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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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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清瓷 - 後宅好日子(卷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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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5 00:04:1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章

    如今說出這話來,親自向皇上討要賞賜,自然是大有深意的。

    皇上的視線看了看坐在不遠處的長公主,拿起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才笑著道:“難得今日母后高興,嘉敏又替朕敬了孝心,便從縣主晉封為正一品的郡主吧。”

    皇上想了想,才又開口道:“賜號,就取個端字,稱作端敏郡主。”

    “母后覺著,朕這樣賞賜可好?”皇上說完,微微笑了笑,轉頭對著太后道。

    太后嘴角的笑意僵了僵,隨即對著愣在那裡的柔安縣主道:“端敏,還不快謝皇上隆恩。”

    柔安縣主還未從皇上的話中回過神來,如今被太后推了推,忙下了臺階,跪在地上低頭扣首:“端敏謝皇上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前些日子,皇上不是提起要給靜公主賜婚嗎,如今可有中意的了?”

    見著端敏郡主退下,太后才又提起了一件事。

    聽著太后的話,皇上笑道:“今個兒母后壽辰是一喜,冊封端敏郡主是二喜,如今添作三喜,才是最好不過。”

    皇上說著,便將視線移在了威遠侯的所坐之處。

    “朕聽聞,甄愛卿有一次子,很是有幾分才情,性子也是個穩重的。”

    “皇上謬贊了。”聽著皇上的話,威遠侯忙站起身來,惶恐道。

    “愛卿這般緊張,可是不想和朕接成親家。”

    聽著皇上的話,威遠侯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不等他開口,皇上就朗聲一笑,接著說道:“好了,愛卿不必過謙,愛卿教導出來的兒子,才情品性朕都是信得過的。靜公主倘若嫁到威遠侯府,想來是不會受了委屈的。”

    皇上這麼一說,在場的人哪個看不出來,皇上是要將琴妃之女靜公主嫁給威遠侯次子。

    一時間,都向威遠侯恭賀起來。

    一場壽宴,不僅柔安縣主被晉封為端敏郡主,連琴妃所生的靜公主都指給了威遠侯府的二公子。

    直到出了宮,朝臣女眷們都在議論著。

    有道是聖心難測,靜公主的婚事便也罷了,這好端端的,皇上怎麼就想起要晉封柔安縣主為郡主了。

    若是皇上早有此意,幾個月前柔安縣主大婚的時候這旨意就該下來了,何至於拖了這麼久,而且還是在太后的壽宴上提出來。

    大家只猜測這是長公主從中周旋,去求了太后娘娘,不然一個縣主的身份已經是格外恩寵了,長公主雖是皇上的胞妹,可也不至於如此恩寵。

    眾人無法理解,可輔國公府的人心裡頭都是門兒清的。前些日子發生的那事情,雖然壓了下來,連府裡的姨娘都給打死了,可那柔安縣主的往事,輔國公府有些臉面的哪個不知道,對這柔安縣主,不過是面子上過得去罷了。

    可如今,皇上一道旨意,柔安縣主成了正一品的郡主,往後自然是由不得他們慢待。

    皇上和太后的意思,大概也是這樣。

    徐昭見著嫂嫂孟氏的時候,孟氏嘴角的笑意格外的勉強,到底是不想叫輔國公府供著一位郡主的。

    只是礙著眾人在場,不好表露出來罷了。

    周氏上前幾步,將徐昭細細打量了一遍,才開口道:“方才在宴席上,我也不好和你說話,你如今身子重,孩子可鬧騰的厲害?”

    “母親不必擔心,太醫每日來診脈,並無大礙的。”

    聽著自家娘親的話,徐昭笑了笑,回道。

    “哥哥和爹爹,還有遠哥兒可還好?”

    聽她這樣問,周氏只笑了笑,開口道:“都好,都好。”周氏朝四周看了看,才低聲道:“倒是那個穆氏,你可應付得來。”

    這些日子,昭兒和穆側妃的流言傳得沸沸揚揚,她還聽說因著這事兒,皇后俞氏還將昭兒傳召進宮了,也不知有沒有受了委屈。

    聽著自家娘親的話,徐昭搖了搖頭,毫不在意道:“她一個不得寵的側妃,女兒都懶得應付她。如今,怕是皇后娘娘都覺著她太不中用了。”

    徐昭所指的,是前些日子因著穆芷徽,皇后被太后訓斥,在她面前丟了臉面的事情。

    聽她這樣說,周氏這才松了一口氣,放心下來。

    只聊了幾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有太監朝徐昭走了過來:“啟稟王妃,皇上傳了王爺去幹璽宮,王爺怕王妃等急了,說是叫王妃先隨周夫人回徐府,等到晚些時候,王爺親自去府上接。”

    那太監臉上堆著笑,言語間滿是奉承之意。

    如今這宮裡上上下下都傳皇上中意肅王,興許往後這位王妃就能入主鳳鸞宮了。

    這個時候不巴結,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徐昭沒有想到韓子煜會這麼交代,聽到這話也是愣了愣,才回轉過來。

    “知道了,勞公公特意前來了。”徐昭點了點頭,開口道。

    “王妃言重了,能替王爺跑這一趟可是奴才的福氣呢。”

    “王妃若沒什麼別的吩咐,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那太監說著,拱了拱手,就轉身退了開來。

    見著那太監離開,周氏才忍不住感慨道:“王爺真是有心了。”

    徐昭聽著,就和自家娘親還有孟氏一塊兒回了徐宅。

    “這是太太親手醃的梅子,說是王妃回了府裡,拿出來叫王妃嘗嘗。”

    薛嬤嬤端著一盤酸梅走到軟榻前,滿臉笑意對著徐昭道。

    徐昭聽了,便伸手撚起一個酸梅遞到嘴中,酸中帶甜,味道格外的好。

    周氏笑了笑,開口道:“這青梅還是上一回去王府的時候你叫娘拿回來的。一回來我就做了這梅子,叫人放在了冰室裡,等著你什麼時候回來正好拿來吃。”

    孟氏坐在下頭,聽著周氏的話,抿嘴一笑:“母親事事都念著王妃,叫兒媳都忍不住羡慕呢。”

    徐昭聽著,拿了一個梅子遞給孟氏,扯了扯嘴角打趣道:“這東西哪裡是只給我一個人的,嫂嫂嫁給哥哥,這宅子裡的東西可不都是嫂嫂的,嫂嫂哪裡用得著羡慕。”

    眾人聽了,不由得都笑了。

    孟氏更是忍不住笑出聲來,指著徐昭道:“瞧瞧妹妹這張嘴,我這當嫂嫂的可是說不過你了。”

    孟氏的話音剛落,徐昭就沖孟氏眨了眨眼:“嫂嫂說不過,叫哥哥來和我說也是一樣的,從小到大,我可從來都沒說過哥哥去。”

    孟氏被徐昭的話弄的臉一紅,便轉過頭去不說話了。

    周氏見著二人這樣,只笑了笑,對著站在一旁的薛嬤嬤道:“去看看,遠哥兒可是醒了?”

    薛嬤嬤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就退了下去。

    片刻的功夫,就帶著乳母從外頭進來。

    乳母任氏懷中抱著遠哥兒,上前幾步福了福身子請安道:“奴婢給王妃和太太請安。”

    周氏見著她懷中的孩子,臉上就露出笑意來,對著任氏招了招手。

    任氏站起身來,將遠哥兒抱到了周氏跟前。

    “你瞧瞧,這孩子的皮膚多好,白白嫩嫩的,眉眼間和你哥哥一個樣。”

    周氏輕輕摸了摸孩子的臉頰,眼睛裡帶著掩飾不住的疼愛。

    徐昭坐在那裡,聽自家娘親這麼說,只莞爾一笑:“母親如今是倒和尋常的祖母一樣,將孫兒疼到了骨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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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5 00:04:4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一章

    周氏聽了,笑而不語,繼續逗弄著遠哥兒。

    她一逗,遠哥兒就咧著嘴沖著她笑,咿咿呀呀擺弄著胳膊。

    徐昭看著他清澈的眸子,還有那活潑的動作,不由得笑了笑。

    “這孩子真是可愛,叫女兒抱抱吧。”

    徐昭說著,就伸出手去,想要將遠哥兒抱在懷中。

    才剛有動作,就被孟氏阻止了:“妹妹身子重,可經不起他鬧騰,別看他人小小的,力氣可大著呢。”

    孟氏站起身來,將孩子抱起來湊到徐昭眼前,笑著逗起了遠哥兒:“哥兒,這是姑姑,對姑姑笑一笑。”

    遠哥兒好像是聽懂了她的話,揮了揮胳膊,沖著徐昭笑了笑,臉頰上出現兩個小小的酒窩,特別的可愛。

    徐昭忍不住伸出手來輕輕戳了戳他的臉頰,肌膚光滑清涼,吹彈可破,摸著真是舒服極了。

    逗弄了一會兒,遠哥兒就閉著眼睛睡著了。

    徐昭見了,眼中不由得露出詫異來。

    周氏看著她的表情,不由得一笑:“小孩子就是覺多,怎麼都睡不夠。你剛出生的時候也是這樣,不過比遠哥兒可難帶多了,旁人逗一逗你就要哭,哄都哄不住,倒是打小就待見你哥哥,他一哄,你就不哭了。”

    徐昭哪裡知道原身小時候是這樣的,聽了自家娘親的話,只裝作尷尬笑了起來。

    “嫂嫂都在這裡,娘親可不許說女兒的笑話了。”

    正在這時,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徐昭見著身著一身寶藍色錦衣的哥哥從外頭進來。

    好長時間不見,哥哥愈發沉穩了。

    跟著徐瑾進來的還有硯哥兒。這些年,被徐瑾處處管著,長進了不少,可依舊還是有些淘氣。

    不等徐瑾請安,硯哥兒見著坐在那裡的徐昭,就笑著跑上前來。

    “姐姐回來,可是給弟弟帶了禮物?”

    周氏坐在那裡,怕他毛毛躁躁撞了徐昭的肚子,忙將他拉到了自己跟前。

    “你這孩子,冒冒失失的,平日裡的規矩學哪裡去了?”

    周氏雖開口訓斥,可語氣中哪裡有一絲責備的意思。

    常言道,小兒子大孫子,她疼遠哥兒這個孫子,更寵著硯哥兒。

    徐瑾上前一步,拱了拱手對著周氏道:“兒子給母親請安。”

    說著,不等周氏開口,就轉過身去對著徐昭道:“微臣也見過王妃娘娘。”

    徐昭聞言,挑了挑眉開口道:“自己家裡,不必拘這些禮節,哥哥請起吧。”

    話才剛說完,徐昭就被自己逗笑了,周氏和孟氏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了,哥哥就別打趣我了,以前也不知道是誰整日裡欺負我的。”

    聽著徐昭的話,薛嬤嬤抿嘴一笑:“王妃這話可不實,老奴都要替少爺說一句了,當初可是王妃闖了禍,每次被少爺責罰時都耍賴不肯承認。受了責罰,到了老爺和太太跟前,又說是少爺欺負了你。”

    薛嬤嬤說起徐昭小時候的事情,眉眼間都是笑意。

    徐昭有點兒害羞,忙嬌嗔道:“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嬤嬤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麼。”

    “好,好,不說了,王妃面薄,老奴可不敢說了。”

    薛嬤嬤笑著上前給徐昭續了杯桂花茶。

    徐瑾和徐硯只呆了一會兒,就去了前院的書房。

    徐昭陪著娘親和嫂嫂說話,不知不覺又用了好些點心。

    到了傍晚的時候,外頭才有婆子通傳,說是肅王殿下來接王妃了。

    聽著這話,周氏和孟氏忙迎了出去。

    徐昭也不好沒有規矩,由丫鬟扶著從軟榻上下來,走到了門口。

    “臣婦見過……”

    不等周氏福下身子,就被韓子煜攔住了。

    “岳母大人不必多禮。”

    周氏也深知韓子煜的性子,知道這不是假話,所以便站起身來。

    “王爺有心叫昭兒回徐宅來,倒是累的王爺多跑一趟了。”

    周氏這話中,不是沒有感激。

    韓子煜能這麼做,顯然在王府中對昭兒寵的厲害,不然也不會想到這事兒。

    這尋常人家的閨女嫁出去,想要回娘家也是格外的困難,如今昭兒嫁到皇家,成了肅王妃,卻是得王爺體恤。這些,她這個當娘的心裡都是清楚的。

    也是昭兒自己有福氣,得了王爺這般重情的夫君。

    “岳母哪裡的話,便是昭兒今日不回來,小婿也該常來拜見岳父岳母大人的。”

    徐昭站在那裡,聽著韓子煜想都不想就說出這些好聽的話來,心中不是不覺著好笑。

    不過這話給了周氏很大的臉面,周氏心裡頭對韓子煜這個女婿越發的喜歡起來了。

    身份貴重,又不拿捏架子,對昭兒那是一百個好。

    這樣的女婿,旁人求都求不來的。

    “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快回王府去吧。”

    周氏說著,對著站在那裡的薛嬤嬤道:“把我那件白狐大氅拿來,別叫王妃著了寒氣。”

    徐昭才想拒絕,就被周氏瞪了一眼:“你小小年紀別覺著沒事,等到受了寒氣,受罪的可是你,到時候連王爺都要跟著辛苦。”

    很快,薛嬤嬤就將那件白狐大氅拿了過來。

    周氏親手給她披在身上,又替她理了理領口。

    “快走吧。”

    徐昭點了點頭,對著周氏福了福身子,就轉身走出了屋子。

    “小婿改日再來拜訪。”韓子煜也拱了拱手,然後才追上前去,很是貼心的扶住了徐昭的胳膊。

    這動作周氏和孟氏都看在眼中,心中各有感慨。

    上了馬車,只一會兒工夫就回了肅王府。

    徐昭才進門,就對著看門的婆子問道:“側妃可回來了?”

    那婆子聽了,忙點了點頭,回道:“回來有些時候了,老奴瞧著,側妃娘娘臉色可不怎麼好,眼睛還紅紅的,像是受了委屈的樣子。”

    徐昭聽了,點了點頭,又揮了揮手示意那婆子退了下去。

    她哪裡不知道今個兒穆芷徽的的確確是受了委屈。

    她們一同進宮,穆芷徽卻是被太后宮裡的嬤嬤攔在了慈安宮外,連太后的面兒都沒見著。

    等到宴席的時候,穆芷徽身為側妃,又不得寵,座位便是安排在了一個角落處。

    從頭到尾,誰都沒注意她這個肅王側妃。

    回了朝華院,瑞珠替徐昭脫下白狐大氅,扶著徐昭坐在軟榻上,又有丫鬟上了茶來。

    徐昭接過茶盞,放在小方桌上,舉起胳膊伸了個懶腰。

    “累了一天,好想這會兒就睡覺。”

    聽著自家王妃的話,連翹上前提議道:“王妃若是覺著累,不如奴婢給王妃捏捏肩膀,就不那麼累了。”

    不等徐昭開口,坐在一旁的韓子煜就吩咐道:“叫人準備熱水,伺候王妃沐浴吧。”

    聽著韓子煜的話,不僅是連翹,就連徐昭都愣在了那裡。

    這天色還早,哪好這會兒就沐浴歇息。

    “沒聽見本王的話。”見著連翹沒有動作,韓子煜看了她一眼,開口道。

    “是,奴婢這就去。”聽著韓子煜的話,連翹福了福身子,忙下去交代了。

    “天色還早,再說還沒有用晚膳,不到……”

    徐昭才剛開口,就被韓子煜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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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5 00:05:0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二章

    “無妨,本王也不覺著餓,至於昭兒,方才不是在岳母那裡用了好些點心嗎?”

    韓子煜這麼一說,徐昭回想一下,就想起了方才他進來的時候,視線朝軟榻那裡看了一下。

    小方桌上放著一碟點心,已經吃了多半。

    想著這些,徐昭忍不住臉紅一下,對著韓子煜道:“我還當王爺看什麼呢,原來是看那點心。”

    只一會兒工夫,沐浴的一應東西就準備好了。

    連翹服侍著徐昭沐浴,從屏風後出來,徐昭整個人都覺著清清爽爽。

    身上穿著厚厚的睡衣,挨著皮膚,格外的溫暖。

    她雖然有了身孕,可肌膚依舊白皙如雪,細膩如瓷,許是才剛沐浴出來,臉頰有些紅潤,嘴唇也紅紅的,叫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察覺到韓子煜投過來的視線,徐昭不由得有些臉紅起來,對著韓子煜道:“王爺也累了一天,快去沐浴吧。”

    韓子煜聞言,挑了挑眉,嘴角卻是勾出一抹笑意來:“昭兒這是嫌棄本王沒有沐浴了?”

    徐昭被他的話逗的一笑,伸手推了推他的身子,嬌嗔道:“好了,王爺不要說笑了。”

    韓子煜從軟榻上下來,一手攬住徐昭的腰肢,給了她一個深吻,這才朝屏風後走去。

    殿內伺候的丫鬟婆子見著這情景,忙低下了頭,等到韓子煜進了浴室,這才恢復如常。

    這個時候,瑞珠從外頭進來,福了福身子道:“膳房的人來問王妃今晚可要準備什麼?”

    雖說韓子煜說了晚上可以什麼都不吃,可徐昭知道他在宴席上也沒用多少,這會兒便是不餓一會兒沐浴出來也該想吃些東西了。

    徐昭想了想,對著瑞珠吩咐道:“叫他們給王爺做碗什錦湯麵吧。”

    瑞珠聽了,點了點頭,就下去吩咐了。

    等到韓子煜沐浴出來,膳房的人剛好派人送了什錦面過來。

    雖說徐昭說過自己不吃,可膳房的人都是有眼色的,既然王妃是陪著王爺一塊兒用膳的,那怎好叫王妃眼巴巴看著,萬一王妃也想吃了呢,難不成叫王爺和王妃分著吃一碗面不成?

    所以,膳房送來一大一小兩碗什錦面,上頭放著香菇,雞肉絲還有切好的豆角和木耳。

    再撒上一把小蔥,一看就叫人有了胃口,以至於徐昭陪著韓子煜將面都吃完了。

    許是方才沐浴的緣故,竟然也不覺著撐。

    等到吃完什錦面,就有丫鬟上了消食的普洱茶來。

    喝了幾杯茶,徐昭有了精神,竟是一點兒都不覺著困了。

    陪著韓子煜下了兩盤棋,屢屢落敗,見著夜色漸深,這才說是累了,要早些歇息。

    韓子煜哪裡不知道她是棋藝不精才不想下了,也沒揭穿她,只站起身來走過去攔腰將人橫抱起來,然後走進了內室。

    一夜無夢。

    徐昭醒來的時候,身邊無人,韓子煜已經上朝去了。

    聽到內室裡有動靜,早就等在外頭的連翹走了進來,伸手跟著瑞珠和一個端著水盆的小丫鬟。

    連翹幫著徐昭穿好了衣服,又伺候著她洗了臉,梳好頭髮。

    等到一切收拾妥當,天已經大亮了。

    “王爺早起可用膳了?”

    “回王妃的話,奴婢叫膳房的人熬了蓮子百合粥送來,還有一屜香菇蓮菜包,王爺用了些,就進宮了。還吩咐奴婢別擾了王妃,說是王妃昨日累了,多睡會兒養足了精氣神才好。”

    徐昭聽著,莞爾一笑,看了站在那裡的瑞珠一眼,才又問道:“驚鴻院可有什麼動靜?”

    “聽說穆氏昨個兒從宮裡回來就將自己關在屋裡,發了好大的脾氣,連晚飯也沒用,說是連那君嬤嬤都受了責備呢。”

    徐昭聽著,心中了然。

    穆芷徽本就是個自私的人,不管跟前的嬤嬤如何周全,只要結果不如她意,她定然會心生不滿,遷怒於旁人。

    “她身子不好,再叫大夫來給她看看,別真的氣病了,說是本王妃故意苛待她。”徐昭隨口吩咐道。

    “是。”聽著自家王妃的話,瑞珠應了一聲,遲疑了一下,才又說道:“要不要叫大夫趁機……”

    不等瑞珠說完,徐昭就打斷了她的話。

    “這倒不必了,她至今都是清白之身,等王爺什麼時候寵倖了她再想這個事情吧。”

    瑞珠聽了,點了點頭,福了福身子就退下了。

    才過了一會兒,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丫鬟進來回稟,說是穆側妃和兩位姨娘來給王妃請安了。

    徐昭聽了,心中微微有些詫異,她還以為穆芷徽今個兒會稱病不來了呢。

    連翹端了一碗紅棗銀耳粥過來,對著徐昭道:“王妃還是先用了粥再說吧,側妃和姨娘們進來,還不知要說到什麼時候。”

    徐昭點了點頭,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紅棗銀耳粥。

    連翹使了個眼色,那傳話的丫鬟自然知道該如何回話。

    只福了福身子,就從殿內退了出來。

    “王妃才剛起來,還未用膳呢,還請側妃和兩位姨娘稍等片刻。”

    那丫鬟的話音剛落,齊氏就笑了笑,恭敬地道:“王妃有著身孕,自然多眠,是婢妾們來早了,反倒是擾了王妃。”

    齊氏的話中滿是奉承之意,穆芷徽聽了,眼中浮起一抹不屑之意,可想起自己如今的處境,心中便酸澀起來。

    她是比齊氏有骨氣,可如今在王府的地位,竟是連齊氏都比不過。甚至,就連那丫鬟出身的竹氏,都比她有幾分顏面。

    穆芷徽想著,雙手不由得握緊,心中又怨又恨,更是迷茫看不到出路。

    她臉上的神色都落在齊氏眼中,等到那丫鬟退下,齊氏就掩嘴一笑,開口道:“側妃姐姐這麼怎麼了,臉色這般難看,要不要妹妹進去回稟了王妃,叫王妃差人替姐姐請位大夫進府,好好的給姐姐診診脈。”

    見著穆芷徽落到如今這個地步,齊氏心裡頭格外的舒坦。

    這穆氏向來高傲,很是不瞧不上她這樣出身的人。

    可如今她二人,偏偏是她受盡王爺恩寵,就連王妃,也想著要籠絡她。

    反觀穆氏,雖為鎮國公府嫡次女,不僅恩寵全無,連王妃都給得罪死了。

    這往後,還能有什麼出路?

    也難怪王府上上下下見著驚鴻院的人都躲得遠遠兒的,便是見了,也連個好臉色都沒。

    要怪就怪她家主子不得寵,連帶著下頭的人都要伏低做小,受人欺淩。

    聽著齊氏的話,穆芷徽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半天才冷冷開口:“我的事情,就不勞你多嘴了。”

    齊氏聽到這話倒也沒生氣,只笑了笑,微微福了福身子:“好好的姐姐怎麼就生氣了,妹妹我可沒說什麼,不過是想要關心姐姐罷了。姐姐這話若是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妹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惹得姐姐動怒了。”

    穆芷徽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忍住自己心中的火氣,可到底是病了許久,身子晃了晃,差點兒就暈倒在地上。

    幸好身後的丫鬟青檸眼疾手快,又時時注意著自家主子,才伸手扶住了她。

    “我家主子身子抱恙,還請齊姨娘嘴下留情,別再刺激我家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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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青檸心裡著急,便也顧不得許多,只開口道。

    聽著這話,齊氏只淡淡掃了她一眼,眼中倒是露出幾分詫異來。

    “你這丫鬟,沒憑沒據說的是什麼話,我不過是關心側妃姐姐的身子,怎麼到頭來卻成了我將姐姐氣成這樣了?”

    齊氏說著,轉身對著身後站著的丫鬟吩咐道:“咱們也站的遠些,側妃娘娘身子金貴,可別在哪兒沾了晦氣到頭來冤枉到咱們身上,到時候,我是一百張嘴都說不清了。”

    齊氏說著,就帶著丫鬟挪到了離穆芷徽遠些的地方。

    穆芷徽見著她的動作,哪裡能忍得下,猛地站起身來,揚手一個耳光就朝齊氏臉上打去。

    齊氏早年吃過好多苦,自己也不是嬌弱之人,身子一閃便躲開了。

    穆芷徽手落了個空,腳下一個踉蹌,就摔倒在地上。

    “主子!”

    見著自家主子摔倒,青檸忙跑上前去,還未開口,就聽得門吱呀一聲,王妃跟前的瑞珠姑娘從殿內走了出來。

    “王妃吩咐,叫幾位主子進去呢。”

    “是。”不等穆芷徽開口,齊氏就應了一聲,朝這邊走了過來。

    “側妃姐姐還不趕緊,別叫王妃等急了。”

    穆芷徽方才摔倒,衣裳也沾了泥土,顯得格外的狼狽。

    聽到這話,恨恨瞪了齊氏一眼,才邁開步子朝殿內走去。

    等著穆芷徽走進去,齊氏才轉頭對著站在那裡,一直都未言語的竹姨娘道:“咱們也進去吧。”

    竹姨娘點了點頭,和齊氏一塊兒走了進去。

    穆芷徽進去的時候,就見著徐昭靠著軟榻上的白狐皮褥子,手裡拿著一盞茶,正小口小口喝著,跟前又有丫鬟給她捏著腿,別提有多自在了。

    穆芷徽覺著這一幕分外的刺眼,想想自己這滿身的狼狽,再看看徐氏,根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其實,穆芷徽哪裡知道,徐昭只是因著身子重了,腳踝都有些腫脹了,連翹見她辛苦,所以才給她揉揉腿,疏通血液。

    穆芷徽深吸了一口氣,才上前幾步,緩緩拜下:“妾身見過王妃。”

    “婢妾給王妃請安。”跟隨在身後的齊氏和竹氏也福了福身子,恭敬地請安。

    “都起來吧,外頭天冷,倒叫諸位妹妹等了多時。”

    徐昭說著,就忍不住打量起穆芷徽來。

    她衣裳沾了泥土,頭髮也有些許淩亂,顯得格外的狼狽。

    徐昭看了站在那裡的齊氏一眼,就朝瑞珠吩咐道:“側妃身子弱,搬個椅子過來吧。”

    瑞珠聽了,應了一聲就過去搬了個椅子過來。

    “坐吧,昨日王爺吩咐叫本王妃回了一趟徐府,也不知妹妹什麼時候出宮的,皇后娘娘可有再傳召妹妹敘話。”

    徐昭說著,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落在穆芷徽眼中便多了幾分嘲諷的味道。

    穆芷徽坐在椅子上,聽著這話只覺著臉上火辣辣的,格外的難堪。

    昨日,皇后娘娘的確是傳召了她,只是不是敘話,而是好生將她訓斥了一番。說她太不中用,枉費了她當日的苦心,叫她成了王爺的側妃。

    倘若早知她這般沒用,她也不省的費心替她籌謀。

    想著昨日在鳳鸞宮皇后的那些話,又聽見徐氏今日這般咄咄逼人,穆芷徽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指甲都刺進了肉裡。

    她需要用這樣的疼痛來告訴自己,她今日所受的屈辱。

    總有一日,不論是徐氏還是齊氏那個賤人,她都不會放過的。

    這般想著,她頓時頭疼欲裂,太陽穴直鼓個不停,她咬了咬舌尖,想要叫自己清醒些,可最終卻是兩眼一翻,控制不住暈倒在地。

    在場的人誰都沒有想到穆芷徽會突然一下子暈倒過去,一下子就愣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主子,主子您怎麼了?”

    青檸推了推自家主子的身子,臉上滿是慌亂,又轉過頭來對著軟榻上的徐昭重重磕了個頭,求道:“求王妃開恩,從宮裡請個太醫來給我家主子看看,主子的病原本就沒好全,如今暈過去,怕是有什麼不好,還請王妃開恩。”

    不等徐昭應下,站在那裡的齊氏就沖著青檸開口道:“你這丫頭真是少見多怪,你家主子不過是身子弱些,又心思多慮,這才暈倒了,哪裡就值得驚動太醫了?”

    齊氏說著,又對著徐昭福了福身子,開口道:“婢妾們都知道王妃格外體恤下頭的人,更是體恤王爺跟前的人,可婢妾覺著,側妃這病是心裡頭生出來的,所謂心病難醫,便是從宮裡請了太醫來,怕也醫治不了側妃姐姐的病。”

    “反倒是驚動了宮裡的貴人,太后娘娘身子也才剛好,婢妾聽說太后前些日子還因著側妃姐姐的事情生氣了。王妃是個孝順的,可不好再叫人進宮,叨擾了太后了。”

    聽著齊氏的話,徐昭點了點頭,對著一旁的連翹道:“的確是不該將事情鬧大了,你去杏林堂請個大夫進來,好好的給側妃診診脈。”

    徐昭的話音剛落,跪在地上的青檸就臉色變了變,急道:“王妃……”

    不等她說完,就被徐昭沉聲打斷了:“怎麼?你是信不過本王妃,怕我叫人害了你家主子?”

    青檸臉上帶著惶恐,搖了搖頭,哪裡敢應下,可是心裡自然是不放心的。

    王妃請來的大夫,便是不想著加害主子,怎麼能盡心醫治主子呢?

    徐昭看出她的心思,也懶得和她多說,只擺了擺手,開口道:“罷了,還是驚鴻院的人自個兒出府去請大夫吧,省的到頭來病好不了,在外頭散佈謠言說是本王妃加害的。”

    聽出自家王妃話中的意思,連翹就從外頭叫了個粗使的婆子進來,叫她背著穆芷徽一路回了驚鴻院。

    青檸磕個頭,才站起身來急忙跟了出去。

    徐昭看著二人離開後,才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她自己不愛惜自己的身子,王妃又何必給她這個體面。左右王妃派人請了大夫進府,她愛看不看,反正身子骨是她自己的,王妃該做的也都做了,便是傳到外頭去,也沒有人能挑出王妃的一絲錯處來。”

    齊氏原本就看不慣穆芷徽這般嬌滴滴的樣子,這世家大族教出來的女兒,難不成都是這樣無用。

    這穆氏自打嫁進王府,可不是病了一兩回。認真算起來,可是大半的時間都在病著。

    知道的會說她是不得王爺恩寵,心中鬱結,才常常生病。這不知道的還以為鎮國公府不厚道,嫁了個病秧子給王爺當側妃,白白給王府裡添了晦氣。

    徐昭哪裡不知道齊氏是故意在她面前說這些,為的不過是叫她作踐穆芷徽。

    徐昭只喝了口茶,開口道:“你說的對,不過她既有病,請的信得過的大夫進來診脈,也在情理之中。”

    她笑了笑,才又開口道:“咱們王府雖然家大業大,不介意養個病怏怏的穆氏,可穆氏若一直病著,傳到外頭去多少不好聽,還以為咱們王府裡晦氣,叫人家好好的姑娘嫁進來,身子就弱成這樣了,倒不如趁早叫她好了,我和王爺也能省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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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5 00:05:2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四章

    聽著徐昭這話,齊氏連連點頭,奉承道:“還是王妃想得長遠,倒是婢妾目光短淺,差點兒就說錯了話,還請王妃不要怪罪。”

    徐昭笑著看了她一眼:“你是個規矩的,說這些話也都是在替我這個當王妃的想,我哪裡會怪你。”

    “聽說你喜好喝茶,王爺前幾日從宮裡帶回些太平猴魁,都是極好的,一會兒你帶幾包回去,也嘗嘗看。”

    齊氏一聽,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臉上就露出笑意來,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婢妾謝娘娘賞賜。”

    徐昭說完,才將視線落在站在不遠處的竹墨身上。

    “這幾日天寒,王爺又不常去你那裡,你若是缺什麼,就差人告訴江嬤嬤。”

    “勞王妃惦記,婢妾那裡一切都好。”

    徐昭聽了,才點了點頭:“說了這些話我也有些乏了,你們都回去吧。”

    “是,婢妾告退。”

    齊氏和竹氏福了福身子,這才從殿內退了出來。

    出了朝華院,齊氏對著竹墨道:“這幾日王爺甚少去妹妹那裡,倘若有什麼話,妹妹盡可告訴我,我替妹妹回稟王爺。”

    齊氏說這話,便是存著幾分交好之心。

    這竹氏雖然只是個丫鬟的出身,可到底是伺候了王爺多年,也能算是王爺跟前的老人了。聽說,她原先是江嬤嬤手底下的人,若能和她走得近些,也能趁機和江嬤嬤拉上關係。

    在這王府裡,多個人情有什麼不好。

    聽著齊氏的話,竹墨笑了笑,開口道:“王爺公務繁忙,若沒有大事,我哪裡敢輕易擾了王爺的清靜。不過,妹妹在此還是謝過姐姐關心了。”

    竹墨說著,微微福了福身子。她和齊氏同為肅王的侍妾,本不該有尊卑之分,如今竹墨這一禮,儼然是因著她得王爺恩寵,又是皇上指進王府的。

    齊氏忙上前一步,伸手將她扶了起來,柔聲道:“你我同一位分,妹妹可不該行這一禮。”

    竹墨順勢站起身來,對著齊氏道:“姐姐若沒什麼別的事情,那妹妹就先告辭了。”

    “嗯,倒是我一時情急,叫妹妹耽擱了,妹妹若是有事,就快些回去吧。”

    竹墨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開。

    齊氏看著她的背影,眼中閃過深思。

    “主子,這竹氏原先不過一個丫鬟,也太不識抬舉了,主子是替她著想,她反倒是拒絕了主子。”

    齊氏貼身的丫鬟青鴿忍不住皺了皺眉,開口道。

    聽著她的話,齊氏挑了挑眉,回過頭來瞪了她一眼:“你懂什麼?”

    “這竹氏,可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青鴿詫異地抬起頭來,不解道:“可自打主子進府,王爺便甚少去竹姨娘那裡。這王府裡人人都知道,除了王妃娘娘,最得王爺寵愛的便是主子您了。”

    齊氏看了青鴿一眼,淡淡一笑:“你也說是打我進府後,那麼說來,之前王爺也是因著喜歡她,才將她抬為通房的。”

    “你沒見著她頭上插著的那支簪子,做工極好,我打聽過了,那可是王爺賞賜的。”

    “那又如何,主子得王爺恩寵,咱們難道就缺了什麼?”青鴿伺候齊氏這些日子,見過的好東西也多了,哪裡會將一支簪子看在眼中。

    聽她這樣說,齊氏皺了皺眉,訓斥道:“你這丫鬟,怎麼這般不開竅?”

    “王爺賞我的那些,不過是差個人送過來,可竹氏的那支簪子,聽說是王爺親自從外頭買來的。”

    “你說說看,這其中有什麼不同?”

    聽著這些,青鴿這才明白過來一些,可立馬又不解了:“既然這樣,王爺如今為何突然冷落了竹氏?”

    按理說,王爺待竹氏有心,一個月裡總要去上幾回的,可這個月,卻是一回都沒去蘅蕪苑。

    倘若不是這竹氏一直都在王府,王府裡的人和她也有幾分交情,怕早就落得和穆側妃一樣的地步了。

    “這也是我看不明白的地方,要不然王爺就是真的過了新鮮勁兒,才冷落了她。要不然就是王爺想挑起我和穆氏的不和,故意冷落了她。這樣,反而是保護了她,免得叫她受那無謂的氣。”

    她想了又想,還是覺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畢竟,這竹氏服侍了王爺多年,就算王爺膩味了,念著多年的情分,也不會將她冷落至此的。

    “回去吧。”齊氏想著,看了站在身後的青鴿一眼,吩咐道。

    這邊,穆芷徽昏迷不醒被抬回了驚鴻院,驚鴻院上下頓時就亂作一團。

    “嬤嬤快去給主子請個大夫來,主子這些日子受了委屈,定是方才又在王妃那裡受了氣,將自己給氣著了。”

    君嬤嬤指使著丫鬟將穆芷徽放到床上,又替她蓋好了被子,這才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等出了王府,卻是沒有直接到杏林堂,然而是走過一條街,叫了輛馬車,一路回了鎮國公府。

    賀氏沒有想到,君嬤嬤會突然回府,聽著管家的回稟,心中詫異,忙開口道:“難不成是芷兒出了事情,快,快叫她進來。”

    “是。”管家應了一聲,就轉身走了出去,片刻的功夫就將君嬤嬤帶了進來。

    君嬤嬤一進來,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訴道:“太太,求太太想個法子,替姑娘做主吧。”

    君嬤嬤說著,就泣不成聲,只一個勁兒的落淚。

    “好了,哭哭啼啼做什麼,到底是出什麼事了。”

    賀氏被她哭的都有些頭疼了,臉色一沉,開口道。

    聽著這話,君嬤嬤這才止住了淚,一五一十將這些日子自家姑娘所受的委屈全都說了出來。

    “太太不知,姑娘自打進府,王爺就從來沒踏進過驚鴻院一步,更別說是寵愛了。王府裡的人向來拜高踩低,徐氏又是個厲害的,她一句話都不說,下頭的人就為了討好她,可勁兒的作踐起姑娘來。那日姑娘被徐氏罰跪了一個時辰,身子就不好了。下頭的人變本加厲欺負姑娘,姑娘也是實在忍不住,才將自己折騰成那樣,又叫老奴放出消息去,說是徐氏苛待側妃,要壞了徐氏的名聲。”

    “老奴沒有料到,太后娘娘竟是這般偏心,處處護著徐氏,還因此訓斥了皇后。如今,皇后覺著姑娘不中用,昨個兒太后壽宴之後還專門傳姑娘過去訓斥了一番。姑娘如今處境艱難,方才又在王妃屋裡暈了過去,老奴無能,只能想著來求太太,求太太想想法子,替主子做一回主。”

    君嬤嬤說著,重重磕了個頭,才抬起頭來看著坐在軟榻上的賀氏。

    賀氏聽了,哪裡能不氣,自己千疼萬疼的孩子,竟然在王府裡被人如此作踐。

    賀氏氣的臉色鐵青:“我知道她性子急,穩不住,才叫你跟著去伺候她,你是怎麼做的,如今竟害的芷兒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君嬤嬤跪在那裡,聽著這話臉漲得通紅,卻是一句話都辯解不出。

    她心裡也堵得慌,她再好的計謀又如何,最後叫自家姑娘一去,就全都壞事了。

    她深諳內宅之事,也奇怪一到自家姑娘身上,她就指哪裡錯哪裡。

    如今,更是不敢輕舉妄動,才想著回來求太太,叫太太替姑娘想想法子,便是太太怪罪,她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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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5 00:05:4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五章

    見著她這個樣子,賀氏壓著氣,開口道:“虧得你今個兒回來,不然芷兒還不定被作踐成什麼樣子呢。”

    “這事情大,急不得,叫我好好想想。”

    賀氏的話音才落,就聽得外頭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就有人掀起了簾子。

    一個滿是威嚴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想什麼法子,她自己作死,咱們鎮國公府就全當她死在外頭了,免得因著她壞了整個府裡的名聲。”

    賀氏臉色一變,忙從軟榻上站起身來,福了福身子。

    “母親。”

    從外頭進來的,儼然是鎮國公府的老夫人,賀氏面色一變,急忙從軟榻上下來,福了福身子請安道。

    老夫人臉色鐵青,看著賀氏更是多了幾分不滿。

    這兒媳原先也是個長進的,可這些年卻是愈發的不會行事了。

    她若是個頭腦清楚的,也不會將芷丫頭教成這樣。

    老夫人並沒有叫起,而是徑直走到軟榻前坐了下來。

    一時間,屋子裡的氣氛愈發陰沉,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把動作放的更輕了些。

    君嬤嬤跪在地上,又是緊張又是慌亂,視線不自覺朝賀氏看去。

    “你看她做什麼,她若是個厲害的,能教出你家主子這樣的閨女?”

    老夫人身為長輩,又向來在府中說一不二,自然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一點兒都不顧及賀氏的顏面。

    賀氏也像是習慣了一般,只福著身子,一聲都不吭。

    老夫人見著她這樣,心中愈發覺著堵得慌,沒好氣指著她道:“之前我就對你說過,芷丫頭的性子,得拘著她些,不能什麼事情都由著她。如今落到今日的地步,說起來,還不是你這個當娘的沒教好她。”

    老夫人陰沉著臉,賀氏的臉色上也露出幾分難堪來。

    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總要想個法子才是。

    “母親教訓的對,都是媳婦沒教好她,可今時今日說這些也遲了,只能是想法子拉芷兒一把了。”

    她的話音剛落,老夫人就重重一掌拍在桌上,呵斥道:“你是存心要叫氣死我!我方才的話,你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見著老夫人這般動怒,賀氏忙跪下認錯:“母親息怒,都是媳婦的錯,只是芷兒她再不好也是老爺嫡親的閨女,是皇上下旨從咱們鎮國公府抬出去的。她若是任憑那起子人作踐,傳出去折的還不是咱們鎮國公府的顏面?”

    賀氏說著,不禁想到了方才君嬤嬤所說芷兒的艱難,眼淚便忍不住落下來,重重磕了頭,才抬起頭來,看著坐在軟榻上的老夫人。

    “媳婦求母親,便是不能將芷兒當惜兒一樣疼,也請母親念在惜兒往日侍奉您左右的份兒上,幫幫她的親妹妹吧。”

    提起穆芷惜來,老夫人一下子就愣住了,恍惚間似乎又見著惜丫頭侍奉在自己跟前,替自己端茶倒水,哄自己開心的情景了。

    只可惜,如今是天人永隔,再也見不著了。

    老夫人掩去眼中的濕意,看著跪在地上的賀氏道:“起來說話吧。”

    賀氏聽了,微微松了一口氣,依言站起身來,遲疑了一下,才又開口道:“媳婦愚笨,還請母親指點,如何才能叫芷兒享那該有的體面。”

    肅王側妃,雖是妾室,可到底是皇家上了玉蝶之人。

    怎麼,也不至落到如今這樣任人欺淩的地步。

    見著賀氏這般樣子,老夫人無奈歎了口氣,卻將視線落到跪在那裡的君嬤嬤身上。

    “說吧,你和芷丫頭是怎麼打算的?”

    聽著老夫人這樣說,賀氏微微蹙眉,心中有些詫異,張了張嘴,才想開口就被老夫人打斷了。

    “她伺候了你這麼些年,你就一點兒都沒看出來,她今日可不是回來求你想法子的,而是要教你怎麼做。”

    老夫人說著,便見著君嬤嬤臉色蒼白起來,哼了一聲才冷聲道:“你是覺著你家主子當了個什麼王爺側妃,就覺著自己也是個人物了?”

    “若不是有人告訴我,就我在外頭聽了聽,又打斷了你的話,你還打算說什麼?”

    “是不是要害得我鎮國公府徹底得罪了肅王殿下,才能心滿意足啊!”

    老夫人突然說這些,賀氏很是困惑不解,看了君嬤嬤一眼,才轉頭對著老夫人問道:“母親這話,媳婦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老夫人皺了皺眉,對著跟在她身後的任嬤嬤吩咐道:“你解釋給她聽,我這話是個什麼意思。”

    任嬤嬤應一聲,福了福身子,開口道:“老夫人的意思,是君嬤嬤今個兒進府,是想叫太太幫忙做一件事。老奴雖猜不出事情是什麼,可想來定不是一件小事,倘若太太因著心疼二姑娘答應了,說不定會替鎮國公府招來禍端。”

    聽著任嬤嬤的話,賀氏的腦袋一時就懵住了,身子晃了晃,差點兒就摔倒在地上。

    幸好跟前的丫鬟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才不至於叫她跌倒。

    待她站好身子後,才將視線移到君嬤嬤的身上,哆嗦著嘴唇問道:“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本見著老夫人進來,君嬤嬤心裡就咯登一下,如今聽著任嬤嬤這話,便是忍不住渾身顫抖,臉上血色全無。

    她哪裡知道老夫人會單單從她回府一趟,再加上她方才說自家主子的那些話,就能推測出來她真正的目的是有事要太太相幫。

    君嬤嬤臉色變了變又變,遲疑了良久,才將事情給說了出來。

    “回太太的話,事情是這樣的。”

    “這些日子老奴派人接近了王府裡的一個粗使丫鬟,這丫鬟名叫半夏,王妃還未出閣的時候她便是王妃跟前的大丫鬟,只是不知發生何事得罪了王妃,才被王妃疏遠,最後只當了個粗使的丫鬟。”

    “據她所說,王妃在太后尚未賜婚之前,就……就和別的男人有私情,常有書信往來,只是此事徐氏做的格外隱秘,除了她以外,幾乎沒有人知曉。”

    聽著君嬤嬤所言,饒是老夫人活了這麼大歲數,早就處變不驚,也都駭得猛地站起身來。

    “什麼!此事可當真?”老夫人竟顧不得身份,上前幾步拽著君嬤嬤的胳膊道。

    見著老夫人這般激動,君嬤嬤突然就定了心,抬起頭來毫無懼色道:“這半夏對徐氏早就心存怨憤,老奴叫人許了她錢財,又承諾事成之後送她一家子出京城,逍遙自在,而她,也能在側妃娘娘跟前伺候。想來,這樣大的事情,她是不會也不敢胡亂編造的。再說,她自小在徐氏跟前伺候,徐氏又對她頗為看重,發覺這種隱秘之事,也並非是難事。”

    “此事你可敢拿性命擔保?”聽著君嬤嬤一副篤定的語氣,老太太已然相信了七分,剩下的三分,全憑君嬤嬤如何說了。

    聽著老太太的問話,君嬤嬤思忖了片刻,抬起頭來,一臉凝重看著老太太:“老奴願以全家性命擔保,徐氏之前確實是與人有私情的。”

    這話說完,君嬤嬤就伏下身子將頭磕在地上,旁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可依舊能感覺到她對此事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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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老太太和身後的任嬤嬤對視了一眼,然後才對著君嬤嬤道:“你出來這麼久,先回王府去吧,別叫人起了疑心。此事我和太太要好好商談,若是有什麼決定,就派個人給你遞個信。”

    “切記,未得我的吩咐前,你和芷丫頭都不可輕舉妄動!”

    老太太看著跪在地上的君嬤嬤,厲聲警告道。

    “是,這樣大的事情,老奴怎麼敢擅自做主,定是老太太和太太有了決定,才敢依著辦事的。”

    “嗯,下去吧,你說芷丫頭病了,正好府裡今個兒也請了個大夫來,醫術不錯,人也是個信得過的,你就帶著他去給芷兒診診脈吧,也算是我這個當祖母的疼她一回。”

    “是,老奴告退。”君嬤嬤應了一聲,這才站起身來,朝外頭走去。

    早有丫鬟聽了老太太的話,領著君嬤嬤去找了那大夫。

    那大夫跟著君嬤嬤出了鎮國公府,上了馬車,一路回了肅王府門前。

    君嬤嬤才剛下馬車,就見著一臉著急等在那裡的丫鬟青檸,見著君嬤嬤的身影,青檸忙走上前來,沖著君嬤嬤福了福身子,開口道:“嬤嬤怎麼去了許久,主子方才醒了,說是有事要和嬤嬤商量,叫奴婢出來等呢。”

    君嬤嬤聽了,心中也猜出幾分緣由來,只一臉平靜地對著青檸道:“那咱們趕緊進去吧,我請了大夫來,這一回可要好好的給側妃診診脈,將身子調養好了才行。”

    君嬤嬤說著,就對著跟在身後的大夫示意一下,領著那大夫進了王府。

    鎮國公府

    自打君嬤嬤離開,屋子裡就死一般的寂靜,老太太坐在軟榻上,只喝著茶,一連續了好幾盞,都沒有開口說話。

    賀氏心中著急,想著方才君嬤嬤所說的那些話,又是震驚,又是害怕,心中更有什麼生出來,蠢蠢欲動。

    這一回,興許是老天爺開了眼,給了芷兒一個大好的機會呢?

    倘若芷兒能將此事揭發出來,叫肅王看清那徐氏的真面目,那往後肅王殿下,怎麼也會給芷兒幾分臉面。

    比起現在來,不知道要好過多少去。

    賀氏想著,臉色變了又變,心中更是生出幾分欣喜來。恨不得,早一日見著徐氏失寵,被肅王休棄了。

    “坐下說吧。”

    賀氏心裡想著事,竟然沒聽清老太太的話,聽著說話聲,只抬頭朝老太太那邊看去。

    “母親說什麼?”

    見著她這個樣子,老太太眼中不自覺帶了幾分不滿,沉著臉說道:“你這般沉不住氣,什麼事情能交代給你?”

    老太太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滿,賀氏嚇得心裡咯登一下,忙福身請罪:“母親恕罪,實在是君嬤嬤突然說這些話,叫兒媳有些震驚。”

    她何止是震驚,根本就是不敢置信,倘若君嬤嬤不是在她跟前伺候了多年,又拿自己一家子的性命來保證,她只會以為她在胡言亂語,隨意污蔑。

    可她知道,君嬤嬤既然敢當著老太太的面說出這些來,徐氏與人有私之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聽著賀氏這話,老太太也感慨道:“何止你震驚,連我這個老婆子聽了都以為她是在說胡話呢。”

    “母親,有此把柄,芷兒興許就能翻身了。”

    “愚蠢!”老太太冷笑一聲,瞪了賀氏一眼:“此事若是從芷丫頭的嘴裡說出來,她這輩子,才算是真完了。”

    肅王府

    連翹正扶著徐昭在院子裡散步,這時有丫鬟進了朝華院,見著自家王妃,忙上前低聲說了幾句話。

    “王妃,君嬤嬤沒有去藥堂,而是回了趟鎮國公府,這會兒才帶著大夫進了王府大門呢。”那丫鬟福了福身子,低聲回稟道。

    徐昭聽了,怔了怔,隨後才輕輕點了點頭,對著一旁的連翹吩咐道。

    “扶我進去吧。”

    “是。”連翹應了一聲,就伸手扶著她走進了殿內,在軟榻上坐下。

    那回話的丫鬟也跟著走了進來,然後一五一十將打探到的消息全都說給了徐昭聽。

    “派出去的人說君嬤嬤在鎮國公府逗留了許久,出來的時候跟前帶著個中年大夫。他們專門去打聽了,說是那大夫姓彥,醫術高明,今個兒進府是因著府裡老夫人頭痛症犯了,管家親自請來好給老夫人醫治的。”

    徐昭聽了,面上便露出幾分詫異來,隨機開口道:

    “這麼說來,咱們這位側妃娘娘嫁給王爺之後,在鎮國公府老夫人面前,還多了幾分臉面?”

    之前,徐昭可是知道,那鎮國公府老夫人對穆芷徽這個孫女兒可不是一般的不待見。

    那日還當著眾人的面,要那些奴才將穆芷徽綁了,之後又將人送到了寺廟那清苦之地。

    聽著自家王妃的話,那丫鬟愣了愣,不知該如何回話。

    連翹看了站在下頭的丫鬟一眼,出聲吩咐道:“好了,沒別的事情你就先退下吧。”

    “是。”那丫鬟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就轉身退了出去。

    徐昭拿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幾口。

    連翹上前一步,出聲道:“王妃,這事情可有幾分古怪。”

    徐昭笑了笑,抬起眼來掃了連翹一眼,意味深長道:“她派人接近了半夏那麼長時日,又給了她諸多貴重的東西,定是從她嘴裡知曉了什麼有關本王妃天大的秘密,才終於忍不住想要動手了。”

    聽著自家王妃的話,連翹的臉色驟然一變,訝然道:“王妃的意思,是半夏她知道……”

    不可能,這樣的隱秘之事,王妃不說,她怎麼可能知道?就連她,若不是王妃信任,到死都不會知曉半分的。

    連翹這話還未說完,就被徐昭打斷了。

    “前些日子你說穆氏時常派人關照半夏,我就想等一等,看她到底是何目的。如今君嬤嬤不管不顧回了鎮國公府,我才有些明白過來,半夏能告訴穆氏的,必定不是件小事,也和我這個王妃有關。想來想去,這些年唯一能叫人拿捏到的把柄,無外乎是我和王爺當年相識之事了。”

    “半夏那丫頭雖然心氣兒高些,可在我跟前伺候了多年,也是個盡心盡力的,萬沒有什麼野心的。這好端端的,怎麼一聽我說陪嫁的丫鬟永遠不能抬為王爺通房,整個人就像變了一樣?”

    “如今想來,那些年她日日服侍在我身側,定是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來,想著我這准王妃之前就與人有私,他日到了王府只需抓住這個把柄,定能為她謀得一條出路。”

    連翹聽著,臉色突然就變得凝重起來,遲疑了許久才開口道:“聽王妃這麼一說,奴婢突然就想到之前在徐府的時候,她突然問過奴婢說,王妃是不是對什麼人有了愛慕的心思?當時奴婢聽了,很是生氣,好生將她訓斥了一番,差點兒就回稟了太太去。只是王妃當時還未及笄,礙著王妃的名聲,這樣的事情奴婢實在是一個字也不敢亂說。久而久之,也就忘在腦後了。”

    “如今想來,定是如王妃所言,她是察覺出了什麼,才來試探奴婢的。只是這事情太大,她身份低微,多半也怕擔了干係才不敢再提起。”

    連翹回憶起當時的場景來,心中更覺一陣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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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5 00:06:0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七章

    倘若當初半夏不是為了惜命而沒將此事張揚出去,事情若是傳了開來,王妃還能不能順順當當嫁給王爺為正妃,可就不好說了。

    畢竟,就算是長公主和太后早早就知曉了此事,皇上和皇后娘娘那裡,也難免對自家王妃生出不滿來。

    聽著連翹這話,徐昭點了點頭:“只是不知我哪裡露出了馬腳,引起了她的疑心。當時,我和王爺除了在長公主府見過幾回,也就是有些書信往來。”

    說這話的時候,徐昭絲毫都沒有覺著忌諱。

    自打前些日子她和連翹交心後,好些事情也就不瞞著她了。

    畢竟,自己跟前貼身伺候的丫鬟,什麼都不知道,很多事情就不能交給她來做,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想著前些日子知道她和韓子煜早些年就開始相識的真相,連翹滿臉震驚,不敢置信的樣子,徐昭就覺著自己這個當主子的有些太不厚道了。

    聽了徐昭的話,連翹想了想,開口道:“依奴婢看,這些細節王妃大可不必多想。只要現下將她除掉,就沒有人能借此生事了。”

    連翹說這話的時候,心中已然沒有一絲的不忍。她早就想清楚了,她二人本就不是一路人。更何況,半夏的存在對王妃來說就是一種危險,她在徐府多年,受了王妃諸多恩惠,如今取她一條性命,也算是回報王妃往日的恩典了。

    徐昭搖了搖頭,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隨後才吐出兩個字來:“不可。”

    連翹微微蹙眉,面上很是詫異,不明白自家王妃為何這樣說。

    按理說,半夏知曉這樣天大的事情,王妃若是理智些,應當即借個由頭將人給處置了。何苦留著她一條性命,叫人抓住了把柄,拿來威脅王妃,到時候事情若是傳出去,壞的可是王妃的名聲。

    跟了自家王妃多年,連翹深知自家王妃雖然性子極好,卻也不是個一味良善之人。

    如今怎麼……?

    連翹實在琢磨不透,自家王妃到底是個什麼心思。

    徐昭一手拿著茶盞,一手撚起一個酸梅放在嘴裡,咽下去之後,才開口解釋道:“不是我不想殺她,你想想看,此時事情多半已經被穆氏知曉了,倘若半夏有什麼閃失,不正是告訴穆氏和君嬤嬤,半夏所言屬實,並非是胡亂編造嗎?”

    徐昭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才又笑了笑,開口道:“好在,依你方才所言,她多半隻知道當初我和旁人有書信往來,並不知曉她所說的那個人就是王爺。”

    “今日你說君嬤嬤接回來的那個大夫是常年給鎮國公府老夫人看病的,這就更好了,這麼大的事情,君嬤嬤必不敢瞞著。那老夫人活了這麼大歲數,精明的不得了,想來是不會倉促地叫穆氏親自揭發此事的。免得王爺日後一想起這事來,心中就紮著一根刺,對穆氏這個揭發真相的人遷怒起來。到時候,穆氏這個側妃才是徹徹底底被王爺厭棄了。”

    連翹心裡疑惑不解:“王妃的意思是……”

    連翹才剛問出口,看著徐昭的神色,轉念一想,就有些明白過來。

    “王妃是說,鎮國公老夫人不會叫穆氏開口,而是會找個說得上話的人來。”

    連翹在心裡琢磨起那鎮國公府老夫人的心思來。

    徐昭看了她一眼,吩咐道:“這幾日你派人多注意著些鎮國公府,看看他們有什麼動靜。”

    “還有,驚鴻院和半夏那裡,也要時時刻刻盯著,有什麼動靜,都叫人來告訴我。”

    “是,奴婢知道了。”連翹應了一聲,看了看徐昭的臉色,才又提議道:“依奴婢看,王妃還是將此事早些告知王爺吧。”

    在連翹看來,王妃畢竟是個女子,這樣大的事情,該由王爺來想想法子才好。

    畢竟,當年的事情,王妃雖然沒有細說,可她哪裡猜不出,王妃做出這樣膽大包天的事情來,還不都是王爺“相逼”的。

    不然,以自家王妃的性子,怎麼也不可能私相……

    連翹心中想著,又覺不敬,忙將這心思壓了下去。

    聽了連翹的話,徐昭點了點頭,含笑道:“知道了,都聽你的還不成。”

    說完這話,徐昭又吩咐道:“你一會兒親自去書房一趟,說是我有要緊的事找王爺商談,等王爺批完摺子,就到朝華院來。”

    這樣的事情,徐昭也是沒打算瞞著韓子煜這個王爺的。

    如今她有著身孕,可不想操這些心。

    聽徐昭這樣說,連翹才松了一口氣,放下心來,只是想著徐昭所說的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府裡上上下下哪個不知道,王爺對自家王妃有多看重,既然是王妃派人去請,還說是有要緊的事情商談,王爺便是公務再多,也定然不會耽擱的。

    心中雖這樣想著,連翹卻只是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轉身出了殿外,一路朝書房方向去了。

    正如連翹所料,韓子煜聽說自家王妃有要緊的事,放下手裡的摺子,就匆匆忙忙一路趕了過來。

    他進來的時候,正見著自家王妃靠在毛絨絨的白狐狸軟榻上,手裡捧著一本書,看得很是認真,半點兒沒有像是有什麼要緊事商談的樣子。

    韓子煜心中雖有些詫異,卻也覺著自家王妃並非是那種胡鬧之人。

    還是說,這有了身孕,身子一日比一日重了就和太醫所說一樣,情緒不受自己控制了,所以難免做出些不合常理的事情來。

    想到此處,韓子煜立時就有些擔心了。

    上前幾步,開口道:“怎麼叫人去書房說是有要緊事,可是哪裡不舒服了,要不要派人進宮傳太醫來瞧瞧。”

    聽著韓子煜的話,徐昭根本就沒抬眼,更別說理他了。

    韓子煜摸了摸嘴角,想著這幾日自己也沒做什麼惹自家王妃生氣的事情啊,難不成,還是因著昨晚的事情。

    那怎麼能怪他,他素了這麼久,便是不能碰,也總能一親芳澤吧。

    韓子煜想著,勾了勾嘴角,上前幾步伸出手去將徐昭手中的書拿了過去。

    看著封面,是一本話本小說。

    韓子煜順手打開,看到自家王妃所看的那一頁,掃了幾眼,嘴角抽了抽,直接道:“這好端端的昭兒怎麼看起這一幕來了?”

    這書中一幕所講的是女子私相授受,被人告發到族長跟前,最終被沉塘處置的事情。

    韓子煜心中有些糾結,難不成女子懷孕之後,不僅用膳的口味變了,就連看書的時候,都喜歡這種分外刺激的。

    韓子煜覺著,若是如此該是和自家王妃好好商量一下了,這腹中胎兒若是個男孩兒便也罷了,若是女孩兒,昭兒整日裡看這些,還不把孩子嚇著了?

    韓子煜笑了笑,正欲說話,就聽見自家王妃毫不留情道:“王爺這會兒知道不好了,那之前是哪個半夜裡偷偷跑到人家的閨房,行盡唐突之事的?還有那些書信,還不是王爺逼著叫人回信的。”

    徐昭一想到有些事情被穆氏知道了,後邊又有數不盡的麻煩,氣就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他行事太不規矩,做出那些逾越規矩的事情來,她如今哪裡需要應付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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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5 00:06:2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八章

    “怎麼了,到底是出什麼事了,誰惹昭兒生氣了,本王立刻叫人將他拖出去打死。”

    聽出自家王妃話中的一絲惱怒,韓子煜想都不想就開口道。

    哪知他的話音剛落,徐昭就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涼涼道:“那王爺還是先將自己拖出去,叫人打死吧。”說到最後,徐昭忍不住瞪了某人一眼。

    韓子煜笑了笑:“昭兒怎麼能捨得本王呢?”

    徐昭聽了,卻是沒有像平日裡一樣和他逗笑。

    韓子煜心思本就格外敏銳,察覺到此處,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

    徐昭見著他的神色,伸出手來將桌上的茶壺拎起,倒了一盞茶遞到韓子煜手中。

    “王爺還是先喝了這杯茶再聽我說吧。”免得一會兒震怒,連茶都沒心情喝了。

    韓子煜接過茶來,坐在軟榻上,幾口就將茶水飲盡:“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昭將他手中的茶盞拿過來放在桌上,才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他。

    “今日君嬤嬤說是去外頭給穆氏請大夫,卻是去了鎮國公府,多半是去傳消息去了。只是不知,她們準備什麼時候將這事情傳揚出去。”

    聽完徐昭的話,韓子煜的臉色頓時就陰沉起來。

    “下作的東西,整日裡就只會折騰這些。”

    韓子煜握住徐昭的手,沉聲道:“你放心,本王自會處理此事。”

    聽出他話中的寒意,徐昭面色變了變,忙開口道:“王爺可不能全由著自己的性子,不管怎麼說,穆氏都是皇上親封的側妃。”

    韓子煜看了徐昭一眼,開口道:“那依昭兒的意思,本王該如何做?”

    這半個時辰,徐昭一直在想法子,還真叫她想出了一個來。

    聽韓子煜這麼問,徐昭就說了出來。

    “如今出了這事兒,與其想著怎麼壓下去,倒不如藉著此事,叫鳳鸞宮的那位娘娘徹底失了恩寵。”

    徐昭拉著韓子煜的胳膊,將心中的想法全都說了出來。

    她想來想去,鎮國公府老太太能利用的人,除了鳳鸞宮的俞氏以外,竟是找不出旁人了。

    那老太太最是精明不過,該是能想到此處。

    叫俞氏出手,倘若勝了,徐昭這個當王妃就會被下旨賜死,或是終生幽禁。

    若是敗了,皇上和太后必定會遷怒到皇后身上。到那個時候,她想來也有法子將鎮國公府撇清,還能在韓子煜這位王爺跟前記上一功。

    “倘若我猜得不錯,鎮國公府和穆氏當真這麼做,咱們不如將計就計。左右,太后娘娘那裡是會幫著我和王爺的。”

    見著韓子煜一直不說話,徐昭忍不住問道:“王爺覺著,這法子如何?”

    韓子煜看了她一眼,突然就笑了出來。

    “不愧是本王的王妃,竟和本王想到一處去了。”

    聽韓子煜這樣說,徐昭沒好氣道:“王爺還敢說,若不是王爺當日做出那私相授受的事情來,今日怎麼會叫人……”

    徐昭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韓子煜打斷了。

    “昭兒這話可不對,本王和昭兒怎麼會是私相授受,那分明是兩情相悅才是。”

    徐昭根本沒有想到韓子煜竟臉皮厚到如此地步,大言不慚說出這些話來,惱羞成怒,想都不想就伸出手去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韓子煜吃痛,悶哼一聲,只是聲音悶在喉嚨裡,竟然帶出幾分曖昧的氣息來。

    徐昭臉一紅,想要將手伸回來,才剛有動作,就被韓子煜一手抓住了。

    “王妃好大的膽子,掐了本王還敢逃匿?”

    不等徐昭開口,外頭就傳來一陣腳步聲,徐昭硬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拽了出來,臉色恢復如常。

    連翹從外頭進來,福了福身子回稟道:“王妃,穆側妃跟前的君嬤嬤來了,說是大夫給側妃娘娘診了脈,說側妃身子裡寒氣重,乃是……”說到此處,連翹的聲音頓了頓,一時有些猶豫起來。

    “是什麼?”

    “回王妃的話,說是那日側妃被王妃罰跪之後才落下的病根兒。她說側妃知道自己錯了,如今落了病根兒還請王妃寬恕,求王妃在王爺跟前說句好話,好叫王爺到驚鴻院寬慰側妃幾句。”說到最後,連翹的聲音越來越低,面上也帶了幾分惱怒之色。

    方才聽到君嬤嬤相求時,她就差點兒啐她一口,只是念著她年紀大了,又是穆氏跟前最看重的老人,到底是忍住了,才進來向王妃回稟。

    說完最後一句話,連翹便有些忐忑不安,看了看自家王妃,又不著痕跡瞟了一眼王爺的臉色。

    徐昭愣了愣,隨即嗤笑一聲,轉頭看了坐在那裡的韓子煜一眼,輕聲道:“這君嬤嬤的話分明是專門說給王爺聽的,要不然,王爺就去驚鴻院寬慰寬慰穆氏吧,免得叫這王府上上下下都以為是我這個當王妃的手段厲害,差點兒就叫皇上親封的側妃給跪殘了。”

    “你呀,和她一個奴才生什麼氣。”聽著自家王妃語氣中毫不掩飾的氣惱,韓子煜忍不住失笑,開口道。

    聽韓子煜這樣說,徐昭撇了撇嘴,想了想,也是,她和君嬤嬤這樣的人生什麼氣,根本就是白費力氣嘛。

    “愣著做什麼,本王和王妃有事相談,抽不出工夫來寬慰哪個。”韓子煜揮了揮手,對著連翹吩咐道。

    明白自家王爺的意思,連翹當即就應了聲是,想出去將這話一字不動告訴君嬤嬤,看看她臉上是個什麼表情。

    連翹轉過身去,才邁出一步,就被徐昭叫住了。

    “依我看,王爺還是過去看看吧。說不定,能從穆氏嘴裡知道些什麼?”徐昭低下頭露出一抹壞笑來,拿起桌上的茶盞喝了起來。

    “怎麼,昭兒是想叫本王以色相誘嗎?”韓子煜看了徐昭一眼,語不驚人死不休吐出一句話來。

    徐昭才將茶喝到嘴裡,冷不丁耳朵裡就鑽進這句話來,一下子就給嗆住了,彎下腰去咳嗽了好幾聲。

    連翹在一旁,聽著自家王爺這話,一時間也是忍不住想要笑,好在知道自己的身份,怕惹得王爺生氣,才強忍著沒笑出聲來。

    見著自家王妃被茶水嗆住,忙上前幾步拍了拍徐昭的後背,給她順順氣。

    等到徐昭回轉過來,才瞪了坐在那裡的韓子煜一眼。

    “我又沒說什麼,我看是王爺自己多心了,自己想了什麼不該想的事情。”

    徐昭說完,不等韓子煜開口,就伸手推了他的胳膊一下,柔聲道:“好了,王爺就先過去打探打探,看看有什麼動靜,穆氏沉不住氣,王爺只要好言好語說上幾句,她就露出馬腳來也未可知。”

    【卷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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