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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桑果 -【冷豔導演試試愛(三打白骨精系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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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8 00:26:11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1)

    無意間掃到酒店玻璃轉門內倒射出的那抹身影,低胸緊身裙,被勒得身材有致的女人正迷茫地望著自己。

    “這是我嗎?”武靖宜眼中有疑惑在不斷累積。

    坐在酒店大廳,她怔怔地望著來來往往的人流,眼看著電梯上上下下,每當電梯上方顯示的數位跳到“3”時,她的心也會跟著猛的一跳。

    真的準備好了嗎?她原以為不過就是閉上眼當作是一場惡夢而已。可是為什麼只要想到被何念擁抱過親吻過的身體會被另一個人觸碰,她就本能地感到陣陣噁心和反胃?

    就在武靖宜心念動搖時,電話乍然響起。看到電話上顯示的名字,武靖宜的心竟然不自主地輕顫了一下。

    “歲歲,我不想放棄你。”他未等她開口,急切的聲音已經傳入她耳中。

    她低垂著眸因不知該怎樣回答索性選擇了緘默。

    “我知道我說服不了你。我也知道我們在工作和生活理解上存在太懸殊的差異。可是,我還是想賭這最後一次,賭你願意為了我,只是為了我何念而停止你現在正在做的事。”何念的聲音那麼溫柔,充滿了讓她動搖的磁性,“我發誓會用一生的寵愛來彌補你。你絕對不會後悔的。”

    “我……”武靖宜剛想回答,手機卻忽然在嘀的一聲響之後沒了電。她簡直想抓狂,這麼關鍵的時刻怎麼會沒電的?正準備去向前臺借公用電話,誰想才站起身來,身後已經傳來了一個讓她不由皺起眉頭的聲音,“我就知道你會出現的。”

    武靖宜回過頭去,只見康華正雙手抱胸以一副閒適的姿態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

    “你果然是一點就透。這樣的你讓我非常期盼。來吧。”康華扯了扯唇角,示意武靖宜跟上自己的同時已經大步朝著電梯方向走去。

    武靖宜看了看自己手中那只螢幕暗黑的手機,又看了看已經走到電梯前的康華,猶豫了片刻,將手機扔回包中,腳步徑直跟上了康華的方向。

    當武靖宜和康華一前一後步入電梯的同時,一直立在酒店門外的那個人落寞地收起自己手中的手機,深色的瞳底絕望的漣漪不斷溢蕩開來。柔色不見的雙瞳再次冷冷看了眼門早已合上的電梯,終於徹底相信了自己的失敗。毅然轉過身,離開的背影是那樣絕決而硬冷。

    走出酒店的大門,武靖宜長長籲了口氣。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逃逸,可是她卻為自己的退縮而滿心歡喜。她沒辦法勉強自己去和康華交易,她自己的心聲或許她可以佯裝聽不見,但何念的心意她卻無論怎樣都無法去漠視。她愛他,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這份愛的程度在日積月累間,早就超出了她的預料。她不知不覺間,已經按照他所希望的那樣慢慢撇去了所有的雜質和沉澱,將這份愛情清澈到了絕對的純粹。一份純粹的愛情又怎麼可能允許得了背叛?被他深愛過的每寸肌膚愛著他的每個細胞都抗拒著她的一意孤行,堅定表明著對他的忠貞。所以她離開了,在康華錯愕與震驚的眼神中,她抬頭挺胸地離開了。離開那個市儈商人的誘惑、離開那個犬馬聲色的圈子、離開了名利欲望梆在她身上的枷鎖。她現在唯一的念頭,只有他。她想見何念,立刻馬上。她要告訴他,她妥協了,她懸崖勒馬了,她放棄了,她只想依偎在他懷裡直到天荒地老。

    她在去他家前,到超市買了紅酒、蠟燭和牛排。她想給他一個驚喜,為他親手煮一次飯。

    可是當她興沖沖來到何念家門外時,卻詫異地發現墊毯下的備用鑰匙不翼而飛了。這怎麼可能?昨天明明還在的。

    武靖宜倚著房門,她猶豫不決著是該打電話給他還是繼續等待直到他再現?

    還是等吧。她真的很想親眼看到他那溫柔的瞳中閃過驚喜的樣子。她懷疑自己到時候會不會控制不住自己地撲入他懷中親吻他的唇。

    於是她很安靜地等待起來。不時有上上下下的鄰居帶著好奇地打量她一眼再匆匆而過,漸漸地。樓道開始安靜了起來,幾乎沒有人再出現,透過大樓的公用窗望出去,夜色也已深濃。

    武靖宜低頭去看手中的置物袋。袋底已經積了許多血水,雪藏的牛排早已經融化開來。為什麼何念還不回來呢?站了太久的雙腿已經麻木到沒了感覺,她不太清楚現在究竟是幾點了,可是夜色那麼寧靜,連行人在經過時的咳嗽聲都如此清晰,應該已經是深夜了吧。

    怎麼會這樣的?何念每次中班回來都很準時。她漸漸嗅到一絲反常的氣息。心中隱隱有不安在擴散。

    或許該打個電話問一下。她一心以為只要自己懸崖勒馬了就好,可是手機的突然罷工讓她沒有及時將心意傳達給他。想到這裡,武靖宜便再也站不住了,扔下手中的東西,徑直奔往社區內的24小時便利店。

    向店員借了電話,一遍遍地撥打著那個爛熟於胸的號碼,得到的答案卻是停機。停機?她沒有聽錯。不是未開機、不是正忙、不是不在呼叫區,而是停機。

    抬頭去看便利店內高懸的時鐘,指標清楚地指向“2”。淩晨兩點,何念沒有回家,手機停機,她找到他的所有方式在一瞬間全部都被否決。巨大的恐懼感猛地將她整個包裹住,讓她無處可逃。

    何念,何念他難道會就這樣從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答應過自己會寵愛自己一輩子的,現在屬於他們的一輩子才剛剛開始,他怎麼可能就此缺席呢?

    不及感謝便利店店員已匆忙沖出店門,急切地攔下一部出租直奔會議中心而去。她一定要找到他,如果沒辦法在天亮以前找到他的下落,她懷疑自己會不會崩潰。

    何念,你不可以,不可以玩失蹤的遊戲。我已經選擇你了。如果你就這樣不要我了,那你所承諾的那些幸福我該找誰去兌現?

    “小姐。會議中心到了。”司機由後望鏡看了眼後排淚流滿面的乘客,好心地遞上兩張面紙,“小姐,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不要傷心了。談戀愛嘛,難免有口角,就當他不懂事讓讓他就過去了。”

    “不懂事的人是我。不是他。”她失神地輕喃著,沒有接過面紙,遞上的百元大鈔也忘記了要找零便神思恍惚地朝著會議中心的方向走去。

    隨著轉門進入大廳的同時,值班的前臺已經探出了腦袋,恰巧是那個曾和武靖宜有過數面之緣的鄧如貝。

    “小姐,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鄧如貝顯然已經不記得武靖宜了,掃向她的眼神中閃著淡淡的驚色。

    也是。誰會把那個冷漠疏離、神態踞傲的漂亮白領和眼前這個面容憔悴、眼中含淚的失態女人聯繫在一起。

    “何念在嗎?”武靖宜迫不及待地問著,看向鄧如貝的眼神就仿佛看著最後的希望一般。

    “何念?”鄧如貝看著武靖宜那張似曾相識的臉,隱隱有了些記憶,“何念他今天沒來上班。”

    “沒來上班?那你知不知道他去哪裡了?”如果武靖宜還尚存理智,她絕對不可能問出這樣的問題來。連她都不知道鄧如貝當然更不可能會知道。

    在連串茫然的搖頭中,武靖宜的心漸漸沉入失望的海底。

    他走了。離開自己了。甚至連一個再見都沒有,就這樣絕決地從自己的生命中撤離了。

    他曾警告過她:你想清楚了。你如果真的走了,何念的世界從此就再也沒有武靖宜這個人了。

    她沒有將這句話聽進去。因為她篤信何念的世界和武靖宜的世界一樣,不可能少得了彼此的存在。

    他曾心軟地給過她最後的機會:我還是想賭這最後一次,賭你願意為了我,只是為了我何念而停止你現在正在做的事。

    這一次,她認真地聽進去了。她很堅決地停下了自己前行的步子,只是為了他。可是,他卻永遠不會知道她的選擇了。因為她已經熬盡了他的耐心。

    悲傷地走出會議中心,在鋪滿月色的水泥臺階上,她終於支撐不住自己的重量,癱坐在地上,抱膝痛哭起來。

    遠遠的,在值班的鄧如貝望著那個蜷縮成熟蝦一樣的瘦弱背影,不停地眨動著長長的睫毛。

    東方漸漸露出白色光亮來。再哀傷的夜晚再終究會被黎明所取代。就像武靖宜以為能留住卻仍然從指縫溜走了的愛情。

    武靖宜托腮望著客廳的那麼背景牆,靜靜地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裝修工人不由互相交換著眼神,心中已經暗暗做好了翻工的打算。自從一個月前這位真正的房東武小姐忽然天天光臨之後,他們的好日子算是徹底到了頭。當初那位幫忙監工的阿姨人和氣、好說話而且還好糊弄。可這位武小姐卻全然不同。雖然長得挺秀麗,卻每天都冷著一張臉,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最可怕就是她不僅細心挑剔,還學東西上手極快,他們那些小花招很快就瞞不住她那雙又冷又銳利的眼眸,然後苦了他們小到瓷磚與瓷磚之間的水泥塗多了些變成了不能原諒的錯誤。

    “武小姐,這個背景牆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工頭在一眾工友的推搡下,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詢問道。

    “嗯……”武靖宜緩緩望向工頭,若有所思道,“我是在考慮要不要預留裝幕布的地方。”

    工頭擦了擦額角的冷汗,長長松了口氣道,“那武小姐你慢慢考慮。”

    武靖宜點了點頭,思緒卻因為腦海中的白色幕布漸漸延伸出了一個白色的客廳、落地的窗簾、帶著弧度的沙發、放滿了各類碟片的架子,還有那個擺著單人床的簡單房間……武靖宜連忙將眼神移向窗外以阻止自己繼續再想下去,鼻尖卻已經微微紅了起來。

    她想他。即使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還是只要想到他,心就會痛得麻痹。她甚至常常在半夜驚醒,然後哭泣著面對一切都已經成為往昔和夢境再也回不來的事實。

    回不來了。她的何念再也回不來了。在他消失後的第三天,她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消息:謝謝你把何念還給了我。我們現在在地中海度假。我們很幸福。

    那條短信她始終藏在手機中沒有刪除,因為短信最後的署名是――吳淩。

    從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何念了。吳淩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何念的下落,吳淩陪伴著願意接受她陪伴的何念,吳淩已經取代了自己。這條短信她留著是因為每看一回就清楚知道一次,自己的心已經被它掏空。

    “師傅們,別忙了。先過來吃些點心吧。”爽朗輕脆的聲音一響起。

    裝修工們頓時歡呼起來,“小英阿姨來了。”

    舅媽來了?武靖宜收起電話,轉頭去看,只見舅媽正在那裡熱絡地為裝修工們分發著煎包、餃子之類的食物。

    “歲歲。”

    舅媽的這一聲喚驚得武靖宜整個人微微一顫。連忙揚起唇角以掩飾自己的失態,“舅媽,你怎麼來了?”

    “我剛和朋友喝過下午茶,沒事就過來看看你們。你過來一起吃點吧。看你最近忙的,比工作時都瘦了一圈。”舅媽邊說邊招呼武靖宜過去。

    “我不餓。讓他們吃吧。”她對他的思念荒唐到了只要看到食物就會想起他為自己做過的那些可口食物。她沒有失戀過,不知道茶飯不思的原因,至少她吃得越來越少是為了避免想他想得不可自拔。

    “歲歲,你不會學那些模特兒電影明星的在節食吧。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快吃個蛋撻。這可是特地為你買的。還是熱的呢。”舅媽不由分說將蛋撻遞到她手中。

    看著那個蛋撻,她想到很遙遠遙遠的某一天,吳淩一臉甜蜜笑容地將一盒蛋撻遞到自己面前,含羞地訴說著和何念之間的進展有多順利。

    當時,她旁聽著這些,心中隱隱有不悅在湧動。原來那麼早那麼早以前,她就已經喜歡上那個平凡的小保安了。她曾經以為吳淩會是何念生命中的插曲,可沒想到最後成為插曲的竟然是自己。

    急躁的敲門聲忽然響了起來。在門旁正熱呼吃著蛋撻的裝修工老大不情願地為打斷他享受的人打開門。

    門外,赫然立著臉色難看的吳淩。她那樣氣勢洶洶地立在那裡,一雙看向武靖宜的眼睛裡怨恨的火花幾乎可以燃亮火柴。

    “請問你是?”舅媽上前一步詢問道,身形恰巧擋住了武靖宜。

    吳淩完全無視擋在自己面前的人,視線死死望向武靖宜,“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他?你這樣傷害他背叛他還嫌不夠嗎?為什麼還要到處找他到處留訊息給他?”

    仍然沉浸在吳淩出現的震驚中的武靖宜一時間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吳淩話中所指,任由所有在場人士的目光都火辣辣地望向自己,卻根本不知該如何開口。

    “何念是我的是我的。先愛上他的人是我,一直在為他付出的人也是我。你不覺得你這樣陰魂不散很過分嗎?”吳淩越說越大聲,歇斯底里的模樣完全沒了儀態和風度。

    周圍的裝修工們邊啃著蛋撻喝著奶茶邊小聲討論著,原來武小姐是個第三者;原來武小姐搶人老公了;原來武小姐這樣冷冰冰的女人也有男人會喜歡。

    “何念?歲歲,她說的何念是……”

    武靖宜對著舅媽輕輕點了點頭。原以為舅媽會驚訝或是生氣自己的隱瞞,卻不想舅媽不怒反笑,沖著吳淩朗聲道,“這位小姐,你在說笑話吧?何念他姑姑和我十幾年的老同學了,我家歲歲和何念又是在雙方長輩都認可的情況下相過親的。你比歲歲先認識何念?難道你們是小學同學不成?”

    一眾裝修工聞言不由立刻調轉了討論方向:原來武小姐和那個男人是青梅竹馬;原來這個上門尋事的女人才是第三者;果然武小姐這樣冷冰冰的女人靠相親才能找到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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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8 00:26:28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2)

    舅媽這番話明顯是在混淆概念,她和何念的姑姑的確認識十幾年了,可是武靖宜和何念認識的年代卻並沒有這麼久。但吳淩聽到眼前的女人這樣說又聽到裝修工們將自己稱為第三者,不由又驚又惱,一雙眼睛恨恨地瞪著武靖宜道,“不可能。明明是我先愛上他的。你當初連正眼都沒給過他。你們怎麼可能在這之前就已經相愛了?”

    “真好笑。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他們沒必要表演親熱給全世界看吧。”舅媽再次替武靖宜出馬。

    “不管怎麼說,你已經是過去式了。何念說過他要忘記你,再也不會見你,所以也請你自重,別再騷擾他。”

    武靖宜望著吳淩臉上的勝利表情,無法阻止心中的哀傷彌漫。這是他給吳淩的承諾嗎?忘記自己,就像從來沒有愛過那樣;不見自己,就像從來未曾相識過那樣。

    “可是我也沒有委託你來騷擾她。”溫和的聲音由門外傳來。武靖宜原本已經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透明。是何念!失蹤了整整一個月後,他回來了!

    “何念,你怎麼來了?”吳淩沒料到何念會出現,原本起伏的情緒更加波動劇烈,“你不是說過不會再見她,你不是說要忘記她的嗎?你難道要違背誓言嗎?”

    念緩緩出現在大門處的何念深色的瞳第一時間望向武靖宜那張蒼白到透明的面容,目色微沉之後又徑直望向了吳淩,“我從來沒有給過你任何的承諾。那些我打算用來結束一段感情的方式,可是除了我自己,沒有人有資格要求我必須履行。”

    “何念,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忘記了是誰讓你痛苦又是誰在你痛苦時請了長假飛去國外只為了能給你陪伴嗎?”吳淩不敢相信那個溫柔耐心的何念竟然會對自己說出這樣冷漠的話來。

    “如果因此你以為你就持有了傷害她的特權,那很抱歉,我不得不告訴你,除了朋友般的感激,你什麼都不會得到。”他望著吳淩不敢相信地搖頭、望著大滴大滴的眼淚自她卷翹的睫毛滴落,那樣淡淡地望著,心底起不了半點的漣漪。

    愛情就是那麼霸道而純粹的東西,再怎麼恨再怎麼怨,他的心還是只會為那張蒼白消瘦的臉孔而疼痛不舍。半點勉強不得,偽裝不了。

    “何念你過分!你說過要不愛她的,你這個騙子!你明明還愛著她!愛得那麼深!我恨你們!”她清楚知道自己敗了。再怎麼處心積慮、再怎麼巧取豪奪、再怎麼使詐耍陰都沒用了。她分不開他們,她甚至都沒有對武靖宜怎樣,他已經急到不惜對自己冷臉相向。這樣的自己,永遠永遠也不可能取代武靖宜!

    “吳淩,對不起。不愛她不表示我還有可能會愛上別人。我不想傷害你,但是我沒辦法坐視任何人傷害她。”何念垂下雙眼,無奈地歎了聲氣。他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只是一眼,一個月的努力便灰飛煙滅。

    “你不必道歉。我也永遠不會接受。你會後悔的,選擇她這樣一個女人你一定會後悔的。”吳淩詛咒般說出這番話後,轉身離開。

    吃完蛋撻喝完奶茶的裝修工們眼看挑事的女人離開了,眼光又刷刷停在了何念身上。怎麼也沒想到這個長得清雅帥氣的男人竟然放著年輕貌美的不要,反面要那個又冷漠又難對付的武小姐。

    “小英阿姨。”何念注意到一直看著自己微笑的歲歲舅媽,尷尬地朝她點了點頭。兩人曾因為相親的事而見過兩次,卻不曾想第三次的見面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我和師傅們要去選材料。這裡就麻煩你和歲歲看著了。”舅媽說著,便拉起了工頭的袖管。工頭心領神會,連忙招呼著兩個小工道,“走了走了。再不走來不及了。”

    兩個不肯挪步還想繼續看好戲的人在各挨了工頭一記暴栗後,邊揉著頭邊無奈地離開了。

    於是偌大的房子內,只剩下了她和他。

    “你……還好嗎?”他首先開口問。

    “挺好的。每天忙著裝修房子。還蠻充實的。”她故作輕鬆地揚了揚唇角,望著他的眼中有水光被強忍著。在他打算忘記自己打算不再見自己的情況下,她怎麼可能好得起來?

    “哦。房子裝修得很漂亮。”他四處打量了一下,清楚記得自己上次來這裡時正是他們初次見面時。現在腳下踩的那塊磚似乎也是自己那天砌的。不過當初那間光禿禿的房子現在已變得煥然一新,特別是那個寬敞的陽臺,用玻璃封成的陽光房漂亮而乾淨。

    “謝謝。”她垂下眸來,告訴自己不可以這樣不爭氣。

    “我可以參觀一下嗎?”他忽然問道。

    “請隨意。”

    他點了點頭,由客廳走向廚房,簡潔的設計風格和他的家竟然一脈相承,消毒櫃上那個大大的烤箱引得他直直看了好久。洗手間那粉色的毛巾和牙刷,起居室那個弧形的沙發,深瞳每到一處便靜靜地佇留片刻。徑直上了樓,工作室內簡單的電腦和書櫥很符合她的風格。工作室旁邊那一間,應該是臥室了吧。

    當他按下把手的那一瞬間,臉上頓時洋溢出震驚來。

    “臥室還沒裝修……”急急趕上來的人顯然已經晚到了一步。

    深瞳內映著一個佈置得極其溫馨的房間,鋪著碎花床單的雙人床、有著漂亮蕾絲的窗簾擋住了朝南的心型窗戶、床旁地下並排放著兩雙卡通形狀的拖鞋,一雙粉色、一雙藍色。

    他轉頭,正對上她那雙閃躲的眸,“為什麼要將房間佈置成這樣?”

    她垂眸,沉默不語。

    “你知不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會畫那個房間?”他注視著她,幽幽地問。

    “我和康華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那天我的手機突然沒電了。我以為我會等到你的。可是我怎麼等都沒等到。”她答非所問,忍了半天的眼淚還是沒能忍住。

    “如貝剛剛都告訴我了。她說,那個藝術中心的女主任,那天淩晨,在臺階上哭得像蝦米一樣。”他今天剛回會議中心上班,丁如貝便緊張兮兮地將他拉到一邊,把當晚的一切都告訴了他。

    “那之前我一直都在你家門口等你。可是墊子下的備用鑰匙不見了,打你電話又打不通……”她不想他誤會自己之前那段因等他而空白了的時間。

    他點頭。一切他都已經知道了。當他昨天拖著行李剛回到家,樓組長就為他送來了蠟燭和紅酒,還告訴他因為牛排變質了,所以代為扔棄了並告誡他以後不要在公共過道上亂堆亂放。他由那個裝酒和蠟燭的袋子中計程車的收據和超市收銀條,上面記錄的時間明白無誤地告訴他,她在自己離開酒店後沒多久就已經離開了。

    “歲歲。”他動情地喚著她的名,“備用鑰匙仍放在原處。手機號碼我也重新開通了。”

    她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驚喜地抬起雙眸,眼中有掩不住的光芒,“你不是打算不再愛我不再見我了嗎?”

    “可是我現在已經在見你了。”讓他那些該死的堵氣的話見鬼去吧。他愛她,在知道她並沒有背叛彼此的愛,在看到她家中每一處都烙著自己的印記時,他更愛更愛更愛她。因為他那麼清楚地知道,他深愛著的女人願意用一份純粹的愛來回報他的一往情深。這樣的認知讓他怎麼可能願意放手。

    她笑,笑得那麼深那麼燦爛,連原本積蓄在眼底的淚水都因此而被擠落,“我以為你會耍賴不再給我你承諾的幸福了。”

    “傻瓜。你就是我的幸福。我怎麼做得到把自己和幸福完全隔絕。”

    她看著他深瞳中湧動著的愛意,再也顧不了許多了,深深撲入他胸中,踮腳吻上他的唇。這個吻,她已經等待了太久太久了。這一次,她一定要吻個夠才甘休。

    武靖宜蹲下身來,果然從墊子下面又摸到了那把鑰匙。用鑰匙打開門,看到久違的一切時,臉上忍不住露出幸福的笑來。

    她在他離開的那段時間,閑來無事所以學會了許多烘烤技術。今天她特地趁他去上班了,帶了些自己烤的牛油曲奇來。想像著他吃到牛油曲奇後知道是自己親手烤出來後的表情,她不禁莞爾。正打算找盤子來盛曲奇,門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武靖宜透過貓眼看出去,只見是位身穿綠色制服的郵遞員。

    打開門,那位年輕的郵遞員沖武靖宜露出燦爛一笑,“請問何念何先生是住在這裡嗎?”

    武靖宜點了點頭。

    “你是何太太吧。這裡有份你先生的匯款單麻煩你代為簽收一下。謝謝。”

    那聲“何太太”叫得太過順耳,以至於武靖宜不加否認便接過筆來在簽收薄上龍飛鳳舞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何太太你先生很有本事啊。經常都有這麼大筆的錢款匯過來。”郵遞員將匯款單遞給武靖宜的同時,語帶羡慕地讚歎了一句。

    大筆的錢款?會有多少?武靖宜不經意地掃了眼自己手中的匯款單,一下子就被那一排零給驚到了。

    天呐!怎麼會有這麼多錢?數了好幾遍都是五個零。整整二十萬?而且聽郵遞員話中的意思,他這還不是第一次收到鉅款。這些錢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他一個小小的保安怎麼會有人匯這麼多錢給他?

    當天晚上,何念邊悠閒吃著曲奇邊聽完武靖宜的疑惑之後,帶著淡淡的笑道,“那個應該是畫廊寄來的吧。”

    “畫廊為什麼要寄這麼多錢給你?”她明亮的眸一閃一閃,仍然滿是疑惑。

    “因為我在那裡寄賣作品。”他又吃了塊曲奇,很佩服自己當初提議她買烤箱的先見之明。

    “你的畫值二十萬?”今天不是愚人節吧。何念不是保安嗎?什麼時候又變成畫家了?

    “也要看情況。在國外賣的話,有時候可能價格還能高點。就是手續太繁瑣了。”何念聳了聳肩不以為然道。

    “你一幅畫就能賣幾十萬,你為什麼還要去當保安?”他既不是佐羅又不是超人,為什麼要掩藏畫家的身份而去扮演不起眼的保安?

    “畫畫只是業餘愛好。做人總該有個正職吧。再說整天悶在家裡創作不去透透新鮮空氣接觸接觸不同的人群,人生多乏味。”

    她望著他,一舜不舜地望著,像望怪物一般。她現在切切實實地感覺到了,自己和他之間就事業和生活的理解所存在著的落差簡直可以用廬山瀑布來形容。而與此同時,她在心底深深地表達著對舅媽的懺悔,她當初真的冤枉自己的好舅媽了,眼前這個當保安當得津津有味的男人原來真的是收入穩定,不僅僅是穩定,更確切地說,根本就是收入豐厚。

    “我有種被欺騙的感覺。”她因他身份而產生過的那些遲疑躊躇現在忽然都變成了笑話。這讓她覺得很鬱悶。

    “你應該有福彩中獎的感覺才對。”他放下手中的曲奇,映著她的深瞳內洋溢著心滿意足的笑。

    “你還有沒有什麼事瞞著我的?今天給你機會一次性坦白交待。否則以後被我發現,一律嚴處。”她佯裝不悅地板著臉問。

    “讓我想想。”他側頭想了半天,吐吐吞吞地問道,“我其實在你買房的那個社區也買了房子。不過是幢別墅而且臥室和你設計得一模一樣,這算不算?”

    “算。還有呢?”她那麼辛苦地摸爬滾打不過只買了套複式房,他竟然輕輕鬆松就在那個地段就買了套別墅。她開始感慨老天的同人不同命。

    “我看別墅的停車庫空著不怎麼好看,所以訂了輛邁巴赫,這算不算?”

    “算。還有呢?”為什麼明明說不在乎物質的人卻比在乎的人更加舒適地享受著物質世界的美好。

    “還有就是……”他邊說邊一點點向她挪近,貼在她耳邊細語道,“我在別墅房裡還佈置了一個嬰兒房,因為我打算和你結婚之後立刻就要孩子,這算不算?”

    在她的驚喜目光中,他俯身吻上了她的唇。這真美好。他愛她的同時,她也愛著他。他會給他幸福的同時,她已經是他的幸福。人世間,還有比這更美好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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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何念打開房門,雙眼觸見那一片漆黑之後,心中不禁再次發出哀歎,雖然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景象,可他還是天真地抱了希翼。

    徑直來到廚房,打開燈,很快就看到了冰箱上的便箋:親愛的,你自己先睡吧。今天還要再串一遍劇。烤箱裡有芝士匹薩。自己熱著吃。愛你的歲歲。

    呼。

    他就知道自己不該心軟的。他該在得知陳子慧和李祥祥準備籌建工作室時就把她帶去歐洲避開風波的。可他偏偏架不住她的苦苦哀求和不沉湎於工作的保證便鬆口答應讓她加入了。現在倒好,陳子慧和李祥祥兩位老導演領了結婚證去歐洲度蜜月一度就度了半年,整個工作室的擔子忽然就落到了武靖宜的身上。她那個見到機會就死拽著不放的性格如今在面對一大堆的機會時,天天就在那裡忙著抓機會了,根本沒有閒情逸致來顧一下他這個缺疼少愛的小保安。

    可憐他比陳李兩位導演還要早一個星期結婚卻到現在還沒等到老婆大人空出日期來和他去度一下蜜月。至於生孩子的計畫就更加無限期被推遲了。他早就該料到的,娶個有工作狂傾向的女人勢必就選擇了隨時被打入冷宮的淒慘命運。

    莫非是當初吳淩的詛咒生了效,明明已經露出賢妻良女端倪的武靖宜竟然會猛地一個變身,又回復到了自己初識她時的狀態?

    從烤箱中取出冷匹薩的同時唇角止不住露出溫暖的笑來。任憑吳淩再怎麼詛咒,他都不會後悔的。不會後悔愛上這麼一個工作狂,不會後悔娶了這麼一個工作狂,更不會後悔決定用一生去呵護這個在匹薩上用臘腸拼著LOVE的可愛女人。大大咬了口冰冷的匹薩,那混合著“愛”的口味讓他覺得很幸福很幸福。

    打開客廳的星光燈,他找出那盤歲歲最喜歡的《六天七夜》來。

    螢幕上,哈里森福特初見那個倔強的短髮女孩時,眼中已然有笑意在盈動。

    何念很清楚地知道,他和她,自第一眼相見,便註定會永遠在一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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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9-11 0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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