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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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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泊妊 -【賴上撒旦(撒旦的新娘系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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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00:10:0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禦書房內

  驚破日正和輅索討論著,十一年前唐禦史一家人遭到王丞相陷害一事。

  「這件事不是已經平反了嗎?」蹙著眉心,驚破日望著從刑部調來的資料問道。

  「是的,可是根據唐禦史生前的好友表示,唐禦史在辭宮前,其夫人已懷有兩個月身孕,而王丞相抄斬唐禦史時,並沒有注意到此事,直到後來聽說唐禦史仍有一女和其管家,雖幾經追查卻仍無下文。臣懷疑,唐姑娘就是唐禦史之後。」

  「唐禦史……」驚破日思索了一會兒後,趕緊叮囑著。「將唐舉人找來,如果曦璿是唐禦史的女兒,那麼唐舉人應該就是那名管家。」

  「臣已經派人將他找來了,不過現在的唐舉人,恐怕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輅索搖搖頭,想起屬下將唐舉人從紫郡找來時的模樣,他簡直不敢相信,他就是前些日子進宮會見唐曦璿的那個唐舉人。

  「他怎麼了?」

  「酗酒過度,已成半癡半傻的狀態。」輅索將太醫送來的診斷恭敬的呈上。

  「這件事先不要讓曦璿知道。」驚破日長長地嘆了口氣。

  「臣明瞭。」輅索停了一下,想起那日在梅園看到梅姬幾近瘋狂的情形,憂心仲忡地鎖緊眉宇。「臣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吧。」瞧輅素說話的態度吞吞吐吐的,不悅地揚起眉梢。

  「那日臣……」輅索將那日在梅園外所見大略地說了一下。

  「有這等事。她竟然敢藐視我的話!」驚破日一怒,雙手猛然往長幾一拍,長幾頓時垮成兩半。

  驀然,禦書房外突然傳來一陣奔跑聲,雜遝的腳步聲顯示出來報的事情相當緊急。

  「輅索大人,日曦園出事了,侍衛正在外頭。」禦書房外等候傳喚的太監神情慌張的走進來,在輅索耳邊說道。

  日曦園出事了?

  「快,快帶他進來。」輅索趕忙的說。

  「什麼事這麼吵?」被梅姬的事情擾的心煩,驚破日語氣惡劣的吼著。

  「王,日曦園出了事,現在侍衛正在外頭……」

  輅索話尚未說完,驚破日已經打斷他的話。「快,快讓他進來。」

  日曦園的侍衛急衝入內,他來到驚破日面前跪了下來,神情焦急的說:「稟王上,唐姑娘口吐鮮血整個人昏了過去,香君姑娘要我請王馬上過去。」

  「口吐鮮血!」突來的消息震傻了驚破日。

  「王……」直到輅索推了他一把,這才將處於恍惚中的驚破日推醒,他猛然回過神,火速地衝向日曦園……

  ***

  「嗯……」陣陣微弱的呻吟,汗珠爬滿了曦璿慘白的臉龐,她小手緊緊的拳握,身體狂猛的撕扯如巨蟒在她體內翻騰般,痛得她恨不得舉刀自盡。

  「禦醫,她現在情況怎樣了?」香君抽抽噎噎哽著嗓音擔憂的問。

  「鳩毒。唐姑娘中的是鳩毒。」禦醫智睿的臉上滿是凝沉。

  接著,他以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音調喃喃自語著:「皇宮內怎會還有這種毒物?」

  「鳩毒?」香君一怔,淚水落得更兇,她抓著禦醫的手急急問道:「可還有救?」

  「沒得救也得救。」禦醫還來不及回答她,匆匆趕來的驚破日以嚴肅的語氣命令著。

  「王。」香君氣急敗壞地忘了尊卑之分朝他吼著。「你為什麼要殺曦璿?」

  「妳說什麼我聽不懂!我沒有要殺曦璿!」驚破日慍怒。

  「那你為什麼差人送來含有鳩毒的雞湯?」香君納悶。

  「雞湯?」驚破日斜睨著香君,「妳說什麼雞湯?我並未差人送任何東西過來。」

  「什麼?那雞湯不是你送的?可是那名宮女明明……」香君的話越說越小聲,到最後隱沒於口中。

  天啊!她怎麼這麼糊塗。

  「妳說曦璿是喝了雞湯才中毒的?」驚破日暴怒。

  「是的。」都是她的疏忽,曦璿樹大招風,加上之前梅姬的事件,她應該小心的。

  「該死的梅姬。」強抑住失控的情緒,驚破日雙拳緊握。

  驀然,床上人兒傳來一聲細弱嚶嚀。

  驚破日焦急的目光又鎖向躺在床上的曦璿,緊急傳令要宮內的禦醫全至日曦園報到。「去,去把宮內的禦醫全找來。」

  侍衛啣命匆忙離去。

  「禦醫,情況如何?還好嗎?」他目光鎖在曦璿的身上,焦急地詢問著。

  他的一顆心,全係在眼前這個被鳩毒折磨到冷汗涔涔的伊人身上。

  「稟王上,唐姑娘的情況十分不妙,想保住母親的性命都成問題,何況現在還要擔憂她肚子裏的孩子會將她拖垮。」禦醫慌忙的跪了下來。

  「孩子?」驚破日如遭雷殛。「你的意思是她懷有本王的孩子?」

  「是的。」禦醫緊張害怕的身體都顫抖起來,他顫聲地說:「唐姑娘已經懷有兩個月的身孕。」

  「該死的!」驚破日怒眉一掃,狂暴地怒吼著。

  「王饒命!」隨後趕來的禦醫全害怕的跪了下來,不停的磕頭、哀求。

  不理會眾人的磕頭作揖、聲聲求饒,輕輕執起曦璿的手,將她緊緊的握在手中。

  他閉了閉眸,臉上一變再變地微微抽搐著,然後對禦醫說:「保住大人,孩子留不留無所謂。」

  「是。」禦醫們點頭如搗蒜。

  驚破日眼底突然燃起一陣嗜血的紅光,對守在床側的禦醫們叮囑著:「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本王就取你們的項上人頭來陪葬。」

  他霍然起身,高喊了聲,「移駕梅園。」臉上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可怕模樣。

  「王……」輅索看著他,心中不禁為梅姬的命運哀悼。

  驚破日冷冷的看著他,眼眸冰寒陰森,「無視我的警告,死路一條。」


 婢女急喘吁吁的從外頭跑了回來,她奔進梅姬的寢房一臉焦急的喊著:「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鬼喊鬼叫的,小心我割了妳的舌頭。」梅姬抬起眼眸,慍怒的斥責著。

  婢女倏地噤了口。

  「說吧,什麼事?」她語氣傭懶的問。

  「娘娘,日曦園傳出消息,聽說唐姑娘快死了。」婢女將剛剛在外頭聽到的話一古腦兒的說給梅姬知曉。

  聞言,梅姬睡意全消。

  「妳……妳……說什麼?」她詫異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臉驚愕的問:「妳說那個賤人要死了?」

  「是的。」

  梅姬心中一凜,想起前些日子到日曦園一鬧,按照常理推斷,大家鐵定將矛頭指向這兒了,一股不祥預感緩緩自心頭漾開。

  梅姬知道大事不妙了,慌張的說:「巧茵,快,快把東西收一收,咱們逃命去。」她知道自己著了蘭妃的道了!

  整個後宮就屬她手段最陰狠,只是她萬萬沒想到,蘭妃會設下陷阱來算計她,早她一步對唐曦璿下手,然後將所有責任全推到她身上,自己倒一點事都沒有。

  她實在太輕忽蘭妃這個敵人了,原來比心機,自己還沒人家惡狠!

  心思聰穎的巧茵從梅姬緊張的表情,已經大略知道她們現在處於什麼樣的情況。「娘娘,這逃命也要咱們能出得了宮呀!」

  「不行也得行,否則就等著人頭落地。」梅姬不等巧茵動手,已經徑自收拾起一些值錢的手飾、玉鐲,對笨重的金銀珠寶,她自知是帶不走了。

  巧茵巍巍顫顫地加入收拾的行列,就在她們打包好細軟,剛要伸手推開門屝時,剛好瞧見驚破日一臉鐵青地站在門口怒視著她們。

  巧茵尖叫一聲,手中的包袱應聲掉落腳邊,黃澄澄、閃亮耀眼的珠寶,散落一地。「王……王上。」

  驚破日冷笑,眼睛越過巧茵落在她身後的梅姬身上。

  「王……」看到驚破日的駕到,梅姬自知自己是逃不掉了,嚇得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驚破日濃眉橫豎,闃黑的眼底閃爍著濃濃殺意。「我說過,不準妳去招惹她。」

  「不……不是我。」梅姬連滾帶爬的爬到驚破日跟前,焦急的辯解著。「我沒有害她,兇手不是我。」

  半瞇起的眼睛閃著厲光,驚破日現在的表情陰而冷,讓人不寒而慄地打從骨子裏打起哆嗦。

  「好,要我相信也行。來人,將鳩酒端上。」他寒著聲說。

  侍衛隨即捧上一杯摻著鳩毒的酒。

  驚破日冷眼的望著她,嘴角噙著一抹嗜血的笑,俯身逼視她,將摻有鳩毒的酒送到她面前。「喝了它,我就相信妳說的話。」

  「不!我不喝,不是我下的毒,我沒有害她。」梅姬驚恐的放聲尖叫。

  眸光一斂,驚破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捏住她脖子,眼神中充滿厭惡與殺意。「連這個考驗都不敢接受,妳如何叫本王相信妳是清白的?」

  梅姬淚流滿面,反手抱住驚破日的腳,泣不成聲。

  「王,梅姬雖然嫉妒唐姑娘深受王的寵愛,可是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梅姬真的不敢再心存歹念,更不敢去招惹她,請王相信梅姬。」

  「妳以為我會再信妳?」用力推開她,眼底殺意有增無減。「將她拖下去斬了。」

  梅姬聞言,雙眼一翻立刻暈了過去。

  看著已經昏倒的梅姬,輅索趕在侍衛將她拖下去問斬之前,挺身勸著。「王,刀下留人。」

  「輅索,別以為我不會殺了你。」驚破日渾身充滿冷絕而殘忍的氣息,邪酷的臉龐覆著一層陰寒,斜眼睨視著他,從牙縫中擠出話來。

  「臣是認為在唐姑娘尚未脫離險境之前,何不暫時留著梅姬的性命,一來是為了唐姑娘積福,希望她平安度過危機;二來是為了將整個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免得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他不禁佩服自己的能言善道,可以說出這一長串的道理來。

  驚破日不發一語,只是冷漠的以森冷目光定定的看著他。

  他語氣如刀刃,流露著銳利的鋒芒。「好,我把她這條命先暫時留在你這兒,你最好在璿兒清醒前就找出兇手,不過這段期間如果璿兒有個萬一,她就等著被碎屍萬段。」語畢,他立刻拂袖離去。

  ***

  唐曦璿的病情並沒有好轉,嘔血尚未停止又開始發燒,身體一天比一天贏弱,佇守在日曦園的禦醫們個個疲憊的慘著一張白臉,可是誰也不敢休息。

  「情形如何?」驚破日鐵青著臉,焦躁不安的問。

  一聲聲的嘆息,是禦醫們不敢說出口的噩訊。

  「你們是怎麼救人的?!」驚破日怒吼著。

  他的狂怒嚇得禦醫們個個噤若寒蟬,就連紮針的手都因害怕而微微顫抖,根本就握不住針,更遑論是要精確的紮入穴道。

  突然,有名禦醫走到他面前跪了下來,坦言直道:「王,大夥兒都盡力了,該做的也都做了,現在是唐姑娘自己本身的求生意志不強,好象有什麼心結鬱抑著,讓藥石難以發揮最大功效。」

  「求生意志?」驚破日皺起眉頭,眼眸深沉的瞅著她。

  「對,因為唐姑娘本身的身子骨就弱,加上不停的嘔血讓她嚴重失血,這已經是醫治上的一大難題,但最糟糕的是,藥石再神奇也救不回沒有求生意志的人。」

  曦璿不想活了。一絲不安驀然竄過心底,他痛苦的閉上眼睛,感覺一道溼冶的氤氳之氣襲上了他的眼眶,緩緩的往下滑落。

  驚破日哭了!一向以冷血無情著稱的幽冥使者,居然為了一名女子而落淚,這是天大的新聞;這個強大震撼,讓輅索看的瞠大眼睛、張大了嘴,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事實。

  看到輅索詫異的眼神,驚破日摸了摸溼冷的臉,神情呆愣了一下,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居然哭了。

  過去他從不曾為誰牽腸掛肚,因為幽冥使者本身就是冷酷無情與殘忍的象徵,他們不會為任何人感到心痛,更遑論是流淚了。

  「王……」輅索想說什麼,可是話剛到嘴邊就被他打斷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滄涼的冷笑,自我解嘲的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如果你認為這是你取笑我的大好機會,我不會否認,更不會生氣,因為連我自己也感到意外。」

  輅索知道,驚破日這次和他說話的語氣,不是王上對臣子,而是以在冥界時兩人知交的口吻。

  「這樣的你比較有人性。」輅索艱澀的笑了笑。

  聞言,驚破日莞爾一笑,沒再答腔,轉而將眼神和心思落在曦璿身上。

  他修長的指尖輕輕撫過她消瘦的臉頰,細細的在她尖瘦的輪廓上勾勒著。

  「輅索,你說她是不是瘦了很多?」

  「王,你也瘦了。」才短短一天,這揪心的煎熬幾乎要整垮眼前這個虎背熊腰的男子。

  驚破日薄唇若有似無的往上一勾,接著又說:「我喜歡她倔強不服輸的脾氣,而不是這樣死氣沉沉的躺在這兒一動也不動。」

  曦璿的臉蒼白的幾乎呈現透明,若不是她額頭上過燙的溫度,還真令人懷疑她是不是已經死了。

  這時站在一旁的香君忍不住插嘴地說:「王,曦璿是愛你的,你何不用你的心去呼喚她,說不定她會奇跡似的醒過來。」

  驚破日瞠大雙眸,轉身看著輅索,以眼神詢問著他的意見。

  輅索點點頭,「王,何不試試看。」信心喊話,這應該是個不錯的方式,或許真能激起唐曦璿的求生意志。

  「好,我試試看。」握著曦璿的手,唇邊揚起一絲微笑。


 闃黑的迷霧中,唐曦璿一臉茫然地四處摸索著,沒有燈光、沒有任何聲音,有的只是自己微喘的呼吸聲,透露出她心底的害怕。

  驀然,遠方似乎傳來一道她幾乎記不得的聲音,那溫和慈祥的嗓音聽在她耳朵裏,親切的令她忍不住想哭。

  「娘,是妳嗎?」奮力的撥開橫阻在眼前的黑霧,她焦急的加快腳步,朝著聲音來源一路奔去。

  「璿兒,璿兒……」

  就在她努力的往前奔跑時,突然身後又傳來一道聲音,淒涼哀切的嗓音像一隻無形的手緊揪著她的心,讓她痛得彎下腰整個人蜷縮起來。

  「別喊我……我的心好疼……」她胡亂揮著手想趕走那個聲音,到最後索性將耳朵摀起來,可是那個聲音就是緊追著她不放,剛剛出現在她身後,而這次卻出現在她心裏。

  「不要……娘……救我……救我……」走不出黑濃的迷霧,避不開懾人心魄的呼喚,曦璿挫敗地呆立在原地,嚶嚶哭泣著。

  這個地方好黑、好冷,令她感到好害怕!她在原地轉著圈圈,想找到已經許久沒見面的娘,但是她不能,她迷失方向了,她不知道她現在該往哪裏去?

  「璿兒,睜開眼睛,我是破日,妳的日呀!」驚破日的聲音顯得焦急而不安,聲聲催促的音調令人聞之鼻酸。

  「為什麼又是你!」那熟悉的聲音令她感到害怕,可是心中卻又莫名的感到一絲甜蜜,腦子裏開始閃過一個個的畫面——有的纏綿悱惻的令她臉紅心跳;有的冷酷殘忍的讓她感到害怕……

  曦璿生氣的閉上眼睛、緊摀著耳朵,生氣的吼著:「你就只會欺負我,我不要回去,我要去找我的爹、娘。」

  「璿兒,我愛妳!我愛妳!回來吧。」

  殷殷呼喚揪得曦璿的心更痛,她想漠視,可是心中莫名的揪扯讓她好難受,那聲音此時又像是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腕,拉著她往後退。

  「不要。」她試著想掙脫。

  驀然,闃黑的迷霧開始起了變化,它像天邊的彩虹綻放著亮麗色彩,緩緩的旋轉著,直到將所有黑霧全部卷走,灑落一地的金黃光芒。

  突然從金黃色光芒的那一端緩緩走出一對夫妻,他們笑臉盈盈的看著她。

  「璿兒。」

  「爹!娘!」一眼就認出他們的身分,她驚喜的呼喚著,想奔進他們懷抱,可是她每往前走一步,他們就往後退了好幾步,她根本追不上他們。

  「爹,娘,你們不要走,璿兒追不上你們呀!」她跑著、跑著,一不小心被裙襬絆住了腳,整個人往前僕跌。

  「娘!」她聲嘶力竭的喊著,伸出手想拉住娘親的手。

  「璿兒,這不是妳該來的地方,回去吧,忘了仇、忘了恨,爹和娘希望妳能放手去追求妳的幸福,往事已矣,沒什麼提不起、放不下的。」

  「回去?」曦璿滿頭霧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她怎麼回去?

  「我不知道路,我迷路了。」她蹙著眉,望著陌生的四周,她好害怕。

  「跟著那個黑點一直走,不要回頭。」唐禦史指著她身後的一個小黑點兒說道。

  曦璿往後一看,真的看到一個小黑點。

  那個黑點漆漆黑黑的,令人看起來十分害怕,頓時無限的恐懼湧上了她心頭。

  「那裏?」她搖搖頭,怯怯的說:「不要,我怕。」

  「妳沒得選擇,否則將來妳會後悔一輩子的。」

  「璿兒不明白。」曦璿害怕的轉頭看著那個小黑點兒,再回頭時,她發覺爹和娘不知在何時已經治失了蹤影。

  「爹!娘!」她喊著,回應她的卻是空寂回音。

  垂著淚,她緩緩的往後走,朝著他們剛剛指示的方向走去,可是她每往前走一步,她的身體就像要被扯開了似的,劇疼無比,而那個殷殷呼喚此刻又出現在她耳邊、她心底、她四周……

  「日……破日……你在哪裏?」她呼喚著。

  她心中暗暗地祈禱著,希望剛剛出現在她耳邊的那個人,能指引著她走向歸路,雖然他曾經欺負過她,可是他剛剛好象也說他愛她……

  好吧,就衝著這句話,她決定回去找他了。

  驀然,她的腳下一個踩空,整個身子不停地-往下墜落,曦璿想尖叫都還來不及,整個人掉進陰暗的黑洞中……

  就在她打算放棄掙紮的同時,一聲慌亂焦急的暴怒聲在她耳邊吼著:

  「回來!唐曦璿我不準妳死,妳給我回來!如果妳肯回來,我就為妳舍棄整個後宮,實現我的諾言,讓妳當我唯一的女人,當我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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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6-2 00:10:31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當曦璿幽幽轉醒,已是半夜三更,萬籟俱寂之際。

  屋內寂靜的聽不到任何聲響,只有閃爍著黃暈的燭火在黑夜中綻放光明。

  望了一下四周,疲憊的宮女一個個倚著門扉打著瞌睡,上次曾醫治過她的禦醫們以手撐頭和周公玩起釣魚遊戲。

  她病了嗎?曦璿思索著,空白的腦子只記得喝了雞湯之後,肚子好痛、好痛,就好象腹中有什麼東西,非得將她的腸肚攪爛不可。

  她動了動手指,僵硬且不靈活的感覺令她感到十分不舒服,想舉起手活動一下,這才發覺床邊趴睡著一個人,他正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

  驚破日?曦璿詫異的叫了出來,不過聲音到了喉嚨就好象卡住了似的,幹澀疼痛中僅微微發出粗嘎難聽的聲音。

  曦璿微弱的聲音和手指傳來的抖動,讓閉目養神的驚破日驚跳了起來。

  他喜出望外地看著她,聲音微顫地大聲喊著:「妳醒了!妳終於醒了。」他抱著她,喜極而泣。

  當他正打算出聲叫醒禦醫和宮女時,曦璿的小手摀住了他的嘴,「他們累壞了,別吵醒他們好嗎?」

  「可是……」他還是擔憂她的情況,深恐這只是迴光返照。

  「我沒事。」她堅持著。

  「好吧。」看著她,他無奈地妥協了,雖然心中難免擔憂。

  想起昨兒白天,她呼吸突然轉為淺薄而急促,真是嚇壞了他,當時禦醫還一度以為她就要撐不下去了。

  還好在冒出一身熱汗之後,她濁燙的體溫降了下來,呼吸也漸漸轉為平緩,禦醫們這才一掃臉上陰霾的對他說——唐姑娘終於度過危險期了。

  那句話對他而言是驚喜、是奇跡,他從不曾那麼感動過。

  不過說真的,他當時還是不太敢相信禦醫們的話,因為他們醫術似乎有待加強,否則怎麼還是讓她吐那麼多血!

  「你又哭又笑的聲音好難聽。」曦璿抿了抿幹澀的唇瓣,取笑著他剛剛說話的聲音。

  「是嗎?」驚破日抹幹臉上的淚水,笑笑的說:「幸好,只有妳一個人聽到。」

  「我病了嗎?怎麼覺得全身像要散了似的。」她想坐起來,可是身體虛弱的連個翻身動作都難以做到。

  「對,妳病了,病的來勢洶洶,嚇死我了。」將她抱在懷裏,驚破日的心終於有了踏實感。

  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著,頭一次他竟然萌生一股想要感謝天的念頭。

  不過,這想法在瞬間就被他消弭了。

  他可是冥獄使者如果讓撒旦王知道他也感謝天,那鐵定會被訓斥兼恥笑。

  正凝思著,一股低低幽幽的嗓音傳來……

  突然想起什麼,她仰起頭,神情專注的看他。

  「破日,你是不是說過『你愛我 這句話?」她故意加重「你愛我」那三個字的語調。

  「妳聽到了?」他幾近懊惱地低吼,臉上是他不曾出現過的潮紅。

  「嗯。」她點下頭,傭懶的將身體倚在他懷裏。「我還聽到有人說……」她神情曖昧的頓了頓。「有人願為我這株小花,放棄整座花園。」

  「意外?」他揚起性感迷人的微笑,以寵溺包容的眼神看著她。

  在快要失去她的那一剎那,他才真正看清楚自己的感情,為了她,他什麼都可以放棄,何況只是這早就該說的一句——我愛妳。

  淚水浮上眼眶再緩緩落下,她感動的說不出話,好一會兒她小小聲的問:「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沒什麼,愛上就是愛上了,也只好認了。」他說的風輕雲淡,聽在曦璿耳中卻是莫大的震撼。

  「你忘了,我曾想要殺你……」她越說越小聲。

  「先皇誤信讒言害死了妳爹娘,妳是有理由恨我的。」明明是很嚴謹的問題,卻被他說的事不關己似的。

  「你都知道了。」她渾身一僵,心中又驚又喜。

  她終於不用隱瞞的這麼辛苦了。

  「唐禦史的冤情其實早在一年前就已經平反了,是妳和唐舉人住的太過偏僻,以至於沒聽說王丞相被斬的事情。」

  繞了一大圈才得知真相,這個代價未免太大了。

  當時還好他脾氣克制的好,否則一聲命令將她給殺了,這才叫冤咧。

  「謝謝。」曦璿輕咬下唇,感動的又落下淚水。

  「身體剛好就哭個不停,妳是認為我心臟夠強壯,還承受得起另一個揪心之痛嗎?」他憐惜的笑糗著。

  曦璿閉上眼,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將臉貼在他胸口,小小聲的說:「謝謝你!」

  「身體剛好就吱吱喳喳說個不停,也不怕累壞了。」寵溺的將她摟入懷裏,語意曖昧地笑糗著:「難不成妳已經有體力陪我做運動了?」說著他伸手就要拉下床幔。

  曦璿羞的臉都紅了。「不要,人家不說話就是了,可是你得陪著我睡。」瞧他累的眼眶都泛起黑暈,令她好生不舍。

  「這有什麼問題。」將腳縮進被窩中,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摟著她的腰,深恐碰傷了她肚子中的小寶寶。

  這次不僅大人保住性命,就連孩子都奇跡似的留住了,不過看樣子曦璿這個迷糊蟲,還不知道自己快當娘了。

  大病初愈,體力仍然有限的曦璿一沾枕隨即就進入夢鄉。

  她將身子縮在他懷裏,頭在他胳臂彎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像只傭懶的貓兒安適地賴著他。

  抱著她,心中揚起一股幸福感,這讓驚破日感到訝然,不過這滋味,他喜歡!

  他決定緊緊抓牢她,永遠的留住她,想成為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不再讓她有溜走的機會……

  ***

  「她竟然沒有死!」蘭妃憤怒的扯破手中絲絹,眼神中冒著火光。

  「我不會饒了妳的。」眼神眺望著日曦園,一抹嗜血笑容浮上了冷傃的臉龐。

  ***

  「你說什麼?下毒之人是蘭妃?」驚破日一臉兇惡的吼著。

  輅索很快的將他所查到的資料大略說了一逼。

  「該死!」驚破日聽的都噴火了,急急湧出口的是帶著濃煙的熊熊怒火。

  上次梅姬的辯言急竄過腦際,果真不是她,她只不過是蘭妃用來除掉曦璿的一顆棋子。

  一抹不安倏地劃過心底,驚破日一怔,迅速站了起來,焦急的詢問著:「璿兒呢?現在有誰陪著她?」

  該死,她如果膽敢再對曦璿出手,他一定會要她死的很難看。

  「唐姑娘由香君姑娘陪伴,現在人正在禦花園賞花、曬太陽。」上前傳話的侍衛被他的巨吼嚇得全身直打哆嗦,跪下的雙腳幾乎都要抖成一串。

  「去,多派幾個人守在她身旁。」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不安,陣陣心悸伴隨著一股不安的預兆,讓他心頭不覺得一凜。

  驚破日猛然一驚,難不成曦璿又出事了?

  「該死。」他邊罵著,一路往禦花園奔馳而去。

  ***

  禦花園

  一抹黑影悄悄的接近正坐在軟楊上賞花的曦璿。

  蘭妃從懷裏掏出一把寒光耀眼的短刃,悄悄地從她背後接近,陰狠的眼眸露出森冷殺意,緩緩的舉起手中短刃,打算一刀自她背後捅入她體內,攫取她的小命。

  急忙趕到的驚破日,看到如此驚心的一幕,整個心臟簡直就要停止跳動。

  「曦璿,小心!」千鈞一發之際,驚破日一腳踢起地上的小石子,以渾厚的內力將石子分毫不差的踢向蘭妃高舉短刃的手腕。

  「啊!」手腕一陣吃痛,蘭妃手中的短刃應聲掉了下來。

  這時,隨後趕到的侍衛也一舉湧入,輕而易舉的就擒住了她。

  「璿兒,妳沒事吧?」雖然心裏很清楚蘭妃還來不及將刀子刺向她,可是他仍不免擔憂的在她身上四處搜尋著,深恐有個疏忽。

  「我……我沒事。」被嚇壞了的曦璿,整個人驚魂未定,感覺好象在鬼門關前兜了一圈,小小的身子抖個不停。

  「該死!」想到剛剛那個驚心動魄的場面,和她現在被嚇壞了抖個不停的模樣,驚破日就難抑滿腔的怒火。

  「蘭妃,妳讓我太心寒了。」想起蘭妃的惡狠,驚破日實在難抑心中的漫天大怒。

  知道大勢已去,蘭妃像發了狂似的狂笑起來。「為什麼是她?為什麼?!」

  「因為她不像妳們成天勾心鬥角,因為她蕙質蘭心、因為她對了我的胃口、因為……我愛她。」驚破日一連說了幾個因為,可是所有的因為,都沒有他最後那句「我愛她」來的令人心痛。

  蘭妃身子踉蹌了一下,淒涼地笑道:「我也愛你呀!」她處心積慮只為了博君一笑,這份悲情有誰懂?

  「梅姬會到日曦園大鬧是妳慫恿的?」

  「沒錯,是我慫恿的。」蘭妃嘲諷的笑著,「誰叫她沒長腦袋。」

  「那含有鳩毒的雞湯也是妳送去的吧?」

  「沒錯,是我。」蘭妃瞠著鬥大的眼珠瞪視著唐曦璿,憤怒地吼道:「只可惜我手中的鳩毒不多,沒能將她給毒死。」

  驚破日冷笑,一把揪起她的長發。「妳該慶幸璿兒沒死,否則今兒就是將妳碎屍萬段,也不足以抵償。」

  「今天我殺不了她,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她。」蘭妃吃痛,仍嘴硬地朝曦璿怒聲詛咒。


「妳敢?」驚破日加重手中揪扯的力道,將她整個人扯離地面,俯身在她耳邊說:「妳知道,我是誰嗎?」

  「哈!原來瘋的人不是只有我,可見她不是一隻普通的狐狸精,她不僅蠱惑了你的心,還能將人的心智給奪走。」看著驚破日,蘭妃狂笑著。「我絕不會放過她!」

  感覺到身旁的曦璿渾身顫抖,驚破日單手將她摟進懷裏,輕拍著她的背脊安撫著。

  「既然妳頑冥不靈,那可怨不得我。」驚破日眸光一閃,殺意立見,用力將蘭妃一把推開,朝身後站著的輅索大喊:「輅索,我將她交給你,在人間我要她不得好死,在那兒,你交代下去,也給我好好的伺候著,我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蘭妃飛起的身子在撞到一旁的花架後倒了下來,巨大的撞擊力撞得她口吐鮮血。

  「驚破日,我恨你!唐曦璿,我恨妳!我蘭靈兒詛咒你們不得好死。」她亮麗的容顏痛得扭曲變形,乍看之下顯得猙獰恐怖。

  驚破日冷眼望著被拖下去的蘭妃,嘴角噙著嗜血的笑。

  他身上所散發出的陰狠氣息,冷絕中帶著一股殘忍暴戾,令在場的所有人不禁冷顫連連。

  原來在王俊逸爾雅的外表下,他的心竟邪冷的足以媲美惡魔。

  「不要這樣。」不知為什麼,驚破日剛剛臉上一閃而逝的表情,竟讓她感覺到陌生、害怕,好象換了個人似的。

  「是她咎由自取,不可心軟。」驚破日像沒事似的在她臉頰上偷了個香。

  「我又沒有死,放了她吧。」曦璿不依的噘起小嘴,嬌嗔說。

  愛情無罪,說穿了蘭妃只不過是愛的自私了點,罪不至死。

  驚破日輕擰著她的俏鼻,寵溺說:「若不嚴懲她,那以後後宮豈不沒了秩序、沒了規炬?」

  「後宮?」曦璿的眼睛笑瞇了起來,曖昧的笑中藏著一個小小的心思。「你記不記得你說過什麼?」

  「什麼?」

  忘了?她就知道,男人的話最不可靠了。

  「後宮呀!」曦璿敲敲他的頭,微慍地嘟著嘴,提醒著。

  「後宮什麼?」他故意裝傻。

  「驚破日,你言而無信,你會變成大肥豬。」曦璿氣急敗壞地罵了起來。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聲竊笑,她這才驚覺自己的模樣有多跋扈。

  「算了,不理你了。」她沒好氣的咕噥著。

  「妳以為我忘了?妳是我的妃,我的妻,終其一生只要妳一人。」驚破日忍俊不住地說道。

  「你沒忘。」曦璿就像得到心愛玩具的小孩,表情愉悅的撲向他懷裏,捧著他的臉猛親。

  「好了,別像只小貓兒似的一直洗我的臉了。」驚破日勾起一抹笑意。

  投懷送抱的滿足感令他心情好的不得了,摟著她纖細的腰肢,驚破日不由得興起一股想與她纏絡纏綿的欲望,「妳的身子好了嗎?」

  抬起頭,春水盈盈的眼眸中是驚破日繾綣深情。

  一抹羞澀的嫣然巧笑緩緩漾起,急喘的呼吸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緩緩融化

  ***

  天下太平,百姓安和樂利,驚破日和唐曦璿的愛情正持續加溫著。

  而唐舉人也在禦醫的醫療下痊癒,並在驚破日的屬意下,帶領著昔日被流放的家僕回到唐家。

  這一天輅索又不知死活的打斷驚破日和曦璿恩愛纏綿的時光,硬是將他拉到禦書房,兩人像在密商什麼大事似的,緊關著門扉。

  「王,撒旦王派人送來密函。」略索將冥府遣人送來的秘密文件呈上。

  攤開文件,驚破日這才想起此次來到人界的目的。

  「王的意見?」輅索徵求著。

  「我不會帶她回去,你另外去找一個人。」驚破日倨傲的放下手中密函,並生氣的將它揉成一團隨意一丟。

  「時間緊迫,到哪裏去找人?」他一臉為難。

  「隨便找一個,反正你自己想辦法,別來煩我。」

  要他帶曦璿回冥府,想也不用想!要他答應,除非是以他妻子的名義,否則沒什麼好說的。

  他的答案,輅索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不過仍不免睜大了眼睛,脫口大喊:「王想違抗撒旦王的命令?」

  驚破日眼神中閃過一絲詭異。「我又沒說不帶人回去,只不過是換個人而已,何況曦璿是個人,不是東西,現在還懷有我的孩子,我說什麼也不會把她讓給撒旦王。」

  聞言,焦急的快翻白眼的輅索哀聲連連。「撒旦王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他一定一眼就看穿了。」

  「是嗎?」驚破日一聳肩,詭譎一笑,眼中凈是狡黠的笑意。「人是撒旦王所要的,他怎會知道我送上去的不是曦璿?」

  「因為……因為……」輅索面有難色的支吾著。

  「你該不會……」驚破日臉色大變,緊張的問。

  他話還沒說完,輅索已經一臉愧疚地點點頭。

  「我……」他氣得咬牙切齒,「好,好,瞧你做的好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罵他。

  「使者……」輅索擰眉,愁著一張臉。

  在人界他是尊他是卑,在冥獄他們是知心好友,他心裏想什麼,他從他的話就聽出來了。

  「別跟我攀交情。」驚破日以責怪的眼神瞟了他一眼,怒啐道。

  「王,你怪我,輅索無話可說,可是最重要的是,王如何跟唐姑娘說明這件事?她不知肯不肯……」輅索的話驀然失了聲。

  「怎麼不接著說下去?」驚破日沒好氣的冷嗤著,語氣冰冷的如暴風雪來臨前。

  輅索面色難看的指著正倚窗看著他們的唐曦璿,還有她手中正拿著之前被驚破日丟棄的紙團。

  「該死!」他低聲詛咒著,顧不得輅索這個惹禍精,打開門,走向唐曦璿。「璿兒,妳聽我說。」

  曦璿心一凜,想也不想的轉身就跑。

  「璿兒,別走。」驚破日一把抓住了她,將她的身體禁錮在墻與他身體之問。「聽我說。」

  曦璿下意識地退了步,腦子一片空白,整個心思全被手中的密函,還有他和輅索剛剛的對話所震懾住。

  「璿兒。」驚破日柔聲輕喚,心疼的只想將她緊緊摟在懷裏。

  他的呼喚,喚醒了她失神的意識。

  他不是人!曦璿害怕的顫抖著,強迫自己忘了他之前的好,只想逃離他。

  他就知道她會有這樣的反應出現,今天若是換成任何人,恐怕也沒有人能夠坦然的面對他們。

  「原本想找個機會再告訴妳的……」驚破日輕嘆口氣,眼神中盈滿不舍與歉意。

  「啊!放開我。」他話還沒說完,曦璿已經大聲驚呼,小手猛捶著他胸膛,就是不肯聽他把話說完。

  驚破日知道他就算說破嘴,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也不會傳達到她腦子裏,索性以最直接的方法封住她的思緒,讓她感受到最真實的他。

  面對他的纏吻,她總是無法拒絕,在他的熱吻中,她軟化為一灘春水,忘了嗔怒、忘了他的身分、忘了他不是凡人,腦子裏只記得他是她的愛,她的唯一……

  他們吻的癡,吻的狂;吻的激纏難分,忘了一切……

  每次只要碰到了她,他滿腦子就只想更進一步的擁有她,直到她完全臣服在他身下,在他懷抱中吟哦嬌喘,直到自己完完全全的佔據她。

  「告訴我,妳會怕我嗎?」濃濁的喘息聲在她耳畔輕回。

  她感覺到他的手正一吋一吋的佔據了她胸前的柔軟;他的吻正一步一步的軟化了她的抗拒,洗滌了她的思考,熟悉的情愫教她悸動,纏綿的擁吻教她渾身虛軟,意識漂浮。

  「我不知道。」曦璿不知該怎麼回答她,坦白說,不怕是騙人的,可是她真的好愛、好愛他。

  「別怕,我不會傷害妳的,妳是我的妃、我的妻,我的摯愛。」帶著激情的魔法,他的手在她身上遊移著,探索著她曲線優美的身軀。

  曦璿身子一僵,腦子猛然竄進他剛剛和輅索的談話。

  她慌忙地推開他,暈紅的臉蛋猶有未褪去的情潮。「告訴我,你們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

  「妳指哪一件事?」

  「都有。」

  「都有,包括我懷有身孕?」她既氣又惱地瞪視著他。

  「是的。」他點點頭。

  得到他的答案,曦璿的反應就是立刻昏倒,若不是驚破日反應快,只怕她的額頭上晃不了又要多個印記了。

自從那天她昏倒後,驚破日就沒有在她眼前出現過。

  她失去他了……他不要她了……

  這樣的認知,讓曦璿心中一緊。

  腦子裏清晰的浮現他那天所說的每一句話,他愛她,他說她是他的摯愛,可是她真的不懂,為什麼他就這麼小氣,不再來找她了?

  一陣冷風呼嘯而過,心中空無的冷颼讓曦璿不禁打了個冷顫。

  她覺得好難過,也感到傷心不已,他真的不要她了?他難道忘了,她肚子裏還有他的骨肉?還是他打算兩個都不要了?

  可是她不敢問,也拉不下臉去問他,畢竟是自己先將心給封閉起來的。

  「想什麼?」香君見她癡愣愣的,原本就不怎麼紅潤的臉頰,這幾天更是慘白,令她頗為擔心。

  「香君,妳說,我錯了嗎?」

  「怎麼了?」對著她的淚顏,香君搖搖頭,不懂她話中的意思。

  「告訴我,我真的錯了嗎?」她嗔怨地噘起了紅唇,幽怨的臉龐凝著小水珠,一顆顆沿著臉頰緩緩淌下。

  「噯……好端端的,妳怎麼哭了呢?」香君聽不懂她那無頭無腦的言辭,一見她哭了更是擔心的手足無措,哇哇大叫。

  唉!女人心,海底針,說的應該就是唐曦璿這種內心反反復覆、陰晴不定、說哭就哭的女人吧?

  「他不要我了,是不是?」她擰著眉心,直勾勾的望著香君。

  「不要妳?天啊!這是什麼話?」香君終於聽懂她的意思了,對她的說法感到好笑。

  她摟著曦璿的肩膀,將她拉到長廊前,指著不遠處的溯雨齋,沒好氣的說:「是妳不要那個男人,將他摒除在妳的心靈外,可不是他不要妳喔。」

  「是嗎?」她垂下臉,對她的指責感到十分難為情。

  「當然是 。」她低頭傾身在曦璿耳邊說:「妳知道妳當時那個昏倒可將他嚇壞了,為了顧及妳的身體,還有妳腹中的寶貝,他的關心根本無發揮之處,只能天天喝的酩酊大醉,就只為了能不讓自己那麼揪心。」

  想到驚破天略帶自殘的生活方式,香君除了搖頭,還是搖頭。

  「他酗酒?」

  「不然妳希望他怎樣?整個後宮都成廢墟了,他自己一個人能玩的起來嗎?」她語意曖昧的笑著。

  沒想到驚破日居然會信守對唐曦璿的承諾,下旨遣盡後宮佳麗,一想起這個,香君就忍不住羨慕起曦璿,愛情的魅力真大,竟然能讓驚破日這個百煉鋼成了繞指柔。

  「香君!」對她這種口無遮攔的言辭,曦璿忍不住破涕為笑,羞紅了臉。

  「別遲疑了,他是真心愛妳的。」香君推了推她,好意的勸著。「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莫及的事情。」

  「可是……他不是人……」曦璿想起他和輅索那天的談話,心中仍猶豫著。

  香君噗哧一聲大笑起來。「天啊!曦璿妳想逗我笑,也該說個比較真實點的吧,王不是人,難不成他是仙?再不然還是魔咧。」

  「我說的是真的。」曦璿生氣的別過身子。

  「好,好。妳說的是真的。」香君看到曦璿真的發怒了,只得趕緊斂起笑容,正經八百的說:「仙凡戀、人鬼戀、人魔戀,歷史早有記載,這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最重要的是,妳愛他嗎?」

  香君的話說中了曦璿的心,心一怔,她蹙眉苦思。

  「我愛他。」曦璿垂著頭,不好意思的壓低嗓音。

  凝視著她怯懦的模樣,香君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既然愛他,為什麼不能接受他?難道妳的愛是有拘限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曦璿心中頓時豁然開朗。

  深吸了一口氣,她鼓起勇氣大聲的對香君說:「我愛他。」

  香君摀住她的嘴,笑著搖搖頭說:「這句話不是對我說,去跟王說去,我保證他一定會很開心的。」說著,她將曦璿推出了日曦園。

  ***

  秋心二字合成愁。

  為了給曦璿一個適應的時間,讓她厘清紊亂的思緒,驚破日刻意的避開與她的接觸,雖然他是這麼的想著她。

  她要曦璿真心誠意的接納他,而不是因為一時的迷戀,畢竟冥府並非人間,對曦懸而言有太多差異,加上撒旦那關,他們還有待克服。

  或許他曾經傷害了許許多多女人的心,可是他對曦璿是真心、真情、真意,唉!難道這就是報應?!

  正凝思著,突然身後傳來一聲低悠的嗓音……

  「破日……」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曦璿來到了溯雨齋,看到驚破天一臉憔悴的模樣,她的心忍不住抽痛了起來。

  驚破日暗笑一聲,以為是自己思念過頭,開始產生幻影了。

  他並不以為意,只是甩甩頭,回給自己一個苦笑。

  「你不要我了嗎?」深吸了口氣,她一鼓作氣的問。

  幽怨的聲音持續著,只不過這次的聲音比剛剛大了點。

  驚破日猛然回過頭,望著門邊那抹纖細身影,他這才確信剛剛的不是幻覺。

  「璿兒!」一把將她摟入懷裏,這個驚喜令他久久說不出話來。

  「日。」將臉埋入他懷裏,她窸窸窣窣地哭泣著。

  「妳怎麼哭了?」心疼的親吻著她,以數不盡的吻,吮幹她臉上的淚水。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曦璿忘情的摟著他,回應著他的吻。

  「我怎可能不要妳?傻女孩。」他笑的好苦澀。「我是在給妳時間,我不想逼妳。」

  「剛開始我真的好怕,可是我也好愛你,到最後我的心裏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曦璿愛慘破日了,哪怕是上天下地,我都不怕,這輩子我跟定你了。」曦璿越說臉越紅,但心中的篤實卻是有增無減。

  「妳以為我會放妳走?」

  曦璿愕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消化他剛剛所說的話,整個人就被攔腰抱起,走向床鋪。

  「你……」他的行為太明顯了,曦璿瞬間面紅耳赤。

  「我已經連續幾天沒要妳了,光是想妳心裏就難過的要死,其他女人我又提不起興致,再者我現在後宮空蕩蕩的,妳要我去找誰解決對妳的渴望?」

  「你怎麼可以說的這麼赤裸裸的?」她羞澀地輕斥著,但仍溫柔的抬起手摟住他的脖子。

  芙蓉帳暖,芙蓉帳是溫柔鄉,也是驚破日情欲的歸依,對她,他永遠有要不夠的渴望,而他也相信,對她的愛絕不會因為時間的消失而有所改變。

  因為她,是他這輩子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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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如果早知道事情的真相是這樣,橫阻在驚破日和唐曦璿之間的問題就簡單多了,兩人也可少去不少折磨。

  「妳是我的。」他疼愛的摟著她,用下巴輕輕的在她額頭上廝磨著。

  「不要舍棄我,在這兒我就只有你這個親人,如果你不要我,我真的會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曦璿眼眶一熱,淚珠兒滑落臉龐。

  「傻丫頭。」溫潤的唇印在她唇上,代表著他永不毀滅的誓言。

  「愛你!」冰涼的小手拂上了他的臉,伴隨而來的是她主動的親吻,一個接一個。

  「我也愛妳,愛的我心都疼了。」將她緊緊摟著,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體內。

  「輅索大人他不回來嗎?」

  驚破日知道曦璿指的是幽冥地府,他笑了笑。「總得有人幫我照料南國的百姓吧,再說,妳不是打算撮合他和香君嗎?」

  「嗯,這樣我就不怕你欺負我了。」她唇邊漾起了笑。

  「喔?」他一臉懷疑。

  「就是嘛!如果你欺負我,我就可以去投奔他們了呀!」她答的理直氣壯。

  「想都別想,妳根本不會有這個機會。」寵溺的親吻著她的臉、她的唇、她的胸前……然後,床幔落了下來,一聲聲媚蕩人心的嬌吟喘息緩緩傳出……

  不用懷疑,接下來的當然就是未滿十八歲、兒童不宜的畫面 。

  且讓我們一起祝福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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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曲

    一陣奇怪的旋風瞬間卷進了地底七萬呎下的幽冥,待旋風散開,傑尼斯已經帶著他的新娘回到了地獄。

  這裏並不像世人所想像的那麼恐怖,亦不是人們所認為的那麼陰森黑暗;所謂的地獄居然是一座大莊園,到處是奇花異草、庭臺樓閣,還有一些在莊園走動的幽魂……

  「這兒很漂亮……」雲萱忍不住發出驚嘆。

  傑尼斯一笑,「沒妳想像的那麼嚇人吧?」說著,他輕輕攬著她的纖腰,

  「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家了。」

  她嫣然一笑,溫柔地靠在他肩膀上,「嗯。」

  「走,我帶妳去見見撒旦陛下。」他說。

  雲萱臉上微帶憂色,「他會不會因為你沒幫他找新娘回來,而大發雷霆呀?」

  他蹙眉一笑,「他是個爛好人,絕不會生氣的,再說我沒達成任務,也還有其他人啊!」

  他們四個人一起出去找新娘,他相信總有人能圓滿達成任務的。

  正當他這麼打著如意算盤時,另一道黑色旋風亦卷進地底來……

  煙塵散去,驚破日帶著一名標致的美人出現在他和雲萱面前;看著彼此身邊都帶著一個女子,一種「慶幸」的眼神流露在他們的眼眸之中。

  「傑尼斯,你這麼早就回來了?」驚破日睇著他,一邊暗暗竊喜著總算有人帶回來撒旦的新娘人選,看來……不差他這一個。

  「我也剛到。」傑尼斯回望著他,「你帶回來的新娘人選很漂亮,陛下一定會喜歡的。」

  驚破日急忙解釋著:「她是我的新娘,不是陛下的。」說著,他瞄了一眼傑尼斯身邊的女子一記。「你帶回來的人選也不錯,應該和陛下很相配……」

  傑尼斯神情奇怪的說道:「她……是我的新娘。」

  「什麼?」驚破日一臉驚愕,喃喃地道:「完了……」

  「不要緊,還有黑旭和厲邪他們……」傑尼斯樂觀的想。

  突然,兩道黑色旋風幾乎同時卷了進來,是黑旭和厲邪他們到了。

  四人面面相覷,當然也都看著彼此身邊的「新娘人選」;此時,他們心裏都在想著同一件事,那就是……總算有人完成任務了!

  黑旭看著早他和厲邪一步的傑尼斯和驚破日,「陛下看過你們為他找的新娘了吧?」

  傑尼斯和驚破日同時做出一個怪裏怪氣的表情,然後很有默契地選擇沉默。

  這一際,黑旭心頭有著一個不好的預感,「你們該不是……」

  「她們是你們的新娘?」一旁也萬分心虛的厲邪忍不住脫口就問。

  傑尼斯和驚破日訥訥地點點頭,「沒錯。」

  黑旭和厲邪互看一眼,異口同聲的說:「你的該不會也……」話沒說完,兩人已點頭如搗蒜。

  這會兒,他們終於驚覺到事態嚴重,一個個都笑不出來了。

  四個人一起出去,居然沒半個完成撒旦陛下所交代的任務,這……這該如何向陛下解釋呢?

  看著他們憂心仲仲的模樣,他們身邊的女子也都鬱鬱寡歡。

  正當四人面露憂色之時,一名僕役已來到他們眼前,「四位大人,陛下已經在大殿候著。」

  「怎麼辦?」驚破日皺皺眉頭。

  「看著辦吧!」其他人莫可奈何的說。

  ***

  培德羅高坐在殿堂之上,神情顯得有些嚴肅及沉重,感覺上似乎在擔心著什麼。

  也難怪他擔心,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心愛的女人,這會兒要是他們真「不負使命」地帶回四個新娘,那他……

  「陛下……」就在他思忖的同時,四位使者已經一字排開地進入大殿,而他們身後都各自跟隨著一名美麗的女子。

  培德羅在心裏暗叫不妙,但他沉穩個性卻沒教他一下子就露了餡。

  「你們都回來了?」他力持平靜地看著他們,試探性的問:「她們是……你們為我找的新娘?」

  四個人面面相覷,個個心虛且惶然。

  「陛下,我們……」傑尼斯身為四方之首,不得不挺身上前,「我們沒……」雖說有了被責備的準備,他還是忍不住支吾著。

  「出了什麼事?」培德羅敏銳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們四個人一進來就明顯一臉心虛的模樣,絕對有事情瞞著他。

  四人又互睇一眼,似乎在猶豫著由誰開口。

  「快說呀!」他眉心一擰,有點沉不住氣的吼道。

  厲邪隱忍不住地說道:「陛下,我們沒幫您將新娘找回來……」反正橫豎都得講,誰講或什麼時候講不都一樣。

  「什麼意思?」培德羅一愣。

  人都帶回來了,怎麼還說沒幫他找新娘呢?

  「陛下,」驚破日面有難色的說道:「我們找到的是……是我們自己的新娘。」

  驚破日一說完,所有人都面帶愧色的低下頭;說是去幫他找新娘,這會兒大家是真的都找到了新娘,但卻教原本要找新娘的撒旦成了唯一的單身漢……

  培德羅愣了好一會兒,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他們四個。

  「請陛下恕罪,我們……」說著,四人應聲跪下,而在他們身後的女孩們也跟著屈膝而跪。

  培德羅竊笑在心,卻未立刻點破。

  「是這樣呀……」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要要他們,他真是樂不可支。「這麼說來……你們並沒替我找回新娘 ?」

  「陛下,我等願意再上去一趟。」四人異口同聲的說。

  「不用!」開什麼玩笑?他哪可能還要他們去幫他找什麼新娘。

  「可是陛下,我們都有了新娘,而您卻……」黑旭愧疚的說。

  培德羅沉下眼,一副面有慍色的模樣,其實有幾次,他已經差點笑出聲音來了。

  見他沒反應,四人更是焦躁難安,「陛下,您……」

  「都不用說了……」培德羅板起面孔,正想對他們訓斥一番時,一名女子突然從外面進到了大殿,她就是撒旦的真命天女——柳映彤。

  「培德羅?」見大殿多了四男四女,她不覺怔了怔。

  四個使者打量著她,神情有點驚奇,她不像是幽魂,而像活生生的人類,但是……為什麼在地底七萬呎的地方會有人類?

  「陛下,她是……」傑尼斯疑惑的問。

  培德羅本想多要他們一下,卻沒料到映彤會在這時候進來。「映彤,他們是我的四位使者。」

  知道他們就是奉命去尋找新娘的那四個使者,映彤臉上有著一種極為復雜的表情,因為她看見他們身後正站著四位容貌出眾的美女。

  「映彤,妳過來。」培德羅覷出她眼底的憂心及不安,立刻將她喚到身邊。

  她神情怨懟地緩緩走向培德羅。

  才走近他,他便將她攔腰一抱,抱坐到自己腿上,這麼親昵的舉動嚇壞了映彤,也嚇壞了四個使者。

  「她是我的新娘。」他一臉幸福的說。

  「陛下?」四人張口結舌的望著他,「您說她是新娘?」

  「沒錯。」培德羅若無其事的一笑。

  厲邪眉頭深鎖,「陛下是什麼時候上去的?」

  這時,敏銳的傑尼斯已嗅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陛下,您要我們去找新娘該不會是……煙幕彈吧?」

  「難道陛下您是故意調離我們四個?」驚破日一臉狐疑地睇著他。

  危機一解除,四人又恢復他們本來那「沒大沒小」、「尊卑不分」的德行。

  培德羅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故意調開他們好去尋找上帝,「你們想太多了,我是不放心你們才會自己去找的。」他露齒一笑,表現的十分坦蕩。

  他雖作瞭解釋,但他們四人還是一副「你騙誰」的神情。

  怕他們疑心,培德羅下了劑猛藥,「看,要不是我自己去找,現在我豈不是成了這兒唯一的單身漢……」說著,語氣明顯有些怪罪起來。

  說到這個,他們四人不覺又心虛起來。說得也對,他自己找回來一個新娘,是夠教他們四個偷笑的了。

  「既然陛下已找到了最愛,那我們也就放心了。」傑尼斯瞥了身後的雲萱一記,露出了溫柔安心的笑容。

  原本的憂慮及擔心如今都已是喜劇收場,接下來應該是他們狂歡的時刻了。

  「陛下,得到真愛是一件快事,我們是不是該大大的慶祝一番?」厲邪提議著。

  「也對,你有什麼提議?」培德羅點點頭。

  厲邪一笑,「不如大宴七天吧?」

  他想了想,「嗯……這倒是個不錯的方法。」說著,他注視著厲邪,「這件事就交給你去打點。」

  「是。」厲邪點頭答應著。

  「好了,沒事的話,你們都回去吧!」培德羅非常「善解人意」的說。

  四人如獲恩典的應道:「是,陛下。」

  說罷,他們各自帶著自己的美嬌娘離開了大殿。

  此際,他們五人心裏都在盤算著一件事,那就是——在「當新郎」這件事上,他們是旗鼓相當;但「當爸爸」這件檔子事,他們可是誰都想「一馬當先」、「旗開得勝」……

  為了在當爸爸這件事情上「拔得頭籌」,他們可是非常努力的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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