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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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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三天兩覺] 鬼喊抓鬼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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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31 01:37:00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卷 月下凶宅

第十三章 混蛋

 第二天,王詡遇見燕璃時,好像忘記了所有的尷尬,十分坦蕩地上前和她打了招呼,然後隨意就說出了一句:「這個週末,咱們一起吃個飯吧?」

  燕璃很認真地考慮了足足一分鐘,才回答道:「沒空。」

  王詡點點頭:「那下次吧。」似乎被拒絕也沒什麼。

  接著,週末很快就到了。

  王詡和燕璃同時出現在了一幢兩層樓的小別墅門口,面面相覷……

  「你為什麼會來這裡?」燕璃問道。

  「我來吃晚飯啊。」王詡笑了笑。

  燕璃那貓兒般的眼睛眯縫起來,用一種能電死人的眼神看著王詡:「我明白了……」

  王詡最初就知道肯定會被看穿,所以用臉皮將燕璃的鄙視全盤擋下了,他上前一步,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人是貓爺,他穿著件破襯衫,將袖子捲到手肘附近,還掛了個圍裙在胸前,那張睡眼惺忪的臉出現在了客人的面前:「啊……歡迎二位,進來吧。」

  王詡和他交換了一下眼神,狡詐地笑了笑,然後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女士先行。

  燕璃經過王詡面前的時候都懶得去瞪他一眼,她太瞭解這傢伙了,或者說,瞭解這傢伙的臉皮究竟厚到了什麼地步……

  兩個猥瑣的男人在門口竊竊私語著。

  「喂,這我就不懂了,怎麼我請她就拒絕,而你就有辦法把她叫到家裡吃飯?」

  「很簡單,根本不是我請她的,是我老婆……她也是翔翼畢業,所以燕璃得叫她一聲學姐,她們的關係不錯,溫泉旅行後還一直有來往,學姐請你來家裡看看,吃個便飯,那當然不好拒絕。」

  「哦~那我真得謝謝嫂子了。」

  「切……你該謝哥才是,事情全是我在推波助瀾。」

  「呸!誰叫你哥了?我叫水前輩嫂子是尊重她,你妄想借坡下驢?」

  貓爺冷笑一聲:「以我的智慧,要是有你這種弟弟,估計我五歲左右就會想辦法弄死你……」

  「你們兩個,有話就不會進來說?」水映遙不知何時已到了貓爺背後。

  貓爺立刻一個激靈,「是是……」

  王詡見他嚇得跟孫子似的,真想大笑幾聲,然後狠狠數落他一番。不過權衡再三,雖然水前輩的肚子現在已經微微隆起,但估計對身手影響不大,要胖揍自己一頓還是沒問題的,當著人家的面挖苦貓爺,風險太大,和收益不成正比,還是算了……

  「啊……哈哈,那個……是嫂子啊,哎呀哎呀,好久不見了,還是這麼漂亮啊……啊哈哈……」王詡說這句話的時候絕對想像不到對方的反應。

  「你這個一腳踏兩船的小流氓,現在是在挖苦我嗎?」

  王詡感覺到了殺氣,凌厲的殺氣,他此刻開始同情貓爺了,甚至有些同情全世界範圍內的已婚男人了……

  十分鐘後,水映遙和燕璃坐在客廳裡不知在聊些什麼,而男人們卻在廚房裡忙得熱火朝天。

  「你不要慌,她只是產前綜合症,心情時好時壞,所以得一直哄著她,千萬不要說她漂亮,這段時間她很在意自己的體型……」貓爺一邊說著,一邊嫻熟地切割著眼前的食物,刀工絕對精湛,看來幹這活兒不是一兩天了。

  「我說……你如今整個就是一家庭主夫啊……我倒沒看出來,你居然還會做菜?」王詡說這話的時候,手上也沒停下,單手敲雞蛋,可以做到殼、清、黃,全然分開,而且一敲三四個那是連貫動作,一雙筷子攪起蛋花來比那攪拌器更快更均勻。

  貓爺的眼神一凜:「哼……那你又算什麼?宅男料理界的嗎?可以將番茄炒蛋和泡麵的美味發揮到極致的男人嗎?」

  王詡的眼中精芒一現:「哼……你不要太小看這兩道菜了……(好吧,宅男料理界可能只有這兩道菜)要知道,無數的絕世美女都因為宅男們手中那一碗方便麵而淪陷了……」

  …………

  此時此刻,遠在蘇州的韋遲狠狠打了個噴嚏,身旁的寧楓遞給他一張紙巾:「怎麼了?感冒了嗎?」她溫柔地用手摸了摸韋遲的額頭。

  老實人一陣臉紅,「沒……沒事……接著看電影吧……」

  寧楓道:「嗯……我有點餓了。」

  韋遲很自覺地站起來朝廚房走去:「我給你下碗麵吃……」

  「快點,我等你哦。」

  韋遲笑了笑:「嗯。」

  …………

  在忙碌了一個多小時後,總算是開飯了,貓爺家中的餐桌並不大,長方形,兩人並排坐,兩側各一對。

  貓爺摘了圍裙,很自覺地坐到老婆身邊,又是夾菜又是添飯,就差幫美女擦嘴了。而水映遙似乎進入了「心情時好時壞」中那個比較好的階段,竟還親手用筷子喂了貓爺兩口,看得王詡毛骨悚然,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對面這兩位是你儂我儂,郎情妾意。而王詡在燕璃身邊卻是如坐針氈,好幾次他想開口說話,都因為社長大人眼神過於凌厲,又把話給憋了回去。

  這頓飯就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下進行著,那邊打得火熱,這邊如墜冰窟。王詡心中相當鬱悶,貓爺你個衰人,想了這麼個四人約會的點子,結果搞得我吃飯都沒胃口了……

  當然了,沒胃口是相對的,他吃得比燕璃和水映遙加起來還多那是客觀事實……

  終於熬到了晚飯後,貓爺又想了個招,讓王詡和燕璃來收拾洗碗,而他帶著老婆出去散步。不得不說,這是個高招,燕璃也不好拒絕,畢竟去人家家裡吃飯,不幫忙幹點活兒實在不好意思。

  就這樣,屋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水池裡的水已經溢滿了洗潔精的泡沫,水龍頭開得很小,燕璃捲起袖子,露出半截白皙的胳膊,在水中清洗著一個個盤子。王詡站在她身旁,接過那些洗完的餐具,用水沖一下然後擦乾堆好。

  可是氣氛依然很可怕,令人窒息那種……因為沉默,兩人都不說話。

  燕璃低頭盯著水槽看,一言不發,原本留的淺紅色中短髮,已經好幾個月都沒有打理了,似乎從遇見王詡開始就不曾關心過……所以她近來都是紮著馬尾辮。

  此刻,一縷青絲從她前額散落,她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撩,可她手上沾了許多泡沫。

  王詡等這個打破僵局的機會已經很久了,但他剛要伸手,燕璃卻用一句話打斷了他:「我不明白,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啊?」王詡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弄得找不著北。

  「我想我們的關係早就很明確了,你也已經有了女朋友,可是這次你從成都回來後說的一些話,我不懂……」

  王詡聽了這話還是很高興的,畢竟有交流才能解決問題,話說開了總比大家都沉默要好:「那我就直說好了,燕學姐,你也做我女朋友吧。」

  燕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詡的那個「也」字用的實在是驚世駭俗……

  她強忍住心中一股無名之火回道:「你是在開玩笑嗎?」

  王詡搖頭:「不是,我很認真的。」

  燕璃從小到大還沒有像此刻這樣抓狂過,你?王詡,竟然要腳踏兩條船?!而且還是我和尚翎雪?你以為自己是誰?最離譜的是,你居然還敢公然把這種痴心妄想般的意願表達出來,這世上的女人就這麼好欺負不成?

  看著王詡那十分坦然的眼神,燕璃在沉默了片刻後,竟是笑了起來:「你覺得我會答應你嗎?」

  王詡心想,那肯定沒問題啊,畢竟是一百年前的你先貼上來的,再說咱在現代的關係不也挺曖mei的嘛,可見我這次是手到擒來啊。

  「嘿嘿……我覺得吧……」他剛剛傻笑了兩聲,燕璃就狠狠朝他腳面上踩了一腳。

  這一下來得太過突然,疼得王詡是呲牙咧嘴。燕璃用毛巾把手擦乾,把額前的那一縷頭髮撩到耳後,「翎雪算是看錯你了,我也一樣……」她又往前湊了湊,王詡幾乎可以聞到美女的發香了,不過他可沒情緒胡思亂想,因為燕璃的後半句話是:「你就是個大混蛋!」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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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月下凶宅

第十四章 修學旅行

貓爺帶著老婆回到家,發現只有王詡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表情還挺抑鬱,於是便低聲對水映遙耳語了幾句,美女此時倒顯得很乖巧,靜悄悄地回了房間,留下他們兩個男人單獨說話。

  「她回去了?」貓爺從冰箱裡拿了兩罐咖啡,扔給王詡一罐,自己則坐到了王詡對面。

  「是啊……還讓我替她跟你們說聲謝謝款待、再見。」王詡說話顯得有氣無力。

  「從你這個沮喪的形態看來,似乎是把事情搞砸了吧。」

  「明知故問。」

  貓爺笑了笑:「不至於這麼糟吧?我看你們兩個之間還是很有些火花的嘛。」

  王詡虛著眼:「是嗎?如果我們之間擦出了某些火花,我想應該是她在給電擊槍預熱……」

  貓爺道:「你大可不必如此妄自菲薄,人被拒絕以後,顧影自憐是不對的,你得靠自己重新站起來。」

  王詡嘆息著:「每次都是這樣,當別人送上門來的時候,我沒有把握住,當我主動出擊時,就釀成悲劇……時也……命也……」

  「聽你這意思,是真打算放棄了?」

  「哼……不可能的,有些事情,你答應了人家,是不能食言的……」

  …………

  一個週末的時間很快便過去,眼看著假期就快要到了,翔翼的學生們都十分激動,因為期待了大半年的初夏修學旅行即將開始。

  一般來說,跟家人出去旅遊,人太少了沒勁;跟旅行團出去旅遊,人雖然多了,可你都不認識。所以跟同學、朋友們一塊兒出去旅遊,那就最好了。

  隨著青春一天天離我們遠去,那些年少時的兄弟也漸漸疏離,即便還是朋友,要找個大家都有空的日子出去旅行的機會可能只有等到退休後了。

  因此,趁著大家還年輕,一起去瘋吧!

  不過在這全校師生群情激昂的時候,還是有些提不起勁兒來的人存在的。比方說近期在感情方面深受挫折的二位,王詡和齊冰……

  這天,王詡又跑到了保健室,想問貓爺「借」點兒原本就屬於自己的銀行存款。

  時近中午,王詡推開門進去,發現屋裡空空如也,他想應該是這傢伙吃飯去了,所以就自己找了張空床往上面一躺,想等他回來。

  沒過多久,他就聽到了貓爺的說話聲,和他對話的是一個女人,兩人正在朝保健室走來。

  一種邪惡的直覺立刻起了作用,王詡拉上病床旁邊的簾子,隱藏好自己的氣息,想看看會不會有自己想像中的事態發生。

  貓爺推門進來了,他還是老樣子,隨意的打扮,外面披了件白大褂。他身邊還跟著一位同樣穿白大褂女醫生,走進房間後便隨手帶上了門。

  王詡從簾布的縫隙中往外偷偷瞧著,那女醫生的白大褂下面只穿了一件藍色的低胸T恤,雙峰僅現半壁江山,卻已是讓人歎為觀止的尺寸,下身則是超短裙加黑絲的組合,那條修長的玉腿絕對能讓所有男人立刻虛火上升,喉嚨發乾。

  這大美女面容姣好、媚眼如絲,坐下後便有一句沒一句的和貓爺聊著,兩人打情罵俏,好不親熱。十幾分鐘後,她身上的呼機響了起來,才有些依依不捨地起身離去。

  王詡十分確定,當她站起來的時候,有意給貓爺看了些「甜頭」,那道深不見底、充滿了致命誘惑的溝壑,想要無視實在是很難……

  當門被關上後,貓爺喝了口咖啡,十分淡定地說了句:「你現在可以出來了吧?」

  王詡掀開簾子就從床上蹦了出來:「嘿嘿嘿……看來不能太小看你了啊……你很行啊……」

  「哦?你說的『行』,具體是指什麼呢?」

  「你就別裝蒜了,你這種外面彩旗飄飄,家中紅旗不倒的,這年頭多了去了。」

  貓爺冷笑道:「那算是我的上司,為了搞好關係,逢場作戲一下而已,很正常。」

  王詡猥瑣地笑著:「她知道你結婚了嗎?」

  「當然知道,既然是我上司,看過我的資料是肯定的。」

  「哦?這麼說來,她口味還挺獨特的嘛,喜歡找已婚的啊……」

  貓爺道:「我可是身正不怕影斜,你吐槽也沒用。」

  王詡笑得越發淫蕩:「你如此正直,那我把這事兒告訴你那有產前綜合症的老婆,應該也沒什麼關係吧?」

  貓爺語氣平緩地回道:「如果你敢露出去半個字,我就用鎚子砸爆你的頭,然後用你的腦漿去漆牆。」

  「嗯……那大家各退一步,我不說了,你給我個萬八千的零花錢用用。」

  他們正聊著,有人敲了敲門,然後也沒等屋裡的人答應,就自顧自地推門進來了,來人正是齊冰。

  「王詡,你聽說了沒有?」他一進來就冒出了這麼一句。

  王詡回道:「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要不然,你說說,我聽聽。」

  貓爺插嘴道:「他是想告訴你,燕璃最近和花展雲走得挺近,都在傳他們倆開始交往了。」

  「喂……你這裡究竟是保健室還是傳達室?怎麼著學校的那點兒破事兒你全都知道啊?」王詡喊道。

  齊冰道:「原來你們倆都已經聽說了……」

  王詡又跑到旁邊的病床上躺下,雙手背頭道:「她要跟我鬧,就隨她去。」

  貓爺道:「哦?兄台如此有恃無恐,莫不是早已有了後備計劃?」

  齊冰不聲不響地搬了張凳子坐下,看來他也挺八卦的。

  王詡冷笑一聲:「哈!後備計劃?什麼後備計劃?我從頭到尾只有一個計劃。花展雲同學,雖然我並不討厭他,但是,如果他膽敢妨礙我……那就是自尋死路!」

  貓爺道:「也就是說,你根本沒什麼計劃……嗯……我明白了……」

  齊冰這時道:「雖然我不是很支持你同時去追兩個女生,但作為朋友,我還是要提供些消息給你的,我得到可靠情報,這次修學旅行,一、二、三年級去的是同一個地方,而且是燕璃以學生會副主席的身份和學校高層商議後的結果。」

  王詡問道:「那又怎麼樣?」

  貓爺道:「怎麼樣?你為何如此遲鈍?難怪常年都混在咱們右手俱樂部裡。」

  王詡道:「右手俱樂部又是什麼?」

  貓爺指了指齊冰:「失戀男。」指了指自己:「老婆懷孕了。」再指了指王詡:「處男。」最後總結道:「所以……右手俱樂部。」

  王詡的臉當時就抽了:「這種極度危險的組織名稱,我看還是不要拿到檯面上來講比較好……」

  貓爺接著道:「那就說剛才的話題,四年級以上沒有修學旅行,所以咱們撇開不提,以往翔翼很少出現三個年級去同一個地方旅行的情況,而且你要注意一點,花展雲和燕璃都是三年級,如果不出意外,他們原本和你的目的地是不同的。」

  王詡道:「所以我說了,那又怎麼樣?修學旅行而已,又不是蜜月旅行,就算只有一個年級也好幾百人呢。」

  貓爺道:「這你就天真了,有一個心理學上的著名理論,當然了,我就不跟你講複雜的了,簡單地說就是,一個男人,在自己長期居住的城市中,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去嫖,可一旦他出國,甚至只是出差,那就有70%以上的可能性會去嫖。

  也就是說,人只要進入某個全新的,自己所不熟悉的環境中,潛意識裡就會有一種解脫的感覺,還有犯罪後可以逃脫的僥倖心理會急劇增加,總而言之,修學旅行是個很罪惡的活動,簡直和高中畢業舞會一樣罪惡,讓無數男孩女孩變成了大叔和大嬸……」

  王詡冷哼道:「合著這意思,燕學姐的內心深處,不想離開我是吧?」

  齊冰接道:「這再明顯不過了。」

  「嗯……」王詡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燕璃跺他那一腳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那句「大混蛋」也不像是在和他開玩笑。但許多事實卻又明擺在眼前,王詡終於明白了一些事情,花展雲根本不是什麼威脅,一腳踏兩船什麼的,也根本不是問題。

  自己是混蛋也好,情聖也罷,本就沒有什麼對與錯存在。

  因為真相只有一個……愛情從來就不是瞎子,而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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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月下凶宅

第十五章 路易斯湖

  路易斯湖,位於加拿大艾伯特省,班夫山以東35英里處。

  這片寧靜的湖泊是世界上最好的滑雪勝地之一。湖兩測的山嶺覆蓋著濃綠茂密的針葉林,對岸是雄偉巨大的維多利亞冰川,冰川劃過地表而帶來的細沙溶入湖中,使湖水呈現奇妙的寶石綠色。

  高山、跨國滑雪,直升機滑雪和滑板滑雪是這裡最受歡迎的活動。冰中捕魚,滑冰,雪橇和冰山攀岩也吸引了大批的遊客。

  即使在夏季,單純為了欣賞這片美景而來的人也絕對不少。

  翔翼的出手基本可以用豪邁來形容,直接包了三架大型客機,花了三天與加拿大政府溝通一番,對方機場那兒早已派了幾十輛旅遊大巴待命,師生們下了飛機就直達路易斯湖城堡酒店。

  就這樣,王詡的修學旅行開始了,當然,在我們的故事中,往往不會有什麼一帆風順的好事發生……

  …………

  1882年,在距班夫小鎮40分鐘車程的加拿大班夫國家公園深處,一位探險者在山林中行走著,忽然,他聽到了一聲巨響,同行的印第安嚮導告訴他,這聲音是巨大的冰塊從山上滾入了一個「沒有多少魚的湖泊」而產生的。

  在印第安人的引導下,外來世界的人首次發現了這片翡翠色的湖泊,從這天起,這裡被命名為「翡翠湖」。

  此地的美景如同有著魔力般,很快便吸引了許多人,連當時的加拿大總督都慕名而來,他將這個湖泊的存在上報給了維多利亞女王,並請求用他妻子的名字來重新命名這個湖(這位仁兄的老婆其實就是維多利亞的女兒),路易斯湖由此得名。

  每年5月,湖面的冰會融化,由於山上的雪水帶著泥沙流入湖中,湖水的顏色會變得不那麼純淨,而到了10月,湖面又會再次冰封,所以,只有在每年夏秋季節,這裡才會顯現出翡翠色的湖水。

  隨著前來觀光的遊客越來越多,湖邊建起了一座城堡酒店,酒店裡至今仍然懸掛著路易斯的照片,豪華的裝潢和星級的服務,加上窗外美不勝收的景色,讓去過那裡的遊客無不流連忘返。

  不過在這城堡酒店百餘年的歷史中,有的不僅僅是輝煌,那裡還曾有過一次不同尋常的災難……

  1924年7月3日,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給所有人留下了一段可怕的記憶。恰巧就在這天,中國的老黃曆上寫著:忌——行喪、伐木、作梁、作灶。

  可能從未有人注意到,同樣是在這一天,另一起匪夷所思的事件正在北美大陸上發生著……

  bozite鎮,美國德克薩斯州一個並不起眼的小鎮,很多年以後,人們稱其為「鬼鎮」。就在那一天,整個鎮子,從地圖上永遠消失了……

  …………

  「喂,醒醒,這位同學。」一位四十來歲的大叔輕輕搖著躺在大巴最後一排睡覺的王詡。

  王詡艱難地睜開眼,打了個哈欠,這才看清面前的人,長了張國字臉,五官並不突出,看著不覺得帥,也不顯難看。

  「你哪位啊?」王詡的態度比較惡劣,所謂起床三分火,他的時差沒倒過來,在車後面睡得又不舒服,自然火氣要更盛幾分。

  「我是郝教授。」

  「我不認識你吧?」

  「我教了你快一年了……」

  「嗯……」王詡這才覺得這位很眼熟,應該是自己每天上課去睡覺時瞥到過這傢伙幾次。

  「算了,我看是時差問題……總之,王詡同學,你該下車了,大家都已經進酒店了,司機現在要開車去加油。」

  王詡這才注意到車裡只剩自己和郝教授兩人了,他點點頭,說了聲:「哦。」然後便跟著教授一起下了車。

  山區的空氣十分清新,王詡下車後深呼吸了一次,頓覺神清氣爽,精神百倍,在這大自然環繞的地方,他的感知能力使其本能般地覺得舒服,在那一秒,他似乎有了種明悟,天地之大,自己只是滄海一粟,盡情地將自己的感覺如觸鬚般探索出去,就像與這無限的天地融為了一體,估計在醫院吸純氧都沒在這兒站一會兒來得爽。

  不過他的舉動在郝教授眼裡,僅僅是伸個懶腰罷了……

  半小時後,王詡、齊冰和貓爺三人已經坐在了餐廳裡胡吃海塞起來。齊冰原本是真不想和這兩位一起進餐的,因此他特意提前來到了餐廳,想要一個人,迅速、安靜地解決掉晚飯問題。

  但事與願違,貓爺比他來得還早,而王詡正巧在大堂裡經過,從極遠處看見了他們……

  「我說,老齊你也太不夠意思了,下車了也不叫我一聲。」王詡嚼著一塊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魚的肉。

  齊冰面無表情地回道:「為什麼你不乾脆和巴士一起離開呢……哎……」

  「靠!你太沒人性了,還有你。」他抓住了貓爺的手腕,阻止了對方從自己盤子裡拿走更多東西:「你丫混過來幹什麼?家裡有懷孕的老婆,你還出來旅遊?」

  貓爺不停往嘴裡塞東西,竟還可以講話:「小孤前些日子也搬來S市了,似乎是接到了余老狐狸的命令來監視無魂成員的,讓他幫我照顧他老姐幾天,問題不大。

  哎……沒辦法,校方不放心這些少爺小姐們,所以有那麼幾個隨行醫務人員的名額,而我正好搞到了一個。」

  「等等……」王詡表情忽然變得異常猥瑣:「如果我沒猜錯,是你的某位『上司』給你留了個名額吧,而且……她自己無疑也來了……」

  貓爺還未說話,齊冰插嘴道:「雖然貓爺和我們不是乘同一輛巴士,但我在酒店門口下車時,無意中聽到了某人對他說『記得來我房間玩,門一直給你留著』之類的。」

  「齊冰啊,原本我以為你也是個大好青年,沒想到你已經被王詡同化,與他沆瀣一氣,變成了這種人……」貓爺說歸說,自然是不會在乎那些風言風語的。

  齊冰不說話了,因為王詡搶先吐槽道:「什麼叫我這種人?你還敢說我?前幾天是誰?啊?校長親自跑到他面前,說了句『請不要在學校裡種植大麻』。這句是說給你聽的不?不是我的幻覺吧?」

  「切……我只是最近對園藝有些興趣……」

  無恥之徒們就這麼大言不慚,大吃大喝,肆無忌憚,反正老外也聽不懂他們在講什麼。

  整整一個小時過去了,晚飯吃成了夜宵,齊冰已經找了個機會開溜,而王詡和貓爺仍然堅持奮戰,大有一種撐死也是條好漢的覺悟。

  又過了片刻,終於,他們飽了……

  「啊……」兩人齊齊打了個飽嗝,表情要多銷魂有多銷魂。

  這時,服務員先生端來了一個盤子,上面有張小紙片,紙片上有著一個觸目驚醒的數字。

  「怎麼?學校不是包了食宿和來回機票的嗎?這傢伙怎麼端上來一賬單啊……」王詡問道。

  貓爺聳聳肩:「很顯然,我們吃的不是標準餐,而是自己另外點菜的,算是額外費用,學校不可能對你在這裡娛樂的所有活動買單的,因此,我們得付賬。」

  王詡看著他:「喂……我可沒錢啊……我以為來這兒不用花錢,根本就沒換加拿大元,連人民幣都沒帶啊……」

  貓爺的表情依舊十分鎮定:「這樣啊……那沒關係,我來付好了,你和我的債務上我會適當做些修改的……」

  王詡聽了這句,瞬間感覺自己墜入了一個深淵中……這個世界上,哪怕是欠高利貸的錢,縱然利息會不斷翻倍,但你至少知道一個確切的數字,可是欠貓爺的那本黑賬,恐怕是誰也說不清了。

  付完了賬,王詡拖著沉重的步伐朝房間走去,旅行的好心情在第一頓飯以後就被貓爺給破壞了,不過很快,就會有另一個傢伙來給他洩憤的。

  「哼……王詡,沒想到你也來了。」高大的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

  王詡抬頭一看:「楚……楚……」他好像很努力地在想對方的名字:「楚雲飛!」

  我還李雲龍呢!楚凡自然不可能這麼回他,畢竟自己是有風度的,和王詡這樣的傢伙吐槽太跌份兒了:「是楚凡!」

  「哦,這樣啊……」

  「怎麼?不記得我了?」

  「記得記得,怎麼會忘了呢?你想在公共場合強吻我女朋友,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連碰都沒碰到人家,就被支配之力嚇得快尿褲子了。」

  王詡的後半句話楚凡沒聽懂,他之所以會無所顧忌地說出來,也是吃準了對方聽不懂,當然了,聽到「偷雞不成蝕把米」這裡,楚凡就幾近暴跳如雷了,後面的話根本沒聽進去。

  「哼……尚翎雪是你女朋友?你這窮鬼混混高攀得起嗎?」

  王詡無精打采地望著對方,似乎都懶得理他:「我們的事情,怎麼也輪不到你進來嚇摻和吧……她當時下手還是不夠狠呢,看來應該乾脆把你弄瘋才是。」

  楚凡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是無言以對。

  「行了行了,我忙得很,別擋道兒。」王詡打著哈欠從他身邊經過,嘴裡還低聲念叨著:「真不知道這傢伙想幹嘛……」

  楚凡想幹嘛?當然是找你茬唄,人家是學生會會長,被你這個小人物當眾羞辱,強吻校花的好事告吹,你讓他把臉往哪兒擱?肯定得在畢業前把你給惡整一回,讓你永世不得翻身才行。

  平日裡王詡不是宅在寢室,就是在話劇社裡跑龍套打醬油,話劇社有燕璃罩著,這位社長大人絕不好惹,楚凡那是真不敢得罪。

  但現在,聽說你和燕璃鬧僵了,人又在國外,按照咱們楚凡少爺的一貫作風,出了學校,殺人棄屍的勾當也有膽干,此時不行動,更待何時?

  也許正如貓爺的理論,一個在自己家鄉老實本份的人,一旦到了某片陌生的土地上,行事就會奔放起來……

  王詡可不知道這些,當然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乎,他只想回房間睡個回籠覺,可偏偏在他開房門的時候,又遇到了一熟人。

  威廉小哥竟然就住在王詡的隔壁,此時天色漸暗,他正想出去勾搭幾位美女,免得孤枕難眠,誰知他剛出房間,就發現王詡正用鑰匙開他左手邊的房門。

  「嗯……你……你……」

  「啊……這麼巧啊……一卡通。」

  「我……我……」

  「我說……你要去哪兒啊?」

  「酒……酒吧。」

  「哦,那再見,祝你好運。」王詡打著哈欠進了房間。

  威廉整個人像散了架一樣,要扶牆才能站穩,「這傢伙居然和我住那麼近……不妙,和他扯上關係肯定就不會有什麼好事……誒?他怎麼轉性了?按理說應該……」

  威廉腦海裡出現了這樣一個場景,酒吧中,王詡喝得爛醉如泥,左右手各攬著一個美女,他把一張張大面額鈔票塞進美女們的上衣裡,表情猥瑣之極,而那些錢是屬於自己的……

  搖了搖頭,把這些念頭趕出腦海,威廉小哥打了個激靈,乖乖回到了自己房間裡,加入了右手俱樂部的行列……

  …………

  夜,降臨了,黑暗中,一個模糊的身影在山林間以超乎常人的詭異速度移動著。

  它是潛伏在陰影中最可怕的殺手,讓人談及色變的恐怖幽靈。在平滑如鏡的湖面上掠過,不帶起半點波瀾,它接近了湖邊的酒店,用那佈滿血絲暴突而出的眼球緊盯著這燈紅酒綠的牢籠,牢籠裡的所有人,都將是它的美餐……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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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預兆

 王詡在一條空曠的路上走著,朦朧的月光裹在大地表面,但周圍依舊很暗。

  這裡給人一種不協調感,難以言喻,總之就是使王詡很不舒服,他的感知能力被削弱到近乎消失的地步。所以他更多的是靠五感來觀察身邊的環境。

  道路並不算寬,地面踩上去像岩石和沙子,路兩側的建築讓王詡聯想到美國西部片,建築前沿都有門廊和水槽這些標誌性裝飾,還有那種西部酒吧標準的小推門(過去美國西部的建築設計都是很實用的,比如門廊前的柱子上可以拴馬,然後水槽供馬喝水,至於酒吧的那種門……很明顯,如果你裝一扇非常考究漂亮的普通門,當牛仔們在酒吧裡打完架把某人扔出去的時候就會被破壞掉)。

  王詡接著朝前走,他發現這個似乎是小鎮的地方卻沒有一個活人的氣息,路旁的屋子裡鬼影綽綽,卻也探測不到什麼靈識。

  最終他來到了小鎮中心的教堂,推開教堂大門,依然是空無一人,很奇怪的是,這教堂中間的雕像不見了,沒有安詳的聖母、也沒有十字架上的帥哥,聖壇上只有一個雕像的底座。

  王詡走出教堂,向四周再張望了一下,想看看還有哪裡是自己沒有走過的。忽然,他看到小鎮的西面不遠處有一塊高地,在高地之上,一幢古典英式風格的別墅躍入他的眼簾。

  這景象詭異無比,就好像德古拉伯爵的城堡從歐洲飛到了美國西部的沙漠中一樣,但王詡覺得自己看到的絕不是海市蜃樓,因為在月光下,那幢大屋裡透出的陣陣陰森氣息,即便是沒有靈識的人,恐怕都能感覺得到。

  王詡在鎮子邊緣找到一條蜿蜒的小路,沿著路前進,他走進了一片小樹林。在一個沙漠小鎮的旁邊,有這樣一片林子也不算奇怪,因為人居住的地方附近一般都有水源,有水就有植物,而造房子得砍樹。可是奇怪的事情很快又出現了,這林子好像不對勁……

  王詡走進小樹林已經超過十分鐘了,悶熱潮濕的感覺自不必說,可怕的是周圍那些樹給他的感覺不像植物,反而有點像活著的東西,或者說,曾經活著……

  陣陣屍體的腐臭味從那些樹上傳來,刺激著王詡的嗅覺,一般人估計早就吐了,但王宅男畢竟也算是見過一些噁心場面的,加上人癲膽壯,除了微皺眉頭,他也沒表現出太多不適和恐懼。

  正在王詡懷疑自己到底是在小林子裡走,還是在大興安嶺裡面跋涉的時候,這片樹林終於迎來了盡頭。眼前,就是那塊高地,傾斜的路面曲折地向上延伸,通往那幢怪誕的古屋。

  王詡繼續走著,他發現這塊高地比自己想像中還要高,當到達最上方的建築時,他才意識到,這裡根本就是一處只有一條出路的懸崖。

  回望剛才的小鎮,似乎離得並不遠,而那片樹林從高處看去也依舊顯得稀鬆單薄,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有一種走入重重密林的感覺。

  抬頭看著面前的大屋,就這麼緊貼懸崖邊緣而立,王詡心中想的是,這屋子的主人也不怕下雨收衣服的時候從窗口掉出去摔死?

  這時,王詡的目光忽然被一口井吸引了,這口井其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問題就是它的位置,為什麼懸崖高地上會有井?

  就算王詡這人的地理常識再差,也覺得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在地勢這麼高的地方,有條河倒不奇怪,但是井這東西,通的是地下水,周圍這一大片平原,只有你這塊高地鶴立雞群,那你這口井有多深?垂直上下的距離至少得算上這地方的海平面落差吧?我看你這井口的繩子也不像是可以用來支持登山高度的吧?難道你這屋子底下的山體裡面建了個地下水庫?

  突然,只聽得「嘎吱」一聲怪響,這聲音打斷了王詡的思路,他的目光朝聲音的來處望去,那是二樓的一扇窗戶中傳來的,五根枯柴般的手指正用指甲慢慢地劃過玻璃,那手掌上還沾滿了鮮血。

  王詡看不到屋裡的景象,只知道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這屋裡如果是一個正在求救的活人,那說明很可能還有一些比較邪惡的東西在朝他施暴,而如果這只爪子是一個死人的,那情況反倒簡單了……不就是進去和它玩命麼,幹這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所以王詡提起袖子就衝進了大屋,原本他想用非常帥感且有霸氣的姿勢踹門而入,一是詐唬別人,而是給自己壯膽,誰知門根本沒關好,只是虛掩著,王詡的動作直接導致自己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不過狼狽歸狼狽,王詡好歹也是個狩鬼者,許多事情看上去做的時候很抖,其實心裡是有底的,這屋子裡怎麼也察覺不到靈識的存在,蹊蹺得很,王詡衝進來時已經使用了靈識聚身術,隨時準備應對突如其來的變故。

  屋裡漆黑一片,不過王詡已經使用了靈視,看得還挺清楚,正是因為如此,他覺得特不對勁兒……這裡實在太正常了,沒有凌亂的家具,沒有滿地的鮮血碎肉,也沒有穿著英式管家服的白髮老頭露出尖牙四處奔跑……在王詡最初的估計中,這種鬼屋裡至少得像個兇殺案現場一樣,牆上按滿了血手印那才是常規現象……可現在,一切都安然無恙,簡直就是套含家具、全裝修的古典小別墅,門口插塊牌子就能直接出售了。

  不過王詡也不及多想,他立刻衝到二樓,來到剛才看到異象的那個房間門口,轉動了門把手……

  「啊!!!」王詡從噩夢中醒來,發現自己整個頭都濕了。

  「叫什麼叫,大半夜的,注意素質。」貓爺站在王詡的床邊,手上拿著個玻璃杯,不過裡面沒有水了……

  齊冰也在旁邊站著,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

  「你丫的!怎麼進來的?!」王詡叫道。

  貓爺頹廢地撓撓頭髮:「當然是撬門了,難道是你給哪個女生留了門不成?」

  王詡道:「喂!這還是高檔酒店啊?門被撬了就沒有什麼警報系統啊?」

  「哼……」貓爺冷笑道:「的確是裝了個五針腳制動系統和單回路報警器……」他眼神中透出陣陣鄙視:「那是糊弄小孩兒的玩意兒了……」

  王詡震驚了,心想:這溜門撬鎖的勾當,幹到你這個境界,基本只有結束自己的生命去撬神仙的門了……

  齊冰打斷了他們:「快些起來,我們時間不多,這裡有事情發生。」

  王詡看了眼牆上的鐘,凌晨兩點半,「這兒也鬧鬼?還是外面的湖裡出水怪了?」

  貓爺道:「不知道,但肯定有地方不對勁兒,我和齊冰都搜索不到什麼古怪的靈識,但我們的靈能力、道術威力等等,都被極大限度的削弱了,恐怕有什麼我們以前從未遇到過的東西正在搞鬼。」

  經他一說,王詡也發現了,剛才夢中那種感知能力被限制的感覺現在依然存在,他趕緊跳起來,花了十幾秒就穿好了衣服,頭髮蓬亂,眼屎都沒擦,就用十分嚴肅的表情道:「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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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31 01:38:0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寬恕

  他們三個行動起來那是安靜迅速,極有效率,稍微協調了一下分工(見機行事)、並且說好了面對突發狀況的暗號(臥槽!快來!),然後就準備出發了。

  誰知三人剛剛打開王詡的房門,就看見了一個人,楚凡同學……

  這傢伙鬼鬼祟祟地在王詡門前站著,口袋裡揣了塊藥味濃郁的手帕,手上正拿著不知從哪裡搞來的螺絲刀和鐵絲。

  他身後還跟著兩個人,似乎也是翔翼的學生,估計是他的一丘之貉,看到門一開,皆是一愣,傻傻地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王詡深深嘆了口氣:「哎……」他走過去,拍了拍楚凡的肩膀:「讓我猜猜,你準備撬門進來,把我弄暈,帶出去暴揍一頓,明天一早脫褲了掛在外面某棵樹上?」

  楚凡沒回答,這事情挺明顯,他知道辯解也無用,現在一看對方也有三個人,本來王詡這個泥腿子是愛怎麼整就怎麼整,可這個齊冰家裡似乎有些背景,在學校裡也是優等生,不太好惹,而且還有個隨行的保健室醫生在場……所以他此刻自然是不好動手了。

  王詡又是長嘆了一次:「沒想到,這種中學生喜歡玩的把戲,你還在玩,我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這種幼稚的行為未免太過於愚蠢了點。」

  兩分鐘後,楚凡等三人被關在了王詡房間裡,衣褲被扒光,人被分別綁在三張椅子上,電視裡正用非常巨大的音量播放著成人收費節目,而房間的一角,還放著一台DV……

  其實楚凡同學十分的費解,他不明白,為什麼王詡的房門本來就被撬開了(他剛才在門口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猶豫著)?為什麼這三人會十分沉著冷靜地干出這麼缺德的行為,為什麼他們只用幾秒就能將自己這夥人制伏?他只知道,自己今後的人生,都會生活在今晚的陰影中難以自拔……

  狩鬼者三人依舊是行動了,他們乘電梯來到了一樓大堂,王詡在路上一直在問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會隨身帶個DV……難道是想幹些什麼勾當然後拍下來……」

  貓爺的解釋是:「拍拍風景而已。」

  當然,沒人會信的。

  他們用靈識四處查探後還是一無所獲,所以決定分頭行動,齊冰的靈能力優越,所以負責查探酒店之外,貓爺去了酒吧,而王詡,很明顯,走樓梯一層層巡視的工作就交給他了……

  時間不斷流逝,沒有突如其來的尖叫,沒有寒冷的鬼境,也沒有任何異常,他們算是給酒店當起了義務巡夜的保安。

  當然了,真正的保安倒認為這三個傢伙有點問題,通過攝像頭注意他們很久了。尤其是王詡,如果說齊冰是出去呼吸新鮮空氣的,那他難道是想在這兒玩登樓不成?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凌晨四點半,兩個小時折騰下來,三人又重新聚集到了電梯門口,王詡道:「要不……我們今晚就先歇了?」

  貓爺也無奈地表示同意,畢竟現在唯一的異常是他們幾個的各種特異功能被削弱,實在是找不出別的線索,只好鳴金收兵先。

  於是他們約定明天中午再見,然後各自回了房間。

  王詡打開門,看著那三位被綁在椅子上的裸男,悲天憫人地搖了搖頭。他走到牆角,把DV拿在手裡,然後解開了楚凡身上的繩子。

  楚凡一站起來就揮拳朝王詡打去,很顯然是想搶走他手上的一些影像資料,可惜,王詡像拍蒼蠅一樣隨手拍飛了他的拳頭,這看似不經意的一拍,讓楚凡感覺自己的整條手被一股巨力扯飛,整個人都往一邊踉蹌了幾步,手肘差點脫臼。

  王詡看著他,一臉頹廢道:「穿上衣服,帶上你的狐朋狗友,滾出去。」

  「你……」楚凡是恨得牙癢癢,可惜打又打不過人家,只好想別的辦法:「你把帶子刪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王詡立刻把DV的小屏幕翻到楚凡眼前,按了幾個鍵,當著他的面把剛才拍的內容全刪了。這一舉動倒是讓對方吃驚不小,楚凡原以為至少會被敲詐個幾十上百萬的,不然以王詡的作風,應該會拿著這段錄像,把今天的事情分成九段,每天跑到天橋底下輪番不停地講,圖文並茂、繪聲繪色……

  可是王詡卻隨手就銷毀了勒索的資本,並且沒有擺出什麼有恩於人的囂張態度,只是淡然道:「我希望事情到此為止,如果你還是冥頑不靈……」他突然逼視著楚凡的雙眼:「我會失去耐心,即使不殺你,也會讓你永遠不能再來煩我。」這句話如利刃般刺入了楚凡的心中,就像尚翎雪當初用支配之力給他靈魂帶來的恐懼一樣,讓他整個人頓時有如臨深淵之感。

  最後楚凡也不知自己是怎麼離開那個房間的,和他一起的兩人更不必說,他們誰都不會再提今晚的事情,如果可能,他們甚至希望這段回憶能從自己腦子裡刪除掉……

  王詡獨自躺在床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我是不是太善良了?或者說我現在很成熟?」他確實不明白,原本他是一個報復欲非常強的人,雖然從不主動惹別人(當年他沒這能耐),但也絕不是好惹的(真敢和你玩命)。

  可是現在,王詡不知是不是漫畫電影看多了,似乎走上了「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這條不歸路,那些招惹他的普通人,已經不再能激起他的報復熱情了。

  其實他自己也沒有察覺,這是一種心理境界,那些頂尖的強者,都會經歷這樣一個過程。

  舉個例子,如果你走在街上,一個五六歲的孩童因為好玩撞了你一下,你會和他計較嗎?又或者,你是一個職業籃球運動員,如果你在街頭球場和一些中學生打球,會拼盡全力去防守嗎?

  通過欺凌弱小來體現自我價值,這樣的人並不是強者,他們才是真正的弱者。

  王詡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遠超一般人類的高度,他有普通人沒有的能力,他知道許多世人所不知的知識,他現在是名副其實的超人了。

  許多人都幻想著獲得某種超能力,而目的往往是為了錢和女人,因為有了超能力就輕鬆地得到一切,王詡也幻想過,宅男們誰沒有幻想過?

  可當他真的進入狩鬼者這一行後,卻一步步走到了今天,這是他做夢都想不到的……

  說到做夢,這一晚,酒店了確實有許多人做夢了,一個酒店的工作人員,兩個翔翼的男生,和一個在酒吧裡喝高了的遊客。

  他們做了同一個夢,這是一個讓他們長眠不醒的夢,在夢裡,他們來到了一個美國西部的小鎮,走進了一幢高地上的古屋,在那裡渡過了四天的時間,而第四天,這個夢結束了,因為在夢裡,他們全都已經死了。

  而現實世界中,一切似乎還很平靜,直到第二天的早晨,打掃房間的工作人員,發出了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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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爭吵

  「四個人全死了,在同一個晚上,死亡的前後間隔時間不超過4個小時。」貓爺邊說邊塞了塊雞到嘴裡。做這盤菜的廚師手藝不錯,雞肉外脆裡嫩,肉汁鮮美,從貓爺臉上的表情看來,他是很享受的,不過他的思緒可並不全然在餐桌上,此刻,他的大腦正用常人無法想像的效率運行著,通過記憶、推理、假設對昨晚的案情抽絲剝繭。

  王詡就不同,在吃飯時,他的血基本都從腦子流到胃那邊去了,所以他只是漫不經心地道:「警察不是說了嘛,四起都是意外。」

  這倒是事實,因為查不到任何兇殺案的痕跡,警方僅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就完成了調查,中午就收隊回去了,至於為什麼會出現同一個晚上、同一個酒店發生四起致死意外的情況,那只能用概率學來解釋了——超級巧合。

  齊冰搖頭:「在房間裡摔倒,頭撞到家具的尖角而死,我可以理解;健康的人突發心肌梗塞也不是不可能;還有那個在浴室裡窒息的人,只能說他沒有注意通風;但最後那個,被果汁活活嗆死的,未免……」

  貓爺接著他的話道:「所以我說,這事情一定有問題。」

  王詡聳聳肩:「你也用靈識查探過了,他們的靈魂都已經不在,如果是被謀殺的,很可能還會在這裡怨留。但現在的可能只有兩種,被鬼殺的,或者就是真的意外。」他最後還補充了一句:「別忘了,其中一個死掉的時候,我們還在酒店裡亂轉,根本沒有鬼境。」

  他言下之意,這真的是極其巧合的意外,我們還是吃好喝好,不要胡思亂想。

  貓爺冷哼一聲:「哎……我要是能和你一樣,凡事都得過且過地去想,那會活得更輕鬆吧。」

  他們正說話間,一隻手輕輕摸到了貓爺的肩膀上。美女醫生今天的穿著依然火爆,休閒襯衫胸前的鈕子只扣了一半,露出半抹雪白的酥胸,那一道深不見底的誘惑就在貓爺的眼前飄來飄去……她的上圍真的比較驚人,如果是原裝貨,那恐怕屬於衝出亞洲,直逼歐美領先水平的尺寸。

  她的下半shen則是一條牛仔短裙,筆直修長的玉腿盡顯無餘,而那翹臀纖腰的曲線更是奪人眼球,這等身材,加上姣好的面容,尤物二字,當之無愧。就連那些審美觀比較不靠譜的老外也為之側目。

  「小古,你也不請女士坐下?」她嬌聲道。

  貓爺的表情沒什麼變化,「請坐。」

  她是坐下了,不過王詡和齊冰立刻站了起來,退後兩三米,擦了擦嘴,異口同聲,表情木訥:「我們吃飽了。」

  「呵呵……」她忍不住笑了起來,眼角卻一直在朝貓爺瞟著。

  貓爺嘆了口氣,看著眼前那兩位右手俱樂部的同僚,心中只有一個評價:「這兩個白痴……」

  王詡和齊冰離開了餐廳,他們也不知自己要去哪兒,反正上了電梯再說。

  電梯小姐微笑著問道:「請問兩位去幾層?」

  而他們倆依舊表情木訥,依舊異口同聲:「隨便……」

  十多分鐘後,他們倆在娛樂室裡打起了桌球,不過王詡很明顯是心不在焉,而齊冰,雖然臉上沒表情,卻忍不住先開口了:「你說……貓爺會不會……」

  王詡還沒等他說完就回道:「我看……可能性在百分之三十左右。」

  齊冰好像挺詫異:「不會吧……以他的人品來講,出軌的幾率不該這麼低啊……」

  王詡的嘴角抽動了幾下:「那七成的忠誠絕對是沒有問題的,因為他老婆也不比剛才那位差,而且不是什麼善茬,如果她知道貓爺在外面和別人勾勾搭搭,說不定會敲碎他的腎……

  其實真正困擾我的是另一個問題,為什麼會有這等美女去主動勾搭貓爺呢……還是在知道他已經結婚的前提下,難道這傢伙在我們看不到的時候其實有著花花公子的一面?」

  齊冰覺得這個話題再討論下去氣氛會愈加猥瑣,他清了清嗓子:「算了,我們還是不要在別人背後議論了。」

  王詡這時突然正色道:「也是,反正我再觀望觀望,他要是真出軌了,我替她老婆收拾他!大姐頭可是很不容易的,等了他這些年,青春耽誤了不少,現在還快要當媽了,貓爺雖然無恥,但也要有個限度,有些事是干不得的。」

  「企圖腳踏兩條船的男人居然還在這裡大言炎炎,孩子……你不害臊嗎?」貓爺冷不丁地出現在了他們身後。

  王詡驚道:「喂,你怎麼跟過來了?」

  「因為我也吃完了。」

  「那她……」

  「我重申一次,肖蕾是我的一個上司,僅此而已。」貓爺說完這句,沒等王詡和齊冰說話就扯開了話題:「現在和你們說正經事,我已經想明白了,昨晚這裡確實發生了鬼魂襲擊人的事件,而且這不是一個一般的鬼。」

  「難道是陰陽界的強者嗎?」齊冰問道。

  貓爺否定了:「不,不是那樣的,但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清。」

  「切……說了等於沒說。」王詡說話間正好清空了桌上的檯球。

  「喂,王詡。」齊冰輕輕叫了他一聲。

  王詡抬起頭,發現老齊那眼神有點奇怪,順著他的示意的方向望去,他正好看見燕璃和花展雲朝他們走來。

  不過那兩人的樣子絲毫看不出是傳聞中的情侶關係,花展雲同學雖然走在燕璃身邊,但兩人之間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社長大人冷漠的態度和花展雲同學尷尬的表情讓王詡聯想起了賀文宏這位十分悲劇的同期新人。

  貓爺用只有他們三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花展雲同學真可憐……看樣子似乎成了你的墊背……」

  而王詡用類似腹語的方式回道:「她這是想氣氣我……由她去好了。」

  「真巧呢。」燕璃道。

  「是啊是啊……」王詡虛著眼回道。

  「嗯……各位好。」花展雲還是很禮貌地向他們問候。

  氣氛漸漸凝重起來,王詡開始發揮沒話找話的優秀能力:「燕學姐也喜歡玩桌球啊?」

  「不,只是陪男朋友來玩,我不是很會。」她說這話的時候死死瞪著王詡的眼睛,連瞥都不瞥自己「男朋友」一眼。

  王詡乾笑了兩聲,花展雲卻出乎意料地客氣,他用眼神暗示著王詡借一步說話。然後兩人幾乎同時說了句:「嗯……我去一下廁所。」

  這兩個傢伙剛走,貓爺便抄起球杆,劈劈啪啪幾桿下去,桿桿進洞,看他的樣子似乎還挺隨意的。而齊冰則回頭對燕璃道:「燕學姐,我覺得你這樣不好。」

  燕璃回過頭,那雙貓兒般可愛的眼睛此時投來的卻是一道殺氣騰騰的目光:「我怎麼了?」

  齊冰繃著撲克臉,不知道面對這種態度的女人自己還能說什麼。

  這時……貓爺開口了:「這位姑娘,你與王少俠置氣是一回事,可是花展雲同學卻被你無辜喚來作墊背……就算你不喜歡他,可也不該利用他,如今你讓其情何以堪?」

  燕璃露出一個讓人不寒而慄的微笑:「可是據本姑娘所知,古醫生你和王詡也是一丘之貉,家中妻子賢淑貌美,且已身懷六甲,你卻在學校與其他女子做些苟且的勾當,這事情若是傳了出去,你又情何以堪?」

  貓爺本來想學著說書人調侃一般來勸勸她,結果被對方用相同的語氣頂了回來,覺得有些自討沒趣:「哎……算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自己解決吧,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你仔細想想,王詡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燕璃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她奪過貓爺手中的球杆,僅僅花了三十秒就把剩下的檯面給清了,看來「不是很會」和「男朋友」一樣,都是扯淡。

  再說王詡和花展雲二位,鬼鬼祟祟地跑到廁所裡,花展雲率先開口了:「王詡,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的處境非常痛苦。」

  「你這麼一說,我不就知道了麼……」他眼神四處飄來飄去,就是不敢正視對方。

  花展雲接著道:「你知不知道我此刻的感受?!」

  「嗯……」王詡想了想:「你知道她不喜歡你,你知道她知道你喜歡她,你知道她喜歡我,可你不知道我喜不喜歡她……嗯……差不多是這樣吧?」

  這段繞口令說完,花展雲還真聽懂了:「哎……就是這樣。」

  王詡接著道:「既然你知道她是利用你來氣我,為什麼不直接和她翻臉呢?反正你這樣幫她裝下去,也不可能嘗到什麼甜頭的,她這個人我太瞭解了……」

  花展雲的雙手按在了王詡肩膀上:「我拒絕不了她。」他看著王詡的眼睛:「王詡,我之前確實說了不少不太客氣的話,可我自己也知道,那不是真的,你不是那種花花公子,我一直知道,你是個好人。」

  王詡的眼神依然沒有焦點……

  「我不知道你和尚翎雪還有燕璃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我拜託你,你才是可以給燕璃幸福的人,請你好好待她,照顧她,不要再讓她受到傷害。」

  王詡很想告訴花展雲,其實我此刻的處境也非常痛苦,朋友你如此情深意重,甘願退出,我很感動,可惜,這事兒裡有沒有你,結果都差不多,問題的關鍵點只有一個,燕璃無法接受自己變成類似第三者的存在。

  「嗯……這事兒呢,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不過既然你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我盡力再和她交流交流……」

  花展雲正色道:「謝謝……王詡,聽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他說完就走出了廁所,看那背影頗有幾分即將英勇就義的風範。

  …………

  王詡回到眾人旁邊時,花展雲已經離開了,貓爺還在打桌球,齊冰還是面無表情地圍觀,好像剛才花展雲跑過來對燕璃說的那句:「我覺得,你和王詡的事情,還是自己解決吧,我真心祝福你們,只是請不要再把我牽扯進來了。」從未落入他們耳中。

  燕璃瞪著王詡道:「你都和花展雲說了些什麼?」

  王詡聳聳肩:「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鼓起勇氣脫離了你的恐怖統治。」

  「你……」燕璃一時氣結。

  王詡還是不依不饒:「你這種行為真是幼稚可笑,仗著人家喜歡你,就利用他來激怒我?這算什麼?你說你這算什麼?虧你還是一學心理學的,要跟我發脾氣就想不到更好的手段了?」

  貓爺搖著頭,心道:就你這態度還泡妞呢?要不是人家喜歡你,衝上來掐死你都有可能。

  「我幼稚?我可笑?那你呢?你卑鄙!你無恥!」燕璃徹底憤怒了,王詡就是有這種天生的能力,再冷傲的女子也能被他氣得破口大罵、儀態盡失。

  她罵完就走,臉漲得通紅,氣得顯然不輕。

  王詡倒是覺得自己創造了一個不錯的機會,既然已經把話說到這種程度,那也沒有什麼說不出口的事情了,於是他立即追了上去。

  「他們這樣沒事兒吧?」齊冰問道。

  貓爺道:「事實上,吵架是一個不錯的進展。」

  「這麼劍拔弩張的還不錯?」

  貓爺隨口就回道:「當然了,就好比許多小夫妻都會吵架,不過吵完以後,兩人反而會更加恩愛,真正標誌著關係決裂的情況就是,兩人之間已經無話可說……因此,吵架總比誰都不見誰、誰都不和誰說話的好。」

  齊冰點頭道:「嗯……確實有點道理。」

  貓爺後面還有半句話這時突然冒了出來:「既然你懂了,我想你也早就注意到喻馨的房間距離你的其實並不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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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察覺

 王詡就這麼一路追著燕璃,直到美女氣呼呼地跑進了電梯,王詡這時還在走廊盡頭,一邊招手一邊喊著:「等等!」

  燕璃冷冷地對電梯小姐道:「請關門。」

  電梯小姐看了眼遠處的王詡,再看看燕璃,基本上已經知道是什麼情況了,在這種狀況下,女人當然是幫女人……所以她果斷地按了關門鍵。

  只可惜,王詡還是進來了,他用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竄進了電梯裡,直接就出現在電梯小姐背後,然後悄無聲息地伸出一手按在其頭上。

  一眨眼的功夫,電梯小姐只覺得一陣失神,當她恢復意識時,自己獨自一人站在走廊裡,而電梯已經到了別的樓層。

  「你就是這樣對待普通人的?只要你覺得方便,就用法術把別人趕出去?」此刻電梯裡只剩下了燕璃和王詡兩人,攝像頭也沒有錄音功能,所以她便直接質問王詡。

  「我怎麼了我?聽你這意思,好像我濫用能力殘害良民了?」

  燕璃瞪著他:「哼……那你現在想怎麼樣?用你的能力給我洗腦嗎?」

  無理取鬧,這是典型的無理取鬧……

  王詡心中不屑:「燕學姐,我要是能給人洗腦,還跟你較這勁幹嘛?直接就……」

  「直接就怎麼樣?」燕璃打斷道。

  「嗯……」王詡明顯猶豫了一會兒:「那就能直接把我要說的話放到你腦子裡了嘛……」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想說什麼?」這個問題問得很好……

  王詡心道:很好……你現在倒真像個玩心理學的了,兩句話一說就被你誘導出了我的齷齪思想,這下說不清了。

  「燕學姐……」王詡一手按在了電梯的緊急停止按鈕上,電梯在第五和第六層之間停了下來,「反正我的流氓本質也被你看穿了,那我就有什麼說什麼了。」

  很顯然,燕璃根本不怕他,依舊用那不善的眼神盯著王詡。

  「我知道你為什麼要生氣,你覺得我趁著翎雪不在的時候來追求你的行為是一種背叛,同時也是對你的侮辱,但是你錯了,我這麼幹是有原因的,和你利用花同學來擠兌我的幼稚行為是有區別的,我的目的可是高尚而純潔的!」

  「不要臉。」燕璃只說了這三個字,這是句很中肯的評價,如果一個男人說自己背著女朋友去找另一個女人是出於高尚而純潔的目的,那是沒人會相信的。

  「那……我就說一次,信不信由你,1888年的冬天,你是埃莉諾,我是艾金森,你是個海妖,我是個偵探,你與我訂下誓約,來生再見,而且最後還因我而死。我現在回來了,就要履行諾言,你拒絕我也好,誤解我也好,完全不相信我也無所謂,我會回應你的那份愛,不管是埃莉諾的,還是燕璃的!你不能否認自己對我的感覺!」

  燕璃聽了這話臉紅那是肯定的,也不知她是羞是怒。她好像在思考著什麼,一言不發……當然了,這時候人的腦筋總是不太好用的,何況王詡的話也沒什麼現實依據,既無法證明,也無法推翻。

  「好,我信。」她下定決心,終於回答道。

  王詡喜出望外:「真的?」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才是我所認識的王詡,我所瞭解的王詡。」

  王詡這時開始喜形於色,得意忘形,「那咱倆現在的關係……」他說著就去拉燕璃那柔軟的小手。

  燕璃恢復了往常的樣子,她眼神冷傲,甩開這無知學弟的手:「信歸信,我可沒說做你女朋友,我燕璃是那麼容易追到手的嗎?」

  王詡這下有點惱羞成怒了:「那你要我怎麼樣?」

  燕璃笑了笑回道:「表白一個來聽聽。」她說這話的語氣類似街頭地痞常對良家婦女說的那一句:「給爺笑一個看看。」

  宅男王詡嘴角抽動著,冷汗刷刷地往下流,憋了半天,開口道:「曾經有一段真摯的感情放在我面前,可我沒有珍惜,等到失去時才追悔莫及……」

  五分鐘後,電梯到了底樓,門開了,燕璃打著哈欠走了出去,王詡那張臉紅裡透著黑,人傻站在電梯裡,心情十分鬱悶。

  「這個女人……竟敢調戲我……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天理?!」王詡低聲嘀咕著。

  貓爺的聲音忽然出現:「你那表白也太俗套了,雖然話的內容和你的情況也算是貼切,可惜星爺這段話已經被廣大人民群眾……嗯……尤其是宅男們用得太爛了,基本都失去殺傷力了。」

  「你丫不是在樓上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居然還能聽到我在裡面講話?!」王詡見他悠閒地靠在電梯門外的牆上,大驚失色。

  貓爺回道:「你們在電梯裡待得時間已經足夠我通過其他途徑下來了。」

  「什麼途徑能聽到我們在電梯裡講話啊!!」

  貓爺非常冷靜地答到:「我在電梯頂上唄,怎麼了?跳下來的時候你沒察覺到嗎?哎……看來我輕功真是出神入化。」

  王詡表情數變:「那你……」

  「啊……還好還好,反正該聽的不該聽的我都聽到了,你說完廢話之後她那句『難道翎雪就是被你這樣一番話打動的?』真是讓人頓感醍醐灌頂,神清氣爽。」

  「好吧,你贏了,竊聽男,我完蛋了,身死無名,謚為至愚,恥及父母,為天下笑,我決定自殺,誰也別攔我……」

  貓爺對王詡的吐槽依然無視之:「其實你也不必覺得丟臉,表白的技巧,就是在不斷的失敗中磨練出來的。」

  王詡問道:「你也失敗過?」他眼神中竟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當然沒有,我只是安慰你一下,哎……不要擺出這種表情嘛,反正你自取其辱也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他們倆說話間已經走出了酒店,王詡也沒在意,只是貓爺邊和他說話邊把他往外領。

  走了一段路,來到路易斯湖畔的樹林中,齊冰忽然從一棵樹後面閃了出來,嚇了王詡一跳。

  「好了,現在跟你說正事,這個距離應該差不多了,你用靈視,隔著這個湖,看看酒店的全貌。」貓爺正色道。

  王詡見他們不像是開玩笑,於是便立刻照做,接著,他看到了十分詭異的一幕,路易斯湖的水面上,似有一陣陣如同水蒸氣的東西在流動,那不是霧,更不是煙,透明,卻給人以粘稠的感覺。

  齊冰道:「這就類似於靈力造成的海市蜃樓,也可能不是靈力,而是類似於靈力的某種能量。這股能量可能昨晚就已經籠罩住整個酒店了,而源頭,就來自於這個湖當中。」

  「喂……你剛剛不還在樓上打桌球嗎,什麼時候到這兒來的?」

  貓爺道:「哼……你知不知道,就在你追著燕璃進電梯的那段時間,這酒店裡又有兩個人掉入了死亡陷阱。『那個傢伙』又開始行動了,所以我讓齊冰先出來等我,而我則跟著你一起出來。」

  王詡一臉的疑惑:「什麼啊?你是怎麼察覺到的啊?打桌球的時候你不是還什麼都不知道嗎?」

  貓爺答道:「打桌球的時候,確實還什麼都沒發生,但是當時,我已經知道了探查這附近危險的方法。」

  「這麼神奇?吃飯的時候你明明還一籌莫展。喂……你該不會是什麼妖魔鬼怪冒充的吧?」

  貓爺對著王詡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扇去:「就是因為你們倆一看到肖蕾就跑,才沒能得知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下連齊冰都不明白了,他想了想問道:「肖蕾醫生……難道也是狩鬼者?」

  貓爺冷哼一聲:「都說了是我上司了……」

  王詡問道:「她十殿閻王啊?還是某某家族裡的元老級人物,靈能力練到返老還童的老巫婆?」

  貓爺道:「是更高級別的上司……你們應該還沒有聽說過這個稱呼——攝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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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信息與提示

  「喂……那又是什麼玩意兒?」王詡問道。

  連齊冰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看來這事情連他也不知道。

  貓爺回道:「關於攝政王的問題先放一放吧,當務之急是解決眼前的問題。」

  王詡忽然道:「遭了!燕璃還在酒店裡,會不會有危險?」

  貓爺道:「不要問我,我只知道現在的對手是一個鬼魂,但這個鬼魂的能力很不一般,不是靈能力,也不是什麼鬼魂特有的其他能力,如果非要說這種讓人彆扭的對手在哪兒見過的話,給我的感覺倒類似錐伯和倫敦上空的結界……」

  齊冰不知道他們在說誰,他也沒聽,因為他已經行動了,幾乎沒有半點遲疑的,飛速躍入了湖中。

  貓爺看著那水面上尚未散盡的波瀾,冷哼一聲:「看來不止你擔心你的燕學姐,齊冰也很擔心酒店裡的某某呢……」

  過了五分鐘,齊冰浮出了水面,他身上的水在短短數秒間就化為冰塵散去,比乾洗的還干。

  「沒有任何異常,用靈識感知不到,用冰也感覺不到,所以我花了點時間用肉眼確認,可惜還是一無所獲。看來這股能量的源頭並不在湖底。」

  王詡想了想:「那麼問題出在酒店裡?」

  貓爺否定道:「我們昨晚不是查過酒店了嘛,可是四個死者就在那同時死掉了,沒徵兆,沒異常,唯一能讓我們知道有問題的就是自身能力的削弱。」

  王詡問道:「那怎麼辦?我們總不能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告訴他們這裡有鬼吧?喂,對了!你剛才不是說對方動手時你能夠知道的嗎?」

  「嗯……這是肖蕾剛才教我的方法,目前來說,你們用不了,我也只限於……當有人遭遇到那個鬼魂的瞬間,才能知道那個人的具體方位。」他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很不幸的,剛才遇害那兩個,在不到十幾秒中就死去了,靈魂即刻消失無蹤。」

  王詡聽了這話,腦海裡立刻有個念頭閃過——要不然我帶上錢和女人趕緊跑路吧。

  他搖了搖頭,很快放棄了這個想法,首先他沒有錢,其次是燕璃未必肯跟他走……

  「那我們還真就沒有辦法了?」王詡望著貓爺問道。

  齊冰也朝貓爺臉上看去,這時只有他的指示可以依靠了。

  貓爺自然也給出了一個答案:「當然有,既然這能量類似於無來源的狀態,那我們也不必接著去找其源頭——那個鬼魂了,我們直接將這能量破除掉就是了。按照已經發生的狀況來判斷,如果沒有這股能量的籠罩,這鬼魂應該是不能行兇的。」

  齊冰點頭:「雖然各種能力上都有所削弱,不過我們三個聯手,應該是可以強制用靈氣去驅散試試的。」

  王詡本就沒什麼想法,他直接捲起袖子準備動手,誰知就在此刻,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

  「那是徒勞的。」

  三個人同時感到脊樑一陣嚴寒,突如其來的壓迫感險些讓他們無法站立。

  貓爺的脖子都有點僵了,不過他仍舊是第一個回頭的。只見一個褐髮男子站在那裡,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螻蟻一般,好似這三人根本沒什麼存在感。

  「西蒙……」貓爺很快就想起了他。

  西蒙穿著黑色的休閒西裝,和文森特那幾次出現時的款式完全相同,看來這算是他們的公務員制服了。

  「凡人,我來傳達一些信息。」他冷冷道。

  王詡站在旁邊心道:你們這幫大魔頭級別的,瞬間移動也就算了,能不能把自己的鋒芒稍微收斂一點,老子快被你的光環照得站不穩了。

  西蒙沒讓他們說什麼,繼續道:「你們不用去嘗試制止這些,因為很快,你們就會親身體會到了。」

  貓爺道:「你是說……『它』將會對我們三個下手?」

  西蒙和他那幾個損友不同,他不喜歡故弄玄虛,因此他直接抖了些猛料出來:「現在已經死了六個,不過要滿足名額,應該還需要一些,你們必然會在那份候選名單上,還有你們認識的一些人……」

  聽到這裡,三人皆是臉色一變。

  貓爺問問題很有針對性,也許王詡還會問句類似「我們認識的人究竟是指誰」這樣的廢話,但是貓爺直接問道:「滿足什麼名額?」

  西蒙轉過身,越過自己的肩頭,留下了最後一句話:「能說的信息到此為止,接下來是提示……文森特有兩個提示給你。」他這話顯然是只對貓爺一個人說的:「一,倫敦;二,伍迪曾經的話。」

  他說完,往前走出一步,忽然如踏進虛空中一樣消失了。三人頓覺肩頭一鬆,然後王詡乾脆坐到地上喘了起來:「哎……這什麼世界啊?湖面上那算什麼鳥能量?還不如人家喘氣兒的壓迫感……」

  齊冰問道:「這也是地獄使者嗎?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

  貓爺低頭思索著,他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們出現在哪裡都不奇怪,關鍵是他們幹了些什麼……為什麼他要來告訴我們這些?」

  王詡道:「你不是一直和他們勾勾搭搭嗎?說不定是你那幾個損友想幫你一把唄。」

  「留意他剛才的用詞。」貓爺的冷汗順著臉頰流下:「『文森特的提示有兩個』,這是他最後順便說的,而之前他所說的那些——『傳達一些信息』、『能說的信息到此為止』,都顯示出這是他的『任務』,是他必須來告訴我們的。

  我對這個西蒙不是很瞭解,但是從僅有的一些瞭解來看,他絕不是那種會特意幫文森特或者伍迪來跑腿的人,他來的原因,是他『必須』來,而最後的提示,才是我那兩個損友給我的幫助……」

  王詡聽了以後大感不妙:「難得出來旅遊一次,又捲入了某種事件了吧,似乎還挺嚴重的吧……果然和你這傢伙在一起就沒好事吧!」

  他剛抱怨了兩句,一陣詭異的能量波動毫無徵兆地從湖面輻射而出,穿透了他們的身體,這一刻,一種沉悶的感覺籠罩而來,許多閃影般的片段出現在了王詡腦海中,他昨晚的那個夢又一次清晰起來……

  貓爺則是驚道:「喂……所謂『很快』,就是十秒鐘以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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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新的血祭

  當王詡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站在遍地黃沙的沙漠小鎮中,烈日當空,刺眼的陽光讓他的雙眼一時難以適應,齊冰就在他身邊,同樣以一種茫然的眼神觀望著四周的環境。

  「原來如此……是這麼回事……」貓爺用手摸著下巴,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王詡和齊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塊木牌,那木牌就立在鎮子盡頭的路旁,上面的字很大,寫的應該是小鎮的名字——bozite。

  「你又明白什麼了?」王詡問道。

  「這次的鬼,名叫查理·曼森,生前的職業是個神父。」貓爺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並且揮手示意王詡和齊冰跟著他。

  「我們此刻身處德克薩斯州的沙漠中,這個叫bozite的小鎮……嚴格來說,在八十多年前已經消失了,因為某個事件,或者說某個人……」貓爺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一草一木,那些空屋、電線杆、甚至是垃圾堆。

  「嗯……這事兒說來話長,總之,情況非常不妙,你們也該注意到了,我們連靈識都幾乎消失了。」

  經他這麼一說,王詡才剛剛注意到,而齊冰仍舊面無表情,只是點點頭。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小鎮中心的教堂門口,貓爺第一個走了進去,整體呈長方形的教堂空無一人,陽光透過彩色的玻璃照射進來,卻沒帶給人半分明亮諧和之感,相反,那綺麗扭曲的光線讓人覺得很不自在。

  「果然沒有嗎……」貓爺看著禮堂正前方那空空的雕像底座,若有所思道。

  王詡這時忽然插嘴道:「我要是說,我做夢的時候來過這裡,你們信不信?」

  貓爺回過頭:「哦?什麼時候?」

  王詡道:「就是昨晚你和老齊撬開我的房門把一杯水潑在我臉上之前……」

  貓爺對他的牢騷不以為然:「說說內容。」

  王詡回道:「我那時也是來到了這個鎮子上,不過時間是晚上。我四處轉了轉,沒發現人,教堂這裡我也來了,那個空的雕像底座我有印象,再然後我就上了那邊的高地。」他說著就走出教堂,齊冰和貓爺跟在他身後。

  「看那邊,有幢房子看見沒?」王詡指著遠處的那片高地。

  齊冰有點疑惑:「怎麼是古典的英式建築……」

  王詡道:「我也納悶兒呢,難道這鎮子裡住了個英國老財主?」

  貓爺立刻否定了他:「這不可能,這個小鎮很窮,我們面前的這個景象應該是1924年時的bozite,當時汽車、收音機等等都已經成了許多美國家庭的必需品,而這個小鎮卻依然只有馬匹,連輛汽車的影子都看不見,簡直像仍舊停留在西部拓荒時代一樣。

  再者,那個時候的美國已經不再處於『進步時期』,在一戰結束後的十年裡,是屬於商人階級的時代,社會文化是一種無感情、無生氣的狀態,也就是所謂二十世紀的過度開發時期,緊隨其後的就是後來那災難性的經濟大蕭條。可是你看看這裡,臨街的商店都屈指可數,這個鎮子的貧窮完全是寫在臉上的,基本上算落後地區的典型代表了。像這樣的地方,是絕不會出現那種建築的。」

  王詡又指了指遠處的房子:「喂……那你準備怎麼解釋那個?」

  「很簡單,那是這裡的人死光以後才出現的。」貓爺道,「繼續說你的夢吧,你還看到了些什麼?」

  王詡接著道:「然後我就穿過那片小樹林,接著是爬坡,最終到達了你說的那個人死絕了才出現的房子面前,再後來,我看到玻璃窗上有個人的手劃過,他正在用手指死摳玻璃,發出非常難聽的那種聲音,我也不知道他是人是鬼,反正我當時在夢裡渾渾噩噩的,可能潛意識裡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所以我就衝進了屋子。」

  齊冰見他不說了,問道:「再後來呢?」

  「我被水給潑醒了唄。」王詡聳聳肩。

  貓爺想了想:「也就是說……你已經來過這裡一次了。」

  「什麼?那不是夢嗎?難道我們現在也是做夢?」

  貓也搖頭:「不,此時此刻,我們三個的肉體和靈魂確確實實全都在這裡,而昨晚……你卻只有靈魂進來了,時間正好是查理·曼森行兇的時刻,你看到的手,應該是屬於路易斯湖酒店那四個死者其中之一的。」

  齊冰道:「這究竟怎麼回事?你好像什麼都知道了?」

  貓爺指了指遠處那沙漠中的豪宅:「邊走邊說吧。」

  王詡和齊冰只好閉嘴跟上,他們倆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貓爺理了理思緒,開口道:「首先來說說時間地點吧……這個空間,應該算是鬼境和神之結界的融合體,入口就在路易斯湖附近。我們眼前的這個鎮子,是1924年的bozite鎮,小鎮上的人已經全部死絕,而時間,就在這一刻定格。

  然後就是關於那個鬼魂了,你們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他的名字,其實結合文森特的第一個提示,答案就很容易得出了,那就是『倫敦』,我這輩子只去過一次倫敦,發生了不少事,不過文森特想讓我去聯繫的只可能是錐伯的事件。

  既然如此,我就可以得出一個十分合理而且看上去很正確的結論——這裡發生的事情,和開膛手傑克案件本質上是一樣的。

  根據我個人對於歷史上各種變態殺人魔案例的研究,查理·曼森和bozite小鎮這兩個名字早就在我腦子裡了,當看到這個小鎮名字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同樣是一場血洗,一場祭祀。

  這個查理·曼森可能比錐伯更加可怕,錐伯是工具,而曼森……就不止那麼簡單了。1924年發生在這裡的屠殺,僅僅是一個前奏,那並不是真正的血祭,只是為了造就一個惡魔必經的儀式而已。

  真正的血祭應該是很嚴格的,殺的人未必要很多,但冥冥中有某種規則,在結界裡死去的每個靈魂都有特殊的意義。

  所以,真正的血祭就是現在,二十一世紀,就發生在我們眼前,一個蟄伏了八十多年的嗜血魔頭,終將在此完成他的使命,昨晚的四個,半小時前那兩個……我想一切才剛剛開始。」

  王詡越聽越覺得不妙,那錐伯老兄生前也就是個欺男霸女的角色,死後才過了回連環殺人案的癮,但這個曼森似乎在活著的時候就一個人把全鎮人都給斃了,現在還得到了神之結界的力量,那他還不翻了天?

  「喂……那第二個提示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教你如何開掛把曼森幹掉?一定是了吧?我們現在靈能力都沒了,不開掛可就頂不住了……」

  貓爺冷笑一聲:「第二個提示?哼……『伍迪的話』嗎?那句原話我就不告訴你了,反正基本意思是,根據地獄的某份名單顯示,我就要當爸了。

  我現在再想想,當時他那句話還真是大有文章,『根據地獄的某份名單』,哈!我兒子的靈魂果然不是來自天堂呢……那也就算了……

  但我怎麼也想不到,當年老希出生前半年多,開膛手也只殺了三五個,現在我兒子出生前的血祭,居然已經死了六個了……」

  王詡的下巴好像要脫臼了,兩個提示,血祭,這眼前的一切,沒錯!這傢伙的推理嚴絲合縫……他兒子絕對是個混世魔王!

  寫到這兒,我說個題外話……

  一般來說,但凡皇帝之類的人物出生前,都會有點兒所謂的「異象」,不是他爸媽做些噩夢,就是屋裡有紅光,天上流星雨等等……

  比如劉邦老兄——「高祖,沛豐邑中陽裡人,姓劉氏,字季。父曰太公,母曰劉媼。其先劉媼嘗息大澤之陂,夢與神遇。是時雷電晦冥,太公往視,則見蛟龍於其上。已而有身,遂產高祖。」

  各位觀眾,請注意了,這段話可是史記上的,司馬遷老師您這麼幹……我覺得真不太好……

  要是有人沒看懂,我就粗略地解釋一下剛才的文言文,也就是說呢……劉邦這哥們兒,是其母與蛟龍神交而產之,其父就是見證人,這真龍天子之說,可謂言之鑿鑿……

  好吧,劉邦,你贏了,漢史這麼修法,給你老爸修了頂如此「高貴」的綠帽子,我只能說……算你狠。

  我們可以再舉個例子,朱元璋老兄,太長的我就不引用了,且看這段——「母陳氏,方娠,夢神授藥一丸,置掌中有光,吞之,寤,口餘香氣。及產,紅光滿室。自是夜數有光起,鄰里望見,驚以為火,輒奔救,至則無有。比長,姿貌雄傑,奇骨貫頂。志意廓然,人莫能測。」

  好吧,修明史的各位,你們的脖子上都有刀架著,我懂的……

  撇開龍的兒子劉邦和一出生就霸氣十段,且疑似擁有火焰果實能力的火拳朱重八不談(真不知道以後面這位的資質,為什麼年少時還要放牛)。其他的帝王也多有天神下凡的徵兆,趙匡胤、鐵木真、李世民,歷朝歷代,神人不斷,且前赴後繼。

  最為讓人震驚的是……這些說法大多出自正史。

  因此我只能說,教科書這東西吧……千萬不能不動腦子,照單全收……

  那麼回到我們的故事中……以看小說的視點出發,我們還是什麼都信了吧,既然帝王將相出生前有異象,魔頭們自然也不甘落後。

  貓爺的兒子,注定不是個省油的燈……

  齊冰這時插嘴道:「你們說的神之結界,還有錐伯、倫敦這些事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解釋一下?」

  貓爺道:「等有空的時候我慢慢說吧,讓王詡來講是講不清楚的。」這倒是真的,關於天堂、地獄、神之類的內容細節,只有等貓爺過濾掉以後,重新組織語言,才能儘可能多地把「安全的信息」告訴齊冰。

  王詡忽然道:「那什麼……其實我在夢裡也注意到了,你們有沒有覺得,這樹林……散發出屍體的味道。」

  「切……還用你說,臭成這樣,聞不到我成蛆了。」貓爺回道。

  齊冰停下了腳步:「不對。」

  貓爺和王詡都回頭看著他,「怎麼了?」

  齊冰的表情未變,可冷汗順著他的臉頰流下:「我聞不到!不止是你們說的屍臭,我什麼都聞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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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陣

 「原來如此……五感逐漸喪失嗎……」貓爺若有所思道:「難怪從剛才開始我就覺得哪裡不對……這應該和靈體合一的程度有直接關係,隨著時間推移,你的其他感官也會喪失。我的靈力比你強些,所以受影響較晚,現在還未表現出來,但也是遲早的事情。」

  王詡指著自己鼻子道:「我咋沒事?」

  「當然是主宰之力了,難道是因為你長得帥嗎?」

  「切……」王詡用手擼了下頭髮,拗了拗造型……

  齊冰問道:「可是王詡和我們一樣,在這個空間裡靈識道術等能力全面被削弱了,為什麼在這裡他又不受五官喪失的影響了?」

  貓爺道:「削弱我們能力的是神之結界,那是不可抗力,至於這片奪人五感的樹林……」他想了想:「我明白了,這是個『陣』,西方的某種陣,和我們東方的奇門遁甲是差不多的東西,當然也有些區別。」

  他回頭對王詡道:「你在夢裡穿過了這片樹林對嗎?」

  王詡點頭。

  貓爺接著問道:「有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嗯……非要說的話,除了樹上散發出屍臭,那就是感覺這地方特別大,比外面看上去大很多。」

  貓爺道:「這就對了,我也注意到了,這片小樹林剛好環繞住高地,整體覆蓋面積可能和我們市區裡那種比較大的公園差不多。我們只是穿過其中一側而已,不可能走了那麼久還在裡面,所以結論是,我們在兜圈子……

  我想這個陣的作用就是困住走進來的人,拖得時間越久,那麼裡面的人所擁有的感覺越少,到最後就變成沒有五感的行屍走肉。」

  他又對王詡道:「從現在開始,你來帶路。」

  王詡回道:「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只有你才能走出去,你走的路線,是最接近於『直線』的,而我和齊冰來走,就會不知不覺地繞圈。」

  王詡也不再問,因為他發現齊冰神色有異,搞不好又有那種感覺快消失了,所以他閉上嘴趕緊走到了前面,貓爺和齊冰都迅速跟上。三人又走了一會兒,果然很快找到了出口,依稀可以看到一條朝上延展的小路。

  幾乎在走出樹林的同時,齊冰神情一鬆:「感覺恢復了,看來那樹林還真是個陣。」

  貓爺道:「這是個非常惡毒的陣,那些散發屍臭的樹,其實就是曾經走進這片樹林的人……他們喪失了全部的感覺,卻依然在走著,試圖逃離這片樹林,但那已經不可能了。最終,他們成為了陣的一部分,他們的怨恨和絕望反倒成了維持這個陣的能量;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這些樹始終在移動著,因為那些亡魂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走出去……於是在這個不停移動變化著的樹林裡,新進來的人也會迷失方向,即使沿途留下記號也無濟於事,接著就會有新的死者……因此這幾乎是個不可破除的陣,而且被困在裡面的靈魂將遭到永遠的折磨。」

  王詡道:「切……說得頭頭是道有什麼用?還遁甲天書的傳人呢,關鍵時刻還不是靠本大爺?」

  貓爺也不生氣,反而用同情的眼神看著王詡:「奇門遁甲,是一門科學,是從殷商時就存在的、有著嚴謹體系的科學,是任何一個普通人都可以去學習的,雖然最初的完全版本已經幾乎失傳了,但那是切實存在過的。

  至於剛才的那個陣,以及結界、鬼境之類的東西,是需要借助普通人所沒有的力量才能形成的,那就不是科學了,而是能力。

  我只是借助一個有著便利能力的人,去對抗另一種能力而已,你對我的詬病毫無意義,讓我用知識去對抗能力,是不合理的要求。」

  被人有理有據地鄙視了一番後,王詡沒有繼續強詞奪理,因為這時他們已經來到了那古宅的門口。白天來到這屋子跟前,確是沒有了那種陰森的感覺,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便魚貫而入。

  屋裡的情景和王詡夢見的一樣,一切都很正常,前廳裡的家具都擺放完好,甚至可以說一塵不染。三人商量了幾句,決定分頭搜索一下。

  這宅子挺大,房間頗多,餐廳、茶室、儲藏室、地下室、包括廁所,一番檢查下來都挺正常的。於是他們仨又回到了前廳,準備上二樓看看。

  「二樓應該都是臥室,你先帶我們到發生兇殺的房間裡看看。」貓爺道。

  王詡猶豫了一下,走上了樓梯,帶著兩人穿過走廊來到了那房間門口,在昨晚的夢中,他就是來到這裡時醒來了。

  「有情況的話……你們可得掩護我……」王詡一隻手搭在門上,回頭道。

  「囉嗦什麼呢……」貓爺一腳踹他屁股上,直接把王詡推進了門裡。

  王詡踉蹌進屋,還未看清眼前的狀況,立刻就擺出要動手的架勢,這時候要是突然迎面撲上來個不開眼的妖魔鬼怪,肯定是亂拳招呼了先。

  但他顯然是在浪費感情,因為眼前的屋子也很正常,床上的被縟都是干乾淨淨,和想像中滿屋子牆面地板天花板血跡亂濺的場景實在大相逕庭。

  貓爺和齊冰也跟了進來,兩人朝四周看了看,然後齊冰問了個很有建設性的問題:「那鬼殺完人以後清理了現場?」

  貓爺道:「我看這整棟屋子大有蹊蹺,我們到了晚上再看看。」

  王詡道:「那現在我們去哪兒?」

  「我去儲藏室裡拿點兒吃的,剛才看裡面食材挺多,估計能養一個連的人,反正也沒事幹,晚飯做頓西餐。」

  王詡驚道:「喂!你真是灰太狼啊?灰太狼也未必一定要住在類似城堡的地方吧?知道這裡蹊蹺你還準備一直待在這兒?」

  齊冰道;「我們現在被困在這個空間裡面出不去,吃飯睡覺是必須解決的,小鎮裡面已經荒廢了,再者穿過樹林很危險,而這棟屋子又是我們要重點調查的……」

  貓爺接著他的話道:「所以呢,暫時住在這裡,是最佳選擇。」

  他們倆一搭一唱,跑到樓下去了,王詡呆立在那裡,用他過人的智慧作出了兩個推論,第一,如果他不跟著一起去,可能晚飯就沒他的份兒了;第二,今晚住在這間房的人,肯定是自己……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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