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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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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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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3 22:48:1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章 賬冊

幾個丫鬟跟在錦云身后,冷風颼颼的,背脊陣陣發涼,努力轉移話題跟錦云道,“少奶奶,奴婢找到鋪子了,就在南街上,鋪子原來也是賣布匹的,不算大,大概是云暮閣一樓三分之一那麼大,老板開價七千兩,奴婢覺得可以買下來。”

葉連暮微挑了下眉頭,“你又要開鋪子?”

錦云搖頭,“不是我,是她們幾個要掙嫁妝,估計照著這樣的架勢發展,回頭我們兩個可以跟她們四個混了……。”

青竹滿臉黑線,嘴角猛抽,除了京都的云暮閣之外,還有好多地方有風月閣呢,就她們知道的就有六個了,還有有間錢莊,將來的小小姐小少爺就是天天啃黃金都不會餓死,怎麼就成跟她們混了呢?

打趣過后,錦云認真道,“既然看著不錯,就買下吧。”

幾個丫鬟喜不自勝,點頭如搗蒜。

出了云暮閣,上了馬車,一路回國公府,半道上,趙章敲車窗道,“少爺少奶奶,林媽媽擅自進出書房,被暗衛抓了。”

錦云嘴角微微弧起,“她果然按捺不住了。”

葉連暮望著錦云,“你怎麼知道林媽媽會去書房?”

錦云好笑的看著他,“不然呢,我把張媽媽支走了,又帶著四個丫鬟出府,逐云軒她最大,還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見。”

錦云經常帶著四個丫鬟出門,這點不稀奇,大家都以為是錦云擺架子,錦云只是覺得人多熱鬧些,再加上府里本來活就不多,出去看看熱鬧也好,至于張媽媽。她要管理逐云軒,一般情況下不會輕易出門的,今天錦云特地讓她去看望張泉大哥。不正是為了抓林媽媽的尾巴,昨天那麼匆忙。她肯定沒找到想找的東西。

回到國公府,錦云直接回了逐云軒,林媽媽被暗衛扣押的跪在那里,錦云一臉茫然的問道,“出什麼事了,怎麼把林媽媽給綁著了?”

暗衛回道,“屬下回來替爺拿東西。正好看見這老貨在爺的書房里翻箱倒櫃,最后還拿了一本賬冊,這等行徑已經可以算作偷竊了,屬下就擅自做主綁了她!”

林媽媽嘴巴里塞著布條。目露委屈的看著葉連暮,葉連暮眉頭蹙緊,雖然知道林媽媽可能有些不對勁,可也沒想到她會翻他的東西,還偷拿賬冊。書房里有什麼賬冊值得她去偷的,錦云掃了外面瞧熱鬧的丫鬟一眼,那些丫鬟都縮著脖子,沒人敢把逐云軒的事告訴外人知道,不然林媽媽被綁這麼久。怎麼都沒人來救她?

錦云才端起茶盞,外面王媽媽就進來了,瞧見林媽媽被綁著,微微一愣,“出什麼事了?”

錦云笑道,“一點小事而已,王媽媽來我這兒可是有事?”

王媽媽回道,“還是之前貴妃娘娘找少奶奶的事,少奶奶出門不在,老夫人怕誤了事,讓奴婢來告訴少奶奶一聲。”

錦云點點頭,“這事我早前就知道了,回頭得空了就進宮,我大姐姐應該沒什麼大事找我。”

王媽媽便放心的回去了,臨走前看了林媽媽幾眼,不明白怎麼會幫著林媽媽,林媽媽可是少爺的奶娘,深得少爺的敬重,怎麼會由著人綁著跪在那里,莫不是又往少奶奶的藥里或是吃食里下藥被抓了正著吧?

王媽媽忙趕回寧壽院,彼時大太太正拿著帖子道,“壽王妃過壽,派人送了請帖來,媳婦是打算帶錦云去的,可她太忙了,媳婦還是帶瑞寧去吧?”

老夫人點點頭,“也好,只是別累著瑞寧了。”

老夫人說完,就見王媽媽一臉急色的進來,老夫人微微蹙眉,“出什麼事了?”

王媽媽回道,“不知道逐云軒出了什麼事,林媽媽被綁著跪在正屋里,也不知道犯了什麼錯,少奶奶臉色倒是很好,少爺的臉色很難看。”

老夫人眉頭皺緊,臉色肅然,“怎麼又是云暮閣,之前才是兩個丫鬟,現在林媽媽也冒犯暮兒夫妻不成,去喊他們過來。”

大太太有些坐不住了,“老夫人,這麼做不好吧,前些時候錦云才說過,云暮閣的事不許別人插手過問。”

老夫人哼道,“我做祖母的算什麼外人,林媽媽是逐云軒的老人了,又是溫氏的陪嫁媽媽,若是尋常事,暮兒豈會綁著她。”

等夏荷去傳話的時候,錦云還在吃糕點,她知道王媽媽來了,肯定會告訴老夫人的,現在審問了,一會兒還得重問一遍,白費力氣,她今天有點不在狀態,只想睡覺,能省點力氣便省點力氣。

兩個粗壯的婆子押著林媽媽走在前面,錦云跟在后面打哈欠,葉連暮早把官服換了下來,捏著錦云的手,“今天做了那麼多的事,累了吧?”

“當然累了,昨天晚上逛花燈,回來又,今天還忙著和那些人談生意,個個都是人精,比我調香一天還累,都快走不動了。”

“我抱你。”

“……去你的不要臉。”

青竹和谷竹兩個翻白眼,好心當成驢肝肺,少奶奶也太蠻橫了,青竹上前一步道,“少奶奶,把林媽媽送到老夫人那里審問,她肯定會說出賬冊的事的。”

錦云輕點了下頭,“放心吧,我知道。”

錦云才走到寧壽院前,對面瑞寧郡主走過來,問道,“大嫂,出什麼事了?”

“還沒問呢,只是將她綁了而已,”錦云微微一笑。

瑞寧郡主有些微愣,隨即笑道,“看來是罪證確鑿,不需要大嫂過問了,大嫂今兒去哪兒了,我還想邀大嫂一起賞花呢。”

錦云出門,大太太派了人跟蹤,沒想到半道上竟然被人打暈了,人也跟丟了,一整天都沒有回來,就連貴妃召見,她都不見,架子真不是一般的大,貴妃氣的要闖出宮來見她,最后被皇上給懲罰了,按理,皇上該懲罰的不是她嗎?

皇宮里發生了什麼事,一般大臣都會第一時間知道,國公府也不例外,伴君如伴虎,皇上身邊的事再小也是大事,不知道皇上喜樂,冒然進言上奏那是找死,做官的,做京官的,宮里誰沒兩個眼線?

錦云嘴角閃過一絲冷笑,看來大家對她的行蹤都很好奇呢,以前出門也沒見人跟蹤,昨天林媽媽闖了書房之后,就對她上了心,不用說,林媽媽肯定是她們的人了,就是不知道在暗衛的眼皮子底下,林媽媽是怎麼傳的消息,“真羨慕大嫂的悠閑,我今兒忙了一天,頭暈腦脹的,好在只有今天一天。”

說著,錦云笑著邁步進寧壽院。

老夫人屋子里,又是烏壓壓一堆人,眼看著就是吃晚飯的時辰了,大家都扎堆在老夫人屋子里,都不用吃晚飯了不成?

老夫人瞧見錦云臉色有些憔悴,眼神微怔,問道,“怎麼出門一趟,累成這樣?”

豈止是累啊,簡直在跟人打仗,斗智斗勇,一直說話,就沒停過,錦云搖頭,“連累祖母擔憂了,錦云沒事,只是林媽媽她……。”

林媽媽被摁著跪在那里,嘴里還塞著布條,唔唔唔說不出來話,老夫人皺眉問,“到底怎麼回事,林媽媽做了什麼錯事?”

葉連暮行禮后,回道,“具體什麼原因,我們也不知道,是暗衛綁的她,林媽媽趁我和娘子不在,偷偷潛進書房,翻箱倒櫃還偷拿賬冊,被暗衛拿下了。”

翻箱倒櫃,還偷拿賬冊?老夫人臉色陰沉了下來,“扯開布條,我倒是要問問她要偷拿什麼賬冊!”

逐云軒一直是林媽媽在打理,如今錦云嫁了進來,又出了幾回事后,漸漸的讓張媽媽同林媽媽一起打理,這些賬冊她想看便看,沒必要偷拿,暮兒幫皇上做事,就連籌建鐵騎的事他都參與在內,賬冊沒準就是與朝廷有關,林媽媽一個婆子也敢偷拿,萬一出點什麼事,豈不是要禍害整個國公府,老夫人豈會輕饒了她?

婆子拿掉林媽媽嘴里塞著的布條,林媽媽眼里含淚的看著葉連暮,聲淚俱下,“大少爺,你是老奴打小養大的,老奴幾時害過你?”

錦云輕笑一聲,“別岔開話題,我就問你沒事在書房里亂翻什麼?暗衛守護書房,誰敢亂闖,他就抓誰,這是我和少爺的吩咐,你既是犯了規矩,抓你也應當,不委屈你,別告訴我你是打掃書房,出門之前,我已經讓丫鬟收拾過了。”

錦云沒心思跟她玩,直奔主題,林媽媽臉色一僵,老夫人便拍著桌子上呵斥道,“書房重地,豈是你能擅自闖入的,你為誰偷的賬冊?!”

大太太坐在那里,眼底有寒冰,她沒想到一個書房竟然也有暗衛看守,就感覺到有視線看著她,大太太眉頭一皺,把茶盞擱下,不動聲色的掃了林媽媽一眼。

林媽媽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挺直了腰板看著錦云,“昨兒奴婢去書房,大少奶奶也撞見了,未跟奴婢說不許進,奴婢昨天收拾書房的時候,發現了云暮閣的賬冊,奴婢好奇,云暮閣的賬冊怎麼會在逐云軒少爺的書房里,奴婢今天闖進書房不過就是想在找出來看看,云暮閣是不是少爺和少奶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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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3 22:48:3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一章 徹查

林媽媽一席話,屋子里全是到抽氣的聲音,云暮閣的賬冊在大少爺的書房里?賬冊何等重要,就是國公府里的賬冊除了大太太和幾個管事婆子外,就連二太太都看不到,云暮閣的賬冊怎麼會在逐云軒?

莫非云暮閣真是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的?那也太嚇人了吧?云暮閣日進斗金,將來勢必富可敵國,若是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的話……

就連老夫人聽后,撥弄佛珠的手都怔住了,心里百轉千回,雖然知道可能性是小了些,可心里還是這般希望的,老夫人望著葉連暮,“云暮閣的賬冊真的在逐云軒?”

葉連暮不否認,輕點頭,“在。”

回答的這麼坦然,老夫人的心反而鎮定下來了,望著錦云,錦云聳肩道,“早兩日就在了,祖母應該知道前些時候,云暮閣賣了一批玉器瓷器的事吧?那是從皇宮出來的,云暮閣為了避嫌,把賬冊送來讓相公親自查看,以確保清白,沒有貪墨皇宮之物。”

錦云與云暮閣關系好,葉連暮與皇上關系好,那批瓷器又涉及云暮閣和皇上,交由錦云和葉連暮來看正合適,這個理由完全說的過去,林媽媽臉上閃過錯愕之色,就聽錦云問道,“林媽媽看到的賬冊是不是賣瓷器玉器的?”

林媽媽昨天根本沒看,才翻了一下,就聽到了腳步聲,趕緊便出了屋子,今天倒是翻看了一下,的確是瓷器玉器,林媽媽抿唇,“不是,昨天奴婢看到的不是瓷器玉器,是賣香水的!”

是嗎?錦云嘴角劃過一絲冷笑,“就算云暮閣是我和大少爺,又與你何干,值得你去查,你若只是簡單的好奇,看過也就罷了,你偷賬冊出門是要給誰看?”

錦云堂而皇之的轉了話題,你越是直截了當的承認云暮閣是你的,大家反而不信了,少奶奶像是云暮閣老板嗎?云暮閣里賣的那些東西像是她能做的出來的嗎?若說是少爺的,貌似也不大可能,那些東西都是女兒家喜歡的。

林媽媽被問得嗓子噎住,老夫人沉著臉,“大少奶奶說的不錯,若只是好奇,翻看兩眼足夠了,你偷拿賬冊干什麼?從實交代!”

錦云見林媽媽額頭冒汗,就是不說話,錦云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哼道,“昨天翻過書房之后,你出了府,把云暮閣是我和少爺的消息泄露了出去,空口無憑,你要偷拿賬冊證明是不是?虧你有耐心在府外繞了一圈才把消息送出去,是知道我會派人跟著你還是因為我下令不許逐云軒丫鬟婆子四處串門,你要避嫌才出府的?”

聽到錦云這麼說,林媽媽有些頹敗的坐下,二太太不著痕跡的瞥了大太太一眼,眸底微閃,看了那張紙條是林媽媽派人送的,可真是隱晦啊,她雖然猜測過林媽媽也被人收買過,沒想到真的是大太太,林媽媽可是溫氏陪嫁,對溫氏忠心有加,竟然也被她給收買了,大嫂的手段果真了得。

“你不承認也無妨,昨晚上和今天都有誰進過逐云軒,派人逼問一下,我就不信問不出來是誰要你偷拿賬冊,一旦問出來,怎麼樣的懲罰你應該知道。”

錦云笑的云淡風輕,那樣子不像是在審問,反倒更像是在聊天,卻嚇的林媽媽臉色蒼白,她從錦云眼里看到的殺意。

什麼樣的背叛最可怕?被最親的人背叛才讓人心寒,同樣是出賣,出賣同樣的消息,逐云軒其余人和谷竹幾個,錦云肯定更氣谷竹幾個,也許只是打別人三十大板,對于谷竹幾個,她會直接打死或賣掉。

林媽媽今日能為了她背后的主子偷竊,誰知道以前有沒有做過什麼事?

老夫人也聽出來了,林媽媽的心不是向著葉連暮的,這樣的人留她何用,“來人,給我拖出去打!”

兩個粗壯的婆子就過來拖人了,林媽媽幾時受過這樣的待遇,因為他是葉連暮的奶娘,在府里誰都高看她一眼,就連王媽媽見了她,都陪笑臉,她十幾年沒有被打過了,林媽媽看著強悍精明,可膽子其實並不大,大少爺不曾幫著說過一句話,可見心冷了,她當初不該受大太太的誘惑啊!

現在她都要挨打了,大太太也不站出來說句話,林媽媽掙脫婆子,跪下來,“是大太太讓奴婢偷的賬冊!”

大太太氣的把茶盞往地上一扔,“混賬東西,我什麼時候要你偷過賬冊了!”

罵完,大太太就抹眼淚看著老夫人,“自打錦云進門,接手逐云軒起,媳婦就沒跟林媽媽單獨說過話,她這麼污蔑兒媳,指不定是受了誰的挑撥!”

挑撥?你干脆說我聯合林媽媽污蔑不更直接,就沒見過這樣的人,倒打一耙,錦云看了青竹一眼,青竹便出去了,沒兩分鐘,兩個婆子就摁著個小丫鬟進來,小丫鬟一臉驚恐,顫巍巍的。

這個丫鬟在國公府很出名,各個太太的院子里都有她的親戚,消息極其廣泛,名叫綠柳,幾位太太都非常喜歡她。

綠柳跪在地上,哭道,“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奴婢只是傳了句話到逐云軒而已。”

“什麼話?”

“口說無憑。”

“誰讓你傳的?”

“東苑的丫鬟青兒,她給了奴婢一個荷包,奴婢正好要去逐云軒,就幫她傳了這句話。”

錦云擺擺手,望著大太太,“要不要我找青兒來?”

大太太雙眸泛冷,“你去找便是,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青竹望著錦云,大太太死不認賬,即便找了青兒來,只怕她也不會認的,要是在衙門里,就該拖出去打板子,看她能扛的住不扛的住,可是她是國公府大太太,老夫人不會打她板子的。

瑞寧郡主起身道,“一個婆子的話當不得真,這丫鬟整日在府里閑逛,被誰收買了誰知道,娘怎麼會對大嫂和大哥是不是云暮閣老板有興趣呢?”

錦云挑了下眉頭,“是嗎?那郡主說,林媽媽無憑無據要偷什麼賬冊?背后總有個指使者吧,所有的矛頭都指著娘,她一句沒做過就否認了,我要是殺了人,我不承認,是不是我就可以逍遙法外?”

瑞寧郡主被問的嗓子一噎,葉姒瑤冰冷著臉,“大嫂什麼意思,認定是娘指使林媽媽偷竊的嗎?就憑兩個丫鬟的話嗎?綠柳什麼人,大嫂會不知道,誰給她錢,她就替誰辦事,她的話可信嗎?你懷疑娘查你,我還懷疑你成心污蔑我娘!”

青竹站在錦云身后,聽得心里直鼓氣,無恥之極,證據都這麼充足了,她還不認罪,真是氣死人了!

錦云也不氣,眼睛瞄著林媽媽,葉連暮就道,“林媽媽依照偷竊之罪,打五十板子,若是還活著,發賣了吧!”

老夫人也擺手了,林媽媽心一涼,眼里蹦出來恨意,她知道錦云聰明,以往逐云軒她只手遮天,少爺的書房想進便進,如今呢,替大太太辦事了,她還倒打一耙,林媽媽的心也涼透了,咬牙道,“大太太,你做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你找我辦的也不止今天這一件,六年前,大老爺的梅姨娘,是你讓我事先給大少爺吃了毒藥,陷害梅姨娘,害她挨了板子小產,血流而亡!這事你沒忘記吧!”

大太太臉色一白,隨即鎮定了下來,起身看著她,“當年梅姨娘就死的冤,沒想到是你這婆子害的,今日又來污蔑我,來人,給我拖出去活活打死!”

“你這個毒婦,你指使柳云給大少爺下毒藥,你還收買挽月害大少爺,這麼多年大少爺才會每月吐血,二太太,你也不是什麼好人,當年是你們偷偷減了大少爺的藥量,嫁禍大太太!”

“大太太想大少爺死,二太太想嫁禍大太太,你們都想要國公府!”

“瘋子!”二太太把茶盞重重的磕在桌子上,“拖出去打死!”

兩個婆子捂著林媽媽的嘴,錦云阻止道,“放開她!”

大太太望著錦云,“你什麼意思?”

錦云嘴角弧起冷意,“沒什麼意思,我一直懷疑相公中的不是一種毒,原來真的是兩種,幸虧是兩種毒,以毒攻毒,相公才會每月病發吐血,不然相公早被毒死了,林媽媽是逐云軒的人,殺不殺她由我做主,帶下去。”

大太太和二太太臉色一沉,“輪不到我們做主,她污蔑我們,我們還不能打她了?!”

錦云淡淡的掃了兩眼一眼,“污蔑,她為什麼不污蔑三太太和四太太,就逮著你們兩個污蔑?沒做過又怕什麼?”

三太太笑道,“是啊,大嫂,二嫂,沒做過怕什麼,就讓錦云去查便是。”

老夫人氣的嘴皮直哆嗦,“查,給我徹底查清,若是真的,你們兩個給去佛堂抄家規到死!”

錦云走到葉連暮身側,他一臉鐵青,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話,他無話可說,沒想到她們就是這樣害他的,林媽媽知道,卻偏偏不說,葉連暮眼里閃過一抹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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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3 22:48:4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二章 國公

錦云緊緊的握著他的手,心里真的慶幸,兩種毒藥同時下,若是查出來,大太太和二太太都脫不了干系,大太太完全可以嫁禍給二太太,拔掉她這根硬刺。

卻沒想到錯就錯在了這里上面,毒藥會相克,成了救命的藥,再加上葉連暮習武之人,體格比一般人強健,會吐血,因為錦云會辨別毒素,吃的東西又不讓柳云和挽月插手,她們根本找不到機會下手,所以這兩個月,葉連暮吐血的次數越來越少,這個月甚至沒有吐過血!

當然了,錦云開的藥方一直沒停過,錦云懷疑他的味覺跟中毒有關系,林媽媽沒準就是突破口,知道相克的毒藥,或許就能治好他的味覺!

青竹找了兩個暗衛來壓林媽媽走,屋子里寂靜了下來,老夫人眼眶紅腫,心疼的看著葉連暮,“是祖母大意了,害得你吃了那麼多苦頭。”

“所有的苦頭,我會加倍討回來。”

說完這一句,葉連暮就邁步出去了,錦云站在屋子里,眼睛看著大太太和二太太,她們在國公府住了十幾年,經歷了各種各樣的爭斗,心智比一般人不知道強多少,估計下手之前就想過事發該如何自保吧,所以才這麼鎮定,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不認罪,能說服大家就可以了!

大太太的心真的慌了,沒想到她吩咐挽月她們做的事,沒有瞞過林媽媽的眼睛,難怪那老婆子跟她說,若是出了事,她必須要護著她,原來手里有依仗!

二太太就更難過了,當年她給葉連暮煎藥,見大太太拿了幾塊藥出來,她一時鬼迷心竅,又拿了幾片,想拉大太太下馬,沒想到最后事情鬧的那麼大,二太太威脅過大太太,可是大太太不怕她,二太太明明知道她動了手腳,卻不戳破,眼睜睜的看著大少爺病的越來越重,國公爺會怎麼想?

她要是敢說出去,那只有一個下場,兩人誰都討不了好。

二太太還敢說嗎?最多就是逼急了,來個魚死網破時,才能鎮住大太太,這些年,憑著這個把柄,她從大太太那里坑了七百千兩銀子來。

林媽媽說的是不是真的,老夫人心里還能沒杠襯嗎?為了國公的位置,幾位太太明爭暗斗,三太太和四太太要好一些,她們庶出的身份,怎麼輪也輪不到她們,可是二太太和大太太兩個,一個想害死暮兒,一個想害死暮兒順帶嫁禍,坐收漁翁之利,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

老夫人一狠心,吩咐夏荷道,“去前院喊國公爺來,這事我做不了主。”

一刻鐘后,國公爺才來,路上聽說了這事,一張臉沉的可以掐出墨來,看幾位太太的眼神要多冷就有多冷,三太太和四太太兩個笑了,多行不義必自斃啊,她們也都知道她們有動作,也查了,可惜查不出來,沒想到全捏在林媽媽手里。

國公爺坐下,老夫人便道,“事情尚未查清,但是空穴不來風,不管結果如何,這嫌隙已經生出來了。”

這些錦云都不知道了,她沒心情再繼續待下去,什麼樣的結果她也明白,嬸娘後母毒害侄兒繼子,國公府顏面蕩然無存,為了維護國公府的臉面,第一件事就是分家,這些事也傳揚不到國公府外去,留下的在慢慢查。

大太太就算再何如鎮定,再如何狡辯又能如何,林媽媽會說出來梅姨娘的事,大老爺會還那麼信任她嗎?錦云一直覺得他們夫妻關系不怎麼融洽,這回估計差不多能崩了吧?

錦云回到逐云軒,沒見到葉連暮,問珠云道,“少爺人呢?”

“剛剛皇上派人把少爺喊走了,好像很急的樣子。”

錦云無語,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事找他,不知道什麼事,錦云揉著太陽穴進屋,南香端了碗燕窩粥進來。

青竹鼓著腮幫子抱怨,“林媽媽把話都說到那份上了,大太太都不認罪,能拿她怎麼樣呢?”

錦云眼里閃過一絲冷笑,“若是罪犯不認罪,就不能懲治她了,那大牢只怕沒人住了,證據確鑿,由不得她不認,只是她畢竟是國公府大太太,將來的國公夫人,殺了她不可能。”

谷竹走過來,“殺了她太便宜她了,讓她嘗嘗一輩子沒了味覺,隔三差五吐血的滋味兒,天天抄家規,出不了門,比死更難受。”

錦云也是這麼想的,人死如燈滅,一了百了,犯了錯就要接受懲罰。

瑞寧郡主是丫鬟紅芙扶著出了寧壽院,手腳冰冷,她嫁進來才幾天,為什麼不讓她早些知道國公府這些事,這輩子她該如何?

紅芙回頭看了正屋一眼,三太太和四太太被轟走了,就留下大太太和二太太還有老夫人和國公爺在里面,不知道再說什麼,紅芙想問不敢問,林媽媽說的是不是真的,那些事是不是大太太做的,大太太想要二少爺坐上世子爺的位置,她知道,那做這些事就完全可能了,現在被查出來了,二少爺再做不了世子爺了,郡主永遠只是二少奶奶,永遠做不了世子妃,做不了國公夫人了!

老夫人和國公爺坐在那里,兩位太太跪在地上,依然是死不認賬,國公爺一拍桌子,“還敢嘴硬!林媽媽說的是真話還是污蔑,你當大家都是傻子嗎?!你們認罪,我可以饒你們一命,若是死不認罪,暮兒和錦云若是上交刑部處理,國公府顏面無存,你們兩個就給我蹲一輩子大牢,了此殘生!”

大太太和二太太知道這會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了,跪著求饒,說自己鬼迷心竅,求國公爺和老夫人饒命,老夫人疲憊的擺手,“你們也別求我,我沒權利饒過你們,一個國公的位置真就讓你們喪心病狂了,你們怎麼不直接毒死我們兩個!”

這一夜,葉連暮沒有回來,國公府無人安眠,錦云原來也睡不著,是青竹點了安神香才睡著的,用青竹的話說,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不好好睡覺怎麼行,日子還要繼續過。

第二天,錦云沒有去給老夫人請安,不是她不去,而是半道上,丫鬟急急忙忙奔進來,“大少奶奶,皇宮來聖旨了,您快去接旨。”

錦云微愣了一下,不明白怎麼讓她接旨,還是匆匆忙趕去前院,宣旨的是常安公公,一般常安公公宣旨都是極大的面子,畢竟人家是皇上的貼身公公,放著皇上不伺候,跑來宣旨,可見事情不一般了,不過這回常安公公臉色很好,連錦云下跪都免了,“大少奶奶不必跪了,這聖旨奴才也不宣了,一句話,國公府現在是您的了!”

錦云傻眼了,“我的?”

常安公公點點頭,把聖旨送到錦云手里,笑道,“今兒早朝,國公爺提出退位,把國公的位置讓給大老爺,大老爺站出來,很干脆的辭官不干了,國公爺的位置自然而然的落到大少爺的頭上了,您現在是國公夫人了,京都最年輕最漂亮的的國公夫人!”

青竹幾個丫鬟先是一怔,隨即大喜,讓你們爭去搶去,沒想到大老爺竟然不做國公爺,甚至辭官了,不過皇上沒允許,另外封了頭銜,不過那都是好聽而已啦,現在國公夫人是她們大少奶奶了!

錦云打開聖旨看了好幾眼,確認無誤,那邊常安公公讓人送了一堆賞賜上前,錦云謝恩后,他才回宮復旨。

這個消息震撼了錦云,也震撼了國公府上下,來的太奇怪,太突兀了,完全沒有預兆,國公府說退位那也是半年后,少爺想繼承國公府怎麼著也要二十年后,沒想到提前了二十年。

老夫人一怔之后,嘆息道,“他是覺得虧欠了溫氏,沒有照顧好暮兒,賠償暮兒啊,也罷,遲早是要交到暮兒手里的……。”

王媽媽嘴角苦笑道,“怕也是想挽回國公府的名聲吧,昨天發生那麼大的事,大老爺若是繼位,大太太還是國公夫人,那時候大少爺就更危險了,若是懲治了她,國公府不交給老夫人您打理就得交給大少奶奶她們,這讓外人怎麼想咱們國公府,倒不如直接交給大少爺了。”

老夫人心里也苦啊,“罷了,是他自己的選擇,我這個做娘的能說什麼,當初是我沒替他挑好媳婦。”

接下來七天,國公府亂成一鍋粥,讓位的人很少,不說沒有吧,但也是百里挑一,尤其國公爺老當益壯,完全可以在干十幾年的,這也就算了,大老爺竟然不做國公,直接讓給自己的兒子,有些猜測,是不是逼于無奈,比如皇上,葉大少爺可是皇上的表兄,是皇上的左膀右臂,皇上一直想重用他,卻被滿朝文武壓著,現在有了國公的位置,怎麼也能大展宏圖了吧?

二十歲不到就是國公了,將來前途不可限量,第一時間,大家就上門道賀,錦云被丫鬟拖著去應酬,苦不堪言啊!

因為來的太突然了,國公府又一直是大太太打理了,宴席都沒擺,都是送了禮便走,整整三天,錦云都累的直喊娘。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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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3 22:49:0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三章 還來

但是這三天,國公府氣氛可不融洽,首先,幾位太太忙著要找住處,好在之前有準備,也都看中了住處,公中拿錢,就在這條街買了宅子。

二太太她們好處置,可是東苑難處置,嫡出,又是葉連暮的直系長輩,不可能搬出去,可偏偏國公府老大現在是葉連暮了,上面有爹,還有祖父在,他的位置尷尬啊,最后老國公爺一揮手,買下了國公府右邊的民居,讓大老爺一家搬過去住。

這樣,國公府就變大了,雖然還住在一起,可正院就是正院,大太太要過來,光是走路就得大半個時辰,來往就不容易了。

老國公還住原來的地方,瑞寧郡主等人也都搬了出去,總之,國公府差不多干干凈凈了,一下子空出來一大半。

錦云是國公夫人了,國公府的內院事物自然而然就落在了錦云頭上,錦云看著那兩米高的賬冊,一個腦袋兩個大。

青竹和谷竹幾個丫鬟還想著開鋪子的,既然上了手,就不能不干了,錯了時機想開起來就難的多,四個丫鬟都是白天跟著錦云轉悠,晚上挑燈籌備鋪子,個個都頂著黑眼圈。

不過,各個都高興,差不多七天后,國公府就搬的差不多了。

青竹揉著頸脖進門,“少奶奶,賀禮已經送出去了,您是不知道幾位太太那臉色差的,恨不得扔了賀禮才好呢。”

谷竹笑道,“三太太倒是變了許多,還塞給我一個大荷包,里面有十兩銀子呢,你們兩個有沒有收到荷包?”

南香笑道,“我有,四太太送了我五兩銀子,珠云是送去二太太的,哪可能有紅包呢?”

“誰在乎那點荷包啊,府里清凈了,少奶奶高興了,賞我們的更多,目光要長遠好不好,”珠云昂著脖子道,見錦云放下茶盞,珠云撒交道,“少奶奶,你賞奴婢點唄?”

錦云好笑的看著她,“賞賜一點哪夠,讓我想想賞賜點什麼好。”

珠云嘚瑟的掃了青竹幾個幾眼,青竹幾個鼓著腮幫子。

“你好像不缺什麼?我再想想啊……哦,想起來了,你還缺個夫君,我把誰賞給你做夫君好呢?”錦云一本正經的說著,皺著眉頭在考慮人選了。

珠云臉大窘,跺著腳,“少奶奶,你欺負奴婢!”

錦云皺眉,“你不要夫君,真不要?銀子賞過了,首飾也賞過來,布匹,你們幾個就是做這個生意的,不用我賞賜,數來數去就缺個夫君。”

外面,葉連暮打了珠簾進來,笑道,“這賞賜別致,我看趙行就不錯,賞給她了吧。”

外面,趙行一張臉紅的發紫,要不是不敢沖進來,都要跳腳了,少爺,你在少奶奶跟前沒地位,不能連累屬下們也沒地位啊,這是賞賜啊……

錦云點點頭,“是不錯,就是珠云稍稍小了些,先定下了吧,珠云啊,你要是不同意,就別出屋子里,他就在外面呢。”

青竹幾個捂嘴,說這麼羞人的話題還不許珠云跑,這不是強逼珠云同意麼,她哪里待的下去啊,珠云一張臉都紅到脖子處了,要是她出去就是同意。

錦云繼續道,“咱們就這麼說定了,珠云啊,你想什麼時候出嫁,趙章在外面聽著也不進來,肯定是同意了,喂,別走啊……。”

青竹憋笑道,“珠云是同意這門親事了呢。”

錦云心情不錯,“同意了就好,珠云年紀比你還小,她都同意了,你們幾個呢,喂,別走啊,站住,再不站住,我就把你們送人了,趙擴,趙章,你們幾個出來,喜歡誰直接跟我說……。”

幾個丫鬟差點哭出來,外面幾個待在樹上的暗衛腿一軟,全掉了下來。

錦云開著窗戶,“喜歡誰啊?”

趙擴輕咳了一聲,豁出去道,“屬下喜歡南香!”

其實,幾個暗衛還不是約好的,就是抹不開面子而已,連葉連暮都看出來趙行喜歡珠云,還不夠明顯啊?

可惜有四個丫鬟,只有三個暗衛在,谷竹可憐沒人選,三個丫鬟指著谷竹道,“趙擴大哥喜歡谷竹!”

“多好啊,就這樣定了,”錦云一錘定音,谷竹咬著唇瓣,滿臉飛紅,跺腳跑了。

錦云不滿道,“這些丫鬟都是要造反不成,個個都敢跟我跺腳了,誰再敢跺腳,以后都別穿鞋子了。”

幾個丫鬟委屈不已,錦云心里就舒坦了,拿起糕點悠哉的吃著,問葉連暮,“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鐵騎的事準備的差不多了,明天校場比武,爭奪將印,皇上給你遞了帖子,你與我一起去,”說著,葉連暮拿出一張帖子。

錦云已經七八天沒出門了,正憋的慌呢,正好出去走走,錦云同意了,繼而轉移話題道,“祖母怎麼辦,以往幾位太太住在府里,有人陪祖母聊天,我都于心不忍了。”

葉連暮嘆氣,問道,“娘子多陪祖母解悶。”

在寧壽院遇不到幾位太太,錦云樂的去跟老夫人聊天,可是她不能一天到晚的陪在寧壽院啊,所以錦云想了個輒。

青竹和谷竹紅著臉推著輪椅進來,葉連暮微挑了下眉頭,錦云便道,“祖母年紀大了,腿腳不便,我特地為她準備的,推著她逛逛院子,還可以出府閑逛,怎麼樣,不錯吧?”

葉連暮贊賞的點點頭,“不錯,祖母還能為你做宣傳是不是?”

“我可是先想著祖母的!”錦云氣道,葉連暮握著錦云的手,“為夫沒說不是啊,這樣的東西自然要想著別人了,咱們不過就是從中賺點辛苦費而已……。”

錦云呲牙,從小榻上起來,帶著丫鬟和輪椅去找老夫人了。

老夫人瞧見輪椅,先是一怔,聽了錦云的建議后,老夫人迫不及待就坐上去了,王媽媽笑道,“這東西好,比軟轎好多了,老夫人不喜歡做軟轎,要麼看不見外面,要麼高高的,老夫人不愛坐,有了這個,老夫人每天都可以去花園子里逛逛,還可以自己走,老夫人都多少年沒逛過街了,要不,我們今兒去街上走走?”

是個人都喜歡逛街啊,老夫人也不例外,平常坐在轎子里,就是瞥了一眼而已,身份不許,還得給一眾小輩做榜樣,今兒是真的動心了,老夫人望著錦云,“要不要蒙個面紗什麼的,總覺得怪怪的。”

錦云大汗,咱又不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了,蒙什麼面紗啊,錦云堅決搖頭,“不用的吧,回頭我再給老太太,外祖母她們送個輪椅去,到時候一起逛街,誰說年紀大了就該坐在屋子里,那得多無聊,年紀大了才應該多活動身子骨。”

夏荷也道,“少奶奶說的對,老夫人就該多出去走走。”

“那就出去走走,”老夫人笑道。

沒有吩咐馬車,就推著輪椅,坐在輪椅上,老夫人想看什麼都看的到,坐不住就下來走兩步,出了國公府后,幾個丫鬟輪流推著老夫人走,此時離正午還有半個多時辰。

一路上,大家都好奇的看著老夫人,看著那輪椅,沒人敢上來搭腔,老夫人仿佛年輕了十歲一般,王媽媽高興的笑出了眼淚。

老夫人看著馬路上人來人往,高興著呢,走了半個小時后,王媽媽道,“差不多該吃午飯了,咱們是回去吃,還是在外面吃?”

王媽媽問的是錦云,錦云想了想,“要不,我們去醉香樓吃吧,吃完了還可以逛逛云暮閣,祖母不累的話,我們還可以再走走,祖母,您說呢?”

老夫人很干脆的笑道,“聽你的。”

暗處有暗衛保護,錦云吩咐青竹,然后暗衛就去醉香樓定包間了,等到的時候,差不多就能上菜了。

看著錦云扶著老夫人上醉香樓,醉香樓里不少人都傻眼了,女子來醉香樓的都不多,老夫人來的,估摸著還是頭一個,還有那是什麼東西,兩個輪子,就跟小馬車似的,有趣。

有人笑道,“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那東西叫輪椅,推著人走路的,腿腳不便的人坐最合適,據說是云暮閣推出來的,老夫人這是第一個,要麼下午,要麼明天,云暮閣一準有的賣,要不是不可以事先預定,我早買了,我娘在床上躺了半年了,我又忙著干活,媳婦力氣小,都扶不動她,有了這輪椅,一天怎麼著也得出來見見太陽啊!”

“我也買一個,趕明兒推我娘出來逛街,下午不走了,就在云暮閣等著,別像之前的梳妝臺一樣,人家都用上了,我的還在定做,不然我娘知道了,還把罵我不孝啊?”

老夫人坐在樓上,吃著外面的飯菜,“味道不錯。”

錦云夾菜給老夫人道,“祖母要是喜歡,回頭我們常來。”

老夫人嗔怪的看了眼錦云,“要不是知道你有錢,祖母都要罵你敗家了,祖母辛勞了半輩子,以后舒坦的活,還來!”

錦云輕笑,老夫人望著對面的云暮閣,又看了看錦云,心里微微感觸,錦云,連暮,賬冊,輪椅,裙子,香水,梳妝臺,樁樁件件,要說云暮閣跟他們兩個沒關系,老夫人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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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逛街

三千兩的香木,推拿腳底心,還有給暮兒治味覺,錦云應該會治病會調香,云暮閣賣藥丸和香,還有之前的蝴蝶香,老夫人基本可以斷定,云暮閣背后的老板就是錦云了。

一個閨閣女兒家,竟然能開這麼大一間鋪子,簡直讓人難以置信,難怪暮兒會喜歡她,國公府有她和暮兒,絕對可以再興盛三代。

用過午飯后,便去了云暮閣,老夫人聽葉姒瑤她們說過無數次云暮閣如何如何,但都比不上親眼所見來的震撼,那種震撼直接讓老夫人徹底放下了心底的惋惜,惋惜國公府如此早的就徹底分家了,國公府交到連暮和錦云手里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輪椅是錦云為老夫人量身打造的,在云暮閣一經推出,一百架輪椅不到一刻鐘就銷售一空,訂單數更是激增到千架。

青竹陪著老夫人在云暮閣閑逛,錦云則被趙擴請到內屋,“少奶奶,輪椅架構簡單,極容易被模仿,估計要不了兩天,云暮閣的生意就會一落千丈。”

錦云自然也想到了,只要買了拆開,精良的工匠就能迅速制造出來,之前有十王爺站出來說洋裝一個月之內不許人模仿,果然這些天,除了云暮閣的洋裝外,無人敢做,看來還得要通過權勢壓制才成。

錦云早想好了對應之策,“不能再同之前那樣縱容他們了,必須要維護云暮閣的權益,這事就交給七王爺去辦吧。”

趙擴點頭應下,又道,“云暮閣在大朔有十六家分鋪了,涵蓋了各大州郡,但是有不少小地方照顧不到,而且云暮閣的輪椅用的都是上等材料,價格昂貴,不少人消費不起,屬下建議能多幾種材料。”

錦云點頭笑道,“這些你看著辦吧。”

處理好輪椅的事,錦云又問了問云暮閣這幾日生意情況,主要就是那些交換馬匹的訂單情況,正說著,南香就進來了,稟告錦云道,“少奶奶,大姑娘和二姑娘她們也來逛云暮閣,正圍著老夫人說話,哄的老夫人很高興,買了不少首飾。”

錦云忍不住揉了下太陽穴,沒想到她們竟然也來了,云暮閣人多,老夫人又是她們的祖母,孫女兒陪著說笑,流露出對首飾的喜歡,老夫人怎麼會不買?

錦云放下手里的賬冊,邁步出去,上了二樓,就聽到葉觀瑤欣喜道,“祖母,您看這是云暮閣新推出來的梅花香膏,現在梅花還沒開,也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竟然真的有梅花的幽香,您聞聞。”

葉姒瑤湊過去輕輕的嗅著,還挑了點兒放在手腕上嗅著,重重的點頭,“真的很香呢。”

王媽媽站在老夫人身后,臉色有些難看,少奶奶可勁的想老夫人開心,她們一跑來喜歡這個又喜歡那個,老夫人每個人買了首飾,還不滿意,又想香膏,偏大家都說老夫人疼愛小輩,不買都不行,要是往后老夫人出門一趟,她們就跟出來,老夫人還怎麼出門?

王媽媽無奈的把眼睛往遠處瞥,就見到錦云走過來,錦云嘴角的笑有些冷,真是服了她們了,不思孝順,還想著從老夫人這里拿東西,這是怨老夫人不該同意國公爺盡早退位嗎?

錦云走到老夫人身側,羨慕的道,“錦云聽丫鬟說祖母買了許多首飾給她們,怎麼沒錦云的份?”

老夫人微微一愕,那邊葉觀瑤的臉色就冷了,“大嫂,整個京都誰不知道你有錢,你還要祖母買首飾給你,你可真孝順。”

老夫人臉色一沉,要不是顧忌著大庭廣眾之下,不好呵斥她,毀了她的名聲,老夫人真要發脾氣了,錦云拍著老夫人的手,冷笑的看著葉觀瑤,“照你這麼說,整個天下都是皇上的,大家是不是都不用進貢了?”

葉觀瑤臉色一僵,抿唇不語,委屈的看著老夫人,老夫人沒有看她,拍著錦云的手道,“好孩子,你孝順,祖母心里清楚,喜歡什麼,祖母都買給你。”

錦云起身笑道,“今兒是錦云陪祖母你出來逛街,該是您喜歡什麼,錦云買了送給您才對,哪能讓您破費銀子?”

陪著出來逛街還送禮物,這才孝道!而那幾個大家閨秀呢,人家送了輪椅陪著逛街還要受她們數落不孝,虧得人家大少奶奶脾氣好,不然換做她們早罵回去了。

看著四下指指點點的眼神,葉觀瑤臉色火辣辣的,把手里的香膏放下,過來扶著老夫人,“大嫂陪了祖母半天了,我們幾個陪您逛街吧。”

老夫人擺手道,“你們自己去玩吧,不用陪著我。”

葉觀瑤這下眼眶真的紅了,老夫人是真的生氣了,她就知道一旦搬離國公府,沒有日日請安,祖母肯定會忘記她的,果然是!

老夫人畢竟疼愛她們十幾年,哪里舍得她們委屈了,又給她們一人買了一盒香膏,她們這才破涕為笑。

但是老夫人閑逛的興致被打掉了,出了云暮閣,由著王媽媽推著在街上逛起來,沒讓葉姒瑤幾個跟著。

老夫人看著錦云,“祖母這麼做,你不生氣吧?”

錦云知道老夫人說的什麼,搖頭道,“錦云不生氣,幾位太太在國公府里住了幾十年,就算搬離國公府了,祖母的一舉一動還在她們的眼皮子底下,祖母買些首飾給小輩沒什麼大不了的,可錦云不想看見她們把祖母當成冤大頭。”

王媽媽也忍不住搖頭,內院里哪有幾個是真孝順的,要是從老夫人這里得不到好處,她們會湊過來才怪。

老夫人撥弄手里的佛珠,錦云轉移話題道,“我們去前面逛逛吧,前面有家糕點做的很好吃。”

一路上,錦云買了許多好吃的,但都不許老夫人多吃,只是嘗一嘗,然后就到幾個丫鬟手里了,惹的老夫人不滿,“還說是買給祖母吃的呢,我瞧怎麼像是買個丫鬟吃的,全進她們肚子里了,倒是把祖母的饞蟲給引了出來。”

錦云輕撅嘴,撒交說沒有,幾人從街頭吃到結尾,除了老夫人七分飽外,大家各個都吃撐了,惹的老夫人直說下次不要錦云陪她出來了,誰都許多吃,就不許她多吃。

回到國公府時,天上晚霞密布,絢麗多姿,老夫人直接回了寧壽院,沒讓錦云陪著。

錦云腿腳酸乏的進屋,直接倒小榻上了,青竹端了熱水來給錦云泡腳,心疼道,“奴婢走了一天路腿都酸,少奶奶腳肯定疼吧?”

“還好,沒那麼酸,”錦云把腳泡進水里,忍不住輕吟了一聲,“下次陪老夫人逛街,記得給我牽頭毛驢,咱們每個人一頭毛驢,肯定很壯觀。”

青竹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要真騎毛驢陪著老夫人逛街,還不得被人笑掉大牙,您可是有好幾匹千里馬的人!”

張媽媽進來笑道,“今兒老太太派人傳了話來,大夫人被老爺罰了,無人打理內院,老太太想著盡早迎娶二少奶奶進門呢,問你什麼時候有空,幫著送請期禮去靖遠侯府。”

錦云聽得一笑,“二哥娶安兒,沒空我也擠出空閑來,回了老太太,就說后兒就行。”

青竹想起大夫人住在佛堂,上次花燈會派人刺殺錦云,忍不住提醒道,“這些日子少奶奶一直沒空回右相府,上回派人刺殺少奶奶的肯定是大夫人,少爺告訴了老爺,怎麼一直沒音訊,少奶奶你打算怎麼辦?”

錦云也納悶呢,右相怎麼沒回聲了,總不會是忘記了吧,難道是想放大夫人一馬?還有派人去查大夫人當年毒害嫡妻的事,似乎也沒什麼進展,反倒查出來蘇尚書與太后一黨有瓜葛,真是一團亂麻。

葉連暮邁步進屋,就見錦云扭著眉頭,眉頭微蹙,“今兒陪祖母逛街累了嗎?”

錦云搖頭,“不累了,就是有幾個問題想不通,幾位太太搬出國公府,可當年下毒害你的事也沒個懲罰,就這樣算了嗎?”

葉連暮坐下,端起茶盞道,“這事祖父祖母找我談過了,姒瑤她們都還沒有出嫁,二弟也才剛剛上任,若是大太太的事鬧大了,幾乎全毀了他們,暫時只能讓她吃齋念佛贖罪。”

“你答應了?”

“祖母祖父求我,我能不答應?”葉連暮神情有些冷,要不是顧忌葉姒瑤和瑞寧郡主,爹都休了她了。

錦云輕嘆一聲,又是為了名聲,錦云覺得好笑,人家做娘的都不在乎名聲了,他們還顧忌著,滑稽。

葉連暮放下茶盞,對錦云道,“今兒早點休息,明天要起早。”

第二天一大清早,錦云和葉連暮就出門了,直接去了比試場,就是上次舉行武舉的地方,今天來的人很多,各大將軍幾乎全到了,就連太后都來了。

錦云沒想到妍香郡主和趙遇也來了,看到錦云,妍香郡主便帶著丫鬟朝錦云走來,相互見過禮后,妍香郡主便道,“上回你讓我告訴太皇太后我娘是被人陷害才綁架的,后來太后果真找我問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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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點將

錦云輕點了下頭,這幾乎在預料當中,太后都忍不住派人刺殺仇媽媽了,會不問妍香郡主才怪,妍香郡主看著錦云,“你查出別的什麼沒有?”

錦云和妍香郡主坐下,點頭道,“方才來之前,才有了些進展,當初同長公主一同被抓的還有不少姑娘,找到了一個,她見過綁匪的樣子,這會兒正在來京都的路上,大概中午就能進京了。”

妍香郡主面上一喜,錦云端茶啜著,兩分鐘后,有丫鬟湊到太后耳邊說話,太后的眼里有寒芒閃過,錦云嘴角劃過一絲笑意。

青竹守在錦云身后,茫然的撓額頭,少奶奶怎麼騙妍香郡主,昨兒少奶奶還焦頭爛額,為沒有進展苦惱不已呢。

葉容痕坐在那里,端茶輕啜,幾分鐘后,鑼鼓敲響。

葉容痕擱下茶盞,看著比武場上九十名士兵,問道,“這就是選出來參加比試的士兵?”

沐將軍起身道,“回皇上的話,這些士兵是各位將軍麾下最驍勇善戰的士兵,時辰不早了,可以讓他們比試了。”

葉容痕點點頭,一揮手,那邊就有三個官兵捧著三個簽桶過去了,比試的規則是讓他們自己抽選對手,不可以抽自己一方的,另外兩方隨他們抽選。

九十個士兵,很快就抽選完了,一號和他的對手上場比試。

一方是右相的人,一方是太后的人。

十幾個回合之后,太后的人被踹下比試臺,這一回合右相贏。

沐將軍的臉色有些難看,第一回合就落敗了,盡管后面還有二十九場,可沐將軍還是有些擔心,畢竟挑選出來的都是精良士兵比試,不知道他們的武藝如何。

錦云坐下下面看著,推攘葉連暮道,“我怎麼覺得那士兵的招數很奇怪,不像習慣用槍,有種把槍當成劍用的感覺?”

葉連暮扯了扯嘴角,連錦云都看出來了,這士兵得多假,這些人怎麼會表現的這麼奇怪,莫非是故意為之?

李將軍手下一個將軍站出來,對著右相道,“這場比試不公平!事先說好了,從軍中挑選最精良的士兵比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不是士兵出身!”

右相嘴角一弧,一揮手,那邊蘇總管把官兵的名冊遞到皇上手里,右相才冷笑的對著那將軍道,“徐將軍覺得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嗎?那三十人中有多少是暗衛出身,你當我不知道嗎?是不是本相的人先上場,勝了五場,你害怕會輸?”

徐將軍臉色微變,葉容痕看著手里的冊子,上面清楚的記載了此次參加比試的官兵身份,幾時入伍,參加過什麼戰役,殺過多少敵人都寫的很清楚,尤其是哪些是偽造的身份,無一遺漏。

沐將軍手下有十個人身份可疑,李將軍手下有八人身份可疑,最離譜的是,右相手底下三十人,全部是十天前入伍的,以前全部是暗衛出身!

葉容痕真恨不得扔了冊子才好,太囂張了!直接了當的告訴他,他用暗衛比試!

葉容痕把冊子扔徐將軍身上,“你給朕解釋一番,這十個人是怎麼回事!”

徐將軍拿著冊子,粗略的瞄了兩眼,額頭就冒汗了,“臣,臣……。”

葉容痕望著左相,“三方都作假參加比試,又都有入伍記錄,算是軍中士兵,這場比試左相認為是繼續好還是取消好?”

左相扯了扯嘴角,這叫他如何回答,不取消,帥印最后肯定落到右相的手里,取消,右相會同意嗎?他肯定會拉兩位將軍一起下馬的。

左相搖頭道,“臣也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按理這場比試符合規矩,可暗衛用的人數多寡,似乎又不公平。”

葉容痕冷哼了一聲,“朕要的是一支無敵的鐵騎,讓你們公平爭奪,沒想到竟然讓朕如此失望!”

太后坐在那里,氣的不行,還以為勢在必得,沒想到會被右相擺了一道,“皇上,此次比試有失公允,哀家認為該取消比試,另外選擇良時再擇統帥將軍。”

錦云把茶盞放下,忍不住道,“取消那怎麼可以呢,整個京都,整個大朔都知道今天是比武奪帥的日子,忽然取消,豈不惹人生疑,要是傳揚出去,幾位將軍為了奪得帥印作弊,豈不是墮了他們的將軍威名,還是他們心里根本認為那些士兵根本無法幫助他們奪得帥印?”

太后臉色一沉,“混賬,哀家和皇上說話,豈有你插嘴的份!”

錦云上前一步,“后宮不得干政,太后都敢違背,錦云說兩句話又為何不可?今日若是我爹只用來六名暗衛參加比試,兩位將軍會取消比試嗎?這等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做法,實在令人鄙夷,做人該堂堂正正,就像我爹一般,做了就是做了,堂堂正正!”

葉連暮坐在那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怎麼突然站了出來,還把矛頭直指太后,膽子真不小,就聽右相大笑道,“說的不錯!”

錦云望著葉容痕,“皇上,比試定奪帥印是早前定下的,給了這些將軍足夠的時間準備,若是他們清白,取消我爹一方士兵參賽資格,我都無異議,但是大家都一樣,就別說什麼誰無恥的話了,大家都一樣無恥,要麼比試,要麼把帥印給我爹,一支無敵的軍隊要有無敵的人來領導,幾位將軍連作弊都畏首畏尾,在爹面前,根本不夠瞧。”

沐將軍和李將軍頓時色變,“你一個女流之輩,也敢指責我等,我等殺敵沙場時,你還不知道在哪里呢!”

錦云從懷里掏出來一塊令牌,碧玉剔透,上面畫著馬,錦云笑道,“前些時候,云暮閣買馬的事,幾位將軍應該都聽說過,現在三萬匹馬全在云暮閣手里,朝廷沒有支付一個銅板,這批馬最終是否交給朝廷,由云暮閣說了算,如今這三萬匹馬在我的手里,幾位將軍覺得我有沒有說話的資格?”

葉容痕挑了下眉頭,望著葉連暮,葉連暮起身回道,“臣未能說服云暮閣,云暮閣將令牌交給了內子。”

本來,錦云是想直接讓朝廷把馬牽走的,后來想了想,還是先自己養著,理直氣壯的占一大塊地跑馬,到時候死乞白賴不還給朝廷了,免得到時候朝廷無錢還,云暮閣血本無歸。

李將軍沉眉,“云暮閣一介商家,也想插手過問朝中之事?”

錦云拿著令牌,“若是不過問,三萬匹馬指望朝廷,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籌集齊,聽說朝廷買了一萬匹馬,最后生意都談崩了,跑云暮閣來了是也不是?”

李將軍語塞,憤憤然坐下,“朝堂大事,竟然由個女子出來指手畫腳,將我等男兒置于何地!”

錦云鼓了下腮幫子,右相哼道,“老夫的女兒不輸男兒!”

葉容痕不明白錦云在做什麼,問道,“三萬戰馬的事,云暮閣說什麼?”

錦云聳肩,“云暮閣連令牌都交給我了,自然是我把令牌交給誰都行,我是我爹的女兒,皇上總不能讓我把令牌交給別人吧?”

葉容痕差點吐血,不是這樣的啊!

太后氣的嘴皮都在哆嗦,“皇上,朝廷會買戰馬,是誰交給云暮閣購買的?”

葉容痕不悅道,“是朕,當初朕只是讓云暮閣想辦法買一萬匹馬,沒想到那麼多人願意用馬匹與云暮閣做生意,甚至連朝廷談妥的馬匹都用來做生意了,致使云暮閣損失了不少,也因此惹怒了云暮閣,遲遲不肯交出戰馬。”

葉容痕都幫云暮閣解釋了,原因不是云暮閣做的不對,是朝廷無能在前,連談妥的馬匹都跑了,這人還是太后你自己的人,你有何臉面來說戰馬的事?

沐將軍不虞道,“云暮閣不交戰馬給朝廷,還以此要挾朝廷,是何用意?”

錦云坦然回道,“沒別的意思,云暮閣是開門做生意的,一切利益自上,既然買了三萬匹戰馬了,沒有拿到錢,這批戰馬就得用來做點別的事,南舜物產豐富,盛產香木,鐵騎將是一支無敵的軍隊,云暮閣希望從南舜買回香木的時候,能讓鐵騎護送一二,別的人她不放心,就這樣簡單。”

國公爺坐在那里,看著錦云,站在這麼多文武大臣跟前,面容不懼,替自己爭取利益,國公爺汗顏,虧得暮兒娶她的時候,大家說她膽小木訥,不會是因為膽子太大,右相成心替她遮掩才故意傳出來的吧?

國公爺輕咳一聲,道,“錦云,朝堂大事,你一個閨閣婦人不可過問,令牌交給暮兒,讓他處理。”

錦云握著令牌,委屈道,“祖父,相公的心偏向皇上,我把令牌給他,他肯定直接給皇上,皇上又沒權利親自點將,這場比試連是否進行都不知道,那兩位將軍擺明了是不服我爹!”

錦云一番話說得大家吐血,十足十乖女兒一枚,連夫君在她心里都沒父親重要,右相坐在那里,嘚瑟的眉飛色舞,雖然知道自家女兒沒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

十王爺忍不住站出來道,“喂喂喂,你那話什麼意思,你鄙視我皇兄是不是,什麼叫我皇兄沒權利點將啊,皇兄,給她點一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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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七王爺也哼道,“皇兄是為了公平才讓幾位將軍比試奪帥印的,是他們不懂珍惜,鬧出來這麼多彎彎繞繞,還有臉要取消比試,比試是輸,不比試等同棄權,幾位將軍定奪吧!”

李將軍坐在那里,臉色有些僵硬,然后站起來道,“只要右相同意皇上欽點將軍,臣無意義。”

沐將軍也站了出來,“臣同李將軍想法一樣,不然就改日再比試。”

右相坐在那里,這兩個混賬,竟然把矛頭推向他,真當他是泥捏的呢,“錦云,你覺得呢,爹該不該同意放棄比試,讓皇上親自點將?”

錦云抿了抿唇瓣,把玩著手里的令牌,笑道,“女兒覺得與其交給皇上,不如讓三萬士兵來選,看他們願意誰做他們的將軍,好像三萬多了些,今天不是來了不少士兵觀看比試嗎,幾位將軍的都有,看看他們願意選誰當將軍。”

葉容痕大喝一聲,“好!將軍也是領導他們,看他們願意接受誰的代領,幾位將軍有何異議。”

幾位將軍有些不屑,還以為是什麼好提議呢,原來是讓將士來選,那些將士都是幾位將軍麾下的,肯定選自己的將軍,到時候不打起來就不錯了!

常安公公把話一說,下面果然哄鬧了起來,各大將軍領導的都有,場面混亂不堪,錦云走過去,擺手道,“讓你們推舉將軍的人是我,我想問你們幾個問題,可以嗎?”

“國公夫人請問!”

“第一,身為大朔王朝第一支由三萬人馬組成的大隊鐵騎中的一員,你們覺得榮耀嗎?”

“榮耀!”

“第二,你們參加鐵騎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保家衛國!”

“你們忠心的是誰?”

“皇上!”

“皇上費勁心思組建鐵騎,你們願意接受誰的領導?”

“皇上!”

三四百人異口同聲說皇上,震的錦云耳朵生疼,幾乎是落荒而逃,下面叫喊的更歡了。

“皇上!皇上!”

錦云苦著臉擺手,“別吼了,耳朵都要被你們震聾了,皇上日理萬機,哪有時間訓練你們,你們的最高領導是皇上,這是肯定的,在皇上之下,你們願意接受誰的領導,李大將軍,還是沐大將軍,還是別的將軍?”

“效忠皇上!效忠朝廷!”

一群呼聲中,有個突兀的聲音傳來,“我願意跟著葉大少爺!他忠于皇上,又一心為民,我是因為他才參軍的,我願意接受葉大少爺的領導!”

“葉大人!葉大人!”

“祁國公!祁國公!”

聲音更大了,錦云捂著耳朵,幾乎一致認同皇上是鐵騎之主,葉連暮是將軍。

錦云被青竹給拉了回來,回來時嘴里還喊著,“我爹!我爹!你們應該喊右相!”

葉容痕扶著額頭,這女人戲演的真不錯,不過右相怎麼不氣,錦云可是把他當做擋箭牌了,就聽右相站起來道,“皇上,葉大人年紀輕,是臣的女婿,臣不認為他合適做將軍……。”

左相不贊同道,“軍心所向,右相難道想反口嗎?這是國公夫人自己問出來的結果。”

右相一甩袖子,罵錦云道,“笨嘴拙舌!”

然后,怒氣沖沖的走了,錦云在那里喊,“爹,爹,我手里還有令牌啊啊啊!”

沐將軍和李將軍見右相都被自己女兒給氣走了,嘴角劃過一絲笑意,還以為多厲害呢,沒想到唾手可得的鐵騎竟然被自己女兒推向了皇上,不氣死就不錯了,要是他們有這樣的女兒,早恨不得活活掐死了。

鐵騎成了皇上的,軍心又都向著葉連暮,鐵騎到他手里比到右相手里好的多,不管怎麼說,朝堂上跟右相對著干的,第一個就是皇上,第二個絕對是葉連暮。

沐將軍道,“既然大家都願意接受祁國公做他們的將軍,臣等無異議。”

李將軍也道,“臣也無異議。”

太后冷冷的瞥了錦云一眼,然后道,“將軍選出來了,副將軍哀家舉薦沐忱擔任。”

葉容痕起身,接過常安捧著的帥印交給葉連暮,“愛卿別辜負朕和一眾將士們的期望,帶出一支無敵鐵騎!”

葉連暮跪道,“臣誓死不負皇恩!”

葉容痕扶葉連暮起來,然后看著錦云,伸手要令牌,錦云把令牌藏身后,“我二哥才是最合適做鐵騎將軍的,皇上,你不能這樣啊……。”

葉容痕差點吐血,“他可是你夫君,你不該向著他嗎?”

錦云聳鼻子,“我為什麼要向著他,今天叫他給我夾個包子,他罵我沒長手!”

葉容痕,“……。”

眾人,“……。”

葉連暮雙眼望天,眼角不自主的抽了兩下,青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貌似今天是少奶奶罵少爺沒長手的,這不是赤果果的倒打一耙嗎?

難怪啊!難怪今兒她站出來,被幾位將軍訓斥,葉大人都不站出來,原來是吵上了,就為了個包子?就斷自家夫君的前程,女人心,海底針,心狠啊……

葉容痕有些凌亂,掩嘴輕咳了一聲,沐將軍便道,“皇上,蘇猛武藝與葉大人不相上下,副將軍由他擔任,臣覺得可以。”

李將軍也道,“臣也覺得可以。”

兩位將軍眼底有笑,右相本來就看葉大人不順眼,自己的狀元兒子在他手底下,他們不信右相會不除掉葉大人,扶自己的兒子上位,到時候,他們再坐收漁利之利!

葉容痕嘴角微微弧,昨天還擔心一切不能依照計劃進行,今天果然看到右相出手了,一出手就把計劃弄亂了,幸好錦云及時站了出來。

葉容痕點頭道,“既然大家都覺得蘇猛合適,那就副將軍朕就點他了,十日之后,領兵出征!”

錦云愕然一愣,“十天就出征?”

錦云盯著葉連暮,葉連暮拉住錦云,“籌備鐵騎就是為了上戰場的,十天后出征。”

“可我二哥還急著娶媳婦呢,十天根本來不及。”

眾人,“……。”

這不是重點好不好!

錦云眼睛一瞄,就見到了靖寧侯,錦云忙朝他走了過去,微微福身,靖寧侯茫然問道,“不知道國公夫人找我有何事?”

錦云扯嘴角,“我不知道鐵騎這麼快就出征,祖母還讓我明天去府上提親,看樣子是來不及了,能不能盡快娶安兒過門?”

靖寧侯滿臉黑線,“就不能打了勝戰再娶嗎?”

“不是我急,是祖母急,大夫人身體不適,祖母年紀大了,無人管理右相府內院……。”

靖寧侯狂暈,偏那邊右相派人過來了,斬釘截鐵的告訴靖寧侯,“我們老爺說了,七日之后辦喜事,希望靖寧侯府用心籌備。”

錦云扯了下嘴角,還是做個權傾天下的官好,一句話直接說了,不辦也得辦,幸好她先說了緣由,不然靖寧侯肯定要發飆。

誰也沒想到比武奪帥印,最后竟然以蘇猛七日后迎娶夏侯安兒落幕。

真是猜到了開頭,沒料到結尾啊!

馬車上,錦云瞇著眼睛盯著葉連暮,“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十天后就出征!”

葉連暮裝傻,“為夫沒說嗎?應該說了啊,就算沒說,娘子你也應該猜的出來……”

錦云恨不得一口茶噴死他,“別跟我裝傻,早知道我就不幫你了,你去了戰場,太后要是對付我怎麼辦,還有我娘的事,一個沒處理。”

葉連暮握著錦云的手,“實在不行,就先丟著不管,等為夫回來再查。”

錦云瞪眼,不滿道,“我去給你做軍師,做軍醫也行啊,我也要去戰場!”

“不行!”葉連暮一口回絕,“別想偷偷去戰場,我讓暗衛盯著你,你走了,祖母一個人在家不無聊死,你忍心?”

“我不跟去戰場,回來,你可就多了一個賭鬼嫡妻,可別怨我。”

“我不怨你,你先回府,我帶士兵去馬場,先挑戰馬,然后抓緊時間訓練。”

“馬場我不還皇上了,讓十王爺在那里建連云堡,你一並告訴皇上吧。”

“……你的算盤,皇上哪里會不知道,你看著處理吧,我走了。”

葉連暮出了馬車,跳上馬背,直接去了軍營,留下錦云坐在那里,氣呼呼的,外面趙章道,“少奶奶,太后真的派人去截殺證人,現在被活捉了,該怎麼處理?”

“先看好了,回頭再處理。”

知道葉連暮即將去戰場,老太太特地派了人來告訴錦云,讓她在家陪著葉連暮,多給他做幾雙鞋子,邊關冷,別凍壞了他,送請期禮的事就不用錦云去了。

老夫人也讓錦云多做鞋襪,錦云只得聽命,一時氣大,下令讓逐云軒上下丫鬟婆子都做鞋子襪子。

等到葉連暮出征那天,某女沒有送行,只是讓青竹領著一輛馬車去,沒錯,一馬車的鞋子襪子,這事成為葉連暮一生的笑柄,但是這鞋子也大有用處,誰奮勇殺敵,就得到一雙鞋一雙襪子,這可是將軍夫人親自準備的,是至高無上的賞賜!

再說蘇猛,從錦云在比試場上提出蘇猛急著娶妻后,軍中都傳遍了,蘇將軍迫不及待想娶媳婦,以至于后來去了戰場,某將軍夜里嘗嘗望天流淚,沒有威信啊,見面大家就安慰他,別想夫人,等打了勝仗就可以回家團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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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鬧洞房

     這一天,錦云坐在窗戶前做鞋,青竹端著個錦盒到錦云跟前,“少奶奶,這是云暮閣剛剛派人送來的頭飾,您看滿意不?”

     錦云瞥了一眼,點點頭,“一會兒給安兒送去,我就不親自去送添妝了,告訴她,我明天在右相府等她。”

     青竹點點頭,代替錦云給夏侯安兒送添妝去,錦云繼續繡針線。

     第二天,錦云吃過早飯,就帶著青竹幾個丫鬟去了右相府,老太太欣喜不已,又嘆息,“還不知道這場戰要打多久。”

     錦云挨著老太太坐下,安慰道,“祖母,相公和二哥相互照應,肯定很快回京的。”

     老太太笑拍著錦雲的手,原還想安慰錦云兩句,畢竟出征是件危險的事,可見錦云並未把這事放在心上,老夫人擔心的是這場戰會打很久,錦云一個住在國公府會很無聊,尤其是錦云出嫁都好幾個月了,還沒有半點消息,錦云不急,老太太替她急啊!

     兩人就在屋子里說著話。

     外面丫鬟進來稟告,新娘子到了,錦云忙扶著老太太去正屋,坐下沒多久,蘇猛就紅著張臉牽著夏侯安兒進來,看著錦云,蘇猛還是忍不住瞪了錦云一眼,雖然這些天忙著他成親的事,可都是內院準備的,他還是去軍營,結果天天被催著回來,最離奇的是,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知道他和夏侯安兒是因為篝火舞才被皇上賜婚的。

     然後,一群大男子,大晚上的不睡覺。圍著篝火跳舞。

     錦云無辜的站在老太太身後,撅著嘴不滿道,“二哥,你怎麼能瞪我呢,我可沒有惹你啊,今兒是你大喜日子,我不想罵你啊,二嫂。你幫我踹他兩腳替我報仇。”

     夏侯安兒滿臉羞紅,裝耳聾,老太太拍了錦云手一下,“新娘子臉皮薄,等明兒再幫你踹。”

     夏侯安兒,“……。”

     蘇錦容和蘇錦惜兩個站在那里,臉色不虞。蘇錦容不大高興,蘇錦惜也不大高興,蘇錦容是因為娘親被罰,今天右相都不許她出來,高興不起來,蘇錦惜是因為定親了不高興,可是不高興也沒用。親事是右相定下的,是柳州某個大戶家嫡子,家里很有錢,人長的很俊,可就是太遠了,她喜歡京都的繁華。

     可親事是右相定下的,誰也更改不了,蘇錦惜不認命也得認命,過兩日,人家就送聘禮來了。用不了多久,她就該出嫁了。

     錦云吃過喜宴後,邁步去新房找夏侯安兒,半道上,蘇蒙擋住錦雲的去路,錦雲疑惑的看著他,“大哥,你找我有事?”

     蘇蒙看著錦雲。忽然給錦云跪下了,把錦云嚇了一跳,忙扶他起來,“大哥。你干嘛呢這是?”

     蘇蒙握緊拳頭,擋住錦云扶他的手,“上次花燈會上刺殺你的小廝,爹交給我審查的,我問出來是娘派去的,大哥知道是娘不對,可她畢竟是我娘,你能不能在爹面前求個情,放她出來?”

     錦雲有些恍然,沒想到小廝,右相竟然交給蘇蒙去審查,不得不說,在教育兒子方面,右相做的很好,很小,蘇蒙和蘇猛就被他送瓊林書院,遠離內院,從他們進書院起便給兩人定下了目標,不論嫡庶,若是達不到要求,右相會送他們去偏遠之地,讓他們兩個靠自己的本事回京。

     蘇蒙是嫡子,走文官之路,蘇猛是庶子,走武官之路,將來蘇猛能繼承右相府多少財產也都說的清楚,獲得武狀元,將來他能繼承四萬兩的家產,若是達不到,一文錢都沒有。

     也正因為說的很清楚,蘇猛繼承的家產與右相府偌大產業相比,也就十分之一二,還是在他獲得武狀元的前提下,將來成龍成蟲全靠他自己。

     蘇猛對蘇蒙構不成威脅,又不常住在右相府里,大夫人也沒機會對他下手,蘇蒙和蘇猛兩個也沒多大的恩怨,雖然不想一母同胞的兄弟那麼親厚,也絕對不像別人家那樣面和心不合,內里斗個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而且蘇蒙和蘇猛兩個很像右相,做人坦蕩,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好像小時候,蘇蒙和蘇猛兩個撒謊,被右相罰跪在太陽底下整整兩個時辰,任誰求情都沒用。

     蘇蒙見錦云半天沒說話,就有些尷尬了,畢竟這樣的要求很過分,小廝失手了,錦云才能安然站在這里,若是沒有失手呢?蘇蒙覺得大夫人很傻,錦云與她無緣無仇,她要殺錦云做什麼?

     錦云站在蘇蒙跟前,青竹去扶蘇蒙起來,“大少爺,你何必為難我們少奶奶呢,少奶奶本就不想把事情鬧大,才讓少爺把小廝交給老爺的,不然以大夫人派人刺殺少奶奶的罪名,豈會是抄佛經就能揭過的?”

     蘇蒙站起身來,祈求的看著錦云,“娘她是鬼迷心竅,可她畢竟是我娘,讓我眼睜睜的看著她受苦,我豈能心安?”

     錦云了解他孝順大夫人的心,可這要求也太讓人為難了,還未說話,那邊就有丫鬟來請了,“大少爺,您怎麼在這里呢,老爺有事找您。”

     蘇蒙望了了錦云一眼,邁步朝堂屋走去,青竹鼓著腮幫子看著錦云,“大少爺的要求也為難人了,這還只是刺殺呢,以前大夫人苛待少奶奶的事,少奶奶沒落井下石已經很寬厚了,若是大夫人真的是殺害夫人的凶手,該怎麼辦?”

     錦云揉著太陽穴,她也頭疼著呢,得盡快查出來到底娘的死與大夫人有沒有關系。

     邁步進新房,大紅喜燭燃燒著,發出霹里啪啦的響聲,四個丫鬟畢恭畢敬的站著屋子里,還有兩個喜婆,笑的一臉褶子。

     錦云沒讓丫鬟婆子行禮,還故意把腳步邁的重重的,走近就見夏侯安兒緊張的把手握緊了,有種坐立難安的感覺,錦云憋笑,最後是青竹憋不住了,“少奶奶,您就別嚇二少奶奶了。”

     錦云在屋子里走走逛逛,抱怨道,“二哥也真的,只顧著自己吃喝,也不把二嫂的蓋頭給揭了,那麼重的鳳冠,也不知道頂多久了,怎麼就不知道心疼新娘子呢?”

     夏侯安兒感動的心一抽一抽的,脖子真的好疼,屁股底下還有東西膈人,要不是出嫁前娘再三叮囑,她都快坐不住了,本來心里就氣蘇猛了,錦云這麼一說,夏侯安兒就更氣了,反正錦云是熟人,她就無所顧忌了,“錦云姐姐嫁人的時候也一直頂著的嗎?”

     一旁的嬤嬤差點去捂嘴,按照規矩不論誰問話,蓋頭未揭之前都不許說話的,第一句應該跟新郎官說才對啊,遇到兩個不講規矩的,嬤嬤也無可奈何,“一輩子就今兒這麼一天,就算再難熬也得忍著啊,看看時辰,姑爺就會來給您揭開頭了……。”

     青竹在一旁回道,“可不是一直頂著麼,晚上拿熱毛巾敷了半天才緩過勁來呢,一會兒讓丫鬟給你敷下。”

     嬤嬤差點淚奔,一會兒新郎官揭了蓋頭,喝過交杯酒就該洞房了,敷毛巾算怎麼回事啊,太煞風景了!

     夏侯安兒端坐在那里,恨不得即刻就讓丫鬟拿熱毛巾來給她敷,便和錦雲閑聊起來,夏侯安兒緊張啊,不知道嫁人該怎麼辦,洞房花燭雖然看了那羞人的圖,可根本不敢多看,她與蘇猛也只是見過幾面而已,算不得很熟。

     嬤嬤還不知道錦云和夏侯安兒會說什麼出格的話,趕緊抬手把丫鬟轟了出去,留下錦云和夏侯安兒兩個還有幾個貼身丫鬟在屋子里。

     夏侯安兒問了許多錦云成親的事,尤其是當初那些流言蜚語,畢竟錦云成親那天晚上,新郎官吐血,她獨守空房的,第二天一個人去敬茶,還搬去了小院住,夏侯安兒一直很好奇,這會兒實在忍不住問起來,錦雲笑笑不語,青竹便道,“事都是真的,只是那會兒少奶奶與少爺有些矛盾才會那樣,矛盾解開了就和好了。”

     夏侯安兒聽得一怔,鬧矛盾?鬧矛盾就去小院住?

     錦云等的急啊,比夏侯安兒還急,二哥怎麼還不回來,她還想鬧洞房來著,青竹見她頻頻張望門口,便道,“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回府了。”

     錦云搖頭,笑的詭異,“急什麼,一會兒鬧完了洞房再回去也不遲。”

     “啊?”青竹一愣,隨即很感興趣的問,“少奶奶,你打算怎麼鬧洞房?”

     錦云想起前世給人家做伴娘的事,忍不住先笑了,再看幾個丫鬟全盯著她,錦雲指著桌子上上的吃食道,“前些時候見到一本書,專門介紹各地婚俗的,其中就有鬧洞房,用根線吊著一顆糖果,一人吃一半,還有再新娘子衣服里放花生,新郎閉著眼楮找出來的,還有……。”

     “別還有了……,”門外,蘇猛苦著張紅臉進來,身後跟著四五個男子,夏侯沂,趙都在,還有另外三個,一身肅然,應該是將軍,一齊湧了進來,臉上的笑很怪異,像是約好的似得,吩咐丫鬟拿線來,眨眼的功夫,就把糖果綁了。

     錦云臉頰微紅,這些人怎麼突然就進來了,也沒點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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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鬧洞房

青竹和南香等幾個丫鬟個個臉紅,想著錦云說的在衣服里放花生,讓蘇猛找出來,幾個丫鬟就臉紅,心道,什麼怪書上竟然這麼寫,這不是教壞人嗎!

夏侯沂走過來,笑問錦云,“那邊介紹各地婚俗的書上還說了怎樣鬧洞房嗎?覺得很有意思。

趙琤汗顏道,“枉我等讀書萬卷,這樣的妙書竟然都沒見過,不過既然別處有這樣的習俗,今兒可得見識一下。”

然后屋子里轟了起來,推攘著蘇猛揭蓋頭的,蘇猛被趕鴨子上架了,不得已照著做了,喝過交杯酒后,幾個男子真的玩起了咬糖果的游戲,不管蘇猛怎麼用眼睛轟,就是不動,窘的蘇猛放狠話,等他們成親的時候,他也去鬧洞房去,幾個男子挑釁的看著他,“等你來鬧洞房。”

一句話,蘇猛愕然無語。

一顆糖果懸掛在床榻上,一群人盯著兩個新人,讓他們一起去咬,夏侯安兒差點要哭出來了,瞅著錦云的眼睛有小火苗,錦云撓著額頭望著天花板,“不就是吃半顆糖嘛,沒什麼大不了的,下次我帶你去鬧他們的洞房,讓他們啃寒瓜,不削皮……。”

夏侯沂差點吐血,心下微安,還好還好,他過兩個月就成親了,那時候沒寒瓜。

夏侯安兒也忍不住笑了,又羞又氣,加上一堆湊熱鬧的,不得不和蘇猛一起吃糖果,兩人咬了半天都沒吃上,卻鬧的臉紅的發紫。

最后夏侯安兒咬住糖。要吃下去,夏侯沂立馬道,“全吃不算,妹妹啊,你得分妹夫一半……。”

夏侯安兒恨不得沖過去揍自個兒的大哥一拳才好,只得忍了,蘇猛瞅著一屋子的人,看著夏侯安兒那嬌美的紅唇中夾著一顆嬌艷的糖果。慢慢的湊了過去,才親上,兩人具是一陣激靈,夏侯安兒驚慌的張開嘴,那顆糖就掉蘇猛口里去了,即便如此蘇猛也不許吃下去,最后不得不豁出去哢嚓一下咬碎。一吻夏侯安兒,把糖果分了她一半。

看的一屋子的人個個睜圓了眼睛,什麼非禮勿視全丟腦后了,那兩個將軍嘆息道,“原來鬧洞房這麼有趣,我也想娶媳婦了……。”

夏侯沂拍著他的肩膀道,“你明年夏天成親吧。一個大寒瓜夠你和新娘子啃一晚上了……。”

“去你的……我才不夏天成親!”

“糖果過關了,還有花生呢,早生貴子啊,來來來,你們幾個轉過去,讓丫鬟藏花生……。”

幾個男子把蘇猛抓起來,背過身去,丫鬟拿著一盤子花生米看著夏侯安兒,她還沒往人家身上藏過東西呢,不知道怎麼辦好。最后只得把眼睛脧向錦云,錦云無視夏侯安兒的瞪眼,傻丫頭,鬧洞房從古代流傳下來,是有其存在的必要的,尤其是這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情況下,新郎新娘第一次見面就是洞房花燭,不尷尬。不相顧無言嗎?

讓人出來鬧一鬧,只要不是很過分,可以增加夫妻間的親密感,至少接下來不會很尷尬。錦云抓了一把花生米,往夏侯安兒的衣服里塞,夏侯安兒鼓著嘴,嗔怨的看著錦云,“我都沒法鬧你的洞房,你欺負人!”

錦云手一抖,好幾粒花生米從夏侯安兒的脖子里滑了下去,夏侯安兒的臉頓時紅的發紫,錦云大汗,“意外,完全是意外,我發誓……。”

藏好了花生米,錦云才說道,“二哥,可以吃花生了。”

蘇猛這才許轉身,走到夏侯安兒身側坐下,夏侯沂拿出一塊紅綢,笑的怪異,親自去給蘇猛蒙上。

“二哥,有十五粒花生哦……。”

蘇猛扯了下嘴角,緩緩的伸出手去。

夏侯安兒低著頭穩穩的坐在那里,如坐針氈,一雙手四處亂摸,弄得渾身酸麻難耐,有時候碰到她癢肉,還不許她笑出來。

很快的,蘇猛就找到了十顆花生,還有幾顆花生他摸到了,可是在沒臉當著眾人的面拿出來,而且細細一數,似乎不止十五顆,摸了半天,蘇猛搖頭道,“找不到了。”

趙琤二話不說拿了酒壇過來,“少吃一粒花生,罰酒一杯,五粒就是五杯。”

蘇猛甘願認罰,五杯酒下肚,幾人眼睛全望著錦云,意思很明顯,有啥好玩的,繼續啊……

錦云瞅著蘇猛投過來求饒的眼神,錦云輕咳一聲,青竹就過來推她出去了,“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回國公府了。”

錦云走了,幾個男子一時想不出來有什麼好玩的,便都出去了,一屋子丫鬟婆子也都出去了,留下一對新人在屋子里,即便方才那麼一鬧,兩人還是有些尷尬。

半晌,蘇猛輕咳一聲道,“還有其余幾粒,我幫你拿出來?”

夏侯安兒紅著臉,輕點了下頭,蘇猛的手就環住夏侯安兒的腰,緩緩的,兩人倒在了床榻上。

再說那邊,青竹幾個丫鬟跟著錦云身后出來,都在談論鬧洞房的事。

珠云道,“啃寒瓜不好,寒瓜太多汁水,肯定會掉床上,還怎麼睡啊,要我說,還是冬瓜好……”

南香不贊同,“冬瓜是不掉汁,可太硬了,也聽說過有人生吃冬瓜的,還是蘋果最好,大小合適。”

谷竹笑道,“可得記下了,回頭南香成親,咱們就讓她啃蘋果……。”

南香臉一紅,跺著腳追著谷竹打,“回頭你成親,我肯定吊大白菜讓你啃!”

青竹點點頭,又搖搖頭,“新鮮的大白菜肯定不行,酸的可以生吃,咱們吊酸白菜……”

然后,四個丫鬟就打在了一起,最離譜的是珠云說的,吊核桃,讓大家啃,結果被圍毆。

夏侯沂幾個跟在后面,笑的肚子疼,她們前面說,他們自動腦補場景,差點笑抽過去。

五個男子中的一個,感慨道,“原來鬧洞房是這樣鬧的,虧得我當年差點被打死。”

其中一個大笑,“今兒雖然有些失禮,可也不算太過分,哪像你,往新房里扔鞭炮,沒打死你,是你命大……”

幾個人再次笑崩。

從右相府回去,錦云趴在小榻上犯困,醒來時,葉連暮剛剛從軍營回來沐浴出來,發梢還在滴水,看錦云慵懶的躺在床上,妖魅的鳳眸閃過笑意,“你今天在右相府鬧洞房了?”

錦云慵懶的坐起來,輕嗯了一聲,“你不是忙著鐵騎的事嗎,怎麼連這事你都知道了?”

葉連暮抓了把花生米過來,“為夫覺得挺好玩的,可以試一試。”

錦云微微一愣,抬眸就見葉連暮眼神炙熱的看著她,忙搖頭,“我不要,我怕癢。”

可是,某男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窗外,夜色溫涼,屋內,旖旎無限。

第二天一早,錦云從疼痛中醒過來,低聲咒罵了某男好幾聲,沒起床,繼續躺在床上,直到肚子餓極了才起來。

正吃著早飯,外面春兒進來稟告道,“少奶奶,太皇太后宣召你進宮。”

錦云正喝著粥,聞言,猛然一咳,“太皇太后宣召我進宮?可說了是什麼事?”

春兒搖頭,“奴婢不知道,宣旨公公還等著您呢,少奶奶,您身子不適,去不去?”

錦云扯動了下嘴角,上次蘇錦妤來找她,她沒進宮,是知道蘇錦妤找她沒什麼事,可是太皇太后找她,這是就說不準了,總不會是找她閑聊吧?

錦云擦拭嘴角,又換了身衣裳,打扮一番,才帶著青竹和南香出了逐云軒,坐上馬車,跟著宣旨公公去了皇宮。

一到太皇太后的寢宮,還沒請安,錦云就聽到了譏諷聲,是蘇錦妤的,“等你這麼半天,還以為你會擺架子不來呢!”

錦云恭敬的給太皇太后行禮,然后才道,“姍姍來遲,還請太皇太后恕罪。”

太皇太后擺手,一臉溫和的笑,“哀家整日閑在宮里,就是時間多。”

蘇錦妤見錦云沒接她的話,無視她,氣的臉都青了,再看對面沐依容的的笑,有些幸災樂禍,蘇錦妤臉色就愈加難看了,直接朝錦云發難,“前些時候,皇上授予二妹夫鐵騎將軍頭銜,之前太皇太后讓二妹夫查長公主被綁架一案,進展如何了?前些時候證人仇媽媽就是被你找去問話,當天就死了,前些時候不是又找到一個證人嗎,聽說被人暗殺,是死是活?”

太皇太后和沐依容也投過來詢問的眼神,錦云嫣然一笑,聳肩道,“真是好險,差一點點就死了,不知道怎麼就泄露了消息,惹來刺客。”

“沒死?!”沐依容驚訝不已。

說完,沐依容覺得自己表現的太過震驚了,忙坐直了,太皇太后臉色變的有些難看,沐依容臉上擠出來一絲笑意,“不是說死了嗎?怎麼還活著呢?”

錦云聳肩道,“是那證人命大,來的路上遇到了一個同鄉,就坐了一輛馬車,沒想到替她挨了一劍,她只是胳膊受了些傷,不礙事。”

沐依容嘴角的笑有些冷,直說命大,太皇太后問道,“刺客抓住了,可查出來是誰派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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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把握

錦云搖頭,“具體是誰沒有查出來,這段時間相公忙,沒有確鑿證據,錦云又不敢進宮,這是刺客身上帶著的腰牌。”

說著,錦云從懷里拿出一面令牌,青色的,上面明晃晃一個內字,毫無疑問,刺客是皇宮里的人!

看著令牌,太皇太后的臉色沉如墨,常年居于高位的鳳威讓蘇錦妤和沐依容有些膽怯,太皇太后把手里的令牌往地上一砸,“去把皇上找過來!”

御書房內,葉容痕看著一份密奏,眉頭攏緊,墨黑的瞳仁寒氣密布,底下是位大臣,正跪在那里,“皇上,沐將軍購買大量兵器,還私下調兵進京,雖然數量不多,可次數一多,也不少了,恐有反叛之心,我們該早做防范才是啊!”

葉容痕端起茶啜著,眼里的寒芒盡數消去,為了鐵騎的事,右相把駐守京都的兵力調了一半進鐵騎,幾次進言要從兩位將軍手里調動五千兵馬補充,這兩日,他能覺察到朝廷的不安,沒想到沐將軍竟然私底下調兵進京!

葉容痕正要說話,就聽常安湊上前道,“皇上,太皇太后找您去一趟,葉大少奶奶也在。”

雖然葉連暮已經是祁國公了,可是大家還是習慣的稱呼他葉大少爺,錦云大少奶奶,葉容痕放下茶盞,起身便出了御書房。

邁步進大殿,葉容痕就見到地上的令牌,還有太皇太后陰冷的臉色,葉容痕先是掃了錦云一眼,錦云請安后,葉容痕才給太皇太后請安,“皇祖母,誰惹您生這麼大氣?”

太皇太后指著地上的令牌,長安立馬撿起來,遞給葉容痕看了一眼,“皇上,這是內宮侍衛的令牌。”

太皇太后冷聲道,“費勁千辛萬苦才找到證人,竟然會有人去滅口,給哀家查清楚,這塊令牌是內宮哪個侍衛的,哀家倒要問問,清歡哪里對不住她了!”

現在宮里,見過葉清歡,還活著的,根本沒有幾個,尤其是還有能力調動內宮侍衛的更是沒幾個,太皇太后,皇上,除此之外,只有太后了!

沐依容坐在那里,心底一陣發慌,哪個笨蛋出去刺殺還把令牌帶在身上的,這不是給人話柄嗎!

太皇太后之前就懷疑是太后,現在就更加確定了,恨不得殺了太后替長公主報仇,只是太后手里握著兵權,若是動她,恐怕會引起朝廷動亂,不過太皇太后實在是忍不住了,女兒這輩子就毀在太后手里了,太皇太后豈會甘心?

葉容痕握著令牌,對太皇太后道,“皇祖母,這事朕會處理的,定會給皇姑討個公道。”

沒錦云什麼事,錦云便出宮回了國公府。

葉容痕回到御書房,葉連暮稟告鐵騎的事,葉容痕問道,“找到證人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葉連暮不解的看著葉容痕,“什麼證人?”

“當初綁架皇姑的綁匪,不是找到見過綁匪的人嗎?”

葉連暮扯了下嘴角,“哪有什麼證人,那是錦云說出來騙人的,只是沒想到太后信以為真了。”

葉容痕,“……。”

常安站在一旁,直擦汗,沒有證人,沒有證人大少奶奶還說的一本正經的,連太后都給騙過去了,這太離譜了吧?

葉容痕無話可說了,看著龍案上的奏折,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不由得揉太陽穴,“謀害長公主,是誅九族的大罪,她這一招打草驚蛇太驚人了。”

一切都是秘密進行,連證人這樣的大事都一本正經的告訴妍香郡主,太后又是派人偷聽到的,怎麼會不信以為真,太后怎麼可能想到錦云會欺騙妍香郡主?

同在宮里,太后豈會不知道太皇太后對長公主的思念和愧疚,若是找出是誰謀害了長公主,只怕誅九族都是輕的,太后不敢掉以輕心,可惜中了錦云的圈套。

此刻,太后寢宮內,亂作一團,一個丫鬟顫巍巍的跪在地上求饒,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冒出來,若是細細看,你會發現她是跪在茶盞上的。

太后一臉冷沉,沒有一絲的心軟,“拖出去,杖斃!”

丫鬟當即面如死灰,哀嚎的求饒,可惜沒人同情她,寢殿內其余的丫鬟都哆嗦著身子,太后正在氣頭上,這關頭上去是找死。

杖斃的丫鬟不過就是端了杯茶,有些熱了,太后一時失神,伸手去拿才燙了手,壓抑的怒氣才忍不住,徹底發泄在了這個丫鬟身上,說白了,太后是把這丫鬟當成錦云,恨不得活活打死。

沐依容邁步進來,先是請安后,方才道,“姑母,太皇太后懷疑是您害了長公主,現在怎麼辦?”

太后冷哼了一聲,“懷疑有什麼用,就算證據確鑿,她也拿哀家沒辦法,哀家小看了皇上,沒想到竟然被他給算計了!”

從比武場回來,太后就派人去查了錦云問話時,第一個說效忠皇上和推舉葉連暮做將軍的人,正是皇上的人!

事到如今,太后怎麼會不知道這一切全是皇上設計好的,皇上要兵權!所以用組建鐵騎的方式消弱了三方勢力,還組建了一支鐵騎!

太后眼底是寒芒,想起當日錦云說后宮不得干政,太后就恨不得凌遲了錦云,若不是她,整個大朔朝都被他們蘇家霸占了,不得干政!

太后掃了沐依容的肚子一眼,然后眼睛落在沐依容的臉上,“這些日子憔悴了不少,回頭找個太醫來瞧瞧,別有了身孕都不知道。”

沐依容微微一愣。

這一天,三萬鐵騎出發去邊關,錦云一個人呆在內屋,心里空落落的,左一聲嘆氣右一聲嘆息,聽得幾個丫鬟眼皮直跳。

外面,十王爺搖著玉扇大搖大擺的進來,直接坐到錦云對面,用玉扇拍著桌子,“喂喂,連暮表哥出征這麼大的事,你只讓人送一車袖子襪子去就完事了?”

錦云沒好氣的白了葉容頃一眼,“我倒是想把自己送去,哼,是他自己不要!”

葉容頃頓時無語,想到葉連暮臨走前的吩咐,葉容頃轉移話題道,“連暮表哥說你要建馬場,怎麼建?”

錦云撐著下顎,眼睛眨巴了兩下,總算沒再嘆息了,“不用這麼急吧,回頭你先畫份圖紙,看看合理不合理。”

“我畫圖紙?!”葉容頃拔高了聲音道。

“不是你畫誰畫?”

“當然是你畫了!”

“馬場是誰的?”

“好像應該是我的,可我……。”

“是你的,當然你來畫了,我畫了你也不一定喜歡,回家畫圖去吧。”

葉容頃臭著一張臉,讓他養馬不算,還要他畫圖,比皇宮里的夫子還狠毒!

外面,青竹打了簾子進來,有些怪異的稟告道,“少奶奶,賢妃娘娘懷孕了,太后高興,要大赦京都呢。”

錦云正喝著茶,一口茶直接噴了出去,好巧不巧的噴到葉容頃一臉都是,氣的葉容頃跳起來,“你干嘛,賢妃懷孕關你什麼事!”

錦云忙放下茶盞,扯了下嘴角,讓青竹給葉容頃擦拭茶水,錦云能說什麼呢,只有無語而已,當初右相讓她幫著皇上絆倒太后起,她就說暫時不要有子嗣,不要有儲位之爭,結果皇后懷孕了,后來葉連暮就跟葉容痕提了下,為了掩人耳目,葉連暮還特地找錦云要了些藥。

太后居心不良,又是錦云親自配的藥,藥效如何,沒人比錦云更清楚,服用一粒,半年之內不會懷孕,半年之后就跟尋常人一樣了,對身體無害,這才過去多少天,賢妃就懷孕了?

錦云嘴角微弧,隨即又冷了下來。

此時皇宮內,葉容痕也納悶呢,當初那藥丸是他親眼看見賢妃吃下去的,錦云特地把藥丸做的漂亮,外面裹著糖果,賢妃還說很好吃,皇后沒吃到還吃了好一陣醋,難道吃的真的是糖?

葉容痕找了好幾位太醫來,都說賢妃有一個月的身孕,胎像很穩,但還是要多加小心,切忌動怒受驚,葉容痕眉頭皺緊。

回到御書房,葉容痕真想把錦云找去詢問一番,只是不好開口,半個時辰過去,愣是沒批閱一本奏折。

葉容頃進去就見到葉容痕望著鎮紙發呆,葉容頃扯了下嘴角,那女人發呆可以理解,畢竟連暮表哥去了邊關,要許久時間才能見到,皇兄發什麼呆,難道也是記掛連暮表哥?

葉容頃把袖子里一紫玉瓶遞到葉容痕跟前,葉容痕望著葉容頃,“這是什麼?”

葉容頃努嘴哼道,“不清楚,不過表嫂說是解毒良藥,除了砒霜鶴頂紅之外,其余的毒只要及時服下這藥,就算不能解毒,也能撐兩天,還說特地給皇兄你量身準備的,這不是成心咒皇兄你被人害嗎?”

葉容痕眉頭皺緊,伸手拿玉瓶,葉容頃又加了一句,“一粒要一萬兩銀子。”

葉容痕差點吐血,本來還有點感動,那些感動頓時灰飛煙滅了,不提錢會死啊,葉容痕扯著嘴角,把玉瓶打開,聞了聞,一陣清香。

葉容痕攢緊拳頭,這顆藥是告訴她,太后和賢妃的陰謀,她對自己配制的藥有十足把握。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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