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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個人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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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舒心]愛你知多少(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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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3 11:24:4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雷揚忽地變成閃亮亮的新聞紅人。

前幾天,某週刊報導他被牽扯進名模杜藏璽的四角戀情中,因為他被拍到與杜藏璽的女友裘熙熙一起遛狗。

雷揚只覺得這實在是莫名其妙。拜託,他們三人住同一個社區,本來就容易常見到面,何況他是故意和他們巧遇,只為了那只蚵仔煎,好嗎?

一連幾天,雷揚的動物醫院都被記者們包圍,看來台灣新聞頻道太多,競爭之激烈,連他這種無名小卒都要來好好採訪,看能不能爆出幾個新料。

前天,雷揚在門口接受一位女記者採訪,他只不過說他跟裘熙熙的相遇是因為蚵仔煎,就被寫得天花亂墜,什麼他們是在賣蚵仔煎的攤子上相識、相戀,後來杜藏璽介入,內容之誇張,讓他一看就……笑得欲罷不能,因為實在太好笑啦!

「哈哈哈……」雷揚坐在椅子上拿著雜誌狂笑,「欸、欸,小廖,你看這記者把我的照片這樣解讀。」

小廖湊近一看,哇,照片裡的雷醫師超帥的,愜意地靠著牆,長腿交叉,身後是他們動物醫院的玻璃門,他手上夾著煙,看起來好憂鬱。

「咦,雷揚難受的抽著煙,希望能減輕內心被劈腿的苦悶?這是在說你嗎?」

雷揚好不得意的點頭,「我被記者塑造成憂鬱男子囉,嘖嘖,我覺得有點像梁朝偉呢,不過記者猜錯啦,當時我才不是想著什麼被劈腿的苦悶哩!」

「那你在想什麼?」小廖極為好奇。

「還不是晚上要教你去哪一家買大腸麵線。」

小廖一頓,接著大笑出聲,「哇哈哈哈……大腸麵線跟失戀傷痛?好酷啊!」

「記者超好玩的,你都不知道。」雷揚睇了他一眼,以前輩的語氣說。

小廖聽了,這一刻便決定他也要好好努力的玩記者。

三天后,小廖跪在雷揚面前,哭喪著臉哀怨地道:「我怎麼知道記者這麼不禁玩……」

雷揚嘴角抽搐,拿著報紙直罵,「影劇版頭條?這兩天好不容易平靜了些,你給我搞這個!」

報紙影劇版的頭條,刊登著雷揚代雷柔出席一場酒會的照片,旁邊另有多張小照片,分別是雷封義和雷柔的,還有一份解釋雷揚身家的圖表,有公司的資本額、公司竄起的歷程,最後,右下角有張超小的大頭照,眼睛打了馬賽克,但看那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小廖。

「我……那個記者好誠懇,我就都跟他說啦,喏,其實他也沒有寫什麼嘛,讓大家知道你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不是挺好的?你看,雷家第二代不愛江山愛動物,標題下得很貼切啊。」

「誠懇?你有沒有仔細看內容啊?記者還跑去騷擾我爸!」

「哎喲,雷醫師你不要這麼緊張,我看你爸也挺不錯的啊,還順便幫你徵婚哩,也對啦,你年紀也差不多了……」

「要你管!你有沒有看到我爸說我不會醫刺蝟?啊?啊?」這是對他的污辱!

「那……我再幫你平反,跟記者說我看過雷醫師醫過一百隻刺蝟……」小廖欲想辦法彌補。

雷揚瞇起了眼,「再讓你爆料那還得了,你果然人如其名啊,廖備亞。」

小廖一顫,又說:「雷醫師,其實他好像還有地方沒寫到耶。」

「什麼地方?你還爆了其他的事?」

「沒有啊,我只是說你現在沒有女朋友而已,那記者說還要查證。」

雷揚冷冷地一笑,道:「我本來就沒有女朋友。」

這天晚上下著雨,夏如茵關上畫廊的門,來到隔壁的人愛動物醫院。

她推門進入,裡頭只剩雷揚一人,他正邊上網邊吃大腸麵線。

她迷惑的看著他。她好多天沒見到他了,都是從新聞報導上得知他的事,原來他家是有錢人,原來他爸爸很希望他快點結婚……至於所謂的四角戀情,很抱歉,她不相信,因為她清楚的看出雜誌上刊登的只是張單純的遛狗照片,而雷揚明明是衝著那只西施犬笑。

夏如茵走到他身後,毫不詫異的看見他正瀏覽著關於狗兒血統的網頁。在這方面,他異常的執著。

她看著他專注的臉,鼓起勇氣拍他肩膀。

雷揚微微側首,「你來啦?」

「你記得明天的電影之約嗎?」她輕輕一笑,有些不自在的問。

唉,被晃點的經驗太痛苦,夏如茵非常確定她無法再承受一次。

因為,他這若即若離的態度帶給她極大的無助感,像是她挑燈夜戰唸書,而雷揚卻永遠給她不及格的分數。

雷揚緩緩地將視線聚焦在她身上,答道:「當然記得。」

「我很擔心,如果你再失約一次,我會很難過的。」她怯怯地一笑。

「這麼不相信我?」

這話一出口,他自己嚇了一跳。

相信?他從來不曾向人要求信任,因為他向來有自己的一套觀念,就信任關係而言,他認為那是自然發生的,而非口頭上的保證。

可是,如今他竟開始向夏如茵討信任……

她眨了眨眸子,誠懇的說:「不是的,我只是怕有其他對你而言更重要的事,讓你不小心把我忘了,如果真是這樣,我會很傷心。」

她語氣中的在乎讓他輕輕一笑,「我想我不會爽約第二次。」

夏如茵悶悶地說:「可是你最近好忙啊,又上新聞,心又要放在蚵仔煎身上。」就是沒放在我身上。

雷揚嗤笑道:「新聞哪影響得了我?除了有時被記者圍住有點麻煩外,我將這件事視為一個遊戲。」

夏如茵看著他得意洋洋的笑容。他總是如此,天不怕地不怕,她沒見過他失魂落魄,像過於成熟的視這世界如無物,又似太過幼稚而從未仔細體認這世界。

她輕聲歎息,「雷揚,對你來說,我也是個遊戲嗎?」

他一愣,幽黑的眼眸銳利的回視著她。

夏如茵無奈的表情映入他心底。

她也是個遊戲嗎?他是愛玩,喜歡以輕鬆的態度看待事物,但他不知道,面對一個愛他的女人,若同樣以這樣的態度回應,會讓她有何感受?

沒聽見他回答,她抬起臉,水亮的晶瑩大眼盯著他,深吸口氣,問:「那,你喜歡我嗎?」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他在她眼裡望見深濃的情感,她卻在他眼底捕捉不到一絲對她有利的訊息。

「我不知道。」再一次的,雷揚如此回答。

夏如茵垂下眸子,盼望不禁化為哀傷。她就是不懂,只是要個確切的答案,他為何給不了?

她吸氣又吐氣,壓抑著心中的激動,這時,她發現自己原來有阿信般的韌性,因為她聽見自己以平靜的嗓音回答他,「沒關係。」

電視裡,動物頻道正播放一排企鵝咚咚咚地從冰上跳入海裡的逗趣畫面,而雷揚這一刻卻覺得,自己好像也正毫不留情的將夏如茵推入冰冷的海水中。

她又問:「雷揚,哪一天你才能回答我?」

他仍誠實的回道:「我不知道。」

週日早晨九點,雷揚不在往人愛動物醫院的路上,而是將車開往另一間離市區有些距離的某間動物醫院。

抵達目的地後,他立即走進去,很快的找到這兒的院長,也是他的學長李俊哲。

他拿出一張照片,問道:「怎樣,有沒有概念?」

李俊哲昨晚已經跟雷揚通過電話,因此不疾不徐的接過照片端詳,好一會兒後才道:「我看不出這只西施有何特別之處。」

「隨便啦,反正我想知道它的血統就是了。」雷揚拉了張椅子坐下。

「你知道它的血統要幹嘛?」

「買它的兄弟姊妹來養啊。」

「你要養?我記得你不養寵物的。」李俊哲頗訝異。

雷揚聳肩,「我也不知道,看到蚵仔煎,我就失了魂,我真的從沒見過這樣優秀的西施犬。」

李俊哲瞥著雷揚的帥氣時髦的外表,歎了口氣,「某方面來說,你很可憐。」空有一副好外貌,性情卻讓人訝異。

「嘖!」雷揚不屑的說:「我不想跟你解析我的性格,總之,我問到了蚵仔煎是在哪買的,後來線索就斷了,那間寵物店的人說,蚵仔煎的母親應該找得到,可是父親就不確定,因為他們有給人配種。」

旁邊忽然插入一道清亮的女聲,「雷揚,你太走火入魔了吧?雖然那隻狗那麼討你喜歡,但你怎能知道它的兄弟姊妹也能像它一樣讓你超喜歡?」

雷揚聞聲抬首,赫然發現出聲的人竟是吳醫師,「咦,你怎麼在這裡?」

只見李俊哲和吳醫師都以被雷打到般的表情看著他。

許久後,吳醫師才開口回答,「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要離職啊?」她跳槽已經快兩個禮拜了耶。

雷揚受的驚嚇更大,「好端端的你幹嘛離職?」

「你都不工作好嗎?重擔全都落在我身上,我都快累死了,跟你打過招呼就走人啦,薪水還是小廖發給我的咧!」吳醫師的音調不禁提高。她還從沒遇過這種人,完全在狀況外。

「小廖?他憑什麼這麼做!」雷揚哇哇直叫。

「拜託,你該檢討的是你自己吧?小廖任勞任怨,沒丟下你直接走人已經很不錯了。你去照照鏡子,這幾個禮拜,你跟得了自閉症一樣。」

雷揚愣住,回想過去這段日子,他幾乎都是在社區裡追逐蚵仔煎,不然就是聽父親的話出席各類交際場合,他真的疏忽了很多事。

雷揚,你喜歡我嗎?

夏如茵的那句話忽地竄進他心裡,他心一顫,細細的回想與她這些日子的相處。

之前他失約,她很難過,他決定補償她,她也笑著同意,而昨晚,她特地來提醒他約定的事,並再次詢問他的感情,他卻總回她些模稜兩可的答案。

唉,這個只懂得等待的女人,她會怎樣想呢?

他又失約了。

夏如茵看著表,八點整,再一次的,她丟了手中買好的爆米花,回到車裡。

她將手機關機,因為不管雷揚是否打電話給她,都會令她難受,現在,她誰也不想理會,只想好好沉澱情緒。

從新聞裡,她知道原來雷揚最近時常出席企業界的宴會,或者聽父親的話參加聯誼,而對照記者跟拍的照片日期,她發現上回他失約那日,便是在大飯店參加相親聯誼。

她赫然覺得,自己像在天秤上,她一個人永遠在一邊,而另一邊與她比重量的卻輪番上陣,她比蚵仔煎不重要、她比大腸麵線不重要、她比聯誼的千金小姐們不重要……而,在雷揚心目中,她到底比什麼要重要一些?

曾經她責罵自己貪心,現在她才明白,陷入愛裡要不貪心有多難。

夏如茵感到極為疲累,她深深吐出胸中的鬱悶,透過擋風玻璃看著夜空。

月亮好美,無私的照耀著這塊大地,不求回報。

她也願意為雷揚燃燒,只要他肯看她一眼,給她一個答案就好。

「原來,這就是我跟月亮的差別……」她喃喃的說。

她並不是不求回報的。

晚間九點,雷揚被困在車陣中,他拚命打電話給夏如茵,但她已關機。

他捶了方向盤一下,滿胸悶氣無處發洩。

是他不對,以為自己能來得及赴夏如茵的約,結果,他小看了台北週日塞車的功力。

他父親在傍晚五點來了通電話,要他今天一定得代雷柔赴一位商界大老的壽宴。

他當然不答應,沒想到老爸補了句,「這是最後一次,你辦好這件事,永城的房子我不再管。」

這個誘惑太大了,於是他由雷柔的助理陪同出席那場在某五星級飯店舉行的壽宴。

助理早將賀禮準備好,他只要露個面送上禮物,就可以離開。他實在不懂,這麼簡單的事,父親親自走一趟不就好了?而且還能讓雙方都更有面子,幹嘛非要他出面?

到了飯店他才知道,原來是該商界大老的孫女剛從英國留學回來,父親是想讓他們倆認識。

雷揚才不會對這種事感興趣,他送了禮,說了幾句吉祥話後隨即閃人,那時已經七點五十分,一路上他碰見兩件小車禍,使得早已擁擠的台北街頭更水洩不通。

現在,夏如茵一定以為他又失約了。

沒錯,以她的觀點,他是失約,他願意道歉,願意再彌補,可是,她已經將手機關機,來個相應不理了。

原來被拋下的感覺這麼難受。

雷揚極為懊惱,將饒舌音樂開得極大聲,點了一根又一根的煙,在車陣中無奈的等待。

十點十七分,他到了電影院,夏如茵早已離去。他舉步走到售票口,想看看這部電影的放映期間,赫然發現今晚已是最後一場。

他呆在售票亭外,靈魂深處被一股不知所措包圍。

顫著心口,他驅車跑遍一間又一間電影院,發現夏如茵想看的電影全都下檔了。

那二輪戲院呢?

雷揚走進一間連鎖快餐店,打開筆記型計算機上網,尋找預備上映這部電影的二輪戲院,然後跟店員借筆,在餐巾紙上寫下一間又一間的二輪戲院。

將餐巾紙放在胸口的口袋,他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他錯了,他不是沒有答案,不是不知道自己愛不愛她。

這個週日夜,雷揚懊悔萬分,拿著手機反覆撥打著夏如茵的電話,撫著胸口那寫了各家戲院名稱的餐巾紙,他也不由自主開始祈求魔法給他力量,讓她接電話。

一向早上十一點開門營業的因為畫廊,這個星期一直到下午三點才開門。

從早上十點起,雷揚便無時無刻不注意著隔壁,在一有動靜後就衝過去,推開畫廊的玻璃門,尋找昨晚他狂call一夜的人。

「有事嗎?」一道有些虛弱又清冷的女聲響起。

雷揚沒有看到人,於是自顧自的往裡面走,終於見到坐在地上呈盤腿姿勢的沈蔚。「她人呢?」

沈蔚懶懶地抬眼,道:「讓我先冥想。」

他揚高嗓音,「我不是來找你的,你只要跟我說夏如茵在哪裡就好。」

「今天我當家,照我的規矩來,給我十分鐘,你如果無聊,那也來一起冥想,我不介意。」

他深吸口氣,正欲再說什麼,卻看見大畫家的雙眼已然合上,整個人神遊虛空去了,於是他走到會客區,毫不客氣的在沙發上躺下,隨手拿了本美術專刊蓋在頭上,展現一點小叛逆。

好不容易捱過十分鐘,雷揚坐起身,發現沈蔚動作很快,已經開始在地上畫畫,她看也不看他,就這麼靜靜的畫著。

這間畫廊的人原來都愛在地上作畫,雷揚心裡這麼想。

「冥想夠了吧,告訴我,夏如茵呢?」他走過去問道。

「放大假。」沈蔚畫了一大片松樹。

「放什麼假?」今天是星期一耶。

「失戀假。」松樹上很快的多了只小鳥。

「她放什麼失戀假?她又沒有失戀。」雷揚蹙起眉頭。

沈蔚又畫了朵白雲,悻悻然地道:「你又知道了?難道她這不算失戀?」

「這不關你的事。」他抓了抓臉,尷尬地說。

「怎麼不關我的事?茵茵哭得我整夜沒辦法睡,這還不關我的事?我的好朋友傷心難過,這也不關我的事?她瞎了眼暗戀你七年,這也不關我的事?」

昨夜十二點,夏如茵來找沈蔚,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消夜,一進門,話不多說便咬起香雞排,配上珍珠奶茶,再解決豬血糕,接下來捧著滷味一口接一口,再來是肉圓、章魚燒、奶油可麗餅……最後,一碗大腸麵線讓她邊吃邊哭。

「什麼七年?」雷揚有些無力的說。他跟沈蔚並不熟,而沈蔚過於激動的語氣讓他覺得好內疚。

「你不知道?我和茵茵跟你念同一所大學,你知不知道?」

「後來才知道。」因為夏如茵曾說她總是拿吃剩的便當給小花,他從這一點推測得知。

沈蔚冷笑,「那不然你以為她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

雷揚攏緊眉峰,「三個月前?」那時她剛搬來。

「笑話,你沒發現她過人的執著嗎?那年你大四,她大三,她告訴我說小花死了,接著就開始注意你了。你以前不是常在校門口左邊的早餐店買早餐?茵茵天天去等你,我每天陪她吃一樣的早餐,都快膩死了。」

「你是說……她從那時候就喜歡我?」雷揚萬分訝異。

原來,她真是個傻瓜,默默喜歡他這麼久……

「你還不懂嗎?她愛瘋了,跟她媽媽一樣,愛上一個人就死不放手!她努力經營畫廊,可是你知道她其實沒有繪畫天分嗎?她只對色彩有驚人的敏銳度,但她還是待在這兒,因為我是一個很自在的老闆,任由她在畫廊裡隨意成長,我喜歡她單純的傻子個性,不想讓她在外面被污染……」沈蔚越說越氣,索性扔下畫筆站了起來,狠狠的瞪著雷揚。

「我不知道。」他淺淺地歎息。

「你不知道的多著呢!她好不容易讓畫廊上軌道,就開始尋找新地點,會搬來這裡,也是等了好幾個月,精品店倒閉後,她才速速租下來,都是因為你的動物醫院開在隔壁。」

「還有嗎?」雷揚的眸子更為深幽,臉上沒了表情。

「還有,她為了你跟她阿姨學做大腸麵線,也為了你買福斯金龜車……其他的,你感受不到嗎?」

他感受得到。

她假裝家裡養狗,常來問他問題;為了他,她硬是用自己的車替他佔車位,她總是綻放的亮麗笑容,是不是也是為了他?

雷揚呆了許久。他從沒遇過這樣死心眼的傻女人,她將自己準備好,等他來愛,可是他遲遲不來,所以她主動靠近,像溫暖的水流進他心田,混進了他的體溫,讓他幾乎忘了,原來她已經來到他心中的領土,而且生根發芽了。

他是不是太糟糕?吻了她,給她希望,卻不給答案。

雷揚,你喜歡我嗎?

這句話,她問了不只一次,他的回答卻一直沒有變。

他深深傷害了她嗎?

「茵茵這麼好,如果你不喜歡她,就明白告訴她,幹嘛這樣折磨她?她又不是沒人要,我好多朋友都哈她哈得要死……」沈蔚不斷罵著。「你如果不要她,就別再給她希望……」

「我要她。」雷揚忽然道。

沈蔚愣了一秒,微笑了,「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她。」他的語氣充滿肯定。

「算你有眼光,不能退貨喔。」沈蔚的丹鳳眼笑得瞇起,語氣轉為輕快。

「告訴我,她在哪裡?」

沈蔚發現此刻的雷揚雙眼炯炯,散發著一股魅力,不似平常帶點慵懶的模樣,她想,這是不是代表他此刻真的很認真?

她拿出一把鑰匙,然後率性的將地上的畫布反過來,用彩筆沾上紫紅色的顏料,寫下一個地址,道:「她在我家。」

雷揚收起鑰匙,再看沈蔚一眼,然後毫不客氣將大畫家的新作一把抓起,帶著離去。

沈蔚倚著牆,目送雷揚的背影離開,愉快的牽起唇角,笑得開懷。

七年了,她是真的為好友開心。

雖然她始終不明白,一個帥一點的動物癡究竟有何迷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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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3 11:25:11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黃昏的小巷子裡,夕陽餘暉落在一幢舊公寓的矮牆上。

深紅的磚牆邊停著一輛黑色金龜車,旁邊是沒有鎖的紅白條紋破舊木門,因為無法完全關上而留有一道縫隙。

沿著老舊的樓梯往上走,雷揚來到六樓,站在有些生銹的鐵門前。

他還真沒想到,近來紅透片半邊天的新興畫家沈蔚會住在這麼老舊的公寓裡。

握緊手中的鑰匙,他打開門,像在做什麼壞事一般,遲疑的走進去。

才站在玄關,他已然見到想找的人兒。

沈蔚的家裡沒有任何椅子,從玄關看去,僅鋪著一塊地毯的空間應該就是客廳,而夏如茵正側睡在地毯上,腰間蓋著薄被。

她蜷曲著熟睡,纖細的雙腳露出被子外,看起來寧靜又自在。

雷揚輕輕在她身旁坐下,俯望著她閉著的眼,柔和的眉,淺粉色唇瓣,以及那纖細的柔白頸項。

第二次看見她的睡顏,他覺得這氛圍舒適宜人,連空氣聞起來也似帶著香甜。

不知看了她多久,腳也有些麻了,他動了下身體,怎知驚醒了睡得酣甜的她。

夏如茵迷濛的眼注視著他,坐起身,將薄被拽在懷裡,疑惑的側首。

他怎麼會在這裡?這不是沈蔚的家嗎?

「沈蔚呢?」她帶著倦意的嗓音有些軟軟的。

「她替你開店去了。」雷揚輕輕地一笑。

「那……你來幹嘛?」

「我來找你啊。」他咧開大大的笑容,露出一口白牙。

「找我做什麼?」她直線條的回問道。

雷揚沒有說話,溫柔的目光看著她。他不急著告訴她答案,只是靜靜的注視著她的臉,一遍又一遍。

本來仍恍惚的夏如茵因為這陣沉默而想起了昨晚被放鴿子的椎心刺痛。她決定了,就算她再愛雷揚,此刻也得放棄,因為在他的世界裡,她永遠排不到她想要的位置,繼續硬捱只是增添痛苦。

「沈蔚跟我說了很多。」他終於又開口。

心中警鈴大作,但夏如茵佯裝鎮定,「是嗎?」

「你不問我,她說了什麼嗎?」

夏如茵看入他的黑眸中,咬著唇,想問,又不敢問。

沈蔚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八成全都說了,連一分尊嚴也沒有留給她吧?

雷揚自顧自的說下去,「她告訴我,有個人喜歡了我七年,為我做了很多事。」

「我沒有為你做事,我是為自己。」

「怎麼會呢?你買金龜車,難道不是為我嗎?」他語氣柔軟,像哄著她。

「我買金龜車,只是想體驗你的想法,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選這樣的車,所以也買,另外,也為了滿足跟你一樣的感覺。」她索性豁出去,將一切誠實的說出來。

雷揚淺笑,「那你將畫廊搬到動物醫院隔壁,不也是為了我?」

「我是為了自己想見你的心情,而事實上,我有沒有搬過來,對你絲毫沒有影響,不是嗎?」夏如茵酸酸地說,在心底歎氣。唉,她變成了一個不可愛的女人,講話尖酸帶刺。

「如茵,你這麼喜歡我嗎?」他問,模仿她過去如此問他時的語氣。

她注意到,他不是問「你喜歡我嗎」,而是問「你這麼喜歡我嗎」,意思很明白,不是嗎?他吃定她喜歡他,而且是這麼的喜歡。

「喜歡又能怎樣?」她低下頭,幽幽的歎息,「也要你也喜歡我才行啊,只有一個人的愛情很累的,我再也受不了了。」

「沒關係,你不用再忍受了。」

什麼意思?夏如茵揚睫看著他,雙眼迷惑又充滿不解。

「我覺得你好奇怪。」

「哪裡怪?」他欺近她。

「說的話啊,整個人啊,都很奇怪。」讓她有些不安。

雷揚一手撐著身體,另一手忽地抓住她的胳臂,臉與她的距離只剩十公分,他清楚看見她黑睫下的眼睛裡那有些不安的神色,忽地輕輕一帶,將她擁入懷裡。

他抱得很緊,臉枕在她的頸窩中。唉,他心疼啊,這女人,思考永遠是直線條,從他進門到現在,她沒有責罵他失約兩度,只是在話語裡隱隱帶著無奈。

她其實不太懂得爭取自己的權利,還是面對他時,她只知道先為他著想,才想到自己呢?

「我並不怪,我只是忽然明白很多事。」雷揚在她耳邊柔聲道。

「你這樣就很怪。」夏如茵被他抱住,看不見他的臉,只感覺得到他暖暖的體溫,不禁臉紅了。

「你氣我嗎?」

「氣你?怎麼會呢?」她直率的這麼說。

雷揚聽了,心口幾乎融化了,「你就是不會為自己想嗎?」

她靜了幾秒,道:「我有啊,昨天我還在想,我就是太貪心,才會太難過,如果我不貪心,就不會難過了。」

「你那是怪自己。」

「我……」她無法反駁。

確實,她是怪自己,這是她的習慣,先檢討自己,這也錯了嗎?

「唉,昨天手機為什麼關機?」他止住那個話題,忽然這麼問。

「因為,我接你電話也難過,不接也難過……」

雷揚揉揉她的發,輕輕地說:「你看,明明是我失約,你不罵我、怪我,反而自己忍受,所以我才說你不會為自己著想。」

她沒有說話,細細在心底咀嚼他話裡的含意。

他難道是心疼她嗎?

「聽著,我現在給你答案,你注意聽。」他的嗓音裡帶著點胸有成竹的笑意。

夏如茵聽見自己的心怦怦跳。她有些緊張,怎麼辦?他忽然要給她答案,她能承受得了嗎?

而她還來不及做好心理準備,就聽見雷揚略低的嗓音一字一句清晰的說著。

「我心裡不是沒有你的,只是不小心先把你擺在一旁了。」

這句話並不浪漫,他知道,可是這已經是他想破腦袋才得到的結論。

聽了沈蔚的話後,他一直想,他對夏如茵,究竟是高於大腸麵線的喜愛?還是低於蚵仔煎的喜歡?或者是把她跟愛車小大腸看得一般重要?

後來他發現,原來自始至終,夏如茵並沒有進入他心裡的排行榜,而是佔了他心口一角,不爭取,也不說話的靜靜的存在於他的心房,佔領那塊只屬於她的沃土。

即使今天他為了追逐蚵仔煎而疏忽她,但他最後仍會回來找她,或是道歉,或是彌補,這樣的表現對他而言已經是誇張的寵愛了,這也代表著其他事物和她對他的重要性是不能相比的。

「什麼意思?」夏如茵有些傻傻的問。

雷揚歎氣,認命的說:「意思就是我也喜歡你啊。」唉,都快三十歲了還把這些話掛在嘴邊,他覺得有些害羞哩。

她僵住了,雙眼迷濛,帶著盈盈淚光。終於等到這句話,她心裡好感動。

夏如茵微微掙扎,待雷揚鬆開懷抱,她便拉開與他的距離,看著他的眼。

他的眸子裡充滿了堅定。

她抿起唇,有些不安的說:「你為什麼忽然轉變這麼大?」難道就因為他知道了她暗戀他七年,所以他心軟了?

「我想通了,就這樣而已。」雷揚一手握住她的上臂,一手拭去她淌落的淚珠,認真的說。

她搖搖頭,還不太能接受這巨大的轉變。

昨天她是那麼的痛苦、傷心,今天就擁有美夢成真的歡愉,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她怕稍縱即逝的幸福將會使她像走鋼索般,擔憂往前與往後都是毀滅與墜落。

「你有沒有想清楚?會不會……你只是同情我?」她吸吸鼻子,試探的問。

雷揚皺眉,有些不快。這女人腦袋裡裝著什麼?她不是很喜歡他嗎?怎麼聽見他這麼誠懇的告白還要懷疑?

「你怎麼這麼說?」

「雷揚,你說喜歡我,我很開心,但是,你是真的喜歡我嗎?你的興趣太多,喜好太明顯,可是都僅止於動物或物品上,那你怎麼能弄得清楚,你喜歡我不是一種衝動,一份同情,或者我只是個遊戲?」她一古腦的說出這些話,句句紮著她最怕的弱點。

聞言,雷揚心裡有些冒火,或許他真的有太多興趣和喜好,但絕不是因為衝動或同情才說喜歡她,然而她清亮的眸子毫無保留的望著他,頓時又讓他覺得內疚,無法對她發脾氣。

「我如果不喜歡你,找你幹嘛?」他不禁歎氣。第一次向女人表白卻不被相信,他覺得自己真是遜斃了。「如果我不喜歡你,幹嘛因為失約而內疚?幹嘛狂call一整晚找你?」

夏如茵無辜的眨眨眼,思索著他的話。是嗎?他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我覺得……我們還是再想想好了,你仔細想想,我也要想想……」

他拉著她不放,道:「你還要想什麼?你不是喜歡我嗎?」

「我要想,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如果我跟你在一起,我會不會嫉妒大腸麵線、嫉妒蚵仔煎?你知道嗎?最近我變得好小氣,看到你因為蚵仔煎而忽視我,我好難過,但是我又好貪心,希望你能多看我幾眼,多對我笑……」她小聲的說,像呢喃一般,毫不保留的道出自己的心情。

雷揚心軟了,她這麼重視他啊,心裡反反覆覆想的都是他,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呢?而她嬌柔的神情,不做作的話語,讓他心口暖暖的,渾身飄飄然,於是他揚起微笑,俯首吻住她。

這是個極淺的,偷香似的輕吻。

夏如茵來不及反應前,雷揚已然結束這個吻,炯炯的黑眸凝望著她微紅的臉。

他以手背輕輕撫著她柔嫩的臉頰,以微啞的性感嗓音說:「好,我讓你想,換你給我答案。」

夏如茵臉上被他撫過的地方像被點著了小火苗,染上誘人的粉紅色。

「嗯,明天……我明天告訴你答案。」

雷揚朗笑,捧住她的臉,「最好是個讓我滿意的答案。」

這一夜,雷揚沒睡。

他站在住處的陽台上,眺望遠處的台北一一大樓。他早聽杜藏璽說過這景致,算得上是永城社區這棟樓的大賣點。

手中的煙燃燒著,他一動也不動,想著那張柔美的小臉。

夏如茵說話的神情,迷惑的樣子,那雙燦亮的水眸……雷揚微笑,這女人好可愛,乖巧又甜蜜,想法單純,實在令人喜愛。

沒有察覺自己想得出神,直到煙頭燙著了手,他才恍惚的回神。

想著她,會讓他忘了其他的事,她還敢說他是不喜歡她的嗎?

看了看表,清晨四點半,有些冷意的他回到室內。打開電視後,愛看的動物頻道正重播他早看過的熱帶叢林動物介紹,他轉到新聞頻道,看見新聞還在重播他前陣子被記者採訪的畫面,不禁大笑出聲。

忽然成為新聞人物,對別人來說或許難以適應,可是雷揚完全沒有適應的問題,他還挺享受這樣的曝光率,或許是因為這樣一來他可以輕鬆抽離自己,把電視上的雷家大公子當作另一個人看待。

雷揚看著一則又一則的新聞,思緒飄遠,又想到城市另一頭,夏如茵正在床上熟睡的樣子,唉,他竟然有個念頭,想當她的人型抱枕……

這時手機訊息鈴聲響起,他愣了一秒,發覺自己再度想到夏如茵,總算明白,這的確就是如影隨形的思念。

他搖頭失笑,讀取訊息,是夏如茵傳來的。

睡了嗎?如果你想反悔,現在還來得及,傳封簡訊給我,我就會當作沒這回事。

雷揚歎氣。她也醒著,卻還煩惱著這件事,這個傻女人,他有些心疼地想,她是這麼的為他著想,自己反而退到了最後頭……

於是他回應了一句。我確定我是愛你的,等你的答案。

他躺在沙發上,想到她偷偷愛他的七年不知是怎麼度過的,就覺得不捨,愛情讓她太死心眼,他直到這一刻才明白,原來愛情對他而言,也成為一種讓他上癮的必需品,至少如今他已離不開她。

又等了五分鐘,才等到她姍姍來遲的簡訊。

上班的時候,你會知道答案。

雷揚看了表,才五點半,他等不及了,明明她給的答案是關於他愛不愛她這個問題,而愛不愛她,他自己是最明瞭的,怎麼輪到她來決定呢?雷揚覺得荒謬,今天不該順水推舟依了她,反而讓自己這麼難受。

而等待她宣判的這段時間,竟如此難熬。

上午十點,路人經過因為畫廊前面時,都紛紛多看兩眼。

現在才十一月初,畫廊前的右側不知何時多了一棵比人還高的聖誕樹,佇立一旁的夏如茵,有些不安地握著拳頭。

雷揚他看得懂嗎?

這時,左邊的街道上,一輛黑色的小金龜車駛近,在路邊停下。

雷揚下了車,看著畫廊前的聖誕樹,愣住了。

呵,這個傻女人!

這棵十一月的聖誕樹,樹頂沒有大星星,枝葉上沒有可愛的小雪人、小天使吊飾,沒有七綵燈泡,只有樹梢綁著黃色絲帶,略長的絲帶隨風飄揚,讓雷揚心暖了。

他哼著那首歌,來到她面前。她仍然習慣性的抿唇,這似乎是她緊張或不知所措時的習慣。

「Tieayellowribbonaroundtheoldoaktree……doyoustillwantme……我可以把你的意思解讀成youstillwantme嗎?」過去,她等他來愛她,現在,是他等她回答是不是還要他。

夏如茵微笑,主動拉住他的手,「雷揚,你喜歡我嗎?」

第三次,她再問,不過這次多了信心,雙眼燦亮,笑容美麗。

「這還用說?」他一臉得意地道。

夏如茵看似有點不開心的咕噥道:「你又不給我正面的回答。」

雷揚哈哈笑,「這麼沒安全感,就回去看你手機裡的簡訊,我寫得很清楚了,你可以再三回味。」

她微愣,想起他那時回傳的簡訊,臉熱了。本來她想了一夜,還是不相信自己有這樣的好運,可是看見雷揚的簡訊後,她忽然充滿了信心,對這份感情,她等待太久,她想東想西,這一次,她決定跟著雷揚走,他說愛她,她願意相信。

這時隔壁的小廖跑了出來,對雷揚大喊:「雷醫師,上班了啦,聖誕樹有什麼好看……」話忽然頓住,他瞠目結舌的看著雷醫師就在路邊抱著隔壁的夏小姐熱吻,他眨眨眼,哀哀叫道:「放開她啦!不要褻瀆我心目中的女神!」

只見雷揚果真放開夏如茵,卻轉頭惡狠狠的對小廖說:「她現在是我的女神。」

語畢,他拉起臉頰紅艷的夏如茵,頭也不回地走進畫廊。

小廖不放棄,再喊道:「雷醫師,你不上班啦?」女神魔力這麼大?

最後,這天人愛動物醫院裡只有助手小廖一人坐鎮。

週六晚上,市區某間咖啡廳極為熱鬧。

前方的臨時舞台上,一名女士念著聽不懂的咒語,旁邊一名男學生則拿著貓頭鷹玩偶猛丟,台下的人群全穿著黑色大斗篷,興奮的交頭接耳。

人群裡,雷揚與夏如茵手握著手,他們跟旁邊的人們穿得一模一樣,雷揚戴著副眼鏡,夏如茵則戴上紅色的假髮。

這儼然是場化妝聚會。

身為魔法迷的讀者們,打扮成心目中小說人物的模樣,暫時忘了生活上的現實,在這兒盡情嘻鬧。

「你也來啦?」一道有些童稚的嗓音響起。

雷揚側身,發覺身旁的那個小男孩好眼熟,他不太確定的說:「你是……」

「忘了喔?我帶你把整套書買齊耶!」男孩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老氣橫秋的提示道。

夏如茵看著小男孩,覺得有趣,笑咪咪的責怪雷揚,「你把人家忘啦?真沒禮貌。」

「我這不就想起來了嗎?」聽了提示,怎麼可能想不起來啊?何況,他所接觸過的小男孩,應該也只有徹夜排隊買書那天他後面的那個小書迷。

小男孩瞄了眼雷揚的裝扮,道:「弄得不錯,斗篷哪裡買的?」他扯扯自己身上媽媽用舊桌巾做的斗篷。

「她做的。」雷揚指著身邊的夏如茵。

「我也要!也幫我做一件!」

她柔柔地一笑,「好哇,你明天下午來這兒找我。」她遞出名片,又說:「喜歡玩顏色嗎?可以跟我們一起上課,我再教你做。」

好漂亮的大姊姊……小男孩有些傻愣愣的看著她,迅速的回答,「好啊,我一定教爸爸帶我去,你要等我喔!」

「好。」她揉揉小男孩的頭。

旁邊,雷揚老大不高興的看著這一幕。有沒有搞錯?他的女人有這麼搶手,打扮成這個怪樣也可以放電啊?

聚會還未結束,雷揚便匆匆拉著夏如茵離開咖啡廳。外面的行人被奇裝異服的他們嚇了一跳,甚至還有小孩開心的追著他們,邊喊著書中主角的名字。

雷揚不管,牽著夏如茵過馬路,旁邊的路人投來的目光,他不在乎,倒覺得有些樂在其中,難道……他天生就愛現?

旁邊的夏如茵呵呵笑,小手緊緊回握著他的。她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要走,不過她乖乖跟著,隨便他帶她去哪裡都好,全心全意的將自己交給他。

他瞥見她的笑容,唇角也漸漸勾起弧度。在這個城市街頭,他們打扮得多怪,但不管別人怎麼想,只要他們兩顆是相依的就好。

他想,他們兩個果真是怪胎,愛現的怪胎。

取了車後,雷揚一揮寬大的斗篷,坐入駕駛座。當他挽起略長的衣袖轉動方向盤,旁邊忽然傳來一陣笑聲。

「我覺得你這個樣子,有點像『修女也瘋狂』的琥碧戈柏耶!」

他嘴角抽搐,不發一語。好,他冷靜,他忍辱負重……

二十分鐘後,雷揚將車開回永城社區的停車場,帶著夏如茵進電梯,邊將衣袖撫平,又聽見她說:「哇,這樣更像修女服哩!」

好不容易到了他家,他惡狠狠的將門鎖起,正欲彎身脫鞋,又聽見她嬌笑。

「你這樣真的超像……」

話尾被截去,早已蓄勢待發的雷揚用吻堵住她的唇,將她壓在牆上。

一吻方休,他貼著她的額頭說:「我會魔法喔。」

被駭著的她有些結巴的道:「魔、魔、魔……法?」

「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就算是修女,也是個會魔法的修女。」他魅笑。

看著他邪氣的眼,夏如茵有些怕了,「雷揚……欸……你想幹嘛?」

「表演魔法啊!」他隨口念一句咒語,伸手扒掉她身上的大斗篷。

「這……是什麼咒語?」

「把你的衣服變不見的咒語。」他哈哈笑,嘴裡又亂念,再伸出手拉她的套頭毛衣。

夏如茵驚叫,笑著四處竄逃,雷揚則如獵豹,跟在她後面唸唸有詞,邊朗聲大笑。

她被追得累了,倒在沙發上喊著,「你不能假魔法之名,行……」

「行什麼之實?」他欺上她的身子,輕輕壓著她,戀戀地望著她有些酡紅的美麗臉蛋。

她鼓著臉,沒辦法再開口,因為雷揚已經開始行那讓人說不出口之實……

客廳旁的廚房裡,流理台上乾淨整潔,上方的櫥櫃中整齊的擺放著雷揚鍾愛的幾十個咖啡杯,如今它們多了女主人,終於不用忍受被弄得髒兮兮的生活。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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