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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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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簡瓔 -【親愛的公主殿下(新龍鳳配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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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6 23:24:3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李重勳將軍帶領一隊大內高手闖進來了,當他見到端坐在席的永欽公主,差點沒流下兩行感激的清淚來。

總算讓他給找到了,這些日子以來他跑遍大江南北,差點沒把整個中原給翻過來,勞碌奔波數個月,終於有了代價。

“臣李重勳叩見公主。”他率眾行禮。

紫元稍一凝神,那股生在帝王之家的尊貴氣息瞬間染上她身,“起來吧!”她深深呼吸,冷峻的神色逐漸減緩,至少這些人沒得罪她,她不想遷怒他人。

大夥膽戰心驚的看著她的眼神由慍怒轉為平淡,皆松了口氣。

“請公主隨臣回京,皇上與皇后日夜思念,請公主體諒。”李重勳見她並沒有想脫逃的意思,心下一寬,隨即將皇上的意思傳達。

“嗯,我知道了。”

一句話之後,永欽公主沒有第二句話,令大家的一顆心又吊得老高,這些平日在京城裏享福享樂的禁軍,這陣子可累慘了,吃沒吃好,睡沒睡飽,還得隨時準備被皇上召見詢問公主的下落,簡直過著比豬狗還不如的生活,所以一旦找到了他們要找的人,當然希望早日交差,而公主不明確的態度無疑是在折磨他們。

“公主的意思是……今日就啟程回京嗎?”李重勳身為一隊之首,只好又硬著頭皮開口。

“既然這裏不是我的地方,我還有留下來的理由嗎?當然是即刻回京。”紫元苦笑了笑道,她的眼光無意識的飄向席不赦。

該死的!他的面孔依舊從容、冷淡!席不赦緩緩品著茶,臉上無風無緒,沒有任何表情,甚至可以說是漠然的,如果硬要給他一個形容詞,那麼,他此刻的神情是充滿了索然無味,大有事不關己的味道。

她心中湧起了一股酸澀的情緒,難道他沒有半句話要說嗎?至少也該給她個交代,只要他說,說這些人不是他找來的,那麼,她就會不顧一切的留下來,留在他身邊。

靜默的片刻,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席不赦還是沒開口,雖然她不想承認,卻是個不爭的事實。

驀地,席不赦起身了,他的舉動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紫元,就在她重新燃起一絲希望時,卻發現他根本沒有看她半眼。

“若蓁,召集莊內所有人,到議事廳。”

平淡的語氣對著楊若蓁公式化的說完,席不赦以冷硬得不見一絲留戀的深沉氣勢大踏步走出紫元的視線,空氣中殘餘的,全是他無情的味道。

楊若蓁隨即泛起了一絲幸災樂禍又混合著滿意的笑容。

紫元不敢相信他會這麼對她,但是,他的木然離開已說明了一切,說明了他的淡漠,也說明了她該死心。

她絕望的收回所有想望,一任憤怒在胸腔中燃起,刹那間,她逼迫自己恢復平靜,就算要流淚,也不會是在這裏。

她努力的將心中悵然若失的感覺揮開,也揮開他帶給她的難堪,她恍然回神。

“回京。”幾乎是進出的,這兩個字由她口中冷硬堅澀的吐出。

李重勳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感覺到這位難纏公主是這麼的可愛動人。

“謝公主殿下!”一干大將洪亮聲齊出。

在眾人擁護之下,最後一眼,紫元只看到南宮遊怪異又若有所思的表情,不好的預感微微在她心中擺蕩了起來。

******

閃電畫過午後陰霾的天空,紫元伸出如凝脂般的玉手端起瓷杯輕啜了一口,放下瓷杯的同時,她喉嚨深處不經意,綿長的逸出一聲幽然歎息,帶著無奈、傷感。

“公主,您怎麼啦?”貼身婢女小荷為她披上長衫,覷著她的臉色,關心的問,“自從您回宮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皇上和皇后在暗地裏都很擔心您。”

紫元唇邊彎出一抹散漫的笑容,“我沒事。”

沒事嗎?恐怕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她心中藏著,豈止千千萬萬的心事。

府中的生活百無聊賴,雖然自從十天前回京師後,她沒遭到她父皇任何一句責備的重話,父皇甚至還為她的歸來大宴文武官員。

但是,她仍沒有一絲快樂的感覺,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念在不赦莊的日子,更想……

望向窗外,紗簾半掩,一雙五彩斑斕的大彩蝶形影不離的繞著花叢飛著,她的眼光追隨著彩蝶,透出一絲嚮往。

“公主,還說您沒事呢!您這樣子發呆,一天裏都要上演個好幾回,教人怎麼放得下心呢?”小荷嘰哩呱啦的又開口,她這是奉命行事,皇后交代她要多逗逗公主開心,她只好義不容辭的沒事就找找話講,以免這位自從回宮後就變得多愁善感的公主又陷入自己無邊無際的神遊太虛去了。

“小荷,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紫元沒什麼表情的打發她走。

“公主!”小荷略有難色,露出苦苦思索的表情,她知道公主很倔,她的命令沒人能違抗,但是若順了她,又會對不起皇后的託付,這怎麼辦才好?正為難的時候,她臉頰忽然浮現出寬心的笑,原來是皇后駕到了。

“奴婢叩見皇后。”小荷趕忙行禮,救星來得正是時候。

“母后?!”紫元秀眉微攏,無奈的轉過頭去,這個時候,她實在沒什麼心情和任何人聊天,連她母后也不例外,更何況,她猜也猜得出來她母后要講什麼。

紫元堆起了一臉戒慎的表情,真不知道又要被拷問些什麼了。

“小荷,你去休息吧!不用在這裏服侍了。”皇后微笑的道,紫元的煩心全落在她眼裏,自己的女兒,她焉有不瞭解之理。

“謝皇后。”小荷松了口氣,一溜煙的告退了。

******

皇后盯著紫元,這小丫頭眼裏有輕愁,眉尖有輕愁,唇角有輕愁,渾身上下都有著抖落不掉的愁,怎麼回事?她那向來最俏皮的女兒,怎麼忽然就變得優鬱了?

“紫元,你最近吃得很少,怎麼?是宮裏的萊不合你胃口嗎?”皇后親呢的拉住她的手,微微一笑,眼裏儘是寵溺與疼惜。

紫元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怎麼會呢,宮裏的禦廚是最好的,女兒是因為閒暇裏點心吃多了,所以正餐吃不下,母后可千萬別誤會。”

“是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皇后點點頭,柔柔的說,“你父皇很擔心你,有什麼委屈的話,一定要和父皇和母后說,知道嗎?”

她母后這副關心溢於言表的神情讓紫元差點哽咽,她是有滿腔的心事沒錯,但教她怎麼說得出口,她愛上了一個江湖浪子,而那個浪子卻……

“母后,我沒事。”紫元強打起精神說,“可能是離宮太久了,一時之間還不習慣,過些日子就沒事了,您和父皇就別為女兒操心了,女兒自有分寸。”

“母后知道你向來心高氣傲,也向來藏不住心事,這次若不是見你一直鬱鬱寡歡,也不會唐突的來問你,你不會怪母后吧?”皇后刻意用小心翼翼的口吻問,她知道紫元吃軟不吃硬,想套出她的心事,用硬逼的可不行。

“怎麼會呢?我知道母后關心我。”紫元覺得好抱歉好抱歉,她闖了這麼多禍,非但沒有半個人責怪她,還個個都對她像從前一樣的寵愛,她趙紫元何德何能擁有了這些?

皇后在心裏壞壞的笑了,紫元果然中了計,“你明白母后的心意就好。”她的眼光又移到了紫元臉上,左瞧右瞧的,接著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

這笑容看得紫元心裏一陣不安,“母后,您看什麼?女兒的臉上有東西嗎?”她不自然的摸著臉蛋。

“我是在看,我這女兒可真生得人見人愛,沒當成遼國的王妃也沒什麼,現今又有了一樁好姻緣,教母后怎能不開心呢?”皇后盈盈一笑道。

紫元一時頓住,想起近日盛傳的流育,莫非是真的?

“母后,女兒不懂您的意思?”母親大人在座,她不好立刻板起面孔,但那張俏麗的臉蛋已經微微變色。

“你還不知道嗎?”皇后故作許異的道。

“母后,您就長話短說吧!”紫元一副苦瓜臉的樣于,心中老大不高興,順便莫可奈何的歎了口氣。

“你別急嘛!”皇后慢條斯理的一笑,“你知道征東大將軍胡穎吧!”

“嗯。”紫元散漫的點點頭,她半眯起眼睛,果然沒錯,是那個傢伙,討厭的鬍子玉。

“胡將軍的二兒子鬍子玉,他從很久以前就喜歡你了,胡將軍也曾托國勇向你父皇提過親事,若不是你父皇堅持要將你婚配耶律氏,我想,鬍子玉現在應該就是你的駙馬了。”皇后柔聲道。

“嗯,然後呢?”紫元擺出一副懶洋洋的姿態。

皇后故意興致高昂的接續道:“現在可好,你沒嫁成,又平安歸來,大江方面由陽平代嫁了,胡將軍重提婚事,你父皇也頗為滿意,可能近日內就會有所決定。”

紫元聽完這一席話,不假思索的翹著俏鼻子,“憑他?想都別想!”

“紫元!”皇后又好氣又好笑,雖然紫元的用詞不怎麼文雅,缺乏大家閨秀之氣,但也總算讓她恢復一點生氣了,有些怒氣總比死氣沉沉的要好得多了。

“難道不對嗎?”紫元讓冰冷爬上嘴角,冷然的說,“鬍子玉那種下三爛的東西還想高攀,教他回去秤秤自己的斤兩吧!少丟人現眼了。”

“紫元,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賜婚大遼你逃走,有現成的人選你又嫌棄,你總不能在宮裏待一輩子吧!

那會招人見笑的。”

皇后當然也知道鬍子玉不是什麼俊拔頂尖的人物,她會如此費力的苦口婆心一番,最主要的目的不外是她想知道她這個待字閨中的寶貝女兒到底有沒有意中人,如果有,只要不離譜,皇上和她都可以接受,紫元那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著實教他們心疼極了。

“母后,女兒自有打算,這些小事,過些日子再說吧!”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紫元在心裏咒駡著這鬍子玉也真是無聊,她從來就沒給他好臉色看過,他居然還可以自己湊進來攪局,真是煩!

******

“公主,大消息啊!”小荷慌慌忙忙的沖進房裏,直到被紫元掃了一眼,她才煞住腳步。

“什麼事?”紫元慢聲問。

“公主,聽說昨兒個夜裏宮中來了刺客,雙方交手好一陣子,沒死半個人,但卻傷了一大票,最後那刺客雖然毫髮無傷,但卻仍然寡不敵眾的被捉起來了。”小荷興奮的道。

紫元聽完,面色如常,她還是沒有表情,“小荷,以後這種不關我的事的小事,不必要向我報告,懂了嗎?”

小荷非但沒被她的冷淡喝退,反而更興奮了,“可是公主,那刺客是不赦莊來的耶!好刺激喲!您猜,那人是不是為您而來的?”

公主初被接回京時,關於她這些日子以來的行蹤早被形容成一個傳奇,經過李重勳將軍的大肆宣傳,她被形容成慘遭不赦莊擄獲的可憐押寨夫人,種種坊間流言教人噴飯叫絕,也無怪小荷要如此興奮難當了,誰教她家主子口風甚緊,說什麼也不透漏半點給她知道,害她好奇得要命。

“不赦莊?!”紫元心裏一震,整個人都傻了。

“公主?”小荷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你怎麼啦?宮裏幫您捉了那個反賊,你高興得傻啦?”

過了會,紫元忽然笑了,笑得優雅、笑得令人費解。

“公主,您怎麼了?您千萬別嚇奴婢呀!”小荷可緊張了,想不到這個消息會帶來這種奇怪的效果,早知道她就不說了。

紫元還是在笑,他總算來了!

******

銀月如勾,真是天助也,如此燦星朗月的,要行事也方便些。

紫元換上一身嫣紅亮麗的衣衫,大搖大擺的來到囚禁死刑犯的天牢,靜溢的空間、凝重的氣氛,確實,這不是個常人進得來的地方,若不是偷了她父皇的手諭,恐怕她在第一道關卡就被阻止了,哪由得她來去自如。

“下官叩見公主殿下!”

牢獄的侍衛長見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來到,根本不敢阻止,更何況還有御賜的權杖亮在公主手裏。

“你忙你的,我隨意看看,不許跟過來。”

“是!”侍衛長乖乖的應話。

揚揚眉,紫元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在她的一聲令下,自然沒有人膽敢隨意近她的身。

在天牢裏能夠這般隨意自在閒逛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了,而那些個長期被囚禁在密閉空間裏的死刑犯,乍然見到此端麗不可方物的俏麗女子,自然也個個睜大了眼睛,癡癡的望著。

“嘿!小美人,我們又見面了。”

循著聲音一回頭,在其中一間牢房裏,紫元意外的迎上南宮遊笑嘻嘻的嘴角及滿含調侃的眼光。

“是你?”

該死!紫元不由得自怨自艾起來,她實在太有把握了,怎麼就沒想到來者不是席不赦呢?

“怎麼,分開了那麼久,你不高興見到我嗎?”南宮遊笑盈盈的道,他自然不會放過捉弄她的機會。

“你來這裏做什麼?”紫元沒好氣的問。

“你應該想辦法救我出去啊!怎麼問這種沒良心的話?真是枉我們相識一常”南宮遊大搖其頭,非常遺憾的表示。

“別在我面前裝了,我還會不知道你的能耐嗎?”

紫元撇撇唇道,“要離開這裏,對你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何必勞我費心,尊駕當可自行解決。”

南宮遊給她一個邪邪的笑容,“不知道這算不算差別待遇?如果是我那位姓席的兄弟被囚禁在此,你恐怕就不會這麼狠心了吧!”

紫元的心怦然漏跳了一拍,粉頰驀地因為聽到席不赦的名字而飛上紅霞,她是記掛著他沒錯,這麼久了,甚至可以說是想念,關於這一點她不會否認,但是他卻……

“怎麼?被我說中啦?”南宮遊還不放過她,非要笑個夠本。

“你這無聊的傢伙!把宮中鬧得滿城風雨,就為了來尋我開心?”紫元的臉沉下來了,真沒見過這麼吃飽沒事幹的人,還虧他在江湖中深具地位。

“咱們是哥兒們,你想,我會那麼殘忍嗎?”南宮遊朝她笑笑。

”有話就直說吧!我沒空跟你窮蘑菇。”紫元的口氣有不容人反駁的氣勢,大有再不說,將要走人之意。

“實在無情無義,也不想想你在莊裏白吃白喝了多少日子,現在我居然連杯茶都沒有,還威脅我?太不夠意思了吧!”南宮遊語帶責備和戲弄,儼然他是個大大的受害者,全忘了這裏到底是誰的地盤。

“你再廢話,我要走了。”紫元又威脅一次,她太瞭解他了,當然不會吃他那套。

“好啦,親愛的公主殿下,請你留步。”南宮遊不怕死的又調侃她,心想如果待會兒會被她親手掐死一定也會是件美好的事。

紫元真的火大了,她可不喜歡那奚落的口氣。

“好了,我不逗你了,我發誓,真的!”見好就收是南宮遊的本色,看她快翻臉了,他當然就要說點好話來緩和她的情緒。

“這還差不多。”紫元不由得要嘀咕一句,這人實在太不像話了,竟然千方百計跑到這種鬼地方來就為了嘲笑她,未免太無聊了些。

“喂!小美人。”南宮遊喚回她的注意力,“既然你現在會出現在這裏,就代表著你還愛我們大當家,如何,跟我一起回去吧!”

什麼跟什麼?真是個沒建設性的爛主意0才多久沒見,你就瘋啦?”紫元懶懶的挑起下巴,壞壞的笑了,“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裏是皇宮,不是尋常百姓家,你也太膽大妄為了吧!”

“我知道這裏是皇宮,但,又怎麼樣呢?我還不是進來了,要出去,當然也不會是什麼困難的事,多帶你一個,自然也不成問題。”南宮遊對自己的身手有絕對的信心。

“我不知道你是太聰明了,還是太笨。”紫元微笑道,“你知道的,如果我再次失蹤,不赦莊絕脫不了關係,而這次,可就不會如上次般的走運了。”

“小美人,你實在太小看你那位未來丈夫了,你真該找個機會好好的瞭解一下他的身分與他的能耐,要毀不赦莊,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我該相信你的話嗎?”紫元不以為然的輕哼,“如果他真有那麼大的能耐,又何需報官將我遣走?真是笑話。”

南宮遊不理她的傲慢態度,逞自泛起一抹嘲弄的笑意道:“枉費你長得聰明伶俐,怎麼會不懂他的為人?如果他會去做這種小人行徑,那麼,他還有什麼資格號令江湖?拿什麼服眾?”

紫元看著南宮遊,固執的問:“若不是他,又會是誰?他是第一個發現我身分的人,我沒有理由不懷疑他。”

“拜託,小姐,難道你沒聽過百密一疏這種事?”南宮遊受不了的叫,“算你倒媚,你那位情敵當天晚上正好在議事廳外聽到我和大當家的對話,所以她當然要趁此好時機,拼命的將你一軍,再嫁禍給你的心上人,這招不是很高嗎?”

“楊若蓁?!”紫元愣了會,怎麼是楊若蓁?她自認雖然不是很喜歡楊苦蓁,但楊若蓁也沒必要出此下策的陷害她啊!

“怎麼?不相信啊?”看她那副表情,南宮游了然的一笑,“這就叫做:‘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你們是怎麼發現的?”紫元問。

南宮遊用一種看笨蛋的眼神看她,“我早說過,你夫君不是泛泛之輩,他自有法子,你自己去問他吧!”

他故作神秘的一笑,“不過,聽說好像是個叫香絹的小丫環說溜了嘴,至於實際的情況嘛!有待你自己去明察秋毫嘍!”

“你也知道我不可能跟你回去的。”紫元一臉的無奈,她想又如何,她可不能再氣得她父皇發瘋。

“我又沒逼你現在就走,反正相思難耐的是你又不是我,你喜歡拖,就儘量拖好了,等你想通了,我自會再出現。”

“你可別再亂來,這裏到底是皇宮。”紫元警告他。

“我自有分寸,你走吧!”南宮遊眨了眨眼笑道,“讓我好好的睡一覺,養足了精神,明天好回莊。”

“你……保重。”紫元頓了頓道,對於南宮遊的安危,她是毋需操心,但是……

“我知道,我當然會好好保重,然後留條命回去代你向你的夫君問好,你安啦!”

在南宮遊調侃的笑聲中,紫元離開了天牢。

******

兩天后,紫元又從小荷口中得知,關在天牢裏的不赦莊刺客已逃走了,皇上雖然龍顏震怒,卻也無可奈何。

“哇!公主,那刺客好厲害啊!居然能在眾目睽睽之下逃走。”小荷一臉崇拜的說,只差沒早晚為刺客燒香了。

“你這麼羡慕,也可以學他逃走埃”紫元唇邊淡淡地泛了抹笑,分不清是嘲弄還是贊許。

“公主!”嘟起嘴,小荷可不滿意了。

紫元笑了笑,低頭繼續看自己的書,但心裏卻千潮百湧,不知道南宮遊回到不赦莊了沒?不知道不赦他……

唉——她又幽然長歎了,看來她已變成了十足的小婦人,動不動就歎息,過去她並不是這樣子的,那些自在、那些不識愁滋味的時光,怎麼好似離她已好遠。

******

除了桌上一盞燭油燈外,室內是一片的漆黑,羅紗帳內,紫元擁被而眠,事實上,她正在失眠。

第幾天了?自從見了南宮遊之後,她就開始失眠了,原本好不容易平復的情緒一下子氾濫得無可收拾,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是那麼牽 掛著席不赦呵!

她喜歡他,更傾心于他的磊落不羈,也只有像他這樣的人物才有資格做她的丈夫,別人,當然休想,她死也不會再聽從任何人的安排了,如果這些無聊的長輩們再這麼逼她,她只有一死以明志節,她要證明她是席不赦的妻子,不可能再屬於別人。

窗外夜色中有著明明滅滅的光亮,天氣這樣冷,侍衛們守夜還守得真勤啊!

她翻轉到另一個方向,期望自己快睡著,否則明天帶著一雙好笑的熊貓眼,又要讓小荷大驚小怪了。

睡吧!睡吧……

奇怪,愈是如此自我催眠,竟愈睡不著,甚至,她還聽到一聲短暫的歎息清清楚楚的傳人她耳內,莫非是她失眠的結果,令她快精神錯亂?

又翻了個身轉回原來的方向,當她猛然對上一雙深遠溫存的眸子時,差點失聲驚呼。

“紫元,別叫,是我。”席不赦飛快的捂住她唇,緩緩傾泄出笑意。

紫元任他的手放在她冰涼的唇上,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我嚇著你了。”席不赦放開手,對著她微笑。

紫元倒抽了口氣,這是夢嗎?她日夜思念的人,真的來到她床前了,在夜裏這樣不聲不響、無聲無息,教她疑幻似真。

“不赦?’他伸出手去碰到了他衣角,深怕把好夢打斷了,“真是你?”

席不赦攫住她柔嫩的手,將她帶到懷中,憐惜的看著她消瘦多了的臉龐,不由得輕吻她一綹秀髮,再溫柔的覆上了她的唇。

所有的思念似乎都在這一吻裏傾泄,他激起了她耳根一陣陣顫麻抖動,她昏昏沉沉的勾緊他的肩頭,所有當時被他捨下的恨意,所有回到宮中之後的不安都結束了……

“是我,你不想見到我嗎?”離開了她的唇,席不赦那雙黑如子夜的眼眸凝視著她,片刻不高。

紫元偎在他胸膛,喘息仍未平復,适才他那麼強烈的占住了她的舌唇,當她驀然接觸到他身上溫熱又熟悉的氣息時,有狂喜、有恍惚、有一絲絲的酸楚,霎時心中百味雜陳,更是無法貼切的訴盡情緒感受,那一點點的真實感,已經夠教她歡喜莫名了。

“我不想見到你?!天知道,我想你想得快發瘋了。”她說得有點傻氣,又幾近囈語,她緊緊摟住他臂膀的樣子,惶然的像怕他會消失似的。

這個一身強悍深沉的男子,他是她的丈夫,她知道就是他了!

“我知道。”席不赦笑了,渾厚的聲音就在她耳邊,“你這麼驕做,經過了上一回的事情,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再說想我。”

紫元低歎了聲,她好想、好想他,不想再嘗一次離開他的滋味了。

她緊緊的環住了他,“我有我的驕傲,我是恨你不說半句話,也不留住我,但是當你出現時,並不是我固執的時候,我不要固執得再次沒有你,那會使我瘋掉。”

“知道我為什麼來嗎?”

紫元全身燃著熱度,視線膠著著他,幾近癡狂,“我不管你為什麼而來.但我不允許你再拋下我了。”

她輕輕的吐出這幾個字。

席不赦深深的凝視她,這小女子礙…

“我不會再丟下你,這次來,便是要光明正大的帶你走,我要你無恐無懼的成為我的妻子。”

這幾句話像天籟似的溫暖著她的五臟六腑,多麼甜蜜的話語,縱使此刻死去,也甘心呵。

“不赦……”紫元頰生芙蓉,靜偎他懷中,她幾乎不想動了。

席不赦輕吻她的手背,給她一記安定的笑容,“走吧!我們必須去見一個人。”

紫元抬起頭,用不解的眼光看著他,天色如此之深,要在此時離開嗎?

“別懷疑。”看出她的疑問,席不赦從容一笑,“我們要見的人,你也不陌生。”

他這一解釋,紫元更疑惑了,莫非他想在大半夜的去向她父皇求親?

但不管了,從現在開始,她已當自己是他的妻子,他要往哪里去,她都跟定了,哪怕是地獄,她也要跟著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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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隨著席不赦來到皇宮內院,紫元沒想到席不赦對這裏的環境竟比她還熟悉,他腳程極快,瞬眼間就來到禦書房外。

禦書房前一片燈火通明,腳步聲雜遝紛至,來來回回的帶刀護衛個個精神抖擻的巡查著,宮女、太監更是川流不息的在門外等待皇上有事時宣召。

“天!不赦,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紫元皺起了眉頭,“你該不會笨得想暗殺我父皇吧!就算沒有父皇,你也不可能把我光明正大帶走啊!”

席不赦輕點住了她唇,露出一抹教她稍安勿躁的笑容。

“你別亂闖,我父皇每個月這個時候都會在禦書房挑燈夜讀屈此守衛甚為嚴謹,到時候亂箭齊飛,我們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紫元有點焦急,輕聲附在他耳旁說,雖然知道席不赦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皇宮可不比別處啊!

席不赦沒回答她,他輕扣住她的手腕,倏地由一處極隱密的地方縱身而去,速度之快,使紫元驚駭得閉上了眼睛,待她身體著了地,才敢緩緩睜開雙眼,然怵目心驚,原來她已身在禦書房裏了。

隔著門帷,隱約可見一位身著黃袍的男子垂首書寫,似乎頗為認真投人,而四周除了那位黃袍男子外,別無一人。

“不赦……”紫元不敢相信他真的把她帶到這裏來了,而裏面那位,不消說,定然是她父皇了。

席不赦穩重的牽住她手,筆直的朝裏面走去。

******

皇上一抬起眼,看到的便是這副景象,使他詫異的並非席不赦,而是他的愛女紫元。

“紫元?!”皇上擱下了筆,這實在太奇怪了,為何他倆會連袂來此,“誰能告訴朕,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們……

“呢……父皇……”紫元急急的要為席不赦直闖皇宮的無禮求情,卻被席不赦給阻止了。

“我想,該由我來說明。”席不赦不卑不亢的說。

“不赦,是遼那邊出了什麼事嗎?或者是其他的事情?”皇上語氣溫和。

不赦?!對於她父皇顯然過於親眼的稱呼,意外及不可思議使紫元瞪大了眼睛,她輪流看著他們臉上自然的神情,已經可以確定,他們並不陌生,但是……

哦!她煩躁的想,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事情怎麼愈來愈複雜了。

“您說過,我可以對您有任何請求。”席不赦眼光不懼的探向皇上。

“嗯。”皇上微一點頭,瞭解他的來意了。

自不赦的母親過世後,二十七年了,不赦從沒向他要求過什麼,甚至這近年來國事漸微,不赦和忠肝義膽之士一起創立了不赦莊和水寨,號召天下豪傑,對宋助益良多,但他也從沒向自己說過什麼,連自己曾想給他封官進祿,他都不接受。

不赦向來冷漠,事事不假他人之手,現在居然會開口要求?這倒是個大轉變,他有點好奇了,是什麼足以令他打破原則?是他的寶貝女兒嗎?難道自李重勳那裏傳出的事情是真的?紫元真住過不赦莊?她和不赦之間……

“你說,只要是你開口,無論什麼,朕都會應允。”

皇上微微一笑,鼓勵的說。

“我要紫元。”席不赦緩聲道。

皇上臉上立刻泛起一抹了然的笑容,他寵溺的看看紫元,衷心的為女兒高興,她這位夫君可是一位頂天立地,難得的好兒郎,絕不輸給她原來要婚配的耶律氏。

“紫元,今後你在不赦身邊,要學乖些,不能再調皮了。”皇上眼中帶著欣慰的說。

“父皇,您……”心中千百個疑問無從問起,紫元有點懊惱,他們倆似乎在打啞謎,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紫元,你放心,你母后那邊,父皇會跟她說清楚,你安心先跟不赦走,這裏的一切你都毋需掛記,等著做新嫁娘,父皇會安排個時間和你母后一道去看你,順便看看傳聞中宏偉壯觀的天泉水寨。”皇上笑盈盈的道。

哦!天啊!紫元在心中氣餒的叫,她並不是想問這個,但有何辦法,在她面前的是向來寵她的父皇,為何她一個字都問不出口?她是很想馬上隨著不赦回去沒錯,但她也不能就這樣貿貿然然不明所以的跟著他走吧!

“那麼,我們走了。”席不赦的聲音仍沒多大的情緒起伏,能輕易獲得皇上的首肯似乎早在他預料之中。

“嗯,小心點!不赦,好好替朕照顧紫元,你知道紫元是朕的愛女。”皇上仍一味的笑著,心想著明天早朝要好好的升李重勳的官,也虧得當時他把紫元弄丟了,這才促成了一對好姻緣。

皇上發出一絲感慨的輕歎,他欠那孩子的,總算可以有些補償了。

******

紫元回到不赦莊後沒多久便收到京裏送來的一長列車隊的禮物,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一應俱全,全是皇上御賜,她總算寬心了,這才相信那晚偷偷去禦書房見她父皇的事不是夢。

“不赦!”推開縱橫閣的門,紫元就知道他會在裏面。

“有事嗎?”席不赦問得簡單扼要,他正在看一封飛鴿傳書。

“你老實告訴我,你和我父皇到底是何關係?”紫元整個人由席不赦頸後攪住他的胳臂,接著迅速的抽走他手中的那封信,霸道的要他將注意力全移到她身上。

“別胡鬧,我在辦正事。”席不赦輕易的奪回紫元手中的信,他就知道紫元怎麼可能安靜片刻,瞧瞧現在不就是嗎?他才得空處理一下莊務,她就又隨即跟著來了,像是一時不見他就心不安似的。

“我哪有胡鬧?”紫元小嘴一扁,“除非是你作賊心虛,不敢將實話告訴我。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你為什麼不敢將實情告訴我了。”

“你又知道什麼?”席不赦直覺好笑的將她一把摟過來擁在懷裏,害時紫元身上的香氣向他無保留的撲來。

紫元貼近他,摟住他頸子,“不赦,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我……我父皇的私……私生子?”小心翼翼的望向他的臉色,她真怕自己這番話會教他給打一頓。

不過,若不是這個答案,那不赦和父皇到底是何關係?何以最寵愛她的父皇會這麼放心讓她跟著一個江湖浪子走?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兄長?”席不赦不怒反笑,想看看她怎麼回答。

“哦——老天,我當然不會是這個意思,過幾天我們就要成親了,你怎麼可以是我的兄長嘛!別胡說八道了,我可是會生氣的。”

看她一副緊張的樣子,席不赦就感到好笑,也不知道這個荒謬答案的頭是誰先起的?”你的好奇心很旺盛,但常識不足。”

紫元沒被他這兩句話給氣到,卻是忽而笑靨綻開,撒嬌的依向他,“好嘛!我承認自己是心急了點才胡亂猜測,那麼,聰明的夫君,你現在可以解開我的疑惑了嗎?我好奇得直想弄回宮中去向我父皇問個明白呢!”

席不赦輕輕的抬起她的下巴,溫柔的看著她,“紫元,我的身世說來複雜,你既然已快是我的妻子,沒有不讓你知道的道理。”

紫元滿意的一點頭,這才像話嘛!她可不要事事被他蒙在鼓裏,“我聽著呢!你快說吧!”

席不赦緩緩拿起茶杯喝了口水,這才娓娓對紫元道來。

******

原來,席不赦之母旭真公主是大江國皇室的八公主,年輕時嬌媚可人、溫柔美麗,是遼王的愛女,更是眾多將領追求的對象,地位之尊貴,無人可比擬。

但是,她卻愛上了由中原到遼國做客的大宋駙馬爺——賀尉風。

賀尉風與當時的大宋太子(也就是當今之皇)一同前往遼國,因著遼王的熱情,一住數月,也因此朝夕相處,旭真對俊朗滯灑的賀尉風一見傾心,而旭真可人聰慧的個性也令賀尉風憐惜不已,兩人迅速發展出戀情,瞬間愛得難捨難分,然因為賀尉風早有妻室,今兩人都痛苦不已。

原本太子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認為賀尉風不過在逢場作戲罷了,而且京中尚有自己的親妹子在等賀尉風回去,賀尉風絕不可能沒有分寸,雖然他深知自己的妹子驕縱任性,但好歹總是自己妹子,旭真公主再怎麼溫柔,也不可能隨著賀尉風到中原,他的如意算盤如此打著,那知……

待太子遊興已盡,太子妃來信催他回京時,賀尉風卻神色黯然的告訴他一個驚人消息。

旭真公主懷孕了。

這個消息對太子來說仿如晴天霹靂,他暗自思付,非但遼王知道後會震怒,就連自己的父皇也不會輕易饒過賀尉風,更別說是他妹子了,肯定會哭鬧無度。

賀尉風是他這生的好友兼知己,他不想見好友如此斷送前程似錦的未來。

於是,他瞞著賀尉風,在一個暗夜,悄悄約了旭真公主談話,對她勸之以情,而旭真也含淚答應了,她原來就深愛著賀尉風,又怎麼忍心他下場淒涼呢?

隔日一早,太子用藥將賀尉風迷昏,大隊人馬速速班師回朝。

從此之後,賀尉風再也沒有見過旭真公主的面,連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也沒有見過。

******

“你……你就是那個孩子?”紫元簡直大驚訝了,她怎麼也想不到,不赦居然是她姑丈的私生子,而且他的娘還是位身分崇高的公主。

席不赦點了點頭。

“天——”紫無極不忍心這故事的結局,她同情不赦的娘,一個女人竟愛得如此無怨無侮,“你母親呢?

她還好嗎?我想,我姑丈一定好想、好想她。”

“她死了。”席不赦平靜的說。

“死了?”紫元更驚訝了!不會吧!她姑文正當壯年,姑姑也還貌似朵花,依年齡上推來,不赦的娘不過四十多歲,怎地就死了呢?

“她生下我後即當場自荊”席不赦語氣平淡的像在說一件跟他毫不相干的事。

“啊!自盡?!”紫元驚呼一聲,倒抽了一氣,她太驚訝了,萬萬沒想到一個女人會在生下自己孩兒的當口自盡,她怎麼捨得?”為什麼?不赦,為什麼你娘要這麼做?”

“遼王聲明她生產後,要將她另行婚配,烈女不侍二夫,她不願有我爹以外的男人,所以選擇自荊”說完,席不赦雙唇又緊抿成一條線,像是不曾開口過。

紫元輕輕碰了碰他的背,以示安慰,“你……你一定恨死了你外公和我父皇了,是嗎?”她小心翼翼的問,心想難怪當他知道她是當朝永欽公主後,他的反應會是那麼怪異了。

“我從來不曾恨過什麼人。”席不赦神色如舊的道,“世事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

“但我父皇卻有愧於你呵!”紫元實在自責死了,又暗自責怪自己的好奇心,不問不就好了!

“皇上待我很好,常常派人捎信到大遼來給我,送我許多珍貴物品,我知道他心有歉意,他也沒想到此舉會逼死一個善良的女人。”

“這麼說來,你和我父皇的關係……”說到這,紫元沒有再接下去,這回她不敢再胡亂猜測了。

“亦父亦友亦敵。”席不赦簡扼的說。

聞言,紫元嘴角微微抽動,露出一個好可愛的笑容來,“現在,你對我父皇的關係應該可以真正稱為亦父亦友了吧!他已經把他最寶貝的女兒給了你,你可不能再有任何心結了哦!”

席不赦終於緩綻笑意,“早料到你會這麼說。”他笑了笑,對她的要求不置可否。

其實,他和皇上之間早沒有了芥蒂,這些年來,皇上真的像他的另一個爹一樣,對他噓寒問暖、關懷有加,若他們之間沒有這份情誼存在,他又怎麼會誓死為中原守住疆土呢?又怎麼會不辭勞苦,往返中原與大江之間作調停,只盼兩國不要有戰端發生,子民能過安樂太平日子,只因為,中原與大遼都是他的根哪!

他不可能看著他們其中之一滅亡。

但是這些他目前還不打算—一向紫元說明,反正他們就快成親了,日後她跟隨著他南奔北走,自會瞭解他的用心良苦。

******

紫元等這天已經等了好久,自從對席不赦傾心後,她就巴不得能立刻成為他的妻子,在他暖暖的臂彎裏過一輩子。

而今天,她這個願望總算能實現了。

江湖好漢不拘小節,他們的婚禮沒有一般皇室婚禮的繁文縮節,在簡單的拜了天地後,身為新娘子的紫元居然掀了頭巾,和席不赦一塊坐到酒席上向眾人敬酒去。

“公主殿下,你今天真美!和我們大當家的真是壁人一對、天造地設啊!”南宮遊率先舉杯,調侃的祝賀。

“謝謝你了,二當家!”紫元微微一笑,“看看你什麼時候早日找到你的如意娘子,好讓我也喝喝喜酒。”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等明年你們生小娃娃的時候,一定來個雙喜臨門,教你們來個措手不及,禮金你們可要先準備好,免得……”

還沒說完,倏地,南宮遊的神情微愣了愣,前方走來的那位嬌俏可人的粉衫小女子是誰?他來南方這麼久了,還未曾見過比她更美的女子呢!

來者是一對品貌卓絕的男女,男的豐神俊朗、一派瀟灑,那從容的姿態與無匹的氣勢仿如權傾一時的霸主;而女的肌膚勝雪,一身淡粉衫子,顯得人兒盈盈然、飄飄然,靈秀的五官極為動人。

“怎麼啦?說得很精采啊!怎麼不繼續說?”紫元笑盈盈的跟著他的目光瞧,看看有什麼吸引了他的視線。

一時之間,她大為驚喜,差點要以為自己眼花了,沒想到不赦沒有騙她,在她大喜之日,陽平真的來了。

“陽平!”紫元完全忘了自己現在是新嫁娘的身分,應該要稍微端莊一點才是,她忘情的跳起來揮手狂叫,看得坐在她身旁的新郎棺席不赦微微泛起笑意。

她就是這樣,要教她改改這活蹦亂跳的個性,只怕是難了。

“她就是陽平公主?”南宮遊著迷似的盯著粉衫人兒瞧。

“不錯!”紫元笑嘻嘻的揚揚眉,”後悔了吧!早告訴過你要盡全力去英雄救美,你偏不信,這下不能怪我了吧!”

紫元的笑聲和歡呼聲加快了陽平前進的腳步,到最後,她征得耶律步的同意,乾脆小跑步的朝紫元奔去,“哦!我的好姐姐,我總算見著你了,你可知道,我想死你了!”

紫元一見面就給陽平來個大擁抱,“我也是好想你!”她興奮的拉住陽平的手東看看西看看,“你好嗎?

那個耶律步有沒有欺負你啊?如果有的話,我絕不饒他!”說著,她還有意無意的瞄了跟上來的耶律步一眼,眼中滿含挑釁,像是在警告他別亂來,這舉動惹得耶律步莞爾一笑。

“姐姐,耶律大哥對我很好,他沒有欺負我,真的!”陽平趕緊說明,否則以紫元的個性,恐怕真會打上去。

“是嗎?他會對你好?”紫元呼了哼,“他是你夫婿耶!你不稱呼他名字,卻叫他什麼大哥的,還說他對你好啊!誰會相信?”

‘姐姐,這說來話長,”陽平稍一停頓,終於還是決定說了,“我和耶律大哥並沒有成親,我現在的身分是耶律大哥的義妹。”

“你們沒有成親?!”紫元聽到這個比自己逃婚還令人震撼的消息,雙眼倏然發亮,一副興高采烈又惟恐天下不亂的樣子,“天,你在搞什麼鬼?不過,你做得很好,沒跟那蠻子結婚是對的!父皇知道嗎?如果父皇知道了,他肯定會發瘋,我早就知道硬要我們嫁到蠻邦是個壞主意,偏偏父皇還一意孤行……”

“姐姐!事情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樣子,你千萬別誤會。”陽平真恨不得自己可以有幾張嘴來解釋清楚。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瞭解得很……”紫元一副“不必解釋”的神情,看得陽平快昏頭了。

“不赦兄弟,看來你這位新娘子,倒是急躁得很哪!”一直在旁觀看的耶律步,微微泛起笑意道。

“紫元,安靜些。”席不赦總算動用他做丈夫的威嚴了。

”不赦,你雖然是我的夫君,但你不能阻止我主持公道啊!陽平是我妹妹耶!她現在被惡人欺負了,你說我能不替她出頭嗎?”紫元理直氣壯的申訴。

“永欽公主,還好嫁到我大遼來的人不是你,否則……”耶律步炯亮有神的雙眼帶笑,他雖在話尾頓了頓,但話中的意思卻很明顯。

“否則如何?”紫元挑著眉,“否則你怕我會大鬧你的後宮嗎?”瞪著眼前器字軒昂的偉岸男子,她出其不意的向前戳他胸膛,還戳得特別用力。

“紫元!”席不赦用眼神喝阻了她還意猶未盡的動作。

“不戳就不戳嘛!小氣鬼!”紫元在席不赦的警告眼光中屈服了,轉而親親熱熱的拉起陽平的手,笑嘻嘻的說:“來,我們一旁坐,告訴我,這些日子以來你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不要怕,只管照實說。”

耶律步被她弄得啼笑皆非,正想開口調侃幾句,卻……“億深……”他恍如隔世的看著來人,那緩緩移動蓮花步而來的纖細身影,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兒嗎?

“啦!童姑娘!這邊!”紫元也看到童億深了,她快樂的向童億深招手。

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特地差人送帖子把這位令她激賞有加的童姑娘請來,沒想到向來不與人應酬的童億深居然真的來恭賀她,這實在太令她開心了。

“少主!是王妃!是王妃礙…”

宴客場地頓時一片亂,全錯愕的看著盈盈然走來的童億深和凝住不動的耶律步。

******

鴛鴦紗帳中,紫元開心的躲在席不赦懷中與他耳鬢廝磨。

好不容易,終於只剩下他們倆了,這是一方小小的桃花源,沒有吆喝聲,也沒有敬酒聲,有的只是席不赦對她溫柔的輕撫,她渾身酥軟乏力,喝多了酒使她略有醉意,也使她頰生芙蓉,分外嬌豔。

“不赦,你說那童姑娘和耶律步到底是何關係?”

她摟住他的頸項,沉迷在他的懷抱中,而顧盼流轉間全是精靈淘氣。

“叫大哥。”席不赦答非所問的命令著。

“叫誰大哥?你嗎?”紫元故意裝出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你是我夫君,為什麼我要叫你大哥?”

“別裝傻,我說的是你要叫耶律步大哥。”

“為什麼?”紫元可不服氣了,無端端矮了那傢伙一輩,沒道理嘛!

“因為,他是我舅舅的長子,和我情同手足,也是大遼少主,你不可以沒有禮貌。”

見他一臉認真,紫元只好點了點頭,“好吧!

我答應你,以後見了他就叫大哥,這總行了吧!瞧你凶的!”

席不赦深覺好笑,他這樣也能叫凶嗎?那她平時的所作所為就可以稱之為無法無天了。

“你在笑什麼?”紫元用自己柔微小手捧著他臉,像個小妖精似的搓撫他的臉頰。

“我沒有笑。”席不赦緊摟著她,輕道。

“分明騙人!”紫元不安分的將手指移到他額角,然後繼續往下,是他挺直的鼻樑,接下來是他的唇,還有他健偉的胸膛,“這裏……這裏……這裏和這裏都在笑,你別想瞞過我!”

她嬌柔的模樣令他心中一動,瞬間握住她的小手,他柔柔的輕啄一下才道:“連胸膛都會笑,你是不是太誇張了?”

“一點都不誇張,我要你因為有我而開心,不再輕皺眉頭、不再孑然一身,也不再置死生於度外,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了,你休想丟下我,連一下下都不行,知道嗎?不赦,我好愛你……好愛好愛……”

說著,紫元主動勾緊他的頸項,雙眸發亮,她微微一笑,為他獻上自己柔軟唇瓣,甘心為他棄盡榮華,這一生永不會後悔。

席不赦寵愛的擁緊妻子柔嫩似雪的身子,覆蓋住他的紅唇的刹那,他胸中溢滿感動。

過去那些獨自走遍大江南北的飄泊日子似乎完全地離他遠去了,而幸福的翦影,正伴隨著紫元的款款軟語而來,夜,還長著,而另一個故事,才要接續……

〈全書完〉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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