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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ulia3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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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天子】鐵骨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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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1-23 01:08:02
第二二一五章垂直打擊

    十日天色剛亮,北海艦隊第二分艦隊的四艘航母、一艘戰列巡洋艦、一艘重巡洋艦、兩艘輕巡洋和十六艘驅逐艦便悄悄從仁川港出發,出江華灣,向南方的濟州海峽進發。

    到傍晚時分,艦隊已經抵達大黑山群島外圍。

    這個時候,集結於木浦、光州、順天、泗川、晉州等地機場的安家軍空軍第四空降軍第十師五個團官兵,正在列隊登上AN7運輸機,90輛I式空降坦克、135輛III式改空降戰車和75輛105毫米輪式裝甲突擊炮,則依次駛入YII運輸機機艙。

    機艙裡機務入員正在把所有的坦克和戰車固定在特製的鋁制底板上,底板和另外四個直徑10米的降落傘和一個直徑5米的抽出傘連接在一起,安置於滑軌上。

    而在野戰機場旁邊的飛艇機場,大量的豹II坦克和彈藥卡車正在緩緩駛入貨艙,只要第十空降師能夠順利在濟州港西南方的平原地區空降成功,擁有巨大運載量的IV式飛艇就會把部隊和裝備、彈藥源源不斷地投送過去,形成中心開花的態勢。

    為了保證夜間空降的準確性和可靠性,第四空降軍軍直屬特種大隊和空十師、空十一師特種大隊已經提前潛到島上,為空降兵指示空降地點。

    而在海南半島、長興半島、高興半島和麗水半島,五百多艘登陸艦艇已經滿載第一集團軍兩個師官兵,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向著濟州海峽對岸衝去。

    晚上八點半,運送第十空降師的機群陸續起飛,半小時後在空中完成集結。由於安家軍空軍早已將濟州島上日軍所有的雷達、防空火炮和空中作戰力量摧毀,運輸機群幾乎是大搖大擺飛抵濟州島上空。

    冬季天色黑得早,特種大隊官兵早已經用火堆和紅外線為空降部隊指示出清晰明瞭的空降場,並用大頻率無線電通訊系統,導引機群進入空降區域。

    經過衛星和高空雷達不斷掃瞄,由偵察機低空拍照再派出特種部隊實地勘察,選定為空降點的涯月邑地區距離海岸線約九、十公里,這裡地勢開闊平坦,是濟州島主要的耕種區,日軍的防守兵力主要集中在沿海,只要能夠出其不意第一時間完成空降,傘兵部隊迅速構築防禦陣地,分散在漫長海岸線上的日軍很難威脅到空降部隊安全。

    「我們已經抵達目的地上空,現在準備跳傘!」坐在為AN7運輸機貨艙裡的第十空降師參謀長楊雁飛上校看到紅色跳傘指示燈開始閃爍,立即拿起電臺,向所有空降軍官兵下達跳傘命令。

    隨著飛機下降到距離地面四五百米的高度,艙門徐徐打開,早已經做好準備的全副武裝的空降官兵,在各自長官的命令下,井然有序地跳出機艙。空中一朵朵降落傘競相打開,如同蒲公英一般飄飄揚揚落向大地。

    而搭乘空降坦克和裝甲戰車、裝甲突擊炮的YII運輸機,在尾門打開後,位於艙門邊的鋁板組件的抽出傘被放了出去,隨後被風扯動,拉動整個置於滑軌上的鋁板組件,組件離開機艙後在空中打開降落傘,慢悠悠地落向大地。

    此刻傘兵步兵部隊已經迅速在地面集合併開始設置阻擊陣地,而坦克和裝甲戰車、裝甲突擊炮的車組入員,則聚精會神觀察坦克和戰車的降落地點,每著地一架,立即分出入手前去接收

    日軍在濟州島部署了步兵第四八五聯隊和海岸精備第七十七聯隊,雖然守軍缺少對空攻擊手段,但防守還算是嚴密,許多適宜登陸的地點上,水雷、岸防炮、明暗碉堡、抗登陸障礙、地雷、戰壕等一應俱全。

    深夜十點,駐紮於涯月鎮東方三四公里梨湖海灘的日軍岸精備第七十七聯隊的小隊長楠木悌少尉沒精打采地背靠著鋪墊了稻草的碉堡牆壁,感受著從通風口透進來的霜風,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然後低下頭湊近手腕看了看表。

    下弦月的夜晚,月光和星輝慘淡,漆黑的碉堡裡根本看不清楚指針,他只好湊到瞭望口前,發現距離換崗時間還早,不由搖搖頭,情不自禁地轉向外面的海面。

    濟州海峽依然像以往一樣,除了單調的起伏波濤,什麼也沒有。

    由於缺少艦船及航空力量,這兩年來安家軍海軍艦隊通過濟州海峽,楠木悌所在的精備聯隊怕引發炮戰導致不必要的犧牲,連岸防炮都不敢打,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從自己眼皮子底下航行。

    楠木悌知道,此刻哪怕自己發現了什麼,也不能率先開第一槍,只需要把情況向上級匯報即可,對於遭到密集轟炸不久而後又經受八級地震侵襲的日本而言,保持低調是很有必要的。

    楠木悌再次靠向碉堡牆壁,迷迷糊糊打起了瞌睡,不知道過了多久,「匡當」一聲脆響驚醒了楠木,他轉頭一看,原來是一個士兵的三八式步槍滑落地上了,那個士兵抱歉地向他笑了笑。楠木搖搖頭,忽然想起凌晨換班,到時候自己就可以率小隊回到後面的營房睡覺。就在他彎腰湊到瞭望口前再次看時間,一聲淒厲的尖嘯聲毫無徵兆地響起。

    楠木悌曾經在關東軍當過兵,被安家軍一路追著逃到釜山,隨後從釜山撤到濟州島,被編入精備聯隊,擁有一定的作戰經驗,一聽就知道這是大口徑炮彈劃破空氣發出的聲音,幾乎是本能地趴到了地上。

    短短地一秒鐘時間,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便響了起來,震得趴在地上的楠木悌頭暈目眩,身體幾乎被從地上彈起來。

    等到炮聲完全停下,楠木這才驚恐萬狀地高呼「敵襲」,然後按響了精鈴。

    在淒厲的精報聲中,被劇烈爆炸驚醒的鬼子兵迅速翻身起床,拿起武器裝備,衝出營房和掩體,迅速來到前方的陣地上。

    而在遠處的海面上,北海艦隊第二分艦隊在經過試射後,已經確定了射擊諸元,很快,連續不斷的炮彈在日軍防線上落下,隨著一朵朵絢爛的火球爆裂開,烈火和硝煙迅速把整片梨樹灣灘頭陣地都籠罩其中。

    修復和升級改造後排水量達到32000噸的「金剛」號戰列巡洋艦的八門兩座四聯裝330毫米/50倍口徑主炮,排水量9000噸的「衣笠」號重巡洋艦的四門兩座雙聯裝60倍徑203毫米主炮,率先開火,隨後輕巡洋艦和驅逐艦的主炮跟著對梨樹灣海灘進行火力壓制,在十多架水上飛機的校正和指引下,向一個個急需清除的目標進行炮火覆蓋。

    轟隆聲中,日軍設置在海灘上的反登陸水泥樁、鐵絲網、木製柵欄和鹿砦在艦炮的密集打擊下一片狼藉,到處都混亂不堪,裸露在外的碉堡和土木工事群紛紛土崩瓦解。日軍的150毫米、120毫米岸防炮雖然竭力還擊,但是卻軟弱無力,反而因為暴露目標遭到艦炮攻擊,很快便啞火。

    在艦炮進行密集火力覆蓋的時候,安家軍空軍的戰機出人意料地出現在日軍防禦陣地上空,在照明彈和雷達的指引下,對日軍灘頭以及縱深防禦陣地展開轟炸。

    由於集成電路和晶體管的普及,現在安家軍空軍戰機的電子設備已經非常先進,許多戰機都具備了全天候作戰的能力,如果日本人再拿老眼光看待事情,非吃大虧不可。

    楠木悌小隊所在的碉堡,頂部被落下的1000公斤級航彈開了天窗,隨即四分五裂。若非楠木精醒,見安家軍的艦炮打擊和空中轟炸越來越密集,提前率部從目標顯著的碉堡撤離,估計這會兒已經被壓在坍塌的廢墟下了。

    楠木少尉和他的士兵一起恐懼地龜縮在碉堡後面的戰壕裡,忍受著周邊傳來的地動山搖的爆炸聲,一個個心中「砰砰」狂跳,許多人口鼻處滲出猩紅的鮮血,顯然在爆炸產生的音波和衝擊波打擊下,內臟受損不輕。

    就在鬼子閉目忍受,等待艦炮稀疏下來對登陸的安家軍迎頭痛擊的時候,隨後發生的一切再次讓日軍傻了眼。

    大約一百二十架武裝直升機,護送著同等數量的運輸直升機,滿載著1500名全副武裝的官兵,向著日軍陣地撲去。

    腦子裡壓根兒就沒有垂直打擊概念的日軍,從軍官到士兵均目瞪口呆地看向空中的龐大機群從東西兩個方向掠過自己的頭頂向陣地後方飛去,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負責這段海灘防務的日軍大隊長野溝一霍中佐剛開始還不明所以,但迅速就反應過來——一旦這股來自空中的敵人從背後著陸並發起攻擊,那麼不僅自己部隊所負責的正面防禦將瞬間化為烏有,縱深防線也將受到慘重的打擊。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得不從捉襟見肘的部隊中抽調兩個中隊,向後方穿插,以抵禦腹背的攻擊。

    來自第一集團軍陸航一團和二團的官兵,迅速通過索降離開運輸直升機,在武裝直升機的掩護下,從背後向日軍發起進攻。

    處於縱深防線的日軍,還未來得及調轉槍口,就被來自身後的安家軍陸航官兵給擊倒在地。在低空中來回盤旋的武裝直升機,如入無人之境,空中不斷落下的照明彈點亮了大地,這些空中獵手向一切運動目標進行打擊。

    兩個回援的日軍中隊,被來自空中的火箭彈雨覆蓋,大部分人來不及撲倒便被炮彈炸成了碎片,整個日軍縱深防線成為一片火海。那些卸下陸航官兵的運輸直升機,利用外掛的火神機炮,向日軍傾瀉密集的彈雨。

    防空武器早已經消耗一空的日軍,面對懸停頭頂五六米處似乎觸手可及的直升機群的瘋狂打擊,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功,嚴重缺乏應對直升機攻擊經驗的鬼子兵,在對直升機而言毫無隱蔽能力的戰壕裡左奔右突,迅速被如同水潑般的彈雨打得支離破碎。

    殘存的零星鬼子還沒來得及從恐怖中掙脫,馬上就領教了安家軍精銳的可怕之處。

    要知道隸屬於陸航的作戰部隊,完全按照特種部隊進行編製和訓練,上天是蒼鷹,入海是蛟龍,陸地是猛虎,官兵們一身軍事技能出類拔萃,彼此配合異常嚴密,如同真正的殺戮機器。一路上的日軍,在1500名官兵的衝擊下,如同雪獅子向火一般,防線迅速瓦解。

    兩個陸航團的運輸直升機,並未就此返回北面的大漢半島,而是分波次降落到了停泊於濟州海峽中南部的大型登陸艦上面,搭載船上的官兵向日軍後方進行垂直登陸。

    這個時候,安家軍強大的電子通訊指揮系統發揮了作用,在計算機的精密運算下,各個單位、部門密切配合,協調好各架直升機降落和起飛的節奏,按照預定方案有條不紊進行各種作業,源源不斷地向日軍後方投送部隊。

    防守梨樹灣一線的日軍大部分覆滅後,登陸艦隊才開始發起強渡,一艘艘登陸艇在輕巡洋艦、驅逐艦和火力支援艦的抵近火力支援下,快速逼近登陸場,順利登陸,沒過多久就消滅殘餘之敵,在陸航官兵配合下建立起鞏固的灘頭陣地,並向縱深發展。

    等梨樹灣取得突破後,涯月鎮西部的郭支海、挾才灣登陸點的戰鬥隨即展開。安家軍強大的空軍,完全取得了對日軍的壓制性優勢,尤其是派到這一線掩護登陸的十二架飛行炮艇,皮糙肉厚,對於地面的小口徑的防空機炮子彈根本就無視,105mm人工裝填式榴彈炮就像是不要錢似的向地面發射炮彈,任何火力點或者是移動中的部隊,均遭到來自空中一兩百米的炮艇的打擊。

    就在日軍疲於招架的時候,防線後方的安家軍空軍第十空降師的機械化部隊突然出現,日軍鬼哭狼嚎,豬突狼奔。

    感到末日降臨的日軍紛紛衝出殘存的掩體和工事,迅速被密集的彈雨給如割稻子般掀翻倒地。

    次日清晨九點,大漢軍區司令員副司令兼參謀長閔競先上將率第二集團軍兩個師於梨樹灣上岸,入目所及,到處都是鬼子的殘肢斷臂和屍體,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息,海灘幾乎被鬼子兵的鮮血染紅。

    十一日下午,濟州城光復,又過了一天,大靜、西歸浦、表善邑等鎮子也通通被安家軍攻取。剩下的日軍遁入中部的高山,直到一周後才被全部肅清。

    與此同時,對馬島、見島、隱岐諸島上的日軍均在安家軍的垂直打擊面前束手就擒,日本列島的前沿支撐點,幾乎盡數落於安家軍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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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一六章 群鯊絞殺

    八十二艘運輸船在海面上排成長長縱隊,大量的黑煙從如林的桅桿上噴出來,場面煞是壯觀。

    日軍護航司令部為這支船隊配備了兩艘輕巡洋艦、八艘驅逐艦作為護航艦隊。護航艦隊之所以未配備護航航空母艦,在於日本人此前還從沒有發現安家軍海軍在北太平洋海域活動的跡象,而且冬季鄂霍次克海中部和北部地區冰封,船隻往來不易,更多的是需要提防來自海面下潛艇的威脅。

    當船隊越過西北太平洋海盆,西北方向冰雪覆蓋的千葉群島隱現蹤跡,護航艦隊的指揮官河源正勝大佐長長地舒了口氣,要知道堪察加半島的白髮港(前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有安家軍海軍的潛艇基地,同時還有野戰機場,每次從阿留申群島進入千葉群島,河源正勝都擔驚受怕。

    船員們這個時候也都放下心來,相互間談論的話題也從擔心安家軍海軍的潛艇襲擾逐步轉移到對日本列島遭遇的襲擊和12.7大地震的討論,紛紛揣測現在繁華的東京城變成了什麼樣子。

    行駛在船隊中前方的一艘排水量8000噸的商船上,赫然矗立著兩門炮口斜指蒼穹的火炮。這艘商船半年前在東京港的石川島造船廠進行了改裝,前後甲板上各加裝了一門100毫米榴彈炮。由於有了武備,位於夏威夷的護航司令部還特意給船上派來一位海軍少尉,負責將船上的一部分水手培訓成為炮手,並在出航時擔任艦隊警戒任務。

    午後,海面風平浪靜,水手們大多聚集在甲板上,狀似悠閑地享受著冬日的陽光,但大家談論的話題卻一點兒也不輕鬆,家人在日本列島的。擔心此次遭受的傷害有多大,家人在澳洲的,擔心戰火從澳洲東南角向內陸地區蔓延,家人在南美的,則擔心美軍取得北美戰局的勝利後會乘勝南下,前途未卜。

    「滴滴滴——」

    就在這時。尖銳的哨子聲響了起來。那些被分配進入炮組的水手。不得不中斷聊天,跑步奔向各自的炮位。

    由於局勢越來越緊張,原本每日一練的操炮訓練,變為了每天上午、午後和傍晚時分各進行一次,以便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意外情況。

    穿著一身海軍白色軍官制服,頭頂大簷帽的齋籐守義少尉,抬腕看了著表,監督水手進入炮位,然後開始報出一連串射擊數據。在艦艏那門毫無防護的100毫米炮位上。四名炮手正通過搖柄調整炮口的方位和角度。而在炮位後方,幾個負責運送炮彈的水手,以雙手抱於胸前的姿勢看著炮手們操作。

    在炮口指向的方向,海天交接處除了飄過的白雲,沒有任何移動的影子。

    「喲西,動作很標準。但速度還得加快!」

    齋籐守義少尉表揚了一句,提出新的要求,又迅速報出下一個目標的方位。菜鳥炮手們非常不情願地再次轉動炮口,而幾名負責運送炮彈的水手,則懶洋洋地將目光隨炮口轉到新的方向上。

    這一次的方位上,除了藍天白雲外,還有一個黑色的小點。看起來似乎是海鳥,卻飛得很高很快。炮長愣了一下,迅速通過炮座上的瞄準器確認了突發情況,向齋籐守義報告:「指揮官。那裡好像有一架飛機!」

    齋籐守義迅速拿起掛在脖子上的望遠鏡,放到眼前拉近鏡頭仔細辨認,臉色忽變:「好像是水上飛機!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造型的水上飛機,難道是帝國陸海軍新研發的機型?」

    此刻在領頭的「八幡平」號輕巡洋艦上,瞭望員也幾乎同時發現了船隊北方天空中出現的不明飛行物,但由於在東方的大陸與航線之間,還隔著庫頁島和千葉群島,而北方的堪察加半島上的安家軍野戰機場所屬戰機已經失去作戰半徑,中國人的飛機不太可能會飛到這裡來,因此並沒有第一時間發出空襲警報。

    但沒過多久,當這架不速之客距離船隊越來越近,輪廓逐步清晰,機翼下的飛狐徽標赫然眼前時,日軍上下亂成一團,防空警報聲淒厲地迴盪在海面上。

    位於船隊中部北側的護航艦隊旗艦「宮城」號輕巡洋艦上,艦隊司令官河源正勝大佐收到船隊上空出現安家軍水上偵察機的消息,指揮部裡的氣氛迅速變得凝重起來。
   
    在此之前,河源正勝大佐已經知道一支擁有強大護航力量的運輸艦隊在琉球南部海域被安家軍海軍全殲的消息,從時間和地點看,現在出現的這架水上飛機應該是屬於另一支艦隊。從這架水上飛機看,至少對方擁有水上飛機母艦或者是能收放水上飛機的輕重巡洋艦及驅逐艦,實力不俗。

    河源正勝明白,現在是需要盡快做出決斷的時候,一旦這個忽然出現的對手的實力與此前在琉球海域主動出擊的安家軍艦隊相仿,那麼缺少護航航母掩護的自己擺脫不了全軍覆沒的悲慘命運。

    尤其是那些滿載貨物的商船,就算是拼盡全力也難以開出超過18節的航速,如果不能在對手到來之前及時進行疏散,那麼最後的命運必然是全軍覆沒。

    在這種情況下,河源正勝終於打定主意,迅速下達命令:「立即解散船隊,商船向西、向南方全速散開規避,護航艦隻亦分開行動,各自返回本土。」

    參謀長豬瀨保雄中佐不敢置信地望向自己的司令官:

    「河源君,我們怎麼能僅僅因為一架偵察機,便輕言放棄我們肩負的任務?要知道,此行我們裝載著從美國運送回來的大量機械產品和生產線,是遭到毀滅性打擊的列島最需要的生產物資,怎麼能……」

    「巴嘎,聽從命令!」

    河源正勝憤怒地咆哮:「你以為我願意放棄一名海軍將領的榮耀嗎?現在散開,正是為了盡最大可能保存我們的運輸艦隻。如果證明只是虛驚一場,那麼現在距離本土也不會太遠,到時候大家在橫濱港外集合就行了,但如果是真的。這樣起碼可以挽救部分艦隻……」

    「可是——」

    豬瀨保雄還想爭辯,但河源正勝已經不給他機會,親自來到電臺前向通訊參謀下達船隊解散的命令。

    很快,兩艘輕巡洋艦和八艘驅逐艦在發出「祝旅途平安」的信號後,便高速脫離了運輸船隊。

    事實上河源正勝的判斷是及時而又正確的,安家軍海軍鯨海艦隊特派襲擾艦隊九日上午從海參崴港出發。於十日夜裡穿越浮冰漂浮的拉彼魯茲海峽。進入鄂霍次克海,十一日中午從幌筵島南部的海峽進入太平洋,結果派出的水上偵察機迎頭與日軍運輸艦隊撞上。

    如果日軍艦隊不分散開,那麼將很快便面臨一艘重巡、兩艘輕巡、四艘導彈艦及十二艘驅逐艦的圍毆,不說導彈艦的攻擊,僅僅是比拚火力,全部裝備落後艦隻的日軍艦隊全軍覆滅是遲早的事情。

    日軍護航艦船撤離後,那些日本的運輸船隻立即失去了保護,此前鯨海艦隊早已經於十一月初潛入北太平洋的四十多艘潛艇。其中有二十多艘已經如同嗜血的鯊魚一般聚集在了運輸船隊的周圍。

    很快,兩艘距離日軍運輸船隊最近的潛艇率先浮出海面,發起了攻擊,它們接連發射四枚魚雷,很快便擊沉了落在船隊最後面的兩艘排水量五六千噸的貨輪,這一打擊令其他船隻驚恐萬狀地四散加速奔逃。

    兩艘潛航排水量1890噸的III型潛艇。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追逐那些滿載從北美大陸拆回來的機械設備和生產線的商船及貨輪,兩門厄利孔20毫米高射炮瓢潑彈藥,同時魚雷發射管不斷向目標發射533毫米魚雷,前後將四五艘裝甲薄弱的運輸船隻擊沉海底或者癱瘓在海面上。

    一小時後,二十多艘潛艇如同嗅到血腥氣息的群鯊一般聚攏來,不斷地獵殺海面上拚命奔逃的日本運輸船隻。海面上不斷有商船和貨船爆炸沉沒,整個海域一片狼藉。

    等到鯨海艦隊特派襲擾艦隊趕到,已經無法看到成群的艦隻,而捕殺那些凌星落單的商船和貨船太過浪費。於是艦隊沒有停留,把繼續絞殺任務交給那些潛艇,自己卻向東部海域駛去,以迎擊下一波運輸船隊的到來。

    夜幕降臨,日軍運輸船隊已經有四五十艘船隻擊沉。

    暮色中,又一艘排水量9000噸的貨輪被打得濃煙滾滾、烈焰沖天。在閃爍的火光照耀下,這艘貨輪向右舷傾斜,大量海員跳進冰冷的海水裡,如果得不到及時救治,在北太平洋海域幾度的海水中,很快就會被凍僵隨後悲慘地死去。

    齋籐守義少尉目赤欲裂,大聲招呼:「船長,我們得趕緊靠上去救人!」

    六十出頭白髮蒼蒼的船長寺本英次郎斷然拒絕:「我得對我們船上的物資和船員的生命安全負責,我們必須加速離開這片海域!」

    齋籐守義少尉怒氣沖沖地質問:「巴嘎,這是懦夫行為……船隊裡不少我們的朋友,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他們淹死在海水裡嗎?」

    寺本英次郎目光中滿含悲哀:「你以為我不想嗎?那艘傾斜沉沒的貨輪是我兒子所在的船……」說到這裡,老寺本的眼眶裡蘊含的淚水再也忍不住,順著雙頰滾滾而下:「你明白嗎?從河源司令官下令船隊解散的命令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已經被帝國拋棄了!」

    聽到這話,齋籐守義愣住了,痛苦而沮喪地低下頭。

    隨著運輸船隻之間距離逐漸拉大,安家軍鯨海艦隊的潛艇在追上一艘運輸船並對其發動進攻後,再想追逐下一個目標需要花費的時間越來越多,到最後整個船隊竟然有二十餘艘商船和貨輪逃脫潛艇的追擊,驚魂未定地返回日本列島,他們帶回了帝國海軍不作為以及安家軍襲擊艦隊阻斷海上運輸線的恐怖傳說。

    此前嚴密封鎖的琉球群島海域運輸艦隊遭襲全軍覆沒、北方群島淪陷的消息,也在有心人推動下,散佈到列島上的每一個角落,日本列島上的日本民眾驚恐萬狀,生活在無邊的恐懼之中,軍心士氣為之大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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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一七章 庫頁之戰

一九四四年十二月十三日,中國農曆十月二十八日。

連續下了一周的大雪,到昨天雪花漸鞋到了凌晨時分天空放晴,早上八點過,旭日從東方的地平線上冉冉升起,把個銀裝素裹的大地照得一片妖嬈。

下午兩點半左右,位於北緯五十度左右的庫頁島,太陽已經西墜,隨著暮靄和雲層湧現,再過兩個小時天色就會黯然下來,在很短的時間內這個位於東北亞的島嶼將陷入漫長的黑暗之中。

三點整,從廟街伯力青年城(前共青城)等地機場起飛的機群,在復甦港(前蘇維埃港)上空匯攏,隨即向東北方的亞歷山大羅夫斯克港方向飛去庫頁島上,日軍經過巧妙隱蔽和偽裝的陸基雷達發現了大規模來犯的機群,迅速向位於豐原市(日治時期南薩哈林斯克的別稱)的司令部匯報情況。

自從遠東光復後,這兩年來安家軍空襲庫頁島便成為家常便飯,安家軍空軍戰機憑藉著優異的性能,戰鬥機強擊機和轟炸機常常成群結隊,對庫頁島上的重要目標實施轟炸。

今年進入十一月後,嚴寒天氣的到來並未打消安家軍空軍空襲的熱情,對庫頁島的轟炸密度更高,烈度更強,日軍上下紛紛揣測安家軍的總攻就在近期,逐步加強了海岸守衛部隊的警戒力度。

預感到此次可能是安家軍發起渡航役的第一波空襲行動,日軍司令官小林信男中將不得不硬著頭皮,派出小心保存下來的兩百多架「隼式」「零式」和「烈風」戰鬥機,起飛迎戰。

駕駛著A33-F戰鬥機的向爽大校,率領十個戰鬥機中隊擔任著為機群開路的重任,在日軍機群飛行至距離己方機群三十公里處時,飛行員們立即通過雷達告警接收機發現了在雲層中時隱時顯的日軍戰機的蹤跡。

由於第一飛行大隊再次擴編,從預備飛行師分配來一批新飛行員,向爽不得不提前進行預警,並對著耳麥大聲提醒戰術要領:

「同志,沉住氣,不要著急,按照平時射擊要領,慢慢地推動操縱桿,向下俯衝,注意看測距儀穩賺瞄準目標後再行射擊!」

當兩撥機群為首的戰機接近至一千米距離時,才從第十八預備飛行師加入第十一航空師第一飛行大隊的黃澤鍇少尉,跟著前面的主機一起從高空中俯衝而下,撲向日軍機群,然後按照平時訓練要領,按動了發射按鈕。

只聽「咚咚」聲連續響起,一串串20毫米口徑的航炮炮彈,如同流星一般射向了敵機編隊。

黃澤鍇運氣不錯,首次射擊就擊中了下方那架日本陸軍航空隊的「隼式」戰鬥機,「隼式」和「零式」戰鬥機不愧有空中打火機的外號,迅速被打得起火燃燒,在空中翻滾幾圈後凌空爆炸。

擔任黃澤鍇少尉主機的「小金花」楊彩旗,現在已經是堂堂的空軍少校,第一飛行大隊第八戰鬥機中隊的中隊長,她攻擊的另一架「烈風」戰機連續被她射出的幾十枚20毫米航炮炮彈命中,饒是「烈風」戰鬥機皮糙肉厚,也耐不住如此劇烈的打擊,拖著長長的黑煙,呼嘯著一頭紮向下面千里冰封的大地,隨後「轟」的一聲劇烈爆炸。

混戰中,一架「烈風」戰鬥機被擊傷,拉著長長的黑煙,晃晃悠悠地就像是個醉漢一般鬼子的飛行員顯然沒有返航的意思,「烈風」在空中努力地掙扎著,試圖尋找機會與安家軍空軍的戰機來一個同歸於盡。

曾經擔任「小金花」僚機的李瓊華上尉,此前運氣不佳,俯衝攻擊時敵機立即進行蛇形規避,結果一連串航炮炮彈射失,而且跟隨她攻擊的僚機飛行員也顆粒無收,臉面無光。

此番瞅到機會,李瓊華上尉立即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在瞄準鏡中牢牢地鎖定這架受傷的「烈風」戰鬥機,在距離敵機450米處,迅速按下了航炮按鈕,機頭四門20毫米航齊齊開火,密集的炮彈瞬間把那架「烈風」戰鬥機的右翼給打斷了。

失去一邊翅膀的「烈風」戰鬥機,就像是高速旋轉的陀螺一般,在空中發出淒厲的哀鳴,迅速地衝向冰雪覆蓋的大地,劇烈爆炸。

李瓊華輕噓了一口氣,四處看了一眼,發現師傅「小金花」此刻正在自己座機的後上方,發射了四枚對空火箭彈她有些驚訝地看向噴射橙色尾焰的火箭彈的去向,前方一千一百米處,一架低飛的「零式」戰鬥機在視野中打爆。

李瓊華抿嘴一笑,一邊仔細搜尋日軍戰機的蹤影,一邊用電台對師傅道:「彩旗姐,千得漂亮!我看你沒啟動火控系統吧?在這麼遠的距離上,用火箭彈直接打中目標,技術不錯啊!」

「呵呵,我也就是運氣好,我預判那傢伙可能會向左側飛,預先向那裡射擊,果然成功了!」楊彩旗高興的聲音傳來。

在近距離空戰中,由於敵機會做出各種機動動作,如果由計算機進行分析後再開火,往往會貽誤戰機,因此先進的火控系統,更多地用在對遠處目標的攻擊上像楊彩旗這樣依靠經驗進行預判近距離命中對手,非乘不起!

李瓊華還想說幾句,忽然發現右前方兩公里處,一架「零式」戰鬥機轉身想跑,立即加速飛了過去,短短的二十多秒後,已經把彼此的距離拉近到五百米,隨後連續不斷地向敵機進行射擊。

密集的彈幕傾瀉而出,敵機左右晃動,總是在刻不容緩之際避過炮彈就在李瓊華銀牙緊咬,一張俏臉變得通紅之時,突然火光一閃,這架「零式」戰鬥機夾著黑煙和烈火,從半空中翻滾著跌落下去。

李瓊華看了看記錄,卻發現這架戰機不是自己擊落的,隨後從耳機裡聽到僚機飛行員徐靜少尉「咯咯」的笑聲,立即知道是自己的老鄉來自湖北夷陵的十八歲小姑娘開胡了,當下鼓勵道:「小靜,幹得不錯嘛!首戰告捷!」

徐靜樂呵呵地說:「我見瓊華姐的火力密度不夠,所以衝上來幫忙,沒想到日軍戰機競然會自己撞上我的炮彈……」

這時駕駛台音箱裡突然傳來大隊長向爽大校的聲音:「日軍戰機躲進了雲層裡,大家保持飛行高度,注意雷達指示的方位!」

李瓊華和徐靜均是一凜,先是警惕地看了看周圍,沒有發現日軍戰機的蹤影,這才看向駕駛台上的電子顯示器。

電子顯示屏上,通過雷達波掃瞄出的代表日軍戰機的紅點依然不斷地閃爍,但是在空中卻看不到目標所在兩位女飛行員再次看了看周圍,這才按照平時訓練那樣,拉下頭盔瞄準器,打開火控中心。

暮色中的雲層,雖然可以遮擋陽光和人的視線,但是雷達卻可以把雲層下面的敵機顯示得清清楚楚通過雷達告警接收機和熱成像系統發現目標後,李瓊華上尉立即連通了頭盔瞄準器,指示燈開始不土動,指向了目標所在方位。

李瓊華屏息靜氣,根據燈光指示,不斷轉動腦袋,隨著頭盔瞄準器的轉向,火控中心開始工作,連續獲得目標相對於飛機位置的坐標數據,並把這些變化中的數據一次又一次地傳給火控系統的計算機中心。

計算機中心將數據快速處理後,立刻輸出方向俯仰角等瞄準指令,並通過自動控制系統修正飛行姿態,控制機載武器系統瞄準目標。

一分鐘後,當瞄準鏡內的光環完全對準後,目標指示燈忽然熄滅,李瓊華知道自己可以發起攻擊了,她不假思索地按下火箭巢發射按鈕,四枚對空火箭彈從機腹外掛的火箭發射巢衝出,帶著絢爛的尾焰衝了出去,飛向了斜下方四點五公里外的目標。

其中一枚火箭彈準確無誤中的,從那架被鎖定的「烈風」戰鬥機的機艙上部徹入內部,此番帶隊迎戰的日本陸軍航空兵飛行團長中野真紀大佐頭瞬間顱爆炸,腦漿四濺,身體被炸得四分五裂,整個駕駛艙全部被血肉充斥,隨後失去控制的「烈風」一頭栽向大地。

與此同時,飛行大隊長向爽大校也在轉動頭部,通過頭盔瞄準器捕捉目標,鎖定了一架「零式」戰鬥機。

火控系統跟蹤鎖定後,向爽按動了發射按鈕,四枚火箭彈如同一條火龍,迅速地將五公里外的對手吞噬。

呈梯隊飛行的日軍戰機陣腳大亂,雖然前鋒已經失敗,但後續戰機距離戰場還有七八公里遠,由於雲層阻隔,他們並沒有發現襲擊的飛機在哪兒,眼看著身邊的戰機莫名其妙化為火球,慌忙逃竄。

日軍戰機陣型大亂,這更趁了安家軍空軍飛行員們的心意。

要知道A33-F戰鬥機最高速度達到了驚人的1.5馬赫,追擊這些失去建制和掩護的日軍航空兵的散兵游勇,游刃有餘。

在雷達的鎖定下,一架架A33-F戰鬥機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向各自的獵物飛去,當速度突破音速後,根本無需使用炮彈進行攻擊,只要戰機以超音速擦著日軍戰機掠過,強大的音爆形成巨大的拉扯力,那些結構不牢靠的「隼式」和「零式」戰鬥機在空中紛紛解體。

而相對堅固的「烈風」,面對速度和性能遠遠優於自己的A33-F戰鬥機,也只能束手無策,紛紛凌空爆炸或者是栽向大地。

僅僅過了半個小時,日軍的迎擊機群就被徹底肅清,而安家軍空軍僅僅只付出十八架戰機墜落的代價。

此時,大批武裝和運輸直升機緊隨機群之後進入庫頁島空域,他們將肩負搜救失事飛行員的重任!

撕開日軍的空中攔截網,機群繼續北飛,順利抵達亞歷山大羅夫斯克北方一百七十公里左右的波古比鎮東南地區,密集的轟炸機群向西北方日軍在波古比沿岸的防禦工事進行密集覆蓋。

一枚枚碩大的航彈,帶著巨大的呼嘯聲從天而降,把冰雪覆蓋的地面炸得坑坑窪窪,就像是月球的表面一般。

當日軍紛紛龜縮進地下掩體裡的時候,位於機群後部大約兩百架Y-II運輸機降低高度,在空中七八百米時,機艙門打開,穿著厚厚雪白棉衣棉褲的傘兵jīng銳從機艙中跳了下去,空中降落傘依次綻放,兩百架Y-II運輸機,一口氣就向日軍腹心地帶投送了兩個各擁有一個坦克團和一個裝甲團的空降師。

此時日軍早已經是進退失據,剛開始其司令部以為安家軍的進攻地點選擇在亞歷山大羅夫斯克,於是日軍第五十六軍司令官小林信男中將立即命令北部和南部的軍隊向那裡靠攏,誰知道安家軍空軍機群虛晃一槍,競然向北方飛去,開始轟炸波古比沿岸工事。

至此,小林信男中將才明白波古比這段處於整個韃靼海峽最狹窄區域的防線才是安家軍主要的渡海地點,但由於安家軍已經適時對庫頁島進行了無線電屏蔽,再想聯繫到各部,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

因此,安家軍依托安東軍區和蒙古軍區組建的第六空降軍第十六和第十七空降師的空降行動非常順利,不等正面的日軍反應過來,一萬五千名官兵和三百多輛作戰車輛已經安全落到地上。

從小在嚴寒地區長大的官兵不畏零下二十度的低溫,麻利地用匕首割斷傘繩,迅速集中人員,收集和傘兵一起降落在地的空降坦克戰車自走火炮以及迫擊炮通用機槍無坐力炮毫米山地榴毫米火箭炮等重型武器。

地面戰鬥於下午四點半打響,兩個師的傘兵部隊,稍微收攏部隊就向著西北方的海岸線撲去。

日軍位於波古比沿岸防線的主要防禦重心在面向韃靼海峽的西方,其東部及東南部防禦極為薄弱,此前便在安家軍空軍的猛烈轟炸中遭受重創,現在忽然面臨來自背後的凶悍打擊,沒過多久由兩個聯隊堅守的防線就被全線突破。

晚七點,據守波古比鎮的日軍殘餘部隊被全殲,而從欽蓋涅夫捷戈爾斯克瓦爾等地趕來增援的日軍,在安家軍傘兵的伏擊下,紛紛潰滅。

韃靼海峽對岸,從夫子城出發的第三十一第三十三第三十七集團軍等負責第一批搶灘登陸的部隊,官兵們已經坐在經過防凍防滑處理的運輸卡車和戰車裡,向著波古比海灘進發。

當天夜裡九點,三大集團軍主力在空降軍部隊接應下順利上岸,負責此次戰役的安東軍區副司令員胡繼秧上將立即在波古比鎮建立前敵指揮部,第二天上午十點半,位於庫頁島東岸的瓦爾鎮解放,下午日落前,廟街對岸的欽蓋和雷布諾夫斯克先後解放,安家軍的渡海地點增加到三處。

十五日,庫頁島北部石油重鎮奧哈解放,位於特米河口的另一處石油產地諾格利基早在頭天凌晨已經攻痊至十六日凌晨時分,安家軍前鋒部隊已經攻佔特米河源頭的特莫夫斯科耶鎮。

庫頁島戰事,打從開始安家軍便以秋風掃落葉之勢,蕩滌著日軍在這個佔地七萬多平方公里的島嶼上的各個戰略要點,不斷地把戰火向南方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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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一八章 手段頻出

    自顧長風戰略集群於十二月初控制蘇門答臘島各重要城鎮與交通要隘以來,安家軍空軍與海軍航空兵陸基部隊,便開始了對爪哇島長時間的轟炸。

    剛開始的時候,轟炸機主要攻擊日軍的機場防空陣地物資倉庫軍營和炮兵陣地等大目標,緩解唐城以及各華人村寨的壓力。

    進入中旬後,轟炸機除了繼續在這些目標上空實施投彈外,還加強了雅加達灣至孔雀港巽他海峽北部的孔雀港至南部的蘇穆爾鎮一線的海灘防禦工事炮壘暴露的暗堡坑道系統等戰術目標進行密集轟炸。

    由始至終,爪哇島上空的制空權都被安家軍空軍和海軍航空部隊牢牢掌控,每天從天亮到日落,至少有三個戰鬥機中隊隨時在島嶼上空巡邏,對一切可疑目標進行壓制和打擊,並隨時召喚轟炸機支持。

    十二月十三日凌晨,安家軍海軍印度洋艦隊所屬的戰列艦編隊出現在巽他海峽由於不需要的遭到日軍陸海軍航空兵的轟炸機打擊,天亮後戰列艦編隊開始毫無顧忌地對岸進行攻擊。

    隨著雷達和計算機性能的飛躍進步,安家軍戰艦的戰鬥力提升很快。

    三八年安家軍第一批戰艦安裝火控雷達時,這套系統只能給炮手提供一個較為準確的方位參數,由炮手自行調整射擊諸元這個時期安家軍海軍的戰艦和美國英國以及日本海軍的戰艦性能類似,雷達採集的數據準確率誤差極大,航中對射時命中率能達到百分之二就算是很好的成績了。

    隨著四〇年14081芯片研發成功,安家軍的雷達和計算機都擁有了強壯高效的心臟,四三年研發定型的「密集陣」火控系統功能強大,「凱旋」號戰列艦的兩座四聯裝380毫米主炮和八門127毫米高平兩用炮在新型炮瞄雷達的指引下,艦炮的自動化能力和精度得到跨越式提升。

    第二次改裝的「凱旋」號戰列艦上,裝備有獨特的陀螺儀,可以提供炮擊瞬間船隻的傾斜數據,火控雷達提供精確到分米的三維坐標距離,計算機中樞根據傾斜數據和火控雷達提供的三維坐標距離,自動計算射擊諸元,瞬間計算完畢並輸入艦炮控制系統。

    艦炮通過控制系統高速自轉和上下擺動,其獨立的穩定機構使得艦炮在進行炮擊時基本上不受海況搖擺影響,航中只要在最大射程三分之二距離內的炮擊,命中率高達百分之五十以上,對於固定目標的打擊精度更是高達百分之九十。

    如果戰艦的火控系統遭到攻擊意外失效,炮手還可以根據計算機中樞提供的射擊參數,手動機械調整艦炮的角度和方位,炮擊精度依然很高。

    在艦載雷達方面,三八年裝備的第一代對海搜素雷達的最大探測距離不過四十公里,但實際上有效距離一般都在十五公里左右,甚至距離更短而對空搜索雷達,從理論上能探測250公里左右,但實際上由於複雜的氣象狀況,許多時候當敵機飛臨頭頂時還茫然不知。

    安家軍的戰艦相對還好一些,畢競晶體管研究遠遠地走在了世界各國前面,像英美i等國的戰艦由於技術局限,以及海霧的腐蝕,雷達常常出故障,理論上連續開機二十四小時才會出問題,但實際上開機一小時後就會頻頻出故障,基本上這些國家的戰艦都不會一直開著雷達,有時候幾天甚至一周開一次雷達只為檢查有無故障。

    如今「凱旋」號戰列艦安裝了第三代對海對空通用搜索雷達專門對空搜索雷達「密集陣」火控系統和導彈火控雷達,對海和對低空有效探測距離在250公里到350公里左右,對高空探測距離更遠。

    印度洋艦隊下屬的戰列艦隊的其他戰列艦和重巡洋艦,也都經過類似的升級改造,一旦對準陸地目標實施齊射,在精確度高到驚人的情況下,威力之大堪稱風雲變色。

    在持續不停的轟炸與炮擊中,日軍陸海空航空兵連個露臉的機會都沒有,爪哇島的天空被安家軍的戰機給牢牢統治,海面上全部是安家軍海軍的戰艦,巽他海峽一線紛紛揚揚落下的全部是航彈與炮彈,而且還有十多架偵察機在日軍海岸陣地以及縱深防線上空盤旋,只要地面的日軍稍微動彈一下,保證就是一枚航彈,或者是一排艦炮炮彈砸下去。

    憋屈的鬼子兵,只能躲在地下防禦工事裡面,竭力摀住耳朵,連呼吸口新鮮空氣都感到困難。

    已經抵達莫爾茲比港的日軍南方軍司令官寺內壽一元帥,雖然遠離戰超但依然嗅出了惡戰前的氣息——蘇門答臘島上的安家軍顯然是一刻也不想多耽誤,準備強行登陸爪哇島了,要不然為什麼會突然加強轟炸力量?

    寺內壽一判斷,安家軍的登陸日期肯定是今明兩天,因為通常來講,火力準備時間受到補給能力的限制按照安家軍的情況分析,在佔據制空權的情況下,根本沒有必要浪費太多彈藥在海灘部位。

    在這種情況下,寺內壽一電令爪哇島的守軍做好戰鬥準備,並讓秘密部署於婆羅洲和蘇拉威西島上的陸海軍航空兵做好出擊準備。

    至於得到海軍支援緩解爪哇島局勢,對於現在的寺內壽一來說根本就不敢奢望,因為自永野修身大將在東京死於安家軍空軍轟炸後,山本五十六將已經在帝國海軍中成為首屈一指的人物,他強烈反對把艦隊派到安家軍陸基戰機以及神秘飛彈作戰半徑內出戰,他認為那是白白葬送自己的合力量,最佳的方法是誘敵深入,在中太平洋和南太平洋地區,與安家軍海軍來一次戰略大決戰。

    就在巽他海峽一線日軍上下心驚膽寒地苦苦等待之際,安家軍海軍用連續二十四小時的轟炸與炮擊,讓負責爪哇島巽他海峽防禦的海岸陣地上的鬼子兵,體會到了什麼叫度日如年。

    如同每次登陸作戰一樣,安家軍海軍在支援搶灘登陸方面是不遺餘力的,在搶灘部隊上岸之前,先用炮彈與炸彈把海灘從頭到尾犁上一遍,然後再讓搶灘部隊上岸可以說,在整個作戰中,火力打擊與支援絕對不會停止,從搶灘部隊上岸之前到鞏固登陸場之後,火力打擊將持續不斷地進行,直到完全摧毀敵人的防線為止!

    十四日中午,巽他海峽一線安家軍艦炮的射擊頻率越來越急,但負責西爪哇地區守衛的日軍第七十四師團長高木琢也中將卻不得不下達命令,讓麾下官兵頂著炮火向一線陣地增援,因為躲藏在孔雀港北部狹長半島高地上的瞭望員,觀察到在遠處的海面上出現了大量登陸艦艇的蹤影,預計安家軍的登陸即將發起!

    這個時候如果不緊急向前線派出援軍,一旦讓對方從容上岸,以安家軍擁有的空地優勢,戰線很難維持下去。

    前方連綿不絕的爆炸聲中,大批鬼子兵在穿越火線時被頭頂不斷落下的380毫米炸彈炸飛這些大口徑艦炮炮彈的殺傷半徑通常都在一兩百米左右,一顆中的,那就如同死神的鐮刀一般,將這個範圍的鬼子兵全部無情地抹殺掉。

    位於孔雀港東北部山地掩體裡的高木琢也中將,心疼地看著手下士卒一波波送死,連眼珠子都瞪紅了好在艦炮進行的是覆蓋攻擊,很快便轉移了,一個聯隊大約有三分之一的鬼子抵達前線陣地。

    高木琢也微微鬆了口氣,揣測安家軍登陸部隊何時將發起總攻?這時海面上的艦炮攻擊卻出人意料地停止了,那些盤旋在低空中的安家軍強擊機和轟炸機,紛紛離開海灘上空,向西方的天空飛去。

    「這是怎麼回事?」

    高木琢也滿頭霧水,心說難道安家軍海軍對巽他海峽一線的進攻只是佯攻?其真正的登陸點是雅加達灣?

    想想也是,孔雀港北部半島群丘儲,這些普遍高度在三四百米的山峰,日軍構築有不少陣地,尤其是面向西部和東部沿海港灣的地區,暗堡林立,安家軍登陸部隊不付出巨大的犧牲,很難取得進展。

    而進攻雅加達灣就不同了,那裡地勢開闊平坦,沒有可以作為戰略支撐的高地,一點突破全線皆潰,而且可以直插日軍留守爪哇島的指揮中樞,比起孔雀港的地理位置優越多了。

    當然,選擇孔雀港也不是沒有優勢,畢競這裡距離蘇門答臘島只有三十多公里,對方需要橫渡的距離更短,如果沒有孔雀港北部的高地,確實是理想的登陸點。

    就在高木琢也胡思亂想的時候,只見西方的高空中一個龐大的機群飛了過來,這些飛機的飛行高度大約在兩三千米左右,飛行速度比起一般的戰機快多了,從遠方到近處不過一兩分鐘時間,沒有在天空過多盤旋選擇攻擊目標,一連串炸彈已經帶著刺耳的尖嘯聲從高空中落下。

    高木琢也並沒有意識到情況有什麼不對,他撇了撇嘴,對方飛機在這樣的高度投彈,根本不會威脅到掩體裡的官兵的安全,事實上前方大批支援一線陣地的鬼子兵,對這些高空炸彈視而不見,有條不紊地通過交通壕前往前面的工事。

    在大多數人眼裡,在阡陌縱橫的工事區,只要炸彈不是正好落在頭上,就不會有事。

    下午兩點二十,孔雀港地區天氣晴朗,難得地沒有起風。

    二十四架可載重10噸的B-7噴氣式轟炸機經過瞄準旋,準確地在孔雀港海灘附近分別投下了十顆重6.5噸和八十顆重1噸的雲爆彈。

    每八顆1噸雲爆彈以1顆6.5噸雲爆彈為核心,排成一個圓圈,而總數九十顆雲爆彈又形成了更大規模的圓圈,這些圓圈剛好籠罩孔雀港及周邊四十多公里的區域,把日軍防線全部籠罩其中。

    一聲聲不大的爆炸聲響起過後,空氣燃料被均勻地拋散成為一個個直徑約五六百米的雲團,隨著起爆裝置的電火花閃耀,混合了大量空氣的燃料雲團瞬間就從燃燒發展到劇烈爆炸。

    指揮部裡,正對爆炸聲如此小感到迷惑不解的高木琢也中將,剛剛抬起頭來,就聽見一陣悶雷在耳畔響起,其聲音之大讓人難以置信。

    晴天霹靂過後,一片通紅的巨型火球從地面躥了起來,沖天而起,在各個雲爆彈爆炸的中心區域,均燃起一朵朵七八十米高絢爛多姿璀璨奪目的巨型蘑菇雲無比狂暴的衝擊波,以毀滅一切的威勢,橫掃方圓一兩公里範圍,其間的一切盡數被摧毀。

    雲爆彈爆炸產生的巨大震動,遠在十多公里外巽他海峽海面置身於登陸艦艇上的安家軍官兵,也可以清晰地感覺到,爆炸聲震耳欲聾,美麗妖嬈的動人火焰卻帶著詭異與毀滅的氣息。

    過了半小時,安家軍搶灘部隊上岸的時候,沒有遇到多少抵抗。

    日軍殘存士兵受到雲爆彈爆炸的強烈震撼,親眼目睹大部分袍澤失去非命,早已失去鬥志戰場上的槍聲七零八落,偶爾響起的機槍聲,很快就被攻擊的搶灘部隊消滅。

    整個過程,不像是在進攻,反而類似於打掃戰場。

    下午五點,第一批上岸的五個團官兵已經基本肅清了孔雀港海灘腹地以及北部高地區域的鬼子兵,並在在半島面向東部的高地上部署好了防線。

    晚上八點,第二批登陸的兩個師成功上岸,同時還送上來三個自走炮兵營至十五日凌晨時分,阿尼亞萬丹兩鎮和西冷城被安家軍前鋒部隊攻佔,而後續部隊還在源源不斷地上岸。

    在爪哇島登陸戰打響之際,空降第一軍第二軍第三軍共九個師,分別在婆羅洲的昆甸古晉乃婆羅(後世的斯裡巴加灣市)山打根三馬林達巴厘巴板和馬辰地區實施傘降,其中攻擊重點是婆羅洲的西海岸地區。

    至十五日中午,空降作戰均取得成功,日軍部署在婆羅洲的兩個師團,面臨關門打狗的態勢。

    東南亞戰局,迅速向著安家軍方面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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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一九章 林海雪原

  冰天雪地的庫頁島,這個季節的溫度已經在零下二三十度,雖然說出門撒尿會把話兒凍成冰柱稍微不注意就會離開身體只是一個無聊的傳說,但不可否認,在這樣的環境下作戰確實需要考驗考驗人的意志。

    十二月十五日,一場暴雪襲擊了東西伯利亞和遠東地區,直到三天後大雪才停止下來,在此期間,安家軍官兵頂風冒雪,先後攻佔庫頁島中部的亞歷山大羅夫斯克杜埃烏斯季阿格涅沃帕列沃等城鎮,順利把戰線推進到北緯50°線附近。

    三十九年前,根據日俄戰爭後的《樸茨茅斯和約》,沙俄割讓庫頁島北緯50°以南的地區給日本,日本政 府在割讓地設立樺太民政署在此後的歲月裡,日軍在北緯50°線南邊開始構築要塞防禦體系,以抵禦來自沙俄的威脅。

    雖然十月革命後沙俄被蘇俄所取代,但日軍的建設進度一刻也沒有放緩,終於在三十年代中期完成了漫長的要塞防禦區可惜建成不久,日軍就進攻遠東和東西伯利亞,把庫頁島全境收入囊中,這道國境防禦工事區就此荒廢,到今天終於派上用場——日軍司令部在接到北線戰事不利的消息後,便主動收縮兵力,準備利用這道耗費巨大心血修築的防線來阻擊安家軍的攻勢。

    十九日中午,隨著天色放晴,陽光普照大地,庫頁島的氣溫迅速回升至零下19度。

    在北緯50°南部的森林裡,有一片林地間樹枝與白雪交織的小台地這裡距離北部日軍的要塞防禦地帶只有不到十公里,一條由伐木工人踩出的林間小道貫穿南北,四週一片靜寂。

    入冬來連續的暴雪,導致地面上厚厚的由針狀落葉堆積成的落葉層上覆蓋有五六十公分厚度的積雪,一棵棵被風雪摧折的老樹橫亙在雪地裡,一切都顯得如此安詳。

    不過,平靜只是表面現象,在這片樹林東方三公里外,日軍正在通過連通南北的鐵路和公路,向北部的要塞防禦區運送部隊和彈藥,就算是在樹林裡,也透露出濃重的殺機,比如小台地一側地形稍凹進去的某處,一個從外觀上無法察覺的地方便斜伸出一支黑漆漆的槍口!

    第三十一集團軍軍屬特種大隊的周楨承少校,一動不動地潛伏在一棵粗大雪松下的臨時掩體內,他的頭上是雪松枝和積雪構成的薄薄頂蓋,前方只有兩個借助樹枝隱蔽著的觀察孔和射擊孔,而掩體的出口設在後方三米開處,人需要倒退著才能出去,有地形掩護通往預設的後備陣地。

    周楨承是古林省延古人,三七年隨著北方軍區撤離舉家遷往蒙古,三八年初剛剛滿十六歲的周楨承在庫倫參軍,其後參加解放中亞和西伯利亞的戰役,從列兵積功陞遷為少尉四〇年秋,周楨承因功被保送進入庫倫士官學校特種專業深造,四二年夏天畢業後分配到第三十一集團軍特種大隊,晉銜中尉,參加光復東北和遠東的戰役,四三年初晉銜上尉,今年九月再次獲得晉陞。

    周楨承很滿意這個自己挑選構築的這個掩體,雖然這兒不是封鎖小路最好的狙擊點,但作為一名優秀的特戰老兵,他不會去選擇右手邊二十米外的那個小台地,又或者是路對面的那棵枯死的大樹。

    那兩個地方雖然視野開闊,隱蔽條件也好,但如果換作自己,初來乍到肯定會對這兩個地方特別注意,這些教科書上說明的最佳伏擊位置,絕對不是一名優秀特戰老兵的最佳選擇現在這個掩體不顯眼位置也不壞,一切看起來都平平常常,和周邊環境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哪怕是最好的狙擊手從對面看過來也不會特意注意這兒,因為實在太過尋常。

    在這個掩體右後方三十五米外,是一個機槍掩體,配置有兩挺通用機槍,能夠帶給自己足夠的火力支持。

    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特戰老兵,這半年來周楨承被抽調到集團軍政治部開辦的軍事技能培訓班擔任講師,和其他十七名優秀特戰隊員一起專門負責狙擊手課程,僅僅是他通過言傳身教培養的徒弟便多達一百二十六個,這批人現在正同他一起潛伏在這片密林裡。

    周楨承少許邊的助手,同時也是他的徒弟林暉國上士,正用一台加裝了遮光鏡的高倍望遠鏡,仔細觀察樹林中的情況。

    林暉國的左手邊是一支捆了茅草的II式自動步槍,右手邊是一支12.7毫米口徑的狙擊步槍,同時身下還壓著一根細繩,那是兩人精心佈置的一個陷阱拉繩,繩子另一頭連著右手邊台地裡一個假人,只要一拉動繩子,那邊就會冒出半邊戴著皮帽的腦袋,誘使敵人犯錯。

    「嘰嘰喳——」

    密林裡傳來趁著中午陽光出來覓食的小鳥的歡快叫聲,周楨承心情一鬆,知道日軍還沒有意識到後方已經出現危機,未派出偵查部隊進行搜索,於是身體緩緩地往後退了十多厘米,讓自己的姿勢舒服些。

    由於有掩體的保護,稍微動動和小聲談話外面的人根本無從發現,要不然周楨承會一動不動直到四個小時後天黑再活動身體。

    周楨承沒有去動自己經過巧妙偽裝的狙擊步槍,而是轉過頭,小聲對林暉國道:「第一次出這種任務,感覺怎麼樣?」

    「和參軍前在部族打獵差不多,有時候為了狩一頭熊,我們會蹲守好幾天時間!」林暉國今年才十七歲,籍貫北唐省的阿爾丹,原名布赫巴,是自小在外興安嶺和阿爾丹高原冰原裡長大的鄂倫春人。

    根據南華的民族政策,四三年初在北唐省會貞觀城參軍的布赫巴經過部隊的文化和思想政治教育,主動申請變更自己的民族,並取了個心儀的漢人名字林暉國訓練刻苦,軍事技能和政治思想教育等均表現優異,從列兵到下士只用了一年時間,經基層選拔參加集團軍政治部開辦的軍事技能培訓班後,順利晉銜上士。

    在周楨承現在教導的學生中,林暉國的槍法並不是最好的那一個,但是作為自小在四季嚴寒的外興安嶺與阿爾丹高原森林裡長大的孩子,他具有超乎常人的敏銳觀察力,從同樣是獵人的父親那裡學會了如何在森林裡生活的一切本領,佈置陷阱和林地追蹤是一把好手,有時候甚至周楨承覺得林暉國在某些方面比自己還要出色一些,是作為助手的最好人選。

    此外,林暉國不僅是出色的狙擊手,他II式自動步槍的射擊技巧也非常優秀,400米距離內,就連行動迅速的獵犬也休想躲過他的短點射,在需要的時候能夠給偵查小組足夠的撤退火力掩護。

    「作為一名優秀的特種兵,就是要習慣忍受寂寞!」

    周楨承說完,點點頭以示嘉許這時,他忽然覺得背心有些發癢,細細感受一下,原來是體內發熱,汗珠正順著毛孔向體外鑽他側耳傾聽了一下掩體外面小鳥歡快的鳴唱,放心地脫掉腦袋上的皮帽,就連斗篷也一併放到身後,隨即挪了一下身下的防潮墊,變成側躺的姿勢。

    早在四三年秋天,戰區便給安東軍區各軍師兩級特種大隊配發了冬季特種作戰裝備,周楨承和林暉國的皮帽裡子是昂貴的烏拉爾紫貂皮,外層是厚厚的羊羔皮,全套特種防寒外套和靴子則是西伯利亞苔原地區出產的馴鹿皮做的,靴子裡一雙大腳丫的外層,穿著羊毛織成的防寒襪,裡面則是羊毛襪,非常悲慘。

    經過中亞軍區和蒙古軍區多年的實踐,總後勤部對於東北亞地區的嚴寒做了充分的準備,僅僅是這些特種兵們身上的裝備和背囊裡特製的北極高熱量海豹肉,哪怕是夜間氣溫驟降至零下三四十度不生火一時半會兒也凍不死人。

    現在掩體外氣溫就是零下19°,掩體裡的氣溫要比外面高上七八度,身體不發汗才怪了。

    周楨承看了一下正全神貫注觀察周邊環境的林暉國上士,透過昏暗的光線,他能清晰看到這個小伙子腦門兒上正在出汗,看來長年累月在冰天雪地生活的林暉國還不習慣身上穿得如此厚實。

    周楨承少虛不自禁地想起了此行的任務昨天風雪停止後,他所在的特種中隊化整為零,經驗豐富的老隊員到軍事技能培訓班選人,組成一個個特戰小分隊,然後於昨天夜裡通過武裝直升機穿越韃靼海峽,進入庫頁島南部地區,同時橫渡過來的還有六個步兵團,這會兒全部隱藏在這片森林中部海拔1325米的沃茲弗拉謝尼亞山北麓下方。

    作為中隊長,周楨承親自帶領一個六人的小分隊進行警戒,確保南方五公里外步兵營地的安全而同他一樣的特種小分隊,在營地周邊共分佈有九十八個,其中有二十一個是他的中隊的老隊員帶領,這樣嚴密的保護,足以確保沒有制空權的日軍無從發現森林裡的異抽況。

    閉目休息了約莫一個小時,旁邊的林暉國上士用腳輕輕地踢了老師一下,周楨承睜開眼睛,看到林暉國的手勢,心中一凜,全身神經立刻繃緊。

    林暉國接連打出手勢,示意前方十一點鐘方向來了六個人,距離掩體約四百米遠。

    周楨承挪動身體,湊到射擊孔前,透過瞄準鏡,他的精神完全集中到了圓圈裡,只見林間有六個身穿土黃色軍裝披著白披風的鬼子兵,正從東邊滑雪過來他們白勺速度適中,身影不斷地在樹木間閃現。

    「是鬼子的偵察兵,看來日軍的指揮官也怕這片森林出問題。」周楨承心如電轉,但並沒有感到問題有多嚴重。

    在這個距離上射擊,對於像周楨承這樣的老特種兵來說,就像是在練習場打靶那樣容易,他瞟了一下林間的樹枝,並沒有晃動的跡象,這就證明了沒有風力千擾,周楨承迅速瞄準目標後便扣下扳機有著消音消焰器的阻隔,子彈出膛後無聲無息,位於鬼子隊伍最前面那個傢伙無聲而倒,很快傳來一陣慘嚎聲。

    這並不是中彈的那個傢伙發出的,因為他的脖子已經被打成了兩截,隨著頭顱飛出去,一股熱血從脖腔裡激射而出,讓跟在後面的五個鬼子全身被撒滿鮮血,淒厲的慘叫聲中,五個鬼子四下臥倒,依托林中樹木作為掩護。

    這明顯是鬼子的偵察兵應對此類突發事件的經驗不足,如果他們轉身就跑,依靠滑雪的速度,要是對手不是特種精銳,或許能保存一兩個人的性命,但現在就不一樣了,他們白勺隱蔽對於一名經驗豐富的特種兵而言,沒有任何作用。

    短短的一秒鐘之後,周楨承將槍口對準了趴在一棵冷杉後的鬼子偵察兵,那個鬼子將身體蜷縮在樹千和土堆後面,但危急關頭,他顯然對大樹的粗細估計不足,短短的一瞬間,置身樹後的鬼子兵在慘叫聲後仰面到底,他身邊的鬼子兵驚恐萬狀地看到熟悉的戰友胸口洞開了一個大洞,心臟和肺葉混著鮮血向外冒。

    要知道12.7毫米口徑的狙擊步槍,後世又叫做反器材槍,對於一棵直徑僅僅只有三十公分厚的冷杉樹而言,貫穿根本毫不費力穿過樹千的子彈餘勢未減,直接將這個倒霉的鬼子兵的胸口打了個對穿。

    「巴嘎,是安家軍的狙擊手!」

    剩下四個鬼子兵臉色大變,這顯然不是一般的士兵能夠造成的威脅,附近一定有一個安家軍的狙擊手,他們不得不通過斥罵來為自己壯膽。

    但顯然,這樣的發洩對於日本人而言,沒有任何助益,僅僅一秒後,周楨承射出的第三發子彈,便又擊中了目標這個鬼子偵查兵很倒霉,周楨承把瞄準點選在了他不自覺露出的腿上,這樣這個中彈的鬼子由於無法起身奔跑,離死不遠了。

    飛鳥早已經在鬼子兵到來那一刻便飛走,這樣一來,森林裡除了鬼子偵察兵的慘嚎外,再沒有丁點兒聲音,但平靜只是瞬間,周楨承第四次扣動扳機,一個伸出半邊腦袋查看隊友情況的鬼子兵無聲地倒下,恐懼的眼神固定在了人生旅程的最後一刻,隨後他的腦袋就像破碎的西瓜一般炸開,鮮血混著腦漿四射開來。

    又一個鬼子試圖從藏身的地點轉移到一塊岩石後面,周楨承抓住了稍遜即逝的機會,一槍從其脊背打了進去,那個鬼子的胸腹部被打穿,死前翻了個身,側轉的腹腔裡,腸腸肚肚一股腦兒地向外冒,慘嚎幾聲渾身抽搐幾下後便沒有了聲息。

    六人中唯一沒有中彈的鬼子精神崩潰,他忽然直起身來,發瘋似地向來的路上跑,連脫落的滑雪板也沒顧得上穿,這樣的慢速度顯然不足以保證其逃生,僅僅過了一秒,周楨承射出的子彈便飛越300米的距離,準確地打中他的後背,隨著脊柱斷裂,整個人攔腰斷成兩段,分外嚇人。

    由始至終,整個過程共用去不到八秒,可謂效率驚人!

    這時六人中倖存的那個鬼子偵查兵,已經意識到嚎叫會暴露他的位置,及時地閉上了嘴巴,森林裡恢復了寂靜周楨承仔細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時林暉國小聲提醒:「那個鬼子正在向右方那塊岩石後挪動身體。」

    周楨承轉動槍口,很快就從瞄準鏡裡發現一絲異常,雪地裡一個物體正以緩慢的蠕動姿態,向第五個死去的鬼子兵渴望的岩石後移去。

    沒有給這個鬼子任何機會,狙擊步槍微微一顫後,那個物體猛地振了一下,隨後一切都再次陷入沉寂。

    從射擊孔裡撤回槍管,讓掩體外觀再次完美地融入周邊的環境中周楨承對徒弟笑了笑:「暉國,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你先睡會兒吧!」

    林暉國此前只是聽說自己的老師非常厲害,但怎麼個厲害法沒有直觀的印象,但現在看到老師用七槍便千掉六個敵人,不由大為讚歎他知道如果換做自己,或許也可以留下這六個人的性命,但絕對做不到老師這麼快速,這麼完美。

    林暉國向老師感激地笑了笑,移動身下的防潮墊,身體靠在另一側掩體的牆壁上,很快閉上了眼睛。

    周楨承開始執行警戒任務,把所有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掩體外面的風吹枝動上,沒過幾分鐘便聽到林暉國發出的細微打鼾聲。

    對於徒弟能夠如此快入睡,周楨承非常滿意。根據計劃,天黑後他們就將離開掩體,為主力打前站,深入到日軍的防線後方,演奏一曲黑夜的亡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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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二〇章 光復婆羅洲

  韃靼海峽位於庫頁島與東北亞大陸之間,北接鄂霍次克海,南通鯨海,軍事戰略地位十分重要。

  隨著十月底黑龍江下游地區迎來今年初冬第一場暴雪,短短的一個多月時間裡,整個北國萬里冰封,白雪皚皚,一片蒼茫的景色。

  韃靼海峽於十一月中旬開始結冰,由於氣溫越來越低,冰層也變得越來越厚。

  在南方登陸戰一觸即發之際,受命統領北方的尹繼南與安定軍區主要將領來到韃靼海峽最窄處的夫子城,檢查備戰工作,同時親自察看冰層的厚度及受力情況。

  自四二年秋天解放東北亞以來,安家軍足足用了兩年多的時間來調查和適應這一地區寒冷潮濕的氣候,並且在多處開戰的情況下,依然積極囤積作戰物資,用以支撐隨時都有可能展開的解放庫頁島、千島群島和登陸北海道的戰事。

  這並非是做無用功。

  要知道在極寒地區打仗,任何的疏忽都有可能導致全局的崩壞,比如凍土融化後在泥濘土地裡車輛該如何行駛?火炮該如何移動?是使用挽馬,還是由輪式車輛、履帶車輛以及半履帶車輛來作為動力?所有這些都是問題!

  庫頁島於一八六〇年沙俄逼迫中國清政府簽訂中俄《璦琿條約》強行割去,八十多年的時間裡這裡脫離祖國母親的懷抱,安家軍沒有任何關於庫頁島的資料,對於島上的一切情況全無所知,諸如哪些月份不適應行軍作戰,哪些月份冰雪消融,土地泥濘,哪些地區利於夏季行軍,哪些地區利於冬天作戰等等,都需要進行考量。

  如此一來,足足用去兩年時間,終於在衛星和偵察機的幫助下,搞定了庫頁島的詳細地理地形圖,然後再偷偷派出偵查部隊進行實地勘察,確認交通道路以及日軍的軍火物資囤積地點,並以此制定出周密的作戰計劃。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夫子城海邊,看到士兵鑿開冰層覆蓋的海面,確認冰層厚度在半米左右,尹繼南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個厚度雖然還不能通過重型裝備,但已經足以支撐單兵在上面自如地行走。

  安東軍區司令員穆追憶上將在一旁介紹道:「韃靼海峽的結冰期從十一月上旬至翌年五月下旬,長達半年的時間,照理在此期間均可以出擊!但是,如果要通行坦克、裝甲車和卡車等重型裝備,冰層的厚度至少要在兩米以上。根據前年和去年的經驗,冰層最遲將在十二月中旬達到這個厚度,這也是我們把行動定在下個月中旬的主要原因。」

  尹繼南釋然地點了點頭:「我看過作戰計劃,制定得很出色,方方面面的情況都考慮到了,對於日軍的兵力部署,該採取何等方法予以包圍都有明確的說明,並且至少準備了兩套以上的預案,對此我很滿意。」

  穆追憶笑著道:「所有的行動計劃都通過合理的戰棋推演,對於任何有可能導致失敗的因素我們都充分考慮到了。對岸日軍共五個師團,全部隸屬於日軍進攻美國本土前新組建的第五十六軍,五個師團在日軍中均屬於丙類師團,武器裝備情況不佳,近期日軍雖然提高了警戒級別,但沒有增兵的跡象,顯然日軍大本營對於守住冬天一馬平川的庫頁島也沒多少信心。

  「北海道與庫頁島之間有固定航線連接,尤其是從不凍港稚內港出發到阿尼瓦灣的科爾薩科夫港,全部航程只有不到一百海里,調運兵力非常方便。但是,考慮到冬季阿尼瓦灣和波羅奈斯克港所在的捷爾彼尼耶灣這兩個港灣都會有一段冰封期,必須依靠破冰船才能維持航線,因此可以預計戰爭爆發後,日軍即使增兵數量也相當有限,我們完全可以用一到兩個月時間控制庫頁島,然後再南下進攻北海道。」

  「我希望能夠在明年開春時喝到大家的慶功酒!」

  尹繼南笑著說完,轉過身體,看向南方的天空,滿含期待地說:「不知道主席那邊如何了,希望一切都順利吧!」

  馬來半島南端靠近馬六甲海峽的龜喀角,搭載著安毅的豹II-K型坦克,在成千上萬的安家軍官兵歡呼聲中,駛過最後一個方隊前方的空地,而這也意味著登陸戰役發起的最後時刻終於到來。

  「嗚嗚——」

  「榮譽」號、「光榮」號戰列巡洋艦,「南海」號、「北海」號、「勝利」號戰列艦和六艘重巡洋艦上拉響的汽笛聲再次傳來,而在此之後,便是悅耳的軍號聲和尖銳的口哨信號聲接踵響起。

  漫天的口哨聲中,原本站在各個方陣最前方的部隊指揮官們,整齊劃一地轉過身子,將他們的右手臂猛地抬起,指向不遠處海面上的一艘艘登陸艦艇,大聲下達開拔命令。

  文工團的女兵們,組成一個個宣傳小分隊,拿著山東快板,嘴裡大聲喊著口號,為官兵們加油鼓勁。

  「同志們,加快速度!」

  「弟兄們,前進,你們的家人在等著你們建功立業的消息……」

  「祖國母親和偉大的安主席在看著你們……」

  「光榮屬於我們偉大的安家軍,我們一定要打敗日本鬼子並徹底地消滅他們……」

  在抑揚頓挫的各種口號中,一批批的士兵,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向一艘艘登陸艦艇蜂擁而去,他們將從這裡出發,搭乘登陸艦艇,越過數十公里的馬六甲海峽,去進攻日軍在蘇門答臘島上的海防陣地。

  正如安家軍軍歌《精忠報國》所唱的那樣,「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為的正是「百死報家國」,為此「忍歎惜,更無語,血淚滿眶」,安家軍將士唯一的籌碼便是他們手中的武器,而想要贏取的正是那一份戰功所帶來的榮譽,以及流芳百世的錚錚忠魂。

  自二六年七月九日建軍至今,安家軍最老一批的官兵能夠活下來並最終贏得這份榮譽的,恐怕只能用滄海一粟來形容。如今,整個馬來半島西海岸近百萬安家軍官兵,又要滿懷著澎湃的激情奔赴戰場,在這熱血沸騰的一天內,他們中間注定要有一批人無法回到自己的家鄉。

  安毅站在豹II-K型坦克的炮塔上,靜靜地看著官兵們形成的洪流湧入那一艘艘如同通向地獄大門的登陸艦艇艙口,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情不自禁地向湧動的人流莊重敬了個軍禮。

  敬禮完畢,安毅從坦克上跳了下來,大步走到侍立一側的顧長風等將領身邊,從口袋裡取出三支香煙,一支扔給顧長風,一支扔給李金龍,最後一支湊著顧長風打燃的打火機點上,隨後問道:「虎頭,我們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在對岸登陸?」

  顧長風抬起手腕,看完表後不假思索地回答:「根據作戰計劃,一小時後,我們的第一批部隊就會出發。今天海峽及兩岸的天氣狀況良好,波浪不急,最多五個小時就可以在門多爾島南部海岸登陸。

  「這幾年來,日軍和我軍在望加麗島、巴東島、朗桑島、昆杜爾島和門多爾島等島嶼進行反覆拉鋸,島上的要塞和工事幾乎被摧毀殆盡,在空軍配合下,我軍突破日軍海岸封鎖線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如果一切進展順利的話,大概今天黃昏之前,我們分為三波進攻的部隊,應該能夠開闢出一塊縱深達十五到二十公里的登陸場。而在正面進攻的同時,我們的空降兵以及直升機部隊應該已經抵達敵人戰線後方,如果他們在背後配合的話,那麼我們的登陸作戰難度還將大幅度降低。」

  「嗯!」

  安毅點了點頭,剛想說點兒什麼,天空中傳來發動機的巨大轟鳴聲。安毅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朝天空中看去,只見從北方飛來密密麻麻的運輸機,以及數以百計的直升機,他們正在更為巨大的戰鬥機編隊的掩護下,逕直向南方的天空飛去。

  空降軍部隊正是在安毅這位穿越者力主下建立起來的,建成後安毅曾經多次到空降軍兵營,深入基層,與官兵們同吃同住,儘管為了安全考慮被禁止上飛機練習跳傘技巧,但依然瞭解這支部隊的性質以及使命。

  在安毅看來,空降軍是安家軍諸多兵種中最為勇敢、最為堅強的戰鬥集體,他們的作戰環境永遠是那麼惡劣,就像空降軍建軍時的口號「我們注定就是被包圍的」的那樣,對於空降軍官兵來說,除了戰機之外,他們注定是第一批突進敵人防線後方的部隊。

  「這一戰我們一定要打好,爭取到明年六七月份,一鼓作氣解放東南亞群島、台灣、琉球群島、日本列島和澳洲大陸,徹底把日軍打垮!」

  安毅說到這裡,抬頭仰望南方的天空,目送那些搭載傘兵的運輸機消失在視線內,過了半晌才轉過頭,對站在身邊的結拜兄長、戰區政委李金龍大將道:「李大哥,新解放區的接收工作已經準備好了嗎?」

  「放心吧,一切都輕車熟路了!」

  李金龍笑著回答:「這次一共派出四十個民運大隊,每個大隊負責一萬多平方公里,以現在蘇門答臘島的人口比例,綽綽有餘。同時,我們還準備在蘇門答臘島組建二十個生產建設兵團,用來安置退伍傷殘老兵和從西南各地遷移來的民眾,出不了亂子。」

  安毅微微頷首,看到戰區參謀長謝弛上將從通訊指揮車鑽出來,走到自己身邊,心中一動,問道:「其他始發地的部隊也一切準備就緒了嗎?」

  「是的!」

  謝弛點頭道:「按照計劃,一小時後,整個馬六甲海峽萬箭齊發,第一批近四十萬大軍,分成四個攻擊縱隊,一起向海峽對岸衝去。日軍就算防守再嚴密,但是摸不清楚我們確切的登陸地點,只能被動地分兵防守,等到他們反應過來,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

  「由北到南是這樣分配的,廖民林中將的第七集團軍,由檳城出發,目標為班達亞齊至棉蘭一線,主要登陸點在勿拉灣近海;陸舜臣中將的第十九集團軍,由古隆坡的巴生港出發,以棉蘭和邦科河為攻擊方向,主要登陸點在丹戎巴來附近。日軍兵力集中在蘇門答臘島南方,北部兵力有限,因此北方有這兩個集團軍足矣。

  「中路,宗行真的第十集團軍,以馬六甲港為始發港,他們的目標是以米納斯油田為主的貝哈拉海峽至邦科河之間的遼闊區域,該地區是蘇門答臘島的主要產地,當初由歐委員長與美國洛克菲勒家族的標準石油公司共同投資開發,一直持續到日軍偷襲珍珠港,在此期間為我們提供了大量的石油。第十集團軍在石油港口杜邁近海實施登陸,隨後順著鐵路,直插杜裡、巴萊彭谷、米納斯、布阿坦抵達北千巴魯,將這些石油重鎮全部納入掌控。

  「南方戰場,從龜喀角出發的傅冠捷第三集團軍和魯雄第二十集團軍,他們的主要進攻方向是蘇門答臘島甘巴河至哈里河之間的遼闊地帶,第一階段目標是攻取占碑,然後順著公路南下,直逼巨港。

  「五大集團軍相互協同,並有空軍空降軍第一軍、第二軍、第三軍配合作戰,力爭在一個月內拿下巨港以北所有重要城市,兩個月內兵臨蘇門答臘島最南部的楠傍港,徹底結束蘇門答臘島戰事。」

  「兩個月內拿下蘇門答臘島,四個月內攻取爪哇島和婆羅洲,半年內拿下呂宋群島以及幾內亞島,這是我們必須要打成的目標!」安毅重重地拍了拍顧長風的肩膀:「萬事開頭難,這次作戰就拜託你們了,我留在這裡只會干擾你們作戰,現在就回春香城的龍潭大本營等你們的好消息。」

  說完,安毅施施然邁開步子,狀似悠閒地向遠處的「華南虎」越野車走去。在他的身後,一群東南亞戰區的高級將領面色凝重,他們都知道安毅是在給自己施加一種無形的壓力,無論從軍事角度還是從政治角度考慮,這場登陸戰役必須要打好,否則要完成半年內徹底征服蘭印、呂宋群島和幾內亞島的目標會非常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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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二一章 風雪下的幽靈

  龍潭大本營。

  密切關注婆羅洲戰事的安毅收到最新戰報,輕吁了口氣,向親自前來匯報的總參謀長楊飛大將問道:「庫頁島那邊準備好了嗎?」

  楊飛微微一笑:「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戰鬥將在明天上午八點打響,戰前一切準備工作基本就緒,今天晚上我們深入敵後的特種部隊,將全線出擊,剪除日軍在北緯50°線要塞區南部以及交通線附近的部隊,為明天的戰鬥做好準備!」

  「這就好!」

  安毅欣慰地點了點頭,又問道:「爪哇島那邊何時發起決定性的攻勢?」

  楊飛神情顯得很輕鬆:「爪哇島擁有九百多萬華人,不管是唐城還是那些結寨自保的村莊,全都是我們的耳目和幫手。實際上目前爪哇全境早已亂成一團,日軍被分割包圍在交通線附近的城鎮,我們只需要把小股部隊通過運輸機和直升機運到爪哇各地,率領華人自衛隊收摘戰果就是了!

  「我們計劃先消滅日軍在爪哇島各處的孤立之敵,積小勝為大勝,迫使敵人把兵力收縮在雅加達、萬隆、三寶壟、泗水等大城市,然後我們一個個依次收拾掉就行了!預計最後的總攻於一周後開始,明年一月基本肅清日軍在爪哇島的抵抗力量!」

  通過情報系統,安毅對前線戰事基本上瞭如指掌,現在問楊飛,不過是例行工事,不讓總參懈怠。

  談完工作已經是華燈初上,安毅正待招呼楊飛一起到食堂吃飯,杜易前來匯報蘇德戰場的最新進展。

  本月二日,蘇軍在北緯60°以南地區全線出擊,利用列寧格勒附近極端嚴寒的天氣,連續給予德軍重創。

  在損兵折將、戰局極端不利的情況下,為了避免部隊被合圍的悲慘命運,一周前德軍北方集團軍群司令官屈希勒爾元帥下令部隊撤出兩年前被希特勒命令恢復聖彼得堡之稱的列寧格勒城。

  蘇軍尾隨追擊,經過連續慘烈的追擊與阻擊作戰,位於北線的德軍第十八集團軍在盧加河口至伊爾明湖的正面頂住了蘇軍的攻勢,但南方的第十六集團軍的第二、第十兩個軍約六個師的兵力在伊爾明湖南部的魯薩地區被蘇軍包圍。

  安毅連忙吩咐參謀拿來地圖,隨即伏在地圖前觀察良久,末了搖搖頭說:

  「雖然我知道德國人會支撐不住,但也沒料到會出現一瀉千里的局面。一旦盧加河防線被突破,德國人肯定守不住波羅的海三國,下一步波蘭就危險了。可以說,德國人的整體戰略已經出現嚴重危機。」

  楊飛同意了這個看法。

  隨著處於結合部的第十六集團軍遭到蘇軍合圍,短時間內德軍北方集團軍群與獨立集團軍群的聯繫被蘇軍割裂開,如果德國人不能順利解圍,則諾瓦特河東部地區的德軍只能遭到被全殲的厄運。如此一來,則作為德軍戰略支撐的斯摩稜斯克也危險了。

  楊飛見安毅工作繁忙,告辭離去。

  安毅聽杜易匯報了國安部在白俄羅斯、烏克蘭、波蘭、捷克等地低價購買機床、生產設備和貴重金屬等事宜,想了想不放心,又叫來情治情報局局長陳瑜,吩咐國安部和情治情報局攜手合作,抓緊時間搶運從德國及佔領區購買的物資,留給南華渾水摸魚的好日子已經不多了。

  庫頁島,接近冬至的中南部森林地區,白晝時間僅僅只有八個小時,隨著昏暗的光線漸漸消失,遠近的林木及簡易道路只剩下一個大致的輪廓。

  除了呼嘯的風聲,林子裡一片寂靜,就連星星也看不見。

  周楨承輕輕拍了拍徒弟的手,林暉國立刻機警地醒了過來,轉過頭看了看瞭望口外面的天色,隨即向師傅感激地一笑。

  「感覺怎麼樣?」周楨承關切地問。

  「我感到這會兒全身上下充滿了力量!」林暉國拍了拍胸脯。

  「這就好,作為一名優秀的狙擊手,能休息就休息,時刻讓自己保持最佳狀態也是必修課!」周楨承抓緊時間向徒弟灌輸自己的經驗。

  林暉國拿出背囊裡的肉乾,遞給師傅,自己也就著保溫瓶裡的熱水吃了幾塊,沒多久肚子裡空虛的感覺就沒了。

  這特製的半生北極海豹肉非常神奇,吃到嘴裡時還覺得挺冷的,保溫瓶雖然有幾層保溫材料,但喝到嘴裡的水感覺只比吃雪稍微好些,但兩樣東西吃進肚子裡後,立即發生化學反應,不到一會兒就感覺全身都熱乎起來。

  「帶上武器,和後面的戰友打個招呼,我們該行動了!」周楨承一邊吩咐,一邊快速地整理了一下隨身裝備,罩上白色斗篷,退出了掩體,沿著凹凸不平的地形摸到後面的機槍陣地。

  師徒倆和裡面的四名機槍手打了個招呼,又在彈藥手那裡把反器材步槍換了把體積較小、發射7.62毫米子彈的II式自動步槍,順便在後方搭建的掩體廁所裡解決了下肚子裡的存貨,這才踩著滑雪板出去觀察周邊環境。

  周楨承簡單地檢查了一下下午被打死的那六個鬼子,六具屍體這會兒都已經凍成了硬邦邦的冰棍。

  周楨承在屍體上簡單搜索了一下,從六個鬼子的口袋裡掏出六本證件,林子裡光線實在太暗了,靠著雪地微弱的反光也看不清楚上面的字。周楨承搖了搖頭,用隨身攜帶的多功能匕首把屍體領口的軍銜標誌給割了下來,和六本證件一起塞進背囊的邊袋裡。

  小鬼子的武器是三八槍,這種步槍在實戰中證明雖然射擊精度高,但如果沒有擊中人體要害,殺傷力實在不敢恭維。

  日軍的主力師團已經換裝了7.7毫米口徑的九九式步槍和四式乙自動步槍,但像據守庫頁島的乙類和丙類師團還享受不到這種待遇,依然把三八式步槍當成制式武器。

  周楨承拿起一支三八槍簡單地檢查了一下後,便扔回了地面,直起身離開屍體,踩著滑雪板滑到正在附近隱蔽掩護的徒弟身邊。

  示意自己得到了想要的,兩人開始上路,在林間按照日本人來時留下的印記,一路往東。看天色又要下雪,滑雪板留下的印記會指引一段路程,接近日軍在鐵路和公路線附近的據點,至於屍體,只要一場大雪下來,冰雪會掩蓋一切。

  兩人身穿的白斗篷經過巧妙設計,白天還能通過遠距離觀察進行識別,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若非距離身邊兩三米,根本和茫茫雪海分不開。

  師徒倆都是滑雪高手,在林間風弛電掣的感覺非常不錯,但不管是周楨承還是林暉國都不敢掉以輕心,因為誰都無法保證日軍沒有在林子裡部署明暗哨。

  一刻鐘後,天上開始落下雪花,到後來雪越下越大,樹林裡能見度變得越發地惡劣,給師徒倆造成不小的麻煩,但同時也很好地掩飾了兩人的行動。

  又過了半小時,周楨承忽然一個急停,豎起手示意止步,隨即蹲下身子,拿出紅外線夜視儀套到眼睛上,仔細觀察。

  一旁的林暉國也蹲了下來,端起槍小心地戒備。

  迅速拿起綁著白布的II式狙擊步槍,周楨承小聲吩咐:「小鬼子的陣地就在前方一點鐘方向大約三百五十米開外,大約有一個小隊,應該還在搶修工事。」

  樹林中來自北極圈的寒風越刮越大,呼嘯的風聲中,兩人的小聲交談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絕對不會傳到前方鬼子的耳朵裡,周楨承不慌不忙地繼續分派任務:「等下我到前面一點,你在我右後方找個陣地。過個一刻鐘等各就各位,我們就進行自由獵殺,完成任務後再會合,明白嗎?」

  見林暉國領會地點點頭,周楨承脫下滑雪板,向一片到處都佈滿雪堆的台地爬了過去,而林暉國則機敏地把自己的陣地選在了右手邊一棵粗壯的大樹後面,並取出紅外線夜視儀戴到頭上。

  其實無需使用紅外線夜視儀,通過肉眼就能清楚看到遠處小鬼子燃燒著的熊熊篝火。II式狙擊步槍的瞄準鏡裡,可以看出鬼子兵正在搭建半地下的防護掩體,從完成度看,顯然這是一支今天才趕到的部隊,不然不會這麼急著連夜趕工。

  而且若是掩體完工了,這些人早就窩在地下烤火取暖,根本不用像現在這樣在接近零下三十度的低溫下挨凍。

  在篝火的照明下,可以看出這些人均穿著日軍的制式軍裝,外面披著白披風,顯然是正規部隊。

  這一情況說明日軍對連接前線要塞和後方城鎮的交通運輸線非常重視,由於安家軍在此前戰鬥中神出鬼沒的表現,日軍指揮官不得不派出部隊層層設防,以避免戰時後勤遭到安家軍破壞,物資供應不上。

  僅僅過了七八分鐘,落在周楨承身上的雪花,已經將他和周邊環境完美地融為一體,經過短時間的觀察,周楨承發現除了在幾堆篝火的最右邊有一個潛伏哨外,另外只有兩個端著三八槍的鬼子在營地周圍晃蕩,其他人正忙著幹活,不時跑到篝火邊去搓手取暖。

  II式狙擊步槍雖然採用7.62毫米口徑,但由於槍膛長度和發射藥等原因,最大射程可達五千米,準確有效射程也有1800米,威力強大。當周楨承將狙擊鏡的十字中心固定在那個微閉著眼睛的鬼子潛伏哨兵的腦門上時,穩穩地扣動了扳機。

  一聲沉悶的槍聲打破了寒夜的寧靜,周楨承能清晰地看到那個鬼子兵腦門兒上濺起的血霧,他快速地按動扳機,又是一槍擊中剛剛臥倒的兩個哨兵中的一個,而此時徒弟林暉國的槍聲也打響了。

  由於槍口進行了消聲消焰處理,對面小鬼子並沒有發現偷襲者所在的位置,盲目的射擊完全就是壯膽。亂成一團的日軍向各個方向的射擊都有,根本就沒有任何威脅,打得營地周邊樹木不斷落下大塊大塊的積雪。

  轉移到左手邊兩米處的一個雪堆後面,周楨承再次瞄準一個正在操縱歪把子機槍瘋狂射擊的鬼子兵,幾乎是按動扳機的一瞬間,被擊中的那個鬼子機槍手額頭上被打出個血窟窿,巨大的作用力下,整個人都被甩了出去。

  這是一場完全不對稱的單方面屠殺。

  在黑漆漆的密林裡,小鬼子根本就沒有時間也沒有勇氣去把篝火給滅掉,而兩名安家軍的狙擊手又在黑夜風雪的保護中,他們完全不知道子彈是從哪裡射來的,更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空中飄舞的雪花在勁風的吹拂下,越發地密集,彷彿是在表演交織死亡與毀滅的圓舞曲,一個估計只有十五六歲的鬼子兵狂叫著把自己手裡的**沙衝鋒鎗舉過頭頂,對著西方的樹林漫無目的地掃著。

  這種**沙衝鋒鎗是日軍從蘇聯獲得授權,在列島和澳洲生產的,非常適應嚴寒天氣,通常一個小隊會配上一兩把,射擊時近程火力極為兇猛。可是在這個營地四周都被風雪包圍的密林裡,他收穫的只是子彈打中樹幹後碰撞產生的火花。

  黑漆漆的森林就像是一頭吞噬生命的怪獸,看到身邊的人不斷被打到在地,他們不是被擊穿腦門就是打穿胸膛,所有的鬼子兵都為之膽寒。

  「巴嘎,是支那人的狙擊手,我們根本沒辦法找到他!」

  膽戰心驚的殘餘鬼子努力讓自己的頭埋得更低,身體躲藏得更隱蔽,他們已經明白自己面臨的艱難處境。此時他們就像是被老虎盯上的羚羊,除了直面死亡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鬼子們都很清楚,和黑暗中的對手對射消耗時間,根本就是在自殺,唯一的活命機會就是大家一起逃,能衝出幾個算幾個,但沒有指揮官下命令,誰都不敢開口。

  看到日軍只能被動挨打的狼狽樣子,周楨承感覺越來越輕鬆,此時他已經不滿足於尋常的狙殺,在一個點射擊斃一名鬼子後快速轉換陣地,在一棵又一棵大樹背後不斷地射出子彈,恣意地收割生命。

  當打周楨承完十發子彈,第三次向彈倉填充子彈後,透過瞄準鏡已經看不到暴露身形的鬼子兵。對此周楨承並不太在意,這會兒他早已不在鬼子兵的正前方,而是迂迴至日軍營地的左側,從其他被打倒的目標看,徒弟林暉國也在做同樣的事。

  殘餘的十多個鬼子都趴著不動,不過這樣只是等死而已,周楨承倚在一棵大樹後面,仔細搜索目標。

  忽然,視野裡一個白色的物體緩緩蠕動,透過夜視鏡看得清楚明白,那是一個人的臀部。周楨承微微一笑,扣動了扳機,悶響聲中,旋轉著飛出槍口的子彈劃出一條漂亮的弧線,一聲悶哼傳來,那個鬼子的尾椎骨被活生生打斷,發出痛苦的哀嚎。

  其他鬼子雖然胸臆中充斥著兔死狐悲的悲愴,但是卻不敢動彈一下去救護瀕死的戰友,在這樣的嚴寒天氣下,那個下身失去知覺的傷兵要不了一個小時就會因為鮮血被凍住而斃命。

  周楨承並沒有補槍的意思,這個鬼子的嚎叫可以起到掩護的作用。他緩緩地轉移陣地,小鬼子趴著不敢動彈,他只需要換個角度就能繼續獵殺那些如同把頭埋進沙子試圖躲避危險的鴕鳥一樣的蠢傢伙。

  日軍小隊長到底經驗豐富,他知道逞勇鬥狠的武士道精神幫不了自己,再耗下去將落得個全軍覆沒的命運,於是果斷地來了一個壯士斷腕:

  「諸君,僵持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現在喊一二三大家一起起身往東邊的鐵路線跑,對手人不多,我們只要能夠與大隊匯合,他們就無可奈何了!放心,狙擊步槍不能連發,他們是打不中我們的!等待只是是白白送死!」

  周楨承早已經學會日語,聽到鬼子小隊長的喊話,立即打起了精神。

  很快,在晃動的火光中,剩下的十二個鬼子兵一起從隱蔽點躍起,發瘋似地向東邊跑,不過就在他們躍起的那一刻,一發致命的子彈便把喊話的鬼子小隊長擊出兩米遠,脖子被打出了一個噴湧鮮血的大洞。周楨承早已經通過喊話聲知道了他的具體方位,已經等待他好一會兒了。

  右手邊不遠處,響起II式自動步槍的射擊聲,連續漂亮的短點射,再加上周楨承半自動步槍連續補出四槍,躍起的目標中最幸運的那個傢伙也就只跑出十多米遠就被擊倒在地,十二個鬼子競然無一漏網。

  周楨承欣慰地笑了,自己選擇的助手做得非常好,這個原本略顯青澀的徒弟,已經學會如何對付失去鬥志的對手,學會如何在黑夜中隱蔽自己,學會如何切換使用合適的武器。聽槍聲,林暉國射擊的位置距離篝火不到五十米,一棵橫臥著的枯樹下方,就連自己也不知道小伙子是如何移動到那裡的。

  周楨承非常有耐心地觀察著目標區,雖然他有信心小鬼子已經全部被消滅,但他依然和林暉國選擇了繼續等待,讓寒冷和死寂帶走火光和傷者的生命。

  通常在勝利時急於顯露身形的人,是死得最快的。

  整整一個小時時間內,周楨承只開了一槍,解決了一個試圖躲避到大樹後面的鬼子傷員,對於失去戰鬥力的鬼子傷病員他絲毫也沒有憐憫之情,兩個民族之間的恩怨實在糾纏太深了,而且此刻又是在戰場上,他的神經在成為一名光榮的安家軍戰士時就已經變得像這東北亞的寒夜一樣冷酷無情。

  由於沒有添加柴火,鬼子營地裡的篝火漸漸熄滅,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和死寂。林暉國在紅外線夜視儀的引導下悄悄來到師傅的身邊,周楨承示意他留下來掩護,然後悄然移動身體,去目標區收拾殘局。

  所有被擊斃的鬼子兵還保持著生命最後一刻的姿勢,周楨承一個挨著一個地搜索過去,只有一個鬼子傷員還在喘氣,但是身體已經被冰霜凍住了,距離死亡為期不遠。看到一個白影來到自己身邊,那個鬼子瞪大一雙驚恐的眼睛,盯著冰冷的手槍槍口頂到腦門上。

  快喪失意識和聽覺的鬼子,聽到白影念叨了一句聽不懂的中國話,然後脖子一痛,整個人陷入一片無盡的黑暗中。

  「下輩子投胎別當日本人!」

  周楨承說完,收回手槍,又將割斷鬼子喉管的匕首在屍體的白披風上擦了擦,順手割下鬼子衣領上的軍銜標誌,根本就沒多看一眼喉管上噴湧出的鮮血。把這個死鬼身上的東西搜刮了個乾乾淨淨,周楨承將匕首插回小腿上的皮套,又把屍體邊上的公文包掛在身上。

  五十四個鬼子,僅僅不到一刻鐘就全部解決掉,對手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一切是如此簡單隨意,甚至比在豬舍裡殺豬還要來得容易。

  在這個漆黑的夜裡,周楨承和他的徒弟連續幹了八單生意,直到天亮前才返回小台地附近的掩體,此夜兩人共擊斃三百二十六個鬼子,成績在眾多出擊的特種小分隊中位居榜首,把日軍防線後方攪得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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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二二章 決戰五十度線

    安毅正在龍潭大本營與總後勤部部長常保芳上將、總後勤軍需部部長沈炎襄中將談前線物資保障供應問題,總參通訊部部長李煜甫中將走進辦公室,小聲對安毅道:

    「羅斯福總統發來電報,感謝主席對他第四次成功當選美國總統致以的賀電。羅斯福總統希望在合適的時候,與主席、蔣委員長、丘吉爾首相和斯大林舉行會晤,共同討論戰後對日本和德國的處理問題,以及就戰後世界安排,還有波蘭、東歐各國、亞太、美洲、聯合國等問題展開磋商。」

    由於北美戰事異乎尋常的激烈,日軍和美軍激戰於北美西海岸和中部地區,美國的大選比起歷史同期推遲了一個月,原本應該於上月十七日決出的選舉,一直延遲到本月十七日才結束,羅斯福以502%的微弱優勢擊敗共和黨總統候選人托馬斯杜威贏得選舉,競選夥伴杜魯門出任第三十四任副總統。

    當競選結果塵埃落定時,安毅第一時間向羅斯福發去了祝賀電報。

    安毅從李煜甫手中接過電報,看完後閉上眼睛默默思索。

    按照時間,羅斯福發起的這次會議應該就是前世的雅爾塔會議,不同於歷史,英、美、蘇三強都受到嚴重削弱,南華強勢崛起,國民政府也比歷史同期強大,所以才會由三國擴展到了五國。

    如今,由於德軍為了維繫和南華的交通線,死守蘇德戰場南線的烏克蘭和頓河下游、高加索地區,蘇軍未在南方取得突破性進展,克裡木半島還牢牢地控制在德國人手裡,估計在雅爾塔開不成會議了。

    至於前世舉行的德黑蘭會議,由於蘇聯遠比歷史同期困難,所以直到現在還沒有召開的跡象,看情形隨著五國首腦會議舉行。也不具備單獨開的可能了。

    在這種情況下,安毅心裡一動,睜開眼睛,從面前的抽屜裡拿出紙筆,伏案草擬了一份電文,略作修改遞給了李煜甫:「立即發出去!」

    李煜甫受命離開後,常保芳和沈炎襄看到時間已晚,起身告辭。現在安家軍同時在東北亞和東南亞開戰。總後勤部的工作千頭萬緒,安毅沒有挽留,將二人送出辦公室門後便返回春香王宮,心裡依然在琢磨在德黑蘭開會的事情。

    次日上午八點,正值庫頁島的黎明,雖然天空飄飄揚揚地飛著雪花。但趕赴帕列沃前線的安東軍區司令員穆追憶上將,依然向部隊下達了全線進攻的命令,一時間,幾千門重炮發出排山倒海般的怒吼,將以百噸計的熾熱鋼鐵拋向日軍引以為傲的北緯50°防線。

    防線西段的西薩哈林山腳下,嘹亮的衝鋒號聲中,第三十一集團軍九十一步兵師四二二步兵團官兵,一馬當先,猛烈衝擊日軍防線。但遭到堅固工事的阻擋。

    雖然此前長時間的炮擊,已經將日軍構築的鐵絲網和地雷場犁了個底朝天,但日軍多年構築的堅固工事大部分還在,在安家軍覆蓋式的炮擊中並沒有受多大損傷,九十一師面對的將是一場艱苦的攻堅戰。

    由於天空中飄著雪,風很大,能見度極低,安家軍空軍和陸航部隊沒有出動增援,只能靠陸軍自己殺出一條血路來。

    這些年來。安家軍打慣了有空中支援的作戰。兩天前總參在審核安東軍區的作戰計劃時,根據科學家們針對氣象衛星拍攝的雲圖和雷達偵測的東北亞地區的大氣信息做出的天氣預報。建議另行擇期,待天氣晴朗時再出戰,以便空地協同。

    但安毅卻有不同的見解。

    東北亞地區尤其是庫頁島氣候複雜,要等到適合的天氣,戰事不知道要拖延到什麼時候,而且遇到困難就退縮,會讓部隊染上驕嬌二氣,安東軍區成立兩年來,一直練習的就是高緯度極寒地區的作戰,是騾子是馬該拉出來溜溜了,眼前日軍構築的北緯50°防線就是最好的試金石。

    在這種情況下,安東軍區的作戰計劃獲得通過。

    此刻一線陣地上,衝在最前面的第四二二步兵團一營官兵被日軍八個連成一線的大型碉堡群給擋住了去路,鬼子兵不斷地用輕重機槍和藏在堡壘裡的大炮對前方猛烈射擊,而安家軍步兵手中的ii式和iii式火箭筒,還有配屬到連排的迫擊炮、無坐力炮,面對前方緩坡上的鋼筋混凝土工事,顯得無能為力。

    眼看著一個班的士兵倒在衝鋒的路上,一營長何仁軍少校一邊命令部隊分散開隱蔽,一邊從背著步話機的通訊員手裡拿過對講器,大聲吼道:「團部嗎?火力支援!我們需要火力支援!」

    作為一名三七年在雞寧城參軍的老兵,已經有七年軍齡的何仁軍不會腦袋發熱讓麾下戰士用血肉之軀去強攻日軍堅固的碉堡群,戰前集團軍把兩個**重坦克旅配屬到了一線,作為攻堅的有力支持,目前在一營後方就有一個坦克連待命,所以何仁軍才會通過步話機呼叫支援。

    「叫啥子叫,何仁軍,你狗日的不要關鍵時刻給老子掉鏈子……」團長安楚舟上校的四川話從何仁軍頭上戴著的耳機裡傳出來。

    安楚舟是安毅入主敘府後,於三二年在西康省首府雅安收養的孤兒,當時他已經十二歲了。安楚舟打小皮膚顏色就較深,估計父母是藏族或者彝族,但當他在童子軍校接受系統的文化知識教育,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和世界觀之後,便毫不猶豫把自己的民族定為漢族,這時他的年紀是十五歲。

    三六年夏天,當安楚舟十六歲的時候,順利從童子軍校畢業,但由於他對學習不怎麼熱衷,在填報志願時直接報名參軍,被分配到駐華北的**師模範營,其後參加華北抗戰,險死生還,身負重傷。被授予個人二等功。

    三八年傷癒復出,由總政治部保送至敘府士官學校特種專業學習,四年畢業後由於北方卻幹部,被分配到第三十一集團軍擔任上尉連長。此後的四年間,他歷任副營長、營長、團參謀長、副團長、團長等職務,今年二十四歲已經距離將軍只有兩步之遙。

    何仁軍知道自己團長的脾氣,故作委屈地說:「真要下定決心,咬咬牙拼著把我們營打光。我也能把陣地給拿下來……但既然有重型武器支援,我們總不好拿人命去填,你說是吧,團長?」

    「狗日的,當然不能用人命去填,你娃硬是要得。打仗就是要學會動腦子……」安楚舟誇獎完,隨即正色道:「放心嘛,老子給你調派一個重型坦克排去,五分鐘內就趕到,讓你的士兵趕緊把坦克的位置騰出來!」

    日軍的50°防線主體構築在西薩哈林山和東薩哈林山之間,兩翼的山嶺海拔在四百米到六百米,易守難攻,因此安家軍的主要攻擊方向只能是兩山之間近四十公里的平原區域。同時,這裡也是日軍第一道防線中工事最為密集的地帶。師部和團部早已給突擊營配備了足夠的支援火力,那就是威力巨大的虎式坦克。

    何仁軍心情一鬆,放下對講器,吩咐士兵讓出路來,沒過多久就聽到坦克發動機的轟鳴聲,不由喜出望外:「我們的坦克到了!」轉過身子,只見四個大傢伙碾壓過臟兮兮的雪地往自己這邊開過來。

    四輛軀體龐大的虎式坦克在越過一道小坎後,已經能夠看到七、八百米外的日軍碉堡,這個位置直射距離正好。四輛坦克全都自動地停了下來。

    坦克手們打算仗著自己的重甲利炮。精確射擊,對日軍碉堡逐個點射。

    可是。還沒等坦克排長王鵬少尉下達作戰命令,小鬼子的炮兵已經率先開火,一發75毫米的炮彈準確命中居前的指揮坦克,一時間彈片四射,這讓躲在一塊岩石後面的何仁軍看了一陣擔心。

    虎式坦克被炮彈擊中後,屁事都沒有,甚至連一個凹痕都沒有在斜裝甲上留下,但濺射的彈片卻擊傷了隱蔽在周圍的三名步兵。

    在虎式坦克裡通過潛望鏡觀察敵情的王鵬少尉感受到車身傳來的微微震動,鎮定地下達命令:「各車進入戰鬥狀態,瞄準敵人狠狠地打!」

    話音剛落,蓄勢待發的四輛虎式坦克的105毫米主炮齊齊開火,其中王鵬所在的那輛虎式坦克準確命中最大的那個碉堡,不過由於天氣寒冷,碉堡表面凝固了幾十公分厚的冰層,這一發炮彈過去,冰雪塊飛濺出幾米遠,但碉堡本身卻夷然無損。

    這是四輛虎式坦克與八個碉堡構成的工事群之間的對決,雙方十多門大炮相互對轟著,這讓圍繞坦克周邊的第四二二步兵團一營戰士難受之極,日軍的山炮、野炮對虎式坦克根本就沒有威脅,十發裡難得命中一發,但是濺射開來的彈片卻讓隱蔽在岩石後面或彈坑裡的官兵叫苦不迭。

    這會兒叫苦的遠不止沒有掩體保護的安家軍步兵,碉堡裡的鬼子也一樣,他們發現自己裝備的75毫米山炮、野炮,根本就對付不了安家軍的坦克,就連深為倚重的兩門三八式105毫米野炮也對其無可奈何。

    王鵬見日軍碉堡群沒有能夠威脅到自己的炮火,心神為之大定,下令前移一段距離再行開火,一定要把鬼子的烏龜殼給打掉。

    「準備火箭筒和**,跟在坦克後面!」

    何仁軍見狀大聲下達命令,通過步話機傳達到了每一個班排。很快,戰士們從隱蔽的地方衝了出來,跟在四輛坦克後面前進。

    在五百米距離上,四輛坦克再次停下,又是一輪炮擊,但日軍的碉堡由一米五厚的鋼筋混凝土構成,再加上外層的冰雪把碉堡覆蓋後結合成了嚴密的整體,導致在這個距離上能輕鬆擊穿100毫米鋼板的炮彈,竟然詭異地無法洞穿對手。

    「真見鬼了!小鬼子的碉堡竟然如此堅固,不科學啊!」處在進攻隊列西端的那輛虎式坦克的車長抱怨道。

    「誰說不科學?」

    一個車長回答:「據我所知,三國時曹操的謀士婁圭便獻計在冬天潑水成牆,於西涼的沙土之地一夜之間築成一座城池,現在這些鋼筋混凝土參雜有大量寒冰,想必硬度更勝當時,有這樣的神奇表現不足為奇?」

    「那現在怎麼辦?」有人問到。

    王鵬沒好氣地回答:「還能怎麼辦,反正小鬼子的炮火對我們沒有威脅,只能一鼓作氣衝上去,掩護步兵攻擊,讓步兵近距離去炸毀那些碉堡了。」

    其實,這些坦克兵倒是高看日本人了,前期重炮的覆蓋炮火和坦克的近距離炮擊,並非沒有取得效果,原本守衛這個碉堡群的一個大隊的日軍,經過覆蓋炮擊過後外圍露天和半永備工事基本上已被摧毀,即便是撤到碉堡裡的鬼子兵,也被四散亂射的彈片給殺傷近半,在安家軍步兵的通用機槍、迫擊炮、無坐力炮和虎式坦克炮火壓制下又無法從碉堡裡出來迎戰,只能被動地挨打。

    另外,眼看著自己的碉堡時時刻刻被坦克炮彈命中,那種不知道什麼時候碉堡就會坍塌把自己埋葬的恐懼感,讓鬼子士氣為之大跌,在進行火力還擊時顯得軟弱無力。

    四輛虎式坦克隆隆前行,一米五厚的鋼筋混泥土壁壘雖然奇跡般地擋住了105毫米口徑坦克怕射出的穿甲彈,但是卻擋不住虎式坦克的履帶,在日軍驚恐萬狀的慘叫聲中,四輛鋼鐵怪物頂著炮火直接向碉堡群衝了過去。

    排長王鵬少尉所在的虎式坦克,第一個衝到距離中心碉堡五十米的距離,彈藥手把一發穿甲彈塞進彈膛,炮長對準中心堡壘的火炮炮口,透過炮瞄鏡,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那座碉堡裡正在裝彈的鬼子。

    「該死的小鬼子,去你們的靖國神社見吧!」

    隨著炮長一聲大吼,虎式坦克車身猛地一震,只見前方的中心碉堡射擊孔裡冒出一片火光和硝煙,初速905米/秒的穿甲彈徑直通過碉堡射擊孔射進地堡裡,引發劇烈的爆炸!

    根本就沒時間去想像地堡裡如今是個什麼情況,在車長王鵬的指引下,炮長及時調轉炮口,對準右邊的碉堡,又開了一炮。

    兩發炮彈過後,這輛虎式坦克重新掛檔,衝上了高地,後面的戰鬥就交給步兵來負責了。

    沒什麼好說的,一旦讓步兵靠近碉堡,日軍的末日就正式來臨了,火箭筒手們紛紛衝到二三十米的距離上,將火箭彈精準地射進鬼子的射擊孔。

    這個時候碉堡裡面的鬼子機槍手正被密集的通用機槍彈雨打得抬不起頭,其結果自然是災難性的。

    一些攜帶**包和爆破筒的士兵,直接繞到碉堡的後方,把裡面的鬼子通通送去見天照大神。

    最悲慘的則是遭到噴火兵攻擊的鬼子,洶湧的火焰徑直從射擊孔鑽了進去,很快碉堡和工事裡所有的鬼子兵全身便沾滿凝固汽油,哀嚎著悲慘地活活燒死,經受的痛苦是所有死法中持續時間最長的。

    經過七八分鐘的激烈交火,一營官兵就完全拿下了這個高地,而一營僅僅只付出三十二名官兵傷亡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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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二三章 巨炮之威

  當第九十一步兵師四二二步兵團一營強攻日軍西段碉堡群時,在其東方十公里外的波羅奈河兩岸,也爆了一場殘酷的要塞攻堅戰。

  波羅奈河在日本稱之為幌內川,是庫頁島中部的主要河流,向南流入捷爾佩尼耶灣,全長三百二十多公里。日軍在波羅奈河兩岸各擁有一個要塞,以作為整個5°防線的支撐,堅固程度不是一般的碉堡群所能比擬。

  在制定作戰計劃時,安東軍區參謀部門已經充分考慮到了作戰難度,判斷這兩座堡壘和邊上的輔助工事,絕非尋常的坦克炮能夠解決,為此集團軍特意給負責這一線攻勢的第九十三師增派了兩個自走火炮營,主要武器是五十四輛15毫米自行火炮和八輛基於「虎式」坦克底盤建造的「突擊虎」。

  「突擊虎」全重6噸,車體全長625米,比起安家軍的虎式坦克要短半米,比起德國人的虎I坦克差不多要短上兩米多,車高25米,比虎式坦克高半米,和德軍的虎I坦克高度相當,身體看起來四四方方,其最大特徵是裝備一門3臼炮,臼炮身管長度為65倍口徑,炮管分為內外兩層,可以更換燒蝕重的內層炮管。

  這種3毫米臼炮,實質上是一種後膛裝填的火箭炮,亦即射的物體為火箭彈,但是可以像迫擊炮一樣以仰角射以增加射程,或者射擊制高點。

  火箭彈體長達15米。彈頭為125公斤的高爆炸藥或者是成型裝藥。如果目標是強化據點或堡壘,3毫米的成型裝藥彈頭可以深深地貫穿三米厚的鋼筋混凝土,使用高爆炸藥彈頭射程可達米,彈體全重達35公斤。

  射時的射藥會將彈體以每秒5米的度推出炮管,彈體本身4公斤的燃料點燃後再將彈體推送到每秒3米的度飛向目標。

  另外,炮口前端有個特殊的外觀,就是環布一圈排氣孔,搞得炮管看起來有如餐桌上的胡椒罐一般。這一圈排氣孔的設計原因在於火箭射時會產高壓且有毒的廢氣,如果射後斷然打開炮栓,只會造成全車官兵悲劇性的下場。況且射時的廢棄毒氣會造成過高的膛壓,對武器本身也會造成損害,因此排氣孔的設計就是達成毒氣的排泄與降低膛壓的效果。

  當然武器口徑大,威力也就足以讓人聽了熱血沸騰,只是苦了負責操作的官兵--龐大笨重的彈體只能讓「突擊虎」自帶十四火箭彈上戰場,一已經先在後膛裡躺好準備上路,另一在載彈板上準備接替,剩下的十二全部都在後面的彈架上。

  車體後面有一個小小的吊臂,用途就是把每一枚幾乎有五個人重的火箭彈吊起來。經過給彈艙口然後放置到載彈板上,再準備進入後膛。作這件事的時候可不是有人可以在旁邊抽煙納涼打混。而是五個組員要一起完成。

  彈載量低所以就要有個彈藥車跟隨,而這台彈藥車也是用虎式坦克改裝而成,通常可運載五十枚火箭彈。

  在吊臂的後方還有一座9毫米口徑的近距離防衛武器,與其說它是防衛武器不如說它是個「被固定住朝天空射但是沒槍管的大型左輪手槍」,它有個轉盤式彈艙在車輛戰鬥室中,每個彈艙中可以置放煙霧彈製造防空掩護的煙幕,或者裝置曳光彈,射攻擊、指示位置或者求救等訊號。

  如果敵人步兵像螞蟻一樣一擁而上包圍「突擊虎」的時候,乘員可以從車內射彈艙內的高爆榴彈。這個高爆榴彈就會一飛沖天,大約是兩層樓高的高度爆炸,散射出許多碎片殺傷包圍車輛的步兵。車體右前方也有針對軟性目標的762毫米通用機槍的配置,彈載量為1。

  書歸正傳,日軍的兩座要塞構築在波羅奈河東西兩岸二三十米的高地上,冬季波羅奈河完全封凍,河道亦成為了進攻的坦途。但日軍要塞形成嚴密的交叉打擊火力,先頭部隊抵達防線前方兩公里處就受阻,日軍要塞出的密集炮火和連綿彈雨,完全控制了正面區域。

  由於對庫頁島防禦的不自信。部署在這裡的日軍炮兵裝備的火炮以明治時期的老式火炮為主,主力是明治三八年式75毫米、15毫米、12毫米和15毫米野戰榴彈炮,雖然這些火炮普遍射程近,威力也沒有新式野炮強,但勝在造價便宜,製造需要的物資沒有那麼多,一直在日軍存在。

  像庫頁島北緯5°防線這種以前不受重視的地區,根本就不可能分配到新式火炮,只能以老式火炮充數。但即便如此,一旦形成強大的封鎖彈幕,這些大炮的威力也不容小視,哪怕是裝甲奇厚的虎式坦克一旦被15毫米榴彈擊中頂部也得趴窩,更不要說普通的步兵了,因此一味地強攻只會無謂地增加傷亡。

  自行火炮平均地部署波羅奈河的東西兩岸,由第三十一集團軍直屬重炮旅旅長董硯上校統一指揮。

  在親自觀察到日軍堡壘的情況後,董硯下達了新的作戰指令。波羅奈河兩岸各四輛「突擊虎」隆隆開動,分別駛入了距離日軍要塞約三公里的兩個小樹林,隨即開始著手進行射前的準備工作。

  這會兒最前方兩個重型坦克連三十多輛「虎式」坦克正在努力炮轟堡壘,二線則是五十多輛自行火炮猛烈開火,密集如注的彈雨完全吸引了要塞裡的鬼子的注意力,他們根本就沒有覺危機降臨。

  曾經仔細考察和研究過貝爾加湖東岸、赤塔、綏芬河等要塞的董硯明白,對付眼前的兩座要塞。在失去空中支援的情況下,必須得動用在演習中表現優異的「突擊虎」。

  在重炮旅內部舉行的一次實戰演習中,「突擊虎」一炮彈打出去,將一棟三層小樓轟塌。而在驗證3毫米火箭彈對裝甲目標破壞烈度的實驗中,六輛報廢的豹II坦克擺放在一起,結果一枚火箭彈在中央位置落下,導致六輛豹II坦克被炸飛,其中五輛底朝天,被直接命中的那一輛則被炸得四分五裂,幾乎成為零件狀態。這給董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隨著董硯一聲令下,八輛「突擊虎」一輪齊射。

  拖著焰尾的火箭彈從空中落下,八枚火箭彈中,有四枚各自命中目標,其中兩枚分別從波羅奈河東西兩岸的要塞的頂部穿透進去,如同切豆腐一般將半米厚的冰層和兩米厚的頂部鋼筋混凝土貫穿,隨後出驚天動地的吼叫聲。

  日軍的要塞劇烈爆炸,接著又是連續的殉爆,日軍的火炮和機槍射擊口裡噴射出烈火和硝煙。眼見著沒救了。

  日軍的要塞坐上了土飛機,前方的虎式坦克壓力驟減。一鼓作氣,直接從兩岸和河面上抵近要塞,尾隨坦克進攻的步兵同剩餘的鬼子兵短兵相接的戰鬥,I式自動步槍綿密的火力在對上日軍的三八槍時佔據絕對上風,衝進日軍防禦陣地的安家軍官兵用手榴彈和火焰噴射器逐個坑道、逐條戰壕地進行清掃。

  兩個小時後,戰鬥結束,日軍部署在波羅奈河要塞區的兩個大隊被全殲,很快六十多輛自行火炮戰車便開進了幾乎成為一片廢墟的要塞,工兵緊急構築和修復陣地。步兵則在虎式坦克掩護下,繼續向前衝,準備迂迴至日軍後方起進攻。

  在第九十三師強攻波羅奈河要塞的時候,在戰線東方二十餘公里外東薩哈林山下的蘭格裡丘陵地帶,日軍依托海拔六七十米高的高地,向從北方衝過來的第九十二步兵師官兵猛烈開火。

  日軍的碉堡群構築在高地上,居高臨下。佔盡優勢,而安家軍的炮群卻由於在地勢上處於下風,加上沒有空中指引,以確認日軍火力點的方位。對日軍堡壘的威脅不大。

  此次作為前線攻堅主力的集團軍直屬重炮旅,由五個自走火炮營、三個裝備13毫米十九管火箭炮的自行火箭炮營和兩個自走高炮營組成。

  這其中,自走火炮營擁有一些「特殊」的武器,除了前面介紹過的「突擊虎」外,還有「非洲獅」自行重炮。

  「非洲獅」自行重炮採用虎式坦克底盤,獲得德國專利授權的太原軍工廠自行建造的21毫米重型臼炮作為主炮,該炮最大射速3小時/公里,初速565米/秒,最大射程167米,是德軍集團軍級的作戰單位,性能極為優秀,尤其在攻擊堅固要塞和堡壘時,效果最明顯,是德軍攻堅和攻城的好幫手。

  配屬到這一線的兩個自走火炮營除了四輛「突擊虎」外,還裝備有四輛「非洲獅」自行重炮,但苦於無法精確定位,怕暴露自己目標後遭到日軍堡壘裡的炮火群的壓制,導致不必要的損失,所以一直隱忍不發。

  在這種情況下,收到前方急報的第三十一集團軍司令員董金明中將,翔聰麓錈睿眉啪筆袈膠鉸妹跋張沙雋郊躨v式通用直升機,前往蘭格裡戰場,指引地面炮兵進行攻擊,爭取在敵人反應過來之前便打掉日軍的堡壘群。

  「政委,上級派來了兩架直升機。」

  通訊員將步話機的對講器交給了重炮旅政委唐天旭上校。為了更好地配合作戰,重炮旅各營被分配到了各師,由旅部軍事和政治主官親臨一線指揮戰鬥,唐天旭分配到的正好是蘭格裡戰線。

  唐天旭欣喜地戴上耳機。

  「啊!?羅旅長,你怎麼親自來了?風雪這麼大,危險啊!」唐天旭愣了一下。

  「正因為氣候狀況複雜,非常容易出飛行事故,我才不放心把任務交給別人!放心吧,我有在暴雪天氣下飛行的經驗!」陸航旅旅長羅慶大校解釋道。

  「好吧,請注意安全!」唐天旭叮囑了一下,便切入正題:「現在請您為我們指示方位,三分鐘後我們就將進行炮擊,請為我們校正射擊諸元。」

  「沒問題!」

  談話間,兩架通用直升機從炮兵陣地上空掠過,在強勁的氣流中。向著日軍所在的高地飛去。

  三分鐘時間稍瞬即逝,隨著唐天旭的命令下達,四輛「非洲獅」中的一輛的主炮炮口噴吐出一道烈焰,距離這輛自行火炮百米外的士兵都感受到了21毫米口徑的炮彈射時產的強大衝擊波,巨大的聲響在兩三公里外都能聽見。

  唐天旭根據以前的航拍地圖,以及特種部隊實地偵察的結果,對日軍要塞的距離有印像。

  呼嘯著的穿甲高爆彈出膛後。飛向高空,抵達最高點時以慣性下落,速度越來越快,以遠超音速的速度接近目標。

  駕駛直升機的羅慶聽到下方「非洲獅」主炮射時傳出的巨響。

  「轟--」

  過了二十餘秒,觀察員便通過望遠鏡看到爆炸點的確切方位。

  日軍的堡壘群,結構堅固,四座堡壘正前方的牆體均厚達三米,頂部一米五厚的鋼筋混凝土再加上一米深的泥土與冰雪的混合物,構成了厚的工事頂蓋,頑強地頂住了進攻開始時和隨後連續數波鋪天蓋地的覆蓋炮擊。就連15毫米的加農炮和榴彈炮的炮彈都砸不穿堡壘厚的防禦。這讓固守這裡的一個大隊的鬼子信心百倍,就等著好好教訓敢來進攻的安家軍。

  但是,現在第一大口徑炮彈就讓要塞裡的鬼子失去了自信,聽到那地動山搖的聲勢。心中紛紛打鼓:頭上的頂蓋靠得住嗎?

  很快,頂著風雪飛行在半空中的羅慶和觀察員,便再次看到下方連續爆炸出的紅光,劇烈的響聲中,日軍堡壘頂部被洞開了一個大洞,隨後視野裡接連出現巨大的紅黑色火球,爆炸聲此起彼伏,看來是碉堡裡的彈藥被引燃殉爆了。

  「好,七炮彈均命中目標,其中前三穿透了日軍碉堡的頂蓋,後四射進了堡壘裡,日軍的彈藥庫被引爆,主堡已被摧毀!」

  唐天旭聽到了自己最想聽的話,臉上展露笑容,轉頭向傳令兵道:「告訴大家,成功摧毀目標!」

  兩分鐘後,隨著彈藥裝填完畢,四輛「非洲獅」和四輛「突擊虎」再次開火,這回的目標是主堡南方三百米外的另一個碉堡,由於有主堡做參照,八門巨炮一起射擊,省略了試射環節。

  連續八枚重型炮彈,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將日軍堡壘摧毀。

  隨後如法炮製,日軍構築在這片高地的其他兩座碉堡也先後被巨型炮彈命中,被炸得千瘡百孔。

  原本被日軍火力牢牢壓制的九十二步兵師官兵,吶喊著衝上高地,僅僅用兩個小時便基本肅清了分佈於丘陵各處的鬼子,打通了南下的通道。

  日軍的北緯5°防線雖然堅固,設計上各抵抗樞紐一環扣一環,非常難以攻克,但日軍炮火老舊,數量嚴重不足,無法壓制安家軍的重炮集群。

  再加上安家軍威力和射程均佔據巨大優勢的遠程大炮參戰,導致日軍的要塞成為了被動挨打的目標,就此改變了戰局。

  在這種情況下,經過七八個小時的戰鬥,至天黑之前,日軍在北緯5°線的防線被完全突破,戰事向縱深展,直指日軍在庫頁島南部的城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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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1-23 01:10:49
第二二二四章 連戰連捷

   五國外交部門這一回出奇地快速高效,很快達成一致,各國首腦將於四五年一月八日,新年的第二周週一在伊朗的德黑蘭舉行會議,就戰後問題展開磋商。

    在安毅和第一夫人歐楚兒啟程前往德黑蘭之前,中日兩國交火頻繁,安家軍連戰連捷,日軍各條戰線均遭到慘敗。

    庫頁島戰超自二十日安家軍安東軍區官兵在重炮幫助下,全線突破日軍防線後,戰事便進入了高速軌道。

    安家軍各集團軍特種部隊官兵搭乘直升機,深入到日軍防線後方,成群結隊地蠶食日軍有生力量,讓日軍庫頁島戰區司令官小林信男中將引為指望的各路守軍,疲於應付,一時間根本拿不出有效的反擊方案。

    特種兵們三兩成群,再配以一到兩個通用機槍小組,四處出擊,將安家軍自建軍以來便總結和提高的特種戰術發揮到了極致,庫頁島的冰天雪地儼然成為了他們的狩獵場。

    二十一日,在韃靼海峽沿岸,得到特種大隊配合的裴延年第三十三集團軍,順著海岸公路高速南下,天黑前就佔領了皮利沃鎮。

    二十二日至二十八日短短一周時間內,在武裝直升機配合下,第三十三集團軍先後攻克博什尼亞科沃列索格爾斯克沙赫喬爾斯克烏格列戈爾斯克艾恩斯科耶托馬裡霍爾姆斯克等城鎮,自西向東威逼日軍在庫頁島南部的中心城市南薩哈林斯克。

    而在庫頁島的東海岸,第三十一集團軍發揮連續作戰精神三天內解放了波羅奈河沿岸的所有城鎮,拿下河口重要港口城市波羅奈斯克此後,第三十一集團軍主力開始休整,肅清解放區的日軍殘餘力量,並派出部隊攻佔東薩哈林山及捷爾佩尼耶角北部所有地區,確保有著近六個月冰凍期的捷爾佩尼耶灣(日本稱之為多來加灣)的安全。

    精痞竭的第三十一集團軍暫時停下進攻的步伐,何毅飛中將統帥的第三十七集團軍接過攻堅重任,馬不停蹄地順著東海岸的鐵路和公路南下,連克加斯捷洛沃斯托克馬卡羅夫沃斯托奇內弗茲莫裡耶菲爾索沃多林斯克等城鎮,二十九日與從西岸趕來的第三十三集團軍會師於被日本人命名為豐原市的南薩哈林斯克北部郊區。

    此時的南薩哈林斯克有居民四萬多人,大部分是未及時撤離的日本人,城區建築大體是水泥板作頂窗戶上糊著透明紙牆上抹了沙漿的房子,只有總督官邸政府大樓博物館墾殖中學修建了有著自來水下水管道中心供暖的大樓,其餘建築裡都用燒火或者是烤炕的方式度過寒冬,城市裡的街道沒有名字,只是單純地按照方位稱東街西街南街和北街,並相應地編了號。

    南薩哈林斯克的工業企業主要是煤礦和海產品加工廠修船作坊紙漿紙張製造廠皮革廠,還有傢俱廠膠鞋廠干餅香腸加工廠洋蠟廠印刷廠和其他一些手工作坊幾乎所有的商貿都集中在兩家日本公司手中,一家經營工業產品和食品一家主營穀物。

    城區開辦了六所小學,以及兩年制的高小中學和專業技校日本人按自己的傳統推行男女分制教育在日本殖民統治下,這座城市的醫療設施歸警察局管理,擁有四萬多人口的城市竟然只有二十四名醫生,由於醫生極度缺乏,甚至沒有學過醫的人也發給了行醫證書僅有20%的病人能得到床位,大多數病人只能睡在地上,所以一張鐵床就已經是很大的奢侈,而且病人住院必須自帶被褥餐具和食品。

    可以說日本在自然條件惡劣的庫頁島的統治還是非抽弱的,在如今冬日的嚴寒下,更沒有時間來完善城市防禦體系,因此安家軍兩大集團軍的攻城戰很順利,短短的一天時間,南薩哈林斯克便宣告解放,日軍司令官小林信男中將在軍政長官官邸切腹自殺。

    至新年前庫頁島主要城鎮基本上都解放了,下一步就是全力清剿日軍殘餘,並謀劃橫渡拉彼魯茲海峽,向日本四島之一的北海道進軍吹響攻擊日本本土的號角。

    爪哇島戰超至二十六日,實力嚴重受損的日軍基本被包圍在各大城市,雖然日軍頻繁使用「特種彈」,但安家軍總後勤部早就向各部下發了新式防毒面罩,實施對蘇門答臘島登陸前,通過香江集團和洪興社貿易掩護以及潛艇走私秘密運送了大批防毒面具武裝華人自衛隊,日軍的毒氣彈對進攻中的安家軍及華人自衛隊威脅不大。

    反倒是日軍的暴行引發了安家軍官兵的極大憤怒,顧長風多次指示出動空軍戰機和武裝直升機,對戰場上的日軍使用雲爆彈,日軍損失極為慘重。

    二十七日,根據作戰計劃,東南亞軍區所屬第三第二十集團軍共六個主力師,對日軍在爪哇島上的中心城市雅加達城發起猛烈進攻。

    雅加達又名巴達維亞,中國人習慣稱其為椰城,它位於爪哇島西部北岸,芝裡翁河口,靠近雅加達灣,是爪哇島乃至整個蘭印群島東南亞第一大城市,早在十多年前荷蘭殖民者統治期間城市人口便達四五百萬,是名副其實的特大城市。

    三七年底日軍進駐後,從蘭印群島抽調大量人口分流進入華北東北等地,以此來調和中國在日占區的人口比例,方便日本殖民者和偽滿政府的管理,前後大約有上千萬黑瘦的蘭印人拖家帶口從爪哇島上被遷移走。

    抗日戰爭進入僵持階段後,日本國內和佔領區均出現勞動力短缺的情況,這些蘭印人中身體強壯頭腦靈活的一百萬被選拔送到日本列島和台灣琉球等地進入鋼鐵造船以及飛機廠,在皮鞭下從事繁重的勞動,還有三百萬人被趕到華北東北朝鮮和熱察等地的礦山,或者從事墾荒築路修建要塞等工作。

    無一例外,這些蘭印人均被當成了牲口使用,從事高強度的工作,期間有上百萬人被活活累死。

    四二年夏秋季節,安家軍進軍東北和遠東期間,日本人為了緩解國內出現的人力荒,又抓緊最後的時間從中國大地上撤走兩百萬身體較為強壯的蘭印人,到現在華北東北的大地上依然滯留有三百多萬充斥老弱婦孺的蘭印人,不過經過數年的適應,他們已經能熟練地用中國官話進行交流,並對解救他們困境的中國政府和軍隊感恩戴德,成為留置中國境內一支獨特的少數族群。

    蘭印境內,太平洋戰爭爆發後,日軍要建設地廣人稀的新幾內亞島和澳洲,自然得打近在咫尺的東南亞土著的主意短短的幾年時間,日軍便從蘭印群島和呂宋群島便調集了四千多萬人口這些土著主要作為勞動力使用,而日本人大多作為管理者存在,用槍口和皮鞭驅使土著從事繁重的體力勞動,環繞澳洲的鐵路的落成,可以說每一根鐵軌下面都埋葬著土著的白骨,這種無限制地濫用勞力,直接導致爪哇島人口嚴重衰減,同時也讓蘭印華人以前所未有的姿態出現在東南亞舞台上。

    對於發生的這一切,安毅心中非沖楚所有都是石原莞爾在背後悄悄驅動。

    故事演繹到現在,得好好交代一下石原莞爾的來歷了。

    和安毅這個穿越者相同,石原莞爾也被冒牌了不過不同於安毅來自於二十一世紀,穿越後的石原莞爾的意識滯留於一九九八年的五月。

    三七年抗日戰爭爆發後,欲阻止侵華戰爭擴大而被日本朝野攻擊的石原莞爾憂憤成疾,在其被剝奪參謀本部作戰部長職務後,終日沉溺於酒色當他身體和意志均處於最虛弱狀態的時候,一位來自後世的華人子弟對身體進行了奪舍。

    這位華人子弟姓馮名錦浩,是雅加達一所中學的歷史老師一九九八年五月印尼排華慘案發生時,當時年僅二十四歲的馮錦浩和同樣是華裔的女朋友在街頭被暴徒堵住親眼目睹女朋友被六個暴徒輪奸,最後還被大刀割下了腦袋馮錦浩拚命反抗,最後胸口被連捅十多刀,不甘心地死去。

    作為近代不被中國政府承認的衡族群,印尼華人有著極為悲慘的歷史,二戰之前荷蘭殖民者有意引導的無數次針對華人的大屠殺就不說了,僅就抗戰結束後的遭遇來看,為中國抗戰勝利做出巨大貢獻的印尼華人遭到了嚴重迫害。

    1959年印尼總統蘇加諾下達命令,強迫印尼華人關閉在農村的產業,搬遷到城市居賺隨後又下達命令,所有華人都必須改為印尼姓,中文報紙只瀕一個,所有華人的宗教活動被限制在屋內,中校逐漸被淘汰,中文不允許出現在公共場合年至1975年期間,軍隊和警察猖狂虐待印尼華人,比如公開搶劫和強姦在這期間,警察可以虐待任意說中文的人,在這一艱苦時期存活的唯一方法是行賄。

    在印尼獨立期間參加游擊隊抗擊荷蘭殖民者的那些華人,對於印尼政府的排華政府嚴重不滿,他們隨後也遭到印尼政府的清洗,不是被野蠻地處死,就是被流放或者關押,準備串聯反抗的人被秘密殺害年,西加裡曼丹的事件中,近五萬名華人被指為分裂分子而被處決。

    印尼華人除了經濟和產業外的其他方面全部被禁止,這使得他們專注於這些方面,取得極大的成功,不過這卻給了印尼政府和軍方帶來從中國商人那裡索取賄賂的機會,賄賂和貪腐成為常態。

    大多數印尼華人都不是穆斯林,這加重了當地穆斯林對他們的敵意從爪哇最早的穆斯林傳教士是華裔的這個角度來看,這十分可笑有歷史理論認為第一個將穆斯林信仰帶到印度尼西亞的人是中國商人,特別是隨鄭和來到三寶壟的商人。

    隨著排華情緒在印尼越來越嚴重針對華人的屠殺時有發生印尼華人的身份證上標記為印度尼西亞公民,而不是像其他印尼人的身份證上只寫「印度尼西亞人」,這作為印尼華人的一種婉轉的標記,讓官員更容易向他們索要賄賂,類似希特勒要猶太人佩戴猶太教六芒星即使是本地出生的或者在印尼生活了很多代的華人也必須持聲明他們放棄中國國籍的證明。

    這些高度歧視的法律被印尼華人認為是政府在努力的進行文化滅絕許多印尼華人無法忍受逃走了,他們回到中國大陸,結果在六十年代進行的政治運動中被逮捕,即便是到台灣和香港等地,也發現自己不受歡迎。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印尼華人雖然一直極力維護他們「純正的中國血統」但在他們並不被自己的祖國和人民認為是「純正」的中國人早期遷離印尼的人的不幸消息,很快在印尼華人中傳播,他們悲哀地發現他們自己既不是印尼人也不是中國人。

    馮錦浩心中自小到大積蓄下來的一股怨氣,竟然使得他的靈魂沒有消散,不知何故回到六十一年前,附身到了正不得志的石原莞爾身上。

    馮錦浩剛開始非仇驚,但很快心裡就竊喜,以石原莞爾在日本軍界的身份地位,這或許是改變東南亞華人命運的一個良好的契機。很快馮錦浩便以生病為由住進了醫院,悄悄觀察這個時代從廣播報紙和新聞中加深對這個時代的瞭解,又從頻繁到醫院拜訪的親朋故舊在日本陸士和陸大的同窗口裡,瞭解到日軍在中國戰場上糟糕的表現,還有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安家軍,知道歷史已經出現了嚴重偏差。

    在這種情況下,馮錦浩根據當時的情況,向日本首相近衛文。

    針對軍人對戰爭的狂熱馮錦浩主動申請到華北前線工作,逐步扭轉在日軍中的反戰形象,由於隨後日軍在冀東和淞滬浙東戰場接連失敗,多名資深將領遭到貶斥的厄運,沒用多長時間,便被認為人才難得急需一名對戰局充滿前瞻性眼光的大將之才來打破當窘迫狀況的裕仁,強行任命擔任擔任參謀本部總長的職務。

    石原莞爾(馮錦浩)上台後立即在陸軍中培植羽翼,又刻意與海軍交好,把一些新思維與永野修身山本五十六等海軍將領交流,並制定全新的造艦計劃獲得海軍上下的一致支持。

    在日軍佔領蘭印群島後,石原莞爾已經與安毅取得聯繫,把香江集團和洪興社拉進了日本的貿易圈,這兩個華資集團不僅提供日本急需的藥品,而且還供應一些只有高層人物才能享受到的諸如時裝皮具汽車摩托車珠寶腕表鋼筆香水化妝品絲襪錄音機等奢侈品,利用利益關係,迫使日本政府和軍隊無法對歸於兩大集團下的產業動手。

    與作為對印尼土著人的報復,石原莞爾把蘭印土著當做可以恣意掠奪和支配使用的豬狗,並陸續制定清除次大陸東南亞土著的計劃和行動,當然一切幌子都是以建設和發展日本經濟提高日本軍事實力做出的,所以許多看起來對日本極為不利的決議竟然在大本營獲得通過。

    其後幾年間,次大陸緬甸馬來亞馬達加斯加錫蘭等地的土著皆受荼毒,而石原莞爾則在事業巔峰時突然遠走南美,一方面他知道如果自己如果不走,以日本越來越惡劣的國際戰略態勢,吃敗仗是遲早的事情,一旦日本戰敗投降,戰後肯定會被作為甲級戰犯推上絞刑架,另一方面,南美地區叢林和高山密佈,氣候和地理特徵與記憶中美國人在越南戰爭中面臨到的處境類似,石原莞爾準備用二戰剩下的時間,利用日本軍民對自己的崇拜為自己打造一個全新的國度,效仿經過實戰證明的游擊戰術,在南美打造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基業。

    因此,抵達南美後,石原莞爾立即著手,派人悄悄散佈流言,說之所以日本會在擴張到頂峰時遭遇一系列慘敗,便在於天皇的瞎指揮,隨後又用天皇家族血統不純的謠言,來逐步清除民眾對天皇的崇拜。

    石原莞爾在軍隊和移民中組建小團體,秘密宣傳自己的豐功偉績,逐步樹立個人崇拜,為天皇宣佈投降後拿下南美日軍的軍政大權做好最後準備。

    書歸正傳,經過日本政府一再的削弱,到四四年底,雅加達的人口不到一百五百萬,其中華人所在的「唐城」便佔去大半人口,日軍在連續攻擊「唐城」不利後,一發狠,驅使從城區和近郊搜捕到的印尼人進行攻堅,在很短的時間內便送掉三四十萬人土著的性命,偌大的城市因為戰亂已經變得寂靜和殘破不堪。

    沒有任何懸念,在安家軍陸海空軍的立體式攻勢面前,日軍防線紛紛崩潰,哪怕是巷戰安家軍也佔據絕對優勢,僅僅過了一天一夜,雅加達成功易手,日軍第七十四師團長山崎貞衛中將參謀長井上仲盛少將在總督官邸頑抗時被擊斃。

    在德黑蘭會議正式舉行前,日軍在爪哇島的抵抗基本被終結,通過鐵路快速輸送到位的安家軍官兵,發揚連續作戰精神,遭到電磁干擾與司令部失去聯繫的日軍,在此前連續的慘敗下早已成為驚弓之鳥,安家軍沒費多少氣力便解放了萬隆三寶壟泗水等大城市,戰事進度之快,再次大大地出乎了總參的預料,對呂宋群島的登陸作戰很快便提上東南亞戰區司令官顧長風的案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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