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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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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梅貝兒 -【夫君請息怒(貝勒爺吉祥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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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7 00:24:0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躺在蘇州知府衙門裡的毓謹在昏迷了五天之後,虛弱地掀開眼皮,終於醒了過來,先是茫然地看著隨侍在側的兩名侍衛,然後璿雅跳進河中的畫面再度在腦海中重演,讓他胸口大慟,讓他發狂。

  “璿雅……我要去救她……她還在水裡……我要去救她……”

  因為喉嚨乾澀,他的聲音顯得粗嗄,連說話都很困難。

  想到璿雅跳河的那一刹那,毓謹的心像被活生生的剜了一個大洞,因為他懂璿雅為什麼會這麼做,她是不想被那些亂黨利用來威脅自己,才會選擇跳入河中,可是這麼一來,不是也讓他痛徹心肺,讓他活不下去……“貝勒爺先冷靜一點……”蘇納勸道。

  “貝勒爺快點躺下來,否則傷口又會裂開……”依汗上前想要制止他起身的動作。

  “滾開!都給我滾開!”毓謹狂怒地揮開他們,身體的痛楚怎麼也比不上心像被人挖去,那痛不欲生的滋味。

    “她怎麼可以這樣做?她竟敢當著我的面跳下去?她以為自己死了,我還能活著嗎?我要去好好的罵罵她……就算是在陰曹地府……我也要追上……”

  說到這兒已經氣喘吁吁,已經力不從心,他眼眶濕潤了,好氣自己也好恨自己,怎麼讓自己心愛的女人遇上這麼可怕的事。

  “我真是沒用……我連她都保護不好……還能做些什麼……”

  “福晉沒死!”蘇納見主子真的快瘋了,連忙大叫,希望這麼說可以讓他清醒過來。

  “你、你說什麼?”毓謹渾身一震,怔怔地瞪著蘇納。

  “福晉她還活著!她沒死!”依汗也趕緊開口。

  “你們敢騙我的話……”

  “屬下不敢欺騙貝勒爺。”蘇納和依汗異口同聲地回答。

  “那麼她現在人呢?”毓謹才要坐起,牽動傷口痛得他是俊臉慘白,不得不咬住牙根,追問到底。“她在哪裡?”

  “呃……福晉……”

  “福晉她……”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騙我?誰敢說她死了,本貝勒就把他的腦袋砍了……”

  瞪著他們吞吞吐吐的模樣,毓謹胸口一窒,不禁嘶聲低吼。

  “福晉真的沒死,只不過……”依汗又吞吞吐吐起來。

  蘇納也點頭如搗蒜。“是真的,福晉確實平安無事,咱們也沒想到福晉居然還會泅水,大家真的松了口氣。”

  “她會泅水?她真的會泅水?”毓謹這時才笑了開來,眼底還泛著淚光。“呵呵,本貝勒的女人還真是厲害……”

  直到這時,毓謹才漸漸冷靜下來,依他這段日子對璿雅的瞭解,她的確不會愚蠢到用那種自殺式的行為來擺脫對方的掌握,絕對不會冒著明知可能會溺死的情況下還跳下去,必定是有了把握才會那麼做。毓謹真不知道該拿這個既勇敢又大膽的小女人怎麼辦才好。

  “那麼現在人呢?快去叫她過來,我要看到她。”沒見到人,親手抱住璿雅,感受到她在自己懷中,他怎麼也無法安心。

  蘇納和依汗互覷一眼,知道說出真相,只怕主子會更生氣。

  “福晉她……她被帶走了。”依汗硬著頭皮說。

  “被誰帶走?”毓謹用力喘著氣,怒瞪著他。

  “呃……是……是恭親王。”蘇納吞咽了下唾沫才說。

  他咬牙切齒地問:“再說一遍!”

  “是恭親王……把福晉帶走了。”蘇納回道。

  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毓謹的俊臉一陣青一陣白,可以說新仇舊恨全都加在一起,讓他怒火沸騰。“璿雅是我的女人,他憑什麼把她帶走?”

  想到阿瑪在世時,就認定只有大哥這個長子可以倚重,總是嫌自己不夠沉穩,不能擔起重任,額娘雖然疼愛他,但是也知道將來能依靠的也只有大哥,只有大哥能繼承爵位,什麼全都是他的,現在居然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要搶,毓謹怎麼也吞不下這口氣。

  依汗咽了咽口水。“屬下也不太清楚,就在貝勒爺受傷的那天晚上,福晉還守在貝勒爺的身邊掉著眼淚,就怕貝勒爺會熬不過去。”

  “然後呢?”毓謹啞聲地問。

  “然後等到大夫確定貝勒爺脈象穩定了,也沒有性命危險,王爺就說要把福晉帶走……福晉當時還頻頻拭淚,最後不得不跟王爺離開。”

  毓謹想到璿雅一定是被迫的,怒氣再度升起。“他們現在人在哪裡?”他不否認對兄長的感情很複雜,就像璿雅說的,有崇拜、有尊敬,可是還有更多的嫉妒和不甘心,這種感情積壓在心裡頭二十多年,這次要做個徹底的解決。

  “此刻恐怕早就離開蘇州了,另外王爺還要屬下轉告貝勒爺……”依汗清了清喉嚨說。

  “轉告什麼?”毓謹繃聲的問。

  依汗不敢正視主子的怒眼,低頭說:“王爺說……有本事的話就去跟他要人。”王爺也真是的,明知道主子的心結,偏偏還要故意惹他。

  毓謹幾乎要把牙給繃斷了,心想這個男人還真會搶功勞,搞到最後,自己的命還得靠他來救,這會兒搶了他心愛的女人,還敢大搖大擺地出言挑釁,真是把自己給瞧扁了。

  “走!立刻回京!”日月會的這筆爛帳等日後再跟他們算,反正空一道長已經抓到,此行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可是貝勒爺目前的傷勢不宜長途奔波,加上路面顛簸,有礙傷口癒合,還是好了之後再上路,再說福晉在王爺那兒,應該……不會有事……”蘇納在主子吃人的瞪視下,越說越小聲了。

  “你們現在就去把漕運總督找來,快點去……”毓謹吃力地在依汗的攙扶下,總算站了起來,不是他不信任璿雅,只不過內心深處總是有種恐懼,就怕璿雅突然覺得大哥比他優秀,能力比他強,所以不再愛他了,他無法承受失去璿雅的可能性,他不能沒有她。

  直到這一刻,毓謹才後悔為什麼不肯幹乾脆脆地說出自己有多愛她,就算一輩子跟她在一起也不會膩,說到底全是他無聊的自尊心在作祟,要是能再擁她入懷,他一定要對璿雅說上百遍、千遍。

  蘇納捧來一套簇新的藍色袍褂,伺候他穿上。“經由漕運回京的確是比馬車快,也平坦多了,更有充裕的時間讓貝勒爺養傷,可是貝勒爺不是不愛搭船……”

  當然不能明說主子會暈船。

  “本貝勒爺沒那麼不濟事,頂多……讓你們打暈了。”為了能早點見到璿雅,毓謹可以忍受暈船之苦,又想昏過去的話應該就不會那麼難受了,不過這話可讓身旁的兩名侍衛臉上滑下三條黑線,要是他們真的敢對主子動手,得先把脖子洗乾淨等著被砍。

  “你們還愣在那兒做什麼?去把漕運總督找來!快去!”毓謹低吼一聲,看著躺在掌心上的長命鎖,想到璿雅所做所為都是為了自己,連命都不要,就算是要用爬的,他也要爬回京城,把璿雅搶回來。

  “是。”

  不久之後,當漕運總督火燒屁股的從淮安匆匆趕來,在一片月荒馬亂……不對!是緊鑼密鼓的準備下,船隻終於順利啟程,往京城的方向航行。

  運河上的船隻是借著風力前進,如今再配合上人力撐篙、拉纖,日夜兼程地趕路,只花了十天左右,就在快要累死整船的人時,毓謹回到了京城。

  雖然他身上的傷口已經慢慢癒合,但是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讓他的氣色非常難看,可是他管不了是不是有損自己俊美風流的形象,急著想要見到璿雅,她一天不在他身邊,他就是睡也睡不安穩。

  接著一行人又換了馬車,片刻未歇地直奔恭親王府。

  當王府裡的侍衛一眼認出這個直闖大門,像是生了場重病,臉色比雪還白,目光卻殺氣騰騰的年輕男子是誰,只得乖乖地退到兩旁,誰也不敢攔。

  毓謹按著腰腹上的傷口,大步往府裡頭走,他可是憑著不肯服輸的意志力才撐到這時候。

  “璿雅……璿雅……”他只想先找到他的女人。

  “你回來的速度倒是挺快的。”一抹熟悉的男性身影跨出前廳,雙臂環胸的睨著親弟弟,將毓謹狼狽的模樣看在眼底。雖然關心他的身體狀況,但是在這之前,得以兄長的身份好好地教訓一頓,因為他居然讓自己受傷,還讓額娘在得知之後哭得很傷心。

  “璿雅呢?”毓謹沉下俊臉問。

  恭親王低哼。“想見到她,得先過本王這一關。”

  “本貝勒正有此意。”他躍躍欲試的折起袖口,毓謹早就想跟他打上一架,好出出心頭的怨氣。

  眼前的狀況可讓隨侍在旁的蘇納和依汗急壞了。

  “王爺,咱們貝勒爺的傷才好些……”

  “請王爺手下留情……”

  毓謹勃然大怒。“你們都給我住口!本貝勒不需要他手下留情……”

  “本王也不會這麼做。”話聲方落,兄弟倆便赤手空拳的打了起來,至於誰輸誰贏,其實不用比,在場旁觀的人都很清楚。

  三個時辰後一一毓謹緩綴的掀開眼皮,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又很沒出息的昏倒了,才動了一下,全身就痛得要命,教他忍不住逸出呻吟。

  跟著毓謹想起和大哥對打時,被他一拳打中原本就受傷的部位,當場痛得幾欲暈死過去,心想他絕對是故意的,明知道傷口就在那裡,還逕往那兒揮……咦?他好像漏掉什麼事?

  對了!就在他快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聽到大哥歎口氣,然後說一一“你要記恨到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才會長大?”

  毓謹撇了撇嘴,當時很想回他,自己老早就長大了。他真不情願承認聽到那話時心裡著實感動著,那是種說不出來的溫暖,因為他聽得出大哥語氣中的縱容和疼愛。

  “嗯……”毓謹才轉動了下俊首,正好望進璿雅泛紅的眸中,她就守在床畔看顧著他,見他終於醒了,不由得喜極而泣。

  “貝勒爺醒了?是不是傷口在痛?讓我看看是不是又流血了……”

  璿雅看到他被恭親王打得暈過去,真是心疼死了。早知道會這樣,那天就不該答應恭親王一起離開的。

  先前她在確定毓謹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後,答應恭親王先回到京城,無非是想讓這對親兄弟面對面的溝通,解開心中的結,結果這會兒反倒讓他傷得更嚴重了。

  總算見到了璿雅,毓謹原本想用力的將她摟進懷中,狠狠地吻她,可是一想到她做了那麼膽大妄為的危險舉動,嚇得自己魂飛魄散,心裡就有氣,說什麼都不要這麼快就原諒她。

  “不必!”他揮開她伸來的小手,俊臉一撇,不想看她。

  璿雅睇著他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態度,輕聲問:“你在生氣?”從來沒被他這麼對待過,讓她的心有些受傷。

  “這不就是你要的嗎?”毓謹冷冷一哼,有些賭氣。“你不是一直想激怒我,現在你辦到了,你真的讓我很生氣。”

  “我知道跳進河裡的舉動太莽撞了,可是當時我以為只能那麼做……”她眼眶更紅了。

  “難道你不相信我能把你救回來?”他反問她。

  “我錯了,下次不會再這麼衝動了。”被毓謹一陣搶白,璿雅低下頭,軟聲地道歉,有些害怕他生氣的模樣。

  “還有下次?”這次他可要拿出做丈夫的威嚴,讓她知道以後不能再這麼亂來了。“下次你想跳哪裡?”

  “我保證沒有下次了。”璿雅咬了咬唇說。毓謹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想再多氣一會兒,又很心疼。“你該相信我有能力救你,不管那些亂黨提出什麼要求,只要你活著,我都會想辦法說服皇上答應,等把你救回來再說。”

  “我只是不想讓你為難……”她小聲咕噥。

  他氣呼呼地打斷她。“你要是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才為難,你……咳咳……”毓謹撫胸咳嗽,咳得臉都紅了。

  “你先別說這麼多話,我去倒杯茶來。”璿雅才要起身,就被他叫住。

  “不必!你現在給我坐好!”

  璿雅只得乖乖坐回床沿,低垂螓首,準備聽訓。

  “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能力,認為我無能,配不上你,現在就說清楚,本貝勒不會強留你下來,到時會請太皇太後再為你安排一門更好的婚事,一個能匹配得上你的男人。”他寒著俊臉說道。

  “我、我沒有那個意思……”她的唇瓣抖了抖,知道他真的氣壞了。

  “可是你的表現就是有那個意思。”毓謹要讓璿雅知道他絕對可以保護得了她,為了她,他可以把命都豁出去,就怕下回又發生這種事,璿雅會再做傻事,所以要讓她記住這次的教訓。

  “我以後真的不敢了,你別生氣。”她輕拉著他的袖口,撒嬌地討饒。

  “我就是要生氣。”毓謹從鼻孔哼氣。

  “那要怎麼樣你才不生氣?”璿雅小心翼翼地問。

  “什麼都肯做?”他用眼角瞄她一眼。

  “嗯。”她點了點螓首。

  “好。”毓謹努力不笑出來。“那你親我一下。”

  璿雅臉蛋一紅。“哪有人用這種要求的?”

  “你的意思是不親?”他瞥她一眼問。

  “我……我沒說不要……”她囁嚅道。

  “那就快親。”毓謹挑起眉,等著她主動獻吻,被他這麼盯著看,璿雅就更難為情了,雖然他們是夫妻,也不知歡愛過多少次,但是要她主動,總是會害羞。

  最後,璿雅鼓足勇氣,湊上前,往他嘴上親去,不過很快就離開。

  “這樣可以了吧?”

  毓謹扯了下嘴角。“這個吻也太敷衍了,我什麼都沒感覺到。”

  “我哪有敷衍?”

  他佯哼一聲。“怎麼沒有?我每次親你都很認真、很用心,哪像你這樣隨便,剛剛那個不算,重來一次。”

  “可是……”

  “嗯?”毓謹故意拉長尾音,像在警告她敢不照做,他會氣很久。

  璿雅瞠他一眼,又害羞又緊張的舔了舔唇瓣,在毓謹的凝視下,終於把唇覆了上去,輕啄慢吮,羞澀的舌尖采進他的口中,學著他吻她的方式。

  被她這麼撩撥,毓謹也動了情,才要伸臂抱住她,加深這個吻,結果忘了身上的傷,馬上痛得冒出冷汗。

  “唔……可惡……”

  “很痛是不是?”她連忙離開,焦急地查看傷口。

  “我全身都痛……”毓謹趴在她肩上撒起嬌。

  “我去叫大夫……”璿雅心疼的拂去他臉上的汗水。“傷得這麼重,為什麼不等好了再回來?要是傷口好不了怎麼辦?”

  “因為我想你,沒有抱著你,我晚上也睡不著……”他吸了吸氣,假哭。

  “對不起。”她聽了心裡更是愧疚。“早知道那天我就堅持留在蘇州,不跟王爺回京了……”

  “等一下!”毓謹終於聽到重點,抬起俊首,眯起眼瞪著她。“你是說你是自願跟我大哥走的?不是他強迫你?”

  璿雅僵笑一下,偷瞄著他的反應,見毓謹神色不豫,有些後悔說溜了嘴。“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避著王爺,兄弟倆可以坐下來好好的談談。”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他比我好?”他的醋罎子打翻了,原以為她是被迫才會離開,那毓謹可以把氣出在自己的兄長身上,結果不然,這讓他很不是滋味。

  “你在說些什麼?”她橫他一眼。

  “不然你為什麼要跟他走?”毓謹妒火狂燃地質問。“為什麼不等我醒過來?難道你不知道我以為你死了,心裡有多痛苦?”

  “我知道……”

  毓謹火大地低吼。“你根本不知道!我以為我沒保護好你,把你害死了,有多想殺了自己……咳咳……”

  “對不起。”璿雅梗聲說。

  “現在說對不起有用嗎?”他怒不可遏地反問。

  璿雅淚眼婆娑,不斷地跟他陪不是。“我知道錯了……只是想到你心中的結一天不打開,就會一直掛在心頭,連自己的額娘都不想見到……貝勒爺要知道還有至親活在世上是件多麼令人開心的事,為什麼要被那麼一點芥蒂給橫在中間?如果換作是我……我願意用一切來交換……只希望能再見阿瑪和額娘一面……然後跟他們說一句……我好想他們……我真的好想他們……”

  “璿雅……”毓謹被她哭得心都亂了,他始終知道理郡王夫婦的死在璿雅心中造成的陰影,只是從來沒真正設身處地為她設想過,此刻才後悔剛剛的話太重了,只不過還是得擺出丈夫的威嚴,要是這麼快就原諒她,不再氣她,萬一下回又說是為他好,然後扔下他,那才會嘔。

  他決定稍稍氣一下,只要一下就好,等她跟他保證不會再犯,那再說原諒她。

  “就算是這樣,我還是很生氣。”

  “我去叫大夫進來……”璿雅輕歎,還是先讓他把傷養好再說。

  “不必了!我要回自個兒的府裡,不想待在這兒。”毓謹下巴一揚,就等她溫言軟語的跟他道歉,然後兩人就可以和好如初。

  “那好,我去找蘇納他們送你回去。”她也不高興了。

  他怔怔地看著她。“那你呢?”不跟他回去嗎?

  “王爺邀請我住上幾天,可以多陪陪婆婆。”璿雅的脾氣也上來了,誰教他剛剛胡亂冤枉她,在他眼裡,她是那種見異思遷的女人嗎?那她也不必再苦苦哀求他原諒。

  “好,那你就留下來!”毓謹火大地吼著,不過一出口就想反悔了,他不是真的要跟她吵架的。

  璿雅咬著下唇,委屈地瞠他。“多謝貝勒爺。”說完就出去叫人了。

  “璿……璿……”他想叫住她,可是人已經出去了。“怎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不是照著我想的那麼演?”

  嗚嗚,他不想真的跟她冷戰啊……沒一會兒,毓謹在蘇納和依汗的攙扶下又坐上馬車,他還不死心地到處張望,就是沒看到那個狠心的小女人出來送他,看來她當真不跟他回家,瞬間全身的力氣都沒了。

  回到貝勒府沒多久,皇上也已經得到消息,要御醫趕緊來瞧瞧毓謹的傷勢,就見他無精打采地躺在炕床上,像是真的很嚴重的樣子。

  “貝勒爺除了傷口。還有哪兒不舒坦?”御醫把過脈,除了虛弱些,還是要問問病人,才能完全瞭解病況。

  “本貝勒的心好痛。”毓謹捂著心口,歎了口氣。“心?”御醫聽了,趕緊再把一次脈,不敢馬虎。“這……”怎麼也找不到心痛的原因。

  依汗輕咳一聲,示意御醫到一旁說話去。“貝勒爺和福晉吵架了,所以多半只是心病。”

  “原來如此。”他這才恍然大悟地點頭,不過御醫最後還是開了藥方子,然後回宮跟皇上覆命去了。

  “貝勒爺要不要吃點東西,這樣才能快點恢復元氣。”依汗送御醫走後,端了午膳進來勸道。

  “我吃不下……”他幽幽一歎。

  “呃……原諒屬下多嘴,貝勒爺多哄哄福晉,福晉開心,自然就回來了。”依汗在旁邊看了都難過。

  毓謹越想越悶。“我只是想假裝氣她一下,她可以先順著我,那我就會說不生氣了,偏偏那女人就是不肯這麼做。”

  “唉!”依汗也想歎氣,主子真是被女人寵壞了,是該受點教訓。“貝勒爺說得對,福晉的確不該這麼做。”只能假裝附和。

  “你說該怎麼辦?”毓謹一臉懊惱。他的女人跟那些庸脂俗粉不同,可是有自己的原則和脾氣的,自己不該使出那種爛步數,那是行不通的,這會兒真的嘗到苦頭了,他真的好想念璿雅,想得仙根本無法安心養傷。“她會不會就不回來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就躺不住了。

  “貝勒爺不能起來,御醫說再亂動,傷口會更難癒合。”依汗看著主子的臉色,不禁有些同情。“貝勒爺何不先跟福晉道歉。”

  聽了,毓謹只是哼了哼。“這個還要你說嗎?問題是……該怎麼把她騙回來,才能跟她道歉?”

  翌日接近午時,璿雅坐著恭親王府的轎子回到貝勒府。

  因為依汗一早便急著來見她,說毓謹昨夜又發高燒,還不肯喝藥,眾人都拿他沒辦法,所以不得不來請她回去。璿雅一聽,擔心得不得了,哪還有辦法繼續再跟他冷戰下去。

  她來到兩人居住的寢房,繞過屏風進了內室,就見床上的毓謹臉色蒼白,虛弱無力地躺在那兒,再也氣不起來。

  “貝勒爺……”璿雅坐在床沿,伸手想摸摸他的額頭燙不燙,結果才剛碰到,就被一雙男性臂膀緊緊地摟住,再望進毓謹那雙促狹的笑眼,便知道自己上當了。

  “你……你騙我!”

  毓謹嘿嘿一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想想咱們成親那天,你不是也裝病,還把我騙得團團轉。”

  “快點放手……”她不敢掙扎得太大力,就怕弄疼他的傷口。

  “不放。”他乘機親了下她的粉頰。

  “你真可惡!”璿雅著惱的啐了一口,還是任由他抱著。

  “我愛你!”他使出殺手鐧,這一招保證可以讓兩人和好。

  璿雅一怔,旋即眼眶泛紅。“你什麼時候不說,偏挑這時間才說,別以為這樣我就不生氣了。”

  “我愛你、我愛你……”毓謹說了一大串,惹得她又哭又笑。

  “夠了!”璿雅嬌嗔地嚷道。

  “還生氣嗎?”他賊兮兮地笑著。

  “下次你再隨便冤枉我,我就……”

  “你就怎麼樣?”毓謹吻著她含嗔帶怒的嘴角。

  “我就一輩子住在恭親王府裡,婆婆可是很歡迎,王爺自然也不會反對。”璿雅要讓他知道,她的靠山可是很硬。

  “那可不成!你是我的女人,當然得跟我住、跟我睡。”毓謹不正經的手已經開始在她的纖軀上遊移。

  “你這會兒受了傷,不可以亂來。”璿雅拍掉他的毛手。

  “我受傷的地方又不是那裡……”他可回答得理直氣壯。

  “總之等你的傷好,我就……隨你,現在不成。”璿雅好氣又好笑,不過為了讓他的傷早點痊癒,說什麼都不能讓他得逞。

  “那恐怕還要等個十天半個月。”他像個正在鬧彆扭的孩子。

  “你就先忍一忍。”璿雅柔聲哄道。“不然傷口癒合的狀況不好,我看了好難受、好心疼。”

  毓謹被這溫言軟語一哄,心頭也舒坦多了。“好吧,那你也要保證不再隨便扔下我走掉。”

  “我才捨不得扔下你……”她賞他一個吻。

  毓謹連忙張嘴銜住,密密地吻著,心愛的女人主動獻吻,享受都來不及,其他的事就先別去想。

  “在我的傷完全好之前,你每天都要這樣親我。”他乘機索討,既然不能做想做的事,就勉強用親吻湊合一下。

  “你就會得寸進尺。”她羞惱地瞪眼。

  “可是我就只對你得寸進尺。”毓謹壞壞地笑說。

  璿雅噗哧一笑。“貝勒爺這句話我可得牢牢的記在心裡。”她知道他不是隨便說說,而是承諾。

  “這還用說,當然要記住。”他可是認真的。

  於是,就在璿雅的悉心照料之下,毓謹的傷口也好得特別快,才不過四、五天,就能在府裡走動了。

  這天午後,格日勒總算撥空來探病,兩人走在園子裡,他打量一眼毓謹春風滿面的神態,也放心許多。

  “看你這模樣可不像個受傷的病人,我這趟是白來了。”

  毓謹笑睇一眼身邊的邪魅男子。“有心愛的女人在身邊照顧,我的傷自然好得快了,看到你來,心情也更開心,可惜空一道長到現在連半個字都不肯說,也不吃東西,看來他是有意尋死。”

  “我當然不會讓他就這麼死了,他可是還有利用價值。”格日勒冷笑一聲。

  “再說,昨日尼滿已經進宮面聖,跟皇上說要告老還鄉,也繳還了議政權。”

  聽完,毓謹先是驚訝,接著便明白了。“我懂了,他是怕落得跟穆都哩一樣被抄了家,與其那樣,還不如先保命還有財產再說,真不知道該說他狡猾還是窩囊,就這麼想溜了。”

  格日勒把玩著拇指上的和氏玉扳指,眼底透著冷酷的笑意。

  “我可不能讓他就這麼全身而退,回東北享福去,天底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那就從蘇州知府身上下手,尼滿和日月會暗中往來的事他可全都知道,這會兒還關在知府衙門的大牢裡,我可以派人把他押進京來審問,不怕他不招。”毓謹走得有點累了,在涼亭內的石椅上坐下。

  他頷了下首。“就這麼辦,你快點把傷養好吧。”格日勒說得簡單,卻又聽得出語氣中飽含關切之情。“我先回去了。”

  待格日勒走後,毓謹獨自坐在石椅上沉思,想著跟日月會的帳還沒算,再說他做事也不喜歡半途而廢,或許過一陣子得再去一趟蘇州。

  “你在想什麼?”璿雅讓總管送格日勒出去,然後來到花園。

  “是壞消息嗎?”她以為做了這麼多努力,還是無法扳倒尼滿。

  毓謹微微一笑。“不算是,只是還不夠滿意。”

  “你在外頭也待了好一會兒,現在就跟我回房躺著。”她伸手扶他,毓謹順勢整個人都靠向她。

  “福晉說什麼,我都聽。”

  “這樣才乖。”璿雅嗔笑。“當我是小孩子。”他攬住她的纖腰,笑得邪惡。“你看我精神已經好多了,咱們今晚可以來試試。”

  “才不過幾天,不要太逞強了。”她笑睞他一眼。

  “只要姿勢做對,讓我不用太費力,就絕對沒有問題的。”毓謹在她耳畔哄誘著,告訴她可以怎麼做,就希望璿雅能點個頭。

  “真的沒有問題?”

  “絕對投有問題。”毓謹目光熠熠。

  “是嗎?”璿雅狀似不經心的往他的傷口按去,馬上痛得他齜牙咧嘴。“你瞧,還很痛對不對?我看還是再過一陣子比較妥當。”

  他疼到想發笑。“好,現在就先放你一馬,等我的傷好了,你就知道本貝勒有多會記恨。”

  “是,貝勒爺,我會等著。”她愛嬌地笑說。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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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又過了將近十日——

  今天終於可以讓毓謹得償所願了。

  “現在是大白天……”璿雅在他密密的親吻中找到空隙說話,紅著小臉嗔嚷:“我待會兒有事要出去……伊爾猛罕貝勒的福晉要請……請我到府裡做客……我一直很想見她一面……”可是身上的男人用灼熱的身軀壓著她,讓她也全身發燙,無法思考。毓謹哪肯就這麼放她走,大掌已經解去璿雅身上的長袍,唇舌在她的鎖骨和肩頭上又暗又咬。

    “以後多得是機會,改天再去……”

  “會疼……”她攬眉嗔道。

  他又親了親被咬出齒痕的肌膚,低笑兩聲。

    “誰教你讓我忍這麼久,福晉今晚可別想睡覺……”

  “你的傷好不容易才好……”璿雅因他的話而嬌顫。

  “就是因為好不容易才好,所以得把這陣子的分全都補回來。”

  毓謹將頭埋進她豐盈的胸前,盡情的享用眼前的“美食”。

  叩、叩——“啟稟貝勒爺……”這回是依汗被推了出來,這個時辰,兩位主子關在房裡還會有什麼事,但又不得不打擾。

  璿雅在迷亂中還是聽到了聲音,推了推他說:“可能是有要緊的事……”

  “別管他!”這個時候要男人打住,可比死還要痛苦。

  她嬌喘一聲,抵在腿間的火熱教璿雅屏息。

  “奉太皇太後口諭,宣福晉立刻進宮……”外頭的依汗只好又大著膽子,提高嗓門說話。

  話一傳進璿雅的耳裡,立刻用力地推開身上的男人,毓謹一個不防,哇地一聲,滾下了炕。

  “太皇太後要見我?”她嘴裡喃著,已經開始把剛脫下的衣物又穿回去,心想太皇太後會突然召她進宮,八成是有什麼急事。

  毓謹無力地躺在地上,俊臉上的表情好不哀怨。

    “這會兒連太皇太後也要來跟我搶人,本貝勒真可憐……”

  “你怎麼還躺在地上?快點起來。”璿雅穿戴整齊之後,這才把心思放回毓謹身上,蹲下來將他從地上攙起。

    “我得馬上進宮,沒事的話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你還愛我嗎?”他像個怨婦般的倚在她的胸前。

  “我當然愛你。”璿雅見了他的表情,實在很想笑。

  “只愛我一個?”

  “當然只愛你一個。”璿雅用力頷了下螓首。

  “那你要早去早回。”毓謹吸了吸氣,叮嚀著。

  “好,你乖乖地在家等我。”她不禁失笑,這會兒角色是不是顛倒過來了。

  “嗯。”他好像變成深閨怨夫了。

  待璿雅出門之後,毓謹只好一臉無奈的找別的事來打發時間,因為這陣子都在養傷,格日勒他們把事情都攬了去,所以過得還滿清閒的。

  毓謹找了上任不久的總管過來陪他下棋,才知道遇上下棋高手,連下了幾盤,有輸有贏,時間也過得很快,當他注意到天色時已經是酉時了。

  “怪了,這麼晚了還沒回來?”他覺得奇怪,心想太皇太後究竟有什麼急事,要把璿雅留到這麼晚還不放人。

  他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原因,心想那麼晚了,也不便差人去問,看來今晚要與璿雅共度良宵的計畫只得被迫取消了。

  毓謹在炕上翻來覆去了一整夜,決定天亮就進宮一趟,就算是太皇太後也不能跟他搶女人。

  慈甯宮當宮女們知道毓謹貝勒來了,儘管他已經有了嫡福晉,不過還是滿懷希望,就盼有朝一日能被他看上,得以占了個側福晉的缺。

  “貝勒爺吉祥!”

  那些宮女個個笑得花枝亂顫,就看誰能先吸引毓謹的目光,若是以前,他鐵定會紆尊降貴地停下腳步,和她們說上幾句話,逗得她們格格嬌笑,可是這會兒卻只是筆直地走過,像是根本沒看到她們。

  “貝勒爺是不是病了?”

  “聽說他前陣子受了傷,大概身子還不太舒服?”

  “一定是這樣……”她們說什麼也不相信一向自命風流瀟灑、喜愛女人的毓謹貝勒會轉了性,絕對不可能。

  而毓謹也確實沒注意到她們妝扮得有多花枝招展,只想著馬上去跟太皇太後要人,在得到允許之後,他進入寢殿請安。

  “毓謹來給老祖宗請安。”他綻出俊美的笑臉,甩下箭袖,上前見禮。“毓謹可是想念老祖宗想念得緊,無奈受了點小傷,連門都出不了,這會兒才剛好,就趕緊來給老祖宗瞧瞧了。”

  太皇太後在貼身宮女的攙扶下,坐在華麗的座椅上,語帶責備地數落著。

    “什麼小傷?我聽說還差點送了命,你這小子真是不小心,可把一干子的人都嚇壞了,還不快點起來。”

  “毓謹知錯,老祖宗儘管責罰。”毓謹諂媚地來到她身邊,幫太皇太後撾著肩,要讓她消消氣。

  瞅著毓謹那副懂得討好,又嘴甜,讓人委實氣不出來的模樣,太皇太後老眼一瞪,可不想老是拿他沒轍,非得嚇嚇他不可。

  “得了,你大哥都已經懲罰過了,我就原諒你這次。”他們這對兄弟能夠和好才是最重要的。

  毓謹乾笑一聲。

    “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老祖宗。”那一架大概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了,雖然和大哥的關係有比過去好一點,不過毓謹還是希望有機會能贏過大哥。

  “那是當然。”她接過宮女呈上的人參茶,啜了一口。

    “你這麼一大早跑來請安,是真的想念我,還是為了你那福晉?”

  他涎著笑臉,說起謊來都不會臉紅。“當然是來看老祖宗了,沒有老祖宗就沒有今天的毓謹,為了老祖宗,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眼皮也不會眨一下,毓謹很懂得什麼叫感恩圖報。”

  “這麼肉麻的話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就只有你這小子說得出口。”太皇太後嘴裡罵著,可是心裡還是很受用,即便只是在哄她也聽得舒服。

    “不過說正經的,我打算留璿雅再住個幾天。”

  聽了,毓謹忙不迭地接腔。

    “老祖宗要是想念璿雅的話,毓謹可以每天帶她進宮請安,也不必非把她留在這兒不可。”開什麼玩笑,那他這幾天不就真的要獨守空閨了。

  “怎麼?我要璿雅留下來住幾天,難道也不成嗎?”太皇太後狀似不經心地瞥了毓謹一眼,也看得出他對璿雅的在意,看來這小子真的動心了,不過這樣還是不夠,想當初自己可是恩威並施之下才讓他娶了璿雅,還是得想個法子整整這個不知感激的小子,讓他得到一點教訓。

  “當然不是了。”他有些急了,心想這太皇太後都把璿雅指給他了,怎麼這會兒捨不得,硬要把人留下來。

  她不等毓謹把話說完,再度開口。

    “記得幾個月前,我決定把璿雅指給你,你還答應得不情不願,娶得勉為其難,或許我真的錯了,我不該想把這麼好的丫頭留給自己人,反而誤了璿雅的終生。”

  毓謹也不能否認當初真的不是心甘情願,可是現在不同了,這點他可得跟太皇太後說清楚才行。

    “老祖宗,此一時、彼一時,這會兒毓謹可是心存感激。”

  “喔。”太皇太後假裝驚訝。

    “你這話的意思是說……你喜歡上璿雅了?”

  他不太自在的咳了咳。

    “不敢欺瞞老祖宗,我對璿雅……不光只是喜歡而已,而是不能沒有她了。”

  “這……這該如何是好?”她佯裝為難地喃道。

  “怎麼了?”毓謹收起玩笑的心情,謹慎地問。

  太皇太後瞟他一眼,然後佯歎一聲。

    “還不是上個月翁牛特部郡王哈斯派了人來轉達,說他的兒子自從一年前進京見到璿雅之後,就對她一見鍾情,整天茶不思、飯不想,到現在還念念不忘,還說不計較璿雅已經嫁過人,願意娶她為妻。”

  聽完這番話,毓謹簡直不敢相信,上回是一個蒙古格格跑來搶男人,現在換成郡王的兒子要搶他的女人,這翁牛特部是有搶人的習慣和風俗嗎?真是豈有此理。

  “老祖宗,璿雅已經嫁給我,她是我的福晉,您可千萬別答應……”

  她又慢條斯理的啜了口人參茶,就是要讓毓謹急一急,當太皇太後擱下茶碗,這才又開口說話了。

    “當初哈斯也有跟我稍微提了他兒子對璿雅有意的事,不過我捨不得把璿雅嫁去那麼遠的地方,所以才故意擱著,不過這會兒對方又提起,我想到你是被迫答應這門婚事,心裡不快活,璿雅也很委屈……”

  毓謹聽得出太皇太後當真在考慮讓璿雅改嫁,腦子一片空白,連忙曲下膝蓋,跪在座椅前的金磚地面上。

  “老祖宗,那只是一開始,但之後毓謹就被她的聰敏冷靜給收服了,這輩子也只要她一個,您可別為了那個什麼翁牛特部郡王的兒子來拆散咱們。”

  “反正你也不愛璿雅——”

  “我愛她!”毓謹一時忘了太皇太後的身份,再也顧不得其他地心急大吼。

  “我當然愛璿雅!”他知道太皇太後有權力讓他們分離,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地步,有誰能幫得了自己。

  太皇太後差點笑出來,心想這小子總算肯親口承認了。

    “可是哈斯那邊我已經答應會考慮看看,要是拒絕了,可對滿蒙之間的關係有所損害。”

  “老祖宗……”他的心往下沉,不禁想到伊爾猛罕當時的心情,他是要被迫娶一個不愛的女人,然後讓自己所愛的人傷心難過,這會兒自己卻是要把心愛的女人讓給別的男人,都同樣的難以忍受。

  他用力磕了兩下頭,敲得金磚地面都發出了聲響,可見得有多用力。

    “毓謹從來沒有求過人,但是這回求您了,求您別這麼做,這是要毓謹的命啊……老祖宗要毓謹做什麼都好,就是別把璿雅、嫁給別人……”

  見毓謹真情流露,又是磕頭、又是哀求,可從來沒見過他這麼低聲下氣過,還是為了個女人,太皇太後的心也軟了,不再捉弄他了。

    “我也只說會考慮看看,沒說一定會答應,瞧你急成這個樣子。”

  “真的嗎?”毓謹還是很不安。

  “我可從來沒看過你這麼緊張、這麼在意一個人過,看來你真的很愛璿雅,那我又怎麼忍心拆散你們。”原本只是想試探一下,結果比她想像的還要滿意。

    “你這小子該感激我將璿雅指給了你。”

  毓謹不再有半點玩笑,震懾於太皇太後的威權,伏首表示忠誠。

    “臣會永遠記得太皇太後的恩情。”

  “得了,瞧你這正經的模樣,還真是不習慣,帶你的福晉回去吧,可得常讓她回來給我瞧瞧。”太皇太後達到目的,自然願意放人了。

  “毓謹告退。”他如釋重負的躬身退到門邊,便急急地轉身走了,自然沒瞧見太皇太後此時得意的笑臉,薑果然還是老的辣。

  待毓謹跨出寢殿,在廊下走沒幾步,就見璿雅從另一頭走來,他深深地看著她盈盈走來的姿態,只有他知道那旗裝下包裹著一具如何誘人的纖軀。當璿雅望著自己時,眼底會閃動情意,還有唇畔會綻出一抹柔媚的笑意,那是從沒對其他男人展現過的風情,只因他是她的男人,而她是他的女人,誰都休想改變這個事實,他絕不允許。

  “我聽說你來給太皇太後請安了……”璿雅走到他跟前,才說到這裡,就見毓謹癡癡地看著自己,神色異常凝重,有些反常。

  “怎麼回事?”

  “沒事,咱們回家。”毓謹握住她的小手就要走。

  “我得先去跟太皇太後說一聲……”璿雅小跑步的追上他。

  “太皇太後已經答應讓我接你回去了。”他可不想讓璿雅再待在宮裡,萬一那個什麼郡王又派人來,或是太皇太後反悔了,那可就不妙。

  她覷著毓謹的側臉,嚴肅到璿雅都快不認得了。

    “不能跟我說出了什麼事嗎?”璿雅不相信只是來接她回去這麼單純。

  毓謹有些激動地停下腳步,握著她的肩頭。

    “要是太皇太後想把你改嫁給別人,你不會答應的對不對?就算是太皇太後的擬旨,你也會不從的對不對?”

  “我已經嫁給你了,太皇太後又怎麼會要把我嫁給別人?”璿雅一臉失笑,撫著他憂懼的俊臉。

    “到底怎麼了?”

  他才把方才在寢殿內和太皇太後的談話說了一遍。

    “你說你只愛我一個的,不會再改嫁給別的男人對不對?”毓謹還是很擔心她覺得他不夠好,不夠愛她,所以隨時都可以不要他,在心愛的女人面前,他已經學會了謙卑。

  “當然不會,這件事我也沒聽太皇太後提過,至於翁牛特部郡王的兒子……”

  璿雅飛快的找尋腦中的記憶。

    “我想起來了!大概在一年前他們父子進京,曾經到慈甯宮拜見過太皇太後,當時我的確見過他,也說了幾句話,如此而已。”

  這不讓毓謹更加急了、慌了。

    “要是他想見你的話,你不准再見他了,聽到沒有?”

  璿雅眼波流轉,噗哧一笑,似乎想到什麼。

    “我看太皇太後是故意嚇你的。”

  “故意嚇我?”

  “因為人家早就有正室了,而且也有好幾個孩子,夫妻感情相當恩愛,太皇太後又怎麼會要我改嫁給他?”璿雅用手絹捂著唇,笑到雙肩抖動,眼角都濕了。

  “所以我才說是太皇太後故意嚇你的。”

  毓謹嘴角抽搐,怎麼也沒料到自己會被耍了,不過還是再確定一次。

    “你真的這麼肯定他已經有了正室?”這麼一來,太皇太後總不可能要璿雅去當側室,也就表示他真的上當了。

  “當然確定,那時他希望我能挑幾塊好看的布料,要帶回蒙古給他的妻子,可見得夫妻情深。”她十分確定地點頭。

  直到這一刻,毓謹整個人才放鬆下來,壓在心上的大石也不見了。

    “太好了,我剛剛都快嚇死了……心裡一直想萬一老祖宗真的要你改嫁給別的男人,那我該怎麼辦?我的心臟都停了,好像又死了一次。”

  她聽了鼻頭酸酸的。

    “要是真的變成那樣,你會怎麼做?”

  “我就帶你逃走,能逃多遠就逃多遠,讓所有的人都找不到咱們。”他氣呼呼地說,惹得璿雅又哭又笑。

  “咱們可以躲到哪裡去呢?”他們都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何況你也不能放下自己的責任一走了之。”

  “你說得對,這些我都想過了,所以若是真的到了那個地步,我就跟他單挑,看誰打贏,我當然有信心可以贏他了,要是真的不行……那他也得踩過我的屍體才能娶到你。”毓謹正色地說。

  璿雅喉頭哽咽。

    “你以為到時我還活得了嗎?他也只能娶到我的屍體。”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不過毓謹還是有些疑惑。

    “只是我不明白太皇太後為什麼要這麼嚇我?”

  這點璿雅很快就想到了,畢竟她伺候太皇太後好幾年了。

    “她是想確定你會不會好好待我,怕我被你冷落。貝勒爺會愛我、疼我,一輩子待我好吧?”

  聞言,毓謹看了下左右,這會兒是在宮裡,沒辦法為所欲為。

  “回去之後我再告訴你。”他將嘴巴湊到她耳邊,曖昧地低語。

  當兩人回到府裡,才走進大門,毓謹急著要和璿雅進房互訴情衷,但是已經有人在等他回來了。

  “貝勒爺……奴家好想您……”

  “奴家再也不離開貝勒爺了……”

  “奴家生是貝勒爺的人,死也是貝勒爺的鬼……”

  三個妖嬈嬌豔的美人全都想要擠進他的懷中,佔據最好的位置,也硬生生地把璿雅給推到一旁。

  毓謹怔愕地看著她們,這三個不是被他送走的小妾嗎?為什麼又跑回來?“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格日勒貝勒說當初只是幫您保管……”

  “他說要貝勒爺自個兒想辦法……”

  “咱們姐妹跟定貝勒爺了……”

  “等一下……我當初不是跟格日勒這麼說的……”他張口結舌的瞪著她們。

  “那麼貝勒爺是怎麼跟他說的?”一個聽似溫溫順順,但又隱藏著怒火的女嗓不疾不徐地響起。

  “璿……璿雅……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毓謹轉頭看著璿雅凜著秀顏,頓時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我真的是拜託格日勒幫她們安排去處,絕對不是要他什麼暫時保管,我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璿雅很柔順地笑了笑,但那笑卻讓他頭皮發麻了。

    “真的是這樣嗎?那為什麼格日勃貝勒要將她們送回來這兒?貝勒爺何必說謊,也何必請別人代為保管這三個小妾,我不是那麼沒有肚量的女人,只要你說一聲就好,貝勒爺就把她們留下來伺候吧,這樣我也可以過得清靜一點。”

  “不是這樣的,璿雅,你要相信我……”見璿雅自顧自地走了,毓謹只能在後頭拼命解釋。“我只要你一個……”

  她嬌哼一聲。“我不再相信你的話了。”

  “璿雅……福晉……娘子……啊!”他赫然想起來了,毓謹重重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怎麼忘了格日勒最擅長的把戲就是“陷害”,偏偏想不起來到底什麼時候惹到他了?這算什麼兄弟,居然這樣害他,可是會死人的。

    “我馬上去找格曰勒過來對質……你一定要相信我是清白的……”

  “走開!”璿雅嬌斥。

  毓謹在心愛的女人身旁頻頻打轉,只希望璿雅願意停下來聽他解釋,看她這次氣得不輕,只怕連碰都不會讓他碰。

  “娘子,為夫真的只愛你一個。”

  不管他怎麼說,璿雅就是聽不進去。

  “我可以對天發誓,發毒誓也行……”

  “我不聽!”

  格日勒,你要害死我了!

  “我愛你,為夫只愛娘子一個,可比天上的日月,地上滔滔的江河,福晉要相信我……”

  嗚嗚,為什麼一波末平、一波又起?

  難道這是他過去太風流的報應?

  “璿雅,我現在就去找格日勒,你一定要相信我……”

  誰來教教他怎麼讓心愛的女人息怒啊……



  【全書完】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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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7 00:25:19 |只看該作者
《夫君請息怒》番外篇──〈我要比大哥強〉梅貝兒

貝勒府

毓謹才剛從宮裡回來,卻找不到心愛的福晉,問了伺候的婢女,才知道她又去了恭親王府。

「怎麼最近三天兩頭就淨往那兒跑?」雖然毓謹很高興璿雅能常回去陪額娘說說話,也替自己盡些孝道,不過這會兒兄長都娶了果郡王的女兒,而且還很受到額娘的疼愛,往後不用擔心她一個人會寂寞,所以希望心愛的福晉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就好。

我這麼想會不會太幼稚了?

毓謹也很清楚自己的毛病,從小活在果決能幹的兄長陰影下,阿瑪和額娘全都把期望放在兄長身上,因此深怕璿雅有一天眼裡、心裡不再只有自己一個人……這樣的恐懼不時地就會冒出來。

才這麼想,就見一道端莊嬌貴的窈窕身影走進了寢房。

璿雅才回到府內就聽說貝勒爺找不到她的人,這會兒心情不太好,於是連忙來安慰她這個有些任性、又有些孩子氣,但卻是自己最愛的男人。

璿雅佯裝不解地問:「聽奴才說貝勒爺在生氣?出了什麼事嗎?」

「誰說本貝勒在生氣,有什麼氣好生的。」毓謹故作大方穩重地哼道。

「沒有最好了。」璿雅挨著他身邊坐下來。「跟額娘說了一個下午的話,口還真有點渴了。」

毓謹二話不說,馬上幫她倒了杯茶。「就只陪額娘說話?」

「當然還有嫂子以及大哥了。」璿雅自然明白丈夫心裡在顧慮什麼,便狀似不經心地說。

聞言,毓謹撇了撇俊唇。「跟大哥有什麼好聊的?」

「跟大哥是沒什麼好聊的,倒是看他跟嫂子之間的互動就讓我很羨慕。」璿雅輕嘆一聲,而這口氣也讓坐在身旁的男人警覺起來。

「妳羨慕他們什麼?」毓謹努力裝做不在意地問。

璿雅瞟了丈夫一眼。「每當見到大哥用著深情的目光看著嫂子,即便兩人都沒有說話,不過彼此之間的愛意連旁人都感受得到。」

「這有什麼好羨慕的?我也可以……」說著,毓謹握住璿雅的小手,再用他那雙流蕩著情感的迷人黑瞳直勾勾地瞅著心愛的福晉。「我看妳的眼神也可以很深情,也很有愛意。」

他有信心這一點絕對比大哥強!

「我還聽嫂子說她實在穿不慣花盆底,每天穿得小腿都很痠,大哥還會在房裡幫她捏一捏。」璿雅用著豔羨的口吻說。

毓謹索性將她摟到大腿上抱著。「這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還不只幫妳捏腳,要是妳腰痠,或是肩膀痠、大腿痠,我都可以幫妳捏一捏……」說著,大掌已經不規矩的往璿雅嬌軀上探索去了。

這種伺候女人的小事他絕對比大哥強!

「不要亂來!」璿雅嬌嗔的拍開他的毛手。「我還聽說除了嫂子之外,大哥從以前到現在都不看女人一眼,就算那女人長得再美也吸引不了他,而且也不打算再有側福晉。」

「呃……」毓謹額頭泛出冷汗,心想難不成這是在跟他翻舊帳?「那、那又怎麼樣?天下女子何其多,也只有福晉妳抓得住我的心,現在的我不只心,連人也都是妳的,更別說側福晉了,天底下沒有別的女人有資格跟妳搶。」

這一點忠誠他當然也不會輸給大哥!

璿雅差點笑出來。「若是有一天我胖得像頭母豬,你也這麼想?」

「那是當然,這麼一來,就不會有別的男人來跟我搶,妳永遠都是我的。」毓謹摟著她,嗅著璿雅身上的香氣,頓時慾望勃發。

「要是真有人搶呢?」璿雅噙著神秘的笑容問道。

毓謹哼了一哼。「誰敢跟本貝勒搶,就先把脖子洗乾淨!」

「你連自個兒的兒子也要砍?」璿雅嗔問。

「兒、兒子?」毓謹張口結舌地問。

璿雅撫著仍然平坦的小腹。「不過也有可能是女兒,雖然我希望是個兒子。」

「妳……有喜了?」直到此刻,就要當阿瑪的男人才意識過來。

「高興嗎?」璿雅柔聲地問。

毓謹大笑著把她從大腿上抱起來,轉著圈圈。「我要當阿瑪了……太好了……謝謝妳……」

見丈夫這麼開心,璿雅原本還擔心他不想這麼快有孩子橫在兩人之間,不過這會兒總算可以安心了。

「我比大哥還快當上阿瑪……明天上早朝時可以去跟他炫耀一下……」毓謹得意洋洋的大笑。

做人這種事他絕對比大哥強!

聽到毓謹這麼說,璿雅一臉又好氣又好笑,也不想想他們成親多久了,而大哥和嫂子則還不到一個月,連這樣比他也高興,不是孩子氣是什麼,看來這輩子是改不了了。

不過……誰教她就是愛這樣的他。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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