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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翌日回到風止關,盛鐵軍親自提審叛國的伙夫,而他也答應當證人,指控尹泉書的犯行。
但光是人證及尹泉書命人拿給辛悅的毒藥,似乎還不夠證明他的惡行,關於伙夫這個人證,尹泉書大可說他是個通敵叛國之徒,其言不可信,甚至還能反過來指控盛鐵軍以免除死罪為誘餌,說服他誣陷自己。
至於物證毒藥,辛悅根本不認識交給她的人,更別說找到他了,到時,尹泉書也可說她根本是胡亂栽贓。
就在他們苦惱之時,軍寨外有一自稱是祁鎮人的平民求見。
聽到此人來自祁鎮,盛鐵軍立刻接見,並找來辛悅。
那人一進到廳內,她一眼便認出他來。「你不是當鋪的當家?」
「正是,小人姓方名忠良,有一事非得求見將軍及夫人不可。」
「方當家,是什麼事讓你大老遠跑來風止關?」盛鐵軍問。
「是這個。」方忠良從腰帶裡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方油紙,然後又從油紙裡取出一個折得小小方方的紙塊,接著走上前,恭謹的交給盛鐵軍。
盛鐵軍接過並展開,竟是一張紙條,上頭密密麻麻的寫了十數行字,竟是尹泉書交代辛悅如何對付並折磨盛鐵軍的內容。
他喜出望外,立刻將紙條交給一旁的趙學安。「悅兒,你看看。」
趙學安看完,忍不住驚呼,「老天爺,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她看向方忠良,問道︰「方當家,這紙條你是如何得到的?」
「夫人將玉飾典當之後,小人一直將其放在鋪子裡,直到不久前才有人來買,可客人只要玉佩,不要串飾,所以小人就把串飾拆下,成了家中孩兒的玩意兒,沒想到玩著玩著,底下的紫檀雕飾突然分開,裡頭出現了小縫隙,還藏了這張紙條。」方忠良頓了一下,才有些艱澀地續道︰「小人看過內容之後,十分震驚,因為涉及相國公跟、跟夫人,所以一直不敢把這事說出來。」
「既然如此,又是什麼原因讓你又決定帶著這張紙條來到風止關?」趙學安問。
「因為小人聽說了夫人的事跡。」方忠良的神情轉為輕松。「小人聽說將軍受困孤城,夫人使巧計擊潰巴赫人,使將軍能開城門出擊,齊力退敵,再加上夫人之前在祁鎮不辭辛苦地照顧將軍,小人想……夫人絕不可能如紙條中所寫的那樣,便想著將紙條送交給將軍。」
盛鐵軍一笑。「方當家,萬分感激!」
「將軍不用謝。」方忠良也笑著。
「方當家,謝謝你將紙條送來,將軍跟我都非常感激你。」趙學安衷心地道謝。
當時離開祁鎮時太匆忙,沒時間跟認識的人一一道別,就連祁府那兒她也只是寫了封信托人送去給祁老夫人表示歉意,說她有私人急事必須離開,沒辦法再替兩個孩子上課,沒想到祁鎮的居民這般有心,至今仍惦記著她。
「應該的。」方忠良又說,「巴赫人侵擾邊關多年,都是將軍在護衛著疆土及百姓,我們能在邊關安居樂業,全都要仰仗將軍。」
「這是盛某的天職,愧不敢當。」盛鐵軍抱拳一揖。「方當家奔波至此想必也乏了,先在寨中休息一宿,明日再走吧。」
「卻之不恭。」方忠良彎腰一欠。
邊關捷報傳回京城,文宗興奮不已,但在捷報之中,只簡單提及擊退巴赫人之事,並沒提到相關的細節。
半個月後,盛鐵軍返京面聖。
文武百官向他致意並賀喜,都說他立了戰功,皇上必有厚賜,當然,相國公尹泉書也不忘賀喜他大捷歸來。
朝上,文宗贊揚他輝煌的戰功,並對尹泉書道︰「相國公,女婿猶如半子,你這兒子可真不簡單啊。」
相國公笑著點頭,「這是將軍的本事,與老夫無關,但將軍立此戰功,老夫亦與有榮焉。」
「皇上與相國公過獎了。」盛鐵軍謙遜地道,「此次功不在我。」
文宗難掩疑惑,「將軍成功退敵,何以說功不在你?」
「皇上,智退巴赫人的,其實是拙荊。」
聞言,皇上及滿朝文武都十分驚罰。
「將軍,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文宗好奇急問。
於是盛鐵軍將辛悅如何帶領邊關軍民制作巨型花燈,智退巴赫人並援救受困孤城的兩百多精騎之事,詳實道來。
聽完,所有人都驚嘆不已,尤其是尹泉書。
文宗愉悅笑道︰「相國公,看來你不只有個不得了的義婿,還有個不得了的義女呢。」
尹泉書笑著,但眼底卻泄露了一絲困惑及不安。
文宗又道︰「將軍,明兒個早朝,將辛悅帶上朝堂來,朕要親自表揚她。」
「啟稟皇上,其實拙荊現在就在殿外。」
文宗欣喜地道︰「快,宣她進殿。」
不一會兒,辛悅緩步進入大殿,當她走過面前時,文武百官都以驚訝又佩服的眼神注視著她。
她跪下,恭敬地道︰「臣妾參見皇上。」
「快起來。」文宗說完,盛鐵軍便伸手扶起了她。
「辛悅,你在風止關的事跡,朕都聽將軍說了。」文宗難掩驚喜。「你雖是女子,卻有如此才智及膽識,朕一定要好好賞你。」
「皇上,這並非臣妾一人能及,而是齊邊關軍民之力。」趙學安謙虛地道。
「這奇襲之計,可是你想出來的呀。」文宗說,「朕一定要賞賜你,你喜歡什麼?」
她目光澄澈地直視著文宗。「臣妾什麼都不要,只希望能將功贖罪,以功代過。」
聞言,文宗一怔。「你有何罪又有何過?」
趙學安看了盛鐵軍一眼,他點頭微笑,彼此有著外人不知道的默契。
「皇上。」她神情平靜地道︰「臣妾曾想置將軍於死地。」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露出驚疑之色,尹泉書最為明顯。
「你想置將軍於死地?」文宗難以置信。「這是惡作劇還是玩笑話?」
「既非惡作劇,亦非玩笑話,指使罪婦犯此惡行的人,就在朝上。」
文宗一震,所有人也議論紛紛。
「辛……辛悅。」尹泉書神情驚疑。「你在胡說什麼?!」
趙學安微笑以對,然後面對皇上,突然一跪,「皇上,指使罪婦謀害將軍的正是相國公。」
聞言,文宗愀然變色。
「辛悅,你勿含血噴人,老夫為何要謀害將軍?」尹泉書驚急憤怒。「老夫認你為義女,讓你足以匹配將軍,如今你竟恩將仇報,老夫到底哪裡對不起你?」
趙學安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地道︰「皇上,請聽罪婦道出原委。」
「你說,快說。」文宗急了。
她將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辛悅,你胡說八道!」尹泉書憤怒的斥責。
「我沒胡說。」趙覺安神情若定。「皇上,人證在殿外,求皇上宣人證進殿。」
文宗疑惑地看向盛鐵軍。「將軍,你可知道此事?」
盛鐵軍點頭。「人證物證全,請皇上明查。」
文宗神情凝重,沉聲道︰「宣!」
張子龍和趙一虎押了一人進入大殿。
「末將張子龍、趙一虎叩見皇上。」
「免。」文宗的心急全寫在臉上,他注視著被押進來的犯人,怒問︰「你是何人?」
伙夫畏怯疑懼。「小人張堯,是……黃刀鎮人……」他小心翼翼地將尹泉書收買他之事說了出來。
「皇上!這是詭計!」尹泉書激動又憤怒。「老夫乃兩朝老臣,怎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文宗眉心一擰。「相國公,盛將軍何必害你?」
「這……老夫也不知其因,但……」
「皇上,罪婦還有一物證,足以證明相國公挾怨報復。」趙學安又道。
「呈上。」
「是。」她答應一聲,將紙條交給佟喜,再由佟喜交到皇上手中。
文宗看完,勃然大怒,「相國公!這字是你的字,印是你的印,你還推辭狡辯?」
其實看見她呈上那紙條時,尹泉書的心已涼了半截,他當然認得那紙條,因為那是辛悅要求他寫的,他真沒想到她保留了這張紙條,為的是在這時候反咬他一口。
「尹泉書!」文宗盛怒,直呼其名,「想不到你身為兩朝元老,朝廷命官,竟然只因為私人恩怨,便要謀害護國良將,你罪該萬死!」說罷,他喝令朝上侍衛,立刻將人拿下。
「皇上饒命!老夫是無辜的!皇上……」尹泉書不斷求饒辯解。
「押到大牢候審!」文宗難忍怒意。
此時,趙學安又道︰「皇上,罪婦有罪,請皇上降罪。」
「皇上。」盛鐵軍也立刻跪下。「皇上請法外開恩,辛悅雖有罪在先,但她已脫胎換骨,甚至立了功勞,求皇上網開一面。」
這時,見盛鐵軍也跪下求情,張子龍、趙一虎,還有文武百官都發聲為她求清。
文宗不發一語,靜靜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開口,「辛悅,朕問你,你對盛將軍可是真心?」
趙學安毫不猶豫的說︰「真心。」
「嗯。」文宗沉吟須臾,「你們都起來吧。」
盛鐵軍起身,並扶起了一旁的辛悅。
文宗神情嚴肅,但已釋懷。「辛悅,你雖與尹泉書合謀在先,但失憶後的你,真心誠意照料盛將軍,對他再無二心,說你是辛悅,但你已不是辛悅。此次,你為援救盛將軍脫險,展現過人才智及勇氣,足以將功抵過,朕就免了你的罪。」
盛鐵軍和趙學安皆感激地一拜。「謝皇上開恩。」
文宗免除其罪,滿朝文武都為她及盛鐵軍感到歡喜。
依照約定,盛鐵軍與趙學安也為張堯求情,使他免於死罪。
文宗判其發放邊關,終身服勞役,直至病歿。
不久後,文宗親自進行大審,尹泉書理應滿門抄斬,但念在他是兩朝老臣,曾有功動,於是免於死罪。
不過活罪難逃,文宗判尹泉書及尹信秀父子倆發放冰封北地築城三十年,亦將相關人等免去官職,判處不等刑期。
此事至此,告一段落,平安落幕,皆大歡喜。
將軍夫人智取竿赫人,成功營救丈夫的事跡早已在京城傳開,成為美談。
趙學安的燈籠生意也蒸蒸日上,但她不自私,經常與其他制燈同業交換心得,互相切磋。
她不僅虛心向他人討教,也不吝於與他人分享技術,她的才德兼,令所有人都對她贊嘆不已。
這些天趙學安在鋪子裡裡外外懸掛起各式各樣的燈籠及花燈,店裡也時常擠滿了上門選購的客人,因為再過不久就是元宵了。
盛鐵軍來到店裡,見她正招呼客人,他便在一旁安心的候著。
待終於得了個空檔,趙學安才發現他來了,她連忙走向他。「怎麼突然來了?」
「剛出宮,順道過來看看。很忙?」
「元宵就快到了,很正常。」
「你可別累著了。」盛鐵軍不舍的輕嘆。「你還得替我生娃兒呢。」
說是這樣說,但他也知道她聽進不去,她根本就閒不下來,有時睡到半夜還會突然驚醒,特地起身到桌前畫下她在夢裡看見或想到的燈籠款式。
「放心,我年輕,身體好得很。」趙學安俏皮的拍拍胸脯保證。
他無奈的蹙眉一笑。「反正我說了也是白費,你總不把我的話放心上。」
「哪是?」她一把勾住他的胳臂,不管一旁還有客人及伙計看著,當眾撒起嬌來。「老爺的話,我全記在腦袋裡了,沒敢忘記。」
盛鐵軍有點害羞靦腆。「最好是……別人看著,別……」
「有什麼關系?」趙學安咧嘴一笑。「吵架才怕人知道,恩愛就要天下皆知啊!」
「這又是什麼歪理?」
「是辛氏語錄啦!」她調皮的笑笑。
他好氣又好笑的睨了她一眼。「行了,你去忙吧,我到後頭等你。」
「嗯。」她松開手,卻趁其不備親了他的臉頰一下。「等我喔!」
盛鐵軍滿臉潮紅,在眾人的竊笑聲中溜走了。
稍晚,兩人離開了鋪子,剛返回將軍府,護衛就稟告道︰「將軍,良王來了。」
良王是皇上最小的弟弟,今年二十,面如冠玉,美貌不輸女子,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美男子。
良王雖出身皇家,卻對政治不感興趣,反倒喜歡縫制設計衣服,他替自己做了許多華美琦麗的服飾,總是宮宴上的焦點。
良王對盛鐵軍十分熱情,每次盛鐵軍回京上朝,他總是主動邀宴,他最愛聽盛將軍說那些邊關的事,總是專注又崇拜的看著盛鐵軍。
可自從盛鐵軍大婚後,他幾次邀宴,盛鐵軍都不克前往,上完早朝,盛鐵軍也總是急著去校場或回府,少有機會跟時間如往常那般與他品茗長談。
盛鐵軍與趙學安一同來到大廳,良王及其隨從正候著。
「王爺,讓您久候。」盛鐵軍恭敬又帶著歉意的一揖。
趙學安見狀,也跟著有禮一福。
一見到他,良王立刻起身,笑咪咪地道︰「將軍言重,本王只來了片刻。」
他的兩只眼睛只看得見盛鐵軍,完全無視趙學安的存在。
「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所為何事?」盛鐵軍問。
「喔,是這樣的。」良王向侍從使了個眼色,侍從立刻呈上一方錦緞。「本王替將軍親自縫制了一件新衣,將軍不嫌棄的話,還請穿至元宵宮宴。」說完,他掀開錦緞,露出裡面的華服。
盛鐵軍看見那華服,一臉尷尬,他向來衣著樸素,且華服也與他陽剛的氣質不符。
「將軍請笑納。」良王親自呈上。
盛鐵軍還未反應,趙學安已一個箭步上前,代他接下禮物。「謝謝王爺。」
良王微頓,細眉一擰,皮笑肉不笑的睨著她,而她則是防備卻有禮的笑視他,四目交接的一瞬間,空氣裡爆出只有他們兩人才看得見的火光。
「王爺的好手藝,辛悅早有耳聞,今日真是百聞不如一見。」趙學安挨著盛鐵軍。「請王爺放心,辛悅一定會讓夫君穿上王爺親手縫制的衣衫參宴的。」
良王沒說話,只是嘴角動了動。
而後,良王婉拒了她的茶敘邀約,帶著侍從離開。
良王前腳一走,趙學安便擱下那華服,表情丕變。「盛鐵軍,我警告你,不準穿這件衣服!」
雖說他本來就沒打算穿這件衣服參加元宵宮宴,但她如此煞有其事的警告,倒是勾起他的好奇。「怎麼了?」
「你看不出來嗎?良王喜歡你。」
「良王向來喜歡我,每回我返京,他不是到府裡拜訪,就是邀我到王府品茗閒聊。」
趙學安簡直傻眼,不過她倒不意外,盛鐵軍這麼遲鈍,就算有個女人戀慕他,他都未必感覺得到,更甭說是個男人了。
在現代的時候,她也有不少同志朋友,她感覺得到良王身上有著跟他們相似的味兒,她絕不歧視同性戀者,但她也沒辦法接受良王看上的是她的男人,而且對她充滿敵意。
原以為走粗獷路線的盛鐵軍在這個朝代不吃香,沒有什麼可疑分子會來搶她老公,卻沒想到看上她老公的居然是個男人,而且還是皇族。
看良王細皮嫩肉,面如冠玉,身形縴,比起女人毫不遜色,她不得不將他視為具有高度危險性的敵人。
雖說她非常確定盛鐵軍愛的是她,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她絕不能讓良王接近她丈夫。
「老爺,你以為良王只是單純的喜歡與你品茗閒聊嗎?」趙學安不滿的微眯起眼問。
「不然呢?」盛鐵軍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在意。
「什麼男人會幫另一個男人縫衣服啊?」她一臉被他打敗了的表情。「你未免太遲鈍了。」
「良王擅於縫紉已不是秘密,他那身行頭都是他親手縫制的。」
「他替自己做衣服就算了,怎麼還特地幫你縫衣服?」
「他是好意。」盛鐵軍蹙眉一笑,他根本沒打算穿那件衣服,不懂她為何大驚小怪。
「哈哈,呆頭鵝!」趙學安咧嘴干笑。「你看不出良王有斷袖之癖嗎?」
他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難掩驚訝,「你說什麼?你是說良王他……」
「沒錯!他在覬覦你。」
盛鐵軍震驚到都結巴了。「你說良王他……可是我、我已經娶妻了,他、他怎會……」
「誰規定他不能暗戀有婦之夫?」趙學安指著他的鼻子,耳提面命地道︰「給我小心提防著,別讓他靠近你。」說罷,她旋身回房,走了幾步路,她又回頭,嚴肅的再次叮嚀,「盛鐵軍,記住。」
「……了解。」他吶吶地回道。
元宵宮宴
此次宮宴,使用了許多辛悅設計制作的花燈及燈籠布置,御苑燈火輝煌,耀眼奪目。
所有人都贊嘆她手藝不凡,匠心獨具,盛鐵軍身為她的丈夫,感到光榮又驕傲。
由於她的花燈實在太引人入勝,以往總是以華麗打扮獲得眾人贊美、吸引眾人目光的良王顯然被冷落了,這教他心裡很不是滋味,只能落寞的在一旁喝悶酒。
酒過三巡,他遠遠的看著戀慕多年的盛鐵軍,內心惆悵,整個晚上盛鐵軍跟妻子幾乎形影不離,他根本沒有機會可以找他單獨說說話。
突地,良王心神一振,因為辛悅似乎被皇後跟一干妃嬪喚去了,他連忙拿起兩個酒杯,起身走向落單的盛鐵軍。「將軍……」
「王爺。」盛鐵軍恭謹一揖。
看面容白皙的良王已滿臉潮紅,盛鐵軍猜想他喝了不少。
「將軍為何不穿本王親手為你縫制的衣服呢?」良王一臉失落。
盛鐵軍蹙眉一笑,一臉抱歉地道︰「盛某是個武夫,實在配不起王爺親手縫制的華服,又擔心動作粗魯會弄破,便好好珍藏起來了。」
良王顯然不接受他的理由,怨慰地道︰「想是將軍看不上眼吧?」
「盛某惶恐,王爺誤會了。」盛鐵軍急忙解釋。
「將軍為何要駁了本王的心意呢?」良王語氣哀怨。
「這……」盛鐵軍嘴笨,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罷了。」良王遞上手中的另一只酒杯。「跟本王喝一杯吧。」
「卻之不恭。」盛鐵軍伸手接下酒杯的同時,良王一個不勝酒力,倒進了他懷裡。
良王縴瘦,盛鐵軍本能的扶住了他,良王此時伸手將他環腰一抱。「哎呀,本王真的醉了……」
「王爺似乎喝多了,還是快點去歇著吧。」盛鐵軍勸道。
良王抬起臉,深深的凝視著他。「那麼,請將軍扶我先去歇著吧?」
盛鐵軍沒有多想,正要答應,忽聽見辛悅的聲音傳來——
「老爺。」
真是防不勝防啊!她才離開一下下,良王就找上她老公?真是分分秒秒都不能松懈!
趙學安正要趕過去為盛鐵軍解圍,忽見良王一個身晃,跌進了他懷裡,還環住他的腰,開什麼玩笑?當她趙學安跟她做的燈籠一樣,是紙糊的嗎?
哪個狐狸精敢接近她男人,覬覦她男人,簡直找死!於是她立刻奔上前來。
「悅兒?」見她突然現身,盛鐵軍像是看到救星般。
良王還留戀著盛鐵軍強健寬闊的懷抱,舍不得離開,他充滿敵意的看著趕至的她,絲毫不掩飾他的心思。
「王爺怎麼了?」她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王爺醉了……」盛鐵軍再遲鈍,也讀出她眼底的肅殺。
「是嗎?」她笑視著良王。「王爺酒量不行,酒膽倒是挺大的。」
這話一語雙關,暗示良王居然膽敢纏著她丈夫。
趙學安一轉身,大聲叫喚著一名剛好經過的內侍。
內侍一聽,立刻上前答應,「將軍夫人請吩咐。」
「良王不勝酒力,你快扶王爺去歇著吧。」她說。
「小人遵命。」內侍答應,便上前要扶良王。
良王板著臉拒絕。「不必,將軍扶我便行。」
這下子內侍不知所措,一臉尷尬。
趙學安倒也不急不氣。跟她玩?哼!為了抵御外強,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
「既然王爺堅持,那就……哎呀。」話未說完,她一陣暈眩,眼看就要倒下來。
見狀,盛鐵軍想也不想,一把推開良王,急忙上前扶抱住她。「悅兒,你怎麼了?!」
她在盛鐵軍懷裡一副虛弱的樣子,可憐兮兮的說︰「有件事,悅兒一直沒敢告訴你……」
「什麼?」
「其實……我已經懷了身孕……」她說。
聞言,盛鐵軍一震,良王也嚇了一跳。
「你懷孩子了?!為什麼不說?!」盛鐵軍難掩驚喜,將她抱得更緊。
「這陣子我忙著張羅宮宴之事,要是你知道我懷孕,定會阻撓……」趙學安軟軟的說著。
「那是當然。」盛鐵軍一臉嚴肅,心疼又懊惱。「你怎麼可以這麼不小心?」
「悅兒再也不敢了。」兵不厭詐,她才不在乎盛鐵軍會空歡喜一場呢。
待她解決了良王這個處心積慮想接近她男人、吃她男人豆腐的敵人後,再跟盛鐵軍道歉吧!
「王爺。」盛鐵軍轉頭看著良王,「盛某無法扶你了,請見諒。」
良王未料這半途殺出程咬金居然懷了孕,而這是他這一輩子都辦不到的事,他懊惱無奈,最後輕哼一記,拂袖而去。
良王走後,盛鐵軍立刻緊張的問︰「悅兒,你懷胎多久了?」
見敵人兵敗,趙學安剛才楚楚可憐的模樣倏地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得意到近乎囂張的表情,她推開他。「誰懷孕?」
他一呆。「你剛才不是……」
她白他一眼。「你真是阿呆,看不出來我是在替你解圍嗎?」接著又不悅地訓斥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小心良王。」
「我……你……」他濃眉緊皺。「所以你是騙人的?」
「嗯哼。」趙學安的臉上沒有半點歉意。
盛鐵軍彷彿從雲端掉到地面般,失落又沮喪。「你讓我空歡喜一場?」
「兵不厭詐,你身為驃騎將軍,難道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你明知我一直期待著,怎還能這樣騙我!」
「又不是我不願意生,是沒懷啊!」她理直氣壯地反駁回去。
「你這是在懷疑我的能力嗎?」他的表情更難看了。
男人最討厭、最怕的,就是被人質疑他的能力,想他堂堂一個將軍,身強體壯又高大威猛,怎可能有生不出來的道理?
「怎麼不說你太忙了,把身體弄壞了?」
趙學安秀眉一擰,生氣地道︰「你居然還怪我!」
「不然你……」
這時,他們才發現剛才被她喚來的內侍還在,而且正聽著他們的談話。
盛鐵軍羞惱低吼,「走開!」
「是,將軍。」內侍答應一聲,立刻轉身走開。
「辛悅,我可告訴你,這宮宴玩完了,接下來你給我好好待在府裡養身子,鋪子就交給伙計們去打理就行。」他語帶命令。
偏偏趙學安不吃這一套,負氣地道︰「我身子沒問題,好得很,怎麼不說你練兵練過頭,身子虛啊?」
「你……」他惱得直指她鼻子。
「我可不放棄我的事業喔!」
「沒人要你放棄,只是要你別整天忙著那家鋪子。」
「那我要你別練兵打仗,就此卸甲歸田呢?」
「我還年輕,當然要報效家國,怎能……」
「那我也年輕啊!而且我比你年輕,為什麼我要待在家裡當閒人?」
「你……」嘴笨的盛鐵軍鬥不過她,氣得面紅耳赤。
突然,趙學安驚覺到他們竟然吵了起來,她是為了趕走良王才對他說謊,現在既然達到目的了,他們實在沒必要搞到夫妻失和。
「算了,我們不要吵架。」她就此打住。
盛鐵軍也馬上表情一改,懊悔道︰「嗯,是我不好。」
「不,我也不好。」趙學安聲線一軟,「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孩子,我卻用這事騙你,實在……」
「罷了。」他以手指輕按住她的唇,溫柔一笑。「我們都別說了,把這事忘了吧。」
「嗯。」她點點頭,笑得甜蜜。「我們去吃東西吧!」
「好。」
就在她拉著他的手,準備去吃東西時,突然覺得胃部一陣翻攪,難受極了,她不斷作嘔,卻吐不出東西。
「悅兒,你沒事吧?」盛鐵軍憂心地問。
「沒事,只是突然……嘔!」趙學安忍受不住,一直作嘔。
「夫人……」這時,一旁傳來幽幽的聲音。
兩人轉頭一看,竟是剛才那名內侍。
「你怎麼還沒走?」盛鐵軍有些不耐。
「不,小人是剛好又經過。」內侍難掩尷尬。「小人看夫人這情形,很像是……懷有身孕了。」
盛鐵軍跟趙學安都一呆。
「小人是唐貴妃的內侍,唐貴妃最近剛懷上龍胎,夫人這情況,跟唐貴妃很像。」
「你說的是真的?」盛鐵軍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是的。」內侍提議說,「不如請太醫過來幫夫人診個脈吧。」
「嗯。」盛鐵軍點頭。「你快去請。」
「小人這就去。」內侍答應一聲,立刻走開,不一會兒便領著正在賞燈的太醫來了。
太醫一來,替她診了脈,面有喜色道︰「將軍夫人這是喜脈啊!恭喜盛將軍,你就快當爹了。」
盛鐵軍驚喜得瞪大雙眼,緊抓著太醫的手,再次確認道︰「太醫,你說的是真的?」
太醫一笑,「老夫怎會拿這事耍弄將軍呢?」
「悅兒……」盛鐵軍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爺,看來你的生育能力沒問題。」趙學安說。
盛鐵軍差點兒翻白眼,但他太開心,不想跟她計較。
可一旁聽見她這麼說的太醫跟熱心的內侍都忍俊不住的笑出聲來。
盛鐵軍尷尬極了,怪道︰「你真不會挑時間地點說話。」
「我又說什麼了?」趙學安皺皺眉,受不了的輕啐道︰「男人真是敏感!」
「辛悅,你……」
「我懷孕了,我最大,你可不要氣我。」母憑子貴,雖然她這肚子還未隆起,但夠她囂張跋扈的了。
「辛悅……」
「欸,別說,別氣我。」趙學安指著他的鼻子,語帶警告,「如今太醫證明我是能懷孩子的,別再說我身子虛,不準我去鋪裡做事。」
「辛……」
「行了,別氣我、別激我,我剛懷孩子,激不得的。」
盛鐵軍漲紅著臉,憋著一肚子悶氣,看來等孩子出生以前,他都只有乖乖聽話的分了。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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