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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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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則慕]公主貴性(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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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發表於 2015-5-13 11:18:12 |只看該作者
  第 40 章

  當晚。

  掌乾殿裡清爽乾淨,安神水淡淡的香味飄逸出來。

  無泯君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朝我走來。

  想到軍營裡發生的事情,我也有點想笑,他走過來,溫柔無比地抬著我的下巴,落下一個吻。

  我慢慢開口:「無泯君……」

  無泯君道:「嗯?」

  我有點尷尬:「你沒發現嗎……今天離你去打仗那日時候,差不多正好是四個月……」

  無泯君:「……所以?」

  「所以,對不起,臣妾又來癸水了……」

  「……………………」

  平陽要生了。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和無泯君原本正在掌乾殿外下棋。

  我才學棋不久,輸給無泯君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無泯君囂張地表示,就算我學棋再久,也沒可能贏他。

  我……沒法反駁。

  這回無泯君大發慈悲,讓我三子,我左手托腮,右手執著黑子,正在猶豫,忽然公主府的人趕來,通報了平陽要生一事,產婆和太醫都在,我和無泯君立馬捨了棋盤,趕往公主府。

  平陽懷孕期間一直有太醫照顧,飲食運動調理都十分得當,但我還是有些擔心,看了看無泯君,他眉間神色淡然,看不出什麼特別的,但我猜他應該也頗為擔心平陽。

  趕到公主府,我和無泯君逕自往平陽房間走去,走到門口,便見呂率站在房間屏風之前,旁邊幾個丫鬟捧著鎏金水盆,上面搭著一條白色毛巾進去,還有幾個從裡面出來,水和毛巾卻都是染了血的。

  呂率看到那水和毛巾,臉色難看的不得了,同時裡面也傳來平陽痛苦的叫喊聲,我聽著真是覺得毛骨悚然,也很能夠體會呂率現在這樣擔心卻又不能陪在身邊的心情,無泯君在門口表情莫測地站了一會兒,估計也有點心疼平陽,對呂率道:「看你做的好事。」

  我:「……你別亂說,呂率心情已經很不好了。」

  呂率搖了搖頭,說:「皇上說的沒錯,都是我的錯。」

  我:「……」

  我們三個都在屏風之前坐著,只能聽到隱隱約約平陽的叫喊,還有產婆說「用力」和「吸氣」之類的話,旁邊丫鬟捧著水盆走來走去,讓人心中更添慌亂。

  呂率擔憂道:「這麼久了……」

  呂率搖了搖頭:「半個時辰了。」

  我歎氣道:「這哪裡算久,據說有的人生孩子,要幾天幾夜。」

  呂率臉色立刻就變了。

  我意識到自己剛剛不該毫無顧忌就說出這個,連忙安慰道:「相信平陽不會要這麼久的……別擔心。」

  旁邊無泯君一直沒說話,但看他表情,卻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我道:「你也別太擔心了……不會有事的。」

  無泯君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兩個大男人都很擔心,我也非常擔心,我不僅擔心,還會有聯想,聽平陽叫聲如此慘烈,不免讓我想到,若是我與無泯君……真的如何了,然後我懷上孩子,之後度過難熬的九個月,最終生下孩子,莫不是要和平陽一樣?

  雖然我練武,皮糙肉厚,但平陽的聲音,大概也實在讓人痛苦的難以忍受,真不知道到時候我能不能受得了……還有,女子初夜也是很痛的……

  我陷入了各種紛紛擾擾的思考之中,真是又糾結又痛苦,回過神來,還要繼續為平陽擔心,這樣一直到了傍晚,我們三個人都坐了整整一天,連飯都沒怎麼吃,大家也理所當然的毫無胃口。畢竟,真正受苦的人可是一口飯都吃不著……

  終於到了半夜,我已經有點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了,忽然,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劃破了這有些安靜的夜晚,我猛然驚醒,就見呂率像被戳到屁股一樣迅速地站了起來,想要往裡面衝去,又被外面的丫鬟給攔了出來。

  揉了揉眼睛,我也站了起來,和無泯君一起活動了一下筋骨,三個人都在外邊有些心急地等待著,過了一會兒,產婆抱著一個嬰兒走了出來,笑著對呂率道:「恭喜駙馬爺,是位公子!母子平安!」

  說罷,又向我和無泯君行禮:「皇上……」

  話還沒說完,無泯君便揮手:「不用行禮了,小心孩子。」

  呂率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個孩子,我也屏住呼吸去看,那小孩子真的好小,身上青青紫紫的,看起來醜醜的,眼睛都沒睜開,正在哭著,我第一次看見才生出來的小孩,真是驚訝的不得了,連靠都不敢靠的太近,呂率抱著孩子往裡面走去,我也連忙跟著,一進去便有一股血腥味,平陽虛弱地躺在床上,頭髮散亂,被汗打濕了黏在額頭上,看起來有點狼狽。她的嘴唇上一絲血色也沒有,十分地虛弱,呂率走到她身邊,輕聲道:「陽兒……」

  平陽虛弱地微微張開眼睛,道:「累死我了……」

  *** *** *** *** ***

  真不愧是平陽!

  然後她瞥見呂率手中的小嬰兒,眼睛一亮,道:「這是我生的?」

  不然呢?!

  呂率點點頭:「嗯,是個男孩子。」

  平陽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嗯,那就好……你們呂家不怕斷後了……」

  呂率:「……」

  呂率:「陽兒,你別想這麼多了,她們去端水和湯來了,一會兒喝過湯水就休息吧。」

  平陽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她瞄到我和無泯君,道:「皇兄皇嫂……」

  無泯君道:「你別亂動,好好休息。」

  我也點頭:「是啊是啊,看起來又痛又累,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無泯君忽然側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怎麼了?」

  難道我說錯什麼了?

  無泯君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

  真是奇怪……

  平陽喝過湯水沒一會兒便睡著了,小東西哭累了也乖乖地睡了,呂率今日一天手忙腳亂,此時也終於可以稍作休息,我和無泯君趁夜回宮,路上無泯君一直在思考著沒有說話,開始我還無所謂,後來實在忍不住了,道:「你今天一天到底怎麼了?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無泯君忽然轉過頭,認真地看著我:「雲皎。」

  他其實很少叫我名字,不過,唔,這麼叫一叫,還挺好的……

  無泯君說:「今天……你覺得怎麼樣?」

  我有點奇怪,道:「什麼怎麼樣?你說平陽生孩子嗎?」

  「嗯。」

  「我覺得,好像有點可怕……看起來很痛……而且平陽這樣,時間還算少的,我以前聽說過過,有的妃子就是難產而亡,唔,有點嚇人。」我思索片刻,答道。

  無泯君道:「嗯……」

  我很不解,道:「你問我這個做什麼?」

  無泯君道:「沒什麼……我在想,先找到司徒有晴吧。」

  「找司徒有晴?做什麼?」我各種莫名其妙,不知道無泯君思維怎麼跳度如此厲害。

  無泯君沒有說話。

  我忽然反應過來,吃驚無比地看著他:「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你要替我生孩子?!」

  無泯君:「……」

  我忍不住靠過去,一把抱住他:「嗚嗚,無泯君,我真是好喜歡你……你真的要幫我生孩子嗎?!」

  無泯君:「……總之,你先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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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發表於 2015-5-13 11:18:31 |只看該作者
  第 41 章

  無泯君雖然沒有承認他要幫我生孩子,但也並沒有否認這件事情,我真是興奮無比,立馬遣人開始了尋找司徒有晴之事。

  且不論我和無泯君到底要不要換回來,光是留良那件事情,就要好好的感謝她,若非是她,恐怕我現在和無泯君是個怎樣的境地,都說不準。

  司徒有晴每次都悄無聲息地出現,或者和我們偶遇,但要找她,卻反而找不到,我猜想也許她大概終於找到自己師父了。現在雖然我癸水已經走了,但介於我一直記掛著司徒有晴,所以還是禁止無泯君挨著我,無泯君沉默了很久,只說了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沒過多久,無泯君忽然告訴我,找到小侯爺了。

  他居然在西泱。

  西泱的宜城。

  宜城離都城不遠,但風景極好,更甚都城,此地依山傍水,許多文人騷客都愛在此短居,藉以找到靈感,這裡一年四季如春,百花盛開,我雖然沒去過,但也略有耳聞。

  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我認為,小侯爺不好好待在北昌,反而來西泱,其心思不必言說,但無泯君卻表情莫測地說,未必。

  小侯爺來西泱,也許只是因為宜城風景不錯。

  無泯君居然有如此浪漫的推測,真是讓我吃驚不小,晚上我趁他睡著,偷偷脫掉他的衣服,想檢查一下他身上有沒有可疑的紅點,最後結果是我被無泯君黑著臉按在床上,他咬牙切齒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說:「我,我在檢查你有沒有被留良下蠱……」

  無泯君說:「哦?那我豈不是要好好證明一下?」

  我點頭說:「是啊……是啊!」

  無泯君忽然勾起嘴角,道:「原本我還想順著你的意思,等找到司徒有晴之後再……如今看來,為了證明我沒有被下蠱,還得要好好『身體力行』一番。」

  我:「……」

  什麼?!

  我還沒反應過來,無泯君的吻便壓了下來,我下意識想推開他,但手搭在他肩膀上之後,卻又覺得好像沒有必要,反正將來……生孩子的是他!

  嗯!

  想到這個,我忽然覺得我就是勝利者,於是也放心不少,膽子肥了起來,我瞇了瞇眼,毫不客氣地回吻,結果太過用力,嘴唇碰到了他的牙齒,痛的我眼淚都要飆出來。無泯君發出一聲輕笑,安慰似的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嘴唇,我立馬忘記嘴巴的痛,卻害羞的頭痛了……

  如上次一般,無泯君的吻綿綿密密的在我的身體上舒展開來,我對這樣的觸覺仿若已經熟悉,閉著眼睛咬著唇,靜靜的感受著這一切,慢慢地,衣衫漸落,我也迷迷糊糊地把他的衣服扯開,循著上次的記憶,摸到那條我最喜歡的凹槽。

  曖昧而炙熱的氣息在我們週身蔓延開來,喘息聲也輕輕的圍繞,當他帶我進入我從未想像過的領域時,我只能隨之輾轉,再沒有一絲力氣。

  一夜纏綿,第二天我醒來,腰酸背痛,彷彿有十輛馬車從我身上碾過去了一樣,無泯君昨夜是溫柔的,但我還是覺得很……吃不消。

  一睜開眼睛,無泯君的臉便出現在我面前,他嘴角微微上揚,顯然心情非常不錯。他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把玩著我的一絲黑髮,我愣愣的看著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無泯君衝我一笑,靠過來在我額上落下一個吻:「醒了?」

  我不知怎的被他這晨起略帶沙啞的聲音弄的面紅耳赤,只能結結巴巴地用以前用過的招數回答:「不然呢……」

  無泯君笑意更深,他道:「嗯,沒什麼……我已經吩咐好下人準備好熱水了,你可以洗浴了。」

  「……好。」

  我的聲音簡直細若蚊鳴,我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自己實在沒有力氣,無泯君一笑,先下了床。他好像已經洗浴過了,穿著乾淨的裡衣,伸手將我抱起,我卻發現自己渾身不著一縷,尖叫道:「臭流氓!!!」

  無泯君哈哈大笑,伸手隨意拽過一件衣裳,輕飄飄地披在了我的身上。

  好吧,無泯君充分證明了,他是誰。

  洗澡的時候鑒於我手軟腳軟,無泯君很好心地表示替我搓背,還可以附帶按摩,我沒想什麼便答應了,結果當然證明,我錯了……

  無泯君雖然是幫我按摩了,但……還不如不按……

  臭、流、氓……!

  今日是旬休日,無泯君不必早朝,於是陪我在掌乾殿裡無所事事,我渾身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無泯君在旁邊看書,不時回頭看看我,笑的格外的……賤。

  賤雖然賤,但仗著那副皮相,的確還是好看的不得了,我躺在軟榻上,道:「無泯君,我想到一件事情。」

  無泯君道:「嗯?」

  我說:「假如真的找到司徒有晴,我想要試一試當男人的感覺。」

  無泯君:「……你說什麼。」

  我認真道:「我是說真的!你看你,昨天……唔,我今天醒過來,就腰酸背痛的,難過的要死,可是你卻精神好的不得了,這難道公平嗎?除非找到司徒有晴,咱倆換一下,不然我們……咳,以後一定要保持距離。」

  無泯君:「……」

  半響,他走過來,安撫我道:「雲皎,主要是昨天是第一次……第一次,都會有些難受的,以後保證不會了。」

  我不滿道:「你保證我的身子不難過?你哪來的自信啊?」

  無泯君勾了勾嘴角:「正是對自己的自信呀。」

  我:「……」

  還要不要臉,居然這樣偷偷反將一軍……

  對於無泯君的無恥我懶得理會,不過當晚無泯君的確很照顧我的感受,十分老實的睡覺,沒有干其他的事情。

  第二日亦然,於是我身子恢復的不錯,第三天的,無泯君便說要帶我出去。

  我有些疑惑,不知道要去哪裡,問無泯君,他卻神神秘秘地,不肯告訴我。

  我們坐著馬車,朝南行駛了一段距離,於是我大概猜到,這是要去宜城。半路上馬車忽然停下來,車伕也下了車,換成了一個女子,她帶著斗笠,垂下的黑布擋住了臉,但她身形很好,極易辨認,我一看便知道那是胡芙。

  「是要去找小侯爺吧?」我心中明瞭,道。

  無泯君笑了笑:「嗯。」

  我有些奇怪,道:「你直接告訴胡芙位置便是,為何我們要親自來?」

  無泯君掀開車簾,舒適的清風拂入,他輕聲道:「宜城風景好。」

  我有點莫名其妙,但知道無泯君大概有其用意,便不再多問,無泯君把車簾捲上,果然沿途風景越來越美,大片的花海在小道的兩側搖曳綻放,不知名的紫色花朵和藍色花朵像一張鋪天卷席的毯子蓋住地面,微風拂過便散發出沁人心脾的清香。

  從都城而來,我們走的都是小道,我大概猜到,小侯爺是在宜城的鄉間居住下來了,到了下午,我們捨車改為步行,走下來,感覺便和在馬車裡完全不同,腳下踏著柔軟的泥土,不燥不熱的陽光傾灑而下,照耀在我們的身上,萬籟俱靜,只有馬輕輕的發出兩聲叫喚,似乎天地都安靜下來。

  我和無泯君還有胡芙三個人一起行走,胡芙特意放慢腳步,走在我和無泯君之後,她的斗笠一直沒有摘下來,微微垂著頭,似乎思緒紛擾,想到一會兒她要見到小侯爺,我也有點擔心,不知道那會是如何天雷勾動地火的場面。

  在不遠處的花海之中,有一間小木屋,看上去是新建的,和這裡周圍的一切都有點格格不入,無泯君略微停住腳步,道:「應該就是這裡了。」

  胡芙頓住,然後揭開斗笠,大步往那小木屋走去。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是應該跟過去還是不動,無泯君笑了笑,牽起我的手,道:「一起去吧。」

  我說:「他們兩個見面,我們插一腳,會不會不太好?」

  無泯君淡淡道:「不礙事。」

  *** *** *** *** ***

  你當然覺得不礙事,可別人肯定會覺得我們很礙事吧!

  我默默地跟著無泯君朝小木屋走去,胡芙已經推開了門,走了進去,我和無泯君慢悠悠晃到木屋之前,還沒進去,胡芙便走了出來,她眉頭緊鎖,一臉不解道:「裡面沒人。」

  無泯君道:「哦,那應該是被人運走了。」

  胡芙和我都愣住了,她道:「運走了?什麼意思?!」

  無泯君說:「我的屬下找到他的時候就發現他已經病入膏肓,大概便是你那次傷了他,他一直沒好,之後就半死不活的來這裡住了。」

  胡芙眼睛瞪得大大的,她顫抖道:「你的意思是……他……」

  無泯君點了點頭:「他死了,就在我派人去通知你的第二天。」

  胡芙的眼淚瞬間便淌了下來,像極細的溪流,在日光下有點刺眼,她二話不說重新闖入那間已經無人的木屋,瘋了似的四處尋找小侯爺,我有點擔心地跟了過去,便見她似乎不肯相信小侯爺已死這個事情,一直在模糊不清地喊著一個人名,我聽不清楚,但大概可以猜測那是小侯爺的名字。

  最終胡芙在床上找到一副畫卷,她忽然停止住哭泣,道:「就是她。」

  我說:「什麼?」

  胡芙道:「他那時候也是,抱著這幅畫……他說,這畫裡的,就是她最愛的女子。」

  小侯爺死前居然是抱著另一個女人的畫像死去的,這打擊對胡芙大概不可謂不小,她撕心裂肺地尋找小侯爺的蹤跡,卻找到了他對另一個女人的癡心,真是天意弄人。

  胡芙閉了閉眼睛,道:「我倒要看看,是誰能讓這個沒心沒肺的人,記掛到這種時候……」然後輕輕地捲開那副畫軸,那女子纖細的腳踝,花裡的衣裙,曼妙的蠻腰一點點顯露在我們面前。

  最終我們都愣住了。

  因為那女子一雙剪水秋眸,手執短劍,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不正是胡芙。

  底下是顏體所書的一句詩:我今因病魂顛倒,惟夢閒人不夢君。

  胡芙捧著那幅畫,眼睛瞪的大大的,雙手微微地顫抖,彷彿下一刻便要被那副畫給焚盡一般。她咬了咬嘴唇,道:「她……」

  我雖然也愣愣的,但還是點頭回應道:「這畫中女子,的確是你……」

  無泯君站在一側,一點也不驚訝,他道:「小侯爺已病死,你不必親自殺他。這國仇家恨已報,以後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無泯君伸手,牽著我離開。

  我呆呆地跟著無泯君走出木屋,但還是忍不住回頭去看胡芙,她還是坐在那裡,手裡捧著那幅畫,她背對著我們,我也不知道她是個什麼表情,只能看到她背脊挺的很直,像是一尊木像。

  我道:「怎麼會這樣呢。」

  無泯君側頭看了看我,道:「什麼?」

  我難過地說:「他們明明互相喜歡……但橫在他們之間的東西那麼多,就算小侯爺當初就告訴了胡芙其實他喜歡胡芙,兩個人也許終究還是不能在一起。」

  頓了頓,我又道:「跟我們當初真像啊。」'

  無泯君道:「我們運氣比較好。」

  我愣了愣,說:「運氣比較好?」

  無泯君衝我笑了笑:「嗯,怎麼?」

  我說:「沒什麼,就是覺得……嗯,你說的挺對的。」

  無泯君牽著我上了馬車,我有點擔心胡芙,他道:「現在她是不可能會離開的,晚點我會派人來找她……不過我猜想,她大概是不肯走。」

  這裡這麼美,卻將是一段讓人傷心之地,我心中感歎萬分,望著逐漸遠離視線的花海和小木屋歎了口氣。

  無泯君輕輕拍了拍我的腦袋,道:「那是別人的事情,你不要多想。」

  我說:「嗯……」

  無泯君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我忍不住湊過去一點,再過去一點,無泯君卻先一步伸手環住我,他道:「現在知道我好了,嗯哼?」

  我笑道:「是啊,雖然你嘴賤,心狠,人壞……」

  無泯君:「……」

  「但至少你坦誠,你沒有騙過我任何事情,包括你喜歡我,你想我,你願意替我生孩子。」

  無泯君:「……」

  他頓了半響,才道:「為夫勉強接受你的誇獎。」

  我笑了起來:「還為夫……那我自稱什麼,老娘?」

  無泯君:「……」

  他靠過來,一個吻淺淺地印在我的耳邊,同時伴著低沉的,帶著笑意的聲音:「娘子。」

  好吧。

  我雲皎活了十七年多,從小無娘,爹也不疼愛,練武受苦,學文頭痛,為人遲鈍,長相普通。

  但我猜測,在這芸芸眾生裡,我一定是最幸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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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13 11:18:50 |只看該作者
  第 42 章.番外.大逃殺一

  出場角色:無泯君,雲皎,平陽,呂率,劉婭,何晨,吳雍,馮悠,留良,原郁,司徒有晴……包子。

  大逃殺是個遊戲,來自于司徒有晴。

  無泯君和我——尤其是我費盡心思找到司徒有晴,想要拿到交換身體的丹藥,好不容易找到了,但精神萎靡不振的司徒有晴卻表示,自己又弄丟師傅了,因此拿不到那樣的丹藥。

  我不置可否——反正我也沒相信過司徒有晴的師傅存在過……

  不過橫豎司徒有晴來了西泱做客,時值天寒地凍的光景,司徒有晴帶著包子便乾脆在此住下,我也算有了個伴。司徒有晴遊歷過許多地方,雖然目的都是一個,就是找師傅,但也因此有了許多奇特的見聞,她一邊吃零嘴一邊繪聲繪色地描述,包子在旁邊很合氣氛地揮動著自己的小爪子,也別有風味。

  這幾日即將是無泯君的二十歲生日,各國都派使者來表達慶賀,東源我是知道的,太后和皇弟給我寫過信,說是會讓原郁來——原郁據說是還是沒有娶親,上次我的勸告,他全然沒有聽進去,太后和皇帝表示,希望我再多說一點,若是西泱有適合的女子,乾脆把他們兩個一起綁上床算了。

  ……太后和皇弟,怕是閑得慌……

  那信件不小心被無泯君看到了,他哈哈大笑,直贊太后和我皇弟說的不錯,並吩咐下人去準備那些見不得人的藥物……我不想說什麼……

  無泯君生在秋天,草木逐漸凋零,景致委實是不如春夏好看,但好在落葉繽紛,倒也算風景。

  北昌來的是吳雍和馮悠,吳雍看起來活的很是滋潤,比上回見時又胖了一點,越長越喜慶,雲皎覺得他若是打點紅彤彤的胭脂在臉上,大概可以站到街上去假冒散財童子。馮悠卻沒有太大的改變,不過大概是因為生了孩子,臉上多了一點身為人母的光芒。

  但話說回來,平陽也生了孩子,我怎麼覺得她一點沒變,只有呂率越變越平和,越來越聽話,簡直要發光……

  最讓我們意外的是南紋國派來的人居然是留良——他居然還敢來!

  ……總之,無泯君的生日便在這群人的看不出真心的祝福下結束了,我之前原本很苦惱要送無泯君什麼,但好在無泯君替我解決了,至於禮物究竟是什麼,我也不好細說,但若有下次,我一定不需要他替我解決……

  來人們不會這麼早就走,在宮中閑極無聊的司徒有晴表示,反正無泯君這麼不管規矩,可不可以讓那些人都進來,大家一起玩個遊戲。

  無泯君淡淡道:“什麼?”

  司徒有晴說:“殺人。”

  我:“……”

  無泯君獰笑道:“甚好……”

  我:“……我第一個殺了你好嗎,你給我閉嘴……”

  司徒有晴趕緊道:“不是真的殺人啦,就是偽裝殺人,我們這麼多人裡,有一個人被指派為是兇手,然後兇手只要在不被其他人看見的情況下,在那個人脖子或者額頭劃一道墨,那就算那個人死了。”

  司徒有晴表情很歡快,我一頭冷汗道:“然後呢?”

  “那個人就算死人了,然後從此不能不說話——最起碼,不能說那個兇手是誰之類的事情。”

  無泯君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道:“繼續說。”

  “每出現一個死人,大家就要一起討論,最終推舉出一個人,說他是兇手,那個兇手可以辯解,但如果辯解不成功,那就一定要死。死後他就一定要說,自己到底是不是兇手。如果兇手自己是活到最後的,那麼兇手就贏了。”說完之後,司徒有晴滿懷期待地看著我,道:“皇后娘娘,您覺得怎麼樣?”

  我道:“聽起來還挺有意思的……”

  無泯君拍腿道:“那今晚就把他們都叫來吧。”

  我:“……”

  還真是雷厲風行啊……

  果然,當晚所有的人都被召集來了,同時還來了一個劉婭,她是聽到消息,一起跟著來的,我和無泯君都抱著多個人多點意思的心情沒有拒絕。告訴了所有人規則之後,我們便開始抽籤,所有的簽上都有字,除了一張寫著“兇手”,其他則寫著“待殺”……我隨手拿了一張紙,只見上面是兩個字“待殺”。

  ……行,我倒要看看誰能殺的了我。

  每個人瞄了眼自己的字條,都表情莫測地收好來,接著便笑而不語,我用眼睛掃了一圈,感覺每個人都不對勁,乾脆不再看。已經是掌燈時分,我和無泯君一同回了掌乾殿,無泯君似乎不經意地道:“你是兇手麼?”

  我也裝作不經意地回問道:“你呢?”

  無泯君笑了笑,道:“我倒希望我是。”

  我道:“放心,我不是。”

  無泯君道:“嗯,放心,我也不是。”

  呃,其實我覺得無泯君嫌疑挺大的……

  我和無泯君兩人回了掌乾殿之後,我便梳洗睡覺,雖然我懷疑無泯君,但覺還是要睡的,反正無泯君武功和我不分上下,他若想偷襲我,我也不可能毫無所察。

  無泯君很快也上了床,我沒一會兒便迷迷糊糊地睡去,過了一段時間,忽然我聽見細微的聲響——那聲響來自我身側的無泯君。

  我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朦朧中感覺到他起身,下床——難道是去拿筆?我警覺地感受著他的一舉一動,發現他披好衣服,卻是出了掌乾殿。

  睜開眼睛,我也披上衣服,偷偷地跟在他的身後,見他一路走去了禦書房,居然點好燈,開始批閱奏章。

  也對,這幾天他事情眾多,奏章大概也有些沒改了。

  我在窗邊看了一會兒,聽見下人道有人要覲見,我雖疑惑這麼晚了怎麼還是有人來覲見,但因為怕被無泯君發現,還是轉身離開,回了掌乾殿。

  第二日醒來我就崩潰了——躺在我身邊的無泯君脖子上居然有一道墨痕!

  誰這麼彪悍,第一晚就“殺了”無泯君?!而且那個兇手居然還成功了! :

  我道:“無泯君……你……你……”

  無泯君慢慢地睜開眼睛,一言不發地看著我,臉色鬱鬱,大概心情也很不爽。

  我道:“誰啊,居然敢殺你!”

  無泯君還是一言不發,我才想起來無泯君是“死人”了,不能說任何話的,尤其是關於兇手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我一會兒就幫你找出兇手!”

  無泯君笑了笑,起身側頭親了親我的臉。

  我和無泯君去了大廳,所有人都在,大家一看到無泯君脖子上的墨痕,也都露出了“不是吧……”的表情,我心裡不爽的很,一想到兇手可能就在這些人中,便道:“說,到底是誰?”

  大家同時斜眼看我。

  我:“……”

  司徒有晴清了清嗓子,道:“我們來討論一下,殺了無泯君的人大概是誰呢……”

  她自己立馬道:“我猜是皇后娘娘!”

  我:“……”

  其他人同時點頭。

  我:“……”

  “真不是我啊!”我抓狂道,“我保證不是我!如果是我,我可能去殺無泯君嗎?那也太明顯了吧!你們好好想一想啊!”

  大家還是同時默默地看著我。

  我:“……真不是我,真不是。”

  我眯了眯眼睛,看向一旁的留良,道:“留良,你說,是不是你?昨夜在禦書房裡去見無泯君,那個人肯定就是兇手,只是我沒看到他是誰——是不是你?”

  留良笑了笑,道:“怎麼回事我呢?如果是我,西皇應該不至於放鬆哪怕一點的警惕吧?只有對著皇后娘娘,西皇才可能毫不設防。”

  “……”非但沒有把留良拖下水,反而被留良反將一軍……我真是命苦……

  我淚道:“無泯君,你知道不是我的對吧?”

  無泯君很守規則的一句話也不說——表情都不做一個。

  我真是無語了。

  最終我毫無異議地被當選為兇手,並且被處死,我欲哭無淚地露出我的那張紙條,上面赫然是兩個字“待殺”——我真的不是兇手啊!!!

  無泯君歎了口氣,道:“可憐的雲皎,顯然你不是兇手啊。”

  我崩潰地道:“……你早點開口會死嗎?!”

  無泯君道:“也罷,你來陪我,咱們兩人做對鬼魂鴛鴦。”

  我更加崩潰:“什麼‘也罷’啊!你根本從一開始被殺之後就打起了這個主意吧!”
,
  無泯君溫柔地一笑,伸手輕輕按住了我的嘴唇,道:“我們都死了,不要說話了,乖。”

  “乖——你——個——頭——啊~!”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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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發表於 2015-5-13 11:19:02 |只看該作者
  第 43 章.番外.大逃殺二

  我和無泯君在遊戲開始的十二個時辰內雙雙“死亡”,這實在是讓人完全預料不到的。尤其是我,居然是冤死的……何其無奈……

  雖然我和無泯君不算在遊戲中了,但遊戲畢竟還是在進行,大家吃過朝食,互相打量幾番,便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平陽心中念著自己的兒子小歲——小歲才點點大,還沒取名,本來平陽是希望無泯君替他取名的,但無泯君非要幫小歲取名叫“封XX”,也就是說跟平陽姓,平陽氣得都沒敢告訴呂率。

  也因此我們都只叫他小歲,反正孩子周歲再取名也是正常。

  因為平陽和呂率被我們召進宮,小歲也一併跟著過來了,我正好沒事做,便跟著平陽一起去看小歲,馮悠回去睡覺,吳雍便也巴巴地跟著過來看小歲,他自己的孩子留在北昌,因此想念的緊。

  小歲幾個月大,像極了自己的娘親,杏眼粉唇,皮膚白皙,長大了大概和無泯君一樣是個禍害,就是眉毛和鼻子像呂率,濃眉挺鼻,在好看中又多了幾份英氣,這樣的長相……真是上天賞飯吃,將來他就算流落民間,也不用怕……呃…… `

  小歲不怕生人,見了吳雍也不驚訝害怕,吳雍一點點靠近他,他便用渾圓透亮的黑眼睛盯著我暈,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然後,沖他甜甜一笑。哪怕不是對我笑,也笑的我心都要酥了,何況是為人父不久的吳雍,他走上前,柔聲道:“小歲……”

  話還未說完,小歲忽然吐了口奶出來,直接吐中吳雍的臉。

  我:“……”

  吳雍:“……”

  小歲自己樂的要死,咯咯地笑起來,平陽原本在外頭吩咐下人準備小歲用的東西,聽見聲響跑了進來,見我忍笑,小歲大笑,吳雍苦笑,再看吳雍臉上一坨奶,就知道發生什麼了,她愣了愣,道:“咦,對哦,適才喂完奶,忘記替他順氣吐奶了。”

  吳雍:“……”

  平陽根本不管吳雍的悲劇,而是樂滋滋地對小歲道:“開始沒吐娘親身上,真是乖。”

  小歲眨巴眨巴眼睛,也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

  ……不對啊,根本不對啊!

  呂率呢,呂率在哪裡啊?他怎麼不來管管啊!!!平陽這樣教下去,小歲絕對是第二個無泯君啊,搞不好三觀比無泯君還不正常啊!

  我一頭是汗,道:“你,你不能這樣教小孩的,這樣小歲……”

  我話未說完,小歲忽然沖我嘟嘟嘴,然後打開兩隻短短嫩嫩白藕似的小手,對我揮了揮,似乎是在讓我去抱他。

  我立馬說不出什麼話,走過去輕輕地抱起小歲,道:“小歲最乖啦……”

  小歲咯吱咯吱地笑,我疑惑道:“小歲笑什麼?”

  小歲還不會說話,只能笑,簡直就快成了笑而不語了,最終他用手戳了戳我的脖子,我才反應過來,早上我被“處死”後,也在脖子這裡自己畫了道墨,表示自己“已死”……小歲笑這麼開心,原來是在嘲笑我!

  我:“……”

  死小孩……我默默地把小歲放回他自己的小床上,小歲還在笑,我回頭想對平陽說讓小歲別笑了,小孩子笑太久不好,結果就見平陽也在偷偷地笑。

  平陽:“呃……”

  我:“…………”

  什麼母子啊……

  我在平陽這裡待了一會兒,下午無泯君也來了,小歲一見到他,兩隻眼睛都發亮,急哄哄地爬到他身邊去,無泯君看都不看他一眼,對我道:“走,帶你出宮去玩。”

  我無語道:“出宮作甚?而且為什麼今天出宮?”

  “呀呀呀……”小歲看無泯君不理他,急得叫了起來。

  無泯君對我道:“反正我們都是死人了,出個宮沒什麼的。”

  “哇你不要用這種理所當然的表情說這樣不要臉且拙劣的藉口好嗎?!”我目瞪口呆,這也可以啊……

  無泯君道:“沒關係的,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做。”

  我道:“哎,也行。”

  見我答應了,無泯君便滿意了,拉著我便要走,小歲見無泯君要走,急得要哭,我看不下去了,道:“你理一下小歲嘛。”

  無泯君頓了頓,低下頭,露出複雜的表情,道:“小歲,你怎麼在這裡?”

  我:“……”

  小歲終於支撐不住,放聲哇哇大哭起來。

  平陽聽見哭聲跑進來,見小歲趴在地上大哭,我和無泯君則都如此僵硬,急忙把小歲抱起來,道:“皇兄皇嫂,你們做了什麼呀!”

  我道:“小歲求愛不成,還完全被忽視了。”

  無泯君:“……”

  平陽淚道:“皇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歲除了他爹,就最喜歡你了,你還每次都忽視他。”

  無泯君撇了撇嘴,接過小歲,隨手晃了晃以示安慰,小歲立馬歡欣了,不哭了,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無泯君,睫毛還有點被濡濕的感覺。

  無泯君歎氣道:“朕就是太討人喜歡。”

  我:“……”

  平陽:“……”

  真不願理他啊,各種方面的。

  我說:“也許小歲只是聞到了同類的氣息。”

  無泯君瞄了一眼小歲,道:“同類?唔,算不上……咱們的孩子定然……呵。”

  他也不知道信心滿滿在說個什麼東西,小歲沒一會兒因為開始哭了有些累,所以便沉沉睡去,無泯君把小歲放回床上,然後伸手輕輕地捏了捏小歲粉嫩白皙的小臉蛋,我正要被這舅舅和外甥之間的溫馨畫面弄得分外感動,就聽見無泯君不鹹不淡地道:“小屁孩,敢嘲笑我娘子……”

  我:“…………”

  他怎麼知道的啦!而且就算知道,也不用還特意來報復吧?!幼稚不幼稚啊?!無泯君,你還說你和小歲不是同類,根本就是小歲都比你好多了吧!!!

  我和無泯君出了宮,在外邊閑晃,無泯君帶我去吃了各種亂七八糟的食物,然後去天橋下看雜耍,兩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最後天色漸暗,無泯君在我身側,兩人悠閒地踱步回宮,忽然我感覺我頭髮被牽扯了一下,於是停下腳步,不解地看向旁邊的無泯君,他只沖我笑,一句話也不說。疑惑地伸手摸了摸頭髮,我卻摸到一根簪子,手感很好,是個玉簪,形狀卻似乎是朵梅花。

  ……我想起來了,那時候我們兩的身體還在交換,他非要我給他買根簪子,其中一根他自己戴著,就是這根。

  我心裡感覺有點複雜,頓了頓,道:“你……你一直留著?”

  無泯君尷尬道:“昨日忽然發現的,我也不能戴了,就給你。”

  我:“……”

  無泯君哈哈大笑道:“可能嗎?嗯,是留給你的。”

  我道:“唔,謝謝。”

  無泯君笑著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然而我們回了宮之後,卻發現了一件讓人十分驚訝的事情——呂率“被殺”了。

  大家圍坐一團,默默地看著中間額頭上有道墨痕的呂率,然後又默默看著一旁哭哭啼啼的平陽,平陽道:“哪個殺千刀的居然殺了我駙馬,不知道孩子沒爹活不長嗎?!”

  眾人:“……”

  呂率:“……”

  又不是真的死了……而且講這種話才不吉利吧……不過平陽無泯君那一家都是百無禁忌的,也罷。

  司徒有晴道:“大家來討論一下,覺得可能是誰呢?”

  平陽第一個開口道:“反正不是我,呂率在宮中值班,回來的時候臉上就有一道墨痕了。”

  大家都用“騙誰啊”的眼神看著平陽。

  平陽淚:“……真不是我。”

  司徒有晴道:“好吧,我先說,我覺得是平陽公主。”

  其餘人紛紛附和,包子也連連點頭,於是乎,大家無視平陽的辯解,毫不留情地將她處死了。

  哎,悲劇的平陽。

  其實我也覺得是她……

  平陽含淚攤開自己的紙條,卻見上面是“待殺”兩字,眾人皆沉默……

  平陽淚奔至我身邊來,道:“皇嫂,我終於能體會你的心情了!”

  “……謝謝你……”

  這麼一來,十二個時辰內就有四個人死掉了,這個兇手真是好手段啊……

  我和無泯君還有平陽還有呂率四個“屍體”圍在一起講話,我說:“每次都是司徒有晴第一個表達意見,你們發現了嗎?”

  平陽想了想,道:“是啊,而且包子會在旁邊附和,弄的我也覺得司徒有晴說的就是對的。“

  我尷尬地看著平陽,道:“什麼,你的判斷都是跟著包子來的嗎……” !

  平陽:“……”

  我忽然想到什麼,道:“對了,其實……無泯君和呂率武功這麼高,估計只有包子能在腳上沾上墨水,然後去偷偷劃一道吧!”

  而且,也沒有人會防著包子啊。

  平陽也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而無泯君和呂率這兩個知道兇手的人,卻依然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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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發表於 2015-5-13 11:19:22 |只看該作者
  第 44 章.番外.大逃殺完

  我和平陽都有這個想法,但礙於規則無法告訴任何一個“活人”,何況我們現在身在局外,反而有種看好戲的心態,於是都繼續保持沉默,圍觀。

  平陽被“處決”之後,我們紛紛散了,各自去睡覺,我問無泯君:“你到底有沒有看到兇手,是誰啊?”

  無泯君道:“你不是有答案了麼。”

  我說:“真的是司徒有晴和包子?哇,我這麼厲害。”

  無泯君道:“……哎。”

  我疑惑地看著他,道:“你哎什麼……其實……我剛剛還有個懷疑,沒說出來。”

  無泯君挑了挑眉頭,道:“什麼?說便是。”

  我瞄了他一眼,道:“其實我覺得有可能是你……你把自己殺了,然後再殺所有的人……這樣你就贏了,不是嗎?”

  無泯君頓了頓,露出無奈的表情,道:“司徒有晴不是說過麼,兇手要活到最後才是贏家呀。”

  “呃,有這個規矩嗎……”我也一頓,道,“我沒有注意……”

  無泯君笑了笑,道:“不過若是我,估計還真會這麼做。畢竟天下大亂,還挺有意思的。”

  我:“……”

  反正他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我們兩個回房入睡,我有強烈的預感,依照兇手如此迅速快捷的殺人方式,明早醒來肯定有人會死。只是不知道,死的是誰呢……

  我左想右想,也猜不出明早誰會死,第二天迫不及待地去了大廳,卻發現每個人都好好的,居然無一個人被殺。

  大家顯然也都很驚訝,不知道為什麼兇手忽然收手了,不過沒有人死,也就不能投票了,大家各懷心思地吃完早餐,無泯君去早朝,我和平陽以及司徒有晴和包子去看小歲,其他人也各自去看自己的事情,比如吳雍還在做布匹生意,此次來西泱,也想乘機在此擴展生意,因此要去見一見西泱都城的掌管這一塊的官員。

  當著皇帝的面表示自己將要行賄,吳雍著實沒有腦子,不過這些小賄無泯君一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拿錢且真的辦事,無泯君都不會說什麼。但若是只拿錢,諂上欺下,不做正事,無泯君便毫不手軟……總之大家想得錢隨意,但不能拿老百姓的錢,無泯君心裡有個算盤,算的清清楚楚,若有人有所越界,那就要死翹翹了。

  馮悠見吳雍要出去,便也說要和我們一起去看小歲,她昨天沒去,大概吳雍也不好意思告訴她小歲吐了他一臉奶的事情,所以馮悠和吳雍一樣被小歲的笑容給吸引之後,毫不意外地也被吐了一臉奶。

  馮悠尖叫一聲,哭哭啼啼地從旁邊扯了塊布,哀怨地看著笑的停不下來的我和平陽以及司徒有晴包子,道:“你們也不提醒我……”

  我道:“不好意思,反正太慢哈哈哈哈……”

  馮悠頓了頓,道:“難怪昨天相公回來的時候,一股奶味……”

  我:“……”

  平陽:“噗哈哈哈哈……”

  包子也笑的不行,圓滾滾的身子抖動著,像一團在顫動著的小毛球,小歲停止了笑,有點疑惑地看向包子,包子“吱”了兩聲,小心翼翼地蹦到小歲的身邊去。

  小歲睜大了渾圓的眼睛,愣愣地看著包子,包子:“吱,吱!”

  小歲眼睛睜的更大了,仿佛看到了前所未見的事物……對,他也的確沒見過……小歲驚訝地模仿著包子的叫聲,道:“吱……吱?”

  包子見小歲模仿自己的叫聲,便非常地應和道:“吱!”

  小歲卻失了興趣,瞥他一眼,扭過頭,後腦勺無情地對著包子。

  包子:“……”

  包子傷心地轉過身,蹦回司徒有晴肩膀上,難過地道:“吱吱……”

  司徒有晴摸了摸它,道:“不要難過,乖。”

  我:“……”

  小歲那賤模賤樣的,真是太像無泯君了……

  我真是越發地擔心起我以後和無泯君的孩子了……那會是什麼樣子啊……

  說到這個……我看向司徒有晴:“司徒呀,你師傅究竟什麼時候能找到呢……我要和無泯君生孩子……”

  司徒有晴:“……”

  “你們要生孩子,和我師傅有什麼關係……”司徒有晴有點艱難地發問。

  我:“……”

  “你想太多好嗎……只是我上次看平陽生孩子,覺得太痛苦了,所以希望無泯君替我來生,無泯君也委婉的答應了……”我道。

  平陽原本坐在旁邊逗小歲,聽到我說這番話,沖過來道:“什麼,讓皇兄生?”

  我點點頭,道:“你也知道的,上次我們不是……”

  互換了麼……

  話還沒說完,平陽就一臉複雜地打斷了我,道:“就算皇兄能懷孕,他要用哪裡生啊?”

  我:“……”

  司徒有晴:“……”

  包子:“……”

  只有小歲還不解地看著我們……他大概很奇怪,為什麼他的母親可以一句話就讓兩人一鼠同時沉默吧……

  過了半響,我尷尬地道:“你皇兄當然不能懷孕,更不能……生孩子。只是他可以互換到我的身子上來,這樣痛苦就被他承受了……”

  平陽顯然被此震驚了,她道:“這樣也行?!”

  然後她苦著臉道:“皇嫂你怎麼不早說!那我非要讓呂率用啊!生他個十胎八胎的!”

  “……那也不用吧。”我一頭冷汗,“不過如果你想要生,的確是可以和呂率說說……只是現在換不了……”

  我頓了頓,道:“而且服藥之後,只有十二個時辰的時間互換,只有在此時間內……行房,才能一直保持。”

  平陽更受震撼的望著我,道:“那豈不是要和自己的身子……”

  我點頭道:“是……的……”

  平陽完全縮了:“那算了,那算了……如此刺激……”

  頓了頓,她道:“有藥記得告訴我……”

  我:“……嗯。”

  我和平陽討論了一下關於懷孕和生孩子的問題,分別表達了自己對於自己丈夫將要生孩子的喜悅和期待,一旁的馮悠神色複雜地聽完全程,最終她也緩緩道:“那個……記得給我一個……謝謝……”

  我和平陽:“……”

  我們幾個人回大廳去用膳,結果這回崩潰的是馮悠——只見吳雍神色萎靡不振地坐在凳子上,脖子上赫然是一道墨痕!

  馮悠愣了愣,尖叫著跑過去,道:“夫君!你,你怎麼……”

  吳雍歎了口氣,搖搖頭,很守規則的什麼話也沒說。

  我看了一眼身邊也很驚訝的司徒有晴,忽然想到中間的時候包子離開過一次,當時我也沒在意,但現在想來,很有可能是去“謀殺”吳雍啊……‘

  這時候司徒有晴開口了,她道:“又有人死了,大家來說說,覺得是誰?”

  留良插嘴道:“這回顯然不是吳夫人了,吳夫人和皇后她們都在平陽公主那兒,應該是沒什麼機會殺人的。”

  司徒有晴點了點頭,道:“對呀,而且我發現,這個兇手很可惡,每次都殺夫妻中的一個,大家就自然而然地去猜是夫妻中的另一個人,這樣一下就可以解決兩個。”

  頓了頓,她環視了一下四周,道:“看來,兇手有可能是對已成為夫妻的人有所不滿……”

  留良會心一笑,道:“那麼,看來應該是一直喜歡西皇而求不得的劉姑娘了。”

  劉婭一聽,愣了愣,然後叫道:“沒有,不是我!”

  然後她憤怒地看著留良,道:“我早就不喜歡西皇了!我祝福西皇和皇后,衷心的!”

  留良不理她,道:“我給劉婭一票。”

  司徒有晴點了點頭:“我也是。”

  包子自然跟隨司徒有晴,指了指劉婭。

  劉婭瞬間得到三票,氣得要哭了,她指著留良道:“你怎麼這麼可惡,血口噴人……肯定是你!”

  就剩下馮悠和原郁了,馮悠咬了咬嘴唇,道:“劉姑娘的心思,我也是能體會一二的,然而無論如何,就算得不到,也不會想要去破壞傷害……”

  她瞥了眼留良,道:“那應該是你了。”

  留良愣了愣,現在他自己也有兩票,劉婭有三票,最關鍵的一票就在於原郁身上,劉婭悽楚地看著原郁,原郁道:“劉姑娘看起來也不像是惡人……我投留良。”

  留良:“……”

  留良和劉婭分別三票,沒法處死任何一個,只能就這樣散了,等再有人“死”,再來進行投票。

  劉婭有些感動地對原郁說:“原將軍,真是太謝謝你了……”

  原郁尷尬道:“呃,沒什麼。”

  劉婭道:“原將軍你縱橫沙場,也要懂得籌畫謀略,這種遊戲裡的小把戲你肯定看的一清二楚,你已經知道是誰了對不對?是不是留良?”

  原郁想了想道:“應該不是。”

  劉婭更加感動,道:“你為了保全我,沒有投票給真正的兇手,而是投票給留良……”

  原郁也更加尷尬,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隨便投一投……”

  劉婭:“……”

  我在一旁豎著耳朵偷聽,聽到此處快要笑出聲來,我身邊的無泯君也是帶笑聽著,半響,他道:“那些藥,可以派上用場了……”

  我:“……”

  “不准,讓他們順其自然的發展就不行麼……”

  無泯君瞥我一眼,道:“好,聽你的。”

  劉婭“死”的很快,就在晚上我們用晚膳的時候,就見她額頭上一道墨痕,分外惹人注目,看來兇手還挺不待見她的……

  劉婭垂著頭沉默不語,看起來很是受挫,原郁見了,上前幾步道:“咦,你怎麼……”

  劉婭可憐兮兮地抬起頭望著他。

  原郁歎了口氣,道:“哎,墨痕居然是在頭上的……”

  劉婭:“……”

  ……原郁也太強了,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現在只剩下馮悠,司徒有晴,留良,原郁,外加一個包子了,投票之後,還要死一個,現在大家接二連三死亡,實在有點恐怖,兇手究竟是誰,藏的這麼深……

  司徒有晴一如既往地第一個道:“大家覺得兇手是誰?”

  留良道:“我認為,兇手不是一個人。”

  司徒有晴奇怪地道:“怎麼可能,只有一個兇手呀。”

  留良笑了笑,道:“我的意思是,兇手,不是一個——人。”

  他指了指司徒有晴身上的包子:“這個小東西可是也拿了一張紙條的,看它機敏的樣子,能聽懂我們講話,也有喜怒哀樂,幾乎與人無異。萬一它是兇手,殺起人來不是很方便麼,只需腳爪上沾些墨汁,輕易便可以‘殺人’了。”

  司徒有晴愣了愣,道:“包子?”

  她把包子捧下來,道:“包子,是不是你?”

  包子無辜且慌張地搖頭,同時乾脆躺平來,四腳朝天,露出粉嫩嫩的肉爪,表示自己沒有在腳上沾墨汁。

  留良笑了笑,道:“倒是挺可愛的……不過,我就選它了。”

  馮悠和原郁也選了包子,司徒有晴咬了咬唇,道:“大義滅親,包子,你死吧。”

  包子:“……吱……吱……”

  可憐的小包子從自己身上隨身攜帶的小荷包裡掏出一張紙條,展開一看,赫然是“待殺”二字。

  ……居然連包子也被冤死了…………

  司徒有晴淚道:“包子,願望你了嗚嗚嗚。”

  包子:“吱吱吱……”

  司徒有晴鼓了鼓嘴,看了眼留良,道:“下次若死的不是你,我肯定選你!”

  留良不甘示弱道:“呵呵,可是你也很可疑呀。萬一你是兇手,而你指示包子去做呢?”

  司徒有晴道:“到時候大家自然知道。”

  說罷,捧著心靈嚴重受創的包子離開了。

  司徒有晴簡直是個預言帝,因為第二天清晨,我們就看見留良的脖子上有一道墨痕。

  留良摸摸地看著司徒有晴。

  大家也默默地看著司徒有晴。

  司徒有晴:“……”

  “不是我……我怎麼會這麼傻!如果是我,我當然要殺其他的人,然後冤枉給留良啦,這樣不是還一下除掉兩個麼?!”司徒有晴道,“這個你們肯定能想到啊!”

  大家都不能說話,都很沉默,馮悠還活著,雖然不是很瞭解,但還是勉強開口道:“唔,可是就因為大家都覺得如果你是兇手,你不會殺留良,所以你才反其道而行之,故意殺了留良呢?”

  司徒有晴道:“我,我不會冒這種險的。”

  馮悠歎氣道:“沒剩下幾個人了,我投給你吧。”

  原郁道:“我也是。”

  司徒有晴被“處死”,她歎了口氣,拿出自己的紙條,攤開一看,依然是“待殺”。

  大家都愣住了。

  馮悠和原郁兩人對視一眼,然後神色不定地打量著對方。

  兇手居然是馮悠和原郁中的一個……藏的真深啊!

  司徒有晴歎了口氣,道:“遊戲結束了,兇手殺到只剩下一個人,接下來只要他把對方殺掉,就只剩下他活著了。唔……你們誰是兇手?站出來吧,贏啦。”

  馮悠和原郁同時道:“我不是兇手!”

  頓了頓,馮悠和原郁又同時道:“他才是兇手!”

  兩人於是不說什麼,同時從衣服裡掏出紙條,一看,兩張紙條上都是“待殺”二字。

  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難道出了什麼差錯,沒有一張紙條上有兇手二字?但是接二連三有人死亡啊,怎麼可能呢。

  司徒有晴道:“我知道了……如果兇手先殺掉自己呢?”

  此話一出,大家都同時瞥向死的最乾脆的無泯君。

  無泯君笑了笑,攤開自己的字條,只見“兇手”二字閃閃發亮……

  我崩潰道:“原來是你!!!”

  大家也紛紛露出崩潰的表情,猜來猜去猜了這麼久,鬼曉得原來兇手就是第一個死的人!

  而吳雍,呂率,劉婭,留良,這三個有幸見過兇手真面目的人,卻紛紛露出無奈的表情。

  無泯君無辜地道:“怎麼了麼?”

  司徒有晴道:“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啊……你殺了自己,那你也就是個死人了……”

  無泯君笑了笑,道:“可是你只說死人不可以說話,沒說死人不可以殺人呀。”

  司徒有晴:“……”

  我:“……”

  頓了頓,我道:“麻煩你講一下過程好嗎?所有的!”

  無泯君想了想,道:“第一晚我假裝有人來見我,然後自殺。並且在第二天讓你跟著我死。”

  我:“……”

  “之後呂率在宮中值班,我叫他來,殺了他。然後平陽因此而死。”

  平陽淚:“……”

  “在之後,留良去拜見官員,我就趁機殺了他。”

  “至於劉婭和留良,都是在宮中散步時看到的,隨手就殺了。”

  無泯君三言兩語說完所有的事情,我們大家都很沉默,那四個被殺的更加沉默,尤其劉婭和留良——別人被殺是有預謀的,只有他們被殺是隨機的……好慘……

  “可是,可是這也不對啊……”司徒有晴露出為難的表情,“兇手必須是要活到最後的,才能算是贏家呀……你這樣,一開始就輸了。”

  無泯君沖我們一笑,道:“我有說過我要贏麼?”

  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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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13 11:19:44 |只看該作者
  第 45 章.無泯君番外

  無泯君番外人生識字憂患始,姓名粗記可以休

  從小到大,幾乎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預料之中,除了一個人。

  她叫雲皎。

  ——題記

  我童年的記憶都很淡薄,最多也就記得一個影影綽綽的輪廓,好比潮濕陰冷的床鋪,不見天日暗無光線的密室,難以下嚥的食物,以及來自“哥哥”的一次比一次要讓人難受的欺負。

  一開始,我不明白。

  他要學的,我全都要學,而且所有師傅對我,都比對他嚴厲,我學的更好,但從來得不到獎賞。每次他來的時候,都穿著華麗舒適的錦衣,頭戴金冠,有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高傲和自信。我倒並不自卑,只是覺得穿著粗衣的我和他之間差距略有些大。

  那時候的我想法實在很簡單,我認為我之所以過的不如他,是因為“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之類的屁話,到後來無意中聽見兩個師父的對話,我才知道,根本就是因為我晚來了一點點,所以一切的好處被他拿去,我只能作為一個隨時可以死去的替身,連名字都沒有的活在密室中。

  我不痛苦,也不難過,更不絕望。

  這裡的生活雖然難捱,但畢竟還是過得去的。

  而我的哥哥他看來也知道了這件事情,他比我還激動,認為我的存在對他來說是個威脅,並且因此怨恨我。

  真是智障。

  我都沒怨恨他,他怨恨個屁。

  不過他的各種匪夷所思的刑罰一點點堆在我身上之後,我終於想到,是的,我雖然並不覺得這裡的生活太過於痛苦,但無論如何,我沒打算死,尤其是被這樣的智障給虐待死。

  於是我搞死了他。

  他武功不認真,學習不勤奮,我稍施小伎他便上鉤,他死的那瞬間,我想,幸虧我不是他,不然現在死的也許就是我了。錦衣玉食,真的會讓人有的不清醒,詳見我父皇和我哥哥,簡直是兩個悲劇。

  從此我成了無泯君。

  或者說,我一直都是無泯君。

  我的父皇心裡透亮的,我殺了我哥哥的事情他顯然也不是不清楚,但他還能如何呢,只能接受我,把從前給哥哥的一切都加倍的給我。

  我不推辭,也並不受用。

  之後轉眼幾年過去,我適應的很好,由儉入奢易,但感謝我的哥哥,讓我沒敢太享受。

  漸漸的,我發現我喜歡上打仗。

  攻城掠地,守土開疆,持槍戰沙場。

  無論是親自衝鋒陷陣,還是於帳中籌畫決勝,都是十分讓人熱血沸騰的事情。

  我並不同情戰敗的國家,最多是認為那些百姓有點可憐,但那又如何呢,弱者,從來都是被淩虐的一方。

  我不屠城,不殺降者,不准士兵在已攻破的城池中肆意妄為,這就是我的仁慈。

  但不進行進攻,那則是愚蠢。

  國家間的博弈和遊戲,本身就是戰爭。

  那日我攻破東源國的柳城,忽然聽聞父皇病重,想到虎視眈眈的叔父,我便先回去,反正東源國奄奄一息,完全攻破只是時間問題。

  可我沒想到,居然會有個人來刺殺我。

  ……簡直是不自量力。

  我從小睡眠便輕,稍有動靜就會醒過來,這回也不例外,我聽見那人打昏了外面的守衛,然後摸進來,自以為小心翼翼,卻不知道對我來說,動靜已經很大了。

  然後那個人一點點走近我。

  我毫不猶豫起身,想把那人制服,誰料這個人武功非常不弱,和我不相上下,而且,我發現這個刺客居然是名女子。

  這場廝打以我們最終一同以頭撞地結束,我昏過去前想,這可真是……陰溝裡翻船。

  ─────

  清早我先醒來,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臉,那個瞬間我甚至以為看到了我哥哥。

  可自己的臉,還是能分辨出來的,於是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和手,便發現自己的確是個女子身材……雖然胸是扁了一點。

  真是太好笑了,我居然成為一個女子,還是一個想要來刺殺我的女刺客。

  她也醒了過來,看起來也很崩潰,起碼比我崩潰……我找到匕首,發現她其實是東源國的公主。

  一個公主,被派來當刺客?

  她真是個悲劇。

  照了照鏡子,越發肯定這個想法。

  上廁所,洗澡……這女人怎麼這麼恐怖?痛死我了……

  ─────

  盛安來了,大吵大鬧,這回居然也不覺得特別煩,大概是因為雲皎的表情很好笑。

  去看父皇,居然死了,最後一面也沒見著,哎,上天註定。

  殺了叔父,解除心頭大患,舒適的緊。

  皇帝當定了。

  這女人要當皇后了,她高興麼。

  ……哎,現在我才是皇后。

  ─────

  盛安好吵,煩死了。

  陪雲皎守靈。她怕什麼,鬼才要怕她吧。

  她說要找個男人,其實我找男人更方便……這女人怎麼這麼蠢?

  ─────

  盛安也不聰明。

  輕易就被騙走了。

  雲皎這女人還愣愣的。

  大概是我太聰明了,哎,沒辦法。

  ─────

  陪雲皎回東源。

  感覺挺奇妙的,之前來這裡是要攻打,現在卻是回娘家。

  都什麼事。

  東源國的大臣都挺蠢的,雲皎還顯得不那麼蠢了。

  ─────

  被男人親了。

  真想殺他全家,親我幹嘛?!

  ……親雲皎也不行。

  ─────

  雲皎傻不溜秋的,看到一個白衣黑髮男人魂都被勾走了。

  我不是黑髮?我沒有白衣?

  ……也罷,現在身子都換了……

  雲皎怎麼這麼蠢,就不知道自己穿白衣服,然後照鏡子?

  天維……這麼蠢的名字,也就是吳家人取得出來了。

  ─────

  碰到一個小神棍和小老鼠,說我們有血光之災。

  不以為意。

  結果來癸水了。

  朕……蛋疼。

  ─────

  和雲皎有點小吵架,她太理想化了,說不通。

  不安慰她,安慰了一次還有下一次,還有下下次……

  有那麼久麼?

  ─────

  回西泱。

  掉進了密室了。

  太師真是智障,出的什麼鬼主意?

  雲皎更智障,亂碰機關。

  我也有點智障,怎麼忘記提醒她了。

  哎,智障也會傳染。

  ─────

  密室裡,有點不好的回憶,不過這次……多了個蠢女人。

  而且居然換回來了。

  看來要分開了。

  也罷,看在她這麼蠢的份上,我就放過東源國。

  怎麼感覺我自己也蠢了點?

  快走快走……不然我也會越來越蠢的。

  ─────

  蠢女人左看右看,我想起這地底下有酒,挖出來喝。

  一直醉,一直喝。

  她居然喝完最後一口,不行,當然要搶。

  唔,沒多想就湊過去了,酒很香,……她皮糙肉厚的,想不到嘴巴也還挺軟的。

  她要是知道我這麼想,大概就不僅僅是把我推開那麼簡單……嘶,頭好痛,血全都飆出來了……這個怪力女。

  ─────

  既然要分開了,就勉強對她好一下,替她擋點陽光……其實我也很想伸手擋住自己的眼睛。

  好人真難當,就這一次吧。

  ……不知道該說什麼,居然又換回來了。

  尤其是我居然還挺高興的。

  大概是很好玩吧。

  ─────

  真的要成婚了。

  以後……她就要喊我皇后了。

  該死,那頭冠也太重了。

  ……什麼?是她特意吩咐的?

  好的不學,我的賤她學了十成……

  ……什麼,我沒有可以學習的好的地方?

  別的不論,她的長相不可以學習一下我嗎?

  ─────

  原郁那個愁眉苦臉的傢伙又來了,我就沒見他高興過。而且總盯著我……看什麼看,沒看過這麼醜的女人麼? ,

  ……好吧,其實並不是那麼醜。

  吳雍也來了……不提他,我也沒見他正常過。

  ……不過,緊身衣還蠻好玩的……就是不知道他腦子有什麼問題。

  關進密室,讓他自生自滅去。

  ─────

  洞房,雲皎果然什麼也不懂,蠢死了。

  不過她如果懂,那也不太對勁。

  最後她反應過來了,面紅耳赤的……我還沒見過我自己臉紅的樣子呢。

  早上醒過來,她居然……了。

  嗯,雲皎,你是愛上朕了對不對?

  ─────


  把吳雍關進密室,順便問出關於北昌的事情,其實我早知道了,真是沒一點挑戰性。

  只有雲皎那個蠢女人會目瞪口呆地看著我……現在還不知道朕賽諸葛?

  三個臭皮匠也頂不了我啊。

  ─────

  帶雲皎出宮玩,她樂死了……真是沒長進。

  碰到小神棍和小老鼠,她還在找師傅,還說有人要死。

  是我麼?

  可是我死了雲皎會哭麼?

  ……朕問你,我死了,你會哭麼?

  ─────

  北帝死了,原來小神棍的話是這個意思。

  雲皎跑去通知吳雍,還小心翼翼的怕惹怒他……怎麼她每次頂嘴氣我,就沒想過我脾氣這麼差,不會生氣麼?

  ……我還真沒怎麼真的生氣過。

  氣死我了。

  ─────

  大家都要我納妃子,雲皎傻兮兮的笑我……也不想想,以後換回來了,要是真的後宮有別人,就她那傻樣,能好過麼。

  ……雖然我也不會讓她和別人爭,但是還是從根本上杜絕比較好。

  我在想以後換回來的事情?

  ……好罷,雲皎,換回來你也別走了……休皇后這件事情太麻煩了,朕是做大事的人,這種小事就隨意吧……

  你懂的。

  ─────

  真是看劉婭不順眼,踹飛她。

  平陽居然懷孕了,還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知道了,是個江湖人。

  管他呢,反正也是上門女婿……呂率?這名字真難聽。

  長的還人模人樣的……平陽也喜歡,就這樣吧。

  ─────

  人模人樣的,下這種藥!

  我差點和雲皎行房事了,這倒沒什麼,可是我們還是用對方的身子。

  ……這倒沒什麼?

  很有什麼吧。

  ……好像,真沒什麼。

  嗯,朕不是很嫌棄她……

  ─────

  平陽嫁了。

  挺喜歡這個妹妹的,有我的性子……嫁了也好,省的繼續禍害宮裡的人。

  迎春節,我過的很開心。

  雲皎,朕決定了,你就是西泱的皇后了……嗯,只要朕在位。

  高興不高興,開心不開心?

  嗯,你肯定很高興……

  看,你笑的臉都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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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13 11:19:53 |只看該作者
  第 46 章.番外.甄二與胡芙

  甄二很蛋疼。

  他只是本分的小士兵而已,在戰場上雖然從不退縮,殺敵奮勇,但的確萬事小心,保命為上,因此也沒立過大功——當然,他本人也沒想過要立功。

  誰知道這次一回來就升官,還是直接正二品……太誇張了。

  最誇張的是,居然是個文職,還是言官!

  甄二很蛋疼。

  他……他讀書不多,委實不多啊!

  而且……他也不想對皇上說三道四的……皇上在軍營裡公然找兔兒爺他都果斷支援了,哪裡是可以監督皇上的人呢,哎,想來皇上就是看中了他這種性格,所以才特意讓他當言官吧……也罷也罷……甄二扶著腦袋,想,好歹是個官了……

  話說回來,沒見那只小兔子啊……天維人呢?

  嘖嘖,仔細想想,大概是被皇上納入後宮了吧,而且還見不得光,也不知道天維過的如何,大家畢竟一起出入戰場的,他一個男孩子卻喜歡上了一國之君,還這麼幸運和皇上兩廂情願,現在應該不錯,就是不曉得皇后那個母老虎會不會折磨他虐待他。

  甄二第一天扶著帽子上朝,便十分的小心翼翼,儘量不張嘴,反正這麼多官員,基本每個說話的時候皇上臉上都一副“有屁快放”的表情,他只要老老實實的就可以了。

  回來沒多久,便是迎春節,甄二原以為自己是沒資格參加迎春節的,誰知道名單裡居然有自己……甄二又是高興又是忐忑,接著忽然想起天維——他應該也在吧,嗯……

  結果當晚到了迎春殿,甄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皇上身邊的天維……不對啊,坐在皇上身邊的,不是皇后麼?!

  皇上和皇后也同時朝自己這邊看來,然後很有默契的露出了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微笑。

  ……原來如此。

  電光石火間,聰明的甄二立刻曉得了事情的真相。

  吃過飯賞過舞,大家隨意的出殿遊玩,甄二走到無泯君和雲皎身邊去,頗為抱歉地對無泯君道:“皇上,原來您不是斷袖,哈哈。”

  雲皎想到當初在營地裡的事情,也笑了起來。

  無泯君道:“這麼快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倒也不太笨。”

  甄二撓了撓腦袋,道:“謝皇上誇獎……不過,天維人呢?”

  無泯君和雲皎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你說什麼?”無泯君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甄二。

  甄二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道:“天維既然是皇后的胞弟,那應該也在宮中吧?”

  “我的胞弟?”雲皎默默的看著甄二。

  甄二點頭道:“對呀,天維是皇后您的胞弟,你們長的很像,他受皇后您的吩咐去找皇上,大概是辦什麼事吧,皇上大概怕不該知道的人知道,所以就說他們是一對,不是麼?”

  咦,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為什麼好像皇上和皇后的臉同時歪了……

  *** *** *** *** ***

  甄二終於曉得了“天維=皇后”這件事情之後,臉色大變,感覺十分不合理。

  雲皎面色陰沉地說:“那你覺得天維是我胞弟這件事情很合理嗎……”

  甄二忍了半天,才勉強忍下“對啊”兩字。

  不過他也不敢逗留了,一想到自己對著雲皎的面說過“皇后是個母老虎”之類的話,他就好痛苦……難怪皇上選他當言官……!

  甄二歎了口氣,默默踱步去角落,卻發現角落的石椅上坐著一個女子,這女子一身全白,黑髮及腰,在這月光也不甚分明的雪夜裡,宛如一個……

  甄二倒吸了一口涼氣,誰料那女子十分敏感,瞬間便回過頭,卻是個模樣十分好看的女子,只是觀其眉目,不似中原之人。

  她冷冷的看著甄二,道:“你是誰?”

  甄二挺直了腰板,道:“這位姑娘,這句話,該下官問你才是……”

  那女子瞥了他兩眼,大概見他穿著官服,便沒再問,卻也沒回答甄二的問話,只回過頭,舉起手中酒罈,飲了兩口酒。

  甄二有些不解,這冰天雪地的,怎麼有個白衣女子在皇宮中飲酒……

  難道,真的不是人……

  甄二感覺周身涼意更甚,咽了口口水轉身便要離開,誰料那女子忽然開口道:“麻煩你再去替我拿壺酒來。”

  甄二尷尬道:“我為什麼要幫你拿酒……”

  那女子幽幽道:“那我便不喝酒了。”

  甄二嚇了一跳——不喝酒,喝什麼,難道喝他的血?!

  這女子也太恐怖了……

  甄二道:“好好好,我這就去替你拿。”

  說罷,趕緊轉身離開,去迎春殿拎了壺酒出來,路上正好碰見無泯君和雲皎,甄二左思右想,覺得這件事還是有必要告訴皇上和皇后,於是走進道:“皇上皇后,下官剛剛在西北角落那裡看見一名鬼祟的白衣女子……”

  話還沒說完,背後就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我很鬼祟麼?”

  甄二嚇了一跳,手上一松,那壺酒立馬掉了下去,卻見一隻腳忽然伸出,平平穩穩的用腳背接住了那壺酒。

  卻是那個女子。

  她輕輕使力,那壺酒便被提上空中,她伸出左手,輕易拿好來,然後冷冷的看著面前的甄二。

  這裡燈火亮多了,這女子看起來也沒那麼嚇人了,而且的確是張好看精緻的臉,應該……也不是什麼鬼魅。

  甄二正打算道歉,就聽見身後皇后道:“胡芙,你不是說不舒服麼,怎麼還沒去休息。”

  胡芙?

  甄二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但半天也沒想出來是誰,只聽胡芙道:“沒事,喝了點酒,舒服多了。”

  甄二尷尬道:“胡姑娘,我誤會了,開始見你一人待在角落裡,又穿著白衣,還以為……是……”

  胡芙:“……”

  “那你還敢替她拿酒?”皇后笑道,“膽子不小啊。”

  甄二更加尷尬,他道:“是胡姑娘說,如果我不拿酒她就不喝酒了,我怕她要喝我的血什麼的,所以……”

  胡芙:“……”

  一直淡定圍觀的無泯君終於笑了,當晚,甄二也有幸獲得了西皇親口冊封的封號——真的想太多。

  *** *** *** *** ***

  ——聽說那位甄大人要娶親啦。

  ——哪家小姐這麼倒楣,嫁給一個那麼二的人?

  ——唔,好像來頭不小,皇上皇后做的媒,身世頗為神秘,只知道姓胡呢。

  ——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啥。

  ——沒,我就想到,甄大人的名字加上那個女子的姓,不就叫甄二胡嗎?哈哈哈哈哈……

  ——你腦子有病,真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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