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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萱]插隊入豪門【重生掉金窟套書】[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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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5 00:39:50
   第九章

  舒怡醒來時,窗外已被夜幕籠罩,房裡一片漆黑,身旁的他氣息深長而平穩,明顯還在熟睡中。

  她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但顯然已錯過晚餐時間,因為她是被餓醒的。

  不想吵醒他,她小心翼翼的將他摟抱在她腰間的手移開,正想從他懷裡退出來時,他卻忽然醒了過來,一瞬間又將她摟回懷中,聲音沙啞的呢喃出聲。

  「怎麼了?」他問。

  「肚子餓。」

  他倏然渾身一僵,然後輕手輕腳的鬆開她,並從床上坐起身來。

  「抱歉,我睡過頭。現在幾點了?你想吃是什麼?要我出去買給你吃,還是陪你到外頭吃?」

  他在黑暗中出聲道,一邊摸索著下床想將房裡的燈打開,卻猛然想氣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開關在哪裡。

  舒怡似乎知道他想做什麼,伸手將床頭燈打開後,分別指向房門的方向,以及身後牆角處的開關對他說:「燈的開關在門邊,還有這邊也有一個。」

  「這是不是表示晚上我能睡在這兒了?」他嘴角微揚,含笑的凝望著她問道。

  「不是。」她愣了一下,心口不一的答道。

  宣丞赫扯唇笑了笑,沒有執著在這個問題上,因為從剛剛的午睡便可知,她完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巴說得狠,但心卻軟得一塌糊塗。

  他之前怎會沒發現這點呢?如果早知道的話,不管她是要分手還是要搬家,又活著是要離職,他只要好好的與她說上幾句好話,或耍個無賴、服個軟,一切就會與現在不同了。

  真是千金難買早知道,還有,之前的他真的很該死,現在只盼他這個浪子回頭得還不算晚了。

  「想吃什麼?」甩開五味雜陳的情緒,他柔聲問她。

  「雜糧吐司。」她回答。

  「還有呢?」

  「沒了。」

  他愕然的看著她,不知道她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在跟他開玩笑。雜糧吐司?如果拿來當早餐點心他還可以接受,但是他們接下來要吃的是晚餐耶,一句雜糧吐司,然後就沒了,這叫他如何允許?

  「就吃吐司,不吃別的嗎?」他蹙眉問道。「吐司能有什麼營養,你現在的身體狀況————」

  「我現在的身體狀況首先要考慮的不是營養問題,而是要吃下去之後不會如數吐出來。醫生也說了,只要吃得下去不會全部吐出來就好。」她打斷他說,臉上表情和語氣都顯得很無奈。

  「這麼嚴重嗎?」他的眉頭皺得死緊。

  「其實也還好,大概就比你想像中嚴重個五倍、十倍吧。」她自我揶揄的苦笑。

  宣丞赫笑不出來也無話可說,因為他還未看過她孕吐的模樣,無法置評。

  「我去幫你買吐司,還是你要跟我一塊去?」他問她。

  「你去幫我買吐司,我帶小黃和小灰去公園散步,在那裡等你。」她思索了一下,開口對他說。

  公園和麵包店在今天下午去的那間咖啡店時都有經過,他應該不會找不到才對。

  「你一個人可以嗎?」他有些不放心。

  「今天之前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她說。

  「對不起。」他渾身一僵,愧然道歉。

  「我只是在闡述事實,不是為了要讓你內疚。還有,我肚子好餓。」她無奈的看著他說,突然發現自己實在很不愛聽他對她說「對不起」這三個字。

  「好,我現在就去買吐司,飲料呢?要喝什麼?」

  「酸的就行。」

  宣丞赫點頭,帶著錢出門去,舒怡則慢吞吞的起身下床,為小黃和小灰繫上牽繩後,帶著它們一路散步到公園去。

  差不多她前腳才踏進公園,他吼叫緊接著就尋來了,手上提了一袋麵包,還有兩杯飲料。

  坐在公園的椅子上,他將她要吃的雜糧吐司遞給她,再將兩杯飲料,一杯是柳橙汁,一杯是檸檬愛玉送到她面前讓她選擇。

  「你吃什麼?」她問他。除了她要的麵包和飲料外,他沒買別的食物。

  「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他說。

  「你用不著這樣。」她皺眉道。

  「不僅吃了油膩的東西會讓你想吐,聞了味道你也會想吐不是嗎?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你能吃的,我也能吃。」他平靜地說。

  「你可以把東西拿到遠一點的地方吃,別讓我聞到味道就行了。」她看著他說。

  他搖頭,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柔聲道:「別擔心我。」

  「誰擔心你!」她哼聲撇開頭去。

  宣丞赫嘴角揚了揚,拿起雜糧吐司配著她挑剩的那杯檸檬愛玉,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邊吃邊看小黃小灰在公園的草坪上打滾遊玩著。

  突然間,一陣食物香氣隨風飄來,像是鹹酥雞的味道。這思緒才在腦中飛過,身邊的人已「嘔」了一聲,只手摀住嘴巴急忙離開座椅,朝無人的角落奔了過去,然後彎腰狂嘔個不停。

  宣丞赫不知所措的站在她身邊,完全慌了手腳。雖然之前已聽她提過她的孕吐很嚴重,但是怎能嚴重到這個地步?這哪是孕吐,明明就像是想把腸胃都給吐出來一樣。這樣正常嗎?

  「還不到九點,醫院應該還有門診,我帶你去醫院好嗎?」在她終於停止嘔吐後,他心急如焚的輕聲問道,好像怕稍微大聲些說話就會將她震碎了一地。

  「我沒事。」她虛弱的啞聲道。

  「我要聽醫生說。」他低喃的搖頭道。

  她沒空理他,「嘔」的一聲又開始嘔了起來,但卻什麼東西也沒吐出來,胃裡的東西早就被她吐個精光。

  乾嘔了一會兒,她脫力的直接坐在地上喘息著。

  他伸手想將她扶起,卻被她虛弱的出聲拒絕,道:「不要,讓我休息一下。」

  「地上涼。」他說。

  她連搖頭都無力,只能虛弱的將頭擱在曲起的雙膝上,低聲道:「一下就好。」

  看她這樣,他只能陪同她做到地上,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她護在胸前,讓她倚靠在自己懷裡歇息。

  「味道不好。」她無力的掙扎道。

  他沒理她,溫柔的將她摟在懷中,陪伴著她。

  過了好一會兒,感覺她在他懷裡輕動了一下,他低下頭來柔聲問道:「好些了嗎?」

  「嗯。」她輕應一聲,伸手撐起身子離開他的懷抱。

  「站得起來嗎?還是要我抱你,或背你?」他問她,伸手順了下她額頭上因剛嘔吐而汗濕的劉海。

  「不用去醫院。」她先開口聲明道,語氣雖虛弱,態度卻很堅持。

  他沒有回答,先將她從地上扶起來之後,見她一臉虛弱的模樣,本想將她打橫抱她走的,卻讓她給搖頭拒絕了。

  「我可以自己走。」她說,一頓後又再度堅決的對他說了一次,「不用去醫院。」

  他沒有回應。

  「宣丞赫。」她看著他叫道,非聽見他的回答不可。

  「你吐得這麼厲害,不然醫生親口跟我說沒事我不放心。」他眉頭緊蹙的看著她,柔聲解釋道。

  「我這情況很正常,你過兩天就會習慣了。」她說。

  「不可能。」他搖頭道。

  「要不要打賭?」她挑眉說。

  「別這麼不把自己當一回事!」他有些生氣,但氣的並不是她,而是自己。

  因為她會這樣說,擺明就是壓根兒不信他會關心她、在乎她,而致使這一切的不正是他自己嗎?他真想狠狠地賞自己一拳!

  「我並沒有不把自己當一回事啊,還有你幹麼突然生氣?」她莫名其妙的問。

  「打我一巴掌。」他對她要求道。

  「我肚子餓,沒力氣。」她無言以對的看著他說,不知道他這又是怎麼了?

  他聞言怔了一怔,這才想起經過剛才那一陣嘔吐,她的胃早就空了,再加上之前原本就肚子餓,難怪她會說她沒力氣。他真的很沒用,還說要照顧她,接過呢?

   第一天就害她餓肚子,真的是無用至極。

  「來,先坐下來。還吃吐司嗎?還是想吃別的,我去買。」帶著深深的自我厭惡,他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開口問她。

  「先吃片吐司填下胃,之後再說吧。」

  他點頭,迅速跑回原先他們做的位置將留在哪裡的東西拿過來,再拿片吐司給她吃。

  舒怡緩慢地將一片吐司吃完,又喝了幾口柳橙汁,覺得舒服些之後,這才轉頭看向眉頭緊蹙一臉嚴肅的他,說:「你不需要這麼緊張擔心,雖然我的孕吐比一般孕婦要嚴重些,但是醫生說只要胎兒的發育正常就沒有問題。」

  宣丞赫沉默的看著她,發現她說的這一席話對他一點安撫作用都沒有。

  「孕吐情況沒辦法改善嗎?醫生有沒有教你要吃些什麼,或做什麼,才能改善孕吐,讓它不再這麼嚴重?」他問她。

  「有。少油膩、少量多餐、少湯水多乾飯、不要吃逾期不新鮮食品,宜清淡、稀軟、易消化的食物,還有,食用個人喜好的食物有助於減緩孕吐。」

  她說。

  「還有呢?」

  「差不多就這樣,哪還有什麼?」

  宣丞赫無言的看著她,沉默了半晌之後,終於還是忍不住的開口道:「我覺得還是要去醫院一趟,聽醫生親口說明一遍我比較安心。」

  舒怡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有種白費唇舌的感覺,但是心暖暖的,逐漸踏實。

  有他在身邊的感覺真的好好————雖然她不太想承認,但是真的好好,有一種微酸的幸福感受,只不過老天這一回應該不會再耍她吧?

  她抬頭望天,只見眼前黑壓壓的一片,未明。

  門鈴響起前,宣丞赫正抱著一本《嬰兒與母親》的雜誌坐在客廳裡,一字一句的看得認真,而舒怡則因剛才又嘔吐了一次,整個人有些乏力的癱在沙發上,被他攬靠在他臂彎裡,雙眼閉上休息著。

  門鈴響起時,她倏然睜開眼睛,與正好看向她的宣丞赫四目交接,兩個人都在對方眼中看見了疑惑。

  「會是誰?」他問。

  「不知道,我媽沒給我電話,應該不是他們才對。」她搖頭道。

  在他來之前她家從沒有客人上門過,他來之後,第一天有人送他的私人用品來,第二天有總裁司機送給文件來,第三天則是他媽媽親自上門來看她這個媳婦,讓毫無準備的她緊張到快要死掉。

  還好,他媽媽人超好的,不僅噓寒問暖的牽著她的手不放,還傳授了她好多孕婦產前產後該注意的事項,最最讓她感謝的是,他媽媽還親自動手熬煮了兩種可以止吐的藥茶湯給她喝,而且效果顯著得差點沒讓她熱淚盈眶。

  總之,讓人聞之色變的婆媳問題在她們之間幾乎不存在,真好。

  所以言歸正傳,今天這突然上門的客人應該也是他的客人才對。

  「一定是來找你的。」她說。

  「也許又是媽媽在家裡煮了什麼東西,讓人送過來給你吧。」他說著起身走向大門,而舒怡則因他說的話而微笑了起來。

  沒錯,接著前三天之後第四位上門的客人是秦家的管家,奉他媽媽之命送來一鍋中藥雞湯,無油無腥,讓近來總是啃吐司過日子的她第一次嘗到肉味卻沒有吐,簡直欣喜若狂。

  因為她其實一直很擔心自己攝取的營養不夠會影響到腹中胎兒的發育,這下有這位精通藥膳的好婆婆在,她便不需要再擔心了。

  為此她還對宣丞赫說一句「我好愛你媽媽」的話,讓他既安慰欣喜又莫名其妙的醋意橫生,在接下來的兩天裡不斷地糾纏著她,問她「那你愛我嗎?」又或者是說「你別只愛我媽媽,也要連她兒子一起愛呀。快點跟我說你也愛我。」之類的話,讓她一整個好氣又好笑,從沒想過他竟然還有盧人的天分。

   第二次與他同居,感覺卻和上一次完全不同,她知道這不僅是時間地點改變的問題,最主要的是心態變了,因為這一次她真的感受到他的真心,也感受到因他而生的幸福感受了。

  目光隨他而動,她看著他走到門前動手把門打開,然後訝然的脫口喚道:「爸?!」

  舒怡聞言,半躺在沙發上的身子立刻爬了起來,手忙腳亂的整理了下自己的儀容,迅速朝大門方向迎了過去。總裁耶!她突然有一種朝聖的心情。

  「江靜絹?你怎麼……」

  站在門前的宣丞赫忽又發出驚愕的聲響,脫口而出的言語讓舒怡猛然停下腳步,腦袋倏然間一片空白。

  總裁和江靜絹?他們倆竟然一起出現,一同前來,這是怎麼一回事?攤牌嗎?

  難道總裁中意的兒媳婦是江靜絹,所以才親自帶著那個女人上門來與她攤牌,會是這樣嗎?她面無血色,腦袋突然變得一片紊亂。

  「爸,你們怎麼會一起到這裡來?」宣丞赫在一陣錯愕後,脫口問道。

  「剛剛在樓下碰到,江小姐聽說你在這裡,便說許久未見,順道上來跟你打聲招呼。」

  秦父簡單的答道,言語中卻清楚的透露出兩件事。一,他和江靜絹並非一道來的;二,江靜絹並非他邀來,而是自個兒上門的。

  不過聽在舒怡耳裡,秦父還透露出第三件事,那就是他對江靜絹並無特別之意,這可從他稱呼江小姐的稱謂來看,也可從他直白的回答探得。為此,舒怡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整個都穩了下來。

  「這麼巧,你怎會到附近來,來辦事的?」宣丞赫驚訝的問江靜絹。

  「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巧,會在這裡遇見了伯父。」江靜絹微笑道,聲音仍是那般輕聲細語,有如黃鶯出谷,如沐春風。

  「你們聊吧,但別太久,我兒媳婦還在家裡頭等呢。」秦父突然插口,接著便直接越過宣丞赫走進屋內,與呆站在客廳裡的舒怡碰個正著。

  接著讓舒怡傻眼的是,以前在公司裡難得一見,每回見到都嚴峻無比、威嚴無歡的總裁大人竟對她調皮的眨了眨眼,讓她差點沒忍住的噴笑出來。

  看樣子她未來不僅會有一個好婆婆,也會有一個好公公。這樣看來上一世的宣丞赫能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他這對開明的父母肯定是加分不少,功不可沒。

  「總裁好。」她開口招呼道。

  「婚期都定下了,還叫總裁?」秦父挑眉道。

  「爸。」舒怡臉色微紅,立即改口叫道。

  「好!」秦父開心的呵呵笑道。

  回頭看見這一切的宣丞赫嘴角微揚,心情顯得很好。

  「不請我進門坐坐?」仍站在門外的江靜絹忍不住開口問道,心底有股酸味正在發酵。

  這個男人原本不是已經轉移到她身邊了嗎?為什麼又突然回到前女友身邊,還有,剛剛秦現實所說的兒媳婦,以及隱約從屋裡傳來的那句「婚期都定下了」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這是他這一個月都未與她聯絡的原因嗎?他和前女友復合,而且還準備結婚了?

  「抱歉,這不是我家,是我未婚妻的家。不太方便。」宣丞赫回過頭來,歉然的對她說。

  「未婚妻?」江靜絹臉色白了白,強顏歡笑的問道:「我之前怎麼都沒聽你說過你有未婚妻呢?」

  「之前我跟你說過我有女朋友。」

  「我以為你們分手了。」

  「我們復合了,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婚禮訂在下個月二十八號。」宣丞赫看著她,直截了當的說。

  他知道江靜絹對他有好感,否則之前不會經常答應他的邀約與他約會,可是眼下他在看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後,也只能辜負她對他的青睞了。值得慶幸的是,他除了與她一起吃幾頓飯,看過兩場電影,並沒有對她做出任何超出普通朋友關係的舉動,更未給過她任何承諾,這讓他的愧疚減輕了不少。

  「我們可以談一談嗎?」江靜絹面無血色的看著他,輕聲求道,節奏又有些急切的說:「我以為你喜歡我,所以之前才會經常打電話給我,約我一起吃飯,一切看電影,不是嗎?」她不想就這麼認輸,這麼放棄他。

  「對我而言,你是一個很談得來的好朋友,和你一起的感覺很輕鬆。那陣子我因為心情不好所以才會常找你,如果讓你誤會,我在這裡跟你說聲對不起。」宣丞赫致歉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因為心情不好想放輕鬆所以才會約我出去吃飯和看電影?」

  「嗯。」

  「啪!」

  一記巴掌聲驀然從門口傳來,驚得屋內兩人同時轉頭看去,然後不一會兒就見宣丞赫退回門內,將大門關上,再轉身面向他們時,一邊臉頰又紅又腫,上頭還有一個明顯的巴掌印。

  舒怡皺了皺眉頭,有些不爽,那個女人憑什麼動手打她的男人?

  不過她沒出聲說什麼,反倒是坐在沙發上的秦父突然指著他兒子的臉,哈哈大笑的說:「這就是你三心二意的懲罰,活該!哈哈……」

  舒怡只能慶幸自己現在沒喝水,否則肯定會噗出來。嚴肅不苟言笑的總裁大人私底下竟是這麼一個……該怎麼說呢?頑皮、不著調、好似老頑童的人嗎?真是太讓人傻眼了。

  「你跑到這裡做什麼?公司要倒了,你沒事幹嗎?」宣丞赫沒好氣的問。老子不尊,兒子自然不孝。

  「我倒希望能倒,這樣就有時間陪你媽到處遊山玩水,不必工作了。」秦父渾然不在意的回道。

  「你到底來這做什麼?」宣丞赫翻了翻白眼道。

  「看兒媳婦不行嗎?」

  「信你才有鬼。」

  「這世上本來就有鬼。」

  「你見過?」

  「見過,而且還見過不少。懶鬼、頑皮鬼、餓死鬼、好吃鬼————」

  「噗……」舒怡忍不住笑了出來,怎麼也沒想到這對父子私底下相處是這副模樣,太沒大沒小了,但氣氛好好,也好好笑。

  「咳!」秦父輕咳一聲,老臉微紅。他太習慣和兒子鬥嘴,一時竟忘了還沒進門的准媳婦還坐在一旁,真是有失長輩的尊嚴。

  「我到這來除了探望兒媳婦外,主要是想來問問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回公司上班?你應該知道我有多忙,有多少事要你幫忙去做。」他換上一本正經的嚴肅表情問道。

  「公事重要還是你兒媳婦和孫子重要?」宣丞赫只反問了這麼一個問題,頓時間便將秦父喳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狠瞪他。

  然後父子倆就在那邊大眼瞪小眼的瞪個不停,讓舒怡不得不出聲打個圓場。

  「其實你可以去公司上班,只要不出差遠行就好。」她對宣丞赫說。

  「我不放心。」宣丞赫搖頭拒絕道。

  「但你也不能一直守在我身邊,直到孩子生下來之前都不進公司上班吧?」她說。

  宣丞赫搖頭,道:「等結婚後有老媽陪在你身邊就行了。」

  「這還不簡單。」秦父猛然拍手道:「何必等到結婚後,舒怡現在就可以搬到咱們家住,這樣你媽現在不就能陪在她身邊了嗎?這麼簡單就能解決的事,你是傻瓜呀,竟然想不到?」秦父一臉鄙視的看著兒子。

  「這麼簡單的事我怎麼可能想不到,我是想和我老婆過斷甜甜蜜蜜的兩人世界好嗎?到底誰才是傻瓜呀?」宣丞赫沒好氣的鄙視回去。

  「你……我要走了,再待下去我會被你氣死!」秦父惱羞成怒的起身道,說著就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爸!」舒怡不知所措的追著他叫道,在途經宣丞赫身邊時,急忙抓著他著急的低聲道:「你快跟爸爸道歉,把他留下來呀。快點!」

  「爸很忙,沒時間留下來和我們聊天啦。」宣丞赫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然後轉頭對父親說:「爸,慢走,我就不送你了。麻煩你跟媽說她若想兒子媳婦的話,這裡隨時歡迎她過來串門子。」

  「知道了。」秦父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回答道。

  舒怡愕然眨眼,總覺得怎麼好像有哪裡不對勁的感覺。他們父子倆剛才不是都已經吵到要翻臉了嗎?怎麼現在這對話,這語氣……

  「對了,兒子。」正欲舉步離開的秦父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問:「那位江小姐有沒有問過你,我們父子倆為什麼不同姓這個問題?」

  「沒有。她怎會知道我和你不同姓?」宣丞赫疑惑的問。

  「因為我給過她我的名片。」秦父說,接著又像喃喃自語般的說了一句:「看不出來還是個有心計的。」說完之後便揮手離開。

  宣丞赫愣在原地一動也不動,舒怡則在眨了眨眼後,莫名其妙的轉頭問他,「爸到底在說什麼?還有,他剛才到底有沒有生氣呀?我都被搞混了。」她現在真的覺得腦袋有些紊亂。

  「他沒有生氣,我和他平常就是這麼相處,你以後就習慣了。」宣丞赫眨了眨眼,回神對她說道。

  「所以他真的沒生氣?」她認真的問。「沒有。」

  「那他怎麼走了?」她還是有種霧裡看花的感覺,沒搞懂這對父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宣丞赫將她牽到沙發坐下之後,這才開口向她說明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爸,他很忙,沒時間留下來和我們聊天。他到這兒來其實只是來看看我們好不好而已,沒有其他目的,確定我們倆都很好之後自然要走。爸他不是一個會用嘴巴表達情感的人,這就是他表達的方式。」

  經他這麼一說明,舒怡就懂了。不過這只是搞懂其中一個問題,還有一個問題她沒搞懂。

  「那他剛剛臨走說什麼有心計的,那又是什麼意思?」

  「只是讓我睜開眼睛看清楚一個我原本不知道的事實而已。」他說。

  「什麼意思?看清楚什麼事實?」他真是愈講她愈迷惑。

  他先是輕歎一口氣,才開口說:「爸說他給過江靜絹名片,名片上自然有爸的名字、公司名稱和職稱,但江靜絹卻從未對我提起過這件事,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現在你懂了嗎?」他說完,自嘲的苦笑了一下。

  「懂了。」她點頭道,現在終於明白那句「有心計」是什麼意思了。原來那個女人竟還有這樣的心機,太出乎她意料之外了。

  「還是我老婆好,不是為了錢而接近我。」宣丞赫抱住她道。

  舒怡聞言倏然一僵,不由自主的問他,「如果我也是早知道你的身份,也為了你家的錢才接近你呢?」

  「那就太好了!」宣丞赫抱著她,將下巴抵在她肩膀上說。

  「呃?這答案……何解?」舒怡有些錯愕又有些不解的問道,弄不懂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諷刺還是什麼?

  「意思是幸好我有吸引你之處,這樣你就跑不掉了。」他抱緊她,呵呵笑道。

  「笨蛋。」舒怡哭笑不得的說,雙手卻伸向他背後緊緊地反抱住他,然後鑽進他懷裡低喃道:「笨蛋,真是一個大笨蛋。」

  但她愛這個笨蛋,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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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5 00:40:09
第十章

  一場午後雷陣雨為悶熱的夏日傍晚添了一絲涼爽,到公園納涼的人因而也多了起來。

  舒怡和宣丞赫手牽著手,另一隻手則各牽著一直狗,兩人兩狗順著公園的人行步道悠閒的散著步,一邊閒聊著。

  「下星期就要結婚了,緊張嗎?」宣丞赫問道。

  「我為什麼要緊張,緊張的人應該是你吧?」舒怡似笑非笑的斜睨他一眼。

  「要搬到對方家裡與對方父母同住的人,換個生活環境的人可是你,要緊張的當然是你,怎會是我?」他挑眉回道。

  「爸媽人都那麼好,我需要緊張什麼?」她反問他。「環境改變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婆媳間相處的問題,但我沒這個問題,所以我一點也不緊張。」她朝他咧了咧嘴。

  「感謝我。」他看著她忽然說道。

  「為什麼?」她莫名其妙。

  「因為他們是我爸媽。」他一臉得意道。

  她無言的翻了個白眼,沒啥誠意的說:「好,感謝你。這樣可以了嗎?」

  「不客氣。」他咧嘴道,然後問她,「為什麼我要緊張?」

  「因為你即將失去自由之身,從此以後妻管嚴呀。」她瞇眼,一臉壞笑的表情,小奸小惡的模樣可愛得讓他忍不住傾身在她臉上吻了一下。

  「妻管嚴?我喜歡。」他大笑道。

  「心口不一。」她嬌嗔他一眼,心裡甜得似要滴蜜一樣。

  「心口如一,真心真意,實話實說。」他一臉認真的說。「你都不知道,自從我的身份在公司裡公開,穿著打扮也恢復正常後,那些原本很正常的女人都變得怪怪的,好像我突然變成烤肉,而她們是餓了許久的野狗,恨不得衝過來一口把我給吞了一樣,真的有夠恐怖的。」

  「哈哈哈……」他一臉心有餘悸的誇張模樣逗得她大笑不已。

  「還笑!你就不吃醋嗎?」

  「反正你愛的人是我,我為什麼要吃醋。」她笑盈盈的看著他說。

  「你就不怕我偷吃,搞外遇嗎?你應該知道,男人向來很難抵擋女人的誘惑的。」他挑高眉頭,故意如此說道。

  「外遇就離婚嘍。」她開玩笑般毫不猶豫的聳肩道。

  「喂!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瀟灑?」他傻眼,忍不住抗議的叫道。

  「這不是瀟灑,而是領悟、徹悟。心都不在了,強留人在身邊有何用,留下來互相折磨嗎?人生只有短短幾十年,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自我折磨上。」她搖頭晃腦的說。

  他整個被打敗,總覺得自己愛她肯定比她愛自己要多很多,總覺得不安。

  「舒怡,我一定會愛你一輩子,也一定會忠於我們的婚姻一輩子的,所以你這輩子都別想和我離婚。沒門————不,不僅沒門,連窗戶都沒有!」他低頭看著她,半威脅半發誓的對她說道,卻見她忽然停下腳步,目光凝滯不動的看著前方。

  他疑惑的轉頭,愕然的看見江靜絹正朝他們走來,最後站定在他們面前。她怎會出現在這裡?是巧遇嗎?

  他眉頭輕皺了一下,雖然有些懷疑與尷尬,還是率先開口打了聲招呼。

  「好巧。」他說。

  「不巧,我是特意過來的。」江靜絹說。

  宣丞赫愣了一下,輕皺的眉頭變緊蹙。「你找我有事嗎?」他問道。

  「不,我不是找你,我找她。」江靜絹伸手指向舒怡,然後目不轉睛的直視著舒怡道:「我想和你談一談,可以嗎?」

  舒怡沉默了一下才慢慢的開口問道:「我並不認識你,不知道你要和我談什麼?」

  「麻煩你離開一下好嗎?」江靜絹忽然轉頭對宣丞赫說。

  宣丞赫面無表情的搖頭,緩聲道:「我老婆她並不認識你,你要找她談什麼?又為什麼要我離開?」

  一頓後,他直言道:「我不允許你傷害她,一根寒毛都不允許。」他對她的好感早在得知她的心計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你就這麼在乎她嗎?」

  「對,我就是這麼在乎她。因為我愛她,很愛。」他毫不猶豫的點頭道。

  江靜絹瞬間只覺得一陣心痛,但仍強持冷靜的說:「你並不愛她,你只是因為她懷了你的孩子,所以才會回到她身邊,所以才要和她結婚,然後欺騙自己說你愛她。因為不這麼做,你根本無法說服自己和她結婚,所以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舒怡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從沒想過會聽到這麼可笑又戲劇性的一席話。這個女人的腦袋沒有問題吧?自欺欺人的到底是誰呀?

  「江小姐,我很確定自己沒有自欺欺人。相反的,我倒是想問你,你確定自己沒有自欺欺人嗎?」宣丞赫冷聲道。

  「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我上次打你一巴掌的事,所以才對我這麼凶?我跟你道歉,你別生氣。」江靜絹討好的看著他說。

  「我沒生氣,我只是很好奇你跑到我們面前說這些話有什麼目的,又是憑什麼對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就憑我和你一起吃過幾頓飯,看過兩場電影,連你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連一句承諾或一句類似「我喜歡你」這種話都沒說過的普通朋友身份嗎?」宣丞赫愈說愈氣,說到後來已顯得有些怒火上揚。

  「可是我知道你喜歡我,我可以感受得到!」江靜絹急切的說。

  舒怡覺得這個女人大概真的是瘋了,有一種近似瘋魔的危險感,還是離她遠一點比較好。

  「丞赫,別理她了,我們走吧。」

  「是你!都是你這個女人害的!」江靜絹突然怒吼著撲向她。

  舒怡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而宣丞赫眼明手快的立刻閃身擋到她面前,一把扣住作勢要扑打她的江靜絹的手腕,冷酷無情的說:「我剛才跟你說過,不許你傷害她一根寒毛。」

  說完,他用力的將她甩到一邊,卻沒想到她竟然還不放棄,轉身又再度撲向舒怡。

  「都是你這個女人————」

  「汪!汪汪汪!汪汪!」小黃小灰瞬間從旁邊竄了出來保護女主人,呲牙咧嘴的朝她嘶吼狂吠。

  「啊!」江靜絹被嚇得立刻後退,然後一個不穩,瞬間跌個四腳朝天。

  公園裡人很多,許多閒著沒事幹又愛湊熱鬧的人們,早就偷偷在關注這邊所發生的事,在看到這一幕後,許多人紛紛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這個突然冒出來找麻煩的女人明顯就是個瘋女人呀,人家小倆口這麼恩愛,剛還當眾親熱了一下,那圍繞在他們身邊的幸福甜蜜感,濃得都快要讓人起雞皮疙瘩了,誰會相信他們之間會有個第三者,而且這個第三者還是個好像腦袋有問題的女人呀?

  眾人大多如此想著,所以看到那個瘋女人跌個四腳朝天時,都不覺得同情,只覺得好笑。

  「小黃小灰,幹得好!」一旁,因狗而與舒怡結緣的某位狗飼主忍不住揚聲叫道,然後揉著自家狗兒的頭認真的教育道:「奶油,也要這樣保護姐姐,知道嗎?」

  舒怡突然覺得有點好笑,覺得眼前就是一場鬧劇,但即使是場可笑又無聊的鬧劇,也該有個結尾才對,她一點也不想讓它還有個續集。

  「只要你不攻擊我,它們就不會咬你。」她看著被小黃小灰嚇得坐在地上,一動也不敢亂動的江靜絹開口道,希望這樣能讓她安靜地聽她把話說完。

  「江小姐,我不知道你這樣鬧是想得到什麼,如果是想得到丞赫的話,你不覺得這麼做只會讓他對你更厭惡嗎?」

  聞言,江靜絹不由得將視線轉向宣丞赫,只見他冷厲的看著她,臉上全無她記憶中的溫柔笑意,有的只有厭惡與冷漠。

  舒怡繼續說:「丞赫他是個成年人,不是小孩也不是物品,他有自己的感情和想法,也懂得明辨是非。你剛才所說的話是不是事實,他這個當事人又怎會不知道,又怎會被你的三言兩語所蒙騙住呢?但你好像不明白。」

  說到這兒,舒怡忍不住輕歎了一口氣,像勸導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這世界上什麼都能勉強,只有感情是勉強不來,一廂情願往往是自討苦吃。其實人生短短幾十年,與其將時間浪費在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身上痛苦著,為何不去找一個愛自己的人笑著、幸福著呢?人生可沒重來的機會。」

  說完最後一句話,舒怡不由得愣了一下,因為她的人生不久是重來過的嗎?

  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的明白自己有多麼的得天獨厚,以及多麼的感謝,因為她有了重來的機會。

  姑且不論重生後,她的命運由不由她,結局是喜是悲,她都比任何人多了這個重新再來一次的機會,重新擁有年輕的機會,重新體驗人生的機會,重新愛人與被愛的機會,不是嗎?她真的很幸運也很幸福,得天獨厚。

  「江小姐,我真相希望你也能獲得幸福。祝你幸福。」她真心誠意的看著江靜絹說,說完便直接拉宣丞赫舉步離開,留下江靜絹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原地久久未動。

  自那天之後,江靜絹便從他們生命軌道中消失了,從此未曾再出現過。

  日子在忙碌中過得特別的快,舒怡感覺好像眨一眼,她便從舒小姐變成宣太太,然後再眨一眼,她肚子裡的孩子就生了下來。

  當然,這只是她在事後回想起來的感覺,如果實際上的結婚和生孩子這兩件事都這麼輕而易舉的話,離婚率大概會比現在多個N倍,而婦產科大概也差不多快要絕跡了。

  回想兩人的婚禮,舒怡的印象除了人多之外,就是累,其他還真沒什麼印象深刻的事。倒是生產那天的事讓她記憶猶新,因為他們的兒子比預產期早了十天來報道,而且來得驚天動地。

  那天她真的不覺得自己有要生了的感覺,只覺得頭突然有些癢,不洗渾身不自在,但偏又已經是三更半夜,宣丞赫拿她沒辦法,只好親自晚起袖子為她洗頭了。

  夫妻倆窩在房裡的浴室洗頭洗得你儂我儂時,她覺得小腹突然一縮,一股濕熱之意頓時從兩腿間蔓延開來,令她不由自主的驚叫出聲。

  「啊!」

  「怎麼了?」

  「羊水破了,我好像要生了。」她苦笑道。

  「什麼?!」宣丞赫大叫一聲,整個人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轉身就往浴室外衝了出去,一邊還朝外頭大喊大叫著:「媽!媽!小怡要生了,媽!」

  然後大概過了兩秒,他又衝回浴室,拿氣浴巾就想將她仍帶著泡沫的頭髮裹住。

  「等一下,你要幹什麼?」她阻止他叫道。

  「送你去醫院。」他面無血色,一臉冷靜的說道。冷靜明顯是裝的,否則就不會忘了要先把她的頭髮沖洗乾淨了。

  「那你也要先幫我把頭髮洗乾淨呀。」她哭笑不得的提醒他。

  「羊水破了就要盡快到醫院去。」他依舊看似冷靜而堅持的說。

  「傻兒子!當然要先把頭髮洗好吹乾才去醫院,不然小怡這樣出門會生病會留下病根的。」秦母匆匆從浴室外進來,一邊說一邊將她的傻兒子往浴室門外推道:「你出去整理該帶的東西,這裡交給我。」

  然後砰的一聲就把浴室的門給關上,上鎖,免得早已緊張到分不清東西南北的兒子跑進來礙事。

  媽,對不起,不好意思,麻煩您了。

舒怡一臉歉然的說道,她大概是唯一一個讓婆婆為她洗頭髮的不孝媳婦了。

  那天,為了這個小傢伙的出生,他們可謂是全家總動員,她的婆婆親自幫她這個不孝媳婦洗頭、吹發、換衣服,她的公公跑進跑出的幫忙她備車,甚至當司機送她到醫院,而她那個緊張到六神無主的老公則是陪產了一整晚,然後在大家都要累壞時,這個頑皮的小傢伙才姍姍來遲的在隔天早上七點呱呱墜地。

  想起那天的經過,舒怡便覺得好笑,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娃娃車裡兒子白白胖胖的臉頰。

  「什麼事這麼好笑?」

  宣丞赫忽然從房門外走了進來,令她訝然的瞠大雙眼,忍不住轉頭看了下床頭鬧鐘上的時間,問他,「你怎麼回來了?」

  現在才十點多而已,他去公司上班才兩個小時怎麼就回來了?

  「你還沒回答我,你在笑什麼?」他問道。

  「只是想到這小子出生那一天的事。」她答道。

  聽她這麼一說,宣丞赫也跟著笑了起來,那天大夥兒真的都被小傢伙的提前報到搞到人仰馬翻。

  「你怎麼回來了?」她再次問他。

  「今天是你的生日。」他說。

  「你早上已經跟我說過生日快樂,也送我生日禮物了啦。」她不解的說道,伸手摸了下胸前的鑽石項鏈,眼睛忍不住笑瞇了起來。她朝喜歡他送的這條項鏈的,不管是它的設計,抑或是上頭鑲的鑽石都深得她心。

  「禮物有三個,項鏈只是其中一個。」他低頭溫柔的吻了她一下。

  「真想把我寵上天不成?」她眉開眼笑的直接朝他伸手討禮物道:「那另外兩個禮物呢?」

  她貪心的可愛模樣讓他忍不住笑了起來,說:「剛請了假,今天陪你一天。」

  「吼,這算什麼禮物,是你自己不想上班才拿我當借口請假偷懶吧?」她挑眉,似笑非笑的斜睨著他調侃。

  「知我者莫若我老婆也。」他哈哈笑道。

  「哼,沒誠意。」她不滿的嘟嘴道。「那還有一個禮物呢?」

  他伸手將她摟進懷中,然後神秘兮兮的貼近她耳邊輕聲道:「再給你一個孩子怎麼樣?」

  她無言以對的瞪著他,兒子出生至今也不過才四個多月而已,他竟然已經開始想生第二胎了,當她是母豬啊?

  「不如你讓我揍一百拳怎麼樣?」她一本正經的問他道,一頓後依舊忍不住將心裡那句話說了出來,「當我是母豬啊?」

  「噗!」宣丞赫噗了一聲,急忙將臉埋進她頸間,抱著她悶聲大笑,笑到發抖————不敢放聲大笑自是怕嚇到一旁的兒子。

  母豬?哈哈……哈哈哈……她羞惱的槌了他幾拳,接著自己也笑了起來。這男人肯定是故意!

  「去換件外出穿的衣服。」又笑了一會兒後,他鬆手放開她。

  「去哪兒?要帶兒子嗎?」她問他。

  「兒子交給媽,我已經跟她說了。」他搖頭道。

  「你果然想偷懶,竟連兒子都要丟給媽帶。」她似笑非笑的斜睨他一眼,故意揶揄他道。

  「得了便宜賣乖。」他在她俏臀上輕拍了一記以示懲罰,然後催促道:「快去換衣服。」

  「遵命。」她俏皮的說,開心的跑進衣帽間去換衣服。

  舒怡一邊換一邊猜想著他會帶她去哪兒慶生,而他所謂的第三件禮物,除了她脖子上這條項鏈外,另外兩件真是他剛才所說的嗎?還是真有兩件禮物未送她?真是期待。

  但是奇怪的是,雖然期待,卻一點也不怕受傷害,因為即使那兩件禮物就是他剛才所說的那兩件,她也滿心歡喜的只想笑而已。

  開心、滿足、幸福,這便是她每一天的生活感受。

  有時候想一想,她總覺得現在的人生美得像場夢一樣,如果哪天一覺醒來發現這真的就是夢的話,她想她一定會當場就瘋了吧?

  不過即使如此,現在的她也要過一天,笑一天,幸福一天,直到夢醒或她闔眼停止呼吸的那一天為止。

  將兒子交給天下無雙的好婆婆照顧,舒怡坐上老公的車子,一路開上高速公路,一路開到了九份。

  「我的生日大餐是芋圓還是芋仔蕃薯?」抵達目的地下車後,她開玩笑的問他。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微笑的牽著她的手拾級而上來到一間古色古香的茶樓,然後將她推向一群早已等待在那裡的人。

  「等一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好歹說一下呀。」她一臉迷茫的緊抓著他的手不放。

  「九份不是你最想來拍婚紗照的地方嗎?」他淺笑說。

  「婚紗照?」她愣住。

  「當初你身體不舒服,我們只在攝影棚裡簡單的拍了兩組照片而已,今天來補拍外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之二。」他微笑的說明。

  她有些感動,沒想到他竟會記得這種小事,而且重點是————「你不是不喜歡照相?」

  「為了心愛的老婆,我心甘情願。」說完,他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低頭親吻她,然後柔聲道:「快去化妝換衣服吧,我等你。」

  她紅著臉點頭,隨婚紗店的工作人員去化妝換衣服。

  想像他一個大男人站在婚紗店裡,對著一堆新娘禮服一件件仔細挑選的模樣,她整顆心都軟得像要化成了水一樣,似水柔情。

  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化妝同時解決午餐後,舒怡穿著一襲水藍色的禮服從包廂裡走了出來。

  她的長髮上了發卷,自然捲翹的落在她白皙的肩膀上,將她細緻美麗的五官襯托得跟個仙子一樣。

  V領禮服的設計不僅露出她優美的鎖骨線條,還有她完美而豐滿的胸型,然後向下便是她纖細的小蠻腰。

  禮服的料子很薄,緊貼在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上,同時勾勒出她迷人的曲線,令宣丞赫看一眼便傻了,空白的腦袋裡只有兩個字————好美。

  他的老婆好美,他的。

  婚紗店的所有員工似乎早有默契,早在女主角出現之前便已清場完畢,現場除了男女主角外,就剩下攝影師和其住手,而這兩個人早已在女主角現身的瞬間便全心投入工作中。

  新娘嬌羞的美麗倩影,新郎神情的迷醉神情,一張張美麗動人的畫面隨快門的閃動,化作永恆的影像檔存進記憶卡裡。

  新郎新娘情不自禁的走向對方,深情的雙眸中除了彼此再無其他。

  他們的手自然而然的伸向對方,輕輕碰觸,然後十指交纏緊握,一世不放。

  快門一閃,留下這永恆的畫面,見證這歷久彌新的愛情,一世不變。

  愛情真愛,幸福真好。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4-11-5 00:40:37
  尾聲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轉眼就到了二O一三年。

  網路成了人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塊,人與人間的溝通交流透過網路,買賣東西透過網路,找工作透過網絡,聽歌透過網路,閱讀書報新聞雜誌也能透過網路。

  二O一三年十二月三日下午,一則由中時電子報所發的新聞報導悄悄的出現在網路上,然後被其他層出不窮的新聞慢慢地淹沒。

  中時電子報  二O一三年十二月三日 下午五點三十

       康志傑/台北報導

  前晚台北市發生一起民宅火警,疑似電線走火,造成一棟民房被燒燬,無人傷亡。

  不到半天,新北市一棟老舊的出租公寓在半夜也發生一起火警,打量濃煙從五樓竄至六樓,造成承租六樓套房的兩位男性房客輕微嗆傷,並無生命危險。

  警消研判,起火原因不排斥同是電線走火,加上五樓木造房間堆積紙類等易燃物品,導致大火一發不可收拾,住戶難以逃生。

  時隔不到六個小時,新店區亦發生民宅火警,李姓女屋主前日中午在自家二樓儲藏室使用除濕機,直至昨早在睡夢中隱約聽到樓下傳來母親的呼叫聲,開門就見儲藏室冒濃煙,趕緊逃出家門報案,所幸僅是輕微嗆傷。

  消防單位表示,天冷用電量大增,住戶應小心使用電器用品,住在老舊大樓的住戶更應仔細檢查家中電線,汰舊換新,以免釀災,害人害己又勞民傷財。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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