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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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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宋雨桐 -【心動那一年(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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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27 00:23:26 |只看該作者
第16章(2)

    「不是要穿衣服嗎?」齊藤英樹的一張俊顏從報紙上探出來,很優雅俊美地睨著依然抓著被子坐在床上的她。「不穿了?其實不穿也挺好,等你吃飽了,我們可以再做一次。」

    嗄?席舞瞪大了眼。這男人剛剛說什麼?再做一次?

    「再做一次?什麼?」她愣愣地呆住了。

    「**啊。」齊藤英樹對她溫文一笑,講**兩個字,就像講吃飯兩個字那般自然。「我如你所願成為你第一個男人,是你承我的情,既然你說**是為了報恩,那就再做一次吧,這樣才算數。」

    席舞咬唇瞪他。還有這樣的?根本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是她以前太不了解他了?還是他真的變得這麼壞、這麼可惡?

    「你完全不顧慮你未婚妻的感受嗎?」竟然把要跟她**這事說得這麼坦然不諱?

    齊藤英樹聞言冷笑。「你昨天要我抱你時,有想過我未婚妻和你要嫁的那個男人的感受嗎?」

    「我……」她詞窮,理虧。「那是我喝醉了……」

    可鄙的藉口,可是很有說服力。

    「若你無心于我,就算喝醉了,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席舞小姐,既然木已成舟,現在再來堂而皇之地責怪我,未免可笑?」齊藤英樹挑高了眉瞅著她。「看你是要再做一次來報恩?還是承認昨夜的一切是你心儀于我的男歡女愛?」

    「你……」詞再窮,怎麼說都不對。

    就在此時,房間的門鈴響了起來——

    叮咚叮咚的聲音在一大早的寧靜時光中很是刺耳。

    席舞下意識把被子拉得更高。「是誰?」

    齊藤英樹起身。「應該是藍琳,昨晚她有說過今天早上會來找我一起吃早餐。我去開門——」

    「等一下!」席舞趕緊拉住他,著慌不已。「我人在你房里,你怎麼可以開門?我連衣服都沒穿!」

    齊藤英樹看起來卻很淡定。「如果一直不開門,她一樣會懷疑。」

    席舞側頭想了下。「等一下,我先躲進廁所去,你可以直接跟她到下面餐廳吃早餐,這樣她就看不到我了。」

    「恐怕不行,外頭服務生送來的餐車還在那里,她看見了一定會以為是我安排的早餐驚喜。」

    「那……你們吃快點,等吃完了你想辦法把她送出去,我再離開?」她征詢著他的意見。

    齊藤英樹挑挑眉,終是勉為其難地點了一下頭。「好像也只能這樣,委屈你了,你趕緊躲進廁所去,記得手機皮包所有的東西都帶進去。」

    「我知道。」席舞說著,也不管齊藤英樹還沒走出房門,身上圍著被單跳下床,一路把自己的東西撿進廁所去,迅速關上了門。

    齊藤英樹見她進了廁所,唇角淡露出一抹笑意,這才緩緩地晃到門口替藍琳開門。

    門一開,優雅的藍琳不請自入,漂亮的雙眸很快地在室內掃了一圈。

    「你開門開得這麼慢,我還以為你房里藏了女人呢。」她愛嬌地睨著他。

    齊藤英樹今兒個看起來真是英姿颯爽呵,白色休閑服帶給人的感覺,讓他看起來很居家,而且更優雅迷人。

    「很失望?」

    「當然不是。如果真有女人,我們的婚事就吹了。」藍琳微笑。「你怕嗎?」

    齊藤英樹給她一個迷人的笑。「你想听什麼答案?」

    藍琳聳聳肩。若他說怕,就顯得不夠男人,若他說不怕,就顯得對這樁婚事很沒誠意,老實說,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听什麼答案。

    目光轉向旁邊那漂亮的餐車,上頭擺滿著各式各樣的餐點和飲料,引得人食指大動。「這是為我準備的嗎?我可以坐下吧?」

    他優雅地比了個請的手勢。「當然,請坐。」

    藍琳開開心心地坐下,正等著齊藤英樹為她服務,倒個咖啡果汁什麼的,沒想到他卻拿著手機往陽台走——

    「抱歉,我打個重要電話,你先吃點東西,嗯?」

    她臉色郁郁,可還是擠出一個笑容。「好,你忙。」

    正要自己動手倒咖啡吃點火腿三明治,沒想到卻听到手機鈴響的聲音從其中某間房里傳出來……

    藍琳皺眉,起身往房里走去。剛剛她明明看見齊藤英樹拿著手機走到外面陽台去了,為何房里還有手機響的聲音?鈴聲之後,還有乒乒乓乓的聲響,來自廁所……

    廁所有人?

    鈴聲斷了,可藍琳的腳步沒有停,往廁所靠近些,這回听到手機震動的聲音,很顯然里頭的人怕被人發現,所以把鈴聲關了改震動。

    她伸手敲門。「誰在里面?」

    席舞嚇一跳,伸手捂住嘴,可不知是誰一直選在這個時候拼命打她的手機,那號碼不是存在她手機上的號碼,所以她也不知道是誰打的,重點是她又不敢接,只能慌亂地把音量調小到只剩震動,誰知電話斷了之後,對方不死心又繼續打來……

    懊死的!現在好了,她被藍琳發現了……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齊藤英樹究竟跑哪兒去了?竟然會讓藍琳找進房里?

    「出來!不然我叫飯店保全上來了!」藍琳氣極地大喝,伸手去拍門。「還是要我報警,說有人偷了我的東西躲起來?」

    聞言,席舞只好打開廁所的門,藍琳沒想到會看見她,頓時愕然不已。

    「……藍小姐。」席舞跟她打招呼,心虛得要死。幸好剛剛她一進來就快手快腳地把衣服給套上身,否則現在的她一定會更加狼狽不堪。

    「你怎麼會在這里?」她不是昨晚跟她說要嫁人的那個雜志社攝影師嗎?藍琳將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沒錯過她赤luo雪白沒穿鞋的腳丫子,也沒錯過在洗手台上那散亂的包包和她手上那一直響不停的手機。

    「我……藍小姐,你不要誤會……是昨晚我喝醉了,齊藤先生看見了才把我帶回來睡一晚……我睡我的,他睡他的,真的,我們沒有發生任何事……」

    「那你藏起來干什麼?」藍琳的臉都綠了。

    「我藏起來是因為……怕你誤會。」席舞說到都快流汗了,她真的很不會說謊啊,真的。「一般人看見有女人在自己男人房里總會誤會的,不是嗎?所以我很自動地就想到要躲起來,真的沒別的意思。」

    「我不信!」

    嗄?那是要怎樣?席舞有點急了。

    「那就相信你眼前所看見的吧,不必勉強。」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插了進來,正是不知何時講完電話的齊藤英樹。

    藍琳回頭,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你剛剛不是問我,我怕不怕我們的婚事吹了嗎?答案就是我剛剛說的那個。」

    齊藤英樹越過藍琳,長手一伸,把席舞從廁所里拉出來。

    「肚子餓了吧?席舞小姐?陪我用餐吧。」

    「齊藤英樹!你給我站住!」藍琳氣得直發抖,沖到他們面前指著席舞的鼻子瞪著他問︰「你昨晚是不是跟她睡了?」

    「沒有!真的沒有!」席舞不住地搖頭再搖頭,沒被他拉住的那只手也跟著揮舞著。「藍小姐,你千萬別誤會!」

    啪一聲,藍琳出其不意地甩了席舞一巴掌——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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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27 00:23:54 |只看該作者
第17章(1)

    又辣又疼,席舞半邊臉都紅了,她伸手撫著,沒有再說話,微微低下頭去。說到底,是她理虧在先,拐了人家的未婚夫上床,被打是活該。

    「你干什麼?」齊藤英樹沒想到藍琳這種大家閨秀會出手打人,不由得皺眉,伸手把席舞拉進懷中,低頭去瞧席舞。「把臉抬起來我看看。」

    「不要。你放開我!」他到底是想把誰氣死啊?竟當著他未婚妻的面護著她!

    「我沒事,我要先走了,你別管我!」

    席舞想掙開他,他卻把她擁得更緊。

    「我怎麼可能不管你?」看見她被打,他真是滿心怒火。

    「你為什麼要管我?」

    「因為你已經是我的女人!」

    噢,讓她死了吧……

    他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火上加油?他到底想不想娶藍琳這個財團千金啊?

    席舞抬眸瞪著他,趁這空檔,齊藤英樹抓開她撫著臉的手,看清她臉上被打的部位,雪白肌膚上有被指甲劃傷的血痕,他的眉蹙得更緊。

    「你這個笨蛋,人家要打你,你不會閃嗎?」真要氣死他。

    席舞看著他眼中的心疼與氣急敗壞,心不禁柔軟了,幽幽地看著他,癟著小嘴兒。「是我活該。」

    「誰說的?」

    「就是,是我……」

    「你們兩個當我死了嗎?」藍琳再也受不了地沖著這兩人大叫。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一切。這個昨天還主動說要跟她訂婚的男人,才過了一夜,就對另外一個女人如此珍惜在意,完全無視她這個正牌未婚妻?這真的太傷她的自尊了!

    「藍琳,我們談談吧。」齊藤英樹板起一張俊顏。

    「誰要跟你談!你完了!齊藤英樹!我們的合約作廢了,我藍家絕對不會跟你合作進軍大陸市場!」說著,藍琳氣呼呼地跑走了。

    席舞看看那個跑掉的,再看看眼前這個氣定神閑的,不由得開口。「你不追上去嗎?雖然我不懂生意,可是,你這樣把她氣跑了,你的損失應該很巨大吧?如果東洋因此倒了……我可不負責。」

    「現在是擔心這個的時候嗎?」

    齊藤英樹把她拉到椅子上坐好,叫服務生送來冰敷袋和急救箱,親自替她搽了藥,再讓她拿著冰敷袋敷臉。

    「現在怎麼辦?」席舞還是擔憂著他,不管是婚姻還是事業,她都不希望他出任何問題。

    齊藤英樹斜睇她一眼。「你把我的未婚妻氣跑了,當然由你來遞補。」

    什麼?瘋了吧他?

    席舞震驚得快說不出話來。「我是絕不會嫁給你的!還有,你的婚姻總是那麼隨便嗎?喜歡的女人可以輕易讓人?換人?」

    這話,當真是直戳他的要害呵。

    齊藤英樹寒了臉,淡道︰「藍琳不是我喜歡的女人,我說過了,我唯一喜歡過的女人只有一個,她叫舞冬末。」

    又來了……

    他總是要打亂她的心思,增加她的混亂!

    「你不喜歡她,為何說要娶她?你不知道這樣利用別人對你的真心,是一件很過分的事嗎?」就像當年他利用了她一樣。

    「我和藍琳的聯姻是互惠互利,沒有人會愧對誰,吹了就吹了,就像掉了一樁生意一樣,只不過這筆生意比一般的大上許多罷了。」齊藤英樹淡淡扯唇,笑了,意有所指地盯著她瞧。「不過,我原先之所以願意娶她的確是利用她,就像我當初不得不利用了舞冬未一樣。」

    席舞一愣,嚇到了。「什麼意思?」

    他當初可是為了救淺羽的命才利用她的……

    那現在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淺羽又病了?還是他病了?席舞不敢問,就怕泄漏出什麼蛛絲馬跡,可心里卻是慌急的。

    齊藤英樹定定地看著她眼底的著急與慌亂,知道她還是關心著他和齊藤家,心里終是感到踏實了些。

    或許,他不該如此輕易放棄的……

    醉了酒之後,在心靈最脆弱時,她渴求著要他當她第一個男人,不就表示著她心里最愛的男人,還是他齊藤英樹嗎?

    若她對他的愛比恨多,那麼,只要讓她更愛他不就行了?只要她對他的愛更滿,只要他一直在身邊給她愛,終有一天,她會忘記那些舊有的傷痕——是吧?

    「想听故事嗎?」齊藤英樹微笑地看著她。

    她該說不的,可是她說不出口。

    「九年前,我的雙胞胎弟弟在生日後突然昏迷不醒,藥石罔效,只好求助于巫師,父親這才信了很久以前有關齊藤家的詛咒,巫師說要找到一個真心愛著弟弟又具有某種命格的女人才能解除詛咒,當時,符合這種命格的女人有兩個,一個是舞冬末,一個就是藍琳。」

    席舞一听,差點驚叫出聲,忙不迭伸手捂住嘴巴。

    齊藤英樹說到這,挑高了眉,對她的反應很感興味。「席舞小姐,你看起來很驚訝?」

    「我當然……驚訝,詛咒呢,像電影里的情節,可不是?」總不能承認,她驚訝的是藍琳和她同命格吧?

    齊藤英樹點點頭。「但當時我們不得不信,無論如何,就算是要欺騙某個女孩,我也得救我弟弟一命,我代替弟弟的身分認識了這個女孩,讓她嫁給了弟弟,後來弟弟醒了,女孩自然是弟弟的妻子,可我卻發現自己無法不在意這個女孩,或許是因為愧疚,或許是因為憐惜,總之,我不能容忍她受到委屈……

    「那個女孩就是舞冬末,她後來失蹤了,大家都說她死了,可我不信,找了她好久好久……那段時間我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就愛上了這個女孩,只是自己一直不知道那是愛罷了。

    「我對她一直心有愧疚,一開始是因為我利用了她的真心,後來發現我愛她,所以覺得更愧對她,因為我知道,就算事情再重來一次,我依然會欺騙她,救我唯一的弟弟……

    「或許是現世報吧。那名巫師在半年前又出現了,他告訴我,必須在半年內娶和舞冬末同命格的女人當妻子,否則我將看不見明年的櫻花盛開……」齊藤英樹臉上帶著淺笑,很是雲淡風清地看著她。

    天啊!席舞愣愣地讓他看。

    現在他是在跟她說——他快死了?

    如果他沒有娶到跟她命格一樣的女人——他就要死了?

    她很想不相信他的鬼話!如果她不是舞冬末的話,她真的打死也不會相信他現在說的鬼話!

    可她偏偏是舞冬末!就算改名換姓,連長相都不大一樣了,骨子里的她還是以前那個舞冬末呵。

    席舞很是激動地看著他。「既然如此,你剛剛怎麼可以輕易地把藍琳給氣走?她是現在唯一可以救你命的女人,不是嗎?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女人,不是嗎?就算她打我一百下,你也不應該放她走的,不是嗎?」

    不是還有你嗎?齊藤英樹在心里輕聲地道。

    就算到這個時候,她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是舞冬末嗎?對他而言,她才是那個獨一無二的女人。

    「隨緣吧。」如果她真不打算承認,他也不會逼她。「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就當是贖罪。」

    這個男人,真的好壞……他怎麼可以如此輕忽他的生命?他寧可對不起她,也要救弟弟淺羽一命,卻隨便地將他自己的命送出去?一點都不在乎?

    席舞瞪著他說不出話來,覺得自己心痛如絞,氣都快要喘不過來。

    不行!她絕不能讓他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

    無論如何,她都得救回他的命……

    「這件事我會負責的!」她落下豪語。

    齊藤英樹挑高了眉,雖說他一直在等她听了故事之後主動靠過來,但她此刻這樣信誓旦旦的模樣,還是令他不得不好奇。

    「你想怎麼負責?」

    「事成之後你就知道了。」

    這件事,說來說去都該怪那該死的幾通電話,什麼時候不打來,偏偏選在她手忙腳亂躲進廁所、藍琳又剛好造訪的時候!到現在她都還不知道那幾通電話的主人是誰!

    想著,席舞把冰敷袋擱到桌幾上,掏出手機,對著剛剛連打幾通電話給她的號碼回撥回去——

    手機鈴響……竟然在耳邊?

    席舞一臉納悶地往聲音來源看過去,齊藤英樹拿起手機對她揮了揮。

    「我有電話,等我一下,我們一起吃早餐。」說著,他拿著手機拉開落地窗走到外面的陽台。

    席舞皺眉,此時,她剛剛撥出去的電話被掛了,耳邊卻听見齊藤英樹在外頭跟人家講電話的聲音。

    她再回撥一次電話過去,對方的電話卻一直在通話中。

    是恰巧吧?為什麼她隱隱約約覺得有什麼東西怪怪的?還有,不知為什麼,雖然這個電話號碼不存在在她的手機里,可是,竟意外地覺得有點眼熟……

    陽台外的齊藤英樹帥氣地半靠在陽台欄桿上,邊講電話邊看著房內席舞的表情——她應該不會發現吧?

    其實剛剛那幾通電話都是他故意打給她的,就是看準了兩人再相遇後,她根本沒有他的手機號碼,暫時不會知道他就是剛剛一直打電話給她,故意讓藍琳發現有人躲在廁所里的那個人……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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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27 00:24:26 |只看該作者
第17章(2)

    靜謐的午後,陽光很熾烈,感覺路面上浮現連柏油都要融化了的氣味。

    席舞親自上門找到藍家求見藍琳,管家把她帶到游泳池邊的咖啡座上,藍琳足足讓她等了快一個小時,才叫人把她給帶進藍家大廳。

    大廳的冷氣有點強,從外面熱燙的高溫走進來,席舞整個人覺得有點不適,頭微微疼了起來。

    「找我什麼事?」藍琳沒讓人奉茶,但她手里卻端著一杯新鮮果汁,一口一口慢慢喝著,沒理會席舞此刻臉上的蒼白。

    她是故意讓她在外頭曬著大太陽等上一小時的,要不是怕她中暑昏倒沒能說明來意,滿足不了她的好奇心,她會讓她在外頭待得更久。

    「我是來跟藍小姐道歉的,關于昨天的事真的是一場誤會,雖然我不知道齊藤先生為什麼要故意讓藍小姐誤會他跟我之間有什麼,可是我跟他之間真的沒什麼,請你相信我。我想,齊藤先生是因為他是男人,容不得自己的女人懷疑自己才故意這樣對藍小姐你,他不是真心不要藍小姐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直接講重點!」

    「重點就是,請藍小姐不要毀婚,還是照原訂計劃和齊藤先生訂婚吧,我們雜志社也會如期獨家報導。」

    「我說你,該不會是因為要獨家報導,才來找我繼續當他未婚妻的吧?」

    「當然不是。」席舞第一次覺得自己講話竟然如此辭不達意。「我是因為不想因為自己一時的無心之過,破壞了齊藤先生和藍小姐的婚事才過來的,這樣我會良心不安的!瓜竟兩位是如此天造地設的一對……」

    藍琳輕哼了一聲,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你不覺得可笑嗎?為什麼是你來求?如果他在乎……我,該是他來求我才對。」

    「藍小姐,齊藤先生是習慣高高在上的人,尊貴優雅像是他天生的標志,相信藍小姐也是因為這樣才看上齊藤先生的,不是嗎?叫他來求藍小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可藍小姐只要願意原諒他,兩人一起見面吃個飯,我相信齊藤先生願意先跟藍小姐道歉的,一切都會像原先的一樣美好,真的。」

    「他尊貴優雅,難不成我藍琳就是個低賤的?」雖然被席舞這番話說得有一點點軟化,可在旁人面前,她藍琳也是有驕傲的,怎可能輕易低頭。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喝醉了,齊藤先生好心地把我帶回房休息,也不會造成今天這個局面,席舞在這里跟您賠罪——」說著,席舞起身朝她跪了下去。「藍小姐,你就大人大量原諒我吧,我看得出齊藤先生其實很後悔把藍小姐氣走的,他其實很在意藍小姐的!」

    藍琳看著跪在地上求情的席舞,突然挑了挑她漂亮的眉毛,語帶懷疑地看著她。「我說你,該不會是愛上齊藤了吧?否則哪會這麼好心替他這男人求情,還跪下來了?你老實說!」

    「真的不是這樣的!我只是不想看到他好心收留我一夜,卻失去了一個好妻子、好幫手,那我罪過可大了。」席舞有點慌,因為她無論如何也想讓藍琳解氣,希望她可以重回齊藤英樹身邊去。

    要不是齊藤英樹不娶藍琳可能遭受詛咒而死,要不是她自己此時此刻可能有生命之憂,又不想讓自己是舞冬末的身分曝光的話,她也不會硬著頭皮來求旁人了。

    「我不信!」

    「藍小姐——」席舞差沒磕頭求她了。

    「你到底在干什麼?席舞小姐。」齊藤英樹帶著薄怒的口吻,從大廳門邊傳了過來。

    「齊藤……」他怎麼會知道她在這里?席舞錯愕地看著他大步朝她走近,伸手一把將她從地上給拉起。

    「地上涼,你不知道嗎?」齊藤英樹淡漠地看著她,握住她手臂的大掌卻微微施了力。「身子骨不好,就不能給我安分點嗎?」

    打從親眼看到她替他在千年梅樹前跪著,受了多大的痛苦與折磨後,他就曾在心里暗暗立過誓言,以後絕不會讓她再替他跪在地上……他現在竟然看見她跪在這里?跪在一個他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的女人面前替他求情?真是氣人呵。

    要不是他一直派人跟著她,他還不知道這個女人竟然會為了他做這種蠢事!他氣得真想掐死她……

    她寧可跪在這里求別的女人嫁給他,只因為那女人有跟她一樣的命格,卻不願意承認她是舞冬末而嫁他嗎?她就這麼不希望再跟他有所牽連,縱使他沒有她可能會死?

    至此,他想他應該很明白她不想再跟他在一起的堅定信念了!若他還不明白,豈不成了天底下最蠢的男人?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里?」席舞很想直接轉移話題。

    「我不知道你在這里,我是來找藍琳的,剛好看見你跪在這里。你跪在這里干什麼?幫我求婚嗎?」他才不會承認他是為她而來,尤其在她急著想把他送給其他女人的這個時候。

    他的唇在笑呢,可席舞知道齊藤英樹此刻有多生她的氣。

    是啊,一個大男人還要一個女人來替他求情,真的很沒面子吧?不過他也說啦,他本來就是要來找藍琳的,那不就表示他其實也是要來求和的嗎?

    席舞對他露出一個燦笑,轉向藍琳。「藍小姐,我說過他其實很後悔氣走你吧?現在他不是主動出現了?你就原諒他吧!」

    藍琳冷哼了一聲,眯眼看著齊藤英樹。「你怎麼就會喜歡上一個笨的?」

    如果她藍琳是個蠢的,還真的可能一看見人就撲上去原諒他了,可人家一來,一雙眼楮都盯在席舞身上,看見她跟她下跪,氣到臉都白了。這種情境下,她如果不是瞎子就會知道這男人有多在意這女人,而這女人卻還笑著要她原諒這男人、很努力地想把他送走?不是個笨的是什麼?

    聞言,齊藤英樹終是把目光移到藍琳這女人身上,突然朝她彎身道歉。「對不起,藍小姐,是在下配不上你,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馬上帶她離開,不會讓她再來打擾你。」

    說著,齊藤英樹拉著席舞走出藍家大廳,她腳步踉蹌,他也沒憐香惜玉,而她被他的手勁扯得發疼也不敢吭一聲,直到她被塞進車里,跟他一起坐在後座,他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跟她說。

    開車的司機把中間的隔屏升起來,不打擾後座的他們,車內一下子變得很安靜,靜到她的注意力稍稍轉移到自己有點窒悶的胸口上,她覺得有點惡心想吐又頭暈,指尖泛白地緊握住自己的手,卻還是擔憂地偷瞧他。

    「齊藤先生……」

    「你給我閉嘴,我不想听你說話。」

    「你總要告訴我……你要帶我去哪里吧?」

    齊藤英樹斜睨著她。「怕我綁架你?」

    「不怕……我又沒親人又沒錢,你綁我一點用也沒有,這世上根本沒有在意我的人……」

    嘖,瞧她把自己說得多可憐!

    「黑少呢?你不是要嫁他?他不在意你、不喜歡你?那他娶你干什麼?」關于當年黑少阻擾他找到她一事,齊藤英樹很難不介意。

    席舞抿抿唇。「就有那麼回事……總之,這與他愛不愛我無關。」

    「若與愛無關,那便是跟你相機里的錄影檔有關了。」這應該就是她寧可去求藍琳依約嫁他,卻不願意由她來解救他的最大原因。

    他早該想到的……

    這個善良的傻丫頭,愛起一個人的傻勁可是徹頭徹尾的。

    「你……」席舞沒答話,只是驚詫于他的心思活絡,竟能想到這上頭去了。

    看她這神情,齊藤英樹就知道自己料得沒錯,不由得冷哼。「沒想到這個黑木悅司可以想到救你的方法就只有這個!」

    虧他還這麼抬舉他,想把席舞的事交到他手上,以為他可以很根本地解決此事,他卻只想到娶她回家這招?早知道,那相機就不必主動出現在桌子上,讓她把它帶到黑木面前了。

    席舞再一次驚訝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說的黑少是日本黑木家的……」

    齊藤英樹淡淡掃了她一眼。「影片中殺人的人是羅楠,羅楠的幕後金主就是黑木悅司的父親黑木久,你突然說要嫁給黑少,我猜便是他,他不就是你雜志社的老板嗎?」

    席舞閉嘴不語了。

    對齊藤家,她大概只能說了解一點皮毛,知道齊藤家有幾個人,幾只小貓小狗,其他的一概不知,連人家的事業體東洋都沒听過,又怎麼會搞得明白齊藤家所代表的勢力呢?齊藤英樹比她所以為的神通廣大多了,尤其這麼多年過去,人都會變,何況企業體的此消彼長?

    「如果你不是因為愛他才要嫁他,那就嫁我吧。」他可以退讓成就她的幸福,但他不會也不想成就她的愚蠢。

    什麼?他瘋了!話題怎麼又轉回這上頭?

    「不行!」席舞咬住唇。「我要嫁黑少,我已經答應嫁給他了!」

    「我不允許的事,你以為你可以做得到?」齊藤英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冷冷地看著她。「我決定要娶你,你就不能嫁別人。」

    「我不嫁你!」席舞還是很堅決。

    「為什麼?你就這麼怕連累我?怕我死?」搞清楚這丫頭的思路之後,齊藤英樹不得不發現這女人比他所以為的還要愛他,而且很愛他。

    「我……」竟然被他發現了?席舞緊緊咬住唇,淚都要浮上眼眶。

    「你愛上我了?」

    她根本一直愛著他好嗎?在她快要死去的那一刻,她想的人只有他一個,想要見的人也只有他一個……

    可她的心也痛呵。愛越深,痛就越深呵。

    「我沒有。」她癟癟嘴,口是心非,很不願承認這件事。

    「可我愛上你了。」

    嗄?她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所以我非讓你愛上我不可。」

    听著他,看著他,席舞真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生氣。

    他忘了舞冬末?他說愛她,那就是他不愛舞冬末了?還是他根本從頭到尾也沒真正愛過舞冬末?

    「為什麼愛我?」她不得不問,就算像個傻子。

    「心動了,就愛了,愛了,就是愛了,還需要問什麼嗎?」他的長指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眼,低頭親吻著她的唇。

    「你不是說你唯一愛過的女人是舞冬末?」

    「是,她第一,你第二。」齊藤英樹的唇吻上她的眼角、眉角和嘴角。「可我現在要娶的人就是你,不管你是誰,你的名字叫什麼,我要娶的人就是你。」

    這一串話,彷佛帶著玄機。

    席舞听得有點懵,可是她至少听懂了一點——這個男人是真心要娶她,真心喜歡她,不管她是誰。

    「會死的……」她淚又流。

    「我會保護你,就算真不小心死了,也是我心甘情願。你不要哭,我不許你哭。」他吻上她的唇,溫柔繾綣。

    她再次輕輕推開他。

    「不只這個,你要娶藍琳才能活,不是嗎?」

    看來,她是打定主意不承認她就是舞冬末了?

    齊藤英樹在心里嘆息,吻上她的眉眼。

    「心動難改,既然你出現了,我就非你不可,其他的一點都不重要。」

    反正他要定她了,她說什麼都沒有用……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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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27 00:24:57 |只看該作者
第18章(1)

    席舞從藍家回來後小病了一場,中了暑氣,又染了濕氣,人一直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齊藤英樹親自照顧著她,完全不假他人之手,不管是熬粥煮湯,抱她沐浴洗漱,甚至她在昏睡期間,他都守候在一旁,邊忙公事邊看著她。

    像是要把過去九年所失去的一次給補回來一樣,他根本舍不得離開她,有時還會坐在床邊只是單純地看著她睡覺,看著看著還會兀自幸福地笑了起來。

    「你這樣看起來很呆耶。」有一次她睜眼看見他在對著她傻笑,害羞得臉紅紅,忍不住出言笑他。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臉頰上,很驕傲地挑了挑眉毛。「你有看過這麼帥的呆子嗎?」

    「有啊,就是你。」說是說,眼底滿是柔情,感覺像是回到了九年多以前,十八歲的她,她的初戀。

    他抓她的手吻上她的掌心。

    「我只為你一個人呆。」

    這話明明很好笑又幼稚,可從這個男人嘴里吐出來,就顯得這般情意動人,優雅萬分。

    霸道又溫柔,冷傲又迷人,這就是齊藤英樹呵,她愛極的男人。

    同一個男人,同一個女人,同一個國度。

    只是當時他叫淺羽,她叫舞冬末;現在他叫英樹,她叫席舞。

    像是重生了一回,可她還是愛著這個男人,愛著這個她曾經以為再也不會相見的男人。

    常常偷看著工作中的他,眼眶都會變熱變紅,怕這樣的幸福在剎那間就會不見,她不能容忍再一次失去的痛與憂傷。

    「你把手機還給我,我得聯絡一下黑少,他一直聯絡不上我會很擔心的。」她病中,他把她的手機拿走了還關機,她不是不知道。

    齊藤英樹嘀咕了聲。「就是要他擔心。」否則怎麼報九年前他瞞天過海之仇?

    他一點都不會感到愧疚。

    「什麼?」

    「沒什麼。」抬頭對著她,齊藤英樹又是優雅紳士一枚。「我已經打過電話通知他你在我這里,他不會擔心的。還有,那件事也處理好了,所以你不必再跟那家伙見面了。」

    「真的?」席舞定定地看著他,不相信那件事可以這麼快搞定。

    「當然。」他坦然地讓她看。「相信一下你老公的能力好嗎?嗯?」

    她抓過他的手,輕輕地撫上那日他為了救她,手背上被劃傷的那道痕跡。「我不要你再為我受傷,你保證。」

    「我保證。」齊藤英樹動心地將她摟入懷中。「我保證絕不再讓你為我哭。」

    席舞笑了,乖乖地偎在他懷里。

    「開心地哭也不行嗎?」

    「……」

    「逗你的啦……」她笑了,將他抱緊再抱緊,濃濃的不安還是染上眼眸,只是沒讓他瞧見。

    斑級俱樂部附屬的一間VIP和室里,眾人都神情凜然地跪坐著,幾乎沒人敢偷吭一口氣。

    端坐在上位者是個很嚴肅的日本人,他正是黑木悅司的父親黑木久,這陣子他剛好和愛妻安排出國度假,沒想到一回到日本就听到這種鳥事,不得不連夜從日本飛過來台灣。此刻,他橫眉厲掃,甚具權威。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人呢?找不到?台灣有多大,連一個小女人都找不到?羅楠,你的人是怎麼辦事的?都養了一群廢物嗎?」黑木久越說越生氣,指著羅楠的鼻子罵。「還有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身為一個公眾人物,手握大權,就這麼忍不住性子?竟失手殺了人?」

    「很抱歉,黑木先生。」羅楠頭垂得低低的,無地自容。「那天我喝了一點酒,在議會上又遇上一點事,那人偏偏不知死活地敢出言威脅我,所以我……」

    「所以你就沒腦子地自己動手殺人?」黑木久拿起桌上的酒杯往羅楠丟過去, 當一聲杯子掉在地上,酒杯只破了一角,上頭卻沾了血。

    羅楠不敢閃不敢避,額頭硬是被丟出一個腫包,還滲了血。

    「大人息怒。」

    眾人見狀全俯首在地為羅楠求情。其實除了羅楠和他身邊的助理懂日文外,其他在場的人並不大清楚他們對話的內容,但看這樣子也知道這位日本來的大人非常震怒,紛紛出聲求情。

    懂得中文的黑木久重重哼了一聲,改口用中文道︰「要我息怒,就該在我來此之前把人給我抓到!沒想到你們身為這個國家的政治中心人物,卻如此辦事不力,出去簡直丟我黑木的臉!」

    羅楠身邊的助理頭低低地道︰「稟大人,我們也知道事態嚴重,所以當晚便出動了大量人力去找尋這個女人,可是彷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擾著,當我們查出這女人待的‘溯雜志社’正要前去翻找,雜志社卻在我們到達的半個小時前失火了,里頭的所有東西都付之一炬,我們完全查不到她的相關資料,之後我們查詢她的手機號碼、信用卡等,所有的資料都是一片空白。」

    冥冥之中的這位,像是早就洞悉他們要做的任何事,都能早他們一步消滅有關那女人的訊息,這真的很詭異。

    「你剛剛說什麼雜志社?」

    「溯雜志社。」

    黑木久豎起一道濃眉。「這雜志社不會剛好是我家兒子開的那家吧?」

    羅楠不由得拿起手帕擦汗。「正是黑木公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家兒子故意把他自個兒的雜志社燒掉?」這事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他養的兒子有笨到要燒掉自己的公司來掩蓋某事嗎?這種說法太過荒謬!

    「這……小的不知……」要說他們政治人物的情資不少,這間鼎鼎大名、專挖政治人物隱私的溯雜志社想必更多,偏偏是他們動不起的人,也只能請來這尊大佛、來替他們解決。

    「他在哪里?」

    「我在這里。」拉門被拉開,一頭長發、英氣逼人的黑木悅司很瀟灑地杵在門邊。「終于輪到我出場了,各位叔叔伯伯們,請你們到外頭等等,我有事要跟我父親說說……啊,對了,我的雜志社確定不是你們燒的?」

    眾人被這張美麗又英氣的臉一問,不約而同地搖搖頭。「我們去之前,它就失火了。」

    嘖嘖嘖。黑木悅司眯了眼,不是這些家伙,難不成是那頭樹?也是,這兩天連他都找不到席舞,看來也都是拜他所賜。

    眾人紛紛退下,還拉上了門。

    案子倆一正一側地坐著,沒先談正經事,黑木悅司看著滿桌子菜,開始動手動口吃了起來,黑木久也沒說他,拿起筷子順道挾了幾塊肉到兒子碗里,就像平常家庭里的父子一樣,氣氛還算和諧。

    喝了一口茶,黑木久才開口。「那女人是你雜志社里的員工?」

    「嗯。」黑木悅司把父親挾進他碗里的兩塊肉吃進嘴里,也喝了一口茶。「所以,你別動她。」

    黑木久一笑。「兒子,你該知道為父我有很多事是迫不得已。羅楠是我的人,為了保護他,我必須要確認事情萬無一失。」

    「他是你的人,那女人也是我的人,我一樣要保她萬無一失。」

    「兒子,你羅叔的身分地位不同,若是一般人,我可以視而不見,可他不行。」

    「父親,那女人的身分地位也不同,若是一般女人,我也可以視而不見,可她不行。」

    黑木久皺起眉頭。「她究竟是什麼人?」

    「你兒子我喜歡的女人,席舞。」

    「席舞?」黑木久一愣。「那個九年前你在外頭救回來的女孩?」

    「嗯,她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活的女人,也是我的女人,這一點,父親應該十分明白才是。」

    是啊,他明白。

    黑木久對這女孩的印象很深刻,因為她的出現,改變了他兒子的命運,本來一個只知道打架和飆車玩樂的公子哥兒,因為意外救回一個女孩,而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入在她身上,甚至不惜向他低頭求助,只為了讓他運用所有的力量救治她……

    私心里,黑木久對她是感謝的,可同時他也想起了這個女孩的來歷。當年,他為了讓這女孩可以繼續待在兒子身邊,所以順水推舟地幫了這女孩一把,讓那一家子找不到她的人……

    黑木悅司放下筷子和杯子,難得認真地看著黑木久。「相機在我這里,我可以保證她絕不會把此事說出去,你放過她吧。如果看到這段影片的人都得死,那你兒子我也該死了,再說,如果燒了我雜志社的人是那位,就代表著他也看過了影片,知道殺人的人是羅楠,否則他不會早一步動手把所有有關她可能存在的資料都毀了,而若他插了手,你們就算殺了那女人也是沒有用的。」

    黑木久的眉瞬間挑得老高。「你說的那位……該不會是齊藤家的大少爺齊藤英樹?」

    「沒錯,是他。」黑木悅司平靜地道︰「可以阻止你的人找到她,也有力量阻止我找到她的人,目前應該就只有齊藤英樹一人了。」

    黑木久蹙緊眉頭。

    要是他,可棘手了……

    現在的齊藤家可不是九年前的齊藤家,而是在日本資訊軟體設計界首屈一指的財團,現在的齊藤英樹也不是九年前還在念書而力量薄弱的大學生,而是足以和許多政商大老平起平坐的頂尖企業家!

    真沒想到,這世上有一個女人可以讓齊藤英樹執著成這樣,席舞這女人是長了三頭六臂嗎?如今倒是後悔當初沒親自見她一見了。

    「父親,我想娶她為妻,如果她真的成了我黑木家的人,你應該就可以安心了吧?」

    黑木久听聞,卻半點沒有安心的樣子,反而蹙起眉頭。「她願意嫁你嗎?她畢竟曾經是齊藤英樹的女人……」

    娶她進門,反成禍水,他可半點都不樂見呵。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父親。」

    「你確定都過去了?」黑木久冷冷地看著他。「若都過去了,他何必為了她插手這些事?」

    「父親——」

    「黑木先生。」有人在門外恭敬地喊著黑木久,是羅楠。

    「有事?」

    「有位齊藤先生說要見您,不知您見是不見?」

    門內,黑木久看了黑木悅司一眼,道︰「我得會會這個人,你剛剛說的事,我們之後再談吧。」

    「知道了。」黑木悅司很瀟灑地起身離開,戴上墨鏡,走出俱樂部時剛好和剛進門的齊藤英樹錯肩而過。

    齊藤英樹率先停下腳步叫住了他。「席舞想見你。」

    「她果真在你那里。」黑木悅司淡淡地笑了。「她還敢見我?」

    他給她的房間門卡她沒用,還給他鬧失蹤,讓他整整兩天找不到人,根本就是個落跑新娘。

    「她病了。」齊藤英樹淡淡提了一句,不想讓他誤會了席舞,讓席舞難做人。

    黑木悅司一怔,隨即出手抓住他。「嚴重嗎?怎麼病的?她那副破身子就不會小心注意一點嗎?真是的……」

    齊藤英樹不想多解釋,只說︰「要見不見隨你,老實說,我並不想讓她見你。明天中午十二點,桃園機場見,我只讓她等你五分鐘。」

    「機場?為什麼?」

    齊藤英樹好笑地望著他。「你回日本的機票不是訂好了?就是明天中午的飛機不是嗎?」

    黑木悅司錯愕地看著他。連這個他都知道?這男人根本與間諜無異啊。

    「我會帶她去見你。」說完,齊藤英樹沒再理他,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這間私人俱樂部。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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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27 00:25:23 |只看該作者
第18章(2)

    兩個高大出色的男人出現在機場,很難不引起一陣騷動,可這兩個男人完全無視于眾人的目光,眼底鎖定的只有眼前這個女人——席舞。

    今日,她穿著一襲削肩白色雪紡長洋裝,腰間系了一個簡單的蝴蝶結,飄逸清麗地出現在他面前。

    席舞站在齊藤英樹的後方,一臉愧疚地看著黑木悅司。

    黑木悅司墨鏡下的眼在她略微蒼白的臉上淡淡掃過,那張臉雖然因為生病而有些蒼白,可她的唇角微微勾起,望著齊藤英樹的眼神也帶著一股甜味,看起來還真是挺美的。

    「你到底跟老頭子說了什麼?他竟然肯放過她?」黑木悅司挑眉,質問起齊藤英樹這個在她身邊看起來高大英俊到很礙他眼的男人。

    齊藤英樹扯唇一笑,上前一步靠在他耳邊低問︰「怎麼?沒藉口讓你娶她,你不高興?原來你真的想娶她?這個她知道嗎?」

    黑木悅司是不悅,不過他不悅的原因不是他真的想娶她沒娶成惱羞成怒,而是有一個男人可以比他更能控制狀況,讓老頭子俯首稱臣。這點真是讓他非常不悅!

    可這男人此刻的驕傲模樣更讓他不悅——

    黑木悅司抬眸看向他身後的席舞,不悅地眯起雙眸。「你親口跟我說,你究竟要嫁誰?」

    席舞被他這一眯一瞪的,感到更愧疚了,微微躲到齊藤英樹後頭,他拉住她的小手,她也拉住他的,小小聲地說︰「如果一定要嫁,我要嫁他。」

    死前唯一想念的人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之後,她怎能再放手?何況,他需要她……

    黑木悅司板起一張英氣美麗的臉。「你過來。」

    聞言,齊藤英樹不放手,反而把她抓得更牢。

    「我過去一會兒就好。」席舞可憐兮兮地看著他,見齊藤英樹一臉的冷意,聲調更軟。「真的就一會兒……英樹,黑少對我來說像親人一樣……」

    真是看不下去了……

    這女人根本被齊藤英樹吃得死死的吧?

    黑木悅司本來想走過去直接把人給拉過來,卻見齊藤英樹松了手,那女人小跑步地奔了過來,這才忍住。

    「你確定你要的是他?不後悔?你以為你有幾條命可以陪他玩?」她一近身,他就忍不住想低咆。

    這人,說話一語雙關啊。

    席舞幽幽地看著他。「對不起,黑少,我知道我不該再回到他身邊的,我也不想,可是我沒辦法……我愛他,他也需要我……」

    「你嫁他,我可保不了你的命,你甚至會連累他,這樣你也要嫁?」反正這里沒別人可以戳破他的謊言,讓她以為不嫁他就不成,他就是想看看她的心意究竟是如何罷了。

    她看著他。「反正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若想收回去,我也沒意見。」

    意思是如果他決定不幫她,讓她死,那就是他故意要收回她的命了?有沒有這樣栽贓的啊?

    「那他呢?」他不動她,但可以動齊藤英樹吧?

    「等你打得過他再說……」

    「什麼?」黑木悅司一愣。

    現在,她是在看不起他嗎?

    「我是說……他有自保的能力。」她越說越小聲。

    反正,這女人就是呆就是笨就是傻!夠騙了一次不夠,還想被騙第二次就對了?

    既然如此,他干麼多管閑事?

    「你說過要報恩的,現在是報恩的時候了。」他突然說。

    嗄?席舞頓時感到為難萬分。

    「我真的不能嫁你,黑少,如果你非要我用這個報答你,那你干脆讓我死了比較爽快些。」

    黑木悅司咬牙。

    「你以為我黑少這麼沒行情嗎?還要逼婚才娶得到老婆?」

    「……不然咧?」

    「我說你听!」

    「好,你說。」

    「在那頭樹面前,乖乖地讓我吻上一分鐘,不準抵抗。」

    她古怪地看著他。「就這樣?」

    「就這樣。」他微笑。

    「這到底報了你什麼恩?」真的很怪……

    「男性的尊嚴。」還有那頭樹一輩子不爽的情緒。這樣應該算他臝了吧?黑木悅司的臉上露出絕美的笑。

    席舞掙扎著,雖說只是一個吻就可以報恩,根本就是大大便宜了她,可這個吻卻是在齊藤英樹面前,還是讓她有點想要打退堂鼓。

    黑木悅司挑高了眉。「不想?那給你另一個報恩的機會——當間諜,把齊藤家的所有情報都給我偷出來!」

    「這不行啦。」

    「那就主動過來吻我。」黑木悅司不悅地瞪著她。「有人報恩像你這樣沒誠意的嗎?還挑三揀四、討價還價?」

    也對。

    她似乎真的有點過分了。

    席舞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齊藤英樹,他也正看著她。

    懊避的總歸是避不掉吧?

    席舞低咒一聲,踮起腳尖,主動吻上黑木悅司的唇——

    黑木悅司微笑,反手把她緊摟入懷。

    這一幕,讓齊藤英樹一張俊臉凍結成冰……

    黑木悅司只覺眼前黑影一閃,懷中的女人瞬間被奪走,轉眼已落入齊藤英樹的懷里。

    真是好身手呵。

    黑木悅司很想吹聲口哨,可惜那張俊臉太難看了,只好作罷,擺上一臉愉快笑意,揮手走人。

    「記得寄喜帖給我啊,樹。」嗓門不大不小,剛好落進他身後那兩人的耳里。

    「他叫誰呢?」樹也是他叫的嗎?

    「總比叫那頭樹好。」她嘀咕了句。

    齊藤英樹低下頭。「你說什麼?」

    「沒什麼。」她吐吐舌,不敢瞧他。「你……沒想問我的話嗎?」

    有,當然有。

    「你剛剛為什麼吻他?」齊藤英樹很想問這句,可他終究沒開口,因為他的男性尊嚴不允許。

    憋啊癸的,只能得內傷……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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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27 00:25:55 |只看該作者
第19章(1)

    內傷,需要療癒,近乎野蠻的需索,他要她的臣服。

    一路上的沉默醞釀的是更大的風暴,英俊優雅的男人在褪去那尊貴王者的偽裝後,依然迷人,卻帶著一絲冷峻的魔魅之氣。

    回到飯店,齊藤英樹一進門,二話不說就把席舞壓在門上,低頭便攫取她的紅唇。

    ……

    熟悉的街道與院落,連花香都是她記憶中的穗花山奈。

    他說要帶她來的地方,竟然是這里?

    席舞看著近在眼前的家,腳步卻是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再往後退,直到她跌進一個寬闊溫暖的胸膛。

    「怎麼了?」齊藤英樹明知故問。

    「你為什麼帶我來這里?」席舞心虛不已,連說話時的嗓音都在抖。

    他把她抱緊,很溫柔地對她說︰「住在這里的夫婦是舞冬末的父母,雖然他們不知道我騙了他們女兒的事,但我對他們一直都感到很愧疚,尤其是在舞冬末掉下山崖失蹤了之後,他們竟一點都沒有怪罪我們,這讓我更難過,所以,我每年都會找時間來看看他們。」

    說著,齊藤英樹低頭吻上了她光潔好看的額頭。「他們在我心里,就像我的父親母親一樣,雖然我從未對他們說過,但每次來探望他們,我都可以在他們這里得到慰藉,感覺舞冬末還活著一樣,我並不孤單。」

    席舞听了眼楮泛紅,很是感動。當年她選擇不再回來,不再當舞冬末,就是因為太痛太傷,覺得這樣離開對大家都是種解脫,齊藤英樹不必因為愧對她而說要娶她,她也不必再活在被所愛的人拋棄及讓渡給別人的陰影中……

    當時的她,太愛他,也太恨他,她活得很痛苦,怎麼做對她而言都是種殘酷的凌遲,何況那個家,應該沒有人是真心歡迎她,她的存在帶給太多人痛苦和無奈,不管是齊藤英樹還是齊藤淺羽,甚至是安本香子……

    說到底,她這麼做唯一對不起的人是她的親生父母——他們愛她疼她,卻必須承受愛女已死的事實,雖然她當時並不是故意的。

    她昏迷了一陣,又病了太久,硬是要黑少藏起她的行蹤、她的一切,連她的父母也不透露半點,除了不想讓他們擔心受累,也是不想讓齊藤家有任何一絲的線索可以找到她,而當她真的痊癒之後,可以走出來面對人群時,他們早已承認了她已死的事實,她便也就將錯就錯……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在旁偷偷看著他們卻不敢靠近,如今,他卻要把她帶進這個家?何謂近鄉情怯,就是她此刻的心境︰喜歡卻又害怕。

    「因為他們就像我的父母一樣,所以,我帶我愛的女人來見他們,希望他們也可以像我一樣喜歡你。」

    「他們……會喜歡我嗎?」

    「一定會。我不是說過了嗎?你很像舞冬未,他們看見你一定會開心得眼淚都掉下來,你可不要嚇著了,嗯?」

    席舞听了,鼻頭酸酸的,她真的害怕見著他們兩老之後會忍不住哭出來,這讓她益發地躊躇不前。

    「改天好嗎?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你什麼都不必準備,因為我都準備好了,所有他們愛吃的愛用的。走吧,我事先說了今天要帶朋友來,他們估計已等上許久了呢。」

    「英樹……」

    「乖,就當彌補我心靈的創傷,你那天吻了別的男人不是嗎?」齊藤英樹突然板起一張俊臉,輕哼一聲。「我讓你做了我不喜歡的事,今天你也得陪我做你不喜歡的事。」

    這樣也算是一種懲罰嗎?在經過昨夜的激情纏綿之後?

    何況,這件事根本不是她不喜歡的事,相反的,是她在內心深處渴望極了的事,不知想上幾年幾月的事。

    席舞看著他,心,更軟了,像是要化掉一樣。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所以這樣對她好?

    又或者,他根本把她當成了舞冬末,不管她究竟是不是個冒牌貨?

    她的心激動不已,卻只能靜靜地注視著這個男人,什麼話也不能說。

    她愛他,繞了這許多路,她還是愛著他,他似乎也是愛她的,不管是他的身體他的舉動他的眼神,她都可以感覺到他對她的愛,不是因為愧疚,不是因為利用,只是因為他喜歡她。

    這樣很好,真的很好,她一點都不想破壞這樣寧靜美好的關系。

    「我沒有不喜歡陪你做這件事。」

    「是嗎?」齊藤英樹挑挑眉。「那就不算懲罰了,我得再來想想有什麼是你不喜歡的,可我卻非做不可的事才行。」

    席舞淡笑著,突然反手緊緊抱住了他。

    「我愛你,英樹,你知道我愛你吧?」

    「嗯,知道,昨天我抱你的時候你說了好多次。」

    什麼跟什麼……

    席舞臉一紅,羞得不得了,手搥上他的胸。「不理你了!」

    「那不行,主人在等我們了。」

    齊藤英樹牽住她的手,不讓她有逃跑的念頭,帶著她進了院子。

    走進舞家的客廳,屋內已傳來濃濃的飯菜香,是她熟悉的媽媽的味道,像是早已經知道今天有客人要來似的,正在大費周章準備著。

    「你來了,英樹,這位應該就是你說的女朋友了吧?」第一個奔來開門的正是舞爸,他笑得很開心,跟齊藤英樹打完招呼,一雙眼楮就定定地落在席舞身上,雖然一句話都沒說,可看得出眼底的激動。

    「是的……伯父,我是席舞,很高興認識你。」強忍住激動的淚水,席舞朝舞爸伸出了手。

    舞爸笑呵呵,趕緊抓過她的手拍啊拍,感慨萬千,淚水忍不住浮上了眼眶。

    「舞爸更高興看見你,就像看見自己的女兒一樣,英樹說的沒錯,你真的很像我的女兒冬末啊。」

    舞媽從廚房走了出來,只是靜靜地在一旁看著她,卻淚流滿面。

    席舞看見了母親的淚,再怎麼強忍,淚也終是潰堤……

    她邊擦淚邊笑。「真是的,看見兩位這樣哭,害我也好想哭……」

    齊藤英樹伸手替她抹去淚。「席舞真的很像兩位的女兒吧?那席舞以後就當你們的女兒好不好?」

    嗄?席舞錯愕地看著他。「英樹?」

    「不好嗎?」齊藤英樹微笑地看著她。「我知道你也是孤身一人,有干爸干媽疼你,你不開心?」

    席舞還沒回話,就听見舞爸呵呵直笑。

    「當然好當然好,我們求之不得啊。」舞爸說著,偷偷低頭擦淚。

    舞媽終是邁著步伐過來擁抱住席舞。「好好好,我的女兒啊,以後你就一直是我的女兒了……」

    席舞看著齊藤英樹,終是點點頭再點點頭,哭得說不出話來。

    陽光照耀進來,菜瓜棚里有小鳥兒跳躍,仔細點听,還有風吹動樹梢的聲音。

    歲月靜好。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個午後,再一次見到父母親時的激動與感動,更不會忘記和父母親再次同桌吃飯,桌上擺滿一桌子她最愛的菜時的驚詫與迷惑,而會讓她一輩子惦念著的是,因為齊藤英樹的緣故,她以後可以名正言順地叫他們一聲爸一聲媽,還可以理所當然地盡一份當女兒的孝心。

    她生命中的缺口,因他而產生,也因他而填補。

    喜怒哀樂,愛恨嗔痴,不管如何,她的愛都因他才終究完整。

    十月,日本京都。

    在滿山遍野一片楓紅盛開之際,竟然可見朱色回廊盡頭處探出的一片粉櫻。

    「是品種珍貴稀有的十月櫻,喜歡嗎?」齊藤英樹瞧她驚詫又驚喜的眼神,淡淡地提了一句。

    「喜歡就全買給我嗎?」席舞笑咪咪地看著他。

    「嗯,你要什麼給什麼。」

    「對我這麼好?不怕被我騙光光?」

    「我人和心都是你的了,還有什麼怕你騙?」齊藤英樹好笑地看著她,下了車,齊藤家的新管家和僕人都忙奔出來。

    「夫人好。」眾人齊聲,連頭都不敢抬。

    席舞看了齊藤英樹一眼,對這樣的稱呼感到很害羞又不好意思,不由得嗔道︰「誰嫁你啦?」

    齊藤英樹听了卻笑意滿滿,神采飛揚。

    席舞願意跟他回日本,是他們之間的一大步,當時他感激又開心地笑得合不攏嘴,連黑咖啡喝起來都是甜的。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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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2)

    行李有點多,大家忙著搬東西,剛好齊藤英樹接了一通電話,一時半刻好像講不完,席舞信步走著,往那印象中十月櫻所在的盡頭行去。

    傍晚時分,可能大家都在廚房及各大院里忙活去了,倒是沒見到什麼人,當席舞終于看見了那比一般櫻花大些的十月櫻,也同時看見站在一旁的賞花人似乎听到足音,那人稍稍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只一眼,席舞便認出那人是安本香子。

    安本香子也看見她了,原本美麗婉約的面容在一瞬間轉為驚恐,她嚇得驚慌失措,跌坐在泥濘的地上,連話都說不出口。「你……你……」

    席舞微笑著一步步走向她,伸手想將她從泥地上拉起,安本香子卻在此時瘋狂地尖叫——

    「不要過來!你已經死了!舞冬末!你都已經死了那麼久了,你到底來這里干什麼?」她叫得很大聲,是發自骨子里的畏懼。

    席舞還是淡淡地笑著,輕輕地對她開了口。「當然是報仇啊,一命抵一命,很公平是不?」

    「不!那是你罪有應得,怨不得我!」安本香子又叫又哭。「誰叫你要勾引我的淺羽?那幾日他夜夜在你房里,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嗎?他是我的!你又不愛他,為什麼要勾引他?你死了活該!你是罪有應得!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你听見沒有?是你自己一腳踩空摔下去的,不是我把你推下去的,不是我!你憑什麼來找我報仇?我香也拜了,紙錢也燒了,你沒收到嗎?你要多少,我可以再燒給你!你說你要多少啊?」

    風吹來,有點涼意,席舞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一句話也沒有再說。

    對安本香子,不是沒有過恨,如果說齊藤英樹造成她心里的傷,那安本香子所造成的,則是她長達一年多的身體的傷。那一年,要不是她因嫉生恨把她約到山崖邊說話,再出其不意地將她推落山崖,她也不必躺在醫院里大半年,還得日日辛苦做復健,甚至不得不在臉上動刀……

    可,也因為安本香子,她得以有勇氣選擇重生,把這里的一切拋下,重新當另一個女人。

    就算到頭來她還是回到了這里,還是回到了齊藤英樹的懷抱,可走過必留下痕跡,至少,她是心甘情願地回來,至少,她是因為愛而回來,而不是因為被迫與恨。

    午夜夢回想到過去時,或許還是會痛,但她的痛會很快被某人的愛給充滿而撫平,直到她遺忘的那天。

    想著,席舞輕輕地笑了。前塵往事,她本不欲再計較,剛剛也只是出一口惡氣罷了,沒想到香子激動成那樣,看樣子倒是個犀利的,明明她的模樣已有大半不同,香子卻是一眼就認定了她便是舞冬末。

    唉,是因為做了虧心事,所以更加耳清目明嗎?

    席舞轉身想離開,卻看見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的齊藤淺羽——是的,她一眼就認出來了,不只是因為發型和服裝,還有他看著她的神情,錯愕又迷惑,不是齊藤英樹的氣定神閑。

    「冬末?」他眼神復雜地看著她。因為他剛剛听見香子把她當成舞冬末,而這個女人身上確實有舞冬末的影子,不管是背影還是神態……雖然,她長得跟舞冬末其實有點不一樣。

    「不,我是席舞。」

    「席舞?你就是大哥的——」

    「未婚妻。」席舞微笑地看著他。「你應該就是淺羽了吧?那個英樹的雙胞胎弟弟?」

    「是。」

    「那這位是……」

    「我的妻子,安本香子。」說完,齊藤淺羽瞬也不瞬地望住她。「她剛剛好像對你說了什麼?」

    此時,安本香子看見齊藤淺羽,忙沖過來緊緊抱住他。「淺羽,你也看得見她嗎?她是鬼對不對?你告訴她,我沒有害她……」

    齊藤淺羽伸手拍拍她。「知道了,別怕。」

    席舞一笑,看著他。「她可能認錯人了,看到我就一直尖叫,你快把她帶下去休息吧。真對不起,我好像嚇到她了,我不是有意的。」

    「你千萬不要這麼說,未來的嫂子。」齊藤淺羽恭敬地對她一福。「香子近幾年的情緒不大穩定,有時會產生一些幻影幻听,若有冒犯之處,請多見諒。」

    席舞聞言,目光再次落到安本香子臉上,只見她還是害怕地瞪著她,雙手緊緊抓著齊藤淺羽的胳臂。

    有時會產生幻听幻影?

    她病了?雖然沒有受到法律的制裁,她卻沒有逃掉她自個兒良心的譴責,是吧?

    席舞望著安本香子的眼神,不禁流露出一絲哀傷與嘆息。

    「我先帶她回房了。」

    「嗯。」

    齊藤淺羽拉著安本香子的手往屋里走,轉角處,他回頭望了院中的女人一眼,那女人仰頭看著櫻花,笑得一臉恬靜,彷佛剛剛那場混亂絲毫沒有影響到她,臉上波紋不興。

    是錯覺吧?雖然香子識人的本事一流,這回怕也失誤了。

    若舞冬末真的活著回來了,齊藤家能不興風雨嗎?

    輕輕一嘆,齊藤淺羽拉著安本香子的手消失在轉角處。

    齊藤英樹從另一道拱門處走出,走到櫻花樹下由後輕輕圈抱住席舞。「我有告訴過你,我有一個雙胞胎弟弟叫淺羽嗎?」

    「有啊,你忘了?」她回眸對他輕笑。

    「嗯,忘了。」

    她笑了笑。「沒關系,你什麼都可以忘掉,只要不要忘了你愛我,我愛你,這樣就好。」

    「嗯,知道了。」

    「約定了就一輩子不可以忘記。」

    「嗯,約定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應聲許諾。

    風吹過,落下的櫻花飄散在他們之間。

    時間彷佛停住了,停在九年前,心動那一年。

    經過剛剛香子那一鬧,很多事突然豁然開朗了——

    他懂了,懂得她不認她是舞冬末,是為了讓每個人都可以藉此忘掉過去,再次幸福。

    她永遠就是那麼善良那麼可愛那麼寬容的女孩……

    不管她是舞冬末,還是席舞。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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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27 00:26:45 |只看該作者
終曲 玫瑰項鏈

    齊藤家的大宅,賀禮盈門,賓客雲集,花團錦簇,一場盛大的戶外婚禮在紅花遍野的時節里展開。

    新娘子一身魚尾白紗曳地而灑,鏡子里的席舞,長發綰成一個髻,上頭簪著一朵十月櫻,清麗典雅。

    左語恩在旁看著,不由發出贊嘆。「席舞你真美啊,連我都要看呆了。」

    席舞好笑地看著她。「如果我嫁的是黑少,你還會這麼說嗎?」

    「喂,你什麼意思?」左語恩臉突然紅了,伸手扶了扶眼鏡。「說得我好像見色忘友一樣!」

    「你是啊,那天晚上听到我要嫁黑少,就把我一個人丟在酒吧里不顧我死活了。」席舞忍不住取笑她。

    就算一開始席舞沒能即時察覺到左語恩對黑少的心思,可後來當她發喜帖給她,左語恩看見新郎的名字不是黑少時,當時竟然激動得哭了,她這才恍然原來自己差點搶了左語恩喜歡的男人,破壞了人家的幸福。

    「要不是我那天把你丟下來,你今天可以跟齊藤先生共結連理?恐怕是你跟我要參加齊藤先生和藍小姐的婚禮了吧?」左語恩也不示弱,回了一句。「說到這,我看見藍小姐也來參加婚禮了呢,說起來她也大方,千金小姐的性子少不了,卻也不大討人厭。」

    「嗯。」席舞點點頭。「是我對不起她。」

    「對不起什麼呢?要不是齊藤先生一心向著你,你能破壞人家什麼?何況他們是企業聯姻,而不是互相喜歡。」

    席舞不語,只是淡淡地微笑,左語恩的目光卻被化妝台上的那只絲絨盒子給吸引住目光——

    「那是什麼?」

    「你可以打開來看看。」

    當年,被席舞拋出窗外的那條玫瑰項鏈,原來是讓齊藤英樹給找回去了,此刻,它優雅地躺在黑絲絨的盒子里,閃耀著屬于幸福的光芒。

    「好漂亮的項鏈啊,是玫瑰呢,刻得好精致。」左語恩拿起項鏈細細瞧著。

    「戴上嗎?我幫你?」

    「嗯,好。」席舞讓左語恩替她戴上那條玫瑰項鏈,這項鏈是昨夜齊藤英樹親手交到她手上的,他什麼也沒說,就只是把它給了她。

    齊藤英樹當年沒有騙她,這條玫瑰項鏈的確是他母親送給他們兄弟倆未來媳婦的禮物,因為前陣子她在香子的脖子上也看見了長得一模一樣的項鏈,她後來問了淺羽,淺羽這才跟她說,他們兄弟倆都有一條,只是上頭刻的字不同。

    她手上的這條,背後刻的是樹,香子脖子上那條刻的是羽。

    字很小很小,當年如果她再細心一點的話便會發現,雖然齊藤英樹假裝是淺羽來靠近她,但給她的項鏈卻是屬于他齊藤英樹的,他把她當成他的未來媳婦,雖然她嫁的人是淺羽。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像是繞了大半個地球,這才發現她最愛的還是原來那個城市一樣,有一股很淡很淡的惆悵,想著,如果一開始便知道這男人其實是對她用了真心,或許就不必浪費九年的時光,繞了這麼長這麼遠的路。

    但,這就是人生吧?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

    很多事不親自走上一遭,就不會懂得珍惜。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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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27 00:27:11 |只看該作者
番外 詛咒

    齊藤家的後院,永遠是最寧靜的角落,一個最適合談話的地方。

    巫師問那突然出現在婚禮上,對齊藤英樹而言是驚喜也是意外,但對因為急著要上洗手間而不小心路過、眼尖看到巫師的席舞而言,卻是個驚嚇。

    她沒忘記齊藤英樹之前對她所言,關于他要是沒娶跟她同命格女子為妻,將活不過明年櫻花盛開時的那句話。

    如今齊藤英樹娶了她,雖然她自始至終沒有承認過她是舞冬末,可她的的確確是舞冬末本人,巫師卻出現在婚禮上的原因是為何?是他算不出也認不出她是誰?

    還是以為她是別人所以因擔心而來?還是純粹來給予祝福?

    席舞是個急性子,學不來沉穩等待時機那一套,她速速找人將巫師請來後院,打算在婚禮還沒正式開始前,搞清楚這件事。

    席舞提著白紗曳地的裙擺單獨而來,巫師問那見了她,打自眼底露出了笑意,是慈祥也是睿智的笑。

    「好久不見了,夫人。」問那朝她福了福。

    好久不見?席舞的眼神閃了閃。「我們以前見過嗎?」

    問那哈哈大笑。「夫人不是一眼就認出在下了,怎能說沒見過?就算夫人容顏已改,可我們學巫的憑的是直覺與天賦,何況夫人善良熱情的本性九年來從未曾變過,在下也是一眼便能認出夫人。」

    這麼玄?

    席舞看著這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認輸地朝他福了福。「好久不見了,問那師父,是小的我不知天高地厚,在關公面前耍大刀呢。」

    問那又笑,朗朗笑聲怕要傳千里遠去,看得出來心情極佳。

    「敢問師父,您今日前來,莫非是以為英樹未娶命格之女,將活不過明年櫻花盛開時節之劫而來?」

    嗄?巫師問那止住了笑,納悶不已地看著她。「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可從來沒對大少爺說過這樣的話啊。當年之咒已解,不會再行牽連,只是……當年我看出英樹與夫人你之間的情緣甚深,錯綜復雜,算出若他到最後終是沒法子得到你,他將注定一生孤寂,如此而已。」

    竟是這樣?

    「師父,你沒記錯吧?」人老了,忘東忘西是很正常的。

    「我腦子還沒鈍呢,夫人。」

    席舞一呆一愣。「所以說……他說沒娶跟我一樣同命格的女人為妻將活不過明年春天,這句話根本是騙我的?」

    問那聞言,倒是語重心長地說︰「夫人,哀莫大于心死啊!若大少爺這輩子無法娶你為妻,跟你在一起,他的心就等于是死了,心都死了,人當然也就等于死了,不是嗎?」

    是啊,師父說的沒錯。

    可,他終究還是騙了她啊!害她像個笨蛋似的,跑到藍琳面前又跪又求的……

    重點是,他究竟干麼要這樣騙她?

    除非他早就知道她是舞冬末,知道她如果是舞冬末,听他這樣說就一定會相信他,怕他會死,到最後一定就會心甘情願乖乖嫁給他……

    是這樣嗎?

    所以,他才會把玫瑰項鏈拿給她,卻一句話都不對她說?因為他知道她非常清楚那條項鏈的意義……

    壞家伙!

    九年前騙她的心!九年後騙她的人!

    席舞咬牙。「師父……」

    「嗯?」

    席舞把裙擺提了起來。「我要逃婚。」

    「什麼?」問那大驚失色。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齊藤英樹有此一劫啊?在政商名流齊聚一堂時被逃婚?被新娘子公然拋棄?「你真要這樣玩嗎,夫人?你確定你如果這麼做,大少爺會再娶你一次?」

    當然……

    不確定!

    席舞覺得很心虛,因為一點把握也沒有,不過,要她這樣乖乖嫁,她真的覺得自己太好騙也太好欺負了。

    「說到底,夫人不是也騙了少爺嗎?」問那突然來上一句。

    當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她明明是舞冬末卻打死不認,基本上也是一種欺騙……

    「少爺成就夫人想重生的心,就算知道夫人真實身分也未曾點破,就是希望你可以幸福,不是嗎?」

    席舞看著巫師,巫師笑咪咪地望著她。「這喜酒我早就想喝啦,難得下山次,你別讓我空手而回啊,夫人。」

    她睨著巫師,內心依然糾結。

    「不然我再提出一個你今日非嫁不可的理由?」

    「你說。」

    「他是你未來兒子的父親,這已經是不能更改的事實。」

    不能更改的事實?

    席舞瞪大了眼,伸手撫上平坦的小肚子。「你是說……」

    「恭喜夫人,今兒是雙喜臨門啊。」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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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2-27 00:27:41 |只看該作者
番外 婚禮

    齊藤大宅,現場樂隊奏起了結婚進行曲,滿天花瓣飛舞,小小的男女花童走在新娘子後頭一直撒花,可愛模樣幾乎吸引住全場的目光。

    「小花,我們的爸爸媽媽終于結婚了。」小男童邊撒著花邊對身旁的小女娃笑咪咪說道。

    和小男童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女娃呵呵兩聲,笑得十分清脆可人。「對啊,終于,結婚照里有我們兩個喔,叔叔說其他人的爸爸媽媽結婚時,結婚照里面是看不到他們的小孩的,只有我們不一樣。」

    「為什麼?」小男童忘了撒花,側著頭很認真地問。

    「叔叔說是因為爸爸媽媽太愛我們了,所以一定要等到我們從媽咪肚子里跑出來,又可以當花童參加他們婚禮時才結婚。」

    男童點點頭,表示了解。「噢,爸爸媽媽真的很愛我們耶,做什麼都要我們跟在身邊。」

    「對啊,所以我開始有點擔心了。」小女娃皺皺鼻子。

    「擔心什麼?」

    「擔心以後他們會太倚賴我們,連我們出去玩都要跟著。」

    「喚,可我喜歡媽咪跟著我啊,沒關系的。」小男童說著,又開心地笑起來。

    「媽咪今天真漂亮,像仙女一樣。」

    「嗯呀,爸爸今天也是這里最帥的白馬王子。」

    「媽咪說,爸爸不是白馬王子,是超級大英雄。」這可是他跟媽咪私底下說的小秘密呢。

    「超人?」

    「是超級大英雄!」

    小花听了似懂非懂,但不想說自己不懂,只好瞪了小男童一眼。「小樹,快撒花啦,這樣媽咪才會像仙女,知道了嗎?」

    「噢,那我撒多一點。」小男童開心笑著,小小手兒把花籃里的花一把一把抓出來往天空上撒。

    滿天飛櫻下,兩個雪白團兒似的男娃女娃笑得天真無邪,玩得不亦樂乎。

    席舞這個早已當媽的新娘子則頻頻回眸,就怕兩個三歲小娃磕了絆了,身邊那個當爸的男人有點受不了地伸手把自己老婆的臉轉過來。「現在,這一分這一秒,你只能看著我,嗯?」

    席舞被他深情的眼眸盯得臉都紅了。「不是每天每晚都在看著嗎?」

    「有嗎?」齊藤英樹眯起眼。「我以為你眼里心里都只有小花和小樹呢,根本沒有我。」

    「我心里沒有你,怎麼會幫你生小孩?」

    「因為你愛小孩。」

    「我心里沒有你,怎麼會跟你結婚?」

    「因為你不能容忍你愛的小孩沒有爸爸。」

    「如果只是因為這樣,我到路上隨便找一個也可以。」

    齊藤英樹的眼已經眯到快要看不見了。「席舞小姐,你確定要這樣挑戰你老公的忍耐極限?」

    席舞卻笑了,伸出雙手捧起他的臉,臉紅紅地表白——

    「我是在告訴你,我最愛的人是你,因為愛你所以幫你生小孩,因為愛你,所以跟你結婚,我最愛最愛的人就是你,齊藤英樹。」

    「可四年前你逃婚了。」害他被氣又被嚇得真的差點活不到隔年的櫻花盛開。

    噢,要開始翻舊帳了……

    她還以為他永遠不會提呢,結果竟然在婚禮上提?是知道這一次她沒能耐跑了是吧?也是,當年,她可是被氣又被嚇得有點神智不清,才提著裙擺跑了的,根本有點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

    齊藤英樹當時很快便找到了她,可是卻只是把她擁在懷中,不再提結婚的事,一直到四年後的今天……

    這麼多年來,她其實一直覺得很愧疚,終于,小樹小花長大了,可以當花童了,她便找個藉口說要嫁了,記得他當時愣愣地看她一眼,輕輕應了一聲好,就沒有再說多余的話了。

    以為他還在記仇呢,或許根本不想再跟她結婚,沒想到,不到半個月,他就把一場盛大的婚禮擺在她面前,還沒事先跟她說結婚日期,是怕她跑掉吧?真是可憐的孩子。

    席舞想著,幽幽地看著他,心虛地說︰「唉,人家有結婚恐懼癥嘛……就算沒結婚,我不是也一直待在你身邊嗎?」

    是啊,要不是這樣,他應該會為了這女人變瘋吧?

    齊藤英樹伸手將她摟進懷,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低頭吻住了她——

    前頭主婚的牧師輕咳了兩聲,神情尷尬地看著大家。「那個,儀式還沒開始呢,齊藤先生?齊藤太太?」

    沒人理他……

    眾賓客也是一片錯愕。

    這兩個人會不會太夸張?都已經當人家爹當人家娘了,竟然還可以當眾如此熱情如火?

    黑木悅司看了直搖頭,從服務生手上端過一杯酒,優雅地喝了起來。

    天很藍,風很清,看著不遠處那兩個雪白粉團小娃,也會突然有結婚真好的沖動。

    「黑少。」

    有人在叫他。

    黑木悅司回眸,看見一個眼楮十分漂亮的女人,一身俐落深綠風衣,簡約時尚,還沒喚出她的名字,就看到她把一個長得超漂亮的男娃拉到他面前——

    「來,小東,叫爸爸。」

    「爸爸!」男娃很乖巧地叫了,一雙美麗大眼眨巴眨巴地看著他。

    噗——

    黑木悅司嘴中的一口酒差點噴出來。

    「他為什麼叫我爸爸?」就算許願也沒那麼快吧?剛剛才覺得那兩個雪白粉團小娃可愛,現在就出現一個兒子?

    見鬼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全書完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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