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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董妮]親愛傻小子【倒楣姊妹花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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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5 00:25:42
第十章

  容蓉的出現最驚訝的不是岑晨,而是趙風。

  想當初他設計容蓉出走時,可是雇了二十多人輪流監視她,一要保護她不受傷、性命無虞,二要她求助無門,阻斷她回容家的一切機會。

  按照那些人的匯報,趙風知道容蓉出走一星期後,就後悔想家了,畢竟外頭的風光再明媚、東西再好,不是按她性情訂作,使用起來就是不合意。

  但每次她想回家,就有一堆人堵著她的路,甚至她想找親朋好友求助,那去的路上都阻礙重重,有一回,她怒極,起了召開記者會的念頭,拚著砸掉容氏這塊招牌也要回家。

  奈何,一向喜歡八卦的媒體卻沒有一家願意出面為她主持公道。

  這世間完全沒有正義公理了,該死!

  「你們過得很快樂嘛!」容蓉杏眼圓瞪,看著衣衫不整的趙風與岑晨,白癡都知道這兩個人剛才在幹什麼。

  聞言,趙風唇角斜撇,濃濃的冷意發散出來,室內的溫度起碼降了五度。

  容蓉倉皇後退一步。這個趙風還是像根冰棍一樣討厭,她老爸居然還要他們結婚?怕她命太長嗎?而那岑晨也奇怪,好好一個女人居然能跟一枝冰棍親親愛愛,她就不怕被凍著?

  倒是岑晨對於容蓉的到來顯得非常開心。「好久不見了,容小姐,這一次玩得可開心?」

  容蓉怕趙風,可不怕岑晨。「開心,簡直太開心了。本小姐活這麼大還沒餓過肚子、洗過一隻碗、抹過一回地,這一趟全經歷了,怎麼會不開心?」她一臉的咬牙切齒。

  「咦?」岑晨很納悶。「容小姐不是帶了很多錢出門,還有一堆金融卡、信用卡、現金卡,怎會餓肚子?」

  「這就要問那個企圖侵佔我容家財產的惡徒啦!」容蓉恨恨瞪著趙風。

  岑晨訝異地看向他。「趙大哥,你做了什麼?」

  「一個月給她二十萬零花,她還不夠,怪誰?」趙風本來還只想給兩萬的,如果不是惦著容老頭生前的恩情,他才不會給這白癡小姐這麼多錢花。

  「二十萬我買件皮草都不夠。」容蓉憤怒低咆。

  「台灣的天氣有冷到需要穿皮草嗎?妳買那些東西根本是浪費錢。」

  「我高興,我錢多得燙手,你管我?」

  「我也懶得管妳,妳這麼愛花錢,自己去賺啊!」

  「我有容氏這麼一家大公司在替我賺錢,我幹麼自己賺?」

  「別人流血流汗在拚命,妳就吸著別人的血汗去揮霍,妳羞不羞?」

  「本小姐好命,一生下來就有人賺錢供我花,你嫉妒啊?」

  岑晨聽著趙風和容蓉兩個人大聲吵鬧,感覺一陣暈眩。他們不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嗎?怎麼感情可以差成這樣?

  無奈地搖搖頭,她先走過去打開儲物櫃,翻出一件襯衫穿好,然後插入趙風與容蓉的爭吵間。「喂,趙大哥、容小姐……」可惜啊!一嘴難敵兩口,她那小小的聲音又怎敵得過趙風與容蓉正在火頭上的嘶吼。

  眼看他們越吵越激烈,岑晨真怕下一秒他們就要上演全武行。

  而且……容蓉似乎已經氣得失去理智,隨手抄起一隻玻璃杯就要砸向趙風。

  「小心!」岑晨嚇得大叫,閃身擋在趙風面前,指望著玻璃杯就算砸過來,也是砸在她身上,傷不到趙風。

  「放手,蓉兒!」突然,另一個更具威脅性的低嗓猛然插了進來。

  岑晨看見來人,眼睛一亮。「徐大哥。」

  那喝住容蓉的是個相貌粗獷,身高一八的樸拙男人;也是岑家的老鄰居,徐文欽。

  容蓉看見徐文欽,就像老鼠看見貓兒,一身的刁蠻潑辣全收得乾乾淨淨。

  「文欽。」她嬌聲喚著,走到徐文欽身邊,那溫柔的神態就像三月的柳絲,瞧得趙風和岑晨都呆住了。

  「杯子。」徐文欽對她伸出手。

  容蓉乖乖將手中的玻璃杯奉上。

  「跟妳說過多少次了,別老使小姐性子,很容易惹事的,妳就是不聽。」徐文欽教訓她。

  容蓉委委屈屈地低下頭,扭著衣角。「那……是他們先欺負人家嘛!難道要我乖乖地受氣?」

  徐文欽伸手在她鼻子上擰了一下。「憑妳這性子,誰欺負得了妳?妳不欺負別人就謝天謝地了。」

  「人家哪有你說得這麼凶。」容蓉不依地跺著腳。

  「反正妳趕緊把事情辦完,媽還等著我們回去吃飯呢!」徐文欽說。其實在認識容蓉初時,聽她談起與岑晨互換身份的事,他就發現有問題,兩個出身天南地北的女人,哪怕容貌有七、八分相像,要冒充對方哪有如此容易?這其中分明有人在搞鬼,而他猜那人便是趙風。

  但徐文欽也不在乎,管容蓉是什麼身份,他喜歡的是她這個人,不是她的家世,就由著她去玩那小女孩的遊戲了。

  不過最近趙風與容氏千金聯姻的消息吵得轟轟烈烈,他覺得有必要解決這身份問題了。否則他跟容蓉結婚,要去戶政事務所申請登記都成問題。

  也因此,他才會費盡心機想辦法,終於趁著趙風病倒監視網鬆懈之時,安排容蓉和趙風見上一面,同時也要澄清一件事——那趙風娶的是岑晨,而容蓉的正牌老公則是他徐文欽。

  至於容氏那大筆產業,徐文欽並不在乎,他自有本事養活老婆,容家的錢,誰愛要誰拿去B>!

  容蓉對徐文欽的話1D1n聽計從,他要她快點把事辦士兀好走。八,她」叢刻轉向趙風措坦:「姓趙的,本小姐要跟你解除婚約。」

  「我們的婚約早不算數了,上個月我娶老婆了。」趙風指著岑晨。「小晨才是我的妻子。」

  「哼!」他倆的曖昧關係容蓉早在進病房時都看到了,還會不曉得嗎?「我也嫁人了,這是文欽,我老公。另外,容氏的產業……」

  「妳自己收回去管。」趙風早膩了替人做嫁衣,現在容蓉主動提出與他拆伙,他高興都還來不及呢!

  但容蓉哪有本事管那麼大一家公司;至於徐文欽,他有自己的工廠,對於入主容氏沒興趣;這一點早在來之前,徐文欽就跟容蓉說好了。

  現在趙風要將公司丟給容蓉處理,容蓉哪肯同意。「姓趙的,你有沒有良心,虧我老爸將你養這麼大,就指望你幫忙管公司,現在你要撒手不顧,萬一公司出了問題,我保證老爸一定從墳墓裡爬起來掐你脖子。」

  聽聽,這世上還有比容蓉更無理取鬧的女人嗎?趙風簡直要被她氣死了。

  岑晨趕緊為他拍背順氣,就怕他火過了頭,好不容易才緩止的胃潰瘍又要再度發作了。「別惱、別惱,這事可以慢慢談嘛!你靜下心來,我倒杯水給你。」

  容蓉有一個壞習慣,就是做事不用腦子,性子一起,便不分事情的輕重緩急了。她看趙風和岑晨這樣和諧,想起岑母一人待在療養院天天念著女兒,而似乎岑晨打進容家那一日起,就沒再跟母親聯絡了,忍不住就是一股怒氣沖上心頭。

  「喂,妳,告訴妳一件事,妳媽前些日子死了,死前還在念著妳怎麼不回家呢!」容蓉完全忘了,當初她跟岑晨做交易時有約定,在兩人身份換回來之前,為免這真假千金的把戲被拆穿,岑晨不得再與舊時親友來往,連母親都不能探視;岑晨的行為不過是遵守約定。

  岑晨如遭電擊,手中的玻璃杯落地,整個人都呆了。

  她母親死了?醫生不是說只要給母親做血漿置換術,就有活命的機會嗎?

  為了籌措醫藥費,她才答應這場替身交易的。

  她交了錢,醫生也答應為她母親治療,怎麼人還會死呢?

  母親臨死前還叨叨念著她,而她……她在幹什麼?也許是沉浸於重拾書本的歡樂中,也許是正快樂游巴黎,也許她正親親密密膩著趙風,也許她正全心投入容氏的工作裡……母親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思念著她過去了。

  兩行淚悄無聲息地滑下她臉頰,就像兩道瀑布一樣,奔流不絕。

  她身體搖搖晃晃的,本以為有了錢就可以救母親,但結果卻是什麼?她讓母親在遺憾中過世?

  「小晨!」趙風跳下床,緊張地奔到她身邊,抱住她。

  「我居然不知道,我居然不知道,我……我到底在幹什麼?」心痛得像被狠揍了一拳,讓岑晨疼得幾乎昏過去。她一直以為有了錢母親就有救了,雖然不能親侍母親身邊,但只要母親可以得到良好的醫療服務,一切都值得。

  可真的只要有錢就夠了嗎?她得到了錢,但還是失去了母親啊!

  一時間,她滿腦子都是過去與母親相依為命的景象,那時她們沒有多餘的錢讓母親接受最頂級的治療,但母親總說沒關係,人一生歲數是天定,她不在乎早幾年走或晚幾年走,她只要乖女兒常伴身旁。

  母親是最最看重她的,只要一家人可以在一起,哪怕病痛磨人,母親甘之如飴。

  但是她忘記了,人的一生中總要面對很多選擇,沒有一個選擇是十全十美的,人們唯一的選擇就是那條事後遺憾最少的路。

  偏偏她選到最後,竟是挑了一條讓母親憾恨而終的路。

  「媽……」嚎哭出聲,她身上所有的力氣都被抽光了。

  「小晨。」岑晨的模樣把趙風嚇死了,緊緊將她抱進懷裡。「妳別聽她胡說,妳母親好好的,我還安排了她進療養院呢!」他的岳母大人他可是看護得很仔細的,怎麼可能讓她死不瞑目?

  岑晨雙腿不停打顫。「你……你說的是真的?」

  「再真不過。」趙風拚命點頭。

  岑晨虛弱地眼白一翻,似就要昏過去了。

  「蓉兒,道歉。」徐文欽真沒想到容蓉連這種事都拿來玩,怒青了臉。

  容蓉一個瑟縮,她只是喜歡惡作劇,沒惡意的;哪知道岑晨看似這麼堅強聰明的人,隨便一唬她就信,還說昏就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人家……對不起嘛!」說著,她竟也哭了。

  徐文欽一彈容蓉的額頭。「回去寫一篇悔過書給我,聽見沒有。」

  「我一定寫,一定寫。」她抽噎著,分明就是一個被寵壞的、只會使小性子的大小姐。「岑晨,妳別生我氣,要不……我給妳登報道歉好不好?妳原諒我吧!我無心嚇妳,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徐文欽也代她道歉。「小晨,蓉兒是孩子性情,妳別怪她,伯母住院的時候,她也跟我去探了好幾回,跟伯母有說有笑,伯母還說要認她做乾女兒。她本性不壞,就是愛惡作劇,這一點我以後會管好她,妳就原諒她吧!」

  岑晨張開嘴想問些什麼,無奈全身力氣都在剛才的震驚中消耗光了,她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徐、岑兩家是老鄰居了,徐文欽約略猜出她的問題,隨即開口:「蓉兒將妳們交換身份的交易都告訴伯母了,伯母只說辛苦妳了,讓妳照顧好自己。」

  如此她就放心了。岑晨緩緩閉上限,長這麼大,她頭一回感到如此虛弱,全身上下一絲精力也提不起來。

  岑晨是不再介意容蓉的胡言亂語,趙風心頭的怒氣卻猶未平復,他凌厲的眼神就像兩道冰刀,把容蓉嚇得拚命往徐文欽背後縮去。

  徐文欽只能苦笑。「很抱歉趙先生,蓉兒太調皮了,以後我會管好她。但也請你撤回那些監視人馬,這次我可是動員了所有的朋友將那群人擋住,才能闖進你這問特等病房。」

  「徐先生不必客氣,我與小晨會在三天內搬出容宅,並對外發佈退出容氏的消息,以後不會再有人干涉你與大小姐任何事。」趙風的聲音冷得足可媲美那寒冬的暴風雪。

  「這怎麼可以……」容蓉叫到一半。

  徐文欽揮手打斷她的話。「趙先生,我對經商沒興趣,蓉兒也不是那塊料。況且容老先生的遺書上清楚寫著,他的遺產是由你與蓉兒共同繼承,那公司你也有份的,請你勉為其難看在故去的容老先生分上,就擔下這責任吧!」

  「哼!」趙風冷笑。「徐先生倒是將我探聽得很仔細嘛!」處處用容老頭子的養育之恩壓他,分明是看準了他吃軟不吃硬的弱點。

  「唔!」岑晨半昏迷中,抖了一下。

  趙風趕緊平復下情緒,小心翼翼將岑晨抱到病床上,為她蓋上厚厚的棉被。

  待將她安置妥當後,他說道:「公司的事我會再做打算,但是我不希望再見到這個女人。」他指著容蓉。「徐先生想保住老婆,最好讓她永遠別再出現在我的視線內。」

  「你當我想看你啊……」對著趙風,容蓉就是很難心平氣和。

  徐文欽用力一拉容蓉,讓她閉上嘴巴。「如此,我們算達成協議了,那就再會吧!」說完,趕緊拉著老婆走人。真真見鬼了,不知道他那無緣的岳父大人是怎麼教小孩的,可以把趙風和容蓉養得關係這麼差,一見面就差沒拿刀互砍了。

  在他看來,容蓉除了愛惡作劇一點,也沒啥太大的缺點,而且只要告訴她這件事是不對的,她都能誠心認錯。

  至於那趙風,他的風評、為人,那些公眾媒體都有評論,更是一流的好。

  怎麼這樣兩個好人卻是天生不對盤?就像那累世仇家又在今生結了怨,恨中更加添了怒火,隨便一個碰撞都是煙氣滾滾。

  還是讓他們有多遠隔多遠吧!徐文欽在心裡想著,絕不能讓趙風與容蓉再碰面,省得為台灣的治安再添一筆血案。

  ******

  岑晨在趙風懷中昏睡了一夜。

  這中間,趙風的主治醫生來巡過一次房,並向趙風道歉,他原本應該九點就過來的,卻臨時被個古怪的女人纏住,才遲了巡房時間。

  趙風用膝蓋想也知道,那拖住醫生的古怪女人一定是徐文欽和容蓉的同夥,也沒怪醫生,只對他說,別因為容氏有醫院的股份就對他特別看待,一天巡四次房,麻煩請當他是一般病人,一天巡一次房就好。

  那醫生還直誇趙風平易近人,絲毫沒有豪門的驕奢之氣。他哪裡知道,趙風只是嫌煩,他肯在醫院裡一待月餘,就是貪這裡清靜,沒有一堆公事、社交應酬煩人。

  而醫生太過勤勞的巡房只讓趙風頭痛,若非他的胃實在爛到不行,他還恨不得連一日一次的巡房都不要了呢!

  醫生答應了此後每天四點巡一次房,其他時間便不再打擾趙風。

  趙風於是悠閒地抱著岑晨,放心大膽享受情人問的浪漫甜蜜。

  清晨六點,她恍惚睜眼,臉上一片迷糊,似在回想自己怎麼沒睡在看護床上,而是與趙風睡在一起?

  「早安,老婆。」他早想這麼喚她了,但一直卡著容蓉的問題,現在容蓉嫁人了,他與岑晨的婚姻也算落了實,這「老婆」二字自然是大方出口了。

  「啊?」岑晨卻是聽得一愣,神情更顯呆滯。

  他低頭,一記輕吻印上她額頭。「老婆,以後我們就是貨真價實的夫妻了。」想著便開心,忍不住吻完額,又吻臉,再吻耳朵、唇辦,吻遍了她臉上每一寸。

  她腦袋又當機了許久,才在他那如毛毛細雨般的親吻下回過神來: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她大驚失色。「我媽媽……」

  「岳母大人我照顧得很好,妳不必擔心。」他拍拍她的背,扶她坐起身。

  她低下頭,長歎口氣,濃濃的水霧在眼眶裡打轉。「趙大哥,你說我是不是很不孝?」

  「怎麼會?妳做這麼多事也是為了給妳媽治病,怎麼會不孝呢?」他把她摟進懷裡,小心地安慰著。「妳別聽容蓉胡說八道,她那個人最愛挑撥離間,沒事也要搞出事,我已經警告過她老公,讓他管好自己的老婆,再敢亂來,休怪我不客氣。只要妳以後離容蓉遠點,就萬事太平,什麼煩惱也沒有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好像總是分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我知道媽最希望的是我能陪在她身邊,我卻在她重病的時候,一走四個多月,連通電話也沒有,也難怪容小姐要生氣。」

  「她有什麼資格生妳的氣?」對於容蓉與岑晨的交易,趙風可是一清二楚。「當初她給妳錢的時候,要妳不能再跟親朋好友聯絡,以免露出馬腳。妳不過是遵守合約,何錯之有?要說有錯,也是提出這條件的容蓉的錯,是她利用妳急著籌錢為母親治病的心理,逼妳做她替身,又狠心斷絕妳們母女的聯繫,那女人腦袋有問題。」

  「趙大哥,你別這麼激動,對身體不好的。」看他一提起容蓉,額上青筋立刻跳得激烈,她小手趕緊伸上前去幫他按摩。「我沒怪容小姐,甚至我還應該感激她提醒了我,工作再有趣、知識再美妙、生命再漫長,如果不能與心愛的家人一起分享,那又有何意義?趙大哥……」她捧起他的手,在頰邊來回廝磨著。「前些日子我也忽略了你,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會了。」

  他真沒想到結局會變成這個樣子,登時呆了。

  她明眸中淚光閃閃。「從今天起,我會把家人擺在第一位,再也不會為了讀書和工作將你們忘了。」

  趙風內心的狂喜簡直無法以言語來形容,他雙臂一伸,將她緊緊圈在懷中。

  「小晨、老婆……」天知道他最怕的就是她太「因公忘私」了,如今她自己說要改,他能不興奮嗎?「我愛死妳了。」

  「趙大哥!」她秋眸盈盈,頰上兩朵羞雲鮮紅若晚霞。

  那美態看得趙風心神一蕩,情不自禁便翻身壓倒了她。

  他的唇貼上她微顫的唇瓣,感覺到上頭的溫度燙得嚇人,還隱隱帶著一絲顫抖。

  他心裡憐惜之情大盛,動作愈發溫柔,輕輕撩起她覆額的髮絲,細密的吻如雨點,紛紛然落在她紅艷似櫻的嬌顏上。

  她明眸裡秋水蕩漾,小手攀爬上他結實的胸膛,輕巧地解起他上衣的扣子。

  他俯下身,頭埋在她的耳畔,細細舔弄她的耳垂,雙手則溫柔解開她的襯衫。

  當赤裸的上身貼在一起時,那激烈的快感像電流一般穿刺在兩人的體內,兩人不約而同一顫。

  「老婆……」

  「趙大哥……」

  一室的旖旎、滿屋的浪漫,然後——

  「量體溫了。」一個殺風景的聲音突然插進來。

  趙風低咆一聲。「賊老天、破老天,我趙風前輩子欠了禰嗎……」

  旖旎消失了、浪漫沒有了,代之而起的是一陣怨天咒地的叫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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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5 00:26:08
尾聲

  十年後——

  已成為容氏新任董事長的岑晨跨步走出辦公室,卻聽到一辦公室閒言閒語,不外乎是她包養了一個小白臉之類的八卦。

  岑晨搖頭暗笑,也不出面澄清,放任流言過耳、蜚語漫傳。

  歲月真是奇妙,不過短短十年的時間,曾經被無數人當成閻羅王畏懼著的趙風,卻在淡出商場舞台後,先是被傳成懼內俱樂部會長,又說他被老婆奪了權,現在更好,直接變成吃軟飯的小白臉了。

  只是沒有人知道,這樣的日子才是趙風和岑晨真正喜愛的。

  趙風喜歡悠閒的日子,之前憑著聰明的頭腦與非常人的努力在商場奮戰,雖然成功,但也賠上了健康。

  岑晨天生堅毅,最愛挑戰,要她成天窩在家裡做家事,一點成就感也沒有,她也無法接受。

  於是,他們顛覆了男主外、女主內的傳統,就由她外出工作,他則留在家裡整理家務,偶爾寫幾篇稿子賺個幾千塊買禮物哄老婆開心。

  而在岑晨生育後,他更是強烈要求要當一個全職奶爸。

  他們的日子過得幸福無比,自然不管外人說長道短。

  岑晨在司機的接送下回到家裡,打老遠就聽到一陣宏亮的哭聲。

  她輕快的腳步一頓,謝天謝地,她不必帶小孩,雖然是自己生的孩子,心裡也疼愛得緊,但她可沒有耐性去應付一個四歲小童那永無止盡的為什麼,和三不五時就來上一場的滔天大哭。

  深吸口氣,穩定一下被嚇一大跳的神經,她揚起笑容,走過去打開大門。

  哇!門一開,那哭聲更顯響亮,差點讓岑晨掉頭落跑。

  但是趙風看見她了。

  「老婆,辛苦了。」他笑嘻嘻地對她招手,美好心情完全不受女兒哭聲影響。

  岑晨真是佩服他的耐性。

  「老公。」她幾步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緊接著蹲下身,拍拍正扯開喉嚨大嚎的女兒。「小公主,怎麼啦?肚子餓餓?還是口渴了?為什麼哭呢?」

  小女娃一手指著趙風。「媽咪,有鬼,寶寶怕怕……」說著,她哭得更形厲害。

  岑晨抬頭望一眼趙風。

  趙風兩手一攤。「我不過是笑著跟她說,媽咪快回來了,我們趕快去洗手準備吃飯,誰知……她突然就哭了。」女兒一見他的笑臉就哭,他也很無奈好嗎?「其實我已經盡量笑得很溫柔、很甜美了。J他附註補充道。

  岑晨彎下腰,笑得肚子都痛了。

  十年了,很多事情都改變了,就是趙風沒變,正經的時候俊俏斯文,人見人愛;不過一旦笑起來,卻只有一個辭兒可以形容——鬼附身。

  他說要練笑,練了十年,照樣一笑就五官扭曲、猙獰似鬼。

  但她已經習慣了,現在看著他的笑臉,心頭更加漾滿甜蜜。

  「老公,不管你笑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你。」她親吻著他迭成山峰的眉間。

  他緊皺的雙眉瞬間鬆開,黑眸晶晶閃亮地望著她,雙唇迫不及待覆上她的唇瓣。

  唇舌深深地交融,無數的柔情蜜意似流水般在兩人間流竄、傳遞。

  岑晨低喃一聲,嬌軀更加偎進他懷中。

  趙風雙手在她後背來回撫觸著,每一個碰觸都帶著輕柔的、恍如春風一般的溫情。

  「爹地、媽咪,你們為什麼要親親?」不知幾時,小女娃兒停下了嚎哭,好奇地看著親成一團的父母。

  岑晨輕咳一聲,嬌顏羞如焰火。

  趙風一手摟住嬌妻,一手牽起女兒,本想笑,卻想起自己一笑又要嚇著女兒,趕緊板起臉孔,回道:「爹地跟媽咪恩恩愛愛,自然是要親親啦!」

  「為什麼要恩恩愛愛?」

  「因為我們是夫妻啊!」

  「為什麼你們是夫妻?」

  「我們彼此喜歡,結了婚,就是夫妻啦。」

  「為什麼要結婚?」

  天!岑晨昂首無言望向天花板,這就是小孩子的十萬個為什麼嗎?虧得趙風好耐性,能跟女兒這樣一問一答,卻是……唉,其樂也融融、真是其樂也融融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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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5 00:26:40
後記

  話說大年初一,妮子在牌桌上大勝一場後,快樂地與友人同赴餐廳慶祝。

  飯吃到一半,忽然聽見隔壁桌傳來尖銳笑罵聲,好奇回望,看見一對男女,男人正高談闊論報紙騙人,說台灣有健保,上醫院只要交個掛號費,哪還有可能出現那種沒錢就醫,拖到癌末才懇求社會大眾救助的病患,分明是想騙錢。

  緊接著女人笑罵:還有一堆白癡作者專寫女主角為了救父、救母而賣身做情婦,或做酒店小姐的故事呢!我每次看到那種故事都想撕書……

  於是,就有了這個故事的誕生。妮子打算做一回白癡作者。

  而這個女主角……我想沒人比我更有資格寫。

  我們家老二就是紅斑狼瘡的患者,三年前嚴重發作,癱瘓在床,醫生建諼做血漿置換術,我們做了,但後來申請健保卻沒過。

  健保並非大小皆保,也非萬靈丹,很多治療與藥物都得自費;當然,我也承認,家有重大傷病者,因為有了健保,負擔確實可以減少很多。

  可只是減少,並非沒有。在台灣甚至有人窮到連健保費都交不起,所以請不要把別人的傷痛拿來當笑話談。

  好了,回來說這個故事。

  很多人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我本來也這麼認為,直到過年一場同學會(今年過年好忙,忙著寫稿、打麻將、到廟裡拜拜安太歲、到處拜年、開同學會……那些同學平時都在天南地北,美國、法國、加拿大……不到過年不會回台灣團聚)。

  有時候我會想,中國人如果沒有那種過年就要回家鄉團聚的堅強信念,很多老同學、老朋友一定是分離後就各散東西,說不定一輩子都不會再相見。

  感謝春節吧!

  今年我生平第一回見識到什麼叫訂製品。一個老同學,嫁得挺不錯,生完孩子,她公公去巴黎訂了個包包當禮物送她。

  我問她是什麼牌子,她說不是什麼有名的品牌,包包樣式很簡單,但瞧起來就是很舒服,角落裡繡了她的名字,另一邊還有製作者的名字。她說這是製作者對於包包的負責與驕傲。

  我問她,那製作者是哪一位有名的大師?

  她說不是什麼出名的大師,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工匠。

  包包從訂製到拿貨要半年,因為皮革要經過特殊處理。

  我感覺好像掉進一個異世界裡,現在名牌滿天飛,打開報紙,三天兩頭就可以看到某精品店、某名牌旗艦店開幕了。

  買名牌只要上百貨公司走一遭,什麼貴氣的東西買不到?

  這年頭還有人會專門去訂製物品嗎?尤其牌子不是很有名,價格也不比名牌包便宜,要十來萬。

  我問她,怎麼不直接去名牌旗艦店買?有現貨,東西好,又有名。

  她指著自己的包包說,這比較合手感,而且實用。

  她的話讓我腦子裡轟然一響,我出身平凡,不慕名牌、也買不起名牌,但寫故事,各種職業都要寫,總也會牽扯上豪門。

  但我畢竟不曾入過豪門,寫起有錢人的生活總是只入皮毛,不到骨髓。

  我的所謂豪門知識來自於報章雜誌,哪些影星、主播、名模嫁入豪門,用了什麼?代言什麼?現在流行什麼?

  可報紙寫的就是豪門的全部了嗎?我沒有思考過。

  與老同學一番對話讓我陷入深思。

  豪門,什麼是豪門?一個豪門要的是最有名、最奢華的東西;還是僅合適於自己,卻不一定有名的物品?

  於是,出現了容家這個不一樣的豪門。

  當然,這也不能代表全天下的豪門。世界豪門千萬,各有不同面貌,誰能說自己就一定對,別人就一定錯呢?

  只是提出一點不一樣的豪門面貌讓大家瞧瞧,我是開了眼界,但也許有人早就知道:反正故事寫完,我很開心。

  除了在砍趙鈺戲分時,我原先寫了很多他背著弟弟偷交男朋友的故事,去PUB找一夜情被弟弟捉住,糗到不行;寫他最後跟他們家親愛的甜蜜蜜……寫太多了,最後砍起來居然有一萬五千多字。

  當時寫得好興奮,常不自覺地想到西洋古董洋果子店的蛋糕師傅,號稱魔性同性戀的小野。

  不要問我為什麼會想到小野,就是會想到嘛!雖然趙鈺在個性、外貌各方面都大異於小野,但……他就是會讓我想到小野,一想起來,手就停不下來,不停地寫寫寫,最後就是砍得心好痛。

  可我一定要砍,不砍,他會成為故事裡最搶眼的角色,而他偏偏不是這個故事的主角,配角注定要被犧牲,我只能在心裡給他一個美滿的結局。

  至於在巴黎踩到黃金那一段,那是我親身的痛苦經驗。

  在寫小說前我做過很多工作,領隊、房屋仲介、行政助理、秘書、保險經紀、門市業務、電訪員、戶政資料輸入(那是政府初始準備將各部門電腦化,但部門內人手不足以將累積數十年的資料全部建檔,於是發包民間,我有幸成為其中一員,不過那工作挺無聊的,就是不停地打字打字再打字……打得眼睛都快瞎掉了)。

  做領隊最大的好處就是出國跟團不必花錢,當然,買自己的東西是要花錢的。初寫小說的時候我偶爾還兼著做領隊,但這五、六年都沒做了,太多事情要忙,沒有時間了。

  我第一次帶團出國是去印尼,最不順的是去美國,準備好要去的前一個月,戶政事務所發來通知,我的身份證號碼與人重複,而那個人比我早生一天,所以我得去換身份證。好吧,身份證換,護照呢?當然也得換,然後簽證要重新申請,信用卡、郵局、銀行、保險……所有的資料我都得要去變更。最後,當然我沒有去成美國,因為時間趕不及了。

  但那些都不是讓我最嘔的事,我最頭痛的是,我週遭的人身份證開頭都是Q,獨我是I,總會有人懷疑我冒用別人的身份證字號。我沒有,我只是倒楣好嗎?天知道我重辦那些證件花了多少時間與精力。

  而讓我期待落差最大的則是法國,我是《凡爾賽玫瑰》的迷,最喜歡歐斯佳,所以在去之前,對於法國這個號稱最浪漫的國度有著許多幻想,翩翩美男子、衣裝華麗的貴婦人、石磚步追兩邊那盛放的鮮花……而這一切在我踏上巴黎、踩到黃金(還不止一次)的瞬間破滅了。

  我不知道是我倒楣,還是怎麼回事,同團的只有一個男生差點踩到,他避過了,我沒有。

  不能說巴黎遍地黃金,但確實有,尤其是廣場和地鐵附近,我就是在那裡踩到的。

  因為我踩到了,所以書中的女主角跟我一樣要踩一次,我不是個喜歡孤獨的人,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這個故事中,除了趙鈺,我另一個喜歡寫到的部分就是男主角的「鬼臉」,每次寫到他變鬼的樣子,我心情就特別HIGH。

  至於女主角幫男主角洗頭,男主角那舒服的心情完全是我自己去「西北」洗頭的感覺,超棒的一家美發院,洗頭時按摩頭部每個穴道就算了,洗完頭,先用毛巾將濕發包好,接著開始用圓石沾著按摩霜替客人消除肩頸部位的酸痛,圓石之後是指壓,然後熱敷……那滋味,說是上了天堂也不為過。

  寫著寫著,我又想去洗頭了,改明兒個再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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