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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衛齊亞 -【極道情人之二】狂鷹的情人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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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5 20:20:58
第七章


  殷老站起身,「釣不到魚,就代表可疑的人不在『炎盟』至於那位堂主的事,你吩咐關靖平立刻處分。」

  「不至於如此,夏玉才離開兩天而已,就算設計圖有事,也是在韓國發生,殷老,諍觀其變。」

  「那倒是……釣魚,是需要耐性的。」講到耐性,殷老倒想考驗一下烈少嚴了。「來找你的時候……經過花園見到童惜恩了。」

  烈少嚴眉色略動,但他掩飾的很好。他淡道:「我和她已經沒關係了。 」

  「這樣啊……可我第一眼就看那女孩挺順眼的,樣子單純清秀,或許我真的誤會她了。」

  「就算再好,也不過是個傭人。」烈少嚴明著排拒,語氣卻又記恨著當日殷老對童惜恩的評語。「你不也這麼說過?」

  「說的也是,也因為她是個傭人,就算受委屈也要忍氣吞聲,誰教她沒有依靠……」

  烈少嚴悶不作聲。

  殷老見他背向著自己,再打個催化劑。「真可憐……你的傭人做錯事都要挨打的嗎?」

  「什麼意思?」烈少嚴這才轉身過來正視著殷老,雖表情依舊沒有變化,心頭卻發悶不舒服。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看見童惜恩挨了古蔓羽兩個耳光。」

  烈少嚴深皺眉頭,不語。

  「我去靶場玩玩再走。」殷老掬著笑容往偏廳走去。「少嚴,你陪不陪我去?」

  殷老回頭一看,卻已見不著烈少嚴的人影,不禁笑了笑。

  *****

  「再猜一次。」許醫生兩手握著,故作神秘樣。

  童惜恩和曉玲忖量後,齊聲道:「右手!」

  「又錯了,這次是左手•」許醫生莞爾道。

  「銅板明明在右手的……」童惜恩仍是想不透。

  「這就是魔術。」許醫生抬眼看見童惜恩身後的人,忙不迭地抓起曉玲的手,「曉玲,我們到那裏去,我教你,好讓你去騙惜恩。」

  童惜恩撅起嘴,「你們兩個怎麼這樣……」

  兩人愈走愈遠,不理會她的抗議。

  童惜恩離開石椅,轉身正想繼續做事,列少嚴的出現,卻教她楞在原地。

  「烈先生……」

  烈少嚴心疼地看著她微腫的雙頰,想伸手去關心她,但骨子裏的驕傲卻不讓他這麼做,加上她那句「烈先生」更教他找不到臺階下。

  這女人……一定要他放下身段才甘心嗎?!

  「許醫生有來看你?」

  「在那裏。」童惜恩往另一個方向指去。

  烈少嚴並沒看她指的方向,他的目的不是許醫生,而是她,無奈,他拉不下臉。

  「烈先生,如果沒事的話,我要去工作了。」

  「有事。」烈少嚴立即道,心裏掙扎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古蔓羽來過?」

  「古小姐在那邊--」

  「沒人問你她在哪裡!」烈少嚴突然咆哮,如果可以,他真想揍她。

  童惜恩好生恐懼,「我以為……以為你是來找古小姐的。」

  「你以為?那何時輪到我以為?我以為你知道,我來找的是你!我以為你明白我想問的,不是許醫生、不是古蔓羽!」

  「烈先生……」童惜恩為之呆然,心裏一陣喜悅、一陣擔憂。夢不是已經結束了嗎?為什麼她還見得到他的在意?

  「別再叫我烈先生!」他早該抗議了,就是這個稱呼逼得他們成為陌生人。

  「是你要我這樣叫的……」童惜恩嚇得渾身冒汗,難道他不知道他發脾氣很嚇人嗎?

  「我現在後悔了,可不可以?!」

  驚魂未定,又是一記咆哮,驚得童惜恩脖子一縮。

  如果他這樣口氣也算後悔的話,那罵人是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烈少嚴不經意發現她發顫的手,這才緩過情緒,緩和道:「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臉。」

  「不、不用了……」

  「我叫你過來!」

  又來了。童惜恩顫巍巍地走過去,真怕他又突然大吼大叫。

  在端詳她臉頰上的傷痕後,他嗔怒了,咬牙問:「這怎麼傷的?」

  「我……修剪樹的時候被樹枝刮傷的……」

  「那樹枝還有名有姓呢!你最好老實說!」

  「是古小姐手上的戒指.....她是不小心刮傷的!」

  「那就代表她打過你了?!」

  「沒有……真的沒有。」

  「你不說可以,我直接去問她。」

  童惜恩使勁地拉著他強而有力的手臂,「不要去!是我做錯事……挨一兩巴掌沒關係的--」

  「我有關係!」烈少嚴高漲著怒氣,緩慢卻揪心地道出他的心底話:「你不是無依無靠,你有我,但為什麼面對我,你還是不肯說出你的委屈?」

  他深深環抱她,現在終於明白,這幾天的冷淡,不是折磨她,而是折磨他自己。

  「少嚴……」當他摟著她時,她無法再欺騙自己叫他烈先生,「我沒有委屈……所以你不需要去找古小姐。」

  「告訴我,她為什麼找你?又為什麼動手傷你?」這件事不單純,他絕對要弄清楚!

  「手帕……她看見我拿你以前給我的手帕。」

  烈少嚴吃驚,他都忘了有這回事,她卻仔細收藏著,沒想到,她對他感情用這麼深……「所以你就挨了她兩巴掌?」

  「你們本來就在一起,是我不該介入……」

  「你錯了,是她不該介入我們。古蔓羽沒有權利,我今天能讓她住進別院,就能讓她離開!」

  「別讓她走……她並沒有錯。」

  這回,烈少嚴將怒意全轉向她。多少女人渴望他的重視與關懷,而她卻硬是推給古蔓羽!他好不容易放下自尊……可她的言行似乎看重他和古蔓羽的交往,反倒完全不在乎他倆之間的感情,那他又為了什麼要去在乎她?

  「要是我和她在一起妳就高與了?」

  童惜恩沉默,她有千萬個不願意,卻不能脫口。

  「如果我和她結婚你也不介意?」

  頓時,他的一字一句幻化成箭,狠狠地刺進童惜恩的心頭,胸口的痛楚,讓她眼中的淚水如泉湧溢出。

  她的眼淚又讓他茫然了。

  「我只是個傭人……沒有權利介意你娶古小姐……」

  烈少嚴頻頻點頭,「好……你這麼喜歡當傭人就當!從今天開始,我絕對會讓你當個夠!」

  在他轉身離去的同時,許醫生走近童惜恩,適才的情景,他在角落看著,沒有錯過,更看得出童惜恩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惜烈少嚴教高昂的怒氣掩蓋了一向銳利的觀察……否則,現在心疼童惜恩的,不是許醫生,而是他自己。

  「古蔓羽到底是你什麼人?」

  童惜恩忙著擦拭淚水。「許醫生……」

  「你明明愛少嚴,又為什麼怕少嚴為了你而冷落她?你不是矛盾,就是有秘密。」許醫生肯定道。

  「只因為我是傭人……我配不上他。」她仍堅持這個說法。

  「你不說,我就讓他派人調查,以他的能力,很輕易就能調查得出。」

  「不……不能讓他知道,他要是知道了,就會不願讓我在別院工作,也瞞不住任何人了。」

  「那你告訴我,是什麼原因讓你逼自己做不願意做的事?」

  童惜恩猶豫了一下,她應過古蔓羽的,但與其讓烈少嚴知道,倒不如讓許醫生瞭解--

  「古蔓羽……是我姊姊。」

  *****

  「為什麼沒有買家?當初不是協議好的,為何出爾反爾.....我不管,你儘快找到有勢力的組織做買賣!我好不容易拿到這武器……有多少組織想擁有這高科技的武器?只要賣給最有勢力的組織,他們絕對會答應幫助『黑陽會』擴大勢力!這東西太危險,不能留在我身上太久……」

  古蔓羽氣憤地切斷電話,「到底是誰從中作梗……不可能是少嚴……」

  可古蔓羽想不透,除了「殷家三盟」,還有什麼組織有權力管這事?日本「佐籐集團」,還是韓國「五色門」?

  不,不可能有人知道的,是她多疑了,她現在要做的不是庸人自擾,而是要如何拾回烈少嚴的心,坐上盟主夫人的位置,屆時,勢力和權力都有了。

  可惜,有個絆腳石--童惜恩!

  想及此,古蔓羽便拿起電話。「馬管家……我要換掉客廳的傭人,你找個勤快的來……就那個姓童的好了。」

  *****

  正如馬管家以前說的,這裏比她想像中的寬敞許多。當童惜恩端著茶進來時,就有莫名的壓力。

  手中這杯茶,並不是差事,據說這是烈家以前留下來的規矩,是向主人打個招呼,好認識自己。

  以前,她多麼希望進來做事看看古蔓羽的生活習性,現在不了,只因古蔓羽的生活裏,包括了烈少嚴……

  突然,童惜恩停下腳步。廳堂太過寬敞,她不知道要如何找到古小姐,也不知要往哪個玄關去找。

  兀自煩惱之際,她發現由偏廳走出來的同事。

  「美晴?」這位同事就住在自己樓下,因為和曉玲要好的關係,偶爾也和自己聊上幾句。

  「你怎麼在這裏?」美晴問道。

  「馬管家叫我進來做事。」

  「你還真會挑時間,烈先生最近脾氣不很好……以前也沒見他這樣,還好他今天不在家,不然你可慘了。」

  童惜恩緊抿著唇,聽到他今天不在,心就松了一大半。

  美晴側頭,往偏廳的落地窗看去,瞪大眼,「糟!烈先生回來了!你記住,烈先生要是脫外套,你記得把外套拿起來掛。」

  「哦,好……」

  童惜恩心情還來不及調整,烈少嚴就進來了。

  大門喀啦一聲關上,仿佛宣告童惜恩接下來將透不過氣。

  童惜恩低著頭,抬眼看他坐了下來,揉揉太陽穴,心想:他頭疼了嗎?

  她衝動地想走過去為他按摩,但她真能這麼做嗎?他還當她是喜歡的人嗎?

  「就知道你犯頭疼……」古蔓羽自鋪著地毯的旋梯走下來,「你去幫烈先生拿藥,和倒杯開水來。」

  被古蔓羽指到的童惜恩猛然抬頭。藥?在哪裡?

  烈少嚴不經意地看過來,兩眼一定。她為什麼在這裏?

  「還不快去。」古蔓羽一瞪,突然笑笑,「抱歉……我忘了你剛來,不知道藥在哪……美晴,你去拿。」

  烈少嚴劍眉一挑,「叫個生手來做什麼?」

  古蔓羽挨向烈少嚴,把玩著他的領帶,「我早知道你們兩個在一起,叫她進來陪你不好嗎?」

  童惜恩又是震驚又是納悶,為什麼古蔓羽的反應和當初不一樣?

  茫然只是短暫,在童惜恩看見烈少嚴當著自己的面吻古蔓羽時,她和他的決裂便成了答案,所以古蔓羽才有自信讓她進來。

  童惜恩強忍痛楚,別過頭,不去看他倆親熱的畫面。

  「有你陪我就夠了……」烈少嚴見童惜恩愈痛苦,他就愈得意。這是她應得的折磨。

  「那她怎麼辦?」古蔓羽斜睨著童惜恩,大展其驕傲。這下她終於確信童惜恩說的是真的了。

  「玩玩的,誰知她不知分寸放了感情。」

  童惜恩回頭,雙眸濕濡地望定他吻著古蔓羽。

  「少嚴……」

  古蔓羽沉醉的嬌吟更是深深刺痛了童惜恩,意喻著兩人的甜蜜激情已不是第三者能干擾。

  「你這個傭人還不知道走開?」烈少嚴抱起欲火奔騰的古蔓羽,一面走向旋梯,一面對童惜恩淡淡道。

  「對不起……」童惜恩垂首,掉下豆大的眼淚轉身離開。

  到了偏廳,她無力地靠在牆上。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明知我愛你,難道你真的沒有對我認真過?

  童惜恩心痛地想--如果他從頭到尾只是玩弄她,那麼有沒有古蔓羽都不重要,他根本不看重她!是她太過天真,以為只要愛著他就能滿足,卻忽略了失去他的痛苦和他給的折磨……

  更傻的是,她沒有恨.....倘若可以去恨一個愛到心坎的男人,又何來的痛苦?

  「惜恩?」美晴緊握著藥罐,看著童惜恩慘白的臉孔。「你和烈先生的事,曉玲都跟我說了……」

  「我該怎麼辦?」童惜恩臉上呈現著絕望。

  「算了吧.....像我們這種身分,烈先生看不上的。」美晴感慨道,隨即苦笑,「兩年前也有個女傭和烈先生有過感情,那時她還告訴我們,烈先生對她不錯,才開心沒多久,兩人上了床,烈先生就再也不當她一回事……這件事,古小姐也知道,卻睜隻眼閉只眼,似乎比誰都相信,烈先生只是尋求一時的新鮮。」

  「只是尋求一時的新鮮……」童惜恩立即僵住,呆了半晌,兩眼無神地朝側門走去。

  再也沒有別的答案,比這個還適合了。

  他的確關心她,在乎過她,可,一旦新鮮過了,就不復存在了。

  這不是他刻意給她的折磨,而是他心中,早已沒有她了……

  *****

  童惜恩打開大門,接過大廚送來的早餐,轉身邁向二樓。愈接近主臥房時,她的腳步就愈沉重,

  房門是大開的,同事美晴正在小客廳整理桌上的淩亂,見童惜恩端來早餐,就說:「放桌上,烈先生和古小姐要在房間用餐。」

  童惜恩頷首,黯然環視這裏。這就是他們兩個的房間……一個充斥濃情蜜意的房間……

  言念及此,內門打開了。首先走出來的是打扮整齊的古蔓羽,接著才見仍穿著睡袍的烈少嚴。

  「烈先生、古小姐,請用早餐。」童惜恩試著冷靜下自己的心情,拚命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他們昨夜是如何的纏綿歡愛、不要去想!

  烈少嚴看也不看童惜恩一眼,直接吩咐:「叫司機一個小時後再開車,我待會想先洗澡。」

  「是。」童惜恩應了一聲。

  「烈先生叫的是你嗎?」古蔓羽放下刀叉,不悅地撇撇嘴,「別自作聰明亂應諾。美晴,你去,回來時順便把我放在樓下客廳的檔拿上來。」

  「是的,古小姐,」

  美晴的離開,給童惜恩帶來了孤單與不安,她不知道要怎麼做事,也不知道古蔓羽是不是仍在氣她。

  「少嚴,不如我等你,同車吧!」古蔓羽親昵地撲向烈少嚴,一手探進他半啟的睡袍裏撫摸他健壯的胸膛。

  烈少嚴喝了一口湯,語氣平板:「不順路。」

  古蔓羽聽了心裏有些不快,卻不敢對他擺臉色。想他剛才還有說有笑.....

  一定是童惜恩惹他厭煩,早知他對童惜恩不感興趣,就不讓這女人進來了,虧自己之前還想法子刺激她,要她清楚身分.....現在,白擔心一場,還惹得他心煩!

  「沒你的事,你先離開。」古蔓羽白了童惜恩一眼。

  「等等,我沒胃口,收拾一下再走。」烈少嚴冷淡道。

  「是。」童惜恩忙著將餐具都收到託盤上,恨不得能盡速離開這裏。

  「少嚴……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童惜恩雙手突然一顫,跟著抓不住託盤,讓才收拾好的餐具成了一攤碎片!

  「搞什麼你?」古蔓羽橫眉怒目。

  烈少嚴霍然起身,不發一語地朝內房走去。

  童惜恩忍不住看他一眼,得到的卻是漠不關心的背影,她寧可希望他像古蔓羽一樣指責她的不是,不要視她於無形……就算是玩弄她,也該有個回憶,為什麼要當作沒一回事……

  「你存心打斷我和少嚴的談話?」古蔓羽雙手環抱,走到童惜恩面前。

  「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童惜恩起了惶恐,忙撿起地上的碎片。

  此時,美晴拿著文件走進來,乍見古蔓羽稍微抬腳,往童惜恩正在拾碎片的手踩下去!

  古蔓羽所使的力道驚人,竟讓碎片刺進童惜恩的掌心,未幾,羊毛地毯沾上了偌大的殷紅!可見刺人的碎片多麼深……

  童惜恩忍痛咬緊著下唇,眼中的淚水替代了她痛苦的呻吟。

  古蔓羽這時才收起穿著高跟鞋的腳,佯裝驚愕道:「抱歉,我也不是有心的,你不會怪我吧?」

  童惜恩握著不斷淌血的手,對古蔓羽搖搖頭。

  「你還是快點去看醫生。美晴,我的文件呢?」

  「在這裏。」美晴將檔交給她,目光仍停在童惜恩身上。

  古蔓羽像沒事人一樣認真查看文件,接著收進公事包,且道:「你幫她收拾,順便換掉地毯,免得烈先生洗完澡出來看見覺得骯髒,我走了。」

  美晴僵硬地點頭,看古蔓羽轉身消失,忙跑到童惜恩身邊,抓起她血淋淋的手,難過地泫然欲泣。「她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

  「沒關係的,古小姐不是有心的。」童惜恩要繼續收拾碎片,無奈手中的疼痛已不是她能忍受的了。

  「她故意的!我看見了!」美晴憤慨大叫。

  「小聲……」童惜恩側目看了一下仍緊閉的內門,「別讓烈先生聽到,我們趕快收拾。」

  「你先去醫院,我自己來就行了!」美晴強行將童惜恩推出門外,回頭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待整理完地上的淩亂後,美晴便望定那片揪心的殷紅,長歎一聲,卷起地毯,「又不欠她什麼,為什麼要傻傻的讓她踩……」

  「這怎麼回事?」

  身後傳來烈少嚴的聲音,嚇得美晴不得不加快動作,卷好地毯。「地毯被食物弄髒了,所以要換。」

  「那血跡是怎麼回事?」

  饒她動作再快,也快不過烈少嚴的雙眼。

  「誰的血?」這血多的令他不安,不知怎地,他就是不能平靜。「惜恩的血?!」

  「是……她收拾的時候不小心割傷的。」謊言令她抬不起頭來。

  「不小心割傷的怎會流這麼多血?」端看美晴欲言又止,他就知道不對勁。「說!」

  「是古小姐……惜恩正在收拾碎片,古小姐就往她手上踩下去!好殘忍……整個碎片都刺進去了,能不流這麼多血嗎?惜恩還說什麼沒關係……古小姐根本就欺負人嘛!」

  美晴將心中的不快一氣呵成地吐出,抬頭卻已不見烈少嚴。

  *****

  馬管家得知童惜恩受了傷,立即叫了計程車,可童惜恩在大門路上站了一會兒,就直接朝下坡的方向走,心想這麼走一定會碰上的。

  孰料,眼前始終不見來車,身後卻出現了黑色房車。

  童惜恩以為自己擋到了路,硬是靠邊走,沒想到,車門突地打開,走出來的男人正是烈少嚴。

  「你要去哪裡?」

  童惜恩看他一眼,又低下頭來,「感冒,請假去看醫生。」

  她不知道該以什麼心情去面他,要緊張嗎?他已不再關心自己,又何必緊張會帶給他麻煩;要恨他嗎?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廂情願,他沒給她承諾,更未說過愛她,恨他什麼?只好平淡心情,語氣平板地去面對他。

  「惜恩,把手給我。」

  他向前一步,她卻退後一步。

  「惜恩,讓我看看。」他以為折磨她,是她應得的,但為什麼聽聞她受了傷,尋找她的心竟是那樣忐忑不安?

  「我都知道了,讓我看看你傷的嚴不嚴重。」她愈是往後退,他就愈想知道她的傷勢。他好氣,古蔓羽憑什麼傷害她?除了他之外,誰都沒資格傷害她!這是目前他能接受擔心她的理由,也是唯一願意承認的。

  「沒必要的,也無所謂……」童惜恩鎖住眉頭,苦笑。

  「誰說沒必要,關心自己的傭人是應當的。」說完,他又有些後悔,這不是他想要說的話,這話也不適合現在焦灼的心晴。

  童惜恩聞言,正視著他,「謝謝烈先生的關心,我已經叫車了,請烈先生不要為了我耽誤時間。」

  這女人存心跟他過不去!「上車,我送你去醫院。」

  「不必麻煩烈先生了。」

  烈少嚴神色慍然。她左一句烈先生,右一句烈先生,那他又何需經她同意做事?

  「上車!」他霸道地將她扯進車內。

  童惜恩試著掙扎,無奈那只強勁的手,硬是按著她的肩膀,教她無從掙脫,

  「開車。」烈少嚴吩咐司機,隨即抓起童惜恩受傷的手。「把手打開。」

  烈少嚴見她手臂上都沾了暗紅的血,內心就像被人拉扯般難受。若不是古蔓羽先走一步,他一定鐃不了她!

  童惜恩仍是握著手心,不是不再畏懼他的命令,而是已經握到沒有力氣打開了。

  「我叫你打開啊!」他忍不住怒吼。此時時刻他多麼希望她痛哭一場,至少他能知道她傷的有多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面無表情,讓他不知道她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楚。

  「我沒有力氣……」她突然覺得好疲倦。

  「你不痛嗎?」烈少嚴輕柔地握住她小小的拳頭。

  她失神地看著他握著她的手,心想,這應該是作夢吧.....不然,她不會再度看見他的溫柔和含著霸氣的關心。不然,她的視線不會模糊不清……

  她愜意又疲憊的笑笑,跟著眼前一黑,聽不到他的叫喚,看不到他震驚的表情,更感覺不到他最深的環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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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5 20:21:37
第八章


  顧醫生小心翼翼地為童惜恩包紮完,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麼大的傷口不留下一點疤痕是不可能的……還有,你真的要多休息,自己身體狀況不好,就別操勞,免得又像這次一樣,勞累過度而昏倒……」

  童惜恩環顧四周,她記得醒來時,就看不到烈少嚴了。「他……走了。」儘管面對他無所適從,仍會為他的離去大感悵然。

  「剛剛還在的,轉眼間就不見了。」顧醫生見她神色黯然,便笑笑安撫:「別失望,他這麼擔心你,一定還會來看你。」

  童惜恩不作答,卻想:傭人在自家受了傷,那種擔心該是出於責任感.....

  「你要去哪裡?」童惜恩下床的舉動,敦顧醫生忙著詢問。

  「出院。」

  「你太疲倦了,先在這裏多休息。」顧醫生想盡法子留住她,就怕烈少嚴回來見不到人影,那他就完了。

  「我沒事,真的。」

  「童小姐妳……烈先生?」

  童惜恩身子一顫,看向站在門口的烈少嚴。

  「你做什麼?」烈少嚴語氣和緩,提著手提袋走過來。

  「我沒事了,所以不用待在醫院。」就算他神色平板、不慍不怒,童惜恩仍是膽畏。和他相處也有一段時間,多少瞭解他那動不動就爆發的懾人咆哮。

  「也好.....」烈少嚴從袋中取出藏藍色的絲質洋裝,「你的衣服沾了血,把這換上。」

  童惜恩愕視著那件看來十分昂貴的貼身洋裝。他出去……是為了買這件衣服給她?這舉止對其他女人而言,可能雀躍不已,對她……卻是茫然。倘若接受了它,是不是也接受了他再次的玩弄?他就吃定她愛他嗎?

  「謝謝……但我用不上。」她拒絕了,但因為畏懼而缺乏堅定的口氣。

  「我不想再說第二次。」

  童惜恩聽了,立即接過衣服朝浴室走去,也許,不是他存心吃定她,而是她甘心接受他的命令,只因她恨不了他,也離不開他,唯有認了這一切。

  關上了浴室的門,她開始動手更換衣服,一穿好,她因為衣服的合身大吃一驚。他居然清楚她的尺碼?為什麼他要這麼細心,難道要她為他愈陷愈深,痛苦倍增才高興嗎?

  待了半晌,她才走出浴室。「顧醫生呢?」

  烈少嚴轉過身,驚訝瞠目。那一身高雅的洋裝緊貼著其曲線,將不為人知的曼妙身材展露出來,因此,他看得出神了。

  「我們……可以走了嗎?」

  烈少嚴整整容色,「拿了藥就走。」

  「哦……回去我就把衣服還給你。」

  「這是送你的。我們暫時不回別院。」

  前些日子,他收到殷老由日本帶回來給他的信件,內容提及要他去赴約,而今天正好是赴約的日子,若不是為了童惜恩,或許他已到了目的地。

  原本他也沒想過要帶她去,但剛才在服飾店看見湖水油畫,讓他不禁想起自己曾承諾她一件事,擇日不如撞日,另外,他也不想……失信,應該是這原因,也只有這原因,才能替代他害怕她回去再次受折磨的念頭。

  「為什麼?」

  「我要去見一個朋友。」

  「那我不打擾你,我自己回--」

  「就當是陪我。」烈少嚴立刻抓住欲離去的她。

  童惜恩退後兩步,今天……他很不一樣,沒有懾人的氣勢,不,應該說,自她從浴室出來,他的神情語氣都變得溫和多了,也因如此,她才敢正視他,甚至多看他兩眼。

  烈少嚴不語,先行走出病房。心想著,他根本不需去理會她的,甚至不必要帶她走,但心中的不忍竟壓制了長勝的驕傲。

  原本他平和的情緒,在見到醫院長廊那一雙雙注視她的目光,逼的他再也按捺不住的怒火中燒,

  她見他停下腳步,還莫名其妙地走近一個像來探病的男子,心想:那是他朋友吧……也不對,他看人的樣子似乎很想殺人。

  那男人立即驚悚,摸摸鼻子趕忙逃開烈少嚴的仇視。

  烈少嚴轉身朝童惜恩道:「等會路上,我買套輕鬆的衣服讓你換上。」

  「不用了,這件就很--」

  「我說換就換!」烈少嚴突然咆哮。

  童惜恩駭的心跳加速。她記得自己沒招惹他呀!

  一下平靜,一下發脾氣……神經病!

  坐上車,他仍舊不忘吩咐司機找問服飾店為她更換衣服。

  「童小姐穿那套衣服蠻好看的,為什麼要換掉?」

  童惜恩穿著從服飾店換上的白襯衫牛仔褲進入車內,才一坐穩,就聽見司機對烈少嚴道。

  烈少嚴瞪著後照鏡裏的司機。司機陡地別過頭去,沒有目標地往窗外看。這男人今天的確失常,最聰明的方法就是不吭聲,也不看他那張臭臉。

  「我們要去的地方有幾個小時的路程,你要是累了,就閉上眼睛休息。」

  「我會的。」童惜恩仍然沒有看他。

  過了半晌,車道上車輛愈來愈少,不再那樣吵雜,加上車內的靜默,令童惜恩陷入沉思。

  她在想,如果沒有遇上他的話,她是不是還在平淡的過日子?如果他不是姓烈,一切是不是都會很好?她不知道,只知道,若不再愛他,可能這輩子也不會愛任何人,不會的。

  回過頭來,竟然見不到那張霸氣的樣子,而是一張迷人的睡顏……

  她定睛望著他,也只有這時候,才能這般大膽地看著他,給予最深情的凝視……

  *****

  飛逝的時間,殘忍地抹煞童惜恩難得的凝視。

  車一停駛,烈少嚴適時地醒過來,當然,他並沒有睡的很沉。

  「下車。」

  童惜恩依言離開車內,一踏上草皮,眼前的景色教她驚喜。

  青山碧湖,是她想像中的優閑聖地。

  她頗具深意地看著烈少嚴,如果跟他道聲謝,會不會被笑是自抬身價,可能自己多心了,他怎麼可能會記得她曾說過的話?

  「你先回去,明天再來接我們。」

  司機依從烈少嚴的命令開車離去。

  「我們要住在這裏?」她納悶,舉目四望並未見到任何房子。

  想到要和他單獨相處,她就不知所措,他不再是她的少嚴,而是烈先生,再加上他對她已感到嫌惡,兩人如何能相處?

  「對岸是度假山莊,要劃船過去才看得到。」

  「劃船……」記得她曾對他說過,最想劃船的。

  兀自思憶之際,烈少嚴便到沿岸抓住緊系船身的繩子。「快上船。」

  「哦……」她才搭上去,就險些失去重心。

  「小心!」烈少嚴為了抓住她,只顧著她的安危,卻疏忽方位,摟住她的同時,兩人也跟著落下水!

  慶倖岸邊的水位不高,烈少嚴一站穩腳,又是心驚,「惜恩!」

  他在水中快速劃動,伸出手擁著因為驚慌而喝了好幾口水的童惜恩。

  「沒事了……」烈少嚴攔腰將她抱起,往岸上走去,再重新走到船上。「把手放開,沒事了。」

  「我怕.....」回想剛才,她真的驚悚。

  「你這樣子我怎麼劃船?」

  童惜恩頓了頓,這才曉得自己緊摟著他不放。「對不起……」她兩頰緋紅,但坐下沒多久,一陣晃動再度教她像橡皮糖般粘住烈少嚴。

  烈少嚴好笑地翻翻白眼。「照這情形,到明天也劃不過去。惜恩,把手放開。」

  「不要!」童惜恩大叫,此次的驚慌挑起她對他的依賴,仿佛又回到最初毫無距離的甜蜜。

  「快坐回去。」

  「我不敢……船在晃,太危險了!」

  「你抱著我不放,更危險。」她的緊貼與摩蹭,頓地燃燒著他男性的渴望,他不知自己可以按捺多久,畢竟,她的身軀深深吸引著他。

  「可是....我真的好怕。」童惜恩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怕還說想劃船!」

  「你說什麼?」童惜恩瞠目而視。

  「沒有。」烈少嚴突然有自掌嘴巴的感覺,立刻轉移話題,咆哮著:「快坐回去!」

  童惜恩倒抽一口氣,快速向後挪移。沒有什麼比他生氣還嚇人的了。

  烈少嚴悶哼一聲,心中又有莫名的喜悅。

  她難得的任性令他忍不住想再接觸一次,只因,這舉動,悄悄拉近了彼此的距離。這時他不得不去承認--自己一直都在乎這女人,就算有段時間對她厭惡,仍不可否認成天所想的還是她……

  若沒有她出現,他可能這輩子都以為沒人值得他去愛--

  思及此,他便驚愕地看著垂首緊抓著船舷的她。

  他愛她?

  「對不起,害你也掉進水裏……」童惜恩咕噥著。

  童惜恩截斷了他的思緒,是適時也好,是恰當也罷,總之,他就是討厭去想那個惱人的問題。

  「沒什麼……到了度假山莊就能更換衣服了。」他別過去,心中想著,只要暫且不看她,大概就能不去想那問題的白癡答案!

  童惜恩還幸福的以為感情從此有了希冀,但見他淡漠地回過頭去,殘酷的現實因數得到了無言的提醒,她便不再說話。

  「妳很冷?」整頓好情緒後,他才轉頭看她。

  她搖頭。

  「手痛了?」他些許緊張。

  她仍搖頭。

  他擰著劍眉,她又怎麼了?每回她沉默都是有事,他開始不安。

  「老實告訴我,你哪裡受傷了?!」

  她還是搖頭。

  「我看看!」

  「不用了!我沒事,真的。」她打破沉默,忙解釋。

  「別緊張,我想她真的沒事。」

  兩人回神過來,循聲看去,岸上正站著一名女子,背著夕陽,讓兩人看不清楚其面容。

  原來,船就快接近岸邊了,但兩人都為各自的事沉思,所以無所覺。

  烈少嚴自然分辨得出這女子的聲音,因此,正了正色,大力劃了兩下槳讓船靠岸。一靠岸,度假山莊的侍者便拉緊繩子,方便他們下船。

  「這算給我驚喜嗎?夏天還沒到呢!」女子端詳烈少嚴濕濡的樣子調侃。

  一接近說話的女子,童惜恩就吃驚。

  她很漂亮,身上散發出的高貴,像是與生俱來的,這點和古蔓羽很像,但不同的是,她沒有古蔓羽的高傲,反而很寧貼親切。不過……她是誰?從未見過有人用這種口氣跟烈少嚴說話,連古蔓羽也不敢。

  「別一見面,就消遣,」烈少嚴撥撥頭髮,「我以為你沒那麼早來。」

  「對於有原則的烈少嚴,我可不敢遲到。」

  「到底有什麼事?」

  「本來想在信上說明的,但又覺得不妥……還是跟你見面再談。」女子揚起嘴角,朝童惜恩笑笑。「好漂亮的小姐……不,應該說,剛從水中出來的美人魚。」

  童惜恩被誇獎到兩頰泛起紅暈。

  「不會游泳的美人魚是嗎?」烈少嚴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童惜恩被貶到低下頭來。

  「怎麼這樣說人家,你這麼討厭她嗎?」

  「像麻煩精一樣討厭。」烈少嚴甩過頭去,以他剛烈不屈的個性,哪會向第三者承認他有多在意童惜恩。

  童惜恩臉色一黯,強忍心中的難受:「我的確一直給烈先生製造麻煩……剛才在船上,他也是為了拉住我,才會掉進水裏……」

  「原來是這樣……我姓林,單名娟,怎麼稱呼?」

  「妳叫我惜恩就好了。」

  林娟滿意地笑笑,她很喜歡含蓄的童惜恩,和烈少嚴所有女人相比,是截然不同。她可以肯定,他很在意童惜恩,他是不會隨便帶個女人與她會面的。

  「對了,今晚有個富商要在這度假山莊舉辦宴會,既然你這麼討厭惜恩,我幫你個忙,把她推銷出去,我想很多富家子弟很樂意與惜恩認識的。」

  烈少嚴平靜不住,立即變臉。「哪個富商?叫他把宴會取消!」

  「你烈少嚴一開口,對方能不從嗎?但……你的理由是什麼?」林娟詭譎地笑。

  「我討厭吵。」

  林娟挨近他,低語:「有比槍吵嗎?」

  「林娟!」烈少嚴顧不及她是「佐籐集團」的首領夫人,而大聲咆哮。

  「我丈夫和你一樣凶,他都奈何不了我,你對我凶是沒用的。你還是先和惜恩到房間去把衣服換掉,再出來凶我也不遲。」

  「對不起.....我沒有帶衣服來。」童惜恩難為情地說。

  「這裏有購物區,只要報烈少嚴的大名,你就能盡情採購。」林娟用手肘頂一頂烈少嚴,且使眼色。

  「你當是報名牌?」烈少嚴斜睨著林娟。

  「風雲亞洲極道界的烈少嚴,不是名牌嗎?」

  「晚上見。」烈少嚴再也忍受不住林娟的消遣,轉頭就走。

  童惜恩加快腳步跟上他。她不明白林娟說的話,他不是富商嗎?怎麼會扯上極道兩個字?

  一直以來,童惜恩都是這麼以為,以致對林娟說的話產生好奇了。

  *****

  「這是……」童惜恩接過衣服,楞在門口。

  「林小姐要我交給你的,大概是禮服吧!」侍者笑笑,隨即頷首離去。

  關上門,童惜恩撥撥剛吹幹的頭髮。林娟心思周到,她很欣慰,但想到烈少嚴似乎不太喜歡這宴會,她就遲疑了。

  饒是如此,她仍欣然地笑笑,暗忖著:這禮服如此美麗,要是穿上,他會說什麼呢?思及此,她就滿懷期待地穿上。

  拉煉……她伸出手來,試著把拉煉拉上,但這種事需要兩隻手來完成,無奈,她另只手受了傷,她一試再試,咬了咬下唇,長歎一聲,她放棄了。也許自己真的與高尚的衣服無緣。

  「惜恩,該走了。」

  門口傳來烈少嚴的聲音,令她不知所措。猶豫著,她要脫下它嗎?

  「惜恩?」烈少嚴的口氣有些不耐煩了。

  「來了……」他的話教她不敢再讓他多等待,快步走到門口為他啟門。

  烈少嚴見她一身亮麗的打扮,不禁怦然心動。「林娟送來的?」

  「不介意我穿?」

  「那是人家的心意,走吧。」

  童惜恩佇在原地,欲言又止。

  「怎麼了?」烈少嚴雙眉軒然。

  「能不能……幫我拉上拉煉?」在無從選擇下,她只好大膽地請求了。

  烈少嚴繞到她身後,才要幫她拉上拉煉,卻被她那光滑白晰的美背,給深深吸引。瞬間,心中那份渴望大肆燃燒,令他忍不住伸手撫摸她柔嫩的背,而壓抑許久的感情也在此爆發。

  童惜恩微微一顫,想轉身,卻教他突然擁住。

  「烈先生?」她的心跳遽地加速。

  烈少嚴靠在她肩上,緊緊環住她。「夠了……別再這樣叫我。」

  「可是--」

  他陡然轉過她的身子,深鎖著眉頭。「你明知我驕傲,為什麼還要順著我來保持距離?」

  「我說過,如果你不想見到我,我也會照做。」

  「這麼做你又快樂嗎?」他不敢去想未來見不到她的心情。

  她苦笑,憶起之前的撕心痛楚,眼中不由得泛起盈盈淚水。

  「不……我曾試著不去理會你和古小姐……可惜我做不到,當我看見你抱著她、吻著她的時候,我好介意……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離開別院,可是我又做不到……我想見你,就算你討厭我,仍是想見你……」

  「惜恩?」他捧起她的小臉,其眼中的淚水,再度引發他對她的疼惜。

  「因為我愛你……真的好愛你。」

  他聞言,立即狂熱地吻著她,他著火般的大手隔著衣服撫摸她的曲線。

  她一向不懂得抗拒他,因此,她沉醉了,且不自覺地逸出嬌吟……

  她仰首無力地向後倒在床上,他適時摟著她的腰,順勢壓著她,渾濁急促的呼吸仿佛暗示著即將發生的激情。

  她閉上那早巳迷蒙的眼,墜進他編織的美妙世界,在他的帶領下,愜意地在激情烈焰的境地飛翔。

  他的瘋狂,令她招架不住,儘管她疲倦,仍抗拒不了他一再施予的狂潮……誰教,她是如此的愛他。

  也只有在這情境下,她才能為他所有;就算要她就此死去,她也甘願.....

  *****

  是夜,星光點灑,是個燦爛之夜。

  她側躺,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的星野。突地,他的手由背後伸過來摟住她。她一驚,以為他醒來了,轉身過去,才知他仍沉睡著,只是像大孩子般尋求溫暖的擁抱。

  老實說,她很怕他醒來,她不知道他會以什麼態度對待她,是逢場作戲,還是淡漠無情?記得美晴說過,以前有個女傭,一給他身子,就再也得不到他的在乎……她也會走上這相同的路嗎?

  與其擔心他醒來會有什麼反應,倒不如趁他熟睡時離開這裏,就算以後在別院仍會遇上他,也不比他醒來時給的淡漠還痛苦。

  她抿一抿嘴,不在這時多看他幾眼,何時才能再見到這毫無驕傲與懾人氣勢的俊顏?她忍不住伸手撫摸他,癡癡地瞧著他英俊完美的五官。

  半晌,她依依不捨地縮回手,半起身,才將雙腳放到地下,一個由身後掠來的力道,硬是將她扯回床上,跌進他懷裏!

  「去哪裡?」他眼神雖然傭懶,語氣卻充斥著霸氣。

  「我……太冷了,我只是想去把窗簾拉上。」

  他拉高被子,緊緊擁住她的嬌軀。「還冷嗎?」

  她將通紅的臉埋進他懷裏。那意想不到的溫柔擁抱令她驚喜。

  「不會了……」

  「我們好像錯過晚餐時間。」他抓起她一縷秀髮,愛嗅著它的幽香。

  「連早餐時間都要到了,你也才睡沒多久。」想到她和他纏綿了這麼久,就好難為情。

  「那倒無所謂,有些事是不能耽擱太久,例如,古蔓羽。」他肅穆道。

  她沉下臉,「我不會糾纏你,更不會讓古小姐知道這件事。」天知道,要說出這些話,得承受多大的痛苦,但他都已經在暗示自己了,不是嗎?

  「我要讓她知道這件事。」他堅定道。經過這件事,他才清楚他有多 希望每夜都與她共同度過,除非他後悔,不然任何人都改變不了他的決定。

  他要她!也只要她!之前的戀情或歡愛的女人都將因為她的存在成為過去式,包括古蔓羽,只因現在他心裏,除了童惜恩,就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

  「為什麼?」

  「你問我?難道你希望我繼續和她在一起?我要你誠實回答。」

  「你說真的?」這又是一個驚訝,但又不得不恐懼這會是短暫的喜悅。

  「先回答我。」

  她沉默了一會兒,想著他的吻、愛撫與教她銷魂的激情,這些都是讓她更加愛他的記憶。所以,她再沒有以前那麼大方,她希望繼續被他疼愛,感受每次最親密的佔有。隨後,她向他搖頭了。

  他滿意失笑,親吻了她一下。「這就行了。」

  「那古小姐呢?她要怎麼辦?」

  他皺起眉頭,「她的處境會如何,不用你為她設想。」

  「她對我有恩,我真的不希望她受到傷害……少嚴,我知道你一定能想出更完美的方法。」

  「也許有,但需要時間。」

  「時間不是問題,只要不傷害她都好。」

  「不好!若是她趁我不在時拿你洩氣呢?你又要忍氣吞聲不讓我知道了,對不對?」他抓起她受傷的手,來提醒她古蔓羽對她做了什麼。古蔓羽在他身邊一直表現完美,惜恩出現後,她就像個妒婦,讓他對她的好感大打折扣。

  「算我求你,好不好?」

  「是不是以後我說什麼你都聽?」

  她努努嘴,「我哪一次敢不聽你的?」

  「那好,我要是餓了,你會不會喂飽我?」他笑的詭譎。雖然不願再和古蔓羽有牽扯,卻又想開始好好的疼愛她。

  「那是當然的。」想像他稱讚她廚藝的樣子,她就笑得更香甜了。

  「我現在餓了。」

  「欸?」她傻氣地眨眨眼。

  「我要吃了妳!」他一個敏捷,壓著她,炙狂地吻著。

  她驚得大叫,沒一會兒,他又莫名地停下動作。

  「我忘了.....」他瞠目。

  「忘了什麼?」

  「林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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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5 20:22:47
第九章


  天亮沒多久,烈少嚴就匆匆趕到餐廳,連西裝扣子都沒扣齊全,很顯然地,他將所剩的時間都給了童惜恩,自然來不及梳裝好自己。

  他以為這是他有始以來最糟糕的打扮,其實他不知道,這大失精神的傭懶,給予餐廳內所有女性多大的魅惑,教人忍不住投注愛慕的眼光。

  一接近林娟的桌位,「佐籐集團」的護衛就立刻為他拉出椅子。

  林娟揮揮手摒退左右,才道:「心情不錯。」

  「還好。」他用幸福的笑容說出平淡的話。

  「要先用餐嗎?」

  「也好。」

  「你不是才吃過,而且還吃了一整天了。」

  烈少嚴的笑容倏地變得僵硬,若不是念在她是女人,他會揍人的。

  「小妮子睡了?我說惜恩,何時睡的,怎不見她來?」

  「她累了,剛剛才睡著。」

  「你倒很清楚。」林娟挑挑眉。

  「你可以直接說主題嗎?!」他咬牙道,真恨不得用膠帶封住那張一直調侃人的嘴。

  「喔,可以。」林娟的表情立即嚴肅。「儀器我派人送到『炎盟』基地了。」

  「儀器?」

  「記得半年前我送你一隻表嗎?」

  「當然。」那只表正是他送給童惜恩的表。

  「那是我先生的好友井上博士發明出來的東西,那只表就像是針孔攝影機,錄音、映射都操控在表上,只要一扣上錶帶,主控器就會啟動,隨時收錄、撥放,絕無僅有,整件事殷老都知道,所以不能說是『佐籐集團』對『殷家三盟』存有心機。在把儀器帶到『炎盟』基地之前,主控器的電源從未開啟過,這點請你相信。」

  「井上博士是個人才,『佐籐集團』可要好好保護他。」

  「這是一定的。未能購得設計圖……我和我先生都很遺憾。」

  「更遺憾的是,與『五色門』交易後,設計圖既然安然無恙,完全出乎我和夏玉的意料。」烈少嚴歎道,握緊拳頭表示他此刻的情緒。

  「抱歉,我想是我的緣故,我為了想替『殷家三盟』保護設計圖而向各大組織發佈禁止購買設計圖的消息,我不知道你想用這次交易作餌。」

  烈少嚴撫著下巴,仔細想整件事的過程。

  展夏玉待在他那幾天,絕對是盜取的好時機,覬覦者為何沒有行動?如果分堂堂主高得貴嫌疑最大,定然會跳入他所設的陷阱,而整件事情除了殷老、展夏玉和他三人,沒有人知道設計圖是假的……不對勁。

  「少嚴,怎麼了?」

  烈少嚴忽然站起身。「你幫了我,這可以阻止設計圖再度外露!」

  「什麼?」

  「設計圖早就被偷了!」

  *****

  車子停靠在別院的泉池旁。首先下車的是童惜恩,她看得出烈少嚴有事,便自動朝傭人休息區走去。

  烈少嚴看著她的身形消失,才將目光轉移到大宅正門前的藍色「寶馬」。誰來了?

  「別看了,是我。」

  熟悉且帶笑意的聲音,由烈少嚴身後傳過來。

  烈少嚴轉身,愕然道:「夏玉?」

  「你歷練也多,應該已經想到事情不對勁了。」展夏玉咧嘴笑笑,但這回的笑容卻教人不寒而慄,當然,這正是他在極道界慣用的笑容。

  「你也知道了?」烈少嚴並不訝異,這人要是還不知情,就沒有資格當上「五色門」裏「青門」的門主。

  「我應該早點知道,除了別院裏的人,能立刻影印出設計圖的副本……外面的人根本做不到。」展夏玉斷然道。

  「你想會是誰?」

  「能自由出入我的客房的,不是你我,就是古蔓羽和傭人……就怕設計圖已不在對方手上。」

  「這倒不會。『佐籐集團』暗中發佈消息,各大組織不得購買來歷不明的設計圖,否則就是與『佐籐集團』作對。」

  「這場交易『佐籐集團』沒有參與,卻不惜與其他組織對立,來幫助『殷家三盟』,果然是個有道義的集團……現在,要如何找出這個人?」

  烈少嚴冷笑,「如果這人野心如天一般大,就不會讓設計圖離開身邊。封鎖別院!任何人都不許走!搜!」

  *****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童惜恩就坐在梳粧檯前。想著,雖然同事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就算不被看好,她仍相信,未來她會幸福的,因為他給她好多承諾,雖然不包括婚姻,但這就夠了。

  童惜恩深深吸氣,打開抽屜取出烈少嚴送給她的表,瞧了一會兒,就扣上錶帶,放在桌面用食指旋轉著它。

  表上的碎鑽耀眼到令她愛不釋手。別怪她欺負他的表,是因為馬管家要她多休養,可她又興奮地睡不著,只好拿手錶來把玩了!

  房門突然教人開啟,童惜恩來不及收起手錶,就看見古蔓羽走進來。

  「我有打擾到你嗎?」古蔓羽笑了笑。

  童惜恩怔了怔,大感不安。古蔓羽莫名的笑容令她悚懼。「沒有……」

  「少嚴的手錶?」古蔓羽毫不客氣地拿起手錶看了看,接著又放回桌上,自己則主動坐到床沿,若有所思地盯著它瞧。記得這是林娟送給他的東西,如此重要的人物送給他的東西,為何會在這不起眼的女人身上?!

  她好怒!也好恨!她古蔓羽有哪一點比不上童惜恩?

  「我……明天就還給烈先生。」

  「那倒不必,我看你還是叫他少嚴吧,你不是跟他一起回來嗎?就算你不說,傭人多少知道他帶你出去。妳跟他上床了?」

  童惜恩胸口挨了一記悶拳。古蔓羽的用辭除了嘲諷,還有些許將她看成他洩欲工具的意思。

  「算了,反正很多事情不需要我提醒,你也會明白,將來他要是冷落你,你也怨不得別人。」

  「他不會的!」童惜恩才反駁,又害怕地退後幾步。

  童惜恩間接承認的反駁,令古蔓羽怒不可遏,但為了顧及顏面,她仍得強笑。「少嚴的個性我很清楚,他可以喜歡很多女人,卻不談愛,所以感情說沒了就沒了,像你這種毫不起眼的女人,除了初夜……也沒什麼可取的。」

  古蔓羽的暗示她還會不明白嗎?古蔓羽似乎看准烈少嚴取走她最寶貴的初夜,就會結束這一切……她不相信,古蔓羽雖能刺激她、侮辱她,卻不能動搖她對他的愛意。

  「古小姐……其實我可以自己還清債務,就算拚命一點我也不在乎,但總覺得我們母女欠你太多,所以我才來的。」

  古蔓羽乍然變色,「你一開始,就猜到我不是讓你來享受好日子?!你以為這樣做我就會接受你?憑你!除非妳死!」

  童惜恩心一駭。

  古蔓羽才憤怒,又突然地笑。「我開玩笑的,你現在是少嚴喜歡的人,我怎麼敢叫你死?」

  童惜恩身子發寒。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古蔓羽好可怕……到現在她才明白,馬管家當初為何會說古蔓羽城府極深,一個可以將喜怒控制自如的人,根本不尋常……

  「你好像很怕我?」

  童惜恩緊抿著唇,古蔓羽駭人到令她不敢搖頭否認,也不敢點頭承認。

  「別怕,我不會對你怎樣。我今天來的目的,是想給你爸爸的照片,你沒有他的照片嗎?」

  童惜恩接過照片,珍惜地看著連最後一面都沒見著的父親。

  「你的手怎麼流那麼多汗?我有這麼可怕嗎?」古蔓羽笑道,隨即鐵青著臉,「別給我弄壞爸爸的照片!你後面不是有櫃子?先把它收藏起來。」

  童惜恩依言轉身走向櫃子,待存放好再轉過來,卻見古蔓羽起身。

  「沒什麼事了,我先走了。」古蔓羽掬笑道,隨即走出童惜恩的房間。

  過了半晌,童惜恩長歎一聲,房間的氣流兀自寒冷。

  她是不該去想古蔓羽是怎樣的人,當她知道古蔓羽言行舉止,都懷著不可臆測的心機時,她就再也沒有像以前想親近古蔓羽的衝動.....甚至想和這人保持再遠不過的距離。

  不……她不應該誠惶誠恐,烈少嚴說過,要做他的女人只有驕傲,她雖不知道有多少人敬畏他,但她相信他!畢竟,許醫生也說過類似的話。

  *****

  古蔓羽回到大宅,看見一大堆護衛在她房間翻箱倒櫃,驚道:「你們做什麼?!」

  「我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失竊了。」展夏玉從她身後走來,陰惻惻地笑。

  「你懷疑我?」古蔓羽瞠目咋舌。

  展夏玉不語,古蔓羽轉向正在通電話的烈少嚴。「少嚴,你也懷疑我?」

  烈少嚴掛上電話,道:「別院所有護衛都搜查過了,只剩下你。」

  「你們到底遺失了什麼?為何連我都懷疑?」

  「你現在不需要知道。只要找出堂主高得貴,就會水落石出。」展夏玉笑道,但看古蔓羽的眼神卻邪魅到令人驚悚。

  「下令不准任何人有動作,包括你。」烈少嚴朗聲道。倘若古蔓羽有嫌疑,就算是他的女人也不寬待,這是他的原則,也是他懾人的原因之一。

  「這不公平!少嚴,難道傭人們就沒有嫌疑?」

  「傭人的房間我待會會派人去搜。」烈少嚴堅定道,他從未忽略這一點。

  「那童惜恩呢?」

  烈少嚴楞了一楞;展夏玉突然收起笑容--童惜恩是他二人唯一沒料想到的,因為這樣的懷疑,只會殘忍的奪去他們對童惜恩的喜愛,甚至要他們去承受那突如其來的憤怒與懊喪!

  古蔓羽吸足了氣,再吐出滿腹的怨言:「如果一個小小的傭人,都能讓你們不去懷疑,這樣對我公平嗎?就算她沒有嫌疑,也該例行搜查,不然少了這舉動,就是污辱我!」

  「夠了!」烈少嚴低吼,默然良久,才道:「惜恩那裏我會去搜查,但如你所說的只是例行,並不代表我曾懷疑過她。」

  古蔓羽別過頭去,不敢再多說什麼。想起烈少嚴剛才那番話,她就好恨,他在暗示著,童惜恩早已勝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他愈是想要童惜恩,就會愈後悔!而她也將會為搶走她古蔓羽所愛的男人,付出最大的代價!

  一個小時後,十多名護衛幾乎搜遍了傭人的住所,也找不到設計圖,最後來到童惜恩的房間。

  「怎麼了?」童惜恩觸目就見一大群人,不禁問。

  「惜恩。」展夏玉自人群中走出來。

  「夏玉哥?」看見熟悉的人,她才安心許多。不過,展夏玉的出現,她很意外。「你怎麼回來了?」

  「想妳。」這句話遭身後的烈少嚴狠狠一瞪。

  展夏玉清清喉頭,含笑道:「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遺失了,所以回來找找。我和少嚴很不想搜查你,但每個人都搜過了,加上有人說不搜查你,對她不公平……」

  童惜恩看看古蔓羽,再瞧瞧不太情願的烈少嚴,她想,這不是他願意的,搜查就變得無所謂了。

  「不要緊,你們進來吧!」

  烈少嚴點點頭,護衛才敢進去。畢竟當童借恩和烈少嚴一同回來,每個人都親眼見到,再者又聽到傭人們的傳言,自然會因忌憚烈少嚴而多少對童惜恩客氣。

  約莫五分鐘,其中一位護衛才要抬起床鋪,卻因烈少嚴的阻遏而放下了。

  「可以了。」烈少嚴轉向古蔓羽,「惜恩單純,不會做這種事,搜查她是多餘的,」

  聽到烈少嚴這番話,童惜恩感動無比。

  「等一等!每個人的房間連角落都不放過,為什麼她就那麼草率?我想求個公平。」烈少嚴一行人才要離開,又聽古蔓羽大喝。

  展夏玉大笑,「古蔓羽,你可真會挑時間吃醋。」

  「隨你。」烈少嚴一邊撥著尋得高得貴消息的電話,一邊看著其中一名護衛掀起床鋪。

  徒地,他呆住了,展夏玉也僵住容顏。

  護衛們見烈少嚴神情不對,雖沒見過設計圖,也猜得出床鋪下擺的正是他們要找的東西。

  古蔓羽忍住心中得意,拿出床鋪下的紙,「少嚴,這該不會是你們要找的東西?」

  烈少嚴沒有理會古蔓羽,兩眼直盯著錯愕的童惜恩不放,且強忍情緒翻騰,沉聲道:「你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古蔓羽冷哼一聲,「也許她是遭人陷害也說不定。」

  「你閉嘴!」烈少嚴悻悻然咆哮,震懾所有的人,古蔓羽愈是這樣說,他就愈往其他方向想。「告訴我,為什麼設計圖會在你這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好失望,烈少嚴那質問的語氣教她好失望,之前他不是還護著她?為什麼一看見古蔓羽手中的紙,臉色就全變了?仿佛可以為之輕易拋開兩人的感情!

  「惜恩,事關重大,我也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展夏玉的語氣和烈少嚴相比,柔和多了。畢竟,設計圖事件糾纏「殷家三盟」一年多了,烈少嚴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夏玉哥……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面對每人質疑、憤怒的神情,她好生心酸,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得到這種對待?尤其是烈少嚴的態度,就像刀刃般劃著她的心口,令她痛楚不堪,

  「前陣子你不是到展先生的房間打掃嗎?說不定你接近少嚴和展先生是有企圖的。」古蔓羽在一旁咕噥。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少嚴,你相信我!我是真心愛--」

  「別跟我談愛!」烈少嚴用力甩開她抓著他的手。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誰又值得他相信?

  烈少嚴這一甩,對童惜恩而言,就像甩開了所有感情……

  童惜恩痛心地看過每人如對待人犯的不信任人表情。

  為什麼不相信她?為什麼沒有人願意相信她?如果命運想絕她,那麼夠了,夠了……

  童惜恩絕望地笑笑,「事到如今……我也該承認了。」

  烈少嚴由錯愕轉為震撼,再由震撼變成悔恨!她說什麼?她要承認什麼?

  「惜恩?」展夏玉緊揪眉心,料想不到她會說這樣的話,在他心中,她是個單純的可人兒,要將她和一直覬覦設計圖的惡徒聯想在一起,他做不到……

  「是我偷了設計圖,我接近你們就是為了要偷設計圖!」

  烈少嚴受騙的憤怒開始燃燒,他從沒看錯過人,但為什麼一錯就錯得徹底?!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將她看得如此重要,現在也不用受這麼大的打擊……

  童惜恩走近身子僵然的烈少嚴,含淚地笑,她不知道她在笑什麼,但現在不笑,何時才能笑?她還有未來嗎?

  「你笑什麼?」烈少嚴怒目卻又椎心,不知怎地,她的眼淚和笑容都充斥著淒涼,但受騙的恨意,大大勝過他突生的惻隱之心。

  「笑你被我騙的團團轉!」童惜恩泣不能抑,她還有什麼自尊來解釋?又如何希冀他會信任?

  「住口!」烈少嚴揚起手來,朝她臉上重重摑下去!

  這狠勁的巴掌讓她跌到地面!濃稠殷紅的鮮血由她口中一滴一滴點綴著地上的白石磚。

  烈少嚴緊握發麻的手。她每承認一次,就為他增添一分悔恨!為什麼是她?為什麼偏偏是她?難得的深厚情感,竟給了個騙子!

  童惜恩伏在地面,緩緩抬頭,此時每位護衛都舉著槍,無一不指向她。她已無法對這懾人的武器感到驚恐,因為……他那一巴掌,早將她的心打得支離破碎,再沒有什麼比失去他,還教她絕望的了……

  「你不是想明白整件事嗎?」童惜恩一開口,地上又是一攤血。

  烈少嚴這一掌,代表他所有的怨念怒意,毫不留情。

  童惜恩站起來,但頭一暈又跌了回去。

  展夏玉看的好不忍心,想扶起童惜恩,手才伸去,竟讓她撥走。

  「惜恩?告訴我,不是你,不是你做的。」

  童惜恩默然,神情空洞。

  「夏玉,讓她說!我要知道,這女人騙了我多少!」烈少嚴強硬地拉起童惜恩,再將她往牆上一推。

  童惜恩長髮淩亂,嘴裏淌血,模樣如同她被糟蹋的感情,狼狽不堪。

  童惜恩淒涼地笑了,「一切都是騙局……墳場的相遇,是我故意安排……接近你和夏玉哥,是為了取得你們的信任.....連感情……也都是假的。」

  烈少嚴聞言,如五雷轟頂。他咬牙切齒,頸項突顯的血管代替即將滅頂的憤怒。「如果換作別人,你也會不擇手段,甚至上床?」

  童惜恩那自認最美麗的初夜,也狠狠地教他用殘酷的言辭踐踏。

  「沒錯……」這回,她什麼都沒有了。

  「你簡直人盡可夫!」烈少嚴大聲咆哮,奪了身旁護衛的槍,筆直指向童惜恩的螓首。

  「少嚴!把槍放下!」展夏玉沖過去,抓住烈少嚴仿佛僵硬的手,「你千萬不能扣扳機……我不希望你有後悔的一天。」

  「後悔?沒有比認識這女人更令我後悔的了!」

  童惜恩閉上雙眼,等待他結束她,孰料,聽到的不是槍聲,而是無奈地甩開手中的槍的聲響。

  烈少嚴別過頭去,明知她欺騙了他,他還是下不了手,他不該再對她存有感情的,可為什麼他扣不下扳機?

  古蔓羽見烈少嚴為整件事留下一絲的希望,慌道:「少嚴!這女人不能活著!她太可怕了!」

  「走……」烈少嚴失望地長歎一聲。「給我走!別再讓我看見你!走--」

  過了半晌,展夏玉悵然道:「惜恩走了……」烈少嚴沒有轉過身來,他不能讓他們知道他在沮喪,更不能讓他們知道他為童惜恩的離去大感不捨……

  「你們出去……我想一人靜一靜。」現在,唯有慣用的淡漠語氣才能為他掩飾悵然若失。

  烈少嚴一開口,立即得到寧靜,卻冷清到令他空虛。

  這是他這輩子從未有的感覺啊!

  激動過後,他才想起惜恩那不怕苦難,一味承認自己有錯的個性--她會這麼做,他曾認為別人習慣要她去扛那責任……那麼,剛才……她的承認會不會是無可奈何?!

  烈少嚴愈想臉色愈是鐵青。他不敢看梳妝鏡裏的自己,那會大挫其傲氣,想別過頭去,不經意發現桌上的手錶。

  這是他送給童惜恩的手錶?一直都放在這?

  當他發現這只手錶的同時,林娟的話突然從腦海裏跳出--

  那只表就像是針孔攝影機,錄音、映射,都操控在表上,只要一扣上錶帶,主控器就會啟動,隨時收錄、撥放,絕無僅有--

  目前這個錶帶是扣上的,那麼.....

  「盟主!」許醫生氣喘吁吁地開門進來。在事情未發生之前,烈少嚴曾打電話給他,要他過來看看童惜恩的手。而他在進別院大門之前,就聽到守衛說著設計圖的事,他奮力趕到,想不到,還是遲了……

  烈少嚴突然握緊手錶,大步朝門口走去。

  「盟主!事情應該不是這--」

  「林娟呢?」烈少嚴心想,如果這手錶真拍到什麼,不管是他錯還是對,他都非得拋下驕傲去承認不可!

  「首領夫人並不在基地……盟主--」

  「通知關總堂主聚集所有堂主,說我和夏玉馬上到!」

  許醫生不再緊跟著他,反而大聲道:「惜恩根本不會偷設計圖!」

  烈少嚴仍兀自邁著步伐。

  「如果惜恩是偷盜者,古蔓羽為什麼不護著她?反而趕盡殺絕?!倘若不是掩蓋真相,一個姊姊又怎忍心讓妹妹送死!」

  烈少嚴頓時停下腳步,猛然回頭。

  *****

  林娟坐在豪華車內,悠哉地看著報紙。口中道著流利的日文:「果然……還是家鄉的報紙比較溫暖。」

  對座的貼身護衛忍俊不住,笑道:「要是讓首領知道夫人說這些話,一定見您看臺灣報紙就撕一次。您嫁的可是道道地地的日本人喔!」

  「離婚不就行了。」

  護衛臉色一沉,「我什麼也沒說……」生怕讓首領知道了是他促使林娟說這句話,一定會殺了他。

  駕駛者見彎道,轉著方向盤,且道:「夫人,不是說不能讓烈盟主別院的人知道你來臺灣嗎?」

  「事情已經談妥了,不打緊了……臨走前還是得去見烈盟主一面。」

  「烈盟主生得好看,也有權勢,多看幾眼,小心首領不高興。」

  「那就離婚。」

  駕駛者臉也沉下來。「也當我沒說。」首領的可怕,不是他們所能想像的。

  「是她……」林娟驚呼一聲。

  「怎麼了?夫人。」護衛與駕駛者齊同問道。

  「古蔓羽,烈盟主的女人,剛剛過去的車子。」

  「夫人眼力真好。」護衛贊道。

  「現在可不是誇獎的時候……那輛車裏好像有人被麻袋套著頭。我該不該過去看看呢?」林娟佯裝苦惱。

  「請夫人不要涉險。」每回跟林娟出國,他們總是心驚膽顫。

  「如果你們兩個不是廢物的話,就不會讓我有危險。你們兩個是不是呢?」

  「不是!」兩人不自覺地被抓住弱點,自傲道。

  *****

  原本在路上沒有目的走著的童惜恩,猝不及防地讓人帶上車,並且套上麻袋。路上,她不斷地掙扎,直到聽見海聲,她的心莫名地得到平靜。

  良久,車子停靠在安全島上。童惜恩教人半拉半拖地帶出車外。

  「領主,現在解決嗎?」抓住童惜恩的男人問道。

  「等一等……」童惜恩忙道。「我知道你們要殺我,但在我死之前,可不可以讓我知道你們是什麼人?」

  「黑陽會!」在場的三名男人森冷道。

  童惜恩無懼無畏地笑,「姊……可以這樣叫你嗎?你還是習慣我叫你古小姐吧……」

  古蔓羽愀然變色。「我本沒怨恨你這麼多,只怪你奪走少嚴對我的重視。記得我曾說,要接受你可以,除非你死。」

  童惜恩靜默一會兒,道:「那麼……永別了,也請你保重。」

  「扔下去!」古蔓羽搖下窗,看也不看一眼。

  三名男子高舉著童惜恩,隨後雙手一推!

  童惜恩閉起雙眼,好好感受這最後的海聲,和身子直下墜的飄然。

  她的人生,還有什麼好依戀的?沒有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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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5 20:24:06
第十章


  炎盟基地 參謀處密室

  烈少嚴靜坐在角落,在場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他。

  展夏玉望定那教烈少嚴毀壞的螢幕。

  此時,殷老由上面蹣跚地走下來,神情也跟著凝重。

  在來的路上,他早已聽總堂主關靖平說了,他能諒解烈少嚴對設計圖的重視,而失去冷靜誤會了童惜恩,不過看情形,最不能諒解的是他自己。

  「那個叫高得貴的堂主已經抓到了?」殷老低聲詢問關靖平,沒想到堂堂一個首領,竟怕吵到似將自己封閉的盟主。這種異常的平靜,實教人擔心。

  關靖平點點頭,他連聲音都不敢出。

  殷老抬頭愕視著偌大的螢幕,上面還有玻璃搖搖欲墜。

  「這是怎麼回事?」

  展夏玉遮著嘴側頭道:「烈盟主的傑作。」

  「帶來了……帶來了!」一人出現在一樓的通道口。

  烈少嚴乍然回神,首先往通口沖去!

  愈接近參謀處,烈少嚴就愈不能冷靜。當古蔓羽出現在他面前時,他連話都不想說,只想她死!

  「少嚴?」古蔓羽見烈少嚴神情肅殺,她後悔來了。

  事實上她一回到別院,就讓「炎盟」的精銳分子帶到這裏,說是烈少嚴有事交代她,她便讓首次進入「炎盟」基地的得意,掩蓋了她該有的疑慮。

  此時此刻,她巴不得立刻離開「炎盟」基地!

  戾氣充斥的場合登時摻入展夏玉陰惻的笑聲,更是讓古蔓羽大感踏進死亡邊緣的恐懼。

  「你也會怕?」展夏玉揚高嘴角,把玩著手中的表。「什麼事讓你這麼害怕?」

  「你們這麼多人拿槍對著我,我能不怕嗎?」古蔓羽全身打顫,現場每位堂主都持著槍,外頭又有近三十多位的精銳分子守著,她知道自己光是參謀處都走不出去了,更何況規模龐大的基地。

  她不清楚基地到底有多少人,可她清楚,每一個人開槍,都是瞄準心口,必死無疑。

  「好吧,那大家都把槍放下吧!」展夏玉見大夥一動也不動,他聳聳肩,「抱歉,他們不敢……因為少嚴想殺你!」

  古蔓羽倒抽一口氣,「少嚴,為、為什麼?」

  「古小姐還是別讓他開口的好,現在……他只想說『開槍』。」展夏玉笑的闔不攏嘴。

  古蔓羽駭到兩腿一軟,癱了下來。

  「想知道為什麼?」展夏玉揚一揚手中的表,「你應該記得你拿起過這支表,接著叫惜恩收藏你父親的照片,而你趁惜恩一轉身,就把設計圖放進床鋪下,我說的沒錯吧?」

  古蔓羽臉色立刻慘白。

  「這只表可說是個完美的攝影機啊!」展夏玉對著表心親上一口。「而且……還有錄音的功效。」

  古蔓羽為之驚駭,「那只是普通的手錶.....可別污蔑我!」

  「這是普通的表?不錯,任何人都會被隱瞞過去,這正是井上博士的動機,你身為『黑陽會』的首領,不可能不知道『佐籐集團』有這麼一位知名的人物,井上博士是全世界知名的發明家,這只錄音兼攝影的手錶,正是他的傑作!」

  關靖平接著道:「也許你還能為放設計圖的事做另一種解釋,但你沒有這機會。當你一聽到展先生回來,就猜事情不對勁,首先通知高得貴,接著再陷害童惜恩,不過,你萬萬想不到,我們會在機場等他。

  從一開始,盟主就知道高得貴有嫌疑,所以才設下陷阱,當時交易盟主和展先生用韓語交談,除了曾住在韓國數年的高得貴,誰聽得懂?你若沒和他勾結,又怎知設計圖放在何處?」

  「不……」古蔓羽拚命搖頭,不敢相信她的失敗。

  關靖平再道:「高得貴怕死,為了保存性命,連你一年多前和『佐籐集團』的堂主角川弘文等三人仿製設計圖的事,都一併說出……為了擴大『黑陽會』的勢力,利用設計圖這麼大的誘惑,來尋求其他組織的支援......妳野心真大。」

  「可恨的是,你竟狠心讓自己的妹妹,為你承擔所有的錯!」展夏玉一面說,一面看著烈少嚴臉上的痛楚。

  「惜恩?」古蔓羽大聲否認:「她不是我妹妹!她沒有資格做我妹妹……那野種該死!」

  烈少嚴神色一厲,他無法接受古蔓羽對童惜恩身分所用的措辭,他發誓,從今以後不能再有人傷害她。

  當他發現事情的真相時,他才知道他的心已被割去了一塊肉,除非找回童惜恩,否則誰也填補不了他心中的缺陷。

  「少嚴……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會這麼對她,全是因為她從我身邊奪走你……」提及童惜恩,她仍是恨意盛然。

  展夏玉冷笑道:「因為你想成為盟主夫人,而你生怕那位子不屬於你,將來就無法名正言順地擴張『黑陽會』,所以你為自己製造另一條路,偷取設計圖,設法轉賣給勢力較大的國外組織,並且交換條件,要他們幫助擴大『黑陽會』的勢力範圍,屆時,就算做不成驕傲的盟主夫人,也能成為有權勢的首領,我說的對不對?」

  展夏玉完全料中她的目的了,但她依舊拚命為自己脫罪:「不、不是的,少嚴!你要相信我,我愛你啊!」

  烈少嚴嫌惡地別過頭去,「給我殺了她!」

  「你不想知道童惜恩在哪裡?」烈少嚴的無情讓她承認已至絕望。

  烈少嚴回頭,一個箭步,揪起古蔓羽的衣領,「你把她帶到哪裡去了?!」

  古蔓羽臉色陰沉,「濱海……她死了!我把她扔下海!她已經死了!」

  「胡說!」烈少嚴激動地大吼。

  陡地,古蔓羽快速奪走其中一名堂主的手槍,指著自己的太陽穴。

  「你做什麼?!」烈少嚴怒喝。

  「是你們逼我的!」古蔓羽大叫。

  若不是童惜恩,他還會這麼待她嗎?展夏玉說的沒錯,她是有野心成為極道世界人人敬畏的人物,但不表示她不愛烈少嚴哪!為什麼……為什麼要因為她犯了這個錯誤,就否定她的愛,甚至恨不得置她於死地……都是童惜恩!都是童惜恩的錯!

  「與其讓心愛的男人殺了我……倒不如我自己了斷。」古蔓羽剜心道。

  「你要死隨便你,但你必須先告訴我惜恩在哪裡?!」烈少嚴恨不得將古蔓羽碎屍萬段,但為了童惜恩,卻擔心古蔓羽會就此開槍。

  古蔓羽仰首淒涼地笑。「你也明白得不到的痛苦!那就該諒解我為了得到你而不擇手段……」

  「你不能這麼自私!把惜恩交出來!交出來!」烈少嚴快被她逼瘋了!想著童惜恩的下落,他的心就快進裂開來!

  「你去海裏找吧!」

  古蔓羽神色堅然,閉上眼,砰地一聲朝太陽穴開了一槍!

  「不--」烈少嚴嘶吼著,沖向前適時接住古蔓羽的身子。「起來……」他硬拉起血流如注的古蔓羽,「給我起來!惜恩還活著對不對……你騙我的!告訴我是不是!」

  「少嚴,鬆手吧!」展夏玉忍著心酸,扯動那雙強勁的手,

  「都走開!」烈少嚴幾近崩潰地咆哮。古蔓羽不能死,她這一死,仿佛帶走他所有的希望。「醒來!你不可以死……把惜恩還給我……還給我……」

  「我錯過了什麼?」林娟和兩名貼身護衛,突然出現在參謀處。

  見林娟對古蔓羽的死亡表現冷淡,沒人驚訝,畢竟身為首領夫人,什麼場面沒見過,但令人覺得奇怪的是,這三人都濕漉漉的。

  「我好像錯過精采的好戲了。少嚴?」

  展夏玉搖搖頭,「讓他靜一下,給他一點時間去接受……」

  「欸?」

  「他的女人……古蔓羽說把他的女人扔下海了。讓他留在這,你跟我們一塊去找好不好?」鼻中酸楚的刺痛,教展夏玉哽咽了。

  「不好!」林娟倒很乾脆地拒絕他。「海水好鹹哪!」

  「鹹?」

  「可不是嗎?就為了救他的女人呀!冷死人了!要不是我這兩個笨蛋手下笨手笨腳的,我也不會喝到海水,才把人救上來,那兩個廢物又自己撞到礁石……」

  林娟劈裏啪啦抱怨個沒完,「炎盟」的人卻很願意傾聽,因為她的抱怨就是所有人的希望,也是他們盟主的幸福……

  尾聲

  「我要喝水。」童惜恩命令著。

  烈少嚴立即遞杯水給她。「慢慢喝。」

  童惜恩忍著得意,刻意臭著一張臉道:「醫院太悶了,我想出院。」

  「好,我跟顧醫生談談。惜恩,出院後……我們結婚好不好?」這是他第十次開口了。

  童惜恩揚高下巴,「我沒說要嫁你。」

  「嫁給我有什麼不好?」他急了,卻不敢發脾氣,現在這女人變得很不好說話,萬一氣走她怎辦?他現在還在「服刑」當中,何時獲釋也不曉得。

  「當然不好。」其實當她醒來見他為她紅了眼眶,就已經原諒他了,不過,有人教她一些絕招,一個能讓他又愛又恨又捨不得的絕招。「你脾氣壞、動不動就凶我,又小心眼,我怎麼可以嫁給你?」

  「我哪裡小心眼!」烈少嚴不以為然地反駁。

  「那我打電話跟夏玉哥聊天--」

  「不准打!你敢打給他就試試看!」才否認,就立刻打翻醋罈子。

  「還說沒有!脾氣壞又小心眼!」

  烈少嚴馬上緩過容色,強忍著憤怒,逼自己溫柔地說:「我會改……我會改。」改?屁!明天就偷偷到韓國揍死那姓展的!

  「那我們約法三章。」

  「哪三章?」

  「你一凶我,我們就分房睡,直到我肯原諒你為止。」

  烈少嚴垮下臉。這簡直是種折磨。

  童惜恩沒理會,繼續道:「要是我接到陌生女人的電話,我們就分居,直到我氣消為止。」

  烈少嚴瞠大眼,雖然他心中只有她,但要是接到公事上認識的女子來談公事,她就莫名其妙分居,太冤枉人了!

  「最後,要是被我看到有女人對你又摟又抱,我們就離婚!我沒有什麼原不原諒,也不會生氣,因為我再也不會理你了!」

  聽完,烈少嚴跳腳抗議,「反對!大大的反對!這不像你……我的惜恩怎會忍心讓我跟她分房、分居,還離婚!明知我不能沒有你,卻處處抓我的弱點……到底是誰教你的!到底是誰教你的!」

  「林娟姊。」

  得到答案,烈少嚴甩頭,朝門口走去。

  「你去哪裡?」

  「到日本宰了林娟!再回來逼你結婚!」

  還是改不了他的脾氣,儘管如此,她仍愛他,因為她知道,他也愛著她……世界每個角落都在重複著像這樣的情景,愛他、怨他,最後還是重回他的懷抱,這,就是緣。

  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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