了,最好是把他們記錄下來,這樣我們以後就容易辦事了。」張宣凝滿意的說著:「這次我們去北地,也是讓兄弟們歷練一下,畢竟我們以後肯定要和各個道場對上,不先有些鍛煉,有些準備,那時就難說了,等我們離開後,你們二個就要主持日常,千萬疏忽不得,必須戰戰兢兢步步小心,真有什麼事,可以和找蘇爺,但是盡量不要,有些事情,寧可退讓一些,等我回來再說。」

    幸容和江風連連點頭:「是,香主。」

    站起身來,張宣凝說著:「那,就這樣吧,大家還有意見嗎?」

    徐子陵和寇仲面面相覷,他們是第一次參與,根本說不上什麼來著,當下也跟著起身,甚至搶前一步,拉開閣樓上的門,然後吹滅了油燈。

    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張宣凝笑著說:「第一次參與,有些事情聽不明白,那很正常,以後多聽聽,就明白了,你們是我們香口最有天賦的人,以後還要多多靠你們呢!」

    說著,他第一個下去,隨後八人跟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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