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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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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清瓷 - 後宅好日子(卷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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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4 08:25:1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章

    蕭思晴說著,上前一步,低著頭在穆芷徽耳邊道:“看在惜姐姐的份兒上,我勸你一句,肅王妃雖性子好,不會拿你怎麼辦,可你別忘了,還有肅王殿下在。你若不想給國公府招來禍事,往後說話前還是動動腦子,更別有什麼不該有的念頭,到頭來害的可不是你一個人。”

    聽著蕭思晴的話,穆芷徽怒氣頓生,一下子就站起身來,揚手就朝蕭思晴打去,卻被對方抓住了手腕,不能動彈。

    這麼大的動靜,早就引來了諸多視線。

    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穆芷徽的身上,眼中有驚訝,也有不解,更多的還是覺著穆芷徽不可理喻。

    蕭思晴是建甯侯府的嫡女,待人素來是不錯的,只是不知為何,單單和穆芷徽看不對眼。

    她們不會以為是蕭思晴的錯,只會覺著是這穆芷徽太不懂規矩了。今個兒可是賀夫人下的帖子,請她們到府裡賞花,若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打人,這往後,看誰還敢來他們鎮國公府。

    徐昭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想著方才賀氏私下裡和她說的那些話,只覺著她有句話說的果然不錯,這穆芷徽當真是被寵壞了,失了規矩。

    察覺到眾人的視線,穆芷徽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格外的難堪。她所費心經營的一切,都毀了,毀在了蕭思晴的手裡。

    穆芷徽心中暗恨,看著面前的蕭思晴,不知怎麼就拿起了桌上的茶盞,朝蕭思晴潑過去,那茶盞是剛上的,裡頭的茶水還是滾燙的。

    所以即便蕭思晴躲得快,還是有一些潑到了脖子裡,頓時就尖叫一聲,蹲在了地上。

    一時間,場面就混亂起來,跟前的丫鬟婆子見著自家姑娘這樣,也一時嚇呆了,等到反應過來,只慘白著臉慌慌張張跑到正院稟告賀氏去了。

    而穆芷徽,亦是臉色蒼白,手一松,茶盞就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看著蕭思晴一手捂著脖子,臉色難看的蹲在那裡,她才察覺到後怕,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

    看到眾人譴責的目光,更是慘白了臉,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還不快傳大夫進來。”徐昭上前,沉聲道。

    “還有,打盆冷水過來,再拿些燙傷藥,還有白布。”見著那婆子出去請大夫,徐昭才又開口道。

    很快,就有丫鬟打來了涼水,徐昭弄濕了帕子,疊好後遞給了蕭思晴。

    “先拿涼帕子捂一捂,降下溫來,別用力,破了會留下疤。”

    徐昭見著蕭思晴脖子裡傷處已經燙出了水泡,知道即便是大夫來了,她也是要吃些苦頭了。

    需得將水泡挑開,將裡頭的水給放出來,才能上藥。

    只是這種痛,當真是極痛極痛的。

    只一會兒工夫,賀夫人就和老太太一起過來了,身後跟著各房的太太還有幾個婆子。

    見著這情景,賀氏臉色一白,身子晃了晃,差點兒就跌倒在地上。

    穆芷徽看著賀氏和老太太一塊兒過來,眼中滿是懼意,身子哆嗦著一句話都不敢說。

    賀氏先看了看蕭思晴的傷勢,叫人扶著蕭思晴去了偏房。

    然後才狠狠瞪了穆芷徽一眼,穆芷徽被她這樣看著,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母親,我也是不小心的,我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當時,她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想,就拿起桌上的茶水撥了過去,等潑完後,就後悔了,知道自己犯了大錯。

    不等賀氏開口,老太太就對著身後的兩個婆子道:“還不把這孽障給我綁了!”

    老太太平日裡威嚴,一個眼神就能叫人害怕,更別說這樣盛怒的樣子。

    老太太的話音剛落,就有兩個婆子上前,才上前一步,卻被賀氏攔住了。

    “老太太息怒,芷兒犯了天大的錯,她也是府裡的姑娘,求老太太給她個體面。”

    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規矩,府裡的姑娘犯了錯,輕則抄寫佛經,然後是禁足,再不濟也是發落到莊子上,或是去寺廟反省。便是真要責罰,叫她痛一痛,也是拿戒尺打了手心,或是罰跪祠堂,最後才是打板子。

    可是,老太太叫人拿繩子將芷兒給綁了,又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根本就是不將芷兒當她的孫女兒,而是把芷兒當那下等的奴才看了。

    賀氏心裡頭生氣,恨不得親手打這孽障一頓,可是再生氣她也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懷胎十月,又教導這些年,哪裡能狠得下心,叫她受這樣的屈辱。

    老太太若當真如此,芷兒往後怕是沒臉做人了。

    “送太太回房裡去,老身今個兒定要給在場的一個交代,免得毀了穆家百年來的名聲。”

    “來人,將這孽障給我打二十大板。”

    穆芷徽雖然不得老太太疼愛,可這些年被賀氏捧在手心,誰也沒碰過她一個指頭,如今聽著老太太這話,驚懼之下,兩眼一翻,竟然暈了過去。

    賀氏見著她暈過去,心裡才松了一口氣。

    吳敏珠拉了拉徐昭的袖子,低聲道:“我看那穆芷徽,多半是為了逃避責罰,才裝暈的。”

    徐昭的視線朝老太太那邊看去,心裡也有幾分相信。

    這穆芷徽倒也不是全然蠢笨,這個時候暈過去,多多少少可以保全穆家的顏面。

    不然,老太太若是真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杖責了她,這傳出去,也是不大好聽的。

    不到兩日的功夫,事情就傳了開來,說是鎮國公府的二姑娘驕橫跋扈,下了帖子叫人前去賞花,卻是和前去的客人動起手來,差點兒就毀了那蕭家姑娘的容貌。

    這消息一傳開來,自是連累了鎮國公府的名聲,說是國公府管教不嚴,竟然教出這樣的女兒來,又將當初國公府大姑娘的事情拿出來議論了。

    這一議論,反倒好些人覺著當年肅王所做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了。

    徐昭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忍不住笑了笑,誰能想到穆芷徽鬧出這一場來,竟然有這樣的效果。

    “聽說,那蕭家大姑娘受了驚嚇,才一回去就發了熱,蕭家老太太直接帶著人鬧到了鎮國公府去,說是叫國公府老太太給蕭家一個交代。”

    “竟有這事兒?”徐昭詫異道。

    連翹點了點頭:“也怪不得蕭家不依不饒,這蕭家大姑娘相貌才情都是不錯的,更得蕭家老太太的疼愛,這回差點兒就毀了容貌,可不是天大的事情。”

    “那最後如何處置了?”

    “說是叫那穆姑娘親自去給蕭家大姑娘賠了罪,人才回來,府裡老太太就發話,將人送到了莊子上,還請了嬤嬤教她規矩。”

    “這一住,怕是要住小半年呢。”

    半年後,等人們漸漸忘了這事兒,穆家才好接人,不然,就是打穆家自己的臉了。

    說起來,也是這穆家二姑娘自作孽,才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名聲盡毀,眾人譴責,往後也怕是不好議親事的。

    徐昭聽了,點了點頭,並沒有覺著意外。

    那日她在鎮國公府的時候,就瞧出老太太不喜歡這個穆芷徽來,若不是當時礙著穆府的名聲,那老太太真能叫人當著眾人的面杖責了穆芷徽。

    如今老太太將人送到莊子上,定是要好好的管教她,一時半會兒不會將人給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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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4 08:25:3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一章

    徐昭拿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不等她說話,就聽到外頭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就有丫鬟請安的聲音傳了進來。

    “奴婢見過王爺。”

    徐昭放下手中的茶盞,才剛站起身來,就見著韓子煜從外頭走了進來。

    今日他穿了一件絳紫色的杭綢直裰,眉目深邃,看到徐昭的時候,眸子裡才露出一絲暖意來。

    “王爺今日怎麼這會兒才回來?”徐昭上前幾步,開口問道。

    韓子煜上前坐在軟榻上,才開口道:“下朝後去給祖母請了個安。”

    “太后身子可好,等十五之日,我也進宮去給太后請安。”

    徐昭身為王妃,依著宮裡的規矩每月十五是要進宮給太后請安的。只是,之前太后念著她才剛成婚,叫人來傳話,叫她安心呆在王府熟悉府裡的事務。

    韓子煜聽了,點了點頭:“到那日,昭兒和本王一塊兒進宮便可。”

    徐昭莞爾一笑,點了點頭,走到桌前親手倒了杯茶,遞到韓子煜手中。

    韓子煜拿起蓋子,頓時茶香四溢,彌漫開來。

    “鳳輦尋春半醉回、仙娥進水禦簾花。牡丹花笑金鈿動,傳奏吳興紫筍來。”

    徐昭聽著就笑了:“王爺倒是好雅興,這顧渚紫筍乃上品貢茶,滋味鮮醇,最能消除疲勞。”

    徐昭說著,在軟榻上坐了下來,不知怎麼,就說起了京城裡近日發生的事情來。自然而然,就提到了鎮國公府。

    聽徐昭說完事情的經過,韓子煜只皺了皺眉,道:“賀氏教女無方,才丟了國公府的臉面。”

    徐昭聽著,點了點頭,然後才竊笑起來:“王爺可知那賀夫人為何叫我去府上賞花?”

    見著自家王妃一副快問我快問我的表情,韓子煜嘴角抽了抽,淡淡道:“為何?”

    徐昭一聽,先是看了韓子煜一眼,然後才開口道:“說起來,這還和王爺有關。”

    見著韓子煜挑眉,徐昭笑了笑,就將那日在滿月宴上的事情說給了他聽。

    說完,就意味深長道:“所以,賀夫人是怕得罪了人,才下了帖子想著要賠罪。”

    “只是那穆芷徽性子太傲,不肯賠罪。”

    “我之前還不覺著,這兩日也琢磨出來,那穆芷徽興許想要覬覦王爺。”

    那“覬覦”兩個字,聽的韓子煜滿頭黑線,想要發作見著自家王妃滿是看笑話的意思,又怎麼都發作不出來,最後只瞪了徐昭一眼:“昭兒倒是盼著有人覬覦本王?”

    那“覬覦”兩個字,被韓子煜說的極重,徐昭聽了,忍不住笑出聲來。

    “王爺哪裡的話,王爺可是妾身一個人的,旁人便是有心思,也得妾身答應才成。”

    徐昭這話說出來,韓子煜先是愣了愣,下一刻就笑了。

    他放下手中的茶盞,唇角揚起一抹笑意來:“昭兒既如此善妒,自然要叫本王心滿意足了才好,免得叫本王吃虧了。”

    韓子煜說著,就站起身來,走過去將徐昭攔腰抱了起來。

    徐昭深知他的性子,怎麼會不知道他想什麼,突然就慌了起來。

    “快到中午了,妾身餓了,王爺還是叫人傳飯吧。”

    聽著徐昭的話,韓子煜笑了笑,低著頭輕輕在她耳邊道:“放心,本王自會負責喂飽昭兒。”

    韓子煜的話音剛落,徐昭的臉便不爭氣的紅了。

    最後,徐昭掙扎不過,就被某人抱進了內室。

    殿外候著的連翹聽著屋裡若有若無的動靜,也有些面紅耳赤。

    她知道王爺寵著自家王妃,可這也太……

    見著有丫鬟走過來,連翹便走了過去,沒叫她靠近。

    “姐姐,這會兒時候也不早了,可能傳膳了,奴婢好去廚房遞個話去。”

    連翹擺了擺手,壓低了聲音道:“過半個時辰再來。”

    那丫鬟心中不解,明明每天都是這個時候傳膳的,怎麼今日卻……

    雖然不解,卻還是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等到一切結束的時候,徐昭累的連手指都抬不起來了。

    關鍵是,累還不算,肚子裡空空的,餓的厲害。

    又累又餓的徐昭忍不住想要瞪某人一眼,卻是在念頭剛出來的時候就壓了下來。

    見著自家王妃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韓子煜勾了勾嘴角,笑道:“王妃體力不好,該好好鍛煉了。”

    “不如從明日起,每日繞著馬場跑一圈。”

    徐昭聽著,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她身子不好他還將她欺負成這樣,若是好,那還得了。

    見著徐昭不說話,韓子煜只說道:“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徐昭終於是忍不住狠狠瞪了某人一眼,才想開口,突然肚子就咕咕叫起來。

    徐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愣住了,抬起眼來,就見著韓子煜滿是笑意看著他。

    大概,真是覺著好笑,竟忍不住笑出聲來,只是顧著徐昭的面子,拿手掩了掩。

    “好了,收拾收拾,本王陪昭兒用膳。”

    韓子煜說著,就揚聲叫人去準備些熱水,說是要沐浴。

    他說話的時候,徐昭將頭埋在被子裡,雙手捂著耳朵。

    這麼光明正大的要熱水,不是告訴所有人他們剛才做了什麼嗎?

    徐昭覺著,自己往後都沒臉見人了。

    其實,她哪裡知道,下人對於主子的這些事兒,根本就習以為常。

    王爺寵著王妃天經地義,至於韓子煜為何這樣神色淡然,絲毫不覺著尷尬,那是因為在他眼中,這些伺候的丫鬟婆子,和屋子裡擺著的桌子椅子一樣,不過都是買來的物件兒。

    所以,自然不會在物件兒面前,覺著不好意思。

    而徐昭雖然在這裡活了這些年,可上輩子畢竟是在人人平等的世界裡生活的,所以即便是知道丫鬟婆子在旁人眼裡地位不高,也不會真覺著他們就是個物件兒。

    只一會兒工夫,就有太監魚貫而入,抬了熱水到浴室。

    又有丫鬟拿了幾個託盤進來,裡頭放著乾淨的帕子,還有兩件新衣裳。

    韓子煜親自伺候著徐昭擦洗,又自己收拾妥當,才叫了連翹進來,給徐昭梳頭。

    等一切收拾妥當之後,時間又過了半個時辰,徐昭餓的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很快,就有丫鬟魚貫而入,端著食盒進來。

    一品豆腐、銀芽雞絲、櫻桃肉山藥、油榨鵪鶉、玉筍蕨菜、玉田香米粥、雲片火腿、糟鵝掌鴨信、宮保野兔、紅燒黃魚、冬筍玉蘭片、桂花魚條、冰糖百合馬蹄羹。

    見著滿滿一桌子的飯菜,眼睛一亮,拿起筷子就開動起來,全然不顧坐在對面的韓子煜。

    韓子煜也不介意,只笑了笑,夾了一塊兒冬筍玉蘭片放到徐昭面前的碟子裡。

    整整一下午,徐昭都覺著連翹看她的目光怪怪的,心裡更是將某人來回鞭打了一百遍。

    只是,這種事情,她也只能在心裡想想了。

    見著徐昭放下手中的茶杯,連翹忙過來添滿了,想了想才開口道:“王妃若是累了,不如到床上歇會兒。”

    連翹的話音剛落,徐昭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沒好氣瞪了連翹一眼:“好啊,學會打趣你家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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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4 08:25:4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二章

    聽著徐昭的話,連翹連連擺手,支支吾吾道:“奴婢哪裡敢打趣王妃,只是……”連翹看了自家王妃一眼,才又開口道:“王妃看了一下午書,才翻了幾頁。”

    連翹伸手指了指徐昭面前的書,開口道。

    徐昭聽了,一時就噎住了,好吧,是她表現的太過明顯。可這一下午,她腦子裡滿滿都是韓子煜,也不知他到底是對她做了什麼,叫她這樣忍不住去想他。

    徐昭覺著,一定是中午的時候被某人欺負的太慘的緣故。

    自打成婚以來,徐昭和韓子煜愈發的膩歪起來,徐昭想想,都覺著有些不可思議。

    徐昭又喝了幾口茶,就在軟榻上躺了一會兒,許是中午太累了,所以很快就睡著了。

    正睡著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有人推門走了進來,腳步倉促。

    徐昭聽到腳步聲,一下子就睜開了眼。

    見著連翹臉色蒼白走上前來,不等福下身子就開口道:“王妃,不好了,王爺命人將皇后賞賜的那宮女給杖斃了。”

    連翹說著,腿都有些發軟,她方才在小廚房裡,聽到有人來說,有丫鬟不小心衝撞了王爺,王爺命人杖斃了,除了她們這幾個近身伺候王妃的,王府裡所有的丫鬟都要親自去觀刑,以儆效尤。

    她聽了這話,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便一路過去了。

    她過去的時候,園子裡已經圍了好些人,個個臉色蒼白,身子哆嗦著,隨著板子落下,慘叫聲傳入耳中。

    連翹透過縫隙,見著被壓在木凳上的那個丫鬟,已經遍體鱗傷,身上找不到一塊兒好肉了。那慘狀,看一眼就叫人覺著心驚。

    聽著連翹的話,徐昭臉色一變,一下子就坐起身來。

    “怎麼回事?王爺為何發那麼大的火?”

    縱是京中傳聞,肅王韓子煜性情狠戾,徐昭也相信,定是那丫鬟做了什麼,才惹得韓子煜動怒。

    連翹聽了,搖了搖頭:“奴婢打聽了,都沒人敢說,這事情,怕是要王妃來問。只是那宮女原是皇后賞下的,若是傳了出去,對王府的名聲怕是不好。就是皇后娘娘那裡,怕也不好交代。”

    連翹說著,抬起頭來看著自家王妃,眼中滿滿都是不安。

    徐昭看了她一眼,開口道:“隨我到書房去一趟。”

    連翹扶著徐昭下了軟榻,跟在徐昭的身後一路去了書房。

    一路上,碰到的丫鬟婆子全都小心翼翼,幹著手裡的事情,見著徐昭這個王妃,全都恭恭敬敬請安,連大氣都不敢出。

    顯然,是被方才的事情給嚇到了。

    其實,這肅王府裡大多是二皇子府的老人,只是王爺自打和王妃成親後,性子就比之前不知好了多少。再加上府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王妃來處置,連掌嘴的事情都沒有,更別說是將人杖斃了。

    一下子,這府裡上上下下就全都明白了,王爺的性子,還是原先那樣,唯一不同的,就是在王妃面前,能收斂些。

    這樣一來,眾人心裡頭就門清了,這王府裡,這王妃才是頭一個需要討好的。

    所以,見著徐昭的時候,在原本的基礎上愈發的恭敬了幾分。

    自然,有人也是存了心思,想著若是能得了王妃的眼緣,到王妃院裡去伺候,那可是天大的造化。

    沒見著,王爺雖然動了大氣,可叫府裡丫鬟去觀刑的時候,偏偏沒叫王妃院裡的人去。

    王爺這樣,除了顧及著王妃,沒有別的理由。

    只一會兒工夫,二人就到了書房。

    沈長生在殿外候著,見著徐昭,忙堆著笑迎了上來,恭敬的道:“奴才給王妃請安。”

    徐昭點了點頭,叫他起來,然後才問道:“王爺怎麼生了這麼大的氣?”

    沈長生看了跟在徐昭身後的連翹一眼,連翹被他一看,身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反思自是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是不是不該將此事告訴王妃。

    “王爺還想著別告訴王妃,怕王妃受了驚嚇。”

    沈長生心裡雖然有些不滿,可連翹畢竟是王妃跟前伺候的,自然也不好說什麼,只讓開一步,恭敬的道:“奴才不好多說,王妃自個兒進去吧。”

    徐昭點了點頭,才推門走了進去。

    而連翹見著沈長生看過來,一下子就低下了頭。

    沈長生見著她這樣,心裡倒是覺著好笑,這丫頭,怎麼每次見了他都一副害怕的樣子。

    沈長生嘴角抽了抽,看了連翹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連翹這才松了一口氣,心裡卻暗暗想著,日後定離這沈侍衛遠遠兒的,免得不知怎麼又得罪了他。

    徐昭推開門,緩步走了進去,一進去就見著坐在案桌後的韓子煜,他手裡拿著一本摺子,看得認真,面色平靜,並沒有什麼生氣的樣子。

    聽到腳步聲,韓子煜才抬起頭來,見著是徐昭,就放下手中的摺子,站起身來將徐昭拉到了一邊的軟榻上坐下。

    “不是睡著了,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韓子煜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

    “王爺震怒,妾身怎麼能不過來問問。”徐昭剛說完,不等韓子煜開口,又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韓子煜看了徐昭一眼,勾了勾嘴角:“那賤婢身上抹了迷情香,若不是本王意志堅定,興許就被她勾引了去。”

    徐昭聽了,眼中滿是詫異,她一個丫鬟,怎麼敢?

    這府裡上上下下,沒有不怕韓子煜這個王爺的,就連宜瀾、墨竹她們,也絕對不敢做出勾引韓子煜的事情來。

    “若是如此,倒也是她自作孽,怪不得王爺。”

    徐昭提著的心這才放下來,這樣一來,皇后便是知道那宮女被韓子煜杖斃了,也只能將氣咽進肚子裡。

    聽著徐昭的話,韓子煜笑了笑:“昭兒說的是,她自己想死,本王心情好,這才成全了她。”

    徐昭噎了一下,心裡暗暗替那丫鬟點了根蠟。

    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事情就傳到了宮裡去。

    皇后俞氏聽到這消息,臉色頓時就變得鐵青,沉聲問道:“可是當真?”

    “奴才怎麼敢欺瞞娘娘,說是吟香已經死的透透的,王爺留她全屍,叫人裹了張席子抬到亂葬崗去了。”

    俞氏聽了,臉色愈發的難看了。

    亂葬崗,那可是專門埋葬犯了大錯的宮女和太監的地方,韓子煜這樣做,分明就是在打她這個皇后的臉。

    長輩跟前的一隻貓一隻狗都是不同的,吟香乃是她賞進王府的,如今一個月不到卻是落得這樣的下場,叫人知道了,這滿宮裡都要看她的笑話。

    “去,去打聽清楚,吟香到底是犯了什麼錯。”

    那太監應了一聲,然後才站起身來退了下去。

    可直到晚上的時候,也沒打聽清楚,只隱隱約約說是吟香不小心衝撞了王爺,才惹得王爺震怒,叫人給杖斃了。

    俞氏聽了,鐵青著臉,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娘娘,十有八九是那吟香想要勾引王爺。”阮嬤嬤開口道。

    俞氏在宮裡這些年,哪裡能想不到。只是,吟香本就是她送到府裡伺候韓子煜的,便是勾引了韓子煜,也罪不該死,更不該叫人杖斃了扔到亂葬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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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可如今,卻是活生生被打死了。

    俞氏想了想,眼中露出一抹算計來。

    看來這事兒,還得回稟了太后才對。

    太后向來關心韓子煜這個孫兒,這樣的事情,想來也是想聽一聽的。

    俞氏想著,就帶著阮嬤嬤一路去了慈安宮。

    俞氏過去的時候,太后正站在窗戶跟前,逗著一隻鸚鵡。

    “吉祥,吉祥!”

    那鸚鵡一開口,就將太后逗笑了。

    “臣妾給太后請安。”俞氏上前幾步,福了福身子請安道。

    太后聽到請安聲,才將目光移到她的身上。

    “你來了,可是有什麼事情要說給哀家聽?”太后看了俞氏一眼,開口道。

    俞氏聽太后這樣說,心中一緊,猜不出太后是什麼意思。

    遲疑了一下,俞氏才開口道:“回太后的話,臣妾的確有一事想要回稟太后。”

    “哦,說來聽聽,最近宮裡也沒什麼新鮮事,哀家也悶得慌。”太后抬了抬手,示意俞氏起身。

    俞氏這才站起身來,回稟道:“原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前些日子臣妾賞了兩個宮女到肅王府去。煜兒興許是怕徐氏生氣,將那兩個宮女全都弄到了浣衣房去,臣妾知道煜兒性子冷,只怪自己一時唐突了,沒事先和煜兒商量。”

    “可是,今個兒下午,那個叫吟香的丫頭,卻是被煜兒叫人活活杖斃了。”

    “太后,太后可要替臣妾做主。”

    俞氏說著,就跪在了地上,聲音也有些哽咽了:“臣妾是他的嫡母,他如今將吟香給打死了,可不是在打臣妾的臉。長輩跟前一隻貓一隻狗都是不一樣的,更何況那吟香也在臣妾身邊伺候了多年,煜兒這樣,當真是不孝。”

    俞氏說完,就不做聲了,只在那裡落淚,面上滿是委屈。

    太后也是才剛聽說這事兒,心裡頭雖然偏袒自己的孫子,卻也不是不生氣的。

    她這個孫兒她是知道的,自打貴妃病逝後,性子便陰晴不定起來,隔三差五宮裡伺候的太監就要打死一個。她還以為,有徐氏在一旁勸著,他這性子也能改了。

    誰曾想,竟是又弄出這種事來。

    太后在心裡歎了口氣,這些年,她真是越來越不瞭解這個孫兒了。

    俞氏看明白太后的臉色,才又開口道:“太后,臣妾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太后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俞氏這才說道:“太后,徐氏雖成了煜兒的王妃,可到底還年輕,煜兒跟前,也該有人懂事的經常勸著。如此,今日的事情也不會再有了。”

    “一個宮女的性命不足為惜,可煜兒的名聲,臣妾卻是不能不顧及。”

    她這樣說,太后哪裡還能不明白。她看了俞氏一眼,開口道:“你心裡,可有中意的。”

    俞氏點了點頭,開口道:“回太后的話……”

    不等她說完,外頭就傳來一陣腳步聲,有宮女進來回稟:“太后,肅王和王妃來給太后請安了。”

    俞氏一聽,就愣住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韓子煜和徐氏會這個時候進宮。

    “叫他們進來吧,哀家也有好些日子沒見徐氏了。”太后吩咐道。

    “是。”那宮女應了一聲,就轉身退了出去,很快就領著韓子煜和徐昭走了進來。

    徐昭一進來,就見著俞氏跪在那裡,眼睛紅紅的,一看就是哭過的樣子。

    太后見著二人進來,這才示意了嬤嬤一眼,叫她扶著俞氏起來。

    俞氏回過神來,才察覺到自己竟然在硬生生在二人跟前矮了一截,心裡更是恨到不行,自是將太后給怨上了。

    “孫兒給祖母請安。”

    “孫媳見過太后。”

    “起來吧,怎麼今日有空進宮了。”太后叫二人起來,出聲問道,並沒有提及那吟香之事。

    她疼這個孫子,心裡頭雖然生氣,可還是想聽他親口和她解釋。

    不等韓子煜開口,俞氏就冷聲道:“本宮聽說,你命人將吟香給杖斃了,你可將本宮這個嫡母放在眼中?”

    俞氏說完,視線就落到了站在韓子煜身後的徐昭身上。

    “徐氏,你雖年輕,可到底是王妃的身份,怎麼也不好好勸著些。還是說,你巴不得本宮賞賜的兩個宮女都死了才好?”

    徐昭被她這樣一說,只福了福身子道:“娘娘息怒,妾身不敢,娘娘送進府裡的人,自然是好好安排的。只是,那叫吟香的宮女,勾引王爺不說,竟然用了那下三濫的招數,差點兒害的王爺當眾出醜,丟了皇家的臉面。”

    “王爺震怒之下,才命人將那吟香杖斃。”

    “那吟香心術不正,妾身以為她本就死不足惜,王爺不牽連她的家人,已是格外開恩了。”

    徐昭的話音剛落,俞氏的臉上就一陣紅一陣白,怒道:“一派胡言,吟香伺候了本宮多年,最是規矩懂事,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分明是你在狡辯,將人打死了再安個莫須有的罪名。”

    俞氏的話才剛說完,就見韓子煜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瓷瓶來,放在了太后面前的桌上。

    “這東西乃是內造之物,而這瓶底的勾線牡丹,正是母后宮中所用。”

    其實,在韓子煜拿出那藥瓶的時候,俞氏心裡就咯登一下。

    再聽到那金線勾出的牡丹,更是臉色大變。

    吟香在她身邊多年,手裡頭自然會有這種東西。宮裡頭主子用過的東西,並不全都扔了,往往是宮女太監給拿了,沾個體面。這藥瓶原是太醫院送來的,只是裡頭的藥用完後,就叫宮女們給收著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俞氏自然是沒什麼話好說了。

    吟香勾引韓子煜她還能說她本就是通房宮女,算不得罪過。可若是用了這下三濫的東西,就是天大的罪過。

    這皇家,最是忌諱這種魅惑人心的藥物。

    宮裡頭若有妃嬪拿藥來魅惑皇上,被人發現了,也是難逃一死。更別說,只是個小小的宮女了。

    一個宮女就有如此心計,若是真成了通房,或是侍妾,往後還不定要鬧出什麼事來呢。

    “好了,事情都說明白了,是那賤婢自己作死,怪不得煜兒。”這個時候,太后才開口道。

    俞氏聽了,心裡再不甘,也只能點了點頭。

    “你也回去吧,後宮裡事情多,都等著你處置呢。”太后看著俞氏,聲音裡帶了幾分不耐。

    俞氏身為皇后,卻只看重大皇子一個,又最是善妒,本就當不得皇后之位。

    如今挑撥是非,更是叫太后看低了她。

    太后的話音剛落,屋子裡的伺候的宮女婆子視線全都落在俞氏的身上。

    太后這,明明是在趕皇后走呢,竟不給皇后半分顏面。

    果然,太后的話音剛落,俞氏的眼中便閃過幾分難堪來,半晌,才福了福身子,開口道:“臣妾告退。”

    說完這話,就轉身離開了。

    走到徐昭跟前時,還狠狠瞪了徐昭一眼,眼中的冷意,叫人不寒而慄。

    可偏偏,徐昭不是個怕她的。

    她是皇后又如何,不得皇上恩寵,太后亦是不待見她,除了生了個皇長子外,也沒什麼叫人值得忌憚的。

    更別說,皇上遲遲不將韓子灝封王,所以至今,這大皇子還只是一個皇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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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4 08:26:3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四章

    只一會兒工夫,這事情就在宮裡傳開了,後宮的妃嬪聽到這事情,自然是樂得很,皇后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送了個宮女過去,還叫滿宮裡都看了笑話。

    慈安宮

    太后看了站在那裡的韓子煜一眼,吩咐道:“哀家有話要和徐氏單獨說,煜兒你先下去吧。”

    韓子煜聽了,微微挑了挑眉,應了一聲就退了下去。

    “你們也都下去吧。”

    “是。”

    轉眼間,殿內只留下太后和徐昭兩個人,徐昭不禁有些緊張起來,想不出來太后到底要和她說什麼。

    是勸她叫韓子煜納妾,或是說說皇后什麼的,徐昭覺著,應該是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可偏偏,太后只問起了她府裡的一些事情,問她嫁到王府後,可有不適應的地方。

    徐昭聽了,心裡微微松了一口氣,回道:“勞太后關心,府裡有江媽媽在,孫媳有什麼不懂的,都會問江媽媽。”

    “王爺跟前原先伺候的幾個宮女,也個個都是能幹的。”

    太后聽了,點了點頭,煜兒跟前那四個宮女,她是知道的。

    “嗯,這就好,你是皇家的媳婦,雖然年紀小些,卻也該擔起王妃的責任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太后才將話題轉移到下午發生的事情上。

    “皇上只生了三個皇子,這三個皇子裡,哀家最疼煜兒。他的性子,哀家也是知道的。興許是甯貴妃早早病逝的緣故,煜兒性子陰晴不定,動輒便責罰跟前的宮女太監,這些年,哀家以為他收斂了些,卻不知竟出了今天這樣的事情。”

    “打死一個宮女算不得什麼,哀家只是擔心,他性子狠辣,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聽了太后的話,徐昭一下子就愣住了,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麼。

    原來,在太后的心中,韓子煜是這樣的。

    太后也和這京城裡的人想的一樣,覺著自己這個最疼的孫兒是那樣殘暴的性子。

    一時間也有些明白過來,為何那次韓子煜隨皇上在西苑狩獵,皇上遇刺,韓子煜被人誣陷,太后卻也沒最先替韓子煜說話。

    她心裡,定是也有懷疑的,覺著韓子煜這樣的性子,不是沒有可能弑君殺父。

    見著徐昭發愣的樣子,太后也輕輕歎了口氣。

    “哀家說這話的意思,是想叫你在煜兒跟前時常勸著他,叫他將這性子慢慢改了。”

    “你也知道,皇上如今看重他,這江山社稷若是交到他手裡,他這樣的性子,往後如何愛惜百姓。”

    “你是煜兒的王妃,你說的話,煜兒還肯聽些。”

    聽太后這樣說,徐昭心裡,突然就心疼起韓子煜來。

    從宮裡回來,徐昭腦子裡不時響起太后的那些話,心裡更是悶悶的,像是堵著一塊兒石頭,難受極了。

    先是長公主,如今又是太后,原本韓子煜跟前親近的長輩,實際上卻是這樣的。

    徐昭不知道是該慶倖他們早些看清楚了,還是該同情韓子煜,身邊竟是一個真正心疼他的長輩都沒有。

    徐昭抬起頭來,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韓子煜,卻見著他面色平靜,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方才從宮裡回來的路上,他沒問她太后說了些什麼,徐昭覺著,他心裡定是清楚所以才沒有問她。

    正如那日他被誣陷謀害皇上,太后連話都不替他說一句,最後,韓子煜也沒有表現出什麼難過來。

    正因為這樣,徐昭心裡才愈發覺著難受。

    旁人若是受了委屈,總會生氣,可韓子煜,卻像是已經習慣了的這樣的猜疑,所以才能這般淡定。

    不等徐昭收回視線,韓子煜就抬起頭來。

    四目對視,徐昭笑了笑,站起身來,伸手拿走韓子煜手中的摺子。

    “天色不早了,王爺早些歇息吧。”

    徐昭說著,就叫了人進來伺候著二人洗漱,然後才躺在了床上。

    這一晚,徐昭格外的配合,等到一切結束,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了。

    韓子煜看著她累成這樣,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將她摟在自己懷中。

    他知道,她這樣主動,是在心疼他。

    一夜無夢,徐昭累到不行,睡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沉。

    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徐昭才發現身邊躺著的人已經不在了。

    “王爺上朝去了,說是不叫奴婢擾了王妃,叫您多睡一會兒。”

    連翹伺候著徐昭穿好衣裳,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王爺這般寵愛王妃,她們這些當奴才的心裡頭自然是高興的。

    聽著連翹的話,徐昭莞爾一笑,才站起身來,就覺著身上痛的厲害。

    果然,是因為不節制的緣故啊。

    見著自家王妃腳步僵硬,連翹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心裡也有些抱怨王爺,明明中午才折騰了,王爺怎麼就不能忍一忍呢。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韓子煜原本是沒有想要做什麼的,只是見著徐昭那樣主動,哪裡還能把持得住。

    連翹忙從櫃子裡拿了藥膏來,細心的給徐昭擦好藥,然後才端了一碗紅棗蓮子粥進來。

    徐昭身上沒多大力氣,也沒什麼胃口,喝了一碗蓮子粥,就不想再吃了,便坐在軟榻上看起書來。

    她手裡拿著的是一本遊記,這些遊記都是她從韓子煜書房裡尋來的,裡頭大多都是關於南疆的事情,不過正因為這樣才愈發的有意思。

    南疆本是瘴氣之地,更出了許多奇人異事,徐昭看著這些書,有看不明白的地方也會問韓子煜,叫他講給她聽。

    這十五本遊記,徐昭至今才看到第三本,不是她看的慢,實在是王府裡事情多。

    而且韓子煜這個人,又經常的賴在她屋裡不走,所以,害她看書的時間也少了。

    以至於進府這些日子,才看到第三本。

    徐昭正看著,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剛抬起頭來,就見著管家從外頭跑進來,道:“王妃,徐府來人了,說有要緊事要見王妃。”

    徐昭一聽,面色立馬就變了,叫管家將人請了進來。

    徐昭沒有想到來人竟是薛嬤嬤,徐昭一見著薛嬤嬤,一下子就站起身來,不等她請安就問道:“出什麼事了,可是母親……”

    見著徐昭這樣著急的樣子,薛嬤嬤搖了搖頭,道:“王妃別擔心,不是太太。”

    “是前幾日遠哥兒身上起了疹子,叫了大夫進來看,大夫說是因為天氣熱,沒有大礙。可今個兒一大早,那疹子是愈發的厲害了,遠哥兒渾身都發燙,二奶奶沒有法子,就派了老奴過來,想求王妃派個太醫過去看看,也叫二奶奶安心。”

    徐昭聽了,開口道:“這會兒遞牌子進宮,怕是耽擱了,府裡正好有個盧大夫,原也是在太醫院當值的,醫術倒是不錯。先叫他過去診治,再等太醫過來。”

    徐昭說著,就吩咐了連翹,叫她去外院找了沈長生,去宮裡請馮太醫。

    連翹應一聲,福了福身子,急急忙忙就跑出了屋子。

    “嫂嫂怎麼不早些叫人過來,若是耽擱了可就不好了。”徐昭忍不住道。

    薛嬤嬤聽著這話,重重歎了口氣:“哪裡想到會是這樣,明明那疹子見好了,不知怎麼一下子就厲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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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4 08:27:10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五章

    這個時候,江媽媽正好過來回她府裡的事情。

    徐昭吩咐了江媽媽幾句,就陪著薛媽媽出了王府,馬車一路朝徐府駛去。

    才進了世安院,就見著丫鬟婆子神情緊張,全都戰戰兢兢,氣氛凝重極了。

    見著徐昭和薛媽媽進來,守在門口的丫鬟臉上才露出一抹喜色來,朝裡頭回稟道:“太太,王妃來了。”

    徐昭進去,就見著孟氏紅著眼睛,眼淚不住往下掉。

    孟氏一見著她,忙站起身來。

    “可請了太醫了。”不等她開口,周氏就問道。

    徐昭叫人將盧大夫傳進來,然後才說道:“太醫過來還得一陣,先叫府裡的盧大夫給遠哥兒看看。”

    “勞煩大夫了。”

    “微臣不敢。”盧大夫拱了拱手,提著藥箱朝床前走去。

    看了看遠哥兒身上的疹子,又拿銀針刺了他的手指,擠出血來拿到鼻子前細細聞了聞。

    他的臉色凝重,良久才開口道:“微臣也說不好,只能猜測小公子十有八九是中了毒。”

    他的話音剛落,孟氏身子晃了晃,差點兒就跌倒在地上,幸好跟前的丫鬟眼疾手快,將她扶了起來。

    “二奶奶。”

    周氏眼中也閃過一抹怒意:“遠哥兒這樣小,竟也狠得下心來下這樣的毒手!”

    “太醫可知,是什麼毒?”徐昭開口問道。

    聽著徐昭的話,那太醫開口道:“可否將小公子的衣裳脫下來,叫微臣細細查驗。”

    聽盧大夫這樣說,周氏便吩咐了人,將遠哥兒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

    盧大夫拿到手中,細細察看了一番,面色凝重,搖了搖頭。

    徐昭見著,也知道不是這衣裳的問題。

    可若是中毒,自然是要接觸遠哥兒的。

    孟氏出自輔國公府,手段也是厲害的,不會連這樣的事情都想不到。

    遠哥兒貼身的衣物,定是查了又查的。

    盧大夫開了幾服藥,叫廚房熬了,叫人給遠哥兒抹在身上。

    他醫術也是高明的,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遠哥兒就退燒了,只是身上的疹子依舊沒有轉好的跡象。

    屋子裡的氣氛格外的凝重,孟氏看著渾身都是疹子的遠哥兒,滿眼心疼,卻是不得強撐著。

    若是可以,她這個當母親的寧願替遠哥兒受苦。

    如今最要緊的,是知道這毒是什麼毒,可偏偏竟是怎麼也查不出來。

    整個屋子裡已經被細細翻看了好幾遍,徐昭站在那裡,心裡也覺著有些詭異。

    這個時候,有丫鬟進來回稟:“回稟王妃,馮太醫來了。”

    徐昭一聽,忙叫人將人帶了進來。

    馮太醫從外頭進來,手裡提著一個藥箱。

    “微臣給王妃請安。”

    不等他跪下來,徐昭就開口道:“不必多禮,太醫先給遠哥兒看看吧。”

    馮太醫應了一聲,這才走到床前給遠哥兒診脈,然後看了看他的舌頭。

    察看過後,臉色當即一變,眼中閃過一抹怒意:“竟將如此虎狼之藥,用到一個嬰兒的身上。”

    聽著馮太醫的話,眾人的視線全都落在他的身上。

    周氏上前一步,開口道:“勞太醫告知,遠兒到底中了何種毒。”

    馮太醫搖了搖頭,才開口道:“說是毒,也不是毒,而是幾味藥材。”

    “小公子體內有元參,蒼術,生地三種藥物。混合在一起,便熱氣聚集,不能散開,由此才高燒不退,起了疹子。若不及時醫治,怕是性命不保,早早就夭折了。”

    孟氏一聽,眼中一下子就露出一抹狠意來,恨不得將那害人的人碎屍萬段。

    “太醫,這毒到底是如何進了遠哥兒的體內,遠哥兒生下不久,也沒病過,從未喝過藥。”不僅沒喝過,根本就是連藥味兒都沒聞過的。

    徐昭聽著,腦子裡一下子就閃過些什麼,快的讓她怎麼也抓不住。

    喝藥,遠哥兒從來都沒生病過,也沒喝過藥。

    徐昭猛地抬起頭來,開口問太醫道:“若是乳母用了此藥,再喂遠哥兒,遠哥兒可會中毒?”

    她的話音剛落,孟氏的眼睛一下子就睜大了,張了張嘴,視線一下子就落到了站在那裡的兩個乳母身上。

    那二人臉色一白,全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二奶奶,奴婢發誓,就是借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害小公子啊。”

    “勞煩太醫給兩位乳母診脈。”徐昭看著馮太醫,開口道。

    馮太醫點了點頭,上前幾步,不等他伸出手來診脈,就見著其中一個乳母臉色慘白,猛地站起身來,就朝牆上撞去。

    只聽“砰”的一聲,那乳母的身子就緩緩倒在地上,頭上鮮血直流,看的格外的駭人。

    馮太醫在宮裡多年,自然也見過這樣的陣仗,只是這乳母也是個怕死的,沒有用盡力氣撞上去,所以雖然看起來血流了很多,實際上根本就要不了她的性命。

    馮太醫只略微處理了一下,就將人給弄醒了。

    那乳母緩緩睜開眼睛,見著站在那裡的孟氏和周氏,臉色慘白的厲害,身子也顫抖著,眼中滿是惶恐。

    “容微臣開幾服藥,給小公子服下,三日的功夫應該就好了。”

    “只是小公子經此一難,身子虛弱,往後需要好生調養才是,免得留下病根。”馮太醫開口道。

    孟氏點了點頭,才叫人拿了紙和筆過來,叫馮太醫開了方子,叫人下去抓藥了。

    “王妃若是沒有什麼別的吩咐,微臣就先告退了。”

    徐昭點了點頭,也知道這個時候馮太醫不適合呆在府裡了。

    “還請太醫不要將此事外傳,免得叫人議論,再生出事來。”

    “王妃放心,小公子只是偶感風寒,沒有大礙。”

    “微臣告退。”

    馮大夫拱了拱手,才拿起藥箱,從屋裡退了出來。

    很快丫鬟就熬了藥來,孟氏端著藥碗,親手喂給了遠哥兒。

    見著他喝下去,孟氏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將遠哥兒抱出去吧,這裡人多,別吵醒了他,又要難受。”周氏吩咐道。

    周氏一開口,薛媽媽就過來,親手將遠哥兒抱了出去。

    孟氏看著癱軟在那裡的趙氏,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說吧,到底是誰指使的你,竟敢想著害遠哥兒!”

    孟氏臉色鐵青,若不是要查問背後之人,定親手將這趙氏給殺了。

    聽著孟氏的話,趙氏臉色慘白,眼中閃過一抹惶恐,卻是一句話都不肯交代。

    “來人,給我拖出去打,我倒看看她嘴有多硬,能硬過板子去!”

    孟氏一開口,就有兩個婆子進來,將人拖了出去。

    將她按在板子上,怕她咬舌自盡,又拿帕子堵住了嘴。

    板子打在人身上悶實的聲音,一下一下的,聽的人心裡不由得揪了起來。

    那趙氏也是個嘴硬的,期間停下來幾次,她都不肯交代,直到疼的暈了過去,都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行刑的婆子見著沒辦法,才進去回稟了孟氏。

    “她是家生子,將她一家子給綁了,我就不信她不要她老子娘和兒子的命了。”周氏冷著臉吩咐道。

    周氏才剛說完,又對著孟氏道:“往後遠哥兒吃的用的,更該注意些,別再出了這樣的事情,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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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這話中帶著幾分警告,孟氏的心裡咯登一下,知道婆婆是對她有意見了。

    孟氏忙站起身來,恭敬地道:“媳婦謹記母親教誨,日後定愈發小心,不叫人害了遠哥兒。”

    聽著孟氏的話,周氏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對著孟氏道:“我也不是怪你,只是遠哥兒若出事,頭一個傷心的還不是你。你這幾日也折騰壞了,也該好好顧著自己的身子,別等遠哥兒好了,你這當娘的卻又病了。”

    “至於那趙氏,就叫人關在這世安院吧,派人時時刻刻看著她,別叫她尋了死。”周氏吩咐道。

    “是,媳婦知道了。”孟氏忙應了下來。

    周氏說完,這才站起身來,看了徐昭一眼:“你陪我回去吧。”

    徐昭應了一聲,朝著孟氏點了點頭,才跟著自家娘親出來,一路回了錦竹院。

    薛媽媽倒了兩盞茶過來,開口道:“太太也喝杯茶潤潤嗓子,因著遠哥兒的事,太太都快擔心壞了。”

    “娘別擔心了,有馮太醫開的藥,遠哥兒的病很快就會好的。”徐昭開口安慰道。

    聽著徐昭的話,周氏微微歎了一口氣:“我知道,只是遠哥兒還這麼小,她怎麼能狠下心來向他下毒手。”

    “娘是懷疑是老太太派人做的?”徐昭深知自家娘親的性子,聽著這話,立馬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除了她,還能是誰?遠哥兒出生的時候也沒見著她高興,她忌憚二房,哪裡又能放過遠哥兒了。”

    “我千防萬防,也不曾想她會在乳母身上下工夫,竟想出這樣的手段來。聽太醫說,那藥對大人無害,可遠哥兒這樣的嬰兒,便是虎狼之藥,哪裡能受得住。”

    周氏說著,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大夫說遠哥兒中毒的時候,她頭一個想到的就是榮欣堂的那位。

    不然,除了她,誰還能連容都容不下遠哥兒,做這種事情,就不怕遭了天譴。

    “這些只是娘的猜測,興許不是老太太呢。”徐昭想了想,開口道。

    不等周氏開口,徐昭又說道:“老太太若真有這個心思,為何不在生產的時候動手,那樣一屍兩命,不是更如了老太太的意。”

    “再說,這心思太過細膩,不大像是老太太能想出來的。若是老太太,怕是會直接將害人的東西放在衣服裡或是枕頭裡。”

    徐昭多多少少也知道老太太的性子,覺著老太太應該想不出這樣的招數來。

    這手段太過陰鬱,老太太若是做,會更直接些。

    當然,徐昭這樣猜測,也僅僅是一種直覺。

    沒有審問出來前,誰都不敢確定,到底是哪個下的毒手。

    興許,是嫂嫂得罪了別的人呢。

    這邊,周氏和徐昭一離開,孟氏就叫人將趙氏關了起來,又派了兩個婆子時時刻刻盯著她,叫她沒法子尋死。

    “二奶奶,趙氏一家子都綁了,奶奶要如何處置?”有婆子進來回稟道。

    孟氏看了她一眼,冷冷道:“先將人關起來,等趙氏醒過來,叫她一家子好好見個面。”

    孟氏的聲音裡帶著滿滿的寒意,那婆子聽著,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應一聲,就下去了。

    等那婆子下去後,孟氏就叫人將屋子裡的東西都收拾了一遍,尤其是被子,枕頭,都細細打開,整整一個時辰,才察看完。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孟氏才叫人將遠哥兒抱了過來。

    喝了馮太醫開的藥後,遠哥兒身上的疹子明顯退了下去,瞧著也沒那麼紅了。

    孟氏見著,這才松了一口氣。

    只是,見著自己兒子小小年紀,就要受這樣的罪,便忍不住落下淚來,心裡更是將那幕後之人恨到了極點。

    “奶奶也不要太傷心了,若是傷了身子可就不好了。”何嬤嬤開口勸道。

    見著孟氏短短幾日就瘦了一圈,心裡也是難受的很,怕她身子吃不消。

    若這樣傷心下去,身子給垮了可怎麼辦。

    孟氏聽了,擦了擦眼淚,吩咐何嬤嬤道:“派人下去打聽,看看這幾日趙氏都和誰接觸了。”

    “奶奶放心,老奴已經叫人去打聽了。”

    孟氏點了點頭,才開口道:“遠哥兒這一病,太太對我好像有了意見。”

    她的話音才落,何媽媽就開口勸道:“奶奶不要多想,太太也是心疼哥兒。更何況,這種事情,原也怪不到奶奶頭上,奶奶也不要太過自責了。”

    孟氏的意思她哪裡不明白,方才二太太在屋裡說的話,她也聽見了。雖然不是嚴厲訓斥,最後也寬慰了二奶奶,可太太這樣說,想來心底對二奶奶還是有幾分不滿的。

    這人啊,一旦心裡有了什麼,往往就會在不知不覺中放大。

    何嬤嬤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今個兒多虧了王妃請了太醫過來給哥兒診治,不如一會兒奶奶派人請王妃過來坐一坐,親口道謝。”

    何嬤嬤跟著孟氏到了徐府後算是明白了,這二房最受寵愛的不是兩位少爺,而是四姑娘。

    四姑娘說句話,比什麼都管用,更別說如今四姑娘還成了肅王妃,身份更是不同往日。

    若是四姑娘肯替自家奶奶在太太跟前解釋幾句,太太心裡的不滿,怕也消散了。

    孟氏是個明白人,聽了這話,哪裡還能不明白,想了想才點了點頭道:“嗯,一會兒你親自過去,請王妃過來一趟。”

    “文蘿你去小廚房做幾樣點心。”

    文蘿聽了,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才退了下去。

    徐昭才從錦竹院出來,就見著何嬤嬤等在那裡,於是乎就被請到了世安院去。

    許是遠哥兒好些了,孟氏也恢復了平日裡的平靜,只是臉上到底有幾分疲憊之態。

    見著徐昭進來,孟氏忙站起身來,將徐昭拉到桌前坐了下來。

    “這回多虧妹妹請了太醫來,不然,遠哥兒若是出了什麼事,我都不知……都怪我這個當娘的,沒保護好他。”

    提起這個,孟氏的眼圈一紅,露出幾分後怕來。

    她嫁進徐府後,只得了遠哥兒一個,他就是她的命根子,出不得半點兒岔子。

    見著嫂嫂這樣,徐昭只輕輕歎了一口氣,安慰道:“嫂嫂也別太自責了,誰能想到竟能有這樣的手段。別說是嫂嫂了,就是母親也是想不到的。”

    聽著徐昭的話,孟氏愣了愣,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母親這回怕是生我的氣了,我叫妹妹過來,一來是想和妹妹道謝,二來也是想請妹妹替我在母親跟前解釋幾句。”

    孟氏深知徐昭的性子,所以也不藏著掖著,就直接說了出來。

    只是,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難免帶著幾分尷尬之色。

    徐昭聽了,看了孟氏一眼,才開口道:“其實方才母親和我說這事兒時,也沒怪嫂嫂。”

    孟氏還以為她要拒絕,沒曾想徐昭又開口道:“不過嫂嫂的意思,我是明白的,嫂嫂放心就是。”

    聽著徐昭的話,孟氏心裡這才松了一口氣。

    又和徐昭說了會兒話,徐昭說是府裡有事,孟氏才親自將徐昭送出門外。

    徐昭又回了錦竹院,和自家娘親告辭了,這才帶著丫鬟出了徐府。

    等回到王府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韓子煜也下朝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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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4 08:27:3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七章

    大概是從連翹口中得知了緣由,所以徐昭一進來,韓子煜就開問:“可是病的厲害,太醫可有說什麼?”

    徐昭上前坐在軟榻上,才將事情講給了韓子煜聽。

    言語間,自然少不了猜測到底是誰指使的那趙氏。

    韓子煜聽了,微微挑了挑眉,面上並不覺著詫異,他在宮裡多年,見過的手段只會比這更骯髒。

    “叫下頭的人去查就是了,不必放在心上。”

    韓子煜說著,就叫了人進來,吩咐傳膳。

    很快就擺了滿滿一桌子飯菜,徐昭折騰了小半日,也有些餓了,剛一坐下就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只一會兒工夫,兩人就將桌上的飯菜解決了大半。

    實際上,自打徐昭嫁進王府,韓子煜的胃口比往日好了不少,畢竟,有人陪著吃飯,心情總是不一樣的。

    以前是食不言寢不語,可跟徐昭在一起的時候,總會說上一些話,不知不覺,就吃了好多。

    這一點伺候了韓子煜多年的沈長生頭一個看了出來,所以一到用膳時,就算韓子煜看摺子忘了時間,沈長生也會提醒他。

    當然,提醒的方式不外乎是王妃今日如何如何,做了什麼事。

    所以從這一點來說,即便府裡有了侍妾側妃什麼的,沈長生也絕對會站在徐昭這邊的。

    見著兩人放下筷子,很快就有丫鬟端了漱口水進來,又上了兩杯茶。

    茶是上好的信陽毛尖,湯色濃綠,去膩消食,最適合在飯後飲用。

    整整一下午,韓子煜就呆在她這裡,沈長生很有眼色,早就派人將要處理的摺子全都拿了過來。

    徐昭見著某人毫不心虛霸佔了自己的書桌,只微微抽了抽嘴角,好吧,反正她也甚少寫字,更多的時候還是喜歡靠在軟榻上看書。

    不過,見著韓子煜那麼理所當然的動作,徐昭還是忍不住感慨,到底這王府是人家的啊。

    接下來的事情,更是讓徐昭確定了這點。

    因為韓子煜一會兒要喝茶,一會兒又覺著肩膀酸痛,叫她給捏捏。

    屋子裡沒有其他伺候的丫鬟,所以這些事情都需要徐昭這個當王妃的親自來做。

    當然,即使有別人,徐昭自己也是會親力親為的。

    這是兩人成婚後養成的習慣,雖然,韓子煜還是頭一回叫她給他捏肩膀,之前最多也就是倒倒茶而已。

    徐昭放下手裡的書,倒了一杯茶過來,放到了韓子煜跟前。

    韓子煜抬起頭來,勾了勾嘴角,放下手中的摺子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徐昭見著他的動作,忍不住笑了,走到他身後去,兩手放在他肩膀上,一下一下捏了起來。

    只過了一會兒,她的手就有些酸了。

    這男人,肩膀也太硬了些。

    等徐昭剛要繼續的時候,一隻大掌便握住了她的手:“不捏了。”

    見著徐昭抬眼,韓子煜認真道:“別累壞了,陪本王出去走走。”

    大概是他的聲音太過有蠱惑力,所以徐昭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

    徐昭沒有想到他會這麼有興致,會帶她逛園子。

    炎炎夏日,因著快到傍晚,園子裡又種了那麼多的花草樹木,還有一池塘的荷花,所以並不覺著熱,一陣清風從湖面上襲來,涼涼的,格外的舒服。

    徐昭挽著韓子煜的胳膊,一路欣賞著園子裡的風景。

    “王爺怎麼這麼有興致?”

    聽著自家王妃的話,韓子煜笑了笑,轉頭看了她一眼:“還不是怕將昭兒悶壞了。”

    “這些日子朝堂事務繁忙,等過些日子,本王陪昭兒到莊子上住幾日。”

    徐昭眼中露出幾分詫異,仔細看著韓子煜,總覺著哪裡不對,只是她說不出來罷了。

    想了想,她挽緊了韓子煜的胳膊,莞爾一笑:“好啊,有王爺陪著就好。”

    徐昭的反應落在韓子煜眼中,眸子裡便帶了幾分寵溺之色,抬起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

    徐昭瞪了他一眼,悶悶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聽著自家王妃的話,韓子煜失笑出聲:“不是,自然不是。”

    韓子煜說著,就低下頭來,湊到徐昭耳邊落下一句話。

    徐昭一聽,臉就紅了起來,張了張嘴,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了,本王也有些累了,到亭子裡歇一歇去。”

    見著徐昭瞪他,韓子煜很是無辜道:“你靠著本王走了一路,本王自然會累。”

    韓子煜眼睛裡帶著幾分笑意,自然自語道:“是胖了不少,怪不得會覺著重。”

    韓子煜臉上帶著壞壞的笑,說出口的話自是氣人的很。

    徐昭愣了愣,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哪裡胖了?”

    聽著徐昭的話,韓子煜突然上前一步,視線在徐昭胸前看了幾秒,眼睛裡的笑意怎麼掩也掩飾不住。

    不等韓子煜開口,徐昭臉一紅,沒好氣瞪了他一眼就到了亭子裡。

    韓子煜勾了勾嘴角,就跟了上去。

    “昭兒這性子,也虧得嫁了本王。”

    徐昭坐在石凳上,聽著這話,竟是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見著她說不出話來,韓子煜得意笑了笑,上前一步坐了下來。

    很快,就有丫鬟端了茶水和點心過來。

    徐昭才伸出手去,想要拿點心吃,就被某人拍了一下。

    徐昭不解,反射性朝他看去。

    韓子煜好不心虛,只淡淡道:“去洗手。”

    聽著韓子煜的話,徐昭的臉一紅,不等她開口,就見著幾個丫鬟端著水盆走上臺階。

    徐昭的臉紅的愈發的厲害了。

    丫鬟伺候著徐昭淨了手,然後就遞過來曬好的帕子,福了福身子這才退了下去。

    徐昭喝了幾口茶,這才拿起點心吃起來,才剛吃了一塊兒,就被某人的目光弄的有些心虛了。

    深知韓子煜的性子,徐昭只得拿了一塊兒點心,遞到他嘴邊。

    “王爺就會欺負人,王爺不是不愛吃點心嗎?”

    徐昭這樣說,韓子煜只微微點了點頭:“昭兒這麼想喂本王吃,本王自不會拒絕昭兒的一片心意。”

    韓子煜說著,就就著徐昭的手將那栗子糕咬了一口。

    “是有些甜膩,昭兒自己吃吧。”

    徐昭看著手裡吃到一半的栗子糕,恨不得上前去咬某人一口,叫他知道知道她的厲害。

    可偏偏,給她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啊。

    再說了,她和韓子煜認識這些年,深知他的性子。

    這男人,分明就是存了心思,故意叫她吃他吃過的點心。

    想明白這點,徐昭看著韓子煜的眼神就帶了幾分控訴。

    徐昭恨恨瞪了某人一眼,才輕輕咬了一口,猶豫了一下,又將最後的一小塊兒栗子糕遞到某人面前。

    “我吃不下了,王爺替我吃了吧。”徐昭眨了眨眼,帶著幾分討好道。

    她還以為他就算願意吃也要說她幾句,沒想到韓子煜只低低一笑,就著她的手吃了下去,眼底的寵溺滿滿流露出來,叫她一時就愣住了。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柔安縣主和輔國公府大公子成婚的日子。

    恰好,這一日韓子煜休沐在家。

    所以等用完早膳後,韓子煜就陪著徐昭去了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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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4 08:27:4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八章

    兩人在公主府門前下了馬車,便在婆子的引領下走了進去。

    這是徐昭和韓子煜成親以後除了回門之外第一回一起出現在眾人面前。

    韓子煜雖性子冷淡,可對徐昭這個王妃卻也在乎的緊。

    方才從馬車上下來,他親手扶著徐昭下了馬車,這一幕被好些人看在眼中,心裡便有了計較。

    有羡慕,有感慨,只覺著這徐府四姑娘當真是個厲害的,才嫁到肅王府幾月,就能叫王爺這般待她。

    因著是柔安縣主大婚,所以前來的賓客格外的多,京城裡有頭有臉的都來了,熱鬧的很。

    兩人才到了大廳處,便見著了長公主和駙馬。

    “侄兒給姑姑請安。”

    “侄媳見過公主。”

    不等徐昭拜下身子,就被長公主拉住了。

    “快起來,你也跟著煜兒叫我一聲姑姑便是,這樣聽著才不覺著生分。”

    徐昭聽了,朝韓子煜那裡看了一眼,才微微笑了笑,開口叫了聲姑姑。

    聽著她這一聲“姑姑”,長公主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深了起來,對著一旁的駙馬道:“你在這兒陪著煜兒,我帶著王妃去看看嘉敏。”

    本朝駙馬只能得個閒職,所以這公主府素來是長公主一人做主,鄭懷恩只笑著點了點頭,朝韓子煜做了個手勢,又叫人上了茶。

    長公主看了他一眼,才拉著徐昭去了後院。

    長公主的態度過分的親昵,叫徐昭有幾分不習慣,只是礙著她長輩的身份,不得不陪著笑罷了。

    過了垂花門很快就到了柔安縣主的住處,早有各家的女眷過來,在屋裡陪著說話。

    柔安縣主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嫁衣,坐在梳粧檯前,許是才剛沐浴完,有丫鬟在一旁給她拿帕子絞著頭髮。

    而一旁坐著的各家姑娘,正陪著她說話。

    見著長公主進來,一屋子的人全都站了起來,福下身子給長公主請安。

    “見過公主。”

    長公主笑了笑,叫眾人起來,才對著徐昭道:“外頭還有賓客要接待,你和嘉敏坐下說說話,我就先過去了。”

    徐昭點了點頭,目送著長公主離開。

    見著長公主離開,眾人的視線全都落在徐昭這個肅王妃的身上。

    “臣婦給王妃請安。”

    “臣女見過王妃。”

    徐昭愣了愣,才叫眾人起來。

    柔安縣主站起身來,上前幾步將徐昭拉到了梳粧檯前。

    “好些日子沒見表嫂了,表嫂也不過來看看我。”

    柔安縣主這話一出口,眾人眼中皆閃過一抹詫異,想了想又明白過來。

    原也聽說這徐家四姑娘和柔安縣主交好,如今柔安縣主要嫁到輔國公府,而輔國公府嫡出的姑娘又是徐家的二奶奶,這親上加親,自然是更熟絡幾分的。

    “你準備婚事,有好些事情要忙,我豈好過來擾你。”徐昭開口解釋道,又不著痕跡看了柔安縣主一眼。

    見著她臉上雖帶著笑意,可眉眼間卻一絲緊張和羞澀都沒,徐昭心裡便明白了幾分。

    這柔安縣主心裡頭,定還想著那位謝先生。

    只是,礙於身份,礙于太后賜婚,才不得不嫁罷了。

    聽著徐昭的話,柔安縣主點了點頭,剛想開口,就聽到外頭一陣腳步聲,原來是大皇子妃薛氏來了。

    薛氏身著一襲湖綠色的宮裝,梳著流雲髻,頭上插著纏絲變形赤金鑲珠鳳簪,端莊沉穩,從外頭進來。

    眾人請安,又各自見禮之後,薛氏才坐下來。

    徐昭和薛氏見過幾面,之前被皇后傳到宮中侍疾的時候也是說過幾句話的。對於這大皇子妃,徐昭心中是有幾分同情的。

    她實在想不明白,這樣的才情相貌,薛氏為何就得不到大皇子的寵愛。

    薛氏進來後,陪著柔安縣主說了幾句話,因著大皇子的關係,柔安縣主和這個表嫂也算不得親近,只是礙於場面,不得不應付罷了。

    薛氏哪裡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只說了幾句場面上的話,就拿起桌上的茶盞喝了起來。

    柔安縣主看了薛氏一眼,又和徐昭說起話來。

    只說了幾句,就有全福嬤嬤進來,給柔安縣主梳頭。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有頭又有尾,此生共富貴”。

    全福嬤嬤念詞結束,才放下手中的梳子,將簪子和珠釵插在柔安縣主頭上。

    過了好一會兒,長公主才帶著貼身的婆子過來。

    知道長公主和柔安縣主要說些體己的話,眾人都很有眼色的去了偏殿,才剛坐下,就有丫鬟上了茶水和點心。

    這邊,等眾人出去,柔安縣主臉上的笑意立馬就淡了下來。

    長公主看著她這樣,挑了挑眉,張了張嘴想要訓斥,卻是重重歎了口氣:“我這都是為你好,即便沒有太后懿旨,你所嫁之人也要門當戶對,才不辱沒了你縣主的身份。”

    聽著這話,柔安縣主抬起頭來看了長公主一眼,卻是帶著幾分哽咽道:“母親可要記著答應了女兒的事情,等女兒嫁過去,就放了先生。”

    不等長公主開口,她又接著說道:“若是母親傷害他一分,女兒定會傷害自己十分。”

    柔安縣主這話,分明是拿自己的性命來威脅長公主。

    長公主雖深知她的性子,卻也由不得惱怒起來,帶著幾分失望看了柔安縣主一眼,沉聲道:“放心,我自會留他一條性命,叫他安然離開。”

    長公主說完,便帶著貼身的婆子走了出去。

    柔安縣主眼圈一紅,看著鏡子裡身著嫁衣的自己,竟然忍不住落下淚來。

    這一幕除了她自己自然沒有人知道,就連長公主也只以為自己的女兒不過是一時迷了心竅,等嫁到輔國公府,生個一兒半女,才知道自己過往有多幼稚,知道她這個當母親的全都是為了她好。

    大約申時一刻,輔國公府迎親的隊伍才來。

    徐昭站在人群中,看著身著一鳳冠霞帔的柔安縣主被嬤嬤扶著,向長公主和駙馬拜別。

    鼓樂聲,鞭炮聲傳入耳中,空氣裡都是喜慶的氣息。

    送嫁的婆子扶著柔安縣主出了公主府,坐上花轎的瞬間,柔安縣主回頭朝公主府看了一眼。

    隔著喜帕,眼前紅紅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這一瞬間,徐昭大概能體會到她心中的難受。

    只是,她貴為縣主,不是尋常女子,便是沒有太后賜婚,也斷斷不可能嫁給一介布衣。

    只願她嫁到輔國公府,能放下心結,重新開始。

    【卷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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