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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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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晶 -【王妃不乖,該罰】《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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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1 00:18:3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翌日,別莊裡的下人安靜地做事,不敢在主子前逗留一會兒,就怕陰沉可怕的王爺遷怒到他們這些無辜的人身上。

  秦威尤為可憐,他是貼身侍衛,不得不隨身保護王爺,雖然王爺什麼話都沒有說,但秦威也猜到跟王妃有關,因為昨天晚上王爺是留在了書房裡。

  李奕晨坐在書房裡,秦威則守在門口,甲午跪在李奕晨前面,說著事情,「王爺,軒王說現在不宜有靜動,最好是帶王妃回去。」

  李奕晨一聽,眉毛微挑,「不用了,她就留在這裡,對外就說她染上了疾病,大夫要她靜心。」

  甲午沒有再說什麼,只拿出一封信,「這是軒王讓屬下帶過來的。」軒王是料王爺不肯,才出此下策。

  李奕晨瞟了一眼,也知道這裡面說了什麼,壓根是動也不動那信,逕自地說:「本王說了,不須理會。」

  甲午靜默,既然連軒王也勸不動王爺,那麼王妃留在別莊的事是成定局了,但是在這麼敏感的時候突然讓王妃在這裡靜養,只怕沒人相信這裡面沒有古怪,也少不了會有人來打探,到時候馮天耀要知道了其中的曲折,那麼就會到皇上面前假惺惺哭訴一番,那麼王爺真的是危險了。

  但王爺心意已決,甲午也無法說什麼。

  「讓八哥放心吧。」李奕晨嘴上這麼說,可心裡很煩躁,而這煩躁是源於馮思璿。

  他知道八哥的擔憂,但是他現在不想看到她,他怕再見到她時他會傷到她,天知道他有多想拗斷她的脖子,這樣一來她就無法影響到他的心緒了,但是一想到那纖細的脖頸在他手裡被折斷,他眼皮狠狠地抽了一下,他舍不得,把她留在這裡是最好的,眼不見為淨,他閉上眼睛,腦海裡都會是她的身影,該死的,就像是中了毒一般。

  「王爺。」甲午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屬下有一事不知當講不講。」

  「嗯?」

  「是關於王妃的。」甲午很懂得看人臉色,王爺是擺明不想聽到任何人提及王妃的事情,但這事在他心裡也有疑惑,所以他不得不請示王爺。

  乍一聽甲午又提到馮思璿,李奕晨周身的氣息冷若冰雪,甲午一向很懂得分寸,今天的話委實不像甲午會說的,但甲午提了,那麼應該是甲午自己也不知怎麼做好。

  李奕晨思考了一會兒,「說。」

  「上一次飛雨交給屬下的藥材,屬下讓劉三去查了,結果查出來其中有一味藥不妥。」

  「你說的藥可是馮府二小姐帶來給……」他一頓,跳了過去,「是那藥?」

  「是的。」

  「有何不妥?」

  「裡面有藏紅花。」

  「有何功效?」李奕晨不懂藥,等著甲午的解釋。

  甲午想著劉三說的話,仔細地重復著,「劉三說,這藥能若是平時服用可以調理身體,可若是女子來癸水時用的話就會活血,不宜女子的身子骨,若是女子有孕時使用則會胎兒不保。」

  甲午未曾說這麼長的話,當他說完,李奕晨明顯愣了一下,「你是說,這藥是給女子服用的?」

  他起初聽到甲午說這藥是馮府帶過來的,他想過馮府想借馮思璿的手殺了他,料不到聽完,揭開的卻是這樣的謎底。

  「是。」甲午頷首。

  李奕晨想到之前馮府想塞女人給他的事情,突然他笑了,「馮思璿還跟娘家人鬧起來了?」

  他自己一說完,就覺得這話奇怪了,馮思璿既是馮天耀放在他身邊的細作,為何還要再塞一個女人過來,難道一個馮思璿還不夠?就算不夠,又為何不讓馮思璿懷上他的子嗣?如果馮思璿懷上了,那麼馮天耀的籌碼會更多。

  「甲午,你說這是怎麼回事?」第一次,李奕晨捉摸不透這其中的道理了。

  「回王爺,屬下也不知道,這件事情也許只能問王妃了。」甲午恭敬地道。

  李奕晨看了他一眼,站起來往外走,秦威趕緊跟上,機警地發現王爺似乎沒有之前那麼氣勢洶洶,而且腳步還很急。

  李奕晨走向正院,還未走近,聽到一陣刀劍鏗鏘之聲,眼神轉眼銳利,運起輕功急速向前。

  當他剛踏進院子裡就看到了令他揪心的一幕,他睜大雙眸,「三兒!」

  馮思璿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叮叮當當,吵得她醒了過來,她掀開被褥,昏著腦袋,赤著雙腳,只著一身單衣恍惚地走到門口。

  「啪!」她一下子醒了過來,看到兩名黑衣人在與飛雨糾纏,她慌張地看了看四周,有兩名丫鬟倒在地上,沒有其他人。

  飛雨回頭一看,驚呼一聲,「王妃,快走!」

  走?走去哪裡?她迷茫地看著眼前一幕,忽然想到李奕晨死時的慘景,他那時是不是也和她一樣,前途茫茫,不知道去哪裡,還不如一死百了。

  她想著李奕晨,心忽然溫溫的,如果再讓她選擇一次,她一定會在醒來的那一刻,以命為誡,告訴他,馮天耀是李毅的人,馮天耀要算計他,以生命的代價讓他知道,她不是胡說的,那麼他會信,那麼她跟他不會有糾纏,他會一直好好的。

  「王妃!」飛雨驚恐地喊著,她的武功尚佳,可她卻不能一時對付兩個武功和她差不多的人,能絆住他們一時已經很勉強了。

  馮思璿看著那提刀而來的黑衣人,勾起一抹弧度,清雅的聲音破空響起,「是馮天耀要你們來的吧?」

  那衝著她而來的黑衣人頓了一下,又毫不猶豫地舉刀砍向她。

  她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深,就這樣結束也好,李奕晨已經知道馮天耀居心叵測,唯一遺憾的是她還來不及看到馮天耀凄慘的樣子,也沒有看到馮府的落敗,她太自負了,以為自己能笑到最後,看他們痛苦,結果她卻要先行一步了,她閉上眼,殺氣撲面而來。

  冷冽的劍氣波動了周圍的空氣,風直面襲來,她的衣裳飛舞,一頭黑發在空中凌亂,蒼白如雪的小臉帶著安逸的笑容。

  「三兒!」熟悉的聲音帶著擔心的語調,她的笑更深了,糟糕,她似乎出現幻聽了,可她卻滿足了,能有她想念的聲音伴著她長眠,此生足矣。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這便是她與他之間的緣。

  「嗯。」一聲悶哼從她的嘴裡飄出,原來還是會痛,她閉上眼睛,下一刻倒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三兒。」

  她的肩膀汨汨地流血,紅色的血液沾染了她的白色單衣,她身上此刻只剩下調單的白與艷麗的紅。

  她不想睜開眼,她居然還能聽到他喊她三兒,真好,她想就這樣沉浸其中。

  「來人,找大夫來。」李奕晨狂吼著,伸手將她打橫抱起,快速地走進寢房,將她溫柔地放在榻上,一邊快速地拿出隨身所帶的金創藥替她止血。

  大片的金創藥散在她快露出骨的肩頭上,疼得她齜牙咧嘴地睜開了眼,為什麼死也這般的痛。

  李奕晨關懷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三兒,忍住,大夫馬上就要來了。」為何她會遇襲?為何會有人要殺她?無數的疑問在他心裡升起。

  但更多的擔心,看著她這副慘兮兮的模樣,他的心都軟了,他怕失去她,他伸手捧住她的臉,「不要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痛楚讓馮思璿的思緒清醒了不少,「我沒死?」

  「胡說八道。」他趕到的時候,那刀已經要砍向她了,他使出渾身解數也只來得及讓黑衣人歪了准頭,他爭取了時間護住她,但她還是受傷了。

  李奕晨完全不敢想如果他沒有來,那麼等他知道的時候,他等到的就是她冰冷冷的屍體,一旦想到這裡,他體內不安分的嗜血衝動就要破體而出,他不敢想,如果她死了,他該怎麼辦……他自己都舍不得傷一分一毫的人兒,他只敢讓她老死,卻不敢殺的人兒,別人卻想要殺!

  他無法抑制自己胸前強烈的空虛以及要將那些人千刀萬剮的暴烈,「三兒,我會為你報仇的……」

  馮思璿困難地蠕動著嘴,「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死?」她死了也就不用被他關在這裡一生一世,而他也不用再看到她這個討人厭的細作,到時候他可以再娶一個正妃,幸幸福福。

  聽出她語氣中的求死,他倏地紅了眼,大吼大叫,「你胡說什麼,不准死,我不會讓你死!」

  大夫剛踏進來就聽到王爺的吼聲,差點嚇暈過去,他不過是附近村裡的大夫,醫術尚可,膽子卻很小,聽王爺的意思,應該是對王妃情根深種,他要是一個醫不好,那他不是要賠命啦。

  秦威眼見大夫的腿在發抖,他直接過去拎起大夫,「王爺,大夫過來了。」

  「參見王爺。」大夫顫抖地說。

  「王爺,附近只有這個大夫。」別莊在郊外,能找到一個大夫也已經是萬幸了,秦威解釋道:「先讓這個大夫止血,屬下馬上去讓人准備回去的馬車。」

  「過來看看她。」

  大夫膽子小,但是看病還是不怕的,快速地看了傷口,「草民需要一些干淨的帕子,要熱水燒過的。」

  王府的下人做事一向很勤快,不一會兒就准備好了。

  大夫從藥箱裡拿出銀針,先在火上烤了烤,用燒過的棉帕擦拭了血跡,快速地將露骨的皮肉給縫起來。

  屋子裡只有他和大夫,而秦威和飛雨則是在外間等著,看著馮思璿痛得咬破了唇,李奕晨毫不猶豫地伸手給她咬,奈何馮思璿只看了他一眼,死活不肯咬,就這麼生生地忍著,最後痛暈過去了。

  他的心一陣一陣地疼,卻不敢出聲,看著大夫一針一線地縫著,那疼就是他一個大男人都受不了,何況是纖弱的她。

  當看到大夫放下沾血的銀針,細細地給馮思璿上了藥後,李奕晨焦心地問:「怎麼樣?」

  「王妃無大礙,半夜也許會發燒,草民會給開一些藥,令王妃服下便成,等傷口癒合後,主要是補血和養骨頭,切忌不要舟車勞頓。」大夫用的都是一些野草,但是效果奇佳。

  李奕晨見血止住了,馮思璿除了氣息弱些並無大礙,也松了一口氣,吩咐秦威道:「不用回去了,你去將王太醫帶過來。」既然她受傷不宜亂動,那他們就不要回王府了。

  「是。」

  「帶這位大夫到一旁的客房住著。」

  「是。」

  李奕晨這才松開她,輕手輕腳地將她放在榻上,就是因為抱著她,他方才才能感覺到她痛得發抖,「三兒,不疼,我在這兒。」

  他伸手輕輕點開她緊皴的眉宇,是他的疏忽,竟然有人要殺他的人,到底是誰?

  他的眼裡染著陰沉,多想親自去審問,可是他離不開,他靠坐在床榻上,一雙眼緊迫地看著她,「三兒,你絕對不能死,我不許!」

  京城裡最近有一件大事,晨王與晨王妃恩愛地去別莊玩,結果遇上了刺客,晨王妃為了救晨王受傷,如今在別莊裡養傷。

  這事惹得皇上大怒,嚴令讓人調查此事,一定要揪出這個人,還賞下了不少的賞賜,皇上還特意地誇獎了馮天耀,說他養了一位好女兒。

  馮天耀皮笑肉不笑,馮思璿早已不是他的女兒了,在她不替他做事之後,他就完全不把她當女兒了,沒想到她現在得了皇上的青睞。

  馮天耀不得不作戲,明明是他派出的刺客,他還要讓人送補品上門慰問馮思璿,實在是憋屈。

  派去的兩名刺客還未回來,馮天耀知道他們是九死一生了,不過也不擔心他們會叛變。但馮天耀萬萬想不到的是,甲午是個用刑高手,就是死鴨子到了他的手裡都要開口說話。

  花了一晚的時間,甲午問出了想要的,便稟告給李奕晨,李奕晨看了他一眼,「用了一晚上就只問出這些?」

  甲午慚愧地低頭,「屬下無能。」

  「這兩名刺客是馮天耀的人,來刺殺她?」馮天耀是瘋了嗎?李奕晨不敢相信聽到的事情。

  「回王爺,此事是真的,根據那兩名刺客所說,似乎是王妃不願意替馮天耀做事,所以……」

  「還說了什麼?!」李奕晨心緒亂如麻,如果真的一切跟馮思璿無關,那麼他不是誤會了她?她哭泣的模樣,她想解釋的小臉一一在他的腦海裡浮現,他卻直接忽略了她,只把這些當作是狡辯。

  「沒有,只有殺掉王妃的命令,必須殺掉,若是殺不掉,他們就活不了。」也就是說這是死令了。

  李奕晨冷冷一笑,「留著這兩個人。」

  「是。」

  說一完話,李奕晨就往屋子裡走,馮思璿已經醒過來了,昨夜她並未發燒,早上醒來時喝了白粥,之後服了藥,看起來好了不少。

  只是她婀娜的身形清減了不少,李奕晨走過去,「怎麼坐著,躺著靜養。」

  馮思璿看了他一眼,「王爺請讓開,民女不過是要去一趟淨房。」

  聽到她自稱民女,陣陣痛意爬上他的心頭,在她心中,她已經不把她自己當王妃了嗎?不把她當作他的王妃了嗎?

  「王妃,要慎言。」他忍著怒火說道。

  馮思璿淡淡一笑,「民女是死過的人了。」她是死過兩次的人了,她突然心生一種看淡了所有的衝動。

  她確實是在生死大關繞了好幾圈,李奕晨心軟,伸手扶起她,「本王扶你過去。」

  她卻推開他,一雙黑珍珠的眼眸映在她蒼白無血色的臉上,顯得特別的可憐,「王爺何不行行好,直接對外說王妃不治而亡,放民女一條生路。」被他關在這裡,就和死有什麼區別呢,她只求他能看在往日情分上放了她,讓她起碼能自由一回。

  他看著她,帶著不可思議,「你好好站在本王面前。」

  「民女生無可戀,只要王爺願意放民女一條生路,民女願意長伴青燈,若是王爺仍是不信,民女願意當一個啞巴。」馮思璿靜靜地說。

  讓她頂著他妻子的名義活著,又讓她以寡婦的形式活著,她不願,她情願做一個不戀紅塵的出家人。

  他凝視著她良久,確定她不是開玩笑,她是認真的時候,他的心已經無法控制地劇烈跳動著,她為了要離開他,情願做六根清淨的出家人也不要留在他的身邊,她竟是厭惡他到了這般地步。

  「三兒,我之前做錯了。」他口氣一轉,率先道歉,他的態度有些別扭,他從來沒有跟人說過類似的話,這是第一回。

  馮思璿輕笑,「王爺,不要再錯下去了。」他不信她,以後又做出同樣的事情,那又情何以堪。

  「是我的錯。」他堅定地說:「我不該誤會你。」

  他知道了,知道她不是細作了,可又如何呢,她輕晃著腦袋,「王爺,民女讓丫鬟陪著去淨房就好。」

  「你是我的王妃,一生一世都是。」他抬起她的下頷,一臉認真地看著她,「父皇也知道你為我受傷的事情了,賞賜了不少下來。」

  馮思璿張了張嘴,原來他都已經安排好了,連皇上都知道了,那她想金蟬脫殼是不可能了,「皇上……」她似嘆息地一頓,「父皇還說了什麼?」

  見她不再排拒,他一笑,「說馮天耀生了一個好女兒。」

  馮思璿差點笑疼了傷口,馮天耀現在怕是被擠兌得發瘋了吧。

  「三兒莫氣,只要你不氣,想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除了離開我,不做王妃之外。」

  馮思睿無所謂地一笑,「還是要謝謝王爺的救命之恩。」讓她活下來看著瑪天耀的笑話,這都齡了他。

  他做錯了,所以現在他說什麼做什麼都晚了,但他不會放棄的,得知她是他的人,並無二心,他整個人就活過來了,她是他的,她的人、她的心,就連她親生爹爹也搶不過他,爹爹和夫君之間,她選的是他。

  「你的傷勢不宜亂動,我去拿夜壺。」李奕晨轉身去拿了夜壺過來,自然地放在她的腳邊,「我來幫你。」

  馮思璿嚇了一跳,「你做什麼?」一掌拍開了他的手。

  李奕晨一愣,「你不是要如廁嗎?」

  「我……」她是想,但他干什麼要趕著上來幫忙,「你出去。」這麼隱私的事情,他待在旁邊,她怎麼可能……

  她冷淡的面具鞭裂之後,李奕晨覺得她這樣耍任性的模樣很可愛,「三兒,你我是夫妻,你身上哪一寸我沒有瞧過?」

  馮思璿控制不住地紅了臉,「李奕晨,你出去。」

  李奕晨笑著站在一邊,沒有挪動的意思,馮思璿又急,覺得他是故意的,「你到底想怎麼樣?」

  「三兒,我想聽你自稱本妃。」言外之意就是她永遠就是他的王妃。

  馮思璿臉色大變,他居然這個時候威脅她,可要她厚臉皮地當著他的面……她別過臉,很輕很輕地說了一句:「本妃。」既然他要她繼續當王妃,好,她就當著,他可別後悔。

  李奕晨滿意地點頭出去了,他不能把她逼得太緊,得到她的保證,他也暫時放寬了心,起碼她不再想著要摘掉王妃這個名號,去做什麼出家人了。

  馮思璿在別莊待了五天,之後傷口就開始慢慢地癒合,她也能下床走路,過了十日之後她也能沾一些葷了,但也只是一些肉渣,她的傷勢切忌大魚大肉,要補身子,還要過一段時間。

  她無事便坐在榻上看書,而李奕晨則是陪著她,最近京城發生的事情他也會講給她聽。她的二姐姐馮思語出嫁了,他讓人代她去添妝,又說王府裡她的陪房如何處置,她卻直接不給臉地說,弄個事將他們弄出去。

  「哦?你那個貼身丫鬟呢?」他指的是碧蓮,他讓甲午也審問了碧蓮,碧蓮的嘴巴就松多了,一下子就弄明白了所有事情。

  她是馮天耀派來的細作,卻不是要來害他,沒有做過任何危害了王府的事情,至此,他對她更為疼愛,因為誤會而愧疚,因為她而心疼。

  「弄出去。」她隨意地說。

  李奕晨眼裡閃過一抹殘酷,幸好她不在意,馮府的人他都偷偷地處置掉了,至於他們的下場,她不會想知道的,他看得出來她不在乎,一點也不在乎。

  「屋外的梅花開得正盛,我去摘幾枝給你。」說著他起身往外走,她沒有回答他,繼續看書。

  直到她聽到屋外一聲奇怪的聲音,她皺了皺眉,接著聽到飛雨的聲音,「王妃,王爺被蛇咬了。」

  她一吃驚,拿著的書也從手裡掉了,她慌張地趕緊起來,跑了出去。

  李奕晨被秦威抬到了床榻上,秦威已經去請大夫了,而飛雨則是陪著馮思璿,馮思稽站在榻邊看著李奕晨痛苦的模樣。

  「王妃,王爺不會有事的。」飛雨安慰道。

  馮思琯半蹲下來,將他傷口的衣料掀開,看到了一道口子,她靜靜地看了好一會兒,吩咐道:「你去拿些干淨的帕子過來。」

  「是。」飛雨離開了。

  馮思璿看著傷口,又看了看李奕晨的臉,他還未完全昏過去,只是痛得臉色大變,「很痛?」

  李奕晨扯了一下嘴,「真的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三兒先受傷,這會兒輪到我了。」

  馮思璿默默地垂頭,「王爺,忍忍就過去了。」

  好久不曾主動跟他說話的馮思璿這會兒難得的柔聲細語,他心裡一陣蕩漾,覺得這被蛇咬也不是壞事。

  「蛇類一向喜歡冬眠,此事有些詭異。」馮思璿分析道,一邊伸手拿著繡帕擦著他頭上的汗珠。

  「嗯。」他沉重地點點頭,恐怕這一次不是馮天耀而是李毅,馮天耀幾個心腹被他除去,馮天耀現在是氣得躺在床上了。

  唯有李毅才有藉口要傷他,他正這麼想著,被咬的小腿突然有一股溫潤感,他低頭一看,就見馮思璿竟在替他吸毒血。

  他呆了片刻,回過神勃然大怒,「三兒,你是做什麼!」

  「一命還一命,是王爺救了我。」她對他一笑,嘴角還垂著毒血。

  李奕晨只覺得氣憤,一把要推開她,可是手軟綿綿的,根本推不動她,「你!」

  馮思璿安靜地繼續低頭吸出毒血,而他只能軟綿著身子躺在榻上看她一口一口地吸出來再吐掉,那認真的模樣就和以前一樣。

  自從上回誤會之後,她就不再對他認真,通常對他很敷衍,不管什麼事情好像都引不起她的興趣,現在她的注意力總算回到了他的身上,他該高興,可是她現在一心要還債的心思,讓他一點也不好受,他要的不是救命之恩!

  「你滾。」李奕晨氣得要賜她,卻被她按著腿不能動,他也不是真的要傷她,只是想讓她不要再吸了,她要是不小心中了蛇毒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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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正巧李奕晨的聲音被剛踏進院子裡的李軒聽到了,李軒已經從李奕晨的信裡知道了來龍去脈,可心底卻對馮思璿看不上,之前馮天耀要是支持他,他自然覺得馮思牆有用,可現下馮思璿雖不是細作,可有馮天耀這個污點在,怎麼也配不上他的好弟弟。

  李軒知道李奕晨一直待在別莊裡不回去,皇上雖然開心兒子有情有義,可太關注一個女子卻是不適宜的。

  而李軒是一點也不願李奕晨放太多心思在馮思璿身上的,他甚至想以後要給李奕晨找一個更好的女子陪伴其左右。

  但沒想到他剛到別莊,李奕晨卻被蛇咬了,他焦急不已地趕過來,聽到李奕晨的喊聲,以為馮思璿笨手笨腳做了什麼事惹得李奕晨生氣了。

  正要進來斥喝那馮思璿的李軒在踏進屋子之後,一時開不了口,那名被他不待見的女子正蜷縮在他弟弟的腳邊,卑微地一口一口地吸毒血。

  李軒看得莫名的心熱了,他那冷情但心善的弟弟值得這樣一個人的付出,有這樣一名女子對待他弟弟,他是說不出的感動。

  好一會兒,看馮思璿停了下來,李軒才開口,「九弟、九弟妹。」

  馮思璿擦了擦嘴,回過頭看向李軒,行了一個禮,「八哥。」說完她就退在一邊。

  李軒看看她,又看看李奕晨氣急敗壞的神情,嘴角掛上一抹了然的笑容,「九弟妹,辛苦你了。」

  馮思璿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麼。

  李奕晨火眼緊盯著她,奈何人多,否則他要狠狠教訓她一頓,居然趁他虛弱的時候不聽她的話,什麼一命還一命!

  「太醫來了。」秦威拉著太醫進來,看到軒王的時候,馬上行禮,「參見軒王。」

  「不用多禮,趕緊過來看看傷口如何。」

  那名太醫是皇上特意下令到別莊看病的,恭敬地上前看了看傷口,也注意到了一旁的血漬,「無礙,毒已經吸出來就好,喝些解毒藥便好了。」

  李奕晨連忙說:「是王妃替本王吸的,你看看王妃。」

  太醫一愣,他剛才還以為是哪個下人吸的,沒想到是王妃,更加恭敬地上前,搭了一會兒脈,「從脈像看無礙,不過安全起見,也喝些解毒藥最好。」

  飛雨這時才過來,到了門口看到屋裡的情況便沒有進去,倒是馮思璿注意到了,喊了飛雨進來,拿帕子清理李奕晨的傷口。

  太醫留下了一瓶藥便先退下了,馮思瓌上好了藥站了起來,見李軒特意過來,心知他們有事要談,便也帶著飛雨下去了。

  等人都走了,李軒看著死死盯著馮思璿背影的弟弟,「九弟,不要再看了,人都走遠了。」李奕晨狠戾地收回目光,等他好了,看她哪裡跑!

  「這是怎麼回事?」

  李軒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注意,李奕晨也就將事情說了一遍,順便也提出了馮思璿剛才說的事情,蛇類不愛在冬日裡出來,這是異常。

  李軒點了點頭,「這事情交給我,你就養著傷吧,之前那兩個人我殺了,直接將屍體丟到了馮天耀的府裡了。」

  李奕晨一聽笑了,李軒是一個仁厚的人,可誰惹到了李軒,那人就是找罪受,「八哥也太直接了。」

  「我要是再文弱下去,我這個唯一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就要被弄死了。」李軒憤恨地說,如果馮思璿是細作,那麼李奕晨就一定得讓她死,他們都對馮天耀沒防心,還以為他們招募了一個好幫手。

  李軒這時對馮思璿倒是滿意,「多虧了九弟妹,也幸好她是一個明事理的。」

  李奕晨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她自然是有千萬個好。」

  李軒笑了笑,又嚴肅地看著他,「你快點養傷,是該主動出擊的時候了。」

  李奕晨聽了,臉色認真地頷首,「九哥我知道。」

  他們又商量了一些事情後,李軒就離開了。

  馮思璿便進來,飛雨端著藥跟在後頭。

  「王爺,該喝藥了。」馮思璿坐在椅子上,讓飛雨伺候李奕晨喝藥。

  李奕晨卻不接,就這麼看著馮思璿,飛雨只好求助地看著她,片刻,馮思璿不得不上前,端起了藥,「王爺,喝吧。」

  「三兒,這藥很苦。」他努力裝出可憐的模樣。

  馮思璿淡瞟了他一眼,「王爺,妾身要喝兩副藥呢。」

  她贏了,李奕晨無語地接過,默默地喝掉,等飛雨端著空碗下去後,他又說:「等過幾日,我便要回京。」

  「嗯。」她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

  她眼神不由黯淡了,他也要離開了,那麼她就要留在這裡空度她的一生了,她心口忽然悶悶的。

  「三兒,為了你的安全,你暫時就在這裡,我會安排侍衛護著你。」京城比起這裡更險像環生,他不願她陷入危險中。

  馮思璿瞅著他,無所謂地笑了,「是。」

  李奕晨突然伸手扯住她的手,「三兒,是不是還在生氣?」

  他都要留她在這裡,還管她生不生氣呢,她輕輕搖了搖頭,沒必要生氣了,「王爺自己保重。」

  也許這是他們最後在一起的時光了,以後都不會再見了,她想到這裡,心更痛了,說好不在乎,她為什麼又想哭呢。

  「三兒,跟我說說馮天耀想你做什麼?」李奕晨靠坐在床頭,一手拉著她的手,一手撐著身體。

  她沒有什麼話是不能對他說的,特別是馮天耀的事情,「王爺要小心,妾身覺得他也許還有後招,妾身之前都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一個庶出妹妹,就是當初想送進府裡的那一位。」

  「哦。」他點頭表示知道,示意她繼續說。

  「那位庶出妹妹應該也跟藍師傅學了一段時間的媚術……」

  「藍師傅是誰?教什麼的?」

  「藍師傅是一位教導女子如何勾引男子的女師傅……」她一頓,不自在地說:「我之前也學過。」

  他一聽,樂了,「藍師傅教了你什麼呢?」

  馮思璿一聽,擺起了臉,「王爺,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哦,我想知道你學了什麼勾引招數。」他一本正經地說。

  馮思璿直接將手從他的手裡抽走,頭也不回地離開。

  床榻上的李奕晨若有所思,以後要好好套套話才行,肥水不流外人田,總不能白白學了沒用上,這樣就可惜了。

  六日之後,李奕晨離開了,偌大的別莊就只剩下了馮思璿,在李奕晨離開的那天夜裡,她偷偷地又哭了。

  他不會再回來了,而她以後只能待在這裡度過余生了,榮華富貴不用擔心,可是她再也沒有自由了。

  飛雨留下陪她,還有幾個暗處的侍衛在保護,她可以說是很安全了,只是她覺得沒必要。

  「飛雨,等過了這風頭,你就回京吧。」飛雨是不錯的,而馮思璿不想她留下來,耽誤了她的一生。

  馮思璿心想,她是要在這裡過一輩子的,是被遺忘的人,不該讓身邊的人跟著她受苦。飛雨聽了王妃的話,問道:「王妃,您不要奴婢?」

  馮思璿看著飛雨一臉小心的模樣,淺笑道:「你不想走?」

  飛雨搖搖頭,沒有王爺的命令,她是不會隨便離開王妃的。

  「隨便吧。」馮思璿看飛雨這麼堅定的模樣,心裡一陣感慨,李奕晨其實不用擔心她逃跑的,她不會離開這裡,她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離開這裡也沒有地方去,她就安心地當一只金絲雀就好……

  「王妃?」飛雨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王妃看起來越來越憂郁了,她是不是該把這件事情寫在信裡讓王爺知道呢。

  「去拿個漂亮的花瓶過來,剪些梅花插起來。」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好過,她越來越平靜了。

  一個月之後,她聽到李毅墜馬斷了腿,心裡明白太子的位置要沒了,因為當今皇上怎麼可能讓以後的皇帝瘸腿,這是文武百官也無法接受的,實在是有失門面。

  再半個月,聽說李毅的太子之位被削,接著很快,李軒上太子位,皇帝重用李奕晨。馮思璿聽到這裡,忽然笑了,皇帝想讓兩兄弟互相制衡或者是自相殘殺?這也實在是太殘忍了,可惜李奕晨對那高位沒興趣,而且他們兩兄弟的感情很好。

  皇帝玩手段,李軒他們可不樂意了,過了一段時日,皇帝突然生病了,這病來勢洶洶,竟讓太醫束手無策。

  第四個月的時候,新帝李軒登位,太上皇重病臥榻養著身子。

  這些消息都是飛雨告訴她的,她足不出戶,就聽飛雨跟她說這些,偶爾練字、做女紅,日子過得也自在,她真的就成了一只金絲雀……

  在第五個月的時候,一向沉默的飛雨看著比她還沉默的王妃,決定要說些事情逗她家王妃開心,「王妃,昨兒在後山看到了一只兔子,又白又肥,不如奴婢帶您去看看?」

  飛雨想帶著王妃去散心,馮思璿聽了也有些心動,可轉眼她搖搖頭,「待在這裡,挺好的……」她說完之後就低下了頭,她哪裡也不用去,就這麼待著就好了。

  一旁的飛雨突然紅了眼,她不懂是怎麼回事,可她感覺王妃身上的生氣一點一點地在消失,好像看淡了俗世般。

  「王妃,要不奴婢去抓來給您養著玩?」飛雨只能變著法子逗她開心了。

  馮思璿拿著針的手一頓,搖搖頭,「還是不要了,它在後山玩得開心,你把它抓來,它會傷心難過的。」

  她無法離開,只能待在別莊,是因為她沒有去處,馮天耀被眨了,成了一個五品官吏,想來李軒是記著她是晨王妃的身分,所以沒有一下子弄死了馮天耀,可這樣也夠馮天耀受的了,馮府沒有她的容身之地,晨王府不許她回,她能待的就只有這裡,不像那兔子還有它的窩……

  飛雨聽了只想抓頭,她哪裡還管兔子開心不開心,她只管王妃啊,王爺可是交代她要好好照顧王妃的,要是知道王妃這麼日漸消瘦下去,她一定會被王爺剝皮。

  飛雨決定一定要跟王爺說,王妃心情不好了。

  「傷勢如何?」李軒一身明黃色的衣裳,擔憂地向太醫詢問。

  「皇上請放心,晨王的傷勢已經好了。」太醫說道。

  躺在床上的李奕晨清冷地看著李軒,「皇上,該放了臣弟了。」

  李軒一聽,怒了,「你身上的傷口這麼深,要是朕不下藥,你會乖乖躺在床上養傷?!」

  李奕晨身上的傷是李毅造成的,李毅自從被剝奪了太子之位之後就懷恨在心,想要對付李軒,緊急時分,李奕晨替李軒挨了一刀。

  李奕晨不屑地哼了一聲,「都一個多月了,我都要養出虱子了。」

  李軒聽得直搖頭,他還不是為了九弟好,那傷口這麼厲害,要是再亂動,說不定就救不回來了,「朕知道你擔心晨王妃,可朕要接她回來,你又不肯。」

  「你派人去,她只會覺得我沒誠心。」李奕晨被關了一個多月,口氣也極度不好。

  「你!」李軒又想到了那嬌弱的女子替弟弟吸出毒血的場景,他心中一軟,「你是朕的臣弟,難道以後就……」

  「女人多就是煩心事,不然皇上為何至今不擴後宮?只有寥寥幾位。」

  他們兩兄弟對女人是禍水這一點可謂是深信不疑,李軒是皇上,為了平衡朝政,不得不多收幾個,而李奕晨則沒有這後顧之憂。

  李軒倒是羨慕起了他的灑脫,「那你就打算只要她了?」

  「皇兄,快讓人解了藥性。」李奕晨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李軒嘆了一口氣,「知道了、知道了。」

  李奕晨策馬奔騰到別莊的時候,天正好黑了,他運用輕功進入,神不知鬼不覺,暗處的侍衛發現了,卻按兵不動,恭敬地對李奕晨抱了一拳。

  而站在門外的飛雨發現李奕晨的蹤跡時,開心得不得了,「王爺,您回來了?!」

  「嗯,王妃呢?!」他邊說邊往裡走。

  「王爺,王妃剛睡下,王爺可別吵到王妃,王妃近日睡得不太好。」飛雨趕緊道。急速前進的腳步停了下來,李奕晨疑惑地看著她,「什麼意思?」

  「王爺離開之後,王妃就一直悶悶不樂,奴婢用盡法子,王妃也不開心。」飛雨嘆道,這逗人開心真的是一件不容易的活。

  李奕晨聞言更心急,但他的動作明顯放輕了,他往裡面走去,屋內只有一盞燭光點著,熏著淡淡的香。

  他的心跳驀然加速,他一步一步地走著,覺得好長一段路似的,怎麼也走不完,等他停在榻前,額上冒出了汗水。

  她正睡著,睡得很不穩,小臉緊緊地皺著,似乎在作夢,他伸手,修長的手指輕觸著她緊蹙的眉心。

  「李奕晨……」她低喃了一聲。

  他的動作一僵,突然狂喜不已,在她的夢裡是有他嗎?原來她一直記掛著自己,雖然她不曾寫信給他,但原來他在她的夢裡。

  可,到底是什麼樣的夢讓她在夢見他是滿臉的不安,他憐惜地坐了下來,輕輕地摸著她纖柔的輪廓。

  「三兒……」他輕喚著。

  她睡得不深,感覺到空氣中的異常,她漸漸轉醒,看到熟悉的俊臉,她痴痴一笑,「是你啊。」

  他深吸一口氣,在她溫柔的目光下融化了硬如石頭的心,他輕輕地趴在她的身邊,「嗯,是我。」

  「你怎麼來了?」馮思璿以為自己在作夢,好久沒有夢到他了。

  「我想你了。」他深情地注視著她。

  她咯咯地笑了,但笑容很快就退去了,「騙子,把我丟在這裡怎麼會想我呢。」她自言自語,「既然讓我在這裡老死,你就不該掛念著我,我也不該再想著你。」

  李奕晨終於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她的眼神很迷離,她壓根沒有完全醒過來,他震驚地看著她,一種痛徹心扉的苦攫住了他。

  他憤怒地握緊了拳頭,她竟以為他把她拋棄了,還把他之前的話放在了心裡,他一直沒有注意,他以為她是懂的。

  因為怕她受傷,所以他才不許她回京,卻沒想到弄得她患得患失。

  「其實做金絲雀挺好的,就是有些無聊,你也知道,我貪玩,這莊子的溫泉我都去泡過好幾回了,花都快被我摘光了,飛雨說要我去後山玩,難道我還要把後山的小動物也抓光嗎?這可不行。」她笑著說。

  「字倒是練得不錯,再練幾年說不定能成一個大師了,哦,對了,還有做糕點,我要是再學幾年,這裡廚娘也可以不用了。」她很歡喜地跟他分享著心事。

  「可是我想跟你商量,把飛雨帶回去吧,她年紀不小了也該成親,還有一些不必要的人也帶回去吧,別讓他們在這兒蹉跎了。」

  蹉跎,她說在這裡是蹉跎,那麼她願意在這裡蹉跎……他的心整個扭在了一起,痛得讓他開不了口,他怎麼會把她丟在這裡呢,怎麼會!

  「還有……」一抹濕潤掉在了她臉上,她疑惑地說:「怎麼下雨了,對哦,這兒下過雨後,就有一股新鮮的泥土氣息……」

  突然她的眼睛被人用手蓋住了,那雙手很大很寬也很溫暖,很像她記憶中的某一個人。房裡很安靜,除了彼此的呼吸,好像沒有其他的了。

  「王爺?」

  「醒了?」他的聲音裡透著一股無力和沙啞。

  「嗯。」醒了,徹底地醒了,她不記得自己剛才說了什麼,只覺得昏昏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王爺怎麼來了?」

  他沉默不語,馮思璿想拿下他的手看看他,他卻不許,她也就放棄了,「王爺來這裡,是馮天耀那裡出事了?」她已經想不出他來找她會是什麼事了。

  「三兒,我一個月多前受了重傷,動也動不了。」他輕輕地說。

  「現在可好了嗎?」

  「嗯。」他低低地應道。

  「哦,那王爺要保重身子。」

  他想起來了,他要離開別莊的那天,她也對他說了保重,原來她以為他離開後不再回來了,才會對他說保重,是這樣嗎?

  「三兒,回家了。」

  馮思璿懵了,不是很懂李奕晨的意思,她的眼睛一直被遮著,很難受,心急地用力地扯下他的手,只見他的眼睛有些紅。

  「王爺……」她呢喃著。

  他俯身抱住她,「李奕晨來帶你回京城王府了。」

  她的嬌軀微顫著,眼裡有著迷茫,「為什麼?」

  他捧住她的臉,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那動作柔得如水一般,他輕挑開她的唇瓣,一邊吸吮著,一邊說道:「你是我的王妃啊。」

  他不是不要她了嗎?不是要她老死在王府了嗎?他為什麼來了?

  「傻瓜,誰說不要你了。」他難得地臉紅了,強硬道:「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晨王妃,不許再胡思亂想了,什麼老死在這兒,要死也只能死在我身邊,跟我一起老死。」

  她迷糊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一抹傾城之笑,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緩緩地閉上眼,低低地說了一句:「原來如此。」

  「嗯。」他緊緊地摟住她,永遠不會放開她,再也不會讓她離開他身邊半步了。

  屋子裡一片寧靜,寂寞的孤燭熄滅了。

  清潤的嗓音在屋子裡輕揚著,「王爺,我剛才作了一個夢。」上輩子的事情就如惡夢般一直纏著她,她苦苦在其中掙扎著,他可知道,她當初是真的悔恨了?

  「什麼夢?」

  「我夢到我害死了王爺,信了馮天耀的話,背叛了王爺,讓王爺慘死。」她的聲音幽幽的如二胡,透著一股滄桑。

  她的話不知為何蠱惑著他去相信,好像他在她的心中是曾經死過的,本該是觸霉頭的事情,可他聽了卻只有心痛。

  「我若是死了,三兒難過嗎?」他低頭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溫柔地說。

  「嗯,難過。」她睜開水亮的眼睛,「然後我也死了。」

  他的心驀然跳了一下,感覺很奇妙,他抱著她,溫柔地說:「那三兒可有在奈何橋等我?」

  她的淚一下子湧了上來,「沒有……」

  「別哭,如今我在這兒,你在我懷裡。」他笑著抱著她,「只是夢,對不對?」

  她哭得更厲害了,將臉埋在他的懷裡,「王爺,我怎麼這麼壞,害死了你,最後還蠢得害死了自己。」

  他無奈地笑著,「是一個夢而已。」

  只有她知道,那不是夢,但是壓抑了這麼久,她就像找到了宣泄口似,不斷地哭著,

  哭得眼皮腫了,看得李奕晨一陣氣憤,「都說是夢了,有什麼好哭的,我現在好好的在你身邊。」

  她抬頭看他,模樣哭得凄慘,「是,你在我身邊……」

  「嗯。」他摟著她,大手放在她的背後輕輕地拍著,哄著她,「我在呢,不要怕。」

  他會一直在她的身邊,絕對不會比她早死,一直護著她,再也不會丟下她了……

  一個月後。

  「三兒,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嗯?」他抱著她,低頭一瞧,只見她拿著書看得津津有味。

  「回去?為何?」馮思璿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我已經習慣這兒了呢。」

  她的話讓他的眼睛狠狠地眨了好幾下,「可是……」

  「八哥今日派人來催王爺回去,王爺還是早日回去的好,這兒青山綠水最適合我,我很喜歡呢。」她輕輕地說,一點也沒有埋怨他的意思。

  「我不過是一個閑閑的王爺,皇兄找我哪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三兒還想在這兒住幾日,我便陪著。」他笑著說。

  他的三兒不跟他回去,只是說習慣這裡,大有要永遠留在這裡的意思,他其實也不在乎,反正他現在沒事,陪著她到處走也行,只是……他眼神一暗,晚上抱著她睡沒問題,可要是想進一步,她就拿著一雙水眸泫然欲泣地看著他,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他根本不能下手,這邪火倒是憋得久了。

  馮思璿不理會他,繼續看書,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他的討好,他不是要她留在這兒嗎?那她就留著。

  在李奕晨沒有注意的時候,馮思璿偷偷地笑了,也該讓他知道怨的滋味,讓他知道這怨呀,累積了一段時日硬是散不出去的悶,看他憋得一臉的郁悶,可又不敢真的對她做什麼,她覺得前幾個月受的氣也消散不少。

  至於什麼時候回王府,這個就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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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1 00:18:56 |只看該作者
番外篇

  生當復歸來,死當長相思。

  「怎麼這麼喜歡這句詞?」李奕晨細細地看著。

  馮思璿笑了笑,「不覺得很纒綿嗎?」她寫了一會兒字,放下了毛筆。

  「三兒也是一個講情調的女子啊。」李奕晨誇張地嘆了一口氣。

  「皇兄說你要再不上朝,就要你好看了。」

  「嗯?」李奕晨滿不在乎地搖搖頭,如今天下太平,他骨子裡的懶情正作祟,「本王陪著王妃和未來的兒女,這可是人生大事。」

  馮思璿無奈不已,在心裡對皇上說了一句抱歉,自從她有了身孕,她不得不答應回府了,他們回府之後,李奕晨就沒有離開過她半步,總愛黏著她,除了上朝、如廁、沐浴之外,他真的是寸步不離。

  「王妃,告訴本王,你的藍師傅還教了你什麼本事?」他上前擁著她。

  馮思璿想著有一晚被他折騰到了不行,被逼供出來,甚至在後來幾晚被拉著實踐了一番,心中就氣,用五個月的肚子頂開了他,「王爺讓一讓。」

  「王妃,可有學過……」他低頭在她耳邊低語一番,只見馮思璿的臉色越來越紅,「親愛的三兒,學過沒有啊?」

  她才不會告訴他,她有沒有學過那什麼吹玉簫的事兒!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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