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6-2-26
- 最後登錄
- 2024-11-25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7507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43892
- 相冊
- 0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第十章
會議室裡,白姝娜正在聽展又誠對於印尼工廠爆炸事件的後續賠償報告。
他和當地所有死傷員工都協調好了賠償金額,也取得他們與公司和解的法律文件,因為金額頗為龐大,正在向白姝娜最做後的確認,而倪珊在一旁做記錄。
「等一下。」她突然起身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另外兩人。「休息十分鐘再繼續。」
「怎麼了?」展又誠有些錯愕。
「不知道。」她疾步走到窗邊,驀地把窗戶打開,有些煩躁的說:「從剛剛開始精神就無法集中,有些頭痛,很不安,感覺好像姊姊出事那天……」
倪珊也站了起來。「我去拿止痛藥。」
白姝娜搖了搖頭,拿起手機。「我打個電話回家問問雪姨,這兩天我爸爸身體有些不舒服,血壓也升高了,不會是他有事而房裡沒人在吧?」
展又誠問:「不是有三名護士在輪流看護老董事長?」
「也可能剛好去洗手間,總之我先問問……」
她還沒撥號,手機就響起了。
「是,我是白承略的監護人……」
聽到略略的名字,展又誠跟倪珊都不約而同的看著她,就見她臉色越來越不對,等到她結束通話時,已經連血色都沒有了。
「怎麼了?」倪珊連忙問她。
「略略出車禍……」
倪珊驚跳起來。「今天不是去戶外教學嗎?」
白姝娜顫抖著說:「有輛砂石車硬是要超車,整臺遊覽車擦撞中央分隔島翻覆,有名老師當場死亡,甚至還有小朋友飛出窗外,略略也傷得很嚴重……怎麼辦?怎麼辦?」
倪珊把她拉著坐下。「別擔心,先不要往壞處想,沒事,不會有事的,姝媛姊會保佑略略,不會有事的。」
展又誠臉色同樣慘白,他茫然地問:「在哪間醫院?」
「振安醫院。」
他啞聲說:「我跟妳們一起去。」
倪珊已經在連絡司機備車了,同時打給振安醫院的院長,海洋集團長期捐贈的對象裡剛好有振安醫院。
直到坐進車裡,白姝娜還是心亂如麻,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醫院的,她滿腦子都是略略躺在血泊中的樣子,她拚命咬著指甲,懊悔不該讓他參加戶外教學,不該因為他那麼渴望跟其他小朋友一起去就心軟答應他……
她旁邊的展又誠同樣不發一語,看起來比她還擔心。
醫院到了,三個人飛奔到急診室,院長親自等候他們,還跟著兩名醫師,大家有志一同的省去了客套話,主治醫師直接跟他們說明情況。
「外傷很嚴重,但都是皮肉傷,沒傷到骨頭,並無大礙,主要是白承略小朋友的脾臟破裂,需要輸血,不過他的血型很特殊,是O型、RH陰性血,我們捐血中心現在剛好沒有這樣的血液,已經動員去調了,但還沒有消息。」
「我來捐血給略略,我正好是O型、RH陰性血,半個月前剛做了全身健康檢查,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展又誠忙不迭道。
「這樣太好了。」醫師連忙招來護士,讓她安排捐血事宜。
當展又誠捐了血在恢復室休息時,白承略已經進手術室,白姝娜來到恢復室看他。
「謝謝你,如果不是你跟著一起來,略略也不能這麼快就進去開刀。」
「不要謝我,我……」他忽然難受的閉了閉眼眸。「我對不起略略。」
他異常的反應讓她起疑。「為什麼說你對不起略略?這是什麼意思?」
她從來沒有想過展又誠和姊姊的關係,可是現在……
展又誠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承認道:「沒錯,我是略略的爸爸。」
白姝娜驚跳起來。「不可能!」
如果他是略略的爸爸,那麼姊姊懷孕時,他們為什麼不結婚?是姊姊不想結婚,只想要小孩嗎?
「我一直很後悔,當初沒答應跟她結婚。」他神情慘淡的說,「姝媛過世之後,我常想,她當初那麼渴望能結婚,如果我們當時結婚了,她走入家庭,把公司交給專業經理人管理,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那樣的悲劇了?」
「所以,是你不肯對姊姊負起責任?」她氣得發抖。
他跟姊姊一起工作很久了,想必也在一起很久了……所以,姊姊經常煩惱的深鎖眉頭都是因為他嗎?
「不要那樣說,我愛姝媛!但我不想當白家的駙馬爺!」他有些激動的說,手也在微微顫抖。
「因為怕閒言閒語嗎?」她憤怒的說:「怕受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嗎?說你娶了一個可以少奮鬥二十年、三十年、甚至四十年的老婆嗎?因為不想承受那種流言的壓力,就把壓力全往姊姊身上倒嗎?!」
展又誠軟弱的反駁,「妳不會懂的,姝娜,等妳遇到了一個條件不如妳的男人,妳才會明白我的感受,要追求妳們白家姊妹的男人,都需要很大的勇氣……」
「不,我懂,我也遇到了。」她大聲的、擲地有聲地說:「那個男人為了我,冒著生命危險要把自己變得更好,可以配得上我,而你不是,你把煩惱都丟給姊姊,你不想改變現狀,也不想改變你自己,你害怕未知的結果,你怕你會惹得一身腥,你連姊姊過世了都不敢承認略略,你真孬種!我看不起你!」
展又展臉色慘白的看著她,她則頭也不回的走掉。
白姝娜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到賀容俊的隨身碟,略略出院之後,她主動約他見面,還暗示有興趣參觀在他俱樂部的房間。
她會這麼急,一方面是想阻止他在杜拜的投資,不能讓他把長億集團養得更肥,否則屆時會更難對付,一方面也是因為海爵越來越注意她,如果讓他發現她並沒有放棄,她不敢想像他的反應,肯定會氣得怒髮衝冠。
「孩子還好吧?聽說他出了車禍,我也很擔心,剛好我在國外談生意,沒能去探望,真的很過意不去,所以我特別派人送了補品,明天就會到了,都是最上等的補品,好好替他補一補。」
「你真有心。」白姝娜笑了笑。「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小孩子恢復得快,只是偶爾晚上會作惡夢,我想再過一陣子就不會了。」
晚餐之後他便主動帶她來這裡了,她自然不會反對,她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那就好。」賀容俊倒了杯酒拿給她。「怎麼樣?這個房間還可以吧?」
他按了鈕,電動窗簾隨即打開,窗外是幽靜的烏來山區夜景,樓高五層的俱樂部會館每個房間都可以看到滿天星斗,白天則能仰望山巒疊翠,是會員制,年費百萬,普通人有錢也進不來,隱密性十足。
「非常好。」她站在落地窗前,緩緩的啜著酒。「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該有一間這樣的套房,可以偶爾來放鬆自己,沉澱心靈。」
「妳何必要自己買那麼麻煩。」他驀地從身後擁住了她。「妳喜歡的話,隨時可以過來,我的就是妳的,我們不分彼此。」
她真想吐,但為了隨身碟,她忍住了,任由他抱著。「你不去洗澡嗎?」
她暗示了他們可以更進一步,現在就等他把衣服脫掉,再把項鍊拿下來,等他去洗澡之後,她就可以行動了,她今天特意帶了一個比較大的包包,裝了一臺迷你小筆電。
「等結束之後再一起洗不是更好?」賀容俊吻著她的後頸肌膚,雙手撫弄著她的肩膀。「妳好香,我等不及了。」
「你先去洗澡吧……」
白姝娜還沒說完就感到一陣暈眩,他摟住她,使勁把她拉著走,她的頭越來越暈,迷糊之間被他壓進了床裡。
「今天就成為我的女人吧!」他激情難耐的看著她。「妳就不要再想什麼隨身碟了,沒有那種東西,以後好好當我的女人,至於海洋集團,我會幫妳管理,妳只要當我的情婦就可以了,等一下我們性愛的過程我會全部拍下來,妳昏過去之後再拍些裸照,這樣妳就會乖乖聽話了吧?」
白姝娜費力的掙扎,但她全身失去了力氣,不管怎麼掙扎都像沒掙扎一樣,對他根本不痛不癢。
「很奇怪自己怎麼軟綿綿的對吧?」賀容俊一邊把自己的衣服脫掉,一邊撫摸著她的臉頰。「妳剛剛喝的酒沒有問題,倒是在餐廳吃的甜點裡,我加了一些東西,效果很棒對不對?妳完全都不能動了。」
他得意的看著她。「對了,忘了告訴妳,衛東人是我的人,以後也由他負責保護妳,妳千萬不要想成是監視喔,能把妳引到這裡來,他功不可沒,如果不是早安排了他在妳身邊,我真的會相信妳跟妳那個中風的爸爸很感激我的鬼話……」
「哐啷!」
巨大的玻璃碎裂聲驚動了他們,賀容俊回頭,看到一個人戴著黑色臉罩,腰際綁著繩索,破窗而入。
他嚇得目瞪口呆,什麼激情都跑光了,飛快到抽屜裡拿了備用手槍,把白姝娜丟在床上不管。
「你是什麼人?」他拿槍對準了臉罩人,驚駭之下,雙手顫抖不已。
臉罩人放開了粗繩索,大步朝他走近。「你就是那個性能力很差的賀容俊嗎?」
床上的白姝娜費力的想睜開眼睛,她聽到了海爵的聲音……
賀容俊一陣慌亂。「你在說什麼?」
他怎麼會知道這個?!這是多麼私密的事,他怎麼會知道?!
「你知道的。」臉罩人陡然一笑。「我認識幾個跟你上過床的女人,她們都說……」
「不要再說了!」他歇斯底里的大吼。
要跟女人上床之前,他都會用藥物讓自己亢奮,但有時用藥也會失靈,他找不出原因,對於偶爾的失誤,他都給了豐厚的封口費,事情怎麼還會傳出去?
「她們都說你是快槍俠,只能幾秒……不,最多三秒或更短,就只是幾下而已……」
「閉嘴!」他朝臉罩人大吼。「我叫你閉嘴!再不閉嘴,我要開槍了!」
「你開啊。」臉罩人輕蔑地說:「我打賭你不敢。」
「砰!」
他開槍了,真的開了。
開槍的同時,房間門也被打開,慌張之間,他只看到那個人倒下去,飯店經理、大批的警察和媒體記者蜂湧而入,閃個不停的鎂光燈搶著捕捉子彈射出去的那一幕,隨即有兩組抬著擔架的醫護人員也進來了。
白姝娜全身無力,無法動彈,她看到韓靈而迅速走到她身邊,用一件薄毯蓋住了她全身,連頭也蓋住了,存心不讓人看,並且連聲催促醫護人員快抬她上擔架。
「她是受害者,現在要前往醫院治療,請大家讓一讓!」
白姝娜被抬出門的時候,她看到倪珊站在門口,倪珊鼓勵的看了她一眼,隨即鎮定的清了清喉嚨。
「各位記者朋友,關於今晚的始末,關係到海洋集團白副總裁的聲譽,一小時後將在海洋集團的會議室召開記者會說明,也會先發送新聞稿給大家,請記者朋友們稍安勿躁,我們記者會見。」
海爵同樣被送上了擔架,拍不到白姝娜的記者轉而搶拍他。
一只銀亮手拷拷住了賀容俊的手,警察說完他的罪行和權利之後,一堆麥克風擠到了他面前。
「賀總裁,請問你為什麼要開槍?你的殺人動機是什麼?」
「我就知道他有一天會為了妳搞成這樣。」
海爵住院了,白姝娜毫無怨言的天天聽海伯數落,不過她內心挺高興的,這代表海伯不再當她是主人,而是把她當外孫媳婦了。
而且,是她害海爵中槍的沒錯,她理該被海伯埋怨。
如果她不莽撞行事,海爵也不必為了救她做那麼危險的事,從五樓高的玻璃窗破窗而入,她現在想起來還會頭皮發麻。
她後來才知道,他在她的星星項鍊裡裝了定位器,物歸原主之後,她毫不知情,一直戴著,也多虧了項鍊,他才能精準的找到她,還設計了一場讓賀容俊一定會被收押的大戲,而隔日的報紙頭版,斗大的標題則是——
驚!長億集團總裁賀容俊追求不成,爭風吃醋,槍殺情敵!
英雄救美,蒙面俠破窗搭救海洋集團副座白姝娜!
迷姦?!踢爆長億總裁賀容俊的真面目!
諸如此類的聳動標題,根據倪珊擬的新聞稿,記者們又自由發揮了想像力,把始末加油添醋了一番。
「蒙面俠?什麼蒙面俠?你以為在好萊塢拍電影?」海軒每天看到報紙就臉很臭。
明明是要保護他,這下可好,反變成舉國皆知的知名人物了。
「怎麼樣?您孫子這八年沒有白過吧?」取出子彈後休息了幾天,海爵的恢復力驚人,已經可以在病房裡談天說地了。
白姝娜安排他住最好的VIP病房,自己親自當他的看護,海伯則天天照三餐送術後的特別飲食過來,然後爺孫就會開始抬槓。
「對,你學了很多,你什麼都會,你厲害,什麼都難不倒你,你命硬,設計別人對你開槍,我真是以你為榮。」任誰都聽得出來海軒很不高興,打從海爵出事之後,他就一直板著臉,本就嚴肅的臉容更嚴肅了。
而且白姝娜發現,不只海伯氣她,海爵也不理她。
她扔下公司待在病房裡當他的下女,他卻理都不理,不跟她說話,視線總是越過她,面對樂屏、略略、倪珊等訪客,他都笑容滿面,可只要他們一走,他就當她是空氣,即便她站在他面前叫,他也不理。
她知道她錯了,也深刻反省中,他就不能原諒她一次嗎?一定要讓她每天如坐針氈嗎?
「因為媒體大幅報導且罪證確鑿,檢方昨日依殺人及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等罪,將賀容俊起訴,這裡是我這邊收集的資料,你看看……」
展又誠是海爵的委任律師,這是他主動要求的,並且分文不取,他天天過來與海爵討論案情進展,還提供了大筆資料,誓言一定要將賀容俊關進牢裡。
她這才知道,原來姊姊過世後,他一直默默的收集賀容俊個人及長億集團的不法紀錄,似乎是打算揭發賀家的惡行來為姊姊報仇。
「喏,喝吧。」她不假辭色的把一杯剛煮好的咖啡遞給展又誠,承認自己有些心軟了。
他激動的接過咖啡。「姝娜……」
「這不代表我原諒你了。」
「我知道。」他一陣黯然。「我沒資格被原諒。」
「知道就好。」她哼了哼。「明天開始,你送略略上學吧!」
賀容俊被收押之後,衛東人就消失不見了,她請保全公司徹底檢查了大宅、所有的車子和公司,確定沒有任何古怪之後才安心,也已經在找新的保鏢了。
「真是好笑。」海爵笑笑地看著他們。「展律師,有句話是不是這樣說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句話的意思我記得是,不原諒別人的過錯,卻巴望著別人能原諒她。」
白姝娜瞪著他,他玩味的回以一記笑容,展又誠尷尬的夾在中間,不知如何是好。
「號外!」
韓靈而衝進來,興奮的說:「我們成功反收購了長億集團在杜拜投資的購物商城,麥老爹好棒!扮起神祕富豪有模有樣,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這下長億集團可糟了,雪上加霜。」
她一聽,立刻抓住韓靈而的手。「什麼意思?!」
她一直很在意長億集團會藉此壯大,難道……
「確定嗎?」海爵看著韓靈而。
她笑容滿面,用力點頭。「第一手資料!」
「究竟怎麼回事?」白姝娜急切的看著他們。
韓靈而莫測高深的一笑。「海爵哥說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展又誠思緒飛快轉動。「所以,用他們當年強迫收購海洋集團股份的方法,吃下了他們在杜拜購物商城的股份了嗎?」
白姝娜訝異的看著海爵。
「你一直在做這件事?不,不可能。」她斷然搖了搖頭。「你的財力雖然足以買下一座島,但收購購物商城是幾百億的事,怎麼可能……」
「叩叩叩。」病房外響起了敲門聲。
韓靈而興高采烈的去開門。「是麥老爹來了嗎?他搭今天的飛機,說要過來看你……」
她興匆匆的打開房門,門外卻是一位衣著與妝容都十分得體的中年美婦,提著一籃高級水果。
白姝娜倒抽了一口氣,匆匆說道:「展律師,麻煩你帶靈而去吃飯,最好吃久一點!」
韓靈而覺得很莫名其妙。「幹麼吃飯?我不餓啊。」
「那我餓了,妳陪我吃。」展又誠會意,連忙起身,半拉半哄的把韓靈而帶走。
病房驟然安靜下來,海爵看著不速之客,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呃,這位是……她是、是我的……」白姝娜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試著編造一個身分,但她想破頭也不知道要說來人是誰。
要說是遠房阿姨還是雪姨的好朋友?但不論是遠房阿姨或雪姨的好朋友,為什麼要來探病?
要命!她怎麼會來?不是請她不要出現在海爵面前嗎?把她的警告當做隨口說說而已嗎?
現在怎麼辦?人都來了,她也不能在海爵面前趕她走,那更奇怪……
「我知道。」海爵平靜的說:「坐吧。」
海蘭眼眶一紅,一陣激動。「海爵……」
「你知道?!」她一驚。「你怎麼知道?什麼時候?」
他迎向她的視線。「就是妳知道那天。」
「什麼?!」她一陣錯愕。
她知道的那天,就是去向他炫耀情書卻聽到海伯在跟朋友說起海爵身世的那一天……
海爵平靜的說:「我當時也在屋裡,聽到妳來,躲起來要嚇嚇妳,卻聽到外公和麥大叔的談話。」
海蘭滿眼急切,立刻接話,「聽我說,你聽到的只是一部分,你不是父不詳的孩子,你的親生父親……」
海爵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
兩個女人都同時震驚的看著他。
他垂下眼,「那時我血氣方剛,既然知道了事實,就想去追查是哪個混蛋迷姦妳,生下了我。」
白姝娜的呼吸淺而急促,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追查了好久,我發現根本沒有那樣一個人,妳不是被迷姦才生下我。」他緩緩地說:「我找到一個跟妳同在飯店工作的姊妹淘——芳姨,她告訴我,妳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是當時飯店裡的貴客,對方欺騙妳還未婚,妳知道真相之後就辭職了,沒再回去飯店。」
海蘭哽咽了。「原來你都知道……」
「知道真相之後,我相當憤怒,為妳抱屈,然後,我循著芳姨給我的客戶資料找到了那個人。」
海蘭愣愣的看著他,白姝娜則深吸了一口氣。
原來他去找他的親生父親了,那時他一定很痛苦,而她卻什麼都不知道,沒能安慰他。
「那一天下著大雨,我站在高高的圍牆外瞪著那座像城堡的房子,滿眼的陰狠,一部黑色轎車緩緩駛近,停了下來,一個男人下車了,司機為他撐著傘,他朝我走過來。」
「你真的……真的找到他了?」海蘭的聲音顫抖著。
「他一眼就認出我是他的孩子。」海爵的語氣依舊平靜。「他激動的看了我好一會,問我妳在哪裡,問我吃飯了沒,他想帶我進去吃飯,被我揮開了。」
海蘭淚崩了,哭得抽抽咽咽。「沒錯……你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難怪他……如果,認不出來,也不配當人了……」
「我對他說,唯一讓我試著原諒他的方法只有一個,永遠不要出現在我和妳的面前,他答應了我,也遵守了承諾。」
白姝娜想到海蘭到公司找她的那次,她最後說,海爵的生父是飛揚集團現任總裁——霍仁。
飛揚集團的創辦人霍遠揚是亞洲的電子先驅,集團資產雄厚,是全球前十大的半導體大廠,他只有一個獨生子霍仁,而霍仁除了妻子還有個在他身邊已二十年的女人,兩個女人共為他生了五個女兒,沒有兒子。
當時她還半信半疑,認為海蘭說的話是無稽之談。
若她所言都是真的,那麼當年她在得知對方有妻兒之後,傷心的離開,畢竟憑她一己之力,哪能跟豪門少奶奶相比?
但是,本來認為自己無望,卻無意間得知霍仁只有女兒沒有兒子,於是重新燃起了希望。
當然,她已不是當年那個為愛癡狂、為愛心碎、在飯店當房務的純真小女孩了,時間讓她變成了一個世故的女人,現在她眼中只有錢。
「你叫他永遠不要出現嗎?可是,你是他唯一的兒子……」
海爵望了她好一會兒,直到她不再說話,他才緩緩開口,「我很感激妳生下了我,因為我,妳不能過正常的人生,不能像別的女人一樣結婚,不能擁有幸福的婚姻生活,我一直對妳感到很歉疚。」
「你不需要歉疚。」海蘭難過地說:「是我選擇把你生下來的,是我對不起你,明知道你會被貼上私生子的標籤,還是想擁有那個人的孩子。」
「如果真覺得對不起我,從此以後就不要再提起那個人的事,不要去找他,這是妳唯一能為我做的。」
海蘭一陣錯愕。「可是……」
海爵微微挑眉。「做不到嗎?」
「不是,不是那樣,但是……」她有些慌亂,想表達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那麼我就相信妳會做到,不會試圖去找他。」
她整個敗下陣來。「呃……好,如果這是你希望的。」
他定定的看著她。「是我希望的。」
「好,我知道了……」她欲言又止的看著他。「那我可不可以……」
他很快接著說:「妳可以再來看我,就明天吧,明天煮鮑魚粥來,我想吃。」
海蘭精神一振。「鮑魚粥嗎?好、好,我知道了,我一定煮過來,一大早就來,我七點就會來,你不要吃早餐等我,等我送粥來!」
海蘭欣喜的離去了,白姝娜若有所思的注視著他,他則若無其事的說:「把我的手機拿來,還有,我要喝咖啡。」
她繼續盯著他看,沒有去做他吩咐的事。
「你是不是……去找過你的親生父親?」
海爵笑了。「妳還是猜到了,現在的杜拜商城屬於飛揚集團,我提供了一份企劃書,而他也樂於投資,只是這樣而已。」
「你不是他兒子的話,他會投資嗎?」她哼了哼。「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讓你母親找他?他們曾經相愛不是嗎?」
他的濃眉蹙起。「以前是不知者無罪,現在她再去與他糾纏便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何況現在的她眼裡只有錢和權力,他們已經沒必要再續前緣了。」
「那我們呢?」她深吸口氣挺直肩膀,秀眉微擰。「你打算冷落我到什麼時候?」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用容忍小孩胡鬧的語氣說:「要等孩子出生才跟我說話嗎?更何況我還是你的買主,你這樣無視主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的眼眸驀地閃爍著奇異的熾熱光芒,終於輕柔地問:「妳有孩子了嗎?」
她沒好氣的說:「是你的。」
緩慢的笑容照亮了他的臉,他伸手將她拉近,雙眸看著她。「這下妳真的套牢我了,我的千萬買主,我們——結婚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