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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斯琴]就愛不可理喻(獵愛密碼完結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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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9-3 00:23:16
第九章

  鞏敬翔不知自己該怎麼辦。他已經心情不好一個禮拜了,公司裡的每個人都拉警報,盡量離他遠遠的。

  他告訴自己這只是無聊的壓力,只要去健身房跑跑,或到道館去摔摔人就沒事了。

  可是就算跑到快吐了,他的沮喪依舊沒有消失;每次從道館回來,他非但沒有摔人後的舒暢快感,反而異常落寞。

  最後他不得不承認,他陰陽怪氣的情緒,全是那個邪惡女巫引起的。

  他想衝去找她理論,或許再好好打那女人一頓屁股,因為——

  她居然逃跑了!

  他茫茫然地看著窗外,腦海裡浮現那天早上,他在凌亂的床鋪上醒來,空氣裡還有激烈性愛後的氣味,枕上還殘存她獨特而強烈的香味。

  可是,她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留下一張字條,說是既然他撕破了她的衣服,自然有義務給她一套運動服穿回家。

  這女人!他當下氣得揉爛那張字條,丟到地上,可是等他剛好牙、洗好臉後,他又把那張字條撿起、攤平。

  他的視線從窗外移到桌上,望著字條上那秀逸的字跡發呆。

  和女人發生風流韻事以來,一向都是他迫不及待在完事後離開,而女方總是希望他能多留一會兒。

  這是第一次,情況恰好完全相反。

  她走得那樣瀟灑,好像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不由得教他又氣餒又沮喪。

  周炎生敲了敲玻璃門,快步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將必須簽呈的文件放在他桌上,開始嘮叨今天的行程。

  鞏敬翔心不在焉地聽著,一邊翻著那堆文件,最後,周炎生將一本時尚雜誌放到他面前。

  「這是什麼?拿開,我現在沒心情看雜誌。」他嫌惡地瞪著那本雜誌。

  「這就是最近向我們商借場地與精晶拍攝的雜誌,你不是交代雜誌一出版就立刻給你看?」

  周炎生皺眉看著鞏敬翔,老闆這一個禮拜以來莫名的惡劣情緒,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原本他以為老闆可能在設計上遇到想不透的盲點,所以情緒欠佳,但像這樣心不在焉,讓他直覺事情或許不如他的想像。

  察覺到自己口氣太衝,鞏敬翔點頭道謝。周炎生出去後,他懶懶地翻開雜誌,略過柳睡蓮的專訪,他的手在看到藍晨星絕美冷艷的身影時停住。

  她坐在黑絨高背椅上,冷若冰霜的凝視,她側躺在紅色長沙發,玲瓏長腿引人遐思,她的手擦腰、下巴微昂睥睨鏡頭的驕傲姿態……

  時而犀利冷靜、時而慵懶神秘,攝影師透過鏡頭精準地捕捉她獨特的個性及魅力。

  看著照片中斜睨的眼神,他的腦海浮現那夜在他身下,貓眸不再冷漠疏遠,而是沉醉迷濛,微張的紅唇吐露銷魂的喘息……

  他緊閉眼睛,感覺體內熱烈洶湧的騷動,努力壓抑的情感在看見她的照片的剎那傾巢而出。

  他情不自禁地開始細讀她的專訪內容。她對記者說小時候住的房子很窄,又曾不小心被關進衣櫃,所以喜歡寬闊的空間,不愛繁復的裝潢、對傢俱也力求實用簡潔,唯一鍾愛的就只有那張奶油白的麂皮躺椅——

  鞏敬翔的心突地一跳。他往後一翻,在雜誌的一角找到藍晨星鍾愛的那張躺椅的照片。

  驚訝地瞪著照片,他仔細端詳足足十分鐘。下一刻,他抓著那本雜誌奪門而出。

  ※※※※

  黎雪湖踩著優雅的步伐來敲門時,藍晨星就有不好的預感。她的直覺強烈,甚少出錯。

  果然,好友一坐下就開門見山地說:「妳真的和鞏敬翔攪和在一起?」

  她就知道那夜和鞏敬翔一起消失的事,不可能瞞著雪湖太久。

  藍晨星不動聲色,敲鍵盤的手沒停下,繼續回信給國外委託者,腦袋裡其實思索著要如何向好友解釋。

  「藍晨星!」

  雪謝難得對她板起臉,尤其像這樣連名帶姓地喊出她的全名,次數更是少之又少。企圖逃避的通常是雪湖,藍晨星才是板著臉質問的那個人。

  能讓藍晨星想逃避的問題和狀況不多,因為她對自我要求比別人高,所以不曾讓別人看見她脆弱的一面。

  公司裡只有雪湖清楚,藍晨星並非完全沒有弱點。她的身世、那個冰冷的家、母親的死以及父親的拋棄,都是藍晨星心中的痛。

  藍晨星長長地嘆口氣。再怎麼躲也不可能躲得過好友的質詢,尤其是最瞭解她的黎雪湖。她停下敲鍵盤的手,像赴刑場般地面對好友。

  「是,沒錯。我不但和他攪和在一起,還跟他上了床,破了處女之身,而且還發現自己原來是蕩婦。還有不明白之處嗎?」

  黎雪湖的嘴張成0字形,久久無法合上。

  「妳真的和那個花花公子……上床了?」

  黎雪湖吃驚的表情,和試探的口吻都讓藍晨星感到好笑。那個Pub界的皇后、牛郎殺手、夜店女神的黎雪湖,提到上床兩個字時居然會頓了一下?說出去絕對沒人相信。

  「嗯。」她淡淡地點頭,很訝異自己居然沒臉紅。

  或許她已經接受被鞏敬翔迷惑的事實,所以能坦然面對自己對他強烈又不可理喻的渴望。

  雖然面對鞏敬翔時還是會不好意思,但在雪湖面前,她不需裝模作樣隱藏她的真實情緒。

  震驚良久的黎雪湖終於恢復過來,她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專注認真地打量藍晨星。

  一抹淡淡的紅暈漸漸染上藍晨星的臉及耳朵。

  黎雪湖嘆了口氣。「我是叫妳勇敢跨出去,放膽去愛。不過,妳這膽子也未免大得離譜,什麼人不去搞,偏偏搞上殺手級的鞏敬翔?妳知道光是和他鬧緋聞的女人有多少嗎?」

  「足夠組一支足球隊了,說不定連候補球員也能湊足人數下場練習了。」

  對鞏敬翔的花名在外,不用好友提醒,她瞭解得一清二楚。

  「妳明明知道還攪和進去?」

  她無奈地瞥一眼黎雪湖。「妳以為我願意嗎?我已經盡量躲著他了。可是,我們好像磁鐵一樣常常不期而遇,每次見面則像點燃引信的火藥一觸即發,一發不可收拾。」

  黎雪湖露出瞭解的眼神。「令人無法招架的肉體吸引力很容易使人沉淪。」

  藍晨星的臉又變得更紅,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潤潤喉之後才敢開口。「我本以為只要和他上了床,這種吸引力就會消失,我對他所有荒謬、不理智的感覺就會跟著煙消雲散。可是……」

  「可是什麼?」黎雪湖驚叫。「妳該不會是愛上他了吧?」

  藍晨星愣了好一會兒,才氣惱地瞪著好友。

  「不可能,我明明和他就不對盤,我和他只是單純的性吸引力。」

  「是嗎?」黎雪湖拉長聲音,像是要看透她的心那般地看著她,讓藍晨星感到手足無措。

  她緊蹙雙眉,抬頭挺胸。「當然。我只是還沒做好調適,這畢竟是我的第一次,不可能說放就放,不過,我已經和他毫無瓜葛了。

  這一個禮拜,她極力克制自己不許回想那荒唐的一夜,也不揣測他為何自從那夜之後沒再與她聯繫。她告訴自己這樣最好,他們兩人就到此為止。

  所有可笑的,荒唐的戲碼全都落幕了。

  她微昂著下巴,聲音淡漠,完全掩飾心底的隱隱作痛。

  「等到這惱人的性張力退去後,我們兩個就可以恢復從前的生活。他繼續風流快活,我則重拾原來平靜的日子。」

  黎雪湖冷笑地望著她。「妳想得美。妳摸著良心想想看,妳有辦法冷靜地看著鞏敬翔摟著其他女人嗎?」

  腦海浮起鞏敬翔和柳睡蓮談笑風生的畫面,一股嫉妒之火倏地吞噬她,想衝上前去拔光柳睡蓮頭髮的衝動讓她嚇了一大跳。

  看穿她驚惶表情所代表的意義,黎雪湖嘆了口氣,「不行吧?妳陷得比妳想像的還深。」

  她走到藍晨星面前,鼻子碰鼻子,篤定地說:「妳愛上他了!」

  「怎麼可能?這沒道理,我明明就討厭他的……」她失神地喃喃自語。

  看著藍晨星大受打擊的模樣,黎雪湖臉上露出無可奈何又洞悉一切的表情。

  「愛就是這麼不可理喻。」她說。「總是來得讓人毫無防備、教人措手不及。」

  藍晨星默然不語,視若無睹地看著前方,她失魂落魄的模樣教雪湖心疼。

  「既然愛都愛了,就放手一搏吧!就算到時弄得遍體鱗傷,至少還有我陪妳。」

  淘氣地對她眨眨眼,黎雪湖瀟灑地揮了揮手,優雅地消失在門後。

  雪湖對愛情的豁達讓她好生羨慕。她多希望能像雪說的那樣勇敢去愛,哪怕受到傷害也要忠於自我、任性地愛一回。

  從前,她一直以為自己對愛情可以很豁達,很灑脫,直到遇見鞏敬翔,才明白從前自以為是的豁達與灑脫,實在太天真。

  電話突然響起,打斷她的沉思。一接起電話,她就聽到總機小梅大吼大叫:「喂?總經理,有位訪客——嘿!你不可以擅自進去——先生你不行——對不起,總經理,我來不及阻止他——」

  鞏敬翔旋風般地出現。當小梅在電話那頭失控地問要叫警衛還是直接報警時,他已經衝進她的辦公室,朝她大步走來。

  「我看到他了。不用——不用報警,也不必請警衛上來,我可以應付得來,」

  藍晨星安撫完驚慌失措的總機小姐後掛好電話,抬頭冷冷迎睇如惡魔般降臨的鞏敬翔。

  「自大的女巫小姐,妳真的可以應付得了我?」

  「你嚇到我的員工了。」她顫左右而言他地坐下。「請問有何貴事?」

  他冷酷嚴厲的目光彷彿要將她吃掉一樣,就在她以為他就要撲上來吞噬她時,從他的牙縫間迸出一個問題。

  「妳怎麼會有那張椅子?」

  鞏敬翔沒頭沒尾的問題讓藍晨星摸不著頭緒。

  「什麼椅子?」

  他將一直捏在手中、剛出爐的雜誌放在她面前,正是她前些天幫忙拍照、接受專訪的報導。她在專訪中提到她最喜歡的傢俱,鞏敬翔手指頭壓著的,就是那張放在臥室的白色麂皮躺椅。

  她抬頭望他。「買來的。」

  他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我當然知道是買來的,難不成去搶?我的意思是妳為什麼有這張椅子?」

  這個問題和上一個問題有何不同?藍晨星皺著眉想,鞏敬翔問話的邏輯會讓人抓狂。

  照理說他經常面對客戶做簡報,邏輯應該不錯才是,為什麼今天說話顛三倒四的?

  她壓下不耐,猜想或許是因為太激動的緣故。突然見到他讓她的神經緊繃,胃已開始泛疼,她無暇揣測他的心思。

  不過這張椅子和他有什麼關係?她試著從另一個角度回答他的問題。

  「因為我喜歡這張椅子,行嗎?」

  「妳喜歡?」他的眼睛為之一亮。

  「是啊。」不懂為何他聽到她喜歡那張椅子,會如此欣喜若狂。她繼續說:「第一眼看到這張椅子,就被它獨特的曲線吸引。看著它,我能想像自己躺在上面,悠閒地度過午後時光。為了買下它,即使花了我兩個月的薪水也——」

  「我跟妳買。」

  鞏敬翔忽然開口,讓她瞠目結舌。兩人對視兩秒後——

  「不賣。」

  「不管妳當初花多少錢,我加一倍給妳。」

  藍晨星先是深呼吸,忍著怒火和不耐。

  「不管你加多少倍,不賣就是不賣。」

  「妳——」鞏敬翔橫眉豎眼地瞪著她,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他咬牙忍耐,克制自己不要氣急敗壞,不要大呼小叫,可是藍晨星讓他的努力變得非常困難。

  闊別一個禮拜再見到她,他以為應該早巳消失的慾望和無以名狀的情緒,在剎那間排山倒海而來。

  他急忙用憤怒壓抑那些不合理的感覺,提醒自己專注在此行的目標上。儘管知道藍晨星絕不會輕易放手讓他好過,但她的斷然拒絕還是讓他不由自主地火冒三丈。

  鞏敬翔試著緩和情緒,退一步說:「帶我去看。」

  「什麼?」

  「帶我去看那張椅子。」

  想到要讓他踏進她私密的城堡,讓藍晨星一陣恐慌。不行,這太冒險,她對自己說。她極重視隱私,只有最親密的好友才獲准進入她的城堡。

  一旦讓他進入她的家,等於承認他在她心底佔了一席之地。

  「不行。」

  「為什麼不行?」他危險地瞇起眼,聲音裡隱伏怒意。

  「就是不行。」她旋轉椅子,從另一側繞過桌子,打開門作勢送客。「你請回吧!」

  鞏敬翔踱步上前,他撐著門一步步向她逼近,藍晨星只能節節敗退,直到門砰地一聲關上。

  他抬起另一隻手壓在門框上,將她困在懷中。

  儘管他的逼近讓她無力招架,心跳狂飆,呼吸急促,但她依然抬起頭直視他灼熱的眼神,強迫自己面無表情。

  可是她不知道她的眼睛早已背叛她,望著他朝思暮想的貓眸,鞏敬翔察覺所有的感官全都甦醒過來。

  他炙熱的鼻息混合濃厚男性氣味,輕淺地噴在她的唇瓣,她的嘴不由自主地微張著。

  「妳不能拒絕我。」他一語雙關地在離她唇角不到一公分的距離低喃。

  她已經開始顫抖,但仍抬頭挺胸,阻止自己做出任何失控的舉動。

  「我當然能。」

  他露出魔鬼擰獵時的野蠻笑容,稍稍前傾,他的舌尖輕掃她的下唇,膝蓋乘勢擠入她的雙腿之間。

  他一碰到她,就知道她的鎮靜和他一樣是裝出來的。

  兩人緊貼的姿勢,讓他清楚她身體一絲一毫的變化,他猛地張口吞沒她的唇,她立刻本能地回吻。

  當他無言地覓索她的舌,她馬上將舌探入他的口中,品嚐他嘴裡的味道,任他盡情地吸吮。

  他的手迅速滑下,捧住她的臀,將她定在門上,然後更用力地擠壓她。

  她的腦中一片混亂,像即將溺斃的人緊抓著他的手臂。

  他已經完全勃起,灼熱的堅挺強勢地頂進她的幽壑。呻吟卡在她的喉嚨,她察覺到自己也急切地拱起身體,迎向他的頂刺。

  慾望來得又急又掹,快速、強烈得令人頭昏眼花。

  一陣如雷般的敲門聲在他們耳邊響起,震醒了被情慾迷昏的兩人。

  藍晨星猝然推開他,緊摀著嘴巴。

  「天啊!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想拉住她,想試著挽回什麼,但她用力地搥他的胸膛,一向冷靜的表情消失無蹤,只剩下慌亂和懊惱。

  「你這該死的大猩猩,滾出去!」

  門在此時被打開,雪湖和其他員工驚愕的臉出現在他們眼前。

  ※※※※

  拖著受挫的自尊,鞏敬翔渾渾噩噩地回到辦公室。面對凌慶文和其他人的詢問關切,他統統不理不睬。。

  凌慶文不死心地跟進他的辦公室,還沒開口,就被鞏敬翔打回票。

  「別問我,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說。」

  凌慶文看著好友旋轉椅子背對他,剛好瞥見他一進門就丟在桌上的雜誌,心領神會地猜到他惡劣的心情從何而來了。

  「你那天和藍晨星神秘消失,是不是——」

  鞏敬翔倏地轉過來,瞠目切齒地瞪著他。「我說過別問了,別逼我用拳頭打消你的好奇心。」

  他站起身,繞過好友走出辦公室,大聲宣佈今晚要到「Cheers」狂歡,立刻引來一陣嚎叫式的歡呼。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pub進攻。

  不顧凌慶文不贊同的皺眉,鞏敬翔極其開心地放縱自己,和每個認識的、不認識的人乾杯。

  他玩得比以往都來得high,好幾個辣妹一晃到他們玩得開心,自動地靠過來一起狂歡。

  只要有誰講笑話,他第一個開懷大笑,玩起遊戲,他比任何人都敢,不斷地找人划拳喝酒,最後所有人幾乎都掛了,只剩下他還醒著。

  凌慶文費了一番功夫才將所有人打點好,還稍有意識的,就替他們叫計程車、付錢,至於那些完全喝掛的,就拜託周炎生陪他們坐計程車回去。

  最後才拉起鞏敬翔,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好了,回家吧。」

  沉默不語的鞏敬翔回到寂靜的家,剛才藉著狂歡驅走的孤寂感瞬間回籠。

  走進臥室,看著偌大的床,他靠著牆坐在冰冷的地上,腦海裡儘是藍晨星的身影。

  他知道今晚的狂歡只是暫時的麻痺。不論喝再多的酒,和再多人狂歡作樂,也驅不走她的影子。

  想起今天怒氣沖沖地跑去找她,雖然說是為了那張躺椅,其實他只是想見她。那張躺椅剛好是個完美的藉口。

  他在心底冷笑,曾幾何時,他鞏敬翔想與女人見面需要藉口了?他一向是霸道地予取予求,想找便找、不想見面就拉倒,可面對藍晨星,所有瀟灑都不見了。

  從不曾為女人失意、借酒澆愁的他,如今也破了例。種種不尋常的跡象顯示,他在乎藍晨星,比對曾擁有過的任何女人都要來得在乎。

  他喜歡她。

  他吐出憋在胸口的氣。他終於對自己承認了。

  所以他才如此失常,所有、所有的一切,只要牽連到藍晨星的,他就無法以平常心看待,就連好友的關心也拒於門外。

  不知是不是參透自己感情,鬆了口氣,讓他感到疲憊,還是酒精終於發揮作用,使他的腦袋變得昏沉沉的。

  靠著牆的背逐漸下滑,沒多久,他整個人貼在冰冷的地上呼呼大睡。

  直到隔天下午三點,他緩緩甦醒,頭痛欲裂加上全身酸痛還冷得要命,他撐起身體,好一會兒才看清楚,原來他睡在地板上。

  以極其輕緩的動作,他慢慢爬上床。趴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他吁了口氣,呼吸間隱約聞到淡淡的柑橘麝香。

  那究竟是他的錯覺,還是真的?

  他已對她的香味產生了制約反應,只要一聞到她的香味,心底就湧起騷動。

  電話鈴響,他怔愣了一下,心跳忽然加快。他期待地抓起手機,看了看,洩氣地按下通話鍵。

  「喂?什麼事?」

  「口氣好衝,喝了一夜酒還不能消氣嗎?」凌慶文調侃的語氣從話筒傳來。

  「有屁快放!」他現在沒心情跟好友哈啦。

  「今晚我和雨夜要去吃麻辣火鍋,要不要去?」

  「你們約會找我去湊什麼熱鬧?不去!」

  「這樣啊……我有四張券,雨夜說要找藍晨星作陪,要我再找一個人。本來想找你,既然你不想去,我只好問問小良他們了。」

  「等一下!」他大吼。「什麼時候?」

  「晚上七點,在『巴蜀京華』。」

  「好,我知道了。」

  不等好友回答或出言調侃,鞏敬翔逕自把電話掛掉。

  突然之間,他的心情好轉。所有要死不活的情緒、頭痛欲裂的宿醉統統不見。

  放下電話,他走進浴室,開始沖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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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9-3 00:23:40
第十章

  「妳和凌慶文約會找我當什麼電燈泡?」

  藍晨星坐在杜雨夜對面,皺著眉環顧鬧烘烘的餐廳,第一百零一次後悔太過衝動答應邀約。

  心情愁悶的她只想窩在家裡看電視,卻被雨夜突如其來的邀約拉出她的城堡。

  她當時是著了什麼魔,竟然會被雨夜說服?說來說去,都怪她太心軟,雨夜只要低聲下氣地拜託,再鐵石心腸的人也會軟化答應。

  「沒有啦!就慶文說有四張券,我想吃麻辣鍋人多一點才好哇,所以,才想找妳作陪嘛……」

  藍晨星冷冷地看著杜雨夜,她越說越心虛的模樣讓她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啊!他們來了。」雨夜望著門口如釋重負道。

  他們?除了凌慶文之外還有誰來?藍晨星猛地回頭,立刻溺入兩潭無底的黑色湖水。

  鞏敬翔一派輕鬆自信地跨著大步走來。一陣恐慌襲來,她直覺想逃跑,可是為時已晚。

  她只能直挺挺地坐在原處,努力佯裝冷靜,漠視那幾乎快跳出喉嚨的心。

  就在她狠狠地瞪了雨夜一眼時,鞏敬翔和凌慶文已來到她們旁邊。

  凌慶文理所當然地坐到雨夜身邊,鞏敬翔自然在藍晨星右側的空位坐下。

  空氣突然變得稀薄,她不動聲色地挪了挪臀部,希望能拉開一些距離,但根本徒勞無功。

  座位太狹窄,窄到藍晨星不論怎麼挪,鞏敬翔的腿都能貼著她的。

  奇怪,他們還沒開始吃啊,怎麼已經開始覺得熱起來了?

  她不知所以地聽著雨夜和凌慶文討論要吃什麼,眼睛看著菜單,卻什麼也沒看到。

  「又見面了。」他的聲音忽然響起。

  「嗯。」她豎起菜單,試圖擋去和他對視的機會。

  鞏敬翔一把奪過菜單,逼得她不得不瞪他,面對他。

  「不是才自大地宣稱能應付得了我嗎?怎麼一副怕見到我的模樣?連招呼都不敢打?」

  「鞏大設計師你好。」她冷淡地開口。「我可以點菜了嗎?」

  「好啊,一起點吧!」他故意貼近她,甚至伸手摟住她肩膀。

  她驚慌地掙扎,又怕引起杜雨夜和凌慶文的注意,只能微微扭動肩膀企圖甩掉那如橡皮糖的手。

  「把手放開。你到底想做什麼?」她嘶聲道。

  「誰教妳不把椅子賣給我,連看都不准。」

  「所以你存心報復嗎?」

  「不完全是。摟著妳的感覺好好,我捨不得放手。」他半開玩笑地吐露心聲。

  藍晨星心跳耳熱地避開他熾烈的注視。「我不想聽你說無聊話。」

  「無聊?」他的眼半瞇。「好,那就來討論別的。妳那天早上為什麼不叫我就跑掉了?」

  藍晨星嚇一跳地瞥了眼還在熱烈討論的兩人,然後冷若冰霜地對他耳語:「你一定要在這裡討論嗎?」

  不理她緊張的低吼,他自顧自地說下去。「妳一早就不見人影,我覺得自己好像被利用了一樣。」

  「什麼利用?我不是有留字條嗎?」她皺著眉小聲地說。

  他冷哼一聲。「說什麼我有義務借妳衣服算哪門子的鬼字條?」

  「你——」

  藍晨星忽然住口,因為雨夜和凌慶文正張大眼睛看著他們。她拿起菜單佯裝鎮定,說:「要吃什麼好?」

  「妳剛剛不是說想吃牛蛙嗎?」鞏敬翔忽然插嘴。

  藍晨星知道他是故意鬧她的。

  「我哪有?」

  「還有鰻魚——」

  「喂,我什麼時候——」

  「和豬腦,都各來一份!」

  「鞏敬翔!」她嘶叫。

  「什麼事?」

  「你不要太過分!」

  「我只是體恤妳,等一下多吃一點哦!星~~」

  鞏敬翔像豁出去似地大搞曖昧,還故意拖長尾音。

  藍晨星氣得轉身坐直不理他,她對杜雨夜和凌慶文說:「剛剛他點的全部是他要吃的,與我無關。」

  她低頭故意忽略雨夜和凌慶文眼底閃爍的笑意與驚訝,隨便點了幾樣菜後,趁凌慶文向服務員點菜時,拾起右手,悄悄地往鞏敬翔的胸部瞄準——

  鞏敬翔在她攻擊的瞬間接住她的手肘,然後大膽地抓住她的手,還張開手掌與她十指交扣。

  「你!」

  他對她露出迷人的笑容。「這招不管用嘍!下次想牽我的手,直接說就好,我一定成全妳的。」

  說完,還挑釁地對她眨眨眼。

  藍晨星盡量不動聲色地想抽回手,無奈鞏敬翔的蠻力過人,不論她怎麼使勁也抽不出手來。

  她只能用眼睛無聲地表達她的憤怒,但鞏敬翔視而不見地和凌慶文聊起天來,最後還過分地拉著她的手放在他的大腿上。

  不知所措的晨星只能盡量維持平靜的表情,還故意抬頭研究店裡的裝潢,盡力漠視掌心貼著掌心傳來的熱辣感。

  幸好,服務員很快就把麻辣鍋端上來,他也無法一直握著她的手。

  可惜這樣平和的情況維持不了多久,鞏敬翔的左手在神不知鬼不覺中落在她的大腿上。

  藍晨星微微一僵,若無其事地想撥開那隻鹹豬手。鞏敬翔狡猾地往上一滑,直接溜進她兩腿之間——

  她像被雷劈中一樣全身動彈不得,突然,她再也忍不住地奮力站起來。

  「你這隻大猩猩到底想怎樣?!」

  他也站起身來,慢條斯理地打量著她。

  藍晨星下巴微仰,一副挑釁的模樣,他只覺得全身骨頭都快酥了。

  他對還坐在原位的凌慶文及雨夜淡淡地說:「不好意思,我們吃飽了,謝謝你的邀請,我們先走了。」

  說完,他不待藍晨星抗議,拉著她就走。

  還沒反應過來的雨夜看著一向冷靜鎮定的藍晨星,居然像小雞一樣被拎著走,嘴巴不由自主地張大。

  「現在他們在演哪一齣啊?」

  凌慶文的嘴角勾起洞悉明白的微笑。

  「冷面女巫大戰風流猩猩啊!」

  「你不能就這樣把我拖走!我是人,又不是包裹!」

  被強力塞進鞏敬翔的車裡讓藍晨星非常火大,她七竅生煙地瞪著面無表情的鞏敬翔,他俐落地倒車入檔,不一會兒,寶藍色的MP3立刻融入車流,奔馳在台北街道上。

  鞏敬翔一臉陰霾地緊抿著嘴,像是極力克制著怒火。藍晨星則撇開頭不看他,兩人就這麼僵持好一陣子。

  「誰教妳逼我的。」他終於鬱鬱地開口。

  「誰逼你?是你一直在別人面前對我動手動腳的,好嗎?你故意在朋友面前讓我丟臉。」

  她冷淡地反駁,一想起居然在雨夜面前大吼大叫,還被這隻大猩猩強行拖走,她就覺得丟臉到家。

  他凶狠陰鬱地瞥她一眼。「誰教妳那麼不可愛!自從遇見妳之後,每件事都令人火大,先是被妳撞——」

  「我都說我不是故意的,你到底要記恨到什麼時候?」

  她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然後又被妳騙得團團轉——」

  「我沒有騙你,是你自己誤會的……」

  「對!」他大吼。「再加上妳故意誤導還有故意不解釋。」

  這項指控完全屬實讓她無從反駁。她咬著唇、撇開視線。

  「還有亂飆車——」他繼續細數她的「罪行」。

  「還不是你追我,我才——」

  「把我像布袋一樣摔倒在地——」

  「是你自己說要比的,說什麼所有恩怨一筆勾銷——」

  「最可惡的是,妳老是拿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勾引我,嘟著嘴巴的模樣好像等我親妳——」

  「我哪有?你亂講——」藍晨星的臉瞬間脹紅。

  「我沒有亂講,每次只要妳用那種又跩又挑釁的眼神看我,就讓我全身火熱,立刻硬起來——」

  說完,他還拉起她的手貼上他的鼠蹊部,以茲「證明」。藍晨星驚訝地感覺到手掌下已然勃起的硬挺,散發著一波波灼熱的溫度。

  她像被燙到般地縮手。

  「你是公狗啊?一下就發情——」

  她的抗議引來他激動的反應,用力扭著方向盤、急急地踩下煞車。不知何時,他們已來到第一次飆車的那條公路上。

  他火冒三丈地直瞪著她,墨色瞳孔裡也反映著她氣得通紅的臉。

  「對!我是公狗、是大猩猩,那妳呢?那晚在我懷裡的時候明明一副欲仙欲死的模樣,早上不說一聲就走,一見到面卻好像陌生人,連招呼也不打,看都不看我一眼,一副急欲撇清的模樣。妳到底在跟我玩什麼欲擒故縱的遊戲?妳想把我折磨到什麼地步才甘心?」

  藍晨星咬著唇,直視他的眼,又氣又委屈讓她的眼開始濕潤。從未見過她掉淚的鞏敬翔剎那間慌了手腳,他急忙伸出手想安慰她。

  她—把將它拍掉。

  「折磨人的是你吧?老是擋在我面前一再地挑釁,一下子比這個一下子比那個,我才不知道你在玩什麼遊戲!還有那個可笑又無聊的打賭,你不過想證明我被你迷得暈頭轉向,完全在你股掌之間,這樣還不夠?難道要我像個花癡死纏爛打地巴在你身邊,才能滿足你驕傲又自大的心嗎?」

  他們兩個都太像了,一樣聰明、一樣冷靜、一樣自信、一樣驕傲,誰也不肯先低頭,卻又互相渴望。

  強烈的渴望逼得雙方一見面就火花不斷,彷彿只有藉著口角,才能逼對方承認他們心底的在乎。

  「該死!妳的嘴裡難道就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樣說些可愛又撒嬌的話嗎?」

  「如果要聽可愛又撒嬌的話,你不會去找其他女人啊!」

  她的聲音裡有一絲即將崩潰的情緒,她慌張地伸手想打開車門,但門已被中央控制鎖鎖住了。

  「可惡!我真的會被妳氣死!」

  他一把抓住她,用力箍緊她纖細的腰,力道之猛讓藍晨星完全沒有掙脫反擊的餘地。

  為了不讓那可愛的紅唇吐出更多氣死人的話,鞏敬翔毫不囉嗦地用吻堵住她的嘴。

  她被困在胸前的雙手使勁地推著他的胸膛,但那絲毫無法撼動他。她緊閉雙唇不讓他攻入,他則改變策略地以舌刷過她柔軟的唇瓣。

  不理會竄起的顫抖,她更用力地推他,甚至在有限的空間裡試著打他,但那都沒用,他繼續好整以暇地用舌和吻逗弄她,誘引她張開嘴,讓他邪惡的吻加深。

  他的征服是堅定不移,她的臣服則是性感而緩慢。當她無力地任由他舔吻她敏感的耳後時,那甜美的顫慄融化了兩人的倔強。

  他抓住她緊握拳頭的手,將之固定在腦後,炙熱的嘴從粉頸一路攻上已經脹紅的耳朵。

  「星……」他性感、沙啞地在她耳邊軟語懇求。「張開嘴,讓我吻妳……我渴望得快發瘋了……」

  不知道是他低聲下氣的語氣,還是那不斷侵襲她耳朵的熱氣,藍晨星陶醉地微張開口,似是無力抵抗他迷人的誘惑。

  他毫不留情地佔領她柔嫩芬芳的嘴,邪惡的舌探入她口中,甜蜜地纏著她的,邀它與之共舞。

  她最後的一絲抗拒,隨著熱吻加深而煙消雲散。他的箝制逐漸放鬆力道,渴望驅使他的手摟緊她的纖腰,拉扯她的套頭針織衫。

  粗糙的手一碰到她柔滑的肌膚,緊縮的喉嚨隨即吐出一聲低吟。

  藍晨星同時在心裡嘆息。她的手也不安分地攀附在他強壯的肩膀上,然後開始漫遊。

  只能來回碰觸他的上背和肩頸的肌肉已不能滿足她,纖弱的手滑下,來到他精壯的胸膛,愛戀地撫摸探索。她急切地伸進襯衫領口,一觸及那光滑的皮膚及結實的肌肉時,她的心強烈地顫動。

  她調皮的手找到胸前突起的硬點,立刻仿效昨天學來的技巧輕輕揉捏。

  一股顫抖穿過他全身。他睜開眼,離開她的嘴,迷茫地看著她紅腫的唇因為他的吻泛著可口的水澤。

  「壞女巫……」他抵著她的唇邊低喃。「妳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壞女巫。」

  發現自己同樣可以影響他,讓藍晨星又驚又喜。她又伸手探向另一側,對另一顆乳頭以同樣的技巧。

  他的胸腔爆出一聲狂嘷,眼底迸出濃烈的慾火,他伸手將兩人的座位調到最極限,將侷限的空間拉大。

  急切地拉高她的衣裳,當他發現衣服底下只有一件薄薄的絲質襯衣時,低聲咕噥:「又不穿胸罩,妳簡直是勾引人犯罪。」

  她咬著唇說不出話來,因為他已低頭含住她的乳尖,炙熱的舌和唇,帶來難以言喻的美妙。

  躺在皮質座椅上,她禁不住弓起身,迎向他的嘴。當他一遍又一遍舔吻,吸吮她的胸脯,她的喉嚨裡也不由自主地發出呻吟。

  他的手往下游移,毫不猶豫地解開她的皮帶和牛仔褲,但顫抖令他無法隻手完成工作。

  他停下親吻,雙手並用地攻擊她的牛仔褲,並喃喃詛咒:「為什麼穿這麼難脫的衣服?」

  她紅著臉,呻吟似地低喃:「我怎麼知道今天會見到你?」

  他好一會兒才消化她話中的涵義,一手撐在她耳邊,盤旋在她身上,驚訝的黑眸灼熱地盯著她。

  「難道那晚妳故意穿短褲赴宴?」他的聲音既性感又帶著一絲嘲弄。

  藍晨星尷尬地瞪他一眼。「囉嗦!」

  他露出魔鬼般邪惡十足的笑容。「原來妳也同樣對我充滿期待。我的壞女巫。」

  他傾身給她一個霸道、侵略的吻,像是宣示主權般地強勢。藍晨星同樣不甘示弱地回吻,兩人的熱情都旗鼓相當,勢均力敵。

  他們臣服在彼此懷裡,誰也不讓步。

  他扯掉她的褲子,好色的手急切地貼上她私密的天堂,她在他懷裡扭動,解開他的襯衫,同時咬吻他露出的肩胛。

  她緊摟著他更加貼近,抬起臀,絲毫不害羞地迎向他靈巧的手指。當他修長的手指滑入她窄小、濕滑的入口,她張口輕喊出聲,化成破碎的呻吟。

  他迷失在她如絲絨般的甬道裡,強忍著原始衝動的自制,讓他全身緊繃、肌肉賁張。

  「每次一見到妳,我就無法克制想碰妳、親妳、佔有妳。可是不論我怎麼做,妳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模樣……」

  他的頭垂在她胸前,手指繼續不斷性感地在她體內滑動,探索她每一道縐褶,不停地揉出更多蜜液。

  「見到妳高傲的樣子,就讓我更想撲倒妳、侵犯妳……」

  他的拇指找到另一邊慾望核心,並邪惡地輕輕撥弄。強烈的電流從甜蜜小核竄上她的背,帶來無與倫比的快感。

  「啊,不要……那裡……」

  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不安地扭來扭去,無法克制的衝動,讓她挺起臀部,一下子迎向他的手、一下子遠離。

  她想叫他停止這甜蜜又痛苦的折磨,可是又害怕他停手,終止這狂野強烈的歡愉。

  她的每一聲呻吟、每一次喘息,都像銷魂的樂音,令他血脈賁張。

  他加強手指的抽送,感覺溫暖濡濕的花徑變得灼燙、濕滑,蜜液沾滿他的指,淌入他的手心。

  接著他到她的抽氣聲,包圍著手指內壁縮緊,然後是一波波規律的收縮。

  她抵著他的肩喘氣,感覺眼前又是那片白光,身體像被拋在溫暖的海浪上,輕柔地飄浮搖盪。

  他抽出手,眼睛緊盯著她陶醉的神情。她張開眼,模糊地看著那僵硬的下顎,黑如子夜的瞳眸。

  她禁不住抬頭親吻他的下顎。

  他伸手抱起她,將她拉至他身上。每當他展現力量時,藍晨星總有自己變得嬌小的錯覺。

  這實在匪夷所思,因為對一百七十五公分的她而言,嬌小從來不適用在她身上。

  可是在鞏敬翔面前,她感覺自己不但變得嬌弱,而且女性化。

  他匆匆解下自己的束縛,不一會兒,他昂揚的堅挺彈跳而出。

  藍晨星的呼吸一窒。

  看著那昂然挺立的硬物,她感到口乾舌燥,雙腿輕輕顫抖。

  「駕馭我吧,惡女巫。」他低喊。

  雙手扶著她渾圓的臀,他引導她在他直挺的性器官坐下。

  那灼熱的龐大壓力擠壓她窄小的入口,她笨拙地想盡快將它納入體內,卻不知該怎麼辦。

  「不行,我沒辦法……」

  「噓……慢慢來……妳可以的……」他輕聲地哄慰她。

  他伸手找到方才折磨她的甜蜜小核,輕輕柔柔地旋轉著,她輕喊出聲,身體自然分泌更多露水。

  雙手撐在他肌肉隆起的胸膛,她情不自禁晃動臀部,他的堅硬輕巧地滑入她體內。

  她炙熱的內壁如天堂般緊緊包裹著他,兩人的心以相同狂亂的節奏鼓動著。

  藍晨星眼眸半瞇,被這神奇美妙的剎那迷住了,奇妙的充實感令她感到不可思議的快感。

  她垂眼看他,他的臉此時露出如夢似幻的迷醉表情,她不由得看呆了。

  順從本能驅動,她稍稍挪動了臀部,那迷醉的表情加深,他的眉頭緊皺,眼底颳著狂飆的情慾風暴。

  一股勝利感混合著主宰一切的權威感,讓她像發現新武器般得意快樂。

  她像握住了權杖的女神,自由、肆虐地款擺腰肢,操控的快感令她聯想到第一次握著方向盤時的興奮。

  她不由得深深著迷,而且立刻掌握要訣,不時地前後搖動,偶爾邪惡地上下擠壓他。

  突然,他緊握她不安分的臀部,狠狠地瞪她一眼。

  「恐怖女巫,我會被妳弄死。」

  興奮令她不由自主地笑起來。他抬起手壓在她的背上,略施壓力讓她伏在自己胸前。

  「妳很得意是嗎?那就與我一起墜落吧!」他在她耳邊低吼。

  然後抬起臀,快速且毫不留情地進攻她柔軟濕滑的幽壑。她體內累積的歡愉迅速化成猛烈的高潮。

  快感像迎面襲來的暴風雨,不斷沖進她的體內,她狂野地驚叫,無助地感覺歡愉從他進攻之處源源不絕地湧出。

  她微弓著腰,配合他狂烈的節奏一同搖擺。

  另一波更強更猛的高潮逼近,速度越來越快,下一瞬,她被拋出高潮的浪頭,快感在四肢百骸竄流……溫暖的感覺在體內爆發,緩緩流出……

  她舒服地枕著他的心跳,全身懶洋洋的,絲毫都不想移動。

  聽著兩人的呼吸、心跳從急劇漸漸歸於平靜,溫柔的感覺從心井中汩汩流出,她輕輕嘆息。

  多希望時光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他仰躺著,頂上的天窗打開,點點星光在黑絲絨的夜裡閃爍。

  她溫馴地趴在他胸前,彷彿完全順從他,但他知道這只是假象,稍一不留神,她就會悄悄溜走,無影無蹤。

  一思及此,他的肌肉緊繃。克制想嗥叫的衝動,他知道她與過去發生風流韻事的女人不同,精通「韻事默契」,懂得進退。

  他必須用更直接清楚且文明有效的方法將她留在身邊。

  最後,他說——

  「不准再漠視我,好像跟我沒什麼關係的模樣。不要再從我身邊溜走,不論天涯海角,我都會追上去、抓到妳。」

  抓到我?藍晨星渾身一僵,想跳起來發作,可是他口氣裡的那抹緊張透露不尋常的氣息。她靜止不動,仔細咀嚼他的話,品嚐那話裡的情緒所隱藏的真義。

  不一會兒,她放鬆下來,下意識地嘆氣。

  唉……這大概是這隻大猩猩最接近甜言蜜語的宣告了吧!

  雖然還不滿意,但尚可接受。

  她淡淡地在他胸前開口。「有本事就放馬過來啊!大猩猩。」

  微笑同時在兩人唇邊綻放。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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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匿名  發表於 2015-9-3 00:24:00
終曲

  看著那張椅子,鞏敬翔久久說不出話來。他彷彿進入自己的世界一般,旁若無人地研究椅子的每個細節,最後幾乎是敬畏、欣喜地坐到躺椅上。

  藍晨星始終靜默地在一旁觀察。她感覺得出來這張椅子似乎對他意義重大。

  從公路送她回到家時,她忽然開口問他要不要進來看那張躺椅。

  鞏敬翔立刻點頭,跟著她進入她的城堡。

  當他貪婪、謹慎地打量寬闊的家居空間時,藍晨星焦躁不安地站在玄關,看他從容自在地在她的領土上移動。

  隨著他精銳的視線,她也再次審視她私密的堡壘,白色的牆和天花板,全部打通的開放空間,沒有一般大型,累贅的傢俱,感覺就像乾淨、明亮的倉庫。她想起雨夜的形容詞。

  不知道他是如何看待她的家?她試著揣摩他的心態,但他只是挑挑眉未置一詞,她無從分析。

  她幹麼這樣緊張?不過是看看房子,為何她的心會怦怦直跳?她就是她,這是她的領地,她愛怎麼佈置是她家的事,幹麼在乎這隻大猩猩怎麼想?

  可是這些安慰撫平不了她糾結的胃。她咬著唇,制止自己不要開口問。

  她已經將她最隱密的部分攤在他面前,不需要再給他另一項武器來宰割自己。

  參觀完畢,他佇立在僵挺著肩膀的藍晨星面前。從他踏入她家開始,她就化成一尊雕像。

  處理過許多人的家,鞏敬翔比任何人都明白,家是個人性格的延伸。對某些人來說,家不但是私密生活的地方,同時也是他們心房的實體化。

  藍晨星或許就是其中之一。他心想。從她緊繃的身體,他看出她的緊張與不安,也瞭解到讓他進入她的堡壘,對她而言或許正代表她已接納他走入她的心房。

  「真像邪惡女巫的棲息處,可惜我沒看到調製靈藥的大釜,妳藏到哪兒去了?」

  他的幽默化解了她的不安。

  她唇角微揚地瞪他—眼。「再耍嘴皮子,就直接把你踢出去,椅子也甭看了。」

  鞏敬翔立刻抱住她。「不行,妳答應要給我看的,不准賴皮。」

  然後他貼著她不放,兩人像連體嬰似地走向臥室。

  一看見那張躺椅,鞏敬翔就呆住了。

  他嘆息地張開眼睛。「我找它找很久了。」

  「當初老闆跟我說這張椅子是手工製的,獨一無二。」所以她不解他為何會說自己一直在尋找這張椅子?

  「沒錯,獨一無二。」他露出驕傲的微笑。「這張椅子是我設計的。」

  藍晨星微微驚訝地瞠眼。

  他繼續說:「當時我已決定要去英國,可是費用不夠。我朋友想幫我,於是跟我要這張椅子當抵押品借錢給我。後來我的朋友生病住院,儘管貼著非賣品,但替他顧店的人以為那只是為了抬高價錢的噱頭而已,不明就裡地把椅子賣了。」

  他突然噗哧一笑。「我朋友後來還捧著賣出的錢,分毫不差地來向我謝罪。那傻瓜……明明是我向他借錢,他卻跟我道歉,這種傢伙居然還能在社會上存活,妳說奇不奇蹟?」

  她也跟著微笑。鞏敬翔怔愣地望著她好一會兒,才悠悠地說:「沒想到這張椅子會被妳買走。」

  是啊,這是怎樣的緣分,彷彿一切冥冥之中就注定了似的。

  藍晨星感覺有條無形的線,將兩人隱隱約約地連繫在一起,他們之間的牽連,早在他們相撞之前就種下了。

  他們在沉默中凝望彼此,他的黑眸逐漸變得灼熱濃烈,她的心跳加速,覺得自己快融化在他炙熱的眼神中。

  他對她伸出手。「過來。」

  藍晨星掙扎不到半秒就屈服了。她告訴自己,那是因為他剛才提起的往事讓她心軟,絕不是其他浪漫的理由。

  他握住她的手,牽引她在身邊坐下,熟悉的柑橘麝香立刻撲進鼻尖,他深呼吸讓那香味進入肺部,蝕刻在記憶裡。

  藍晨星舒適地偎在他的胸前,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呼吸他迷人的雄性氣息。

  他低頭在她的頭頂印下一吻,低沉邪惡的聲音誘惑地從胸腔傳來。

  「要不要和我一同創造這張椅子的回憶?」

  他的手順著她的背部曲線慢慢下滑,稍稍在她的纖腰停留,而後繼續向下,捧著她又翹又挺的臀部好色地揉搓。

  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勾著她的唇角,她的呼吸已開始急促,但仍冷靜,狀似漫不經心地開口。

  「什麼回憶?」

  他的嘴距離她的唇只容得下一張紙。

  揚起邪惡的微笑,他用誘惑夏娃咬下蘋果的口吻低喃——

  「狂野、邪惡又放蕩,屬於我倆的回憶……」

  在一聲嘆息中,他的唇貼上她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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