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陌青禾看著徐敏寬的背影遠去,彷佛又瞧見當年他進京趕考,她站在山丘上,見他越走越遠,想喊他又不敢,因為他的家人就在前方,她不敢造次,妹妹心急地幫她喊了:「敏寬哥你要早點回來,姊姊等你啊!」
風吹著他的髮他的衣袖,那天他穿著青天藍衣,是她一針一線縫出來的,肩膀一高一低,他卻不嫌棄,歡喜地收下,離家那天穿的就是她縫製的衣裳,天藍的顏色,清朗如空,與藍天相映,最後成了一小點,消失在遠方,隱沒在流逝的時光裏。
她大喊卻沒有聲音,想哭卻已沒有眼淚,那些酸甜的回憶、歡笑的言語、苦澀的滋味成了一連串破碎的記憶,在她眼前翻飛。
褪色的袍子消失在廊道轉角,似是隔開兩人的水流,翻出一朵浪花,最終支離破碎,回歸入水。
她的眼前突然被一隻手覆蓋,阻隔了所有的視線與回憶,溫暖有力的手臂環住她的腰,溫暖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
「這是最後一次為他哭泣。」
她轉過身撲入裴羲懷中。「對不起……」她抱緊他,淚水落在他的胸口上。
他歎氣,雙臂環緊她。「我很不高興。」
她在他懷裏點頭,讓他的溫暖與力量支撐她。「以後再也不哭了。」
他抱得更用力。「告訴我實話,你真的不在意他了嗎?」
她抬起沾滿淚的小臉,以手背拭去微涼的濕意。「你不相信我?」她瞅著他深邃的黑眸。
他撫過她眼角的淚。「我相信但又懷疑。」他知道自己矛盾,但心中就是莫名的不舒坦。
陌青禾歎道:「我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傷感。」她真誠地望著他。「我難過的是那些回憶,還有曾經擁有過的快樂,感歎花曾經開得那麼美,卻終究凋零,筵席裏談笑風生,飲酒高歌,最後杯盤狼藉、曲終人散。」
他明白她的意思,可就是不痛快。
她抬手拂過他緊皺的眉心。「我很感激你的寬大。」
他抓住她的手。「我一點都不寬大,也不想寬大,你要忘了他,知道嗎?」他皺緊眉頭,神情不悅。
忽然領悟到他在吃味,陌青禾綻出笑。「好。」
她環著他的腰,臉蛋靠在他胸上,感受他的溫暖,聆聽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原本波動的情緒慢慢平穩下來。彷佛感受到她的平靜,他的心也慢慢靜下,感受彼此的氣息與溫度。
半晌,他聽見她溫柔的聲音。「請你相信我,我與他真的過去了,如今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比我想的還要重要很多、很多。」
裴羲聽了,難掩喜悅,嘴角勾著笑容,先前的不安瞬時煙消雲散。他抬手滑過她的髮絲,決定再不提那些舊事了。
他低頭在她額上親了下,陌青禾害羞地紅了雙頰,見他又要吻來,她忽然想起一事,忙道:「樊姑娘還在書房。」
同樣的計謀可不能讓他得逞兩次,若是腫著唇去見樊翠蓉,說不定她還以為自己與徐敏寬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來。
「我去同她——」
「還是我去吧。」若讓裴羲出馬,少不得把樊翠蓉罵一頓,到時又是吼叫與淚水,只怕這麼折騰依然事倍功半。她與樊翠蓉不是閨中密友,說知心話只怕她也不領情,不如從春蕾下手。
「一會兒我把春蕾叫出來,你聽到我提你的名字就站出來嚇嚇她。」陌青禾說道。
聞言,他忍不住笑道:「嚇人嗎?那簡單。」他與樊翠蓉說話簡直雞同鴨講,她若有好法子,他也省心。
她笑著與他牽手往書房走,示意他在轉角處待著,隨即走進書房。她瞥見碗內皆是一點湯料不剩,滿意地點頭,抽出袖內的信交與樊翠蓉。
樊翠蓉一見信封上的字臉色陡變。「你——」
「打開看看吧!」
樊翠蓉故作鎮定。「真能看嗎?不會是你寫給徐敏寬的情書吧。」
陌青禾決定不再與她廢話,冷聲道:「他來過又走了。」
樊翠蓉驚訝地站起。「徐敏寬來了又走了?」可惡!她竟然不知道。
春蕾立刻發難。「你竟然與男子糾葛不清——」
陌青禾淩厲地瞪向她,春蕾懾於她的氣勢,沒敢再接話。
「這封信可是你寫的?」她看著樊翠蓉。
「我怎麼會寫信給徐敏寬?」樊翠蓉立刻撇清。
「你今天還刻意跟我提到他。」陌青禾也不在這事上糾結,她並非要定樊翠蓉的罪,只是希望把話講清楚。
樊翠蓉不屑地哼一聲。「提了又怎樣,你的破事隨便打聽就有。」
陌青禾冷厲地看著她。「我一直對你很容忍,因為你的心情我感同身受,但你若以為我好欺負就大錯特錯了,請你打道回府吧!」
「我不回去!」樊翠蓉氣嚷。
「那你想怎麼樣?見縫插針找我麻煩?」
「我不許你跟羲哥結婚!」她怒道。
她孩子氣的說法讓陌青禾又好笑又好氣。「你打算怎麼阻止?」
樊翠蓉一時語塞,隨即說道:「你……你可以嫁給徐敏寬,你不是很喜歡他嗎?他聽到你要嫁人就急著回來,你們……」
「你能不能清醒一點?」她斥喝一聲。「這件事裴少爺已經知道了,所以你不要再費心琢磨怎麼破壞婚事。」
樊翠蓉驚愕道:「羲哥……他……」
「你要見他嗎?他在外頭,剛剛徐敏寬來的時候他也在。」陌青禾說道,暗示她不要繞著徐敏寬製造問題。
得知自己的計謀無用,樊翠蓉氣得說不出話來,一方面卻又傷心。難道她只能眼睜睜看著羲哥與別的女人拜堂嗎?
她頹然地坐回椅上,失神地望著地面,淚水奪眶而出。
陌青禾歎氣,朝春蕾使個眼色,兩人到了廊道後,陌青禾才道:「你心疼小姐,縱容她做這些事,我實在要罵你一聲糊塗——」
「你才糊塗。」春蕾怒目而視。
陌青禾顰額蹙眉。「瞧你也是機伶人,怎麼讓你家小姐一錯再錯,你若真為她好,就找些事讓她做,轉移她的心思。」
「若不是你——」
「現在說這些有用嗎?」她打斷她的話。「你再這樣糊塗,回去後樊夫人少不得要責罰你。」
春蕾心頭一驚。
「沒勸著小姐還讓她這樣胡鬧,裴少爺你也是知根熟底的,難道沒有我他就真會娶你家小姐?若他有這份心思,早上樊家提親了,我是什麼人,就是個鄉下廚娘,難道還能支使裴少爺?」她不知春蕾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這點道理也不明白。
但她不知春蕾也是心儀裴羲的,若自家小姐嫁給他,自己有很大的機會成為通房,甚至被納為妾,因此才會幫樊翠蓉出餿主意,匿名寫信給徐敏寬,讓他自溫州趕回來。
只是沒想到徐敏寬中途病了,耽擱不少時間,這事她們自是無從得知,還以為徐敏寬冷心無情不來了,方才對陌青禾說徐敏寬憂心如焚,也不過是隨口瞎說,想瞧瞧陌青禾的反應,只盼她還掛念徐敏寬,取消與裴羲的婚事。
其實裴家下聘前,樊翠蓉就想出門阻止,無奈讓父母關在房裏,才會拖延至今。明知可能徒勞無功,她還是來了,就盼著陌青禾改變心意。
「你去勸勸她吧,別讓她再動歪念頭了,樊老爺那麼疼她,又怎會在婚事上委屈女兒,定會再為她尋覓如意郎君,我言盡於此,你自己看著辦。」陌青禾加上最後一句。「你若聽不下我的話,我讓裴少爺親自來跟你說吧。」
話畢,裴羲如同鬼魅般出現在走廊盡頭,春蕾嚇得幾乎站不住,忙道:「我去勸小姐!」她神色慌張,急匆匆進房,差點讓門檻絆倒。
陌青禾走向裴羲,卻發現他仍皺著眉頭。「怎麼?」
「信是翠蓉寫的?」他站在書房另一側,所以也聽到了談話。
她頷首,發現他臉色更壞,太陽穴的青筋隱隱跳動著,她覆上他的手,柔聲道:「算了。」
「她實在太任性……」
「噓。」她拉他走。「別說了,只要她不再找麻煩就好了,若是她又想耍手段,再由你出面,把她罵得後悔認識你這大惡人。」
他揚眉,黑眸盈著笑意。「原來我在你心中是大惡人。」
她笑靨如花。「是惡人沒錯。」
他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需顧忌了。」
他伸手要抓她,但陌青禾早已防備,敏捷地跑開,直到遠離書房後才敢笑出聲與裴羲追逐。他手臂一伸抓住她,故意攔腰抱起,惹得她又是笑又是叫。
沒想碧蓮、蘭香、菊芳三個丫頭在這時走來,見少爺與青禾姊親昵地抱在一塊兒,頓時哇地一聲,掩住眼睛,只有菊芳瞪大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瞅著,碧蓮與蘭香拉著她跑走,一邊嚷著:「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陌青禾簡直無臉見人。「快放我下來。」
他促狹道:「我可是惡人,怎能放下小娘子?」
「別鬧了,一會兒又有人來怎麼辦?」她掙紮著想下來。
「都走了怎會再來?」他抱著她走到涼亭後,才放下她。
陌青禾臉蛋紅暈未褪,杏眼含羞,嗔怪地瞅他一眼,他笑著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纏,與她靜靜欣賞園子裏的花草樹木。
雖然彼此沒說話,卻自在愜意。他喜歡她在身邊的溫暖與恬靜,想到以後家裏的溫馨與飯菜香,胸口激蕩著暖意。
微風拂來,他低頭看她,她也正好抬起頭,四目相對,同時漾出了笑容。
兩個月後
出嫁當日,天氣微涼,陌青禾一早就坐在椅上如木偶般任人擺弄裝扮,心裏各種滋味交雜,有喜有酸,緊張中夾著不安。陌雪梅耳提面命要她注意這注意那,陌青苗卻是眼眶紅透,哭得比姊姊還誇張。
雖然婚後裴羲與她會在山莊住一段時日後再啟程去江寧,但看著花轎出門,陌青苗還是克制不住哭出聲。
陌雪梅不好在婚禮當天訓斥,怕衝了喜事,只得不停給陌青苗使眼色,偶爾掐幾下她的臂膀,示意她克制。
鑼鼓喧天,沿路敲敲打打,陌青禾坐在轎裏,心中惶恐不安。就這樣嫁人了,以後再不是姑娘,而是婦人了……
想到親人,她眼淚不禁落下,卻還得咬牙強忍,姑姑與媒人叮嚀再三,大喜的日子不能把妝給哭花了,只得把眼淚忍下。
裴羲承諾她婚後還會在莊子住一陣子,待青苗的婚事確定後才會帶她回江寧,至於姑姑他自是歡迎。陌青禾很感激他的大方,只是姑姑遲遲沒答應,令她憂心。
花轎離家越遠,陌青禾心越慌,直到進入裴家,裴羲出現在身旁時,她才感到一絲安心。
接著便是一連串的禮儀,弄得陌青禾頭昏眼花,直到被送入新房後,她才終於能喘口氣。
裴羲在外頭招待賓客,她則坐在床上打盹。昨晚與青苗說了一夜的話,又折騰一天,實在累人。
不知過了多久,聽見奴婢們說著姑爺來了,她才振作起精神咽下呵欠。當裴羲挑開她的紅頭巾時,正好對上她睡眼惺忪的臉,他忍不住揚起笑容。
紅豔的胭脂與衣裳將她襯托得美豔動人,令他口乾舌燥、心口怦然,可她困倦眨著雙眼的憨樣又令他想笑,從沒見過她憨傻的模樣,沒想到如此可愛。
兩人並肩坐在床上,喝過交杯酒後,奴婢們識相地退下,關上房門。陌青禾低著頭,指甲陷入掌心,驀地一隻修長的手覆上她的手背,她的心如入油鍋,怦跳得厲害。
「想什麼?」他低聲問。
「煎魚。」
他眨了下眼,笑出聲,陌青禾這才發現自己說了蠢話。
「肚子餓?」他問。
她先是搖頭,旋即又點頭。一早就起來梳妝打理,緊張得吃不下飯,上轎前胡亂塞了幾塊糕餅,現在還真有些餓了。
「可惜滿桌都是乾果,要不讓人給你拿條魚……」
她總算抬起頭嗔他一眼。「這像什麼話?」
裴羲微笑。「來。」他拉著她的手到桌邊坐下。「吃點糕點也好。」他順手斟上酒。
明白他是想讓自己輕鬆些,陌青禾心底暖暖的,拿起棗糕吃了一小口,他又端起酒杯送到她嘴邊。
「我可以自己……」
「我聽人說你餵我一口、我餵你一口,感情長長久久。」他認真道。
她緋紅著臉,一臉狐疑地望著他。「真的嗎?」剛剛的交杯酒不就是互相餵酒嗎?
「是我特意向人打聽的。」他又餵她喝口酒。
她沒回話,懷疑他在捉弄她。
「娘子不替為夫斟酒嗎?」他挑眉。
一聲「娘子」讓陌青禾連脖子都紅了。她放下棗糕,為他倒酒,見他一臉期待,她只好端起酒杯,送至他唇邊。
他眼露笑意,啜飲一口,隨後也讓她飲下一杯。
幾杯黃湯下肚,她的身子熱了起來,忙道:「不能再喝。」她並非擔心喝醉,而是他在外頭已喝了不少酒,還是節制些好。
裴羲放下酒杯沒再勉強她。洞房花燭夜,新娘喝得爛醉也不好,他只是想讓她放鬆,無意使她醉倒。
幾杯酒下肚,拘謹不再,陌青禾緩聲道:「剛剛想到煎魚不是因為我想吃魚,而是想到母親教我煎魚的時候,我擔心魚下鍋時爆出油花燙著手,所以遲遲不敢將魚放下,緊張得不知何是好。」
他溫聲道:「原來如此。」
她衝他一笑,燦爛如星。「我會做個好妻子的。」
他的胸口暖暖的,手指撫過她的眉眼,柔聲道:「我會待你好的。」
她點點頭,紅霞滿頰,他傾身吻上她紅豔的小嘴,惹得她輕顫不已。他橫抱起她往大床走,陌青禾害羞地將臉埋在他頸肩。
裴羲將她輕放在床上,溫柔地吻著她,一面動手解開她的衣裳。
「我們得在這兒住三天才回莊,若是祖母與母親沒給你好臉色,你且忍著,不須與她們計較。」他撫過她柔嫩的臉頰,柔聲說道。
「我知道。」她深情地看著他。婚前裴羲便同她說了不少家裏事,她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不想她因家人冷漠態度而難過。
想到他自小便受到漠然對待,她心中滿是不忍,暖聲道:「我不會在意他們的,我只在意你,以後由我疼你。」她抬手捧著他的臉。
他輕笑,心中滿是暖意。「你想怎麼疼我?」
見他眼神曖昧,嗓音低啞,她脹紅臉,嗔道:「你想哪兒去了?」
他低聲笑著,褪去她的禮服,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衣上,示意她為他脫衣。陌青禾臉紅得都要滴出血來。早知道剛剛就多喝幾杯。
她緊張地在他衣上弄了許久,才終於褪下他的外袍,想抽手他卻不肯放,繼續拉著她的手解中衣。陌青禾低著頭,不敢瞧他,直到他故意將她的手放進褻衣內,她才驚訝地抬起頭。
出嫁前,姑姑找了婆子來與她說些閨房之事,她聽得臊紅不已,雖然多少知道些,可一觸及他裸露的胸膛,還是被嚇住。看春宮圖聽婆子解說是一回事,實際用手摸了又是另一回事。
「娘子怎麼又低頭了?」他低聲在她耳邊問。
這人怎麼越來越愛捉弄她?陌青禾困窘道:「你……」
他笑著吻上她的耳朵。「娘子現在就像一道佳肴,為夫可得慢慢吃才是。」他慢條斯理地拉開她褻衣上的細繩。
「別說了。」她抬頭瞪他。
他笑著拉開她的褻衣,紅色肚兜上繡著一對鴛鴦,雪白的肌膚一點點呈現在眼前,令他黑眸燃起一簇,血液奔流……
陌青禾羞赧地想遮住自己,卻讓他握住雙手,他傾身在她圓潤的肩上咬了口。「你真香。」
「因為……抹……抹了香粉。」她氣息不穩地說。
她認真的回答讓他微笑,抬頭親吻她的小嘴,褪下身上的褻衣,拉起她的手放在他背上,她害羞得不敢動,只覺他肌膚熱度沁入掌心。
當他的手滑入肚兜內,摩挲她的腰時,她身體一扭,差點翻過身去,她急忙推他。「會……會癢……」她在他唇下喘氣。奇怪,自己明明就不是怕癢的人,怎麼他摸著就覺得癢。
裴羲淺笑。「那摸別的地方好了。」他順勢往上移,罩住一圓丘壑。
她喘得更厲害,慌得想推開他的手。「等……等一下……」雖然婆子講解過,可是怎麼沒說會有這麼奇怪的感覺,又麻又癢的。
陌青禾在他身下扭來扭去,弄得他血脈賁張又想笑。「別推我的手。」
她脹紅臉。「感覺很奇怪。」
「哪裏奇怪?」他拉下肚兜後的細繩。
她更緊張了。「等等,吹蠟燭……不行,龍鳳蠟燭得點整晚,床幔……」她結結巴巴地說。或許暗一些她就不會這麼害羞。
他在她燒紅的臉頰上親了親後,才去扯床幔的綁帶,掩住大床,轉頭時卻見她將被子拉過頭蓋著,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不動聲色地脫下敞開的褻衣與褻褲,裸身滑入棉被中,一把將她抱住,只聽得陌青禾驚呼:「你……你……」接著,聲音隱沒在他口中。
很快地,她的衣裳也被褪下。陌青禾腦袋昏沈,臉兒燒紅,只覺得自己與他像兩條光溜溜的魚,不停地在水裏翻轉,而且那水還是滾燙的。
她無法呼吸,喘道:「紅燒魚,要焦了……」
裴羲忍不住笑出來。「你這樣倒有點像紅燒魚,為夫開動了。」他低頭往她胸口吻去。
彷佛一把火燒來,她腦袋又昏了,只感覺自己真變成了一條外酥內軟、香噴可口的紅燒魚。
朦朧間,聽到他低沉的話語,她抱緊他,輕聲喃著:「相公。」感覺他抱得更緊,如一團火焰包圍著她。
陌青禾摟得更緊。如今,他是她的丈夫了,一抹幸福在她唇畔綻開,想著五官與他相似的孩子們在屋裏跑來跑去,她笑得更甜,將來的日子,令人期待……
—全書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