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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有些事情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成親之前馮思璿沒有見過李奕晨,可這一次她見了他,幫了他,甚至同他講過話。
很多事情隨著她心性在變……因為她想去外面散心,所以她碰到了李奕晨,因為她一開始不願嫁給李奕晨,所以他們的婚事不是一開始就訂下了。
婚期定在了八月初八,馮思璿除了應付馮府的人,也打算打破原來的軌跡,以前她只在王府和馮府中周旋,而忘記了她自己這個人,如今她要多一些籌碼,即便以後重蹈覆轍地陷入生命攸關之時也能來一個金蟬脫殼,只是她勢單力薄,現在完全沒有辦法,但是一日沒有勢力,她永遠只能被人宰割。
她一邊想著,一邊拿著剪子剪去牡丹花多余的旁枝。
「三妹妹如今真是悠閑了。」
馮思璿頭一回,看到了二姐馮思語,「二姐姐。」她將剪子遞給了一旁的碧蓮,讓碧雲去泡茶,「二姐姐快請坐下吧。」
馮思璿也沒有特意領她到屋子裡,院子裡有一棵參天大樹,樹下有著石桌、石凳,便邀請馮思語坐了下來。
待碧雲將茶水點心端上來,馮思語才開口說話,「以後怕是沒有什麼機會跟三妹妹一起喝茶聊天了。」馮思語笑著說,眼裡有著隱藏的嫉妒。
馮思璿一聽,心裡腹誹,馮思語可從來不愛來她這裡,面上溫和地說:「二姐姐說笑了,王府的規矩森嚴,但也不是不給情面的,二姐姐若是想我了,便讓人遞帖子來。」
馮思語聽了這話,心裡堵得慌,以後馮思璿的身分就是王妃,要見馮思語一眼還要行各種規矩真是讓人不耐,不過她也不會想見馮思璿,這不是趕著上去給人家羞辱嗎?馮思語想不通,爹爹怎麼就讓馮思璿去當王妃呢,她也還沒定親,這好事完全可以落在她身上,想著她一向不喜歡的馮思璿以後當了王妃,在她面前趾高氣昂,她就不爽。
馮思璿淡淡地說:「二姐姐姐還說我呢,你自己有了好事都不告訴我。」
「什麼好事?」馮思語一愣。
馮思璿促狹地道:「我聽娘說,娘已經為二姐姐找了一戶門當戶對的人家了,若不是這樣,這王妃可輪不……」她驀然打住,神情慌張地說:「二姐姐,我剛才胡說的,你可別當真。」馮思璿雙手捂著嘴,一旁伺候的丫鬟站在不遠處,聽不見她們的對話,但她相信馮思語一定聽得清清楚楚。
馮思語只稍稍一想便想通了,蒼白著臉,「是嗎?」她的親事她自個兒都不知道,馮思璿不可能無緣無故這麼說,依馮思璿的意思,這王妃本該是她的,娘怎麼可以推給了馮思璿呢?
馮思璿垂眸,嘴角帶著冷笑,她還得趁嫁出去之前,讓某些人之間離心才是,語氣輕飄地說:「娘讓我不要說,二姐姐就當作沒聽見吧。」
馮思語緊抿著唇,過了半晌,笑顏如花,「三妹妹說什麼呢?我可不知道。」
她信了!馮思璿卻做出狐疑的模樣,「那二姐姐的親事……」
馮思語沉著臉,「三妹妹,娘心裡有數呢,但我確實不知情。」
馮思璿一笑,「是了,娘肯定是怕臊了二姐姐才如此謹慎,這一段時間又忙著我的事,等我出了門,娘就要忙二姐姐的大事了。」
馮思語勉強地笑著,心裡有著無數的猜忌,喝了幾口茶,就匆匆地離開了。
馮思璿笑著繼續品茶,她相信馮思語很快就會跟張氏離心,因為張氏絕對不會告訴馮思語,她嫁給晨王是去做細作。
日落西山之前她站了起來,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讓丫鬟收掉了茶水,往屋子裡去。
可不一會兒外院的小廝傳話說讓她去一趟書房,馮思璿收拾一番便去了書房,等她從書房裡出來,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馮天耀跟她說李奕晨要與她一同去花燈會,讓她好好把握機會,李奕晨居然邀她一起去花燈會,每逢初夏之時,京城就掀起了一股看花燈、猜字謎的風潮,馮思璿雖然沒去過,但也聽別人說起過,可李奕晨怎麼會想跟她一起去呢?在她看來,李奕晨也不是一個會風花雪月的男子。
「三小姐,您與晨王是未婚夫妻呢,名正言順,出去玩也不會讓人說閑話的。」碧雲以為馮思璿是因為害羞才一路不語。
「嗯,不知道明日要穿什麼好?」馮思璿羞紅著臉,兩手交纏著,一副見心上人的模樣。
碧雲呵呵地笑了,「三小姐穿什麼都好看,夫人前一段時間不是給三小姐做了一身綠裳嗎?三小姐肌膚白皙,穿那套一定好看。」
「嗯,就那一身吧。」馮思璿點頭。
她低頭思索著,想著李奕晨突兀的邀請,她似笑非笑,她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後發生的事情也一定不一樣。
這一次,她要做的就是讓李奕晨知道,她是一個細作,她是一個壞人,讓他對她生厭,讓他將她驅離。
翌日,晚霞染紅了天空,日頭漸漸的不再炎熱時,晨王的馬車徐徐地來到馮府前。馮思璿一身輕薄綠裳、一支金色發簪,簡單地從院子裡走了出來,還未走門之前竟碰上了馮思怡和馮思語。
「大姐姐,二姐姐。」她打招呼。
「三妹妹是要去看花燈吧,哎,我也好想去看啊。」馮思語嘟著嘴,一副嬌俏的模樣。馮思璿猶豫地說:「我是第一回看花燈,二姐姐以前沒看過嗎?」
馮思怡和馮思語以前在大哥馮思議的帶動下自然是去過的,還很好玩呢,如今聽馮思璿這麼一問,她們才想起馮思璿從未跟他們三人一起出過門。
「莫非你們也是第一回?」馮思璿開心地說:「既然如此,就一起吧,要是被人看笑話了,也有你們陪著我。」
馮思怡溫柔地開口,「我們以前看過幾回。」
一旁的馮思語則是不說話了。
「這樣啊……」馮思璿低下頭,極輕地說:「我都不知道。」
馮思怡和馮思語當下尷尬了,連話都說不出來,一旁的碧雲連忙道:「三小姐,晨王的馬車在府外呢,三小姐還是不要讓王爺久等了。」
馮思語一聽,「三妹妹剛才可是邀請我們了呢,大姐姐,我們也跟著湊熱鬧吧。」
馮思璿瞟了她一眼,低低地說:「剛才我沒想仔細,還沒問過王爺的意思呢。」
馮思語瞪著她,「三妹妹可別出爾反爾。」
馮思璿急忙地搖頭,「我、我……」
碧雲在一旁看得頭都大了,這二小姐怎麼出來鬧呢,她正要開口,馮思璿卻委屈地吩咐她,「碧雲,你去問問王爺。」
這種事情哪能問王爺啊,堂堂王爺帶著未婚妻出去還是有理,可還帶著兩個雲英未嫁的大姑娘,這是要鬧哪樣呢。
碧雲可不敢接下這事情,笑著說:「三小姐,大小姐和二小姐出門是要夫人同意的。」一旁的馮思語一聽,正要開口,馮思璿的嘴卻比她快,「那便去問問娘吧。」
碧雲這才松了一口氣,趕緊去張氏那裡。
馮思璿轉頭對她們笑了笑,「看我傻的,娘這麼疼愛大姐姐和二姐姐,肯定會讓你們一同前去的。」
這話讓原本臉色不好的馮思怡和馮思語緩和了臉色,沒錯,她們在張氏那裡一向很得寵。
馮思璿在沒人看到的地方輕輕地勾了一下唇,眼裡閃過一抹亮光。
碧雲很快就回來了,身邊還跟著葉嬤嬤,葉嬤嬤笑著對她們行完禮,催促道:「三小姐,趕緊去吧,夫人說大小姐和二小姐下一回跟著大少爺出去就成了。」
馮思璿點頭,對著兩位姐姐說:「那妹妹告退了。」說完領著丫鬟走人了,至於後面發生什麼事情,她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不消片刻,她便走出了馮府,上了王府的馬車,當她看見馬車裡的李奕晨時,她愣了一下,他們身分已經是未婚夫妻,坐同一輛馬車也是正常。
馮思璿粉紅著臉頰坐在一旁,「王爺。」
「馮三小姐。」
接著馬車裡便是一片沉默,馮思璿心中暗忖他想要做什麼,抬起白玉的手斟了一杯茶,這個舉動她做過無數次,她很自然地將茶放在了李奕晨前面。
她一抬頭就對上了李奕晨驚疑的目光,她嬌柔地笑著,「王爺,請用茶。」
李奕晨正好想喝茶,端起喝了一口,「有勞。」
馮思璿垂下眼眸,靜靜地喝茶,她跟他在一起生活過,他的每一個習慣她都太熟悉了,就是他想喝茶,她也能知道一二,更何況她潛意識裡就是她喝茶,也該給他倒一杯;她要吃點心,也該給他弄一份。
這可怕的念想就這麼扎根在她的腦海裡,她是因為彼此的熟稔才做出這樣的舉動,可李奕晨什麼都不知道,要嘛就覺得她太主動,要嘛覺得她心細。
她心中默默一嘆,告誡自己不要再多做無用的事情,她心不在焉地喝著茶,突然馬車一個顛簸,茶杯沒拿穩,直接掉在了馬車上,而她因慣性直接往前跌,一只大手橫空伸了出來,將她抱了起來,免去了她被甩得鼻青臉腫的凄慘。
「馮三小姐要小心才是。」
李奕晨低沉的聲調劃過她敏感的耳郭,她瞬間紅了臉,嘟囔著,「謝謝王爺。」
他放開她,將她按坐在自己身邊,「馮三小姐還是坐在本王身邊比較安全些。」黑眸帶笑地打量著她,她估計是羞愧得要鑽進土裡去了。
馮思璿是羞得不行,她暗罵自己沒用,竟粗心大意地走神了,還丟臉地差點摔倒。李奕晨眼角瞄著她的裙擺,「三小姐的裙子濕了,是否回去換一換。」
馮思璿跟著低頭一看,「不用,不過是濕了一角,並無大礙。」
李奕晨見她並不在意,心知她也不是矯作的女子,態度也柔和了幾分,「本王的船就在渡口,上了船也不會有其他人看到。」
馮思璿聞言吃驚地看著他,「不是說看花燈嗎?」
李奕晨笑著說:「自然不是,先游船一番,邊賞月、邊用膳,之後再上岸看花燈,如何?」
馮思璿不曾出去玩過,上一輩子未出嫁時待嫁閨中,嫁給李奕晨後也沒有出去玩,最多是一起參加宮宴,或者辦花宴邀請貴人來玩。
她不免心動,覺得李奕晨不為人知的另一面被自己發現了,原來李奕晨在玩樂方面也是個中高手,她微笑道:「全憑王爺安排。」
馬車轆轆,停在了渡口邊,李奕晨先下了馬車,轉身伸手虛扶了馮思璿一把,馮思璿客氣地道謝。
兩人上了畫舫,馮思璿的眼睛一轉一轉的,深沉心思暫且放下,她把自己當做李奕晨這邊的人,也就不用裝模作樣,臉上也流露出了童真的笑容。
「三小姐坐過船嗎?」
馮思璿暗笑,他們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她揚著明媚的笑容,「未曾,還是托了王爺的福。」
看她的神情並不是做作,李奕晨儒雅地說:「既然是第一次上船,三小姐還是坐著先,等船開了,習慣坐船了再到處走走,免得暈船。」
這畫舫極其精致,畫舫上張燈結彩,貼著晨王府標記的燈籠高高地掛起,船柱雕梁刻著栩栩如生的蘭花,呼之欲出,畫舫上的下人恭敬地立在一邊。
他們走進一看,那畫舫內部極其精致,一張月牙桌、三張鼓凳,一旁豎著一張香幾正熏著香,香氣環繞著四周,清風微拂,疏簾輕浮,幾個小巧精美的瓷器或置於桌上或是擺在角落,乍一看頗有幾分清雅之風。
李奕晨率先走到了梨花木椅子上坐下,大手一揮,示意馮思璿也坐下,馮思璿今日的綠裳是輕紗所制,風一吹,綠紗輕飄,她盈盈走來,婀娜多姿。
他的眼神沉了沉,明明只是一個少女,卻恰好介於純真無邪與嫵媚動人之間,馮天耀這個女兒當真是深藏不露。
李奕晨怎麼可能知道,馮思璿早已做過人婦,身上自然有著少婦的柔美,偏偏她如今模樣稚嫩,便兩者之範沾了些,既是甜美的小姑娘又是婉約的女子。
馮思璿一坐下,正巧瞄到李奕晨若有所思的神情,心裡打鼓,自己剛才可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王爺,是否起船?」秦威站在外面問道。
「起。」
「是。」秦威轉身吩咐下去。
李奕晨收起初見她風華時的驚艷,正色對她道:「今日出來,你便敞開玩,有本王在你身邊,你無須多憂。」
馮思璿聽了,不安地動了動身體,「讓王爺取笑了,這是小女第一次出來玩,所以看見什麼都覺得驚奇。」
李奕晨無所謂地笑了笑,「平日在府裡做什麼?」
船正緩緩地駛離渡口,馮思璿的眼神正新奇地感受著一切,聽到他的回答,她隨意地說了一句:「沒什麼,便是尋常姑娘家該做的事情。」
她的話說得太隨便了,李奕晨盯著她,只見她心思都跑了,早忘記她身邊還坐著一位王爺,李奕晨不由得想笑,沒想到他的魅力竟還比不上游船的樂趣。
過了一會兒,船駛到了湖中心停了下來,李奕晨站了起來,馮思璿這才注意到他。「王爺?」
「到上面去,風景能看得更清楚。」
畫舫的二樓則不像一樓那麼密不透風,只有漆黃的屋頂以及簡單的柱子和欄杆,白紗由上往下垂,風一吹,白紗沙沙作響,湖景、不遠處的山景便落在了眼裡。
「當真是風景獨好。」馮思璿興奮地說。
天色早已暗下,遠處的岸邊早已燈火通明,而月光照亮了周圍的景色,二樓的桌上早已擺好了晚膳,兩人坐下,丫鬟規矩地站在一邊伺候著,原跟隨著馮思璿的丫鬟、婆子則是在一樓等著。
李奕晨擺擺手,一旁的人也退下了,一時間二樓便只剩下他們兩人,馮思璿倒是不在意,她早已知道他不喜歡用膳時丫鬟在一旁。
他們淨了手便開始用膳了,馮思璿胃口不大,可此景之下胃口大開,難得地吃多了。李奕晨看了她一眼,見她安然處之,心裡疑惑不已,她似乎對他太過放心了,跟他坐在一起用膳,她好像習以為常,一點也不羞怯。
兩人食不言地安靜用膳,吃完之後李奕晨讓人泡了一壺龍井茶。
「上回遇到王爺,王爺犯了舊疾,可好些了?」馮思璿端著茶,輕聲問道。
李奕晨眼睛閃了閃,一雙黑潭似的眼睛直盯著她,「已經好了,多謝三小姐了。」
馮思璿笑不露齒地扯了一下唇,轉而低頭品茶,心裡其實更想問的是他的傷勢如何,不過他說好了,那就是無礙了。
「說起來也多虧了三小姐出手相救,否則本王當時不知如何是好。」
馮思璿看著眼前侃侃而談的男人,眼裡有著迷茫,記憶中的他似乎不會跟她說太多的話,也不曾帶她出去玩,那時的他對她的寵愛,至多只會送她一些首飾。
「王爺客氣了,當時我也不過是想去承德寺上香而已。」馮思璿解釋道。
「怎麼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上香?」
馮思璿忽然明白了,李奕晨在懷疑她,畢竟他們之間有些事情太巧合了,他受傷,她正好經過,而馮天耀又想將她嫁到晨王府去,她不由得想笑,如果馮天耀知道此刻李奕晨對她有疑心,只怕要捶胸頓足了,以前她是順風順雨地進入了王府,在進入王府之前跟李奕晨沒有任何接觸過,也怪不得這個男人此刻會多心。
「不瞞王爺,之前調皮在清晨時采花受了寒,生了一場大病,病好之後就覺得悶,以前從未出過府,就想著藉上香的機會瞧一瞧,故意跑最遠的寺廟去,也是我貪圖一路的風景。」馮思璿仔細地說清楚,她既然已經決定跟他在一條船上了,可不想他對她起疑。
她說的話跟秦威查的很符合,在未遇到他之前,她確實是一個規規矩矩的正經小姐,沒出過門,從她剛才看到畫舫開始,眼裡流露出的好奇是真真實實的,但她說話的方式太過成熟,每一句話都說得滴水不漏,很少有姑娘如她這般口齒伶俐。
李奕晨將茶盞放在一邊,溫和地說:「本王也很少聽人說起三小姐。」
馮思璿嘴巴一閉,張著大眼,露出為難的神色,「這,因為我……娘她……」
李奕晨知道她在馮府裡不受寵,也知道張氏喜歡帶兩個嫡出女兒出門,他緩和了口氣,「三小姐莫慌。」
馮思璿在心裡生氣地罵他老奸巨猾,她被他套出話了,她故意裝出柔弱的模樣也激不起他的憐惜,偏他又一定要知道,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男人這麼多心眼!
馮思璿無聲地低下頭,不跟他在這個話題上多講,黑如墨的長發順著她的動作往旁邊散開,露出後頸一截雪白的肌膚。
他眼神閃了一下,「三小姐低著頭可是看不到月亮的。」
他打趣的聲音讓馮思璿紅了臉,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加上方才刻意的示弱,連藍師傅都說女子也會心動,遑論男子了。
他不再說馮府的事情,她表現得也自然了,笑盈盈地說:「低著頭自然是能看到月亮。」
「哦?」
馮思璿站起來,往欄杆旁走去,對著隨後而來的李奕晨說:「水中月。」
她白皙的手在月光下晶瑩剔透,勾動著他的目光,順著她的手一看,十五的月亮圓又大,映在黑夜裡的湖水中,黑與白之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李奕晨微微勾起嘴角的笑容,真的是不虛此行,原以為無趣的大家閨秀原來懂得比他這個王爺還多。
馮思璿正盯著湖水中的月亮看,突然感覺身後多了一抹氣息,頭還未回去,眼睛卻被一雙大掌遮住了。
她頓時看不見任何東西,只聽到風聲、水聲,一抹熱氣濕潤了她的耳後,她聽到他說:「王妃,本王真是期待……」
期待什麼?她的心跳驀地加速,臉頰上也泛起了層層的紅暈,他身上的麝香在她鼻尖上浮動著。
「走吧,本王帶你去岸上賞花燈、猜字謎。」
眼前的大掌移開,她只來得及看見他瀟灑的背影,她默默地跟上了他的步伐,臉上的熱度一點一點地褪掉,眼神清澈如水。
夜色越來越深,街上的人也漸漸地少了,賞花燈都是湊熱鬧,她跟他在畫舫上消磨了些許時光,等他們下了船,熙熙攘攘的人群漸漸地散去了。
她跟在他的身側,好奇不已地看著那些漂亮的花燈,那些字謎她就敬謝不敏了,在才學上,她是比不上大姐姐馮思怡,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一手尚可的字了。
馮思璿暫且滿足地收回了目光,卻發現原本跟在身邊的人不見了,她慌張地左右來回看,卻沒有找到熟識的人,她走丟了!
李奕晨沉著臉,冷冷地看了一旁的侍衛,見他們羞愧地低下頭,他才收回威壓的視線,「去找。」
「是。」
另一邊的馮思璿則是完全愣住了,她嘆了一口氣,就算她認得路,可靠她兩條腿走回馮府絕對是一件不易的事情,何況她還沒認出這裡是哪裡,她不敢亂走,只好停在那裡,等著別人來找她了,真的是平日不出門,一出門總會有事。
突然感覺到幾道讓人不舒服的目光,她瑟縮了一下,不敢往沒人的地方走,趕緊地往人多的地方走,可是那幾道視線卻如影隨形,她慌得往人群裡鑽,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下意識地覺得那幾個人不是好人,她機警地想避開。
一只大掌忽然神不知鬼不覺地伸向她,「啊!」她發出尖銳的聲音,引得周圍的人紛紛看向她。
「馮思璿。」
熟悉的嗓音讓她一怔,她回頭一看,李奕晨正黑著臉看著她,她虛弱地舒了一口氣,往李奕晨身後不停地看了幾眼。
李奕晨跟著她往後一看,自然也看到了那幾個意圖不軌的人,眼睛一眯,對著身邊的侍衛使了一個眼色,侍衛悄悄地離開了。
李奕晨一把拉著她往外走,走到了清靜的地方,馮思璿嚇了一大跳,她可從來沒遇到這樣的情形,以前不論她走到哪裡都會有人護著,從沒經歷過走失。
「你怎麼亂走?」他淡淡地說,語氣淡得聽不出指責。
可馮思璿太過熟悉他,自然瞧出他的不悅,垂頭喪氣地說:「王爺,對不起,還有謝謝。」
李奕晨臉色仍舊不太好,松開了她的手,黑眸一掃,見她臉色也灰蒙蒙的,似是被嚇壞了。
「回去吧。」
「嗯。」她低著頭跟在李奕晨身後,她情不自禁地嘲諷自己,她能攪混了馮府的水,可她要是落單,別人要害她,她根本沒有反擊的能力,她也不過是一只金絲雀罷了。
到了馬車旁,一旁的碧雲早就白了臉,「三小姐。」
「沒事。」馮思璿笑了笑,「多虧王爺找到了我。」她笑得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李奕晨瞅了她一眼,上了馬車,等馮思璿落座了,他才慢條斯理地開口,「真的沒事?!」
馮思璿笑笑地說:「王爺不是找到我了嗎。」
李奕晨輕叩茶盞的動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以後自己小心些。」
「嗯。」馮思璿勉強地笑著,今天的事情她可不想經由碧雲的嘴告訴了張氏,就是裝,她也要裝作不怕的模樣。
李奕晨藉著低頭的動作掩住了眼裡的笑意,明明怕得要昏了還強撐,真是太倔了。等馮思璿下了馬車,李奕晨看向剛才離開的侍衛,那名侍衛行禮道:「王爺,那幾個人屬下已經拿下。」
「教訓一番便成了。」他淡薄地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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