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李森護送顧家母女回家，在凌雅文煮了一桌好菜招待他後，他又打電話告知父母，今晚他要留宿在女友家，就和顧千彌一起回到她的房間。
兩人相對如夢寐，猶恐相逢是夢中。
「為什麼你還會來救我？」
她癡癡望著李森，眼中柔情萬千，只因她再也沒有虛飾、隱瞞自己心意的必要。
「我也不知道，我想，大概是因為我愛妳吧。」
「你不氣我了嗎？」
「氣。」李森簡潔地說。
她內疚地回望他，只覺得說「抱歉」，根本不夠彌補他曾經受過的傷害。
「我氣妳什麼心事都往肚子裡藏，根本不讓我知道，我氣妳自己決定要跟我分手，還把自己抹黑得那麼徹底。」
「對不起。」她柔柔地說，不禁親吻了他的額頭。
「今晚，我要妳把過往一切作為的原因全部坦誠，不許對我有任何隱瞞!妳的事我全都要知道!」他的大掌輕柔撫著她的臉頰。
顧千彌娓娓道來從前的心情。「森，你知道嗎？從我們念高中時，我就試著蓄意要跟你分手。」
「為什麼？」李森單刀直入地問。
「我受到了一些壓力，有人不希望我跟你在－起，害你以後在社會上難做人，背負不光彩的名聲。」
顧千彌不想再隱瞞李森任何事。
為了救她，他勇闖虎袕、心甘情願為她而死，她能回報的，只有自己的真情摯意，她不能再用「謊言」，來侮辱他們之間的情誼。
李森的眼中閃爍複雜。「是不是我的父母？」
「我希望你不要怪他們，他們也是為了你好。」
「可惡!我早就該猜到!」他只能咒罵。
「這兩年多來，我真的好累、好苦……」顧千彌的眼中閃爍淚光。
「都是我不好!不能早點發現妳的委屈，害妳獨自承受那麼大的壓力!」他將她抱進懷裡呵疼。
「你的父母說得對，我不是個適合你的女孩。」她疲累地閉上眼。
「別再說這種話!」李森霸道起來。「沒有了妳，妳要我怎麼辦？妳試圖跟我分手時，有沒有想過這一點？」
「我只是害怕我的存在，會對你的未來造成阻礙和羞恥，我不僅跟楊泰一有過牽扯，還被很多人知道，我做過援助交際。不久前，我又住進了天海幫，當了黑道大哥的情婦，你真的還敢要這樣的我嗎？」她悲哀地說。
「妳先告訴我，以上妳所說的，是表象？還是事實？」
「那些都是假的，在我的生命中，我只有過你一個男人。」顧千彌略微哀傷、也有點驕傲地告訴他。
她終於可以讓森知道了!她依然是他高傲、自尊心強的情人。
李森心疼地說：「那次，我發現妳跟一個老男人去喝咖啡，還跟他打情罵俏，我真的好生氣!妳怎麼可以演得那麼像？妳怎麼可以逼我傷害妳？」
「因為那時候，我非得跟你分手不可。」顧千彌淚眼矇矓。「可是我們到山上談判時，當我聽到你罵我『無恥』，當我聽到你對我開出交易的價錢，我覺得我的世界已經毀滅了!所以，我才會變得什麼都不在乎，連自己必須休學、到天海幫當寇旭昌的看護，我也覺得無所謂了。」
「天啊!我真該死!那時候我一定是瘋了!」李森抱她抱得更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該說『抱歉』的人是我!」她連忙搖頭。「你是那麼愛我、包容我，我卻只能一次次疏遠你、打擊你、傷害你，我才真的是對不起你!」
「別道歉，若不是我爸媽的成見，妳根本不必受這種苦!」
「森，我是不得已的!請你原諒從前的我，一再辜負你的感情。」她悲傷地告白。
「我當然會原諒妳!」李森溫柔拭去她的眼淚。「況且，妳的出發點全是為了我，我怎麼可能責怪妳？」
顧千彌仰慕看著他。「我連想都沒想過，我已經故意變得那麼壞、那麼不堪，你還會趕來『天海幫』救我，森!你怎能對我這麼好？」
「其實，我本來是無法釋懷妳的種種背叛的，可是當我聽到，妳為了家中債務被帶進了『天海幫』，我就什麼也管不了!我只知道我要救妳。」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救一個傷害你那麼深的女孩？」
「我知道妳悄悄地在等待、我趕過去救妳!如果我都沒感覺妳在求救，我怎配當妳的男人？」
「你聽得見我心裡的聲音？」她感動地說。
「當然!我已經愛妳愛了那麼久，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豈不是太遜？」
「謝謝你!謝謝你聽見了……」
顧千彌的心中有著無法言喻的悸動，她何其幸運!在她的人生旅途中，竟然能遇見他!
「我以為我在『天海幫』那樣趕你走，你應該會死心離去的，沒想到你竟然堅持要帶我走，你真的好固執啊!」
「妳三番兩次要與我分手，不也是從沒成功過嗎？這時妳就該知道，我永遠不可能離妳而去。」
「當我看見寇旭昌拿槍指著你，我真的好害怕他會傷害你!」
「妳還敢說當妳跑去擋在他的槍口前，才真是嚇壞我了!」李森餘悸猶存，恨不得將她整個人柔進懷中。
「我不能讓他傷害你啊!」
「一開始，當妳一直要趕我走時，我的心變得很絕望，我以為妳不原諒我，也真的不愛我。可是當我看見妳，下意識為我擋住寇旭昌的致命攻擊，那間，我的心突然變得雪亮，我什麼都明白了!」
顧千彌迷惘問他：「你明白什麼？」
「妳是愛我的。」他肯定極了!
「我愛你？」她逃避地轉開視線。「不，我不知道這種事……」
「為什麼妳要否認自己真正的心意？」李森勾住她的小下巴，強迫她抬頭面對他。
「我……我並不信任所謂的『愛情』。」
「能告訴我原因嗎？」他耐心地想解開她的心結。
「大概是因為看到我父母的例子吧？」她嘆了口氣老實說。「為了愛，我的母親變得寂寞、失落、受盡孤獨的折磨……我想我是害怕『愛情』。」
「他們是他們，妳是妳，況且妳有我。」
顧千彌的眼眸閃閃發亮。
「我知道，你對我的不放手，讓我體會到真正的愛情，我已經可以感受到，你真的愛我!」
「那妳呢？能告訴我相同的三個字嗎？」
「我不能。」她搖搖頭。「我不想說假話欺騙你，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對你說出那三個字，那一定必須是我發自內心所說。」
「好吧，我不逼妳，反正我早就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李森神秘地笑道。
她不想說，也害怕說，但她的種種行動，都已經在在告訴他，她深愛著他，那他還有什麼好不滿？
顧千彌的頰上浮出淡淡紅暈。「你為什麼笑得那麼奸詐？」
「妳不說愛我也沒關係，就讓我一個人說好了!反正我的臉皮比妳厚，妳只要負責聽就可以。」
「如果我一輩子都不說呢？」她試探他。
「沒關係，只要妳陪在我身邊，我就心滿意足!」
「森，我真的可以陪著你嗎？」
「妳這顆小腦袋又在擔心什麼了？」
「你爸媽並不喜歡我……」
「這一點妳可以放心!因為我可以去救妳，全部是托我母親所賜，她還挪用她自己名下的錢，堅讓我替妳擺脫欠『天海幫』的債務。」
「真的是她？」顧千彌難掩內心激動。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改變想法，但是昨天，她的確跟我爸強調過，妳會是我們李家未來的媳婦。」
「伯母人真好。」
「小彌，若是我媽站在妳這邊，我想我爸是不敢跟她唱反調，妳當定我的太太了。」李森接著故意問她：「想不想跟我媽說聲『謝謝』？」
「嗯，我想。」她坦白點點頭。
「我有一個好方法，可以讓妳好好謝謝她。」
「什麼呀？」
他附在她耳邊小聲說：「快點幫她生個孫子讓她抱吧。」
顧千彌整張俏臉立刻通紅。「你不要胡說八道!」
「害羞什麼？妳都已經是我的人了。」李森誘惑地撫摸她的纖腰。
「我不跟你說了，你的臉皮真的很厚。」她羞得想躲開他。
「我現在要抱妳，妳要乖乖的哦!」
他輕輕解開她的上衣鈕釦，將吻印在她那白嫩嫩的胸部，右手的粗指卻佔有了她的紅唇撫弄……
在天堂中並肩飛翔的他們，就像失樂園中的一對天使。
在那兒，沒有煩惱，沒有憂傷，只有「愛」的存在。
狂風暴雨般的激情過後，這對經歷種種波折的年輕愛侶，就躺在彼此的懷中平緩呼吸。「小彌，以後無論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妳永遠不能想要離開我。」李森在她的耳際叮嚀。
「我不會的!再也不會了!」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掌，有如封印誓約。
「我愛妳!」
「我……我很在乎你!」
「呵呵呵……」
她有點懊惱地問他：「你笑什麼？」
「沒事，只是覺得妳好可愛!」李森深情的目光盯住她，一雙眼眸都笑彎了。
「我不理你了。」顧千彌羞得轉過身背對他。
他將她摟進懷中，整個人密密貼在她的身後，滿足地閉上眼。
夜已深，人已靜，他們也甜甜地進入了夢鄉。
—全書完— |
匿名
發表於 2013-3-10 21:19: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