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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4 12:01:40
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4-3-14 12:22 編輯

第四卷 帝國東昇 第九十八章 推枯拉朽

非但如此,大明還在準噶爾部開辦了許多學校,規定所有準噶爾部貴族的子弟都必須到學校學習各種儒家文化的經典,培養他們對大明天子的忠義。

這簡直在斷准噶兒部的未來,對於學校和從大明過來的士子儒生,噶爾丹恨之入骨,卻不敢明著拒絕,他偷偷指示幾個小部落,把大明開設的學校搗毀了二個,並將學校的十數名老師殺害。

這一下彷彿捅了馬蜂窩,大明向準噶爾部派出一波波的人馬,不但對噶爾丹進行嚴厲喝斥,而且要求噶爾丹協助查出這是何人所為。噶爾丹心中有鬼,協助時自然是漫不驚心,只是半個月之後還是被大明查了出來,結果動手的兩個部落,一共一千五百餘口全部被大明軍隊屠殺的乾乾淨淨。

這可是不分老幼的屠了一個乾淨,大明只出動了一個團就在準噶爾地盤上橫行無忌,所有沿途的部落對這支明軍都噤若寒蟬,吭都不敢吭一聲,完成這次滅族任務後,明軍才退出準噶爾的地盤,從此再也沒有哪個部落敢對朝廷開辦的學校無禮。

噶爾丹偷雞不成蝕了一把米,威望再次大跌,這些年,准噶兒部的日子過得越好,各個貴族頭領對大明的忌憚則越大,一旦得罪大明,現在的生活又要陷於以前那種朝不保夕的日子裡,無論是貴族還是普通牧民,誰也不願過以往那種沒有保障的日子。

正因為如此,大明對於噶爾丹這個忠順王也越來越不客氣,哪怕是一個普通文官也敢和噶爾丹平等對視,有時甚至直斥其非,噶爾丹也不得不隱忍。

「阿奴,我這個大汗當得太窩囊了,有時候我真想不顧一切,與漢人拚個魚死網破。」

噶爾丹說這話更像是賭氣,阿奴知道自己丈夫的隱忍功夫,只是柔聲勸解,半響之後,噶爾丹重新振作起來,傳下命令,召集軍隊,準備作戰。

雖然噶爾丹對於大明皇帝的旨意有很大牴觸心裡,但收復烏拉爾山以東之地對於準噶爾部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噶爾丹還是決定遵旨而行,其實就是對準噶爾部沒有好處,噶爾丹此時也沒有勇氣違旨。

在平順王的汗帳內,面對大明欽使時同樣一幕出現,胡人可汗如同一隻忠犬一樣伏在地上聆聽著大明天子的聖旨,當聖旨念完,策妄阿拉布坦口頌萬歲後起身,對大明欽使依然恭恭敬敬。

與噶爾丹表面尊敬不同,策妄阿拉布坦是發自內心的恭敬,他當然明白,若沒有朝廷支持,他別說與噶爾丹平起平坐,早就被噶爾丹找機會宰了。

「對於皇上的旨意,平順王不知有何意見?」傳旨欽差,禮部郎中丁少農臉帶笑容的道。

若說對噶爾丹打壓多於懷柔,對於策妄阿位布坦,朝廷則是懷柔多於打壓,不論是商人還是大明的文官,對於策妄阿位布坦明顯比對噶爾丹更客氣。

「丁大人客氣了,小王對於皇上旨意一自然是遵從,如何敢有意見?」策妄阿拉布坦幾乎是拍著胸膛,又遲疑了一下才道:「只是小王兵力不如噶爾丹,不知此知出兵,該聽誰的?」

「平順王不必擔心,除了噶爾丹,大明會派出定北伯一同出征,平順王只需聽從定北伯的軍令即可。」丁少農笑著答道。

「那小王就放心了。」策妄阿拉布坦臉上猶豫已然消除,對於自己這個王爺聽從一個伯爵的指揮心中完全沒有絲毫障礙。

弘光二十六年七月,由杜小山所領的五千明軍與噶爾丹、策妄阿拉坦所領的各自二萬蒙古軍隊在科布多會師,大明軍隊一身鮮艷的紅色,騎在高頭大馬上,白色的翎羽隨著微風輕輕顫動,顯得威風凜凜。

噶爾丹、策妄阿拉布坦所領的蒙古軍隊也不差,他們一半人換上了大明賣給的火槍,全身著甲,但從外表看,比明軍還要威風,只是這些甲冑對於大明的步槍來說完全沒有防禦作用,只增加負重而已,蒙古人非要著甲,大明自然也不好阻止。

或非,看到沒有著甲的大明士兵,蒙古人可以獲得心理上的滿足。

簡短的會議後,杜小山撥出長劍,向著西伯利亞的方向一指:「出發」

數萬大軍撥營而起,對著西伯利亞方向滾滾而去,為了防止噶爾丹和策妄阿拉布坦兩人產生摩擦,杜小山命令噶爾丹和策妄阿拉布坦兩人分據一路,而杜小山自己作為中路,大軍分三路對西伯利亞的俄羅斯據點發動進攻。

此時俄羅斯在葉尼塞河以東據點都被大明撥除,西伯利亞有三分之二領土已歸大明統治,俄羅斯在西伯利亞的據點全部分佈在烏拉爾山脈以東和葉尼塞河以西地區,數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分佈著俄羅斯大大小小上百個據點,這些據點人數最多的上萬人,最少的只有百十來人。

俄羅斯歐洲部分的動亂,客觀上加強了西伯利亞的力量,不少在歐洲活不下去的農民,主動翻過烏拉爾山脈來到西伯利亞地區,使得西伯利亞的俄羅斯人達到了二十萬之多。

這些俄羅斯人多是由罪犯、流浪漢、走逃無路的破產農民組成,青壯佔大半,性情凶狠無比,將西伯利亞原本的土箸圖瓦人、雅庫特人、布裡亞特人、比如哈卡斯人等等全部視同奴僕,任意欺壓。

為了使土著馴服,俄羅斯人在西伯利亞強行推行東正教,對於不信教的土著進行強行洗禮,冬天時在冰面上挖一個窟窿,直接將人丟下冰窟窿,往往人一放下,馬上就凍成一個冰棍。

面對大明和準噶爾部的突然進攻,凶狠的俄羅斯人彷彿一下子被打懵了一般,完全沒有欺壓當地土箸的威風,一個個據點被推枯拉朽般推毀。

不提明軍力量,但是噶爾丹和策妄阿拉布坦兩人出動的蒙古士兵就各有二萬人,若是拿著弓箭的蒙古人,哪怕是只有數百人駐守的據點,俄羅斯人也不擔心蒙古人進攻,只要守上幾個月,面對西伯利亞的寒流,蒙古人就不得不退兵。

只是如今有了後盾的蒙古人已今非昔比,蒙古軍隊一半裝備了比俄羅斯人還要好的大明步槍,而且還有不少小炮,那些只有百十人的俄羅斯據點往往只守了數天就被蒙古人淹沒,所有據點內的俄羅斯人都被蒙古人殺光。

若是面對明軍進攻的俄羅斯城池,就更是悲劇,如果是面對蒙古軍隊,至少還可以堅持幾天,可是面對明軍,俄羅斯那些不管是木頭還是石頭做成的據點,數門大炮轟擊下去,不出半個時辰,城池已經被打破。不過,比起面對蒙古軍隊的同胞,他們或許可以說幸運,至少投降後大明軍隊不會濫殺。

庫茲涅次克建城有六十餘年,是俄羅斯在西伯利亞建立的煉鐵中心,這裡出產的鋼鐵不但可以製造農具,馬蹄鐵,而且還可以製造槍炮,無疑是俄羅斯在西伯利亞最重要的城池,城中除有三百哥薩克防守外,整個城中工匠和手工業者、農夫加起來過萬人。

面對大明軍隊突然的進攻,庫茲涅次克的統治者短時間召集了三千人的軍隊進行防守,只是這樣的城池依然沒有擋住大明一個團進攻,兩天之後,庫茲涅次克城被攻破,俄羅斯人在西伯利亞最重要的煉鐵中心落入大明手中。

看到俄羅斯人倒霉,原本被欺壓的土著也開始了反抗,給明軍和蒙古軍隊帶路,在土著引導下,俄羅斯人的據點虛實被明軍一一探知,大大加快撥除俄羅斯人據點的速度。

整個七月份,托博爾斯克督軍戈杜諾夫接到的全是一連串的壞消息,不是這個據點求救,就是那個城池被韃靼人攻克。

托博爾斯克城堡建於1587年,到現在已經有八十多年,是整個俄羅斯在西伯利亞的軍事、行政中心,城堡四周生活著近二萬俄羅斯人,佔整個西伯利亞俄羅斯人口十分之一,城內光是正規軍就有千人,這對於西伯利亞的土著來說是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只是戈杜諾夫接到的報告是至少有數萬拿著火槍的韃靼人對俄羅斯據點進攻,而且還有大明的軍隊。

對於大明,戈杜諾夫瞭解的並不多,只知道這個帝國非常強大,強大到數年時間,就將俄羅斯一個多世紀才開拓的西伯利亞佔去三分之二,雖然戈杜諾夫不想承認,但從他瞭解的訊息來看,大明甚至比俄羅斯帝國還要強大一點。

這個帝國不但強大,而且遠比俄羅斯富有,他們有絲綢、茶葉、瓷器、還有火槍、大炮,據說火藥的發明就是大明人,這一點從他們精良的火器中就可以證實。

如果進攻的只是韃靼人,不要說數萬就是十幾萬,戈杜諾夫也不會擔心,如今進攻的不但有大明軍隊,而且韃靼人放棄了他們的弓箭,手中拿著大明製造的火槍,這意味著什麼?戈杜諾夫不能不作最壞的猜測,這絕非是單靠西伯利亞自己的力量可以抵抗,他一面祈禱戰事能盡量拖到冬季,一面派人向莫斯科匯報,希望能得到沙皇的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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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4 12:02:01
第四卷 帝國東昇 第九十九章 軍械相助

說起來,俄羅斯是唯一與大明陸上接壤的國家,只是對大明的瞭解比起歐洲許多國家來說竟然少的可憐,歐洲不少國家紛紛向大明購買電報技術,俄羅斯國內卻連電報是什麼東西都沒有人清楚,從搏爾斯克城返回莫斯科,至少需要數月之久。

戈杜諾夫在派出求救人員後,並沒有忘記召集兵力,八月份,經過一個多月的努力,戈杜諾夫將軍隊擴大到了五千人,只是除了一千多正規軍外,其餘三千多士兵都是紀律鬆散的民兵,雖然手裡也拿著火槍,實際戰力有多少,戈杜諾夫心中並沒有底,他不敢對求救的據點派出援軍,只得盡力加強托博爾斯克城堡的防禦。

杜小山並沒有急著進攻托博爾斯克城,對於明軍來說,困憂他們最大的並不是俄羅斯人的抵抗,而是西伯利亞廣闊的面積和即將到來的寒冷天氣,如果將托博爾斯克城攻克,導致其他據點的俄軍失去堅守信心而四散逃走,這才是最麻煩之事。

如果留著托博斯克城,即使其他城池的俄羅斯人想逃走,也會首先想到逃往托博斯克城,事實果然如此,在明軍對各個據點掃蕩時,逃走的俄羅斯人大部分都向托博爾斯克城匯聚,很快,托博爾斯克城就由二萬人上升到三萬人、四萬人……

這些俄羅斯人從據點逃出來後,大部分兩手空空,對於托博爾斯克城的防守毫無幫助,卻會消耗掉城中寶貴的糧食,這讓戈杜諾夫暗暗叫苦,只是卻不能拒絕這些人入城,只好下令盡量收集城中糧食,統一分配,明軍還沒有到,托博爾斯克城已經鬧起了糧荒。

辛比爾斯克外圍,近二萬名由農奴、流浪漢、哥薩克等組成的起義軍將這座城池圍得水洩不通,城牆上到處是彈藥射擊的痕跡,不少地方已經露出缺口,只是望著這座已經搖搖欲墜地的城池,拉辛心中卻充滿憂慮。

攻打辛比爾斯克城已經一個多月了,起義軍一度攻進外城,只是數次又被城中沙皇的軍隊趕了出來,如今起義軍雖然還佔著優勢,可是火藥已經不足,拉辛深知自己的部下雖盛,卻多是烏合之眾,一旦在城下耽擱太久,沙皇援軍來到,這次起義就前途未卜了。

「必須想辦法盡快拿下辛比爾斯克城,否則就要危險了。」拉辛自言自語的道。

只是要拿下辛比爾斯克城又談何容易,辛比爾斯克不但有堅固的城防,而且有重兵把守,由米洛斯拉夫斯基率領的守城部隊有四千五百人,包括莫斯科射擊兵、當地射擊兵、莫斯科精銳團士兵,其中過半是精銳職業士兵,若不是起義軍接連取得勝利,士氣高漲,這些士兵一個衝擊,恐怕起義軍就要潰敗。

「火藥,炮彈,我需要更多的火藥,炮彈。」拉辛幾乎在心中吶喊,沒有足夠的彈藥,即使再次衝進內城也會被沙皇的走狗趕出來。

「拉辛閣下,有人求見。」一名軍官來到拉辛營帳稟道。

「什麼人求見?」拉辛奇怪的問道。

「是一名韃靼人。」來人回道。

「切爾卡斯克,你不知道現在正是攻城的關鍵時刻嗎,我哥哥有多少大事要考慮,怎麼一名韃靼人求見也要我哥哥接待嗎?」拉辛的弟弟弗羅爾不滿的道。

正如黃種人對白種人面貌難予分辨一樣,白種人對黃種人的面貌也一樣難予分辨,對於境內的黃種人,俄羅斯人統一稱呼為韃靼人,或許是為了對曾經統治過自己的蒙古人進行報復,俄羅斯獨立後對境內韃靼人進行了殘酷屠殺和壓搾,拉辛起義的頓河流域原本就是韃靼人居住的主要地區,俄羅斯人對韃靼人大勢屠殺後,這裡還留有不少韃靼人,也有不少韃靼人參加了拉辛領導的起義,只是他們的地位還是沒有什麼提高,羅斯人從來沒有把韃靼人看成與自己同等地位。

「費羅爾閣下,那名韃靼人說有一批火器要送給我們。」切爾卡斯克回道。

「什麼?」拉辛頓時動容,眼下正是起義軍缺少彈藥的時刻,真有一批火器送來實在是太好了,他馬上道:「快,請他進來。」

「是,閣下。」

切爾卡斯克下去不久,一名黃種人隨在切爾卡斯克身後走了進來,拉辛仔細打量了一下走進來之人,此人雖然打扮和韃靼人一般無二,拉辛還是一眼就判斷出此人絕非國內普通的韃靼人可比。

經過數百年對韃靼人的打壓,韃靼人的貴族早已一掃而空,僥倖活下的韃靼人只能從事最低賤的工作,絕沒有誰會有眼前之人如此健康的臉色和雙手。

「你是誰,要見我有什麼事?」

來人挺了挺身道:「本人仍大明錦衣衛百戶吳一魁,這次來見閣下,是想與閣下做一次交易。」

來人說的是蒙古語,拉辛和費羅爾兩人聽得一頭霧裡,切爾卡斯克卻是聽得明白,連忙給兩人翻譯。

「大明?」費羅爾臉上一片茫然,拉辛臉上卻是一幅若有所思的表情,對於大明,他曾聽同為哥薩克的軍官談論過,據說沙皇派遣向東開拓的哥薩克吃過大明軍隊的虧,其他詳細拉辛就再無知曉。

本來以為大明對自己是一件非常遙遠之事,沒想到有一名大明的錦衣衛軍官來和自己談交易,拉辛儘管有一點莫名其妙,還是問道:「什麼交易?」

「二千支最好的步槍和十門大炮的交易,不知拉辛閣下感不感興趣。」吳一魁笑道。

「你有二千支步槍和十門大炮?「

「在哪裡,需要多少錢?」

……

聽完切爾卡斯克的翻譯,拉辛和費羅爾兩人如同連珠炮一樣快速發問,感受到眼前兩人的急迫,吳一魁道:「兩位放心,價錢很公道,貨物就在離伏爾加河不遠的邊境,如果兩位需要,數天之後就可以看到這批貨物,可惜,因為怕遭到誤會,這次我沒有帶樣品。」

儘管拉辛心中還是有一些疑慮,不過,二千支火槍和十門大炮的誘惑實在太大了,拉辛馬上讓切爾卡斯克領著一千人去接收,並暗中囑咐,只有火器之事為真,哪怕是價格再高也要拿下來。

數天之後,切爾卡斯克見到了這批火槍和大炮,讓切爾卡斯克欣喜的是這批火器質量遠在他們繳獲的火器之上,一個願買,一個願賣,雙方很快達成交易,最終雙方以二萬兩黃金成交。

對於拉辛來說,由於攻下不少城池,加上搶劫了所有貴族富農,黃金並不缺少,而火器太少了,二萬兩黃金的價格確實很公道。而對於吳一魁來講,這批槍支本來就是要交給拉辛,哪怕是拉辛一兩黃金都不出,何況拉辛出的價格比國內價格高許多。

有了這批火器後,起義軍重新發起了對辛比爾斯克城的進攻,起義軍攻勢如雨,打得辛比爾斯克城的沙皇軍隊抬不起頭來,很快起義軍再次攻入內城。

對於起義軍突然密集起來的火力,守城的米洛斯拉夫斯基公爵大惑不解,只得集中兵力守衛內城,就在他們以為至少內城還可以堅守時,起義軍架起了購買過來的十門大炮,這十門大炮最大兩門可以發射十五磅炮彈,巨大的炮彈呼嘯砸在內城城門上,響聲整個城中都聽得清清楚楚,守軍面如土色。

一天之後,辛比爾斯克城被起義軍攻破,城中守軍幾乎全部被起義軍處死。

沙皇已經派出兩支軍隊對辛比爾斯克城救援,分別為多爾戈魯科夫公爵所率的六團精銳士兵和巴裡亞京斯基公爵率領的各縣貴族武裝,兩人沿途受到起義的農民軍騷擾,但還是漸漸逼近了辛比爾斯克城。

歷史上,由於辛比爾斯克城久攻不下,起義軍被沙皇趕到的援軍擊敗,連拉辛也負傷兩處,起義形勢頓時急轉直下,最終在一年之後被剿滅,如今得到大明軍械的暗中相助,拉辛提前攻下辛比爾斯克城,多爾戈魯科夫公爵和巴裡亞京斯基公爵兩人聽到城池被攻下的消息,誰也不敢向前,歷史就在此拐了一個彎,誰也不知以後走向何處。

嘗到明軍軍械的甜頭後,拉辛又與明軍交易了數次,這數次交易的規模遠比第一次大,明軍足足賣給了拉辛二萬三千多支步槍和四十二門火炮,拉辛的力量急速膨脹。

對大明來說,不管拉辛能不能成功,力量越強越好,即使拉辛成功的把沙皇從寶座上趕下去,以拉辛對貴族的所作所為,俄羅斯必定會經過一段長期動亂。等到俄羅斯動亂結束,大明早已經鞏固了烏拉爾山以東的邊境,從此俄羅斯休想再染指亞洲的土地,何況拉辛給出的價格實在誘人。

由於事先沒有準備,明軍在邊境沒有這麼多火槍,只得從商人手中以五兩黃金一支收購,然後以八兩黃金一支的價格賣給拉辛,大明金銀比已經穩定在一比十左右,五兩黃金相當於五十兩銀子,而軍器局賣給民間的槍支不過二十五兩,一支舊槍可以換到二支新槍,商人自然樂得交易,許多商隊將護衛所有槍支都賣給了軍隊,好在准噶兒的地盤已經沒有部落敢找大明商隊的麻煩,否則這些商隊的安全堪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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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帝國東昇 第一百章 最後的城池

弘光二十六年十一月,明軍和準噶爾部數萬大軍將整個西伯利亞的俄軍據點除托博爾斯克城堡外,幾乎一掃而空,而逃難到城堡中的俄羅斯居民已經超過三萬,加上原本城外之人,整個托博爾斯克城堡湧進了五萬多人。

讓戈杜諾夫稍作安慰的是,西伯利亞的冬天已經來臨,大片大片的雪花飄滿了大地,至少不用擔心明軍會在冬天圍城,而等到明年春天,或許援軍已經趕到。

戈杜諾夫對明軍的動向判斷無疑是正確的,雪花一下,明軍就停止了軍事行動,西伯利亞的冬天實在是太寒冷了,哪怕明軍有棉衣棉褲、毛毯等御寒之物,也不可能長期在雪地裡作戰,托博爾斯克城又跑不了,明軍自然不用冒著天氣減員的危險在冬天攻城。

弘光二十七年四月,西伯利亞漫長的冬季終於過去,托博爾斯克城外圍的地面上雖然還殘留著雪層,只是一條條雪化後的小溪潺潺流動,雪層下,一些迫不入待的小草已經發出嫩嫩的細芽。

只是戈杜諾夫等待的援軍卻毫無音訊,讓他一度懷疑,整個西伯利亞是不是被莫斯科的大人物們拋棄了。

事實上,西伯利亞和被拋棄確實差不多,經過一個冬天的蟄伏,拉辛的隊伍已經壯大到數萬人,其中一半裝備了大明的步槍大炮,這支聲勢浩大的隊伍,沿著伏爾加河一路前行,已經攻到離莫斯科只有四百公里遠的下諾夫哥德鎮。

下諾夫哥德鎮是俄羅斯一座重要的工商業城市,一旦被起義軍攻下,莫斯科不但失去了一個很好的屏障,而且失去一個重要的財源基地,起義軍會越發壯大,沙皇和俄羅斯貴族忙著調兵給下諾夫哥德鎮解圍還來不及,哪還顧得上一個遙遠的西伯利亞城池。

西伯利亞雖然廣袤,只是除了滿足沙皇和大貴族們開疆拓土的雄心外,一百多年了,除了一些皮毛和金沙,並沒有給莫斯科帶來多大利益,何況眼下莫斯科已是火燒眉毛的時刻,莫說西伯利亞的利益本來不大,就是有天大的利益也得先顧莫斯科的安全,沙皇雖然不甘心丟失西伯利亞,只是此時實在愛莫能助。

五月初,戈杜諾夫總算等到了莫斯科的消息,沙皇命令戈杜諾夫務必堅守托博爾斯克城堡,等到國內將叛軍消滅才能派出援軍。

接到這條消息,戈杜諾夫心中涼了大半,向使者問道:「不知沙皇何時能消滅叛軍。」

「將軍,叛軍勢大,有數萬之多,又裝備了火槍火炮,多爾戈魯科夫公爵和巴裡亞京斯基公爵都認為叛軍得到了明人的相助,要想短時間剿滅非常困難,眼下唯有調集兵力保住下諾夫哥德鎮後,才能對叛軍進去反擊。」使者回道。

聽到使者的回答,戈杜諾夫原本殘留的一點希望終於全部變涼。

「又是明軍。」他心中恨恨的想道。

就在莫斯科使者到來不久,明軍終於也到了,數萬大軍將托博爾斯克城堡團團圍住,令城裡哥薩克驚慌的不是圍城的人數,而是城外軍隊手中的步槍和一門門推到空地的大炮。

托博爾斯克城堡中如果征發全部青壯,至少可以組建一支上萬人的軍隊,只是那些沒有火器的軍隊,面對城外敵人的步槍大炮,只有被屠殺的份,根本對守城毫無幫助。

讓城中更加不安的是,經過一個冬天的消耗,城中存糧已不多,以現在城中的存糧,不需要城外敵人攻打,只需要圍上數月,城中之人就得活活餓死。

「呼呵呼呵」蒙古人揮舞著馬刀,繞著城牆奔跑,口中發出陣陣怪叫,對城中的羅剎人進行恐嚇,彷彿找到了數百年前跟隨鐵木真屠城滅國的威風。

對於這點伎倆,城上的哥薩克不屑一顧,若是靠著蒙古人的彎刀和弓箭,再來十萬人也拿托博爾斯克的城牆無可奈何。

對於蒙古人,高傲的哥薩克並不放在眼中,雖然俄羅斯曾臣伏於蒙古人百年之久,但這些只會使用弓箭的蒙古人早已經過時,在國內,哥薩克可以隨意搶劫和殺戮韃靼人,即使是與准噶兒部交戰,哥薩克也常常可以以一敵十,關鍵是在於明人,若沒有明人參雜其中,即使是蒙古人換上火槍,哥薩克也敢出城與蒙古人一戰。

或許是看到城頭上的羅剎人不為所動,蒙古人的興奮很快過去,不一會兒,停止了炫耀,開始規矩的安營紮寨。

第一天大家相安無事,戈杜諾夫雖然想趁敵人立足未穩,打一個突擊,只是看到城外的大炮和清一色的步槍,戈杜諾夫還是打消了出城的念頭。

第二天,天剛亮,策妄阿拉布坦就帶著部下來請戰,准噶兒部和羅剎人早就結下死仇,在僧格任可汗時,准噶兒部和羅剎人數次血戰,雙方結下了很深的仇怨,那時蒙古人沒有火器,全靠弓箭和彎刀與羅剎人爭鋒,傷亡往往是羅剎人的十倍。只是在西伯利亞,準噶爾部是地主,人多勢眾,才勉強阻止了羅剎人對蒙古草原的進一步侵佔,不過,還是丟掉了西伯利亞地方許多傳統的牧場。

如今有了大明作靠山,手中有了比羅剎人更犀利的火器,去年半年時間就橫掃了羅剎人幾乎所有據點,將蒙古人百年來被侵佔的牧場一一搶回,羅剎人只剩下一座托博爾斯克城堡,策妄阿拉布坦當然希望一鼓作氣,將羅剎人留在烏拉爾山以東最後一個據點撥除。

噶爾丹雖然也作如此想,只是卻不像策妄阿拉布坦一樣可以拉下臉來向杜小山請戰。

「平順王稍安匆燥,此城羅剎人經營近百年,城池堅固,強攻折損太大,本座先用大炮轟擊,看看能不能打開缺口,再攻不遲。」杜小山笑著回道。

策妄阿拉布坦想了想,沒有再堅持,他手中的軍隊都是部落中挑選的精銳,若是白白折損在攻城戰中,他心中也委實不捨,向杜小山求戰,更多是表明一種態度。

杜小山所領明軍為一個標準旅,總人數五千二百人,共有九十六門大小火炮,加上噶爾丹、策妄阿拉布坦兩人軍中火炮,總共一百三十門。他將所有火炮集中在一個城門,一聲令下後,一百多門火炮一起開炮,剎時炮聲震天,炮彈如雨點般落在城頭,正在城牆上準備防守的羅斯士兵雖然早有準備,只是沒有料到明軍炮火如此密集,城頭根本沒有安全之所,不少俄軍士兵炸得屍體橫飛。

這種密度的火炮哥薩克從來沒有經歷過,哥薩克戰鬥靠的更多是馬刀和火槍,以此來彰顯自己的武勇,而這樣的密集的炮擊根本不是人力可以阻擋,一時之間,即使是遠離炮火的哥薩克也感覺到心驚肉跳。

明軍先聲奪人,一時整個城中的俄羅斯人都陷入到一種驚恐之中。

「將軍,我們的大炮呢,為什麼不反擊。」一名滿臉是血的哥薩克軍官來到戈杜諾夫面前,大聲的責問。

戈杜諾夫無言以對,托博爾斯克城堡確實有三十多門火炮,只是分佈在四門,面對明軍進攻的一面,只有區區九門火炮,這些火炮不僅笨重,而且射程偏近,即使可以集中起來和明軍對攻也毫無勝算,只會被明軍輕易摧毀,還不如藏起來,等到明軍真正出動步兵攻城時再使用。

「嘩啦啦。」

一段城牆塌陷了下來,露出一條通往城內的道路,托博爾斯克的城牆或許很堅固,但它是針對西伯利亞的土箸和俄國人自己的火炮設計,這種設計在明軍的重炮面前顯得有一點脆弱,數輪炮擊之後已經支持不住。

看到城牆塌陷,觀戰的蒙古士兵大聲歡呼起來,若不是火炮還在發射,性急的人恐怕就要策馬衝進去。

去年對俄羅斯據點的撥除中,參戰的士兵沒少撈到好處,除了金沙、毛皮等物資外,士兵們更在意的是俄羅斯的青壯女子,準噶爾部如今生活條件比以前好了許多,唯有一樣不如以前,那就是年輕女子,部落中許多年輕漂亮的女子都被來往的大明商人或護衛娶走了。

畢竟人往高處走,論錢財,他們無法和家財萬貫的商人比,論人品口才,他們又不如那些護衛,自然有不少青年女子不願意嫁本部落之人而外嫁給來往的商人和他們的護衛。

而漢人女子更不願嫁給他們,他們又無法像以前一樣到漢地去搶,不少青壯蒙古人只能過著單身的日子,如果能搶一個羅剎女人做老婆也是不錯的選擇,據說城中數萬羅剎人,年輕女子恐怕有上萬人,夠這裡還是單身的大部分人娶上老婆了。

「轟」

火炮繼續在炮擊,杜小山對僅僅打開一個缺口並不滿意。

「嘩啦啦。」又是一段城牆塌陷下去,觀戰的蒙古人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喊叫起來,不少人已經啟動了戰馬,就等著進城去搶一個羅剎女子做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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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4 12:02:43
第四卷 帝國東昇 第一百零一章 輪攻

「定北伯,孩兒們已經等得不耐煩,下令攻擊吧。」看到城牆大段大段塌陷,策妄阿拉布坦大喜,他已經把托博爾斯克城堡看成一隻沒有抵抗能力的羊羔,生怕落後於噶爾丹的士兵進入城中。

杜小山拿起望遠鏡向遠處看去,只是鏡中全是一片硝煙,根本看不清城內情況,他只得下達命令:「停止炮擊」

「停止炮擊」通信兵很快將杜小山的命令傳下去,剛剛還在發出雷嗚般響聲的炮兵陣地逐漸沉靜下來。

「孩兒們,衝進去,城裡有的是金沙、女人。」看到炮火停止,前面兩名觀戰的蒙古貴族再也忍耐不住,沒等命令下來,自作主張的發起了攻擊。

「呵呵呵」

聽到這兩名貴族的話,蒙古士兵發出各種興奮的怪叫,策馬向城牆缺口處衝了進去。

「韃子就是韃子,不改野性,定北伯的命令還沒有下達,這些韃子就如此迫不及待。」郭符甲忍不住撇了撇嘴,他從心裡看不起這些蒙古人,雖然若不是蒙古人,他也得不到子爵的封號。

「嘿嘿,這些韃子真以為羅剎人是紙糊的,既然要急著送死,也怪不得我們。」張仲翁有些幸災樂禍的道。

不論是羅剎人還是蒙古人,兩人都交戰多次,深知羅剎人的厲害遠在蒙古人之上,托博爾斯克城堡是羅剎人最後一個據點,城中數萬人,絕不會如此簡單的就讓蒙古人攻進去。

隨著硝煙散去,城頭視線逐漸清晰起來,在倒塌的城牆後面,羅剎人分明又築起了一道稍矮的胸牆,此刻胸牆後方,羅剎人正嚴陣以待,無數火槍對準了缺口。

杜小山看得吃了一驚,連忙道:「不好,平順王,快命令你的部下撤回來。」

看著越衝越近的蒙古人,前頭的羅剎人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先頭明軍的轟炸讓城頭的同伴傷亡慘重,只是他們卻無法反擊,這對於生性高傲的哥薩克來說,無疑憋了一肚子火,如今這些蒙古人竟然騎著馬衝進來,無異自尋死路,正好消除他們的怒火。

「射擊」一名哥薩克軍官大聲命令。

策妄阿拉布坦眼看著自己的手下就要衝進城去,心中正在高興,聽到杜小山的命令,好似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他也連忙拿出望遠鏡向前看去,城中羅剎人已經開火,炒豆子般的聲音響起,正在衝鋒的蒙古人就像是麻袋一樣,一個個從馬上栽下。

巴根正是衝擊在最前面的一名蒙古人,他今年剛二十歲,家中還有兩個哥哥,在他的記億里,以前在蒙古草原時全家只能穿永遠帶著膻腥味的皮袍,煮東西時還要向鄰居借鐵鍋,烤肉時捨不得放鹽,好在兩位嫂子勤勞,家中到不至於挨餓。

自從搬到哈薩克草原後,情景改了過來,漢人商隊將他們所養的牛羊源源不斷的收購,換來了各種精美的中原物品,兩名嫂子穿上了精美的絲綢,烤肉時不但放鹽,還有各種香料,家中大小鐵鍋五六隻,隨便怎麼用。

只是富了之後,巴根卻發現他娶媳婦成了難事,他看中的鄰居,漂亮的烏瑪根本不願理你,在十六歲時就跟著一個漢人商隊的護衛走了,此後全家都為巴根娶媳婦操碎了心。

他曾偷偷的問過哥哥,當初那麼窮,他們是怎麼把嫂子娶回家的,哥哥告訴他,是直接從兩個小部落搶來的,從此巴根就記住了,自己也要搶一個老婆。

如今城中有無數的羅剎女子等著自己搶回去,正是懷著這樣的目的,巴根一馬當先,看到前面突然出現的胸牆時,巴根慌亂起來,他想撥轉馬頭,只是來路狹小,後面的騎兵都要挨著他的屁股,根本無法轉身,看到身邊人一個個被羅剎人的火槍擊殺,巴根只急得哇哇大叫。

「砰」一顆子彈射進巴根的胸膛,巴根的叫聲停了下來,低頭看著胸前的大洞,嘴裡含混不清的道:「進城,搶婆娘」一頭從馬上栽下。

「快,吹角,退兵退兵」策妄阿拉布坦情知自己手下中了羅剎人陷阱,急得大叫。

「嗚嗚嗚」

退兵的號角終於吹了起來,正急著進城的蒙古士兵茫然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不情不願的撥轉馬頭,等到他們都掉頭後才發現前面進去的同伴好像有一點不妙,沒有一個人出來。

羅剎人的槍聲漸漸停止,在塌陷的城牆與羅剎人胸牆中間,橫七豎八的躺著近百名蒙古人馬的屍體,讓人看得有點慘不忍睹。

兩名下令衝鋒的蒙古貴族被押到了杜小山和策妄阿拉布坦的面前,看著這兩名押過來的貴族,杜小山眼神變冷,問道:「誰下令讓你們出擊了。」

這兩名準噶爾貴族意識到自己處境不妙,大聲求饒起來:「定北伯,我們只是立功心切,還望饒恕我們一次。」又連忙向策妄阿拉布坦發出哀求的眼神,希望大汗能幫他們講話。

這兩人都是自己的得力支持者,策妄阿拉布坦有心保全,只是沒等他說話,杜小山的手向前一指:「哼,饒你們的命,那些人命又怎麼辦?」

意識到杜小山的殺心,一名貴族強硬起來,道:「定北伯,我們是蒙古部,你無權處置我們。」

糟糕,聽到此人如此說話,策妄阿拉布坦心中格登一下,連忙喝罵道:「混蛋,定北伯是主將,如何不能處置你們,還不向定北伯道歉。」

杜小山擺了擺手,道:「不用了,平順王,你也聽到了,若不處置兩人,本座如何再指揮全軍作戰,來人,將兩人拉下去砍了。」

策妄阿拉布坦啞口無言,只得看著數名明軍將兩名貴族拉下去,不一會兒,兩個人頭已經送到,杜小山重申了一遍戰場紀律,看到兩個貴族的人頭,原本有些散漫的蒙古騎兵頓時凜然。

「轟」

大明火炮陣地重新傳來響聲,數輪之後,城牆的塌陷處擴大不少,而羅剎人暴露出來的胸牆也有遭到打擊,產生了數個缺口,火炮才停止了射擊。

「上」

在杜小山的命令下,蒙古士兵從馬上改為步行,端著步槍慢慢向城牆塌陷處靠近。

「砰」阿古木達是最前面的一名蒙古士兵,他剛接近缺口,一顆子彈從裡面射來,噗的一聲打在瓦礫上,把阿古木達嚇了一大跳,他剛慶幸這顆子彈沒有打中自己,「砰砰」更著更多的槍聲響起,這次阿古木達沒有躲過去,他的胸前佈滿數個血洞,一頭栽倒在地。

「砰砰」其餘的蒙古士兵拚命還擊,只是他們顯然還沒有完全掌握自己手中的槍械,不少子彈朝著天上飛,而他們完全不知隱蔽的身體成為羅剎人絕佳的靶子,不時有蒙古士兵倒下。

雖然比第一次騎兵湧入的要好的多,只是這樣的效果,要想攻進城中,不知要死傷多少士兵,觀戰的郭符甲、張仲翁等人都忍不住搖頭,若是自己的部下攻城,死傷起碼會降低大半,而射殺的羅剎人則會多出數倍,只是死的不是自己人,他們也沒有什麼心痛的感覺。

「嗚」聽到號角的蒙古士兵急忙退了下來,第一次試探性的進攻,策妄阿拉布坦的部下付出了數十名士兵性命,而打死打傷的羅剎人估計不會超過十人。

「忠順王,換你的人上。」

「是。」噶爾丹應道,他雖然不情願,卻不敢當真違抗杜小山的軍令,在噶爾丹的命令下,數百蒙古士兵同樣步行著靠近城牆進攻。

「嗚」

不一會兒,噶爾丹的部下也得到了撤退的號角,他們同樣損傷了數十名士兵,戰果比策妄阿拉布坦的部下大一點,殺傷了十餘名羅剎人。

這樣輪流之下,連續發出十餘波的進攻,杜小山才開始下令收兵,這一天的進攻就此結束,蒙古人付出了六百傷亡的代價,而羅剎人守城時雖然沾了很大便宜,只是加上死在炮火之下的士兵,估計也不下五六百人,雙方算是打了一個平手。

如果這樣的傷亡比繼續下去,不出十天,城中的羅剎人就有可能承受不住傷亡崩潰,可是收兵後杜小山臉上卻沒有什麼欣喜,原因是炮彈不多了。

今天明軍的炮擊痛快,可是只一天就用掉了一半炮彈,如果明天再來一次,炮彈就要全部告罄,沒有了炮彈,那些大炮就成了擺設。

鐵路已經修到了烏爾格城,只是整個西伯利亞實在太大,托博爾斯克城堡離烏爾格城尚有五千多里,從烏爾格城轉運,單是一場行程就要二月之久,如果鐵路修到附近,杜小山也不用出動蒙古士兵攻城,直接用大炮就能把托博爾斯克城堡攻破。

聽說明軍炮彈不多,噶爾丹和策妄阿拉布坦都有點著急,如果大炮不能用,單靠今天這樣進攻,不知要死多少蒙古士兵才能攻下城池。

「兩位王爺,大炮不是不能用,只是要用在關鍵時刻,以本座看,城中的糧食彈藥也不多,只要圍住城不讓羅剎人逃跑即可,只是圍城最忌悶圍,所以明日仍需要兩位出兵輪流攻擊。」杜小山語氣淡然,彷彿是和兩人商量似的說道。

噶爾丹自然知道眼前之人不是與他商量,想起這個人以三千不到的兵力就將自己三萬鐵騎殺得大敗,噶爾丹就有些氣短,有無氣力的應道:「小王遵命。」

策妄阿拉布坦的回應則比噶爾丹真誠了許多,杜小山並不在意噶爾丹是不是真誠,只要他不違背自己的命令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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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帝國東昇 第一百零二章 黑色黃金

城中的戈杜諾夫也在統計白天的損失,結果讓他大為心疼,光是死在明軍炮火下的官兵就達四百多人,後來又傷亡了一百多人,其中有二百多人是正規軍的哥薩克精銳。

當初八百哥薩克就滅亡了西伯利亞汗國,為沙皇擴張了數百萬公里的土地,可是今天這些勇士還沒有發揮半點武勇就被敵人的火炮炸死,這些該死的異教徒,怎麼有那麼強大的火炮?

戈杜諾夫手中只有一千多人的精銳哥薩克,死一個都心疼,何況是死了二百多,他決定從明天開始,自己只派那些新召集的士兵到前線,這些人用來守城應當還有把握,就是死再多也不用心疼。

兩方主帥不約而同的選擇,使得接下來戰事毫無出彩,那些新召的羅剎新丁和蒙古人表現半斤八兩,守城時毫無章法,火槍射擊的準頭更是稀爛,佔著守城的優勢,傷亡才小於蒙古軍。

如果是接近冬季,這樣的情形無疑是對守城一方有利,可惜現在才五月份,離冬天足有半年時間,城中物資充足則罷,如果不充足,不利的則是俄軍。

杜小山絕不相信,經過了一個冬天,城中又湧進了數萬人,羅剎人的存糧能用到冬天,既然羅剎人願意拖,杜小山也不介意拖下去。

這場戰事從去年至今,大明已經收復了數百萬平方公里的疆土,單從收復土地面積來說是一件大事,只是西伯利亞地廣人稀,又太過寒冷,無法耕種,不管是朝中官員還是民間百姓,都把這些地方當成蠻荒之地,除了報紙上偶爾報道一下戰事進展外,並沒有多少人關心。

百姓更為喜聞樂見的是大明第二個五年計劃的進展,哪裡到哪裡新開通了火車,哪裡又新建了一家工廠,海外哪個地方發現了新的金銀礦,誰又有了新發明,可以一夜暴富……

這些東西和百姓的生活息息相關,自然得到更多關照,說起來,這對於浴血奮戰的將士多少有點不公平,與其如此說,不如這也是強國的體現,對大明來說,這一場戰爭不過是一場規模不大的局部衝突,百姓自然不用太關心。

陝西,這裡有著千年的古都長安,孕育了漢唐兩朝燦爛輝煌的文化,可惜因為承載的人口太多,曾經的沃野千里因為過度砍伐,在宋時就開始了荒漠化,再也不能成為漢民族的中心。

數十年前,由於連年的乾旱,從這裡發展起來的流寇一度攻破大明首都,隨之又讓入關的滿人一擊而敗,差點導至大明亡國。

大明重新崛起後,為了減輕陝西土地的承載壓力,從弘光五年時,大明開始對陝西民眾進行了大規模遷移,這種遷移帶著強制性質,無論你是否願意,都必須遷移。

若是在後世,這樣的移民肯定會被抨擊的體無完膚,只是此時朝中卻沒有絲毫的反對聲,即使是被遷移的百姓,面對故土難離,在朝廷下達命令後,也大多主動收拾好東西,跟著軍隊遷移。

之所以如此順從,是因為多數人認為陝西是流寇的起源地,將他們遷出陝西,其實是一種懲罰措施,若不同意,朝廷肯定會採取更嚴厲的處罰。

只是當他們來到南洋、北美等地時才發現,比起貧瘠的老家來,新的土地要肥沃的多,而且雨水充足,同樣一分力,新土地的收穫是老家十倍不止。

遷移出近半百姓後,朝廷每年撥出上百萬兩的銀子在陝西進行植樹造林,經過二十年的努力,陝西原本許多已成黃土的地方又重新披上綠裝,雖然還沒有恢復到漢盛時的舊貌,可是黃河水中的泥沙也下降了許多,甚至出現連續多天河水變清的情況。

「聖人出,黃河清。」百姓自然將這一切看成是上天對皇帝的認可,那些留在陝北沒有遷移的百姓對於皇帝更是敬如神明。

延長縣位於陝北,這裡歷來是貧困之地,即使是現在,大部分農民遷移出海,延長縣依然沒有擺脫貧困,每年朝廷不但無法收稅,還要倒貼數千兩銀子,才能使全縣一萬餘人剛剛吃上飽飯。

不過,這個地方卻有一樣特產,從宋朝起,延長縣外的一些荒溝裡,經常會流出一些黑呼呼的液體,當地人將之采聚起來,製成石蠟用於照明。

弘光二十七年五月,一支數百人的隊伍突然進駐到延長縣,他們帶來各種工具,在那些原先冒出黑色液體的地方向下挖掘,越挖越深,直到上百米深仍不停止。

當地人開始還以為這些人是打井,只是看他們選的地方根本不是出水之地,有人好心提醒工程隊,只是這些人卻絲毫不理會,久之,當地人誰也不自找沒趣,反正那些地方都是荒地,隨便他們怎麼挖,能挖出水來當然好,挖不到水來也怪不得別人,誰讓他們把自己的勸告當耳邊風。

這些人當然不是來打井的,而是來尋找石油,眼下大明已經啟動了內燃機的研究,雖然一時半刻不會成功,只是對於石油卻不能不先作準備,即使機器暫時用不到,石油也不是無用之物,石油的用途很多,除了用於內燃機外,最大的用途就是用來照明。

從石油中提煉出來的煤油,無疑是一種廉價,易普及,用來替代燈油的絕佳物品,早期的石油冶煉甚至出現過只收集煤油,而將汽油等白白浪費的情景。

以大明現在的科技實力,發電機,燈泡的發明是遲早之事,只是既使有了電燈,要想普及卻需要一段很長時間,後世的中國甚至直到二千年之後才做到村村通電,算是徹底告別了煤油燈。

在電燈還無法普及的時代,煤油對於普通老百姓無疑極有很大的意義,有了廉價的煤油,百姓夜晚活動的時間會延長很多,不必因為怕浪費燈油,早早上床睡覺。

陝西的油田與東北、中原、江蘇等地的油田相比只能算是小油田,只是卻是埋藏最淺的油田,而且數百年前就出現了自流,對於眼下技術來說,無疑是最易開採的油田。

只是雖然如此,真正開採起來依然不是易事,整個隊伍耗在野地兩個多月,連續挖了六口井,每口井都在百米以上,還是沒有見到石油,讓帶隊的唐月川急得嘴唇都要起火。

唐月川是皇家科技院的副教授,剛剛三十出頭,家境貧寒,若不是官學大興,他是沒有機會讀書的,更別說成為一個待遇豐厚,令人尊敬的科技院副教授。

這次來到延長找石油,據說是皇帝陛下親自下達的任務,唐月川信心十足,如論如何也要完成陛下的任務。

這是工作隊打的第七口井了,若是還不見到油,唐月川幾乎懷疑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油,可是這個地方明明有有產油的痕跡,怎麼就打不到呢。

一筐筐的泥土被轟鳴的蒸汽機帶了上來,每一筐泥土出來,唐月川就要查看一下,只是泥土的顏色總是讓他失望不已。

「唐博士,八十米了。」他的一名助手孫大生提醒道。

「知道了。」唐月川有氣無力的回了一聲,也不知是誰提的建議,這裡的油田最多只要打到百米就可以,早知道,前面六口井打深一點,說不定現在已經出油。

如果這口井打到一百米不出油,自己一定一直打下去,直到二百米為止,我就不信,明明地上流出了油,油井會打不出來,唐月川發恨的道。

唐月川此時自然不知道,後世為了尋找油田,莫說是一兩百米,數千米的深井比比皆是,即使如此,依然有可能因為井太淺而錯過油田。

「嗚嗚」一種劃破空氣的聲音夾雜在蒸汽機的轟鳴聲中傳了過來。

「這是什麼聲音?」唐月川向井口看去。

彷彿是一條黑龍突然從井口竄了出來,黑龍衝向半空,變成黑色的雨滴落了下來,將井口正在工作的數十人全部澆了一個通透。

孫大生伸手接了一下,看到手中黑呼呼的一片,忍不住跳了起來:「是油,我們找到石油了。」

「找到石油了。」其餘人也跟著大嚷,誰也沒有理會身上澆著的石油,學著孫大生的模樣又蹦又跳,發洩出心中的興奮,二個月在野外風餐露宿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果然不需要打一百米。」唐月川心中大為震驚,對於提出這個建議的人委實佩服萬分。

延長打出石油的消息通過電報傳到後方,馬上成為報紙上的熱門,對於石油的作用,大多數百姓並不知曉,只是卻不妨礙他們對於新鮮事務的關心,尤其這個石油是由皇家科技院教授親自帶隊尋找出來。

自從專利法頒布後,皇家科技院儼然成為報紙的寵兒,每一項能產生重大利益的發明都能引起轟動,這次石油雖然不是什麼發明,可是超過絕大多數發明對百姓的作用,藉著這次機會,科技院乾脆給百姓來了一場石油基本知識的普及課,刊登在報紙上,瞭解到石油可以代替燈油成為普通百姓的照明物時,報紙已經將石油稱呼為黑色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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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帝國東昇 第一百零三章 克城

收到延長出油的消息,皇帝看了一眼,就將電報丟到一邊,只是吩咐內閣盡快修通延長至西安的鐵路,沒有火車,打出再多的石油也運不出來。

對於石油的作用,樊躍也略知,讓他納悶的是延長能夠打出石油,應該是一件喜事,怎麼皇上好像沒有歡喜之意?

對皇帝來說,延長能夠打出石油是應有之事,自然不會太過高興,相比延長縣的石油,杜小山進攻的托博爾斯克城附近的秋明油田,蘊藏的石油含量至少是延長石油含量的數十甚至數百倍。

眼下大明上下都以為西伯利亞只是一片荒漠,唯有王福才知道,這究竟是何等一塊寶地,拿下托博爾斯克城,大明才能保證整個西伯利亞的歸屬,有了這塊寶地,大明至少數百年不用為資源發愁。

托博爾斯克城,明軍的圍城已經持續了整整三個月,雙方依然每日交戰不斷,只是死的人卻越來越少,最近一個月,每天的傷亡人數已經降到個位以下,這即有攻守雙方的士兵越來越知道如何保護好自己有關,也有進攻的蒙古士兵越來越懈怠的原因。

雖然傷亡減少,城中的情況卻越來越艱難起來,五月份明軍剛圍時,城中每個壯年男子尚可以分到兩個大黑麵包,婦女和孩童各一個,這種黑麵包滲雜了許多粗糧和米糠,只能勉強下口,所幸尚可以溫飽。

到了六月份時,雖然每個人分到的麵包數量一樣,重量卻下降了許多,最多只有先前三分之二大小,首先忍不住挨餓的就是孩子,白天無論走在城中哪個街道上,都可以聽到餓得哇哇叫的孩子哭聲,為了增加糧食,不少人利用起了城中空地,種植一些易收的瓜果、蔬菜,甚至連將軍府也不例外,為了爭奪這些瓜果蔬菜的所有權,城中每天都要發生鬥毆。

七月份時,食物進一步下降到每個壯年男子只有一個黑麵包的地步,婦女和孩童每人只有半個,重量只及原先三分之一,一些壯年男子忍不住在夜晚時偷偷溜出城外找尋食物,有人幸運的找到食物回來,更多的人卻是一去不回,落到圍城的蒙古人手中,第二天變成屍體丟棄到城下。

如今已是八月初,軍需官白天剛給戈杜諾夫報告,即使是以現在的標準,糧食也最多只能維持到月底,月底如果外面的敵人仍然不解圍,到時全城就要斷糧。

當晚,戈杜諾夫將所有哥薩克的軍官召集起來,將情況說了一遍,聽到這個情況,哥薩克軍官都傻了眼,對於這些哥薩克,戈杜諾夫給的待遇不錯,即使是士兵也能維持溫飽,至於軍官,更是食品豐富,甚至每天還有酒飲,沒想到城中竟然嚴重到這種地步。

「將軍,沙皇陛下的援軍什麼時候到?」一名哥薩克軍官忍不住發問道。

戈杜諾夫搖了搖頭:「諸位,如今國內叛軍勢大,沙皇陛下正在剿滅叛逆,無法派出援軍。」

「那怎麼行,難道我們就在這裡等死嗎?」

「將軍,不如和那些韃靼人拼了。」

「拼,你拿什麼去拼,外面的韃靼人足有數萬,還有數千大明正規軍,就靠我們一千餘人?」

「怎麼只有一千餘人,城中不是有數萬人嗎,將他們組織起來就是。」

「怎麼組織,我們沒有食物,沒有足夠的槍支彈藥,讓他們出城戰鬥,只是讓他們送死而已。

「不能出城,又不能等死,莫非你想投降不成,真是一個懦夫」

「誰說我投降了,你這是污蔑,我要和你決鬥。」

「決鬥就決鬥。」

……

各個軍官激烈的爭執起來,甚至兩名脾氣暴躁的軍官當場撥出長劍,幸虧被周圍人拉住才沒有演出一冪決鬥戲來,讓戈杜諾夫失望的是沒有人提出他一直考慮的道路。

「諸位,實在不行,我們突圍吧。」

全場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那名提議的軍官,哥薩克不是傻子,相反大部分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輩,他們早就想過這條路,只是誰也不提出來。

突圍只是說的好聽而已,事實上不但要丟下托博爾斯克城,而且還要丟下數萬居民,即使回到歐洲,沙皇和莫斯科的貴族不找人算帳才怪。

正因為如此,戈杜諾夫才遲遲不敢行動,一定要等到城池快彈盡糧絕時才找到大家來商議,而且最好有人主動提議,否則他作為主帥,即使逃回歐洲性命也難保,看到終於有一個傻瓜提出來,戈杜諾夫大喜過望,目光熱切的望著其餘軍官。

只是那些軍官卻支支唔唔,誰也不肯接過這個話題,戈杜諾夫無奈,只得發問道:「不知大家對尼基塔少校的提議如何看?」

「將軍閣下,英勇的哥薩克不應該丟下他們的人民逃走。」滿心希望的戈杜諾夫卻聽到了一個反對的聲音,他仔細一看,卻是哥薩克中校米哈伊拉。

米哈伊拉是托博爾斯克城土生土長的哥薩克人,從他的祖父起就定居在城中,他的家人,包括財產都在這裡,難怪米哈伊拉不同意突圍,隨著米哈伊拉的聲音,又有十餘名軍官一起站出來反對,讓戈杜諾夫差點下不來台。

戈杜諾夫暗暗打量了一下那些反對的軍官,全部是土生土長之人,至於其他人,則眼神閃爍,顯然心意和他相同,只是擔心逃跑之名,他暗道失策,早知道就應該將那些土生土長的軍官剔除這次會議。

「將軍,城中存糧不足,繼續死守無疑是自斷生路,只是我們身為光榮的哥薩克絕不能丟下人民逃走,屬下有一策,或許能夠解城中之危。」另一名哥薩克中校羅姆奇克道。

所有人都用驚奇的眼光看著羅姆奇克,懷疑他發酒瘋說糊話,若說有什麼方法可以解圍還需要等到現在嗎?

「中校,你有什麼辦法解圍,儘管說出來。」戈杜諾夫有點不滿的道,他同樣不相信羅姆奇克的話。

「將軍,死守城池既然不行,不如將軍親領一部分人馬出城與韃靼人作戰,如果能夠切斷韃靼人的補給線,自然可以迫使韃靼人退兵,豈不是解了城中之危。」

這個時候去劫明軍的補給線,明顯是夢囈,戈杜諾夫卻聽得眼睛亮了起來,大聲道:「不錯,我等必須反擊才能迫使韃靼人退兵,本人決定不畏艱險,親自領兵出陣,不知還有誰願意跟隨本將一起出征。」

「將軍,我願意」

「我也願意」

「將軍,帶上我,我也願意。」

……

哥薩克軍官反應過來,紛紛向戈杜諾夫請求一起出城劫糧。米哈伊拉等人氣得發抖,這些傢伙明明是想逃跑,卻想出一個冠冕堂皇劫糧的借口。

「米哈伊拉中校,本將命你為臨時的守城官,一定要堅守到本將迫使韃靼人退兵為止,否則本將唯你是問。」

「是,將軍」米哈伊拉心中悲奮,卻無法拒絕戈杜諾夫的命令,只得低頭,戈杜諾夫心中大爽,借口讓米哈伊拉去準備防守事宜,將剛才反對突圍的軍官全部趕出會議室,開始和留下的軍官商議出城之事。

數天之後,當蒙古士兵接步就班對城池發起進攻時,托博爾斯克城西門突然大開,戈杜諾夫帶著精選的八百名部下從城中衝了出來,西門並非明軍主攻地點,只有數千噶爾丹的部下駐防,措不及防之下,很快被這隊精銳的哥薩克衝開一個缺口,戈杜諾夫和部下揚長而去。

衝出城後,戈杜諾夫忍不住勒住馬頭,回頭看著城池,眼中全是淚水,他知道這一走,就要和這座城池永遠告別了,過不了數天,韃靼人就能攻進城中。

「將軍,快走吧,再不走韃靼人就要追來了。」一名軍官催促道。

戈杜諾夫回過神來:「走」打馬飛奔,再也沒有回頭。

聽到數百名羅剎人衝出城,杜小山大怒,狠狠斥責了噶爾丹一通,嚴令噶爾丹追擊這隊出城的羅剎人,防止這隊羅剎人對圍城軍隊產生威脅,同時下令:加強攻城力度。

儘管米哈伊拉作了保密,戈杜諾夫棄城而走的消息還是在數天後傳了出去,整個托博爾斯克城頓時人心惶惶起來,進攻的蒙古士兵很快發現,城中抵抗減弱了很多,雖然不明原因,蒙古士兵還是士氣大振,此消彼長之下,城中更是無法抵抗,一個個缺口被打開。

「沖,衝進去」

前線的蒙古軍官大聲叫著,語氣中全是興奮。

「怎麼回事?」杜小山、郭符甲等人在後方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羅剎人為什麼好像突然失去主心骨一樣。

「定北伯,不會是羅剎人的陷阱吧?」策妄阿拉布坦心有餘悸的道。

「不會,羅剎人已經是山窮水盡了,就算是陷阱毫無意義,傳令,出動一營進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郭符甲大聲應了一聲。

明軍的出動,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敢於反抗的哥薩克都被明軍精良的射擊打倒,蒙古軍隊毫無阻礙的衝進城內,開始對城中進行大規模的殺戳,托博爾斯克城終於被攻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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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帝國東昇 第一百零五章 北京城中

阿列克謝˙米哈伊洛維奇死訊傳到莫斯科後,大臣們擁戴他與前妻子的長子費奧爾多為羅曼諾夫家族的第三位沙皇,草草舉行過儀式後,新沙皇帶著他的大臣們撤出了莫斯科,新沙皇撤出莫斯科的第三日,拉辛的隊伍進入了不設防的莫斯科,在眾多部下擁戴下,拉辛宣佈自己成為俄國沙皇,俄羅斯進入雙皇時代。

大明收到阿列克謝?米哈伊洛維奇死訊時,已是弘光二十八年的七月份,皇帝正在北京紫禁城中,這還是皇帝自攻取北京之後,第二次入住紫禁城。

兩京鐵路已在去年開通,這使得從南京到北京的路程大為縮短,由原來的數月變為只有兩天,大大方便了皇帝的出行,從收復京城後,皇帝就一直沒有再來北方,眼下大明太平無事,皇帝自然動了遊興。

數十年沒有皇帝的北京城,彷彿王氣散盡,儘管離滿人撤出京城已過二十餘年,北京城的人口也恢復到五十萬之多,在北方依然是第一大城,只是比起大明都城的繁華,不可同日而言。

儘管北京依然是南北貨物交流的中心,只是沒有數十萬軍隊的駐紮,沒有了皇室嬪妃,少了數十萬消費群體,又怎麼可能像以前一樣繁榮。

皇帝的到來,得到城內百姓的熱烈歡迎,作為北京城的居民,當然希望北京能夠重新成為大明的府,恢復以前繁華的局面。

紫禁城作為大明皇城達二百餘年,已然是大明都城的象徵,從收復之日起,工部就一直撥款進行維護,如今燒燬的太和殿已經重新修好,其餘地方也修葺一新,整個紫禁城顯得美輪美奐。

儘管南京的皇宮幾經改造,只是無論從面積還是外觀壯麗,南京皇宮都無法和紫禁城相比,在紫禁城住了十餘天,王福都有一點捨不得離開。

紫禁城到底是不能長住,當初成祖將都城從南京遷到北京,除了因為北京是他早先的封地外,更多是為了保持對蒙古人的軍事壓力,如今事過境遷,無論是蒙古還是女真,都已成為過眼雲煙,整個西伯利亞都成為大明囊中之物,王福自然沒有必要再將都城從南京搬回來。

在北京再待上數天,王福的車駕就要斷續北巡,皇帝出京當然不只是出來遊玩,更多的是為瞭解地方詳情,安撫地方,今天驟然聽到沙皇死訊,心中不由有些唏唏。

儘管王福對俄羅斯歷史並不是太瞭解,但知道如果沒有大明賣給拉辛這麼多武器,沙皇絕不會死於農民軍手中。

「沙皇陛下,朕可並沒有想你死在叛軍手中,只是你實在太不心了,也罷,朕就給你兒子一點補償。」

皇帝心中自語道,向旁邊侍立一邊的翰林院侍讀董納道:「傳旨,讓軍器局減少與拉辛的武器交易。」

「臣遵旨。」董納連忙回道。

董納是弘光二十二年進士科第一名,大明的科考已經廢除了八股,改為專科考試加策論,為了降低士子對廢除八股的不滿,進士一科仍然保留,甚至錄取比例並沒有降低,三年一考,每考取士子二百餘名,而其餘專科則每年一考,每次取士多達千餘名甚至數千名。

只所以取士如此之多,一是因為官學士子增長,二是官職的增長,大明以前官員不下縣,如今官設制到鄉一級,單此一項,官員比之以前陡增十倍之多,朝廷需要錄用的人自然也需十倍。

只是在讀書人當中,進士一科的第一名依然和原先狀元無異,清貴無比,王福也不想將以前的規矩打破,默認了這條事實,畢竟他是皇帝,是各種規矩最大的得利者。

董納進入官場,六年間就做到了正六品,而且出現在皇帝身邊,與他進士科第一名的身份秘不可分,許多同年,尤其是出自雜科的同年,多數還在八品位置上,少數幾名撥尖者亦不過從七品而已。

董納很快按照皇帝的意思擬好了旨意,狀元不愧是狀元,一手字寫得工整漂亮,王福看得滿意,蓋上印璽,自有內侍將其拿出電報房,用電報快出,這份聖旨最後還是會交到當事人手中,只是那時早過了期限。

沙皇的死讓王福感覺到幾分傷感,幾千來來,農民歷來是最受壓迫的人群,但一旦被壓迫的忍無可忍時,爆出來的力量足可以改天換地,埋葬一個輝煌的王朝。中國的漢唐莫不如此,如果沒有自己,大明亦是埋葬在農民起義之下,滿清只不過撿了一個便宜而已。

這使得王福對於大明目前的情況更加警覺,通過向外移民,大明的土地矛盾得到最大的緩解,地租已經降到一個極低水平,可以說基本不存在大規模農民起義的風險。

但並不是說大明就沒有矛盾,宗族與基礎官府權利之間的矛盾、工人與工廠主的矛盾,傳統觀念與新型機械生產之間的矛盾……

由於大明處於工業領先者,工廠有豐厚的利潤,工人工資比種田要高許多,工人與工廠主的矛盾目前並不明顯,倒是經常出現宗族勢力與基礎官府對抗的情況,這些地方又多半處於落後地區,一不心就造成官逼民反的局面,讓地方官府十分頭疼。

不過,這種衝突頭疼歸頭疼,卻不會釀成大的動亂,只要官府下了決定,宗族根本沒有抵抗之力,關鍵是時間問題,王福相信,只要經濟得到展,這種宗族勢力會自然而然的瓦解。

倒是工人與工廠主之間的矛盾不得不作提防,一旦工業展停滯,或者是陷入經濟危機,工人與工廠主的矛盾就會化成主要矛盾,皇帝的腦中有著無數後世的歷史經驗教訓。

這些年,大明已經陸續頒布了《工人福利法》、《工人僱傭合同法》等數部保障工人的法律,基本上涵蓋了工人的各種權利,這些法律剛開始出台時,遭到了不少反對,但在皇帝堅持下,反對聲還是漸漸消散,皇帝就是大明最大的工廠主,全國幾乎所有重工業都有皇室的股份,既然皇帝都願意自己的利益受損,其他人又還有何話可說?

對於朝廷頒布的這些法律,工人自然是歡欣鼓舞,大聲稱讚皇帝英明,王福自己也是得意萬分,只是回過神後,王福還是現了這些法律的敝端,相對於工廠主來說,工人可以說屬於絕對弱勢,如果沒有一個為工人說話的機構,這些法律能否落到實處是一個大問題,不能落到實處,再好的法律也是一紙空文。

要想找到一個為工人說話的機構,那麼工會無疑是最好的組織,對於是否引工人組建工會,王福心中卻充滿矛盾,工會固然可以為工人爭取權利,也有可能兌變成一個反對朝廷的組織。想想自己的後人有可能被工人衝進皇宮殺死,王福就感到有點不寒而慄。

作為一個穿越者,王福自然知道歷史的展,皇室不可能一直像他一樣掌握著實權,這即是對百姓的不負責,更是對他身後的不負責,君主立憲才是大明最好的出路。

沙皇的死,卻讓王福意識到,工會組建的朝流終究不可能阻擋,與其以後被動進行,不如主動採取行動,對工會進行規範,至少不能讓以後的工會將矛頭對準皇室,看來這次回京後,有必要再頒佈一個《工人組織法》。

在北京又停留了數天,七月十五日時,王福離開北京,繼續向北巡視,由於北方鐵路才剛開始修築,這次巡視只能和以前一樣,靠馬匹和雙腳走路,護送皇帝車駕的隊伍浩浩蕩蕩的穿過北京城。

看著皇帝的車駕離開,城中百姓目光極為不捨。

「唉,皇上這就要走了,怎麼不在北京再住幾天啊。」一名滿臉橫肉的壯漢望著車駕道。

「皇上真是聖君啊,連這樣粗鄙之人都對皇上唸唸不捨。」一名士子聽到壯漢的話,忍不住感慨的道。

「哧。」的一笑,旁邊一人道:「王秀才,你不要被他騙了,他是一個屠戶,在菜場開了一個錢家肉鋪,原本每天只賣三頭豬,皇上進京的第一天,他的豬肉就賣掉了十幾頭,他哪是捨不得皇上離開,只是捨不得自己豬肉生意罷了。」

「胡說什麼,俺對皇上的尊敬可是實心實意,若不是皇上,俺家兩個子如何能夠讀書識字,你這個狗才,以君子之心度人之腹。」錢屠戶大聲反駁道。

錢屠戶的話惹起一股轟然大笑,他被笑的一片茫然,低聲向旁邊一人問道:「咋啦,我說錯什麼?」

那人忍笑道:「是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錢屠戶不由拍了一下腦袋:「對,是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俺家子剛教給俺的,怎麼就說反了。」

不提錢屠戶的懊惱,皇帝在北京的二十多天,京城明顯比以前熱鬧繁華了許多,跟隨在皇帝身邊的文武大臣,後宮嬪妃,加上護衛的將士,足有上萬人,這些人都是身家豐厚,不少商家的生意比以前好了數成,像錢屠戶這樣的人生意更是翻了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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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帝國東昇 第一百零六章 驚鴻一現

如今皇帝的車駕一離開,那些大了一筆的商人生意又要回落到從前,自然是如同錢屠戶一樣,希望皇帝住在紫禁城越久越好,而更多的普通人,只是出於對皇帝的尊敬,希望皇帝能長住在北京。

不管北京城的居民是否願意,皇帝的車駕還是離北京城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坐在馬車上,皇帝更有機會仔細打量著道路兩旁的景色,從城出來,只見官道兩旁全是剛收割完畢的農田,只有不遠的大山還顯得鬱鬱蔥蔥,生長著茂盛的林木。

大明立都於北京二百多年,周邊的平原地區基本開,滿人的圈地運動曾經使得周圍的土地荒蕪過數年,如今早已全部重新開。

國太大了,任何一個城市一旦作為都城,都會給周邊環境帶來巨大的壓力,繁華一時後,換來的最終是衰落,長安、洛陽、開封莫不如此,如果北京繼續為都幾百年,恐怕山的林木也不能保留。

有了火車和電報,都城的地理位置已不像原來那麼重要,反倒人口承載能力成為最重要的因素,從這一點上看,南京比北京無疑更有優勢,更不用說在開海洋方面,南京遠比北京便利,這也是王福一直沒有重新將北京定為都城的原因。

撫寧縣東北七十餘里處,一陣噠噠的馬蹄聲打破了山野的寧靜,數十名騎士出現在荒野。

「皇上,前面就是一片石了。」一名騎士向前指了指,對間一名年約五旬的老者道。

這名老者正是弘光帝,皇帝的真實年齡已是六十五歲,因為保養得宜,望著依然像五旬之人,騎在馬上,絲毫不顯老態。

皇帝的車駕一直在官道前行,已接近山海關,誰也沒有想到,皇帝本人卻僅帶著數十名隨從,輕衣便服,來到了昔日滿清與農民軍交戰的場所。

「哦。」皇帝抬頭向前望去,一陣蜿蜒的長城出現在前面,長城上,可以看到數座已經荒廢已久的關城,皇帝指了指其一座關城道:「走,咱們上那裡看看。」

「遵旨。」

「噠、噠、噠。」的馬蹄聲再次響起,一行人很快登上皇帝所指的關城,這個關城被壘成一個圓台,全部用條石青磚合築,高九米有餘,山頂上,一顆青松從青磚的縫隙撥然而立,看樹齡至少有十餘年的歷史。

一片石大戰後,無論是女真人還是大明,都不在視這裡為重要的關隘,而通往關外的道路也離這裡有數十里之遠,三十年過去,昔日的戰場已經成為荒野。

站在這個圓台上,遠處情景一攬無餘,圓台的下方就是一片開闊之地,地上長滿了荒草,荒草之,隱約可見銹跡斑斑的兵器和白骨。再遠方,就是青山障障,足可以隱藏十萬人馬。

這座關城,自從建立後不知抵擋了多少次蒙古人和女真人的襲擊,城牆處,到處是刀,劍刻劃的痕跡,殷紅的鮮血滲透進了城牆,將青磚染成了黑色。

看著前面的荒野,王福彷彿看到二十八年前,那場十數萬大軍相互絞殺的情景,那是一場決定著億萬人命運的戰役,正當農民軍與吳三桂的軍隊纏戰不休時,養精蓄銳的女真人從山呼嘯而出,輕易將疲憊的農民軍擊敗,由於關城的阻礙,已經失敗的農民軍卻找不出退路,只得一一慘死在女真人刀箭之下。

或許當時李自成就是站在這座關城上指揮作戰,親眼目睹了自己所率精銳如豬狗般被女真人殺死,在這位亂世梟雄心留下女真人不可戰勝的念頭,只得匆匆撤出京城,空有數省之地,數十萬兵力,卻沒有勇氣再與女真人交戰。

前世的記憶一一從心淌過,對於現在的皇帝來說,以前的記憶更像一場數百年的夢境,正是這場夢境使得大明沒有遭到夢裡一樣的命運。

「為何要生於帝王家?」這是崇禎舉劍砍向自己女兒出的哀嗚,想想當初自己剛登位時的戰戰兢兢,王福不由感慨無比。

「楊林,你說朕這個皇帝合格嗎?」

楊林聽得大訝,偷偷看了看皇帝臉色,見到皇帝臉上平和,壯著膽子道:「皇上為何為如此問?如果皇上不合格,那千古以來,又有哪個皇帝敢說合格?」

「是啊,古今多少皇帝,真正能做到合格的又有幾個?」皇帝的聲音低不可聞,更像是自言自語,楊林雖然聽得清楚,卻不敢再接話,這個話題實在是太敏感了。

「皇上,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如果山海關守將見不到皇上的面,恐怕引起風波。」又過了一會兒,楊林小聲提醒道。

若是以前,皇帝即使不在隊伍,隨便怎麼也可以拖延幾日,眼下電報遍佈全國,訊息瞬間萬里,如果皇帝失蹤的稍息傳出,馬上就會引起軒然大波。

「好吧,回去。」

隨著皇帝的吩咐,眾人撥轉馬頭,很快下了圓台,沿著來處的道路奔馳。

離關城不遠處,兩名道姑站在古城牆上,正向遠處眺望,她們身材曼妙,遠遠望去,飄然若仙。

聽到馬蹄聲,兩人轉頭望來,露出兩張絕色姣容,若是此時有男子見到肯定會大歎上天不公,如此美麗的女子,為何會想不通偏偏做了道姑?

見到是一隊青衣騎士,兩人臉上都露出一絲好奇之色,不知什麼人會像她們兩人一樣來到這個古戰場憑弔一番。

「師姐,間那個人好像是皇帝?」其一名道姑眼尖,只是隔得太遠,卻不能確定。

「胡說,皇帝明明在去山海關的路上,又如何會出現在這裡。」另一人否決道,轉過臉,不再留意。

先前的那名道姑好像一下洩氣,她們來的道路上正好與皇帝的車駕相遇,想想確實沒有可能在這裡遇到皇帝。

與此同時,王福一行也現了這兩名穿著道袍的女子,對於兩名女子出現在這裡,還站在城牆上,護衛的羽林衛雖然好奇,卻沒有理會的意思,一行人很快消失在遠方。

離山海關二十里處,皇帝的車駕已經停了下來,董納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已有大臣催促了數次起程,董納只得屢屢推脫,山海關的官員已經準備了迎駕事宜,就這麼過去,皇上露不了面如何是好。

只是如果再不起程,引起大臣們的懷疑也麻煩,天下責任繫於皇帝一身,皇帝卻帶著數十名輕騎脫離大隊,萬一有危險怎麼辦,他這個翰林侍讀一個沒有盡到勸諫的罪名是跑不了。

一輛華麗的馬車駛到董納旁邊,車簾掀起,一張年輕嬌媚的臉從掀起的車簾後露了出來,向董納問道:「董侍讀,皇上還沒有回來嗎?」

董納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看清是梅昭容時才鬆了一口氣,雖然皇帝除剛登基時荒唐外,後來並不以好色箸稱,只是如今皇宮妃嬪依然有數十位,這個梅昭容進宮才一年,只有十七歲,不但容貌秀麗,更是聰明無比,甚得皇帝歡心,區區一年就進位到僅次於皇妃的昭容,這次皇帝出巡更是帶著隨行。

「回娘娘,皇上還沒有回來。」董納苦著臉回道,他可沒有膽子得罪一位正受皇帝寵愛的后妃。

梅昭容娥眉輕蹙,自言自語的道:「早知道,本宮就該學會騎馬,這樣可以陪在皇上身邊了。」

董納聽得心有慼慼焉,若是跟隨在皇帝身邊,他也不用如此為難。

又過了半響,正當董納要下令起程時,馬蹄響起,董納如聽仙樂,趕忙向遠處望去,果然見到一隊青衣騎士從後路追了上來,皇帝正在裡面,只是被負責防衛的羽林攔了下來。

董納急得跳腳,恨不得馬上下令這隊攔載的羽林衛放行,可惜他根本沒有這個權利,好在攔截的羽林衛很快放行,皇帝一行來到他的身邊。

「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董納連忙過來迎接。

「起來吧,董愛卿,擬旨,著撫平縣令對一片石立碑作記,以事實為準,詳細記錄當時戰況,不得擅作改動,以供後人憑弔。」

皇帝沒有先行更衣,而是下達旨意,董納不解的問道:「皇上,可是闖逆和韃子的那場戰事?」

這樣的戰事對董納來說,不過是叛賊與漢奸、蠻夷之間的撕殺,既使死的人再多也沒有意義。

「不錯,闖逆已經身死,此逆雖然對於大明犯下不可饒恕之罪,只是卻也不能抹沒他抵擋異族的努力。」

「是,微臣明白了。」董納恍然,似乎明白了皇帝的用意,他熟讀歷史,自然知道弘光初年,朝廷數面臨敵,危機之時,大臣們都主張借虜平寇,唯有皇帝乾坤獨斷,變成了聯寇平虜。事實也證明皇帝眼光準確,滿虜才是大明最主要的敵人,後來李自成死後,餘部多降大明,如今朝還有不少大臣出於李自成部,在一片石立碑紀念,恐怕更多是對李自成餘部進行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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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帝國東昇 第一百零七章 朝鮮,日本

在山海關停留了一夜,皇帝的車駕繼續前進,對於大明來說,山海關已經失去了以前的軍事意義,變成一座內地通往關外的普通城池,皇帝自然不會在山海關耽擱。

一出山海關,道路兩旁的景物便大大不同,除了道路兩旁的莊稼外,更多的是莽莽林海,無邊無際的森林讓人感覺到非常震憾,即使是在道路兩旁,也能隨時看到數百年的大樹。

這樣的林海,彷彿一個天然的寶庫,除了木料外,林海各種野生動物豐富,還有珍貴的東北人參等等。

從開通海運以來,每年從遼東運往南方的木料多達數百萬根之多,比起江南本地所產的木料來,遼東大木以料好價宜聞名,有了遼東運來的大木,江南本地的木頭砍伐下降了許多,原本許多被砍伐一空的山頭,經過十餘年的停頓,重新變得鬱鬱蔥蔥。

八月初,皇帝的車駕到達瀋陽,東北省布政司夏完淳帶著全省武官員和全城近十萬百姓離城迎接皇帝的到來,經過多年恢復,瀋陽的繁華已經遠萬曆年間,光是城人口就過十萬,加上周邊城區,單是瀋陽一府人口已是數十萬之多。

「愛卿辛苦了。」皇帝說完,親手將夏完淳扶起。

「回皇上,臣不辛苦,微臣是沾了顧大人的光。」

夏完淳回道,他說的顧大人是前任布政司顧君恩,顧君恩仍是昔日李自成部下,在促成李自成餘部歸順朝廷出力甚多,顧君恩也得到重用,不但出任了任東北省的布政司,如今更是成為內閣的一員。

原本李自成的餘部也多有遷居東北省,正是在顧君恩手,瀋陽一府就新開闢數百萬畝良田,不但可以讓瀋陽做到自給給足,每年還可以有近百萬石的餘糧,運送到新開的地方,供移民使用,大大減輕朝廷移民的負擔,故夏完淳才有此一說。

見到夏完淳不居功,皇帝沒有再說什麼,將目光轉向人群搜尋,沒有現自己要找的人,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夏完淳當然知道皇帝要找的是什麼,低聲道:「皇上,家姐已離開瀋陽,到外面雲遊去了。」

王福心悵然若失,世上之事終非十全十美,縱然自己是皇帝,依然有得不到的東西。

在瀋陽停留了五天,皇帝的車駕離開,向北巡視,一路經過長春、哈爾濱等重要城鎮,十月旬時,皇帝到達海參威。

在海參威停留後,皇帝並沒有繼續前行,整個北方實在是太大了,以眼前的條件,真要全部走上一圈,即使花數年時間也不夠,何況到了冬天也不適應繼續走路,如果有生之年整個北方鐵路修通,皇帝或許有機會繞著北方走上一圈,眼下卻不適應再向北,趁著海參威水面還沒有結凍,皇帝一行乘著蒸汽艦從海路返回。

「皇上,前面就是朝鮮的元山港了。」鄭成功指著遠處的大陸道。

皇帝乘坐海軍戰艦從海上返回江南,海軍上下自然是歡喜異常,北洋海軍總督鄭成功親自率主力為皇帝護航。

大明目前的政策是海陸並重,但實際上內閣還是偏向陸軍,雖然海軍的人均費用遠高於陸軍,但因為陸軍龐大,海軍總經費只有陸軍一半左右。

能得到陸軍一半經費,在以前是海軍想都不敢想之事,不過,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還是有不少海軍將領希望朝廷能將經費進一步向海軍傾斜,最好能與陸軍相當,如果不行,那也要擴大一點,而皇帝一直是海軍最有力的支持者,這次皇帝乘坐海軍軍艦,海軍上下都敝了一股勁,希望能在皇帝面前露一次臉,加大皇帝對海軍的好感。這次到元山港口視察,就是海軍極力向皇帝所爭取的。

王福用望遠鏡向港口看去,只見港口已是人山人海,最前面一人穿著大明親王服飾,後面也是一些穿著大明官服的官員,只是帽子和大明官員有明顯區別。

「鄭愛卿,你通知了朝鮮國王?」

「回皇上,皇上來到朝鮮,蕃屬國王自然需要覲見。」鄭成功回道。

「朕聽說你多有欺壓朝鮮國王之舉,不知是否屬實?」

皇帝語氣平淡,鄭成功卻冒出一身冷汗,暗罵哪個小人在皇上耳邊說自己壞話,連忙道:「皇上,臣冤枉,臣一直飄浮在海上,與朝鮮國王一年也見不到數回,又如何會欺壓他?」

對於鄭成功有無欺壓朝鮮國王,皇帝其實並不在意, 「小國之主,猶如大國之臣。」既然如此,鄭成功即使欺壓到朝鮮國王,也只是大臣之間的糾紛,皇帝在意的是會不會造成朝鮮上下對大明怨恨,繼而損害到大明在朝鮮的利益,或使朝鮮脫離大明的掌控。

「朕不管以前是否有此事,以後不可對國王過於無理。」

「臣遵旨。」鄭成功鬆了一口氣,既然皇上只說不可過於無理,那麼一些小小的要求就不算什麼了。

「小王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的座船剛一靠岸,朝鮮國王李棩和世子李焞已經被引導上艦,對皇帝大禮參拜。

李棩剛年過三旬,只是酒色過度,身體有一些虛,登上大艦時已是滿頭大汗,李焞則是一個十一歲的少年,對於這座龐大的鋼鐵戰艦很是好奇,即使是跪在甲板上,眼睛也是向四周亂轉。

「免禮。」

「謝皇上。」又磕了一個頭,李棩才從甲板起身,只是不知是因為風浪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他起身時沒有站穩,重新跌坐下去,引得隨同的大明官員一陣輕笑。

李棩臉上一紅,連忙謝罪道:「皇上,小王失禮了。」

皇帝用目光嚴厲的轉了一圈,甲板上的笑聲頓時消失,李焞倒是很懂事的樣子,過去用力拉了幾下,才將李棩從甲板上扶起。

「李卿年紀尚輕,不意身體如此之虛,此非長壽之道,有些事還是要節制一下才好。」皇帝意味深長的道,賜了幾味補藥,又誇讚了一下李焞的孝順。

李棩的臉再次紅了起來,他知道皇帝賜下的補藥是何意,只是聽到皇帝誇讚自己兒子,李棩心又高興起來。

對於大明皇帝的突然駕臨,李棩心不可能有什麼想法,不說李氏王朝兩次都是靠著大明才免去滅國之禍,單是現在,銀行、海關都捏在大明手,一些重要的經濟命脈也全都被大明商人控制,朝鮮根本動彈不得,雖然如此,朝鮮的經濟卻比以前好了許多,單是海關收入就可以養活整個王室和官員,因此朝鮮王室和官員都很滿足,只要能像現在一樣,一直享受著榮華富貴就可以。

至於獨立自主,那東西是什麼,有什麼好處?離開大明,國家的財政收入起碼要下降大半,各種從大明過來的奢侈品無法享受到,還要組建軍隊鎮壓出現的農民起義,腦子有病才會要什麼獨立自主。

之所以會有鄭成功欺壓朝鮮國王之事傳到皇帝耳朵裡,實在是因為鄭成功搶了李棩看的一個女子,李棩忍無可忍才會想到要告狀,如今剛與皇帝一見面,李棩卻因為身體虛弱出了一個大醜,被皇帝告誡,他再也不敢這樣的事拿出來煩皇帝。

儘管李棩再次邀請皇帝到平壤做客,皇帝還是謝絕了李棩的邀請,在元山港停留了一天就起程,李棩大為遺憾,只得將早準備好的各種朝鮮特產進貢給了皇帝,對於李棩的進貢,皇帝倒是沒有推遲,收了下來。

艦隊到達對馬島時,日本幕府將軍德川家綱派遣使臣向皇帝覲見,皇帝召見了德川家綱的使者阿部秋。

日本從6年布鎖國政策後,只有荷蘭與大明的商人允許與日本交易,荷蘭人被大明趕走後,大明是和日本唯一來往的國家,日本存在與世隔絕的狀態。

皇帝重申了大明與日本的友好關係,遵從祖訓,將日本列為不征之國,只是要求幕府必須保證大明商人在日本的安全和來去自由。

阿部秋代表幕府一口答應,雙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阿部秋滿意而回。

對於日本的鎖國態度,皇帝當然支持,而且乾脆在外面再給日本加上一道鎖,下令海軍,不論是商船還是單純的傳教士,冒險者,嚴禁大明商人以外之人進入日本列島,再過數十年,其餘國家恐怕有沒有日本這個國家都不能確定。

這樣下去,日本將會一直沉醉在自己的閉關鎖國夢,成為大明商品的絕佳傾銷地,如果有一天日本不允許大明商人進入,大明的艦隊才會去敲開大門,這遠比出兵征服日本要好的多。

十二月份,皇帝的車駕返回南京,年底,大明頒布了《工人組織法》,允許工人在工廠組建工會,工會目的是為工人爭取權利,代表工人與工廠主談判,可以選擇罷工的方式向工廠主施壓,但嚴禁遊行,暴力等活動。

之所以嚴禁遊行,是因為遊行實在有太多不可控制的因素,儘管如此,《工人組織法》還是在工廠主之間引起軒然大波,許多工廠主都不理解朝廷為什麼要頒布這樣嚴重損害他們利益的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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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帝國東昇 第一百零八章 大結局

工廠主不理解歸不理解,最多只是嚷嚷幾句而已,敢反對的卻沒有,私營工廠規模一般不大,工人大多是相熟的親戚,並沒有人因為有了《工會組織法》就當真組建工會反對工廠主,而大型工廠都是朝廷所有,工人福利待遇非常不錯,雖然按規定開始組織工會,卻沒有工人因為加入工會就提出各種要求,除了開始有些工廠主嚷嚷外,大家都平靜的接受了這部《工會組織法》。

這部《工會組織法》只是未雨綢繆罷了,皇帝也不寄希望於這部《工會組織法》現在就起多大作用,王福可以確信,至少百年內,大明不用擔心工人運動,而到了工人運動興起時,希望有這部法律進行規範,不至於發展成暴力運動。

《工會組織法》頒布後,皇帝組織人手,要求編撰一部總綱性的法律,對以前太祖所頒布的《大明律》和後來陸續頒布的一些法律作一個總結,將其中不合時宜的律法去除,對以後立法也做出規範,皇帝給這部法律親自提名為《大明憲章》。

《大明憲章》無疑是一個龐大的工程,皇帝為此專設了一個機構,抽調了熟悉法律的人手百名,並要求皇長子和各部主官都需要參與其中,給出五年的時間來完成這部法律。

皇帝如此重視這部法律,皇長子和各部主官自然也不敢怠慢,從弘光二十九年到弘光三十四年,各部官員都將大半精力放在這部《大明憲章》的編撰上,報紙也對此多次報道,尤其其中一些驚世駭俗的條文,引起全國大範圍的討論,也引發了民間對《大明憲章》的熱情。

在大明忙於制定《憲章》時,而歐洲的戰事開始有了轉折,弘光二十九年四月,英國人眼見荷蘭艦隊力量強大,又得到西班牙、奧地利等國支持,有了見好就收的想法,向荷蘭伸出了橄欖枝。

而對荷蘭來講,法國才是最大的敵人,雖然憤恨英國人搶奪自己的商業利益,威廉三世還是接過英國人伸過來的橄欖枝,英荷雙方簽定了和約,結束了彼此之間的戰爭。

英國雖然沒有取得戰爭的勝利,實際上完全達到了戰爭的目的,新的條約荷蘭向英國賠款80萬鎊,承認英國奪取的荷蘭海外殖民地,英國的《航海條例》有效,正是這個條約,使得英國取代荷蘭成為歐洲新的海上霸主。

對於英國擅自與荷蘭簽訂停戰條約,路易十四大為惱火,大罵查理二世背信棄義,只是法國海軍弱小的實力卻讓他拿英國無可奈何,只得繼續加大對荷蘭進攻的力度,到了最後,幾乎是以法軍一己之力對抗荷蘭、西班牙、奧地利數國聯盟。

而在這一年年底,大明第二個五年計劃順利完成,當年大明鋼鐵產量為220萬噸,超出原計劃10%,佔全球產量99%;煤產量達到2900萬噸,超過原計劃45%,佔全球產量95%;蒸汽機產量23500台,超原計劃17.5%,佔全球產量100%;鐵路里程突破15000里,超原計劃50%,佔全球里程100%;石油產量15萬噸,佔全球產量99.99%;棉花產量600萬擔,超原計劃9%,佔全球產量51%;蠶繭產量38萬擔,超原計劃8%……

當歐洲各國看到這份數據時,心中的震憾可想而知,他們與大明的差距猶如非洲土箸與他們的差距一樣大。

在巨大的差距面前,不少以文明自許的歐洲學者沮喪不已,轉而對大明產生瘋狂崇拜,他們在報紙上發表文章,表示歐洲與中華文明相比完全是落後的文明,歐洲要想崛起,必須完全系統的學習中華文明,將字母改為漢字、引進文官考試、學習大明禮儀……

各國學者在報紙上的文章熱鬧非凡,各國也確實展開了對大明的學習,漢語在歐洲成為一種強勢語言,貴族以學會漢語為榮,但真正接受全盤中化的國家卻沒有,更多歐洲學者並不服氣,他們認為這是歐洲與大明差距如此大,是中國人對蒸汽機壟斷的結果,如果能將蒸汽機研究出來,歐洲大可以迎頭趕上。

就在此時,劍橋大學著名教授艾薩克.牛頓從東方學習歸來,得到英國上下熱烈歡迎,只是當他在倫敦發表對東方神學的研究演講時,許多原本對牛頓抱著很大希望之人大失所望。

雖然大明對蒸汽機技術全面封鎖,弘光三十一年,蒸汽機還是率先在英國獲得突破,由英國皇家科技院研究出來的蒸汽機效率遠不如大明,可是比起水力來,蒸汽機的效率至少提高十倍,英國的紡織業開始獲得飛躍發展。

弘光三十二年,大明取消了對蒸汽機出口的一級限制,部分蒸汽機開始出口歐洲,雖然出口的都是早期舊機器,只是這些機器依然比英國人自己生產的蒸汽機要先進許多,歐洲各國獲得和英國一樣的發展機遇,而英國的蒸汽機生產遭到重創。

弘光三十四年,歷時五年的《大明憲章》編撰終於完成,憲章總共七十二條,幾乎涵蓋了大明的方方面面,而最重要的是對各種權利進行了限制和制約。

第一條規定:大明帝國是以皇室為領導,士農工商各個階層為基礎組成的國家,皇室為大明帝國象徵,大明帝國屬於全天下而非皇家一家之天下,皇家權利非神授而是民授,即權利來自於人民。

第二條規定:皇帝為軍隊領導者,軍隊效忠皇帝和國家,皇帝為帝國保護者,使帝國不受外敵入侵。

第三條規定:沒有內閣的允許,皇帝不得隨意增加稅率,皇室的撥款不得超過國庫收入的百分之一。

……

第二十八條規定:內閣首輔為大明最高行政官員,非經內外廷推,皇帝無權對內閣首輔任免,內閣首輔五年一任,只允許連任一次,連任期滿,不得以任何理由繼續擔任首輔之職。

第二十九條規定,朝廷組建上議院,上議院的權利包括立法、監督朝政,對內閣提出不信任案,只要三分之二議員同意,內閣必須辭職,由內外廷重新提出內閣的人選。

第三十條規定:上議院議員三分之二由各省推薦,每百萬人口產生一名議員,此類議員不得擔任朝廷任何官職,另外三分之一議員由皇室推薦有爵位之人擔任,是否擔任朝廷官職不作限制。

第三十一條規定:上議院議員任期同樣為五年一任,對於連任不作限制。

……

第七十二條規定:《大明憲章》的修改,必須經皇帝、內閣、上議院三方面同意,方可進行修改,上議院必須有四分之三議員同意,方可視為上議院同意,其中任何一方不同意,對《大明憲章》的修改無效。

憲法對皇室權利作出了諸多限制,擴大了內閣首輔的權利,只是限制任期,而且多了一個上議院對內閣制衡,保障了士農工商各個階層基本權利的平等,取消了考試對階層的限制,皇帝與士大夫共天下變成了皇帝與天下人共天下……

許多條款如果不是皇帝親自擬定,誰也不敢提,甚至想都不敢想,《大明憲章》對於皇權的各種限制,使得大家都看到了天下長治久安的希望,即使是民間對皇權反對最高的黃宗羲、顧炎武等人也不得不承認,當今皇帝無愧於聖君之名。

這一年,綿延的戰事終於讓路易十四厭倦,戰爭使得法國債台高築,單是欠大明戶部銀行的錢就高達五億里佛爾,而整個法國國家欠款高達二十億里佛爾,相當於法國人整整十二年的財政收入。

可以說法國其實已經破產,大明適時介入調停,得到了法國和荷蘭人的同意,五月,雙方簽訂了和平條約,軍隊退入各自的邊界。

戰後,為了感謝大明調停,荷蘭將美洲的殖民地新阿姆斯特丹轉給大明,威廉三世此舉多少有點破財消災的意圖,打的卻是一石二鳥的主意,英國人對新阿姆斯特丹一直念念不忘,地圖上一直標明為紐約,戰後荷蘭實力大降,已經無力守護這塊殖民地,不如送給大明,換取大明的好感。

大明欣然接受了這塊殖民地,如同一個楔子,深深的扎入美洲東海岸,英國人雖然眼紅,卻不敢從大明口中奪食,只得默認。

作為戰爭主力,法國除了巨額的債務外,什麼也沒有得到,反倒是英國人早早結束戰事,還落得了不少好處,甚至連大明也因為調停得到一塊殖民地。而為了還債,路易十四不得不將剛剛裝飾一新的凡爾賽宮許多寶物變賣,甚至連宮中銀燭台也拿了出來,強烈的反差,使得法英兩國徹底交惡,從此開始了兩國漫長的對峙。

蒸汽機開始在歐洲普及後,歐洲各國也得到迅猛發展,只是在弘光三十四年,大明第三個五年計劃完成後,歐洲各國發現自己非但沒有與大明的差距拉大,反而有擴大的趨勢。

弘光三十五年,皇帝度過自己七十二歲大壽後,下令將皇位傳給皇長子朱慈焯,儘管皇長子和大臣再三請求,皇帝還是堅持退位。

皇帝退位後,皇家日報發表文章,對弘光皇帝功績進行回顧,皇帝即位之時,大明正處於風雨飄搖之中,隨時有可能滅國;而到皇帝退位時,大明不但將強敵一一剪除,疆土擴張數倍,而且人民安居樂業,享受著富裕的生活,縱使是貞治之治亦不能相比。

文中最後道:「生活在弘光大帝這樣一個時代,無論是官員還是百姓,都是何等的幸運,我們不但不用擔心強敵的入侵,而且人人都過著富裕的生活,我們的時代,是一個黃金時代。」

南京碼頭,人山人海,大明帝國新任皇帝朱慈焯正帶著文武百官來給太上皇送別,將皇位傳給朱慈焯後,王福已經打定了主意,離開中原到海外巡遊,實現自己環遊四海的夢想。

為了自己的安全和舒適,王福數年前就作了準備,建造了一艘排水量高達一萬二千噸的巨大游輪,可以乘坐二千多人,安裝最新式的發電機,電燈,即使是在夜晚也亮如白晝,皇帝另外派遣了兩艘戰艦,作為游輪的護衛。

「嘟」游輪發出巨大的汽笛聲,開始緩慢的啟動,正在送行的人群中突然出現一絲混亂,兩名身著道袍的女子如游魚一般接近正要離開的游輪,縱身一跳,已經躍上游輪底層甲板。

「什麼人敢如此放肆?」底下護衛大驚,手中火槍已經對準兩人,只要有人板機扣動,這兩名道姑恐怕就要香消玉殞。

王福正站在游輪甲板上方,看到兩名道姑的身影,心中大驚,連忙道:「快,傳旨,不要傷害下面兩人。」

「是,太上皇。」一名內侍應了一聲,匆匆下去,不一會兒,兩名道姑被帶了上來,看到兩人,皇帝神色稍顯激動,道:「朕尋找你數十年,連面也難尋,今日卻為何要趕來?」

「妾身又非鐵石心腸之人,皇上的情意妾身又如何不感動,只是不願困守在皇宮之中,如今皇上御下重擔,雲遊四海,妾身自然趕來相陪。」

看著夏蘊貞依然如花般嬌艷的臉,王福露出一絲苦笑「朕已經老了,你卻依然仿若二八年華,朕又如何能與你相伴?」

夏蘊貞走到王福身邊,主動握著皇帝的手:「能得到皇上的真意,妾身夫復何求,哪怕皇上再老,妾身也會陪在皇上身邊。」

緊握著眼前美人的柔胰,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充斥著王福的胸膛,王福陡然感覺到自己年輕了許多,拉著夏蘊貞的手來到船頭,道:「好,朕就與卿一起天下環遊。」說完,將手懷抱美人的腰肢,任由江風吹動。

正在送行的人群突然安靜下來,呆呆的看著這一幕,太上皇如此動作明顯與禮法相悖,眾人卻沒有突兀的感覺,反而感到理所當然,只是此情此景,卻永遠刻在他們心中。

…………………………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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