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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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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潔 -【懸賞相公(丈夫真難為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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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12 00:08:1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司空禹這箭傷得不輕,由肩穿透背,大量的鮮血讓他咖啡色的上衣像一塊絞染的布,染滿沭目驚心的色彩。

    平底沙船上,司空霸愈發暴躁地吼著,原本神采奕奕的虎目中蒙著焦慮。“臭小子,你給老子撐著!聽到了沒?”

    “臭老頭,吵死了!”司空禹緊抿著薄唇,口氣和老人一般沖。

    肩上的傷給了他奇怪的感覺,灼熱地像是要著火,又酸麻地像有千百隻針煨透筋骨。

    “既然嫌老子吵回來做啥?跟你那洋婆子娘一樣!笨得教老子想掰開你的腦袋瓜、抽幹你的血,看看你哪一點像我們司空家的人!”

    司空禹無力勾起一抹笑,低啐了聲。“臭老頭!”

    在他們唇槍舌劍中,水蘊霞看出老人隱在惡言下的愛。他們是彼此關心,卻不擅表達……

    水蘊霞抿唇不語,一雙小手緊壓在司空禹不斷冒血的傷口上,眼前浮現的是法羅朗在船上交代遺言的那一幕。

    雖然現在他還能說、還會笑,但熱血不斷流逝,伴著他逐漸寒冷的身體,一種說不出的恐懼在她胸口蔓延。

    “我這肩膀像受了詛咒一樣,被你咬的傷口才剛癒合,現下竟又穿了這麼大一個洞……”薄唇勾起淡薄的笑容,低啞地說。”你……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水蘊霞瞪著他,再也難以忍受內心的折磨,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

    風吹過蘆葦叢發出窸窣的聲響,月色融融倒映水沙地,天地間仿佛只剩他微弱的喘息。

    司空禹無暇理會肩上的傷,只是瞠著一雙藍眸直勾勾瞅著她。“霞兒……你哭了嗎?”他甚至聽不清水蘊霞的聲音,只覺得她蒼白的臉蛋和恍惚的神情揪得他心發疼。

    “別哭……霞兒……別哭……”他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

    漸漸的,他的視線變得模糊,全身累得沒辦法擠出一丁點力氣來撐開眼皮,唇角的笑痕卻仍未褪去。

    月光灑落在他幾無血色的俊臉上,蒼白的仿佛就要消失在月光下。

    水蘊霞握住他冰冷粗礪的大掌,心痛如絞地哽咽著。

    “阿禹,你同我說說話,別睡、別讓我害怕……”

    司空禹因疼痛痙攣而流出的汗水與止不住的鮮血,浸濕了他的上身,讓她的心頭湧起更強烈的不安。

    他會像法羅朗一樣離她而去嗎?會嗎?

    忽地,司空禹勉強拾起眼虛弱地喃著。“霞兒……我想聽你的白玉笛……”

    他得轉移傷口帶給他的痛楚,想讓水蘊霞清悠的笛聲輕輕帶走他的痛苦。

    沾淚的睫毛輕輕顫動,水蘊霞沉重的心緒隨著他的言語起起伏伏。她顫然地拿起頸間的白玉笛,輕輕吹著。

    悠悠的樂音斷斷續續,隨著微風送出蘆葦叢。

    漸漸地,晨曦劃破天際露出第一道曙光,也讓鬼岩蘆寨有了全新的開始。

    ***鳳鳴軒獨家製作******

    平底沙船行至寨前壩頭,司空霸一躍上岸,大熊立即迎向前,恭敬地抱拳。“霸主,霸著五霸居的人已全部踢出。”

    司空霸凜眉吼道:“那有捉到比老子更壞的蒼海二鬼嗎?”

    “逃了。”大熊據實以報。

    司空霸聲色俱厲地吼。“跑了?你們這群沒用的小混蛋胚子竟然讓那兩個壞胚子跑了?!”

    “是、是。”大熊一點也不敢得罪眼前的老人,猛地往後退。

    這司空霸主縱橫海上幾十年,打下原本龍蛇混雜的鬼岩蘆島,佔據為王后,便再也沒人敢挑釁他的威信。

    豈料現今竟栽在蒼海二鬼手上?他怎能吞下這口氣?

    司空霸隱忍地深吸幾口氣,冷冷覷了大熊一眼,雙手的鎖扣還沒解,氣勢卻仍勝人一籌。“把這沒用的臭小子丟給老巫!”

    大熊不解地擰著粗眉探過身,瞧見水蘊霞神色憂愁,臉色蒼白,一副快要暈厥的模樣。他再疾步向前,卻驚見司空禹身受重傷……

    “頭兒!”想起司空禹先前的交代,大熊急忙轉向水蘊霞間。“霞姑娘鳴笛了嗎?”

    水蘊霞回神,蒼白臉龐閃過一抹自責,趕緊拿起頸上的白玉笛吹出了亮而恒長的警示笛音。

    半個時辰後,巫循與廷少詠回到“五霸居”與眾人會合。

    室內岑寂,靜得只聞司空禹粗嗄沉重的喘息聲。

    看著頭兒的傷,巫循眉峰攏得更緊。“這不是單純的箭傷,由這兩次淬毒的武器,我可以確定蒼海二鬼其中必有一人來自苗寨。”

    因為淬上蠱毒的武器,幾乎可以百分百取敵人性命。

    “那……他會和朗叔一樣嗎?”水蘊霞憂心忡忡地問。

    “不一樣,當時朗叔中的毒隨針跑進血液裏,不消半刻中毒者便會毒攻心室而死;但頭兒肩上的傷是被箭穿鑿了洞,毒是穿沁入膚,可暫且壓下。”

    她松了口氣,卻絲毫不敢懈怠地問。“暫且壓下?毒不能解嗎?”

    巫循為司空禹包紮的手頓了頓,緊蹙的濃眉有說不出的沉重。

    “巫循!”

    “我得好好想一想。”

    巫循的神垣讓她心驚膽顫,她捉住他的手堅決地道:“關於他的狀況,是好或是壞你都要告訴我,不准隱瞞!”

    “看來你對頭兒真的動了心、動了情是吧?”巫循巧妙地岔開話題,一雙黠黑的眸掠過稍縱即逝的憂心。

    司空禹身上的蠱毒好解,但缺一藥引。

    這藥引唾手可得……但怕是會成為世上最艱難的兩難吧!

    他暗歎了口氣,打算等司空禹醒後再自行定奪。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同我說這些。”瞧著他滿不在乎的模樣,水蘊霞臉臊怒嗔著他。

    “是、是!反正今晚先讓大夥輪著進來照顧頭兒,晚一些他可能會發燒,我先開帖藥備著。”

    面對她焦急的神情,巫循發覺自己的腦筋已無法靈活運轉,若再留下來,他怕會忍不住說出藥引之事。

    “這事讓我來就好,大家都累了,明兒一早還得幫寨裏整頓整頓,不是嗎?”水蘊霞體貼地道。

    巫循點頭。”好,我順便跟兄弟們交代頭兒的傷勢。”

    他的話才落,腳底似抹了油般一轉眼便失去蹤影。

    看見巫循匆促的背影,水蘊霞墨黑的眼睫眨了眨,心中有些不安。此時,躺在床榻上的司空禹發出沉吟,拉回了她的思緒。

    她連忙走到床邊輕觸他的額,卻被他額上的溫度嚇住了。

    她遵照巫循的指示,打了盆冷水,細心照料著,像以往照顧三個妹妹生病時般萬分謹慎。

    她一刻也不敢鬆懈,置在他額上的方巾每隔一段時間就被取下,重新浸過冷水再擱在他發燙的額上。

    司空禹似有感覺,方巾的涼意讓他原本鬱結的眉心舒坦了許多。

    水蘊霞目光落在他憔悴的面容之上,緊繃的思緒讓她睡意盡失。

    她坐在榻邊的小凳子上,想著他們相遇以來的點點滴滴。更想起他在最危急的時刻,撲身將她與司空霸護在身下的反應。

    所有道言蜜語都沒有他的捨身相救來得讓她感動。

    她何其有幸遇到這樣一個男子?

    冰冰的小手貼觸在他的臉頰,水蘊霞低下身偎在他的身側喃著。“阿禹一定要醒,知道嗎?如果你不醒,我真的、真的會恨你一輩子!”

    ***鳳鳴軒獨家製作******

    司空禹整整昏迷了五日才蘇醒。

    “你醒了?”對上了那雙熟悉的紫藍深眸,水蘊霞萬分欣喜地感激上蒼對他的垂愛。

    司空禹點了點頭,臉色依舊蒼白憔悴。一醒來話也不能多說,只能虛弱地倚在床畔任人擺佈、伺候。

    “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想起巫循說這些天來都是她衣不解帶地照顧著他,他心疼地撫著她略顯疲憊的面頰。

    “還有哪里不舒服嗎?要不要喚巫循來幫你瞧瞧?”思緒只專注在他身上,水蘊霞仔細端詳著他。

    他曾試著捉氣運功,但五臟六腑卻漫過一陣劇痛,是傷未痊癒給他的錯覺嗎?

    “讓我抱抱你就好了。”司空禹揚了揚唇,沒說出心中的疑慮,伸手握住她的柔荑。

    即使臉色蒼白虛弱,他全身仍散發著一股不容忽視的魄力。

    “你還有精神貧嘴!”

    “想起連日來的擔憂,水蘊霞只覺得胸口一悶,眼眶不自覺紅了。

    “傻瓜。”司空禹輕勾唇,不理會胸口擴散著詭異的感覺。

    水蘊霞抽回手,旋身取來圓檀桌上的碗,語氣溫柔地教人心醉。“我先喂你喝些粥,你昏睡這幾天只喝藥、喝水,我怕你身體會撐不住。”

    “我受了傷你才對我這麼好?”他有些不是滋味地抗議。

    水蘊霞臉微微一紅,羞怯的瞪了他一眼。“你要這麼認為我也沒法兒!”

    坐回他榻旁的小凳子,她舀起香氣四溢、熱呼呼的粥道:“這是少詠特地燉給我補充體力,我疼你,先讓給你吃。”她輕眨著眼,難得俏皮地補充了一句。

    司空禹盯著她,紫藍深眸柔情萬千。“姑娘的大恩大德,我銘感於心。”

    “知道就好。”她舀起一口粥吹涼了才送到他的嘴邊。

    “我會報恩的。”他眨了眨眼,唇邊扯出意味深長的滿足微笑,張口吃掉她的愛心。

    她垂下眼睫,目光專注在湯杓的粥上。“你趕快養好身體,就是對我最大的恩典了。”

    “霞兒……待我傷好了之後,咱們成親吧!”他的聲音帶著更深更沉的魅惑,溫熱的氣息拂在她嫣紅的臉上。

    水蘊霞抬起頭,看著他深情款款的模樣,咬著唇羞道:“我得回去問我爹。”

    “好。”

    他的吻溫柔地落到她的唇上,少了以往的激情,是輕軟如春風吹撫般的碰觸。

    他們抱著彼此,只覺得此生再也別無所求。

    卻沒想到,兩人情意正濃的時刻,巫循無辜地成了拆散他們的劊子手……

    ***鳳鳴軒獨家製作******

    夜正深,月影微顫,巫循面色沉重肅然地杵在司空禹的床畔,氣氛凝滯!

    “難道除此之外,真的沒辦法了嗎?”司空禹兩道栗眉深攏,薄唇抿著沉重。

    “只有以靈珠為藥引,才可一次清除你體內的蠱毒。”

    數日前,巫循飛鴿傳訊給身在苗寨的未婚妻求解方,結果與他的判定相同。就算他的解蠱醫術出神入化,但若無天時、地利、人和三和來配合,希望仍是渺茫。

    司空禹出奇的鎮靜,俊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沒靈珠可以撐多久?”

    “不一定,須依中毒者的體力,至多可拖個一年半載……不過這期間蠱蟲會啃蝕一切,中毒者會愈來愈虛弱,最後……”巫循打住話,眉眼儘是說不出的感歎。

    關於水蘊霞與靈珠的關係,巫循東聽一點西湊一句,最後終也知曉靈珠對她有多重要。

    在兩人心已相許的此時,這藥引肯定會成為他們之間最大、最大的考驗。

    屋內漫著一股教人喘不過氣的沉重氣氛。

    “如果霞兒問起,就隨便掰個答案,她會相信你的。”司空禹最後做了決定,原本慌亂的情緒也逐漸淡薄,融入平靜無痕的眼底。

    “難道……不讓霞姑娘知道嗎?”巫循試探性地開口。

    “這對她而言太殘忍了。”他知道靈珠對她的重要,她千辛萬苦才取回靈珠,他不想讓靈珠毀在一己私利之上、不想讓她陷入兩難。

    “頭兒,但這是你的一線生機!”

    “不要再說了,這是我的決定。”司空禹目光堅定地清楚傳達他的想法。

    巫循硬生生吞下欲開口的話。他知道司空禹是會做這種決定的人,水蘊霞是司空禹生命中的意外,意外的珍惜與憐愛……

    “我懂了,如果她問我,我會想辦法掰個說法,說服她‘接受事實’。”巫循歎了口氣。

    “謝謝!”司空禹靠著床,不願再多想地合上眼皮。

    一切一切,讓老天去安排吧!

    ***鳳鳴軒獨家製作******

    是日,水蘊霞在司空霸的引領下,覽遍了整個鬼岩蘆島的地形。

    兩人莫名地契合,一老一少沿路笑談的模樣引來不少側目。

    水蘊霞腳一踏進後苑,便對司空霸道:“我去瞧瞧阿禹。”

    “等等!”司空霸擰眉喊住她。

    水蘊霞定住腳步回頭看著他。“怎麼了?”

    “記得同那臭小子說,我‘只要’你當我的孫媳婦。”司空霸咧嘴大笑,用足以響徹雲霄的厚嗓宣佈。

    水蘊霞嬌羞地跺了跺腳,完全拿老人直率的態度沒轍。“爺爺!您別鬧了!”

    “就是、就是!霸主您這一喊,怕是整個寨全都聽得清清楚楚了。”大熊搔了搔頭,強隱著笑。

    司空霸得意洋洋地朗聲大笑。“我就是要整個寨的人都知道,我‘只要’蘊霞當我的孫媳婦。”

    大熊很是捧場地哈哈大笑。

    司空霸見有人附和,爽快地攬著大熊的肩道:“好小子,老子請你喝酒,咱們慶祝、慶祝。”

    水蘊霞噙著笑,任他們鬧著,當她的腳步移往司空禹的寢房,巫循正由房裏出來。

    “我可以進去嗎?”

    巫循愣了愣,表情有些不自在。“唔……暫時不要,頭兒還……還在睡。”

    “睡?狀況沒改善嗎?”

    雖然司空禹的傷口已漸漸收口,但這些天她去看他,他總是在睡,那俊逸深邃的臉與緊抿的薄唇依舊蒼白。

    “有、有改善。”該面對的始終逃不掉,巫循現在才發現,對水蘊霞撒謊是件殘忍的事。

    即使已經和司空禹有了共識,他仍無法說服自己,該不該“背叛”司空禹。

    “巫循?”她連喚了數聲,因為他心不在焉的模樣起了疑心。“你有什麼話沒告訴我嗎?”

    巫循猛地抬起眉,想起司空禹的話。

    司空禹要他說謊……

    “巫循,你有事瞞我,是不是?”

    巫循面容一僵,隨即打了哈哈。“哪有什麼事瞞你,霞姑娘你別胡思亂想。”

    “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了嗎?”水蘊霞隱隱約約,似有所覺。

    “定是司空禹的身體出了什麼狀況,所以都過了大半個月,他的情況依舊不見起色。

    巫循心虛地頻冒汗,誰料一揚袖拭汗,未婚妻的飛鴿傳書就飄呀飄地飄到水蘊霞腳邊。

    他倒抽口氣,連忙彎腰欲揀起信紙,水蘊霞卻早他一步。

    她本來不想窺人隱私,但藥引二字的墨漬透過信紙,讓她忍不住好奇打開!

    “霞姑娘!”巫循的心臟在瞬間停止躍動,心裏暗咒未婚妻的“怨憤”太深。

    他在鬼船幾年,寫回寨裏的家書寥寥可數,這回為了司空禹的事,他不假思索地捎了封家書。未婚妻捎回的信息很快送達,他完全感受到她的忿,之後當然又惹得體內的情蠱折騰了好一會……

    “藥引是靈珠?!”

    巫循臉色微凝,怎麼也避不開她眸中急切的目光,好半響他才開口。“你別逼我,我答應頭兒不說。”

    水蘊霞穩住呼吸,忿忿看著他。“我說過不准瞞我的!”

    巫循歎了口氣,半假半真道:“頭兒中的蠱毒,沒藥引是治不好的。”

    “藥引是靈珠嗎?”水蘊霞錯愕地怔了怔,語氣失去沉穩的語調。

    巫循沉默不語,表情僵了僵。

    “你說話啊?”水蘊霞壓下心中的怒,微微平緩著氣息瞅著他。

    巫循歎了口長氣,硬著頭皮開口。“霞姑娘,你又何苦逼我呢?”

    “我要答案。”水蘊霞怔怔地杵在原地,一臉固執地不願讓步。

    “頭兒的藥引是在深海中的冷泉靈珠。”他故意說出了一顆不曾現世的珍珠,冀望她因此打退堂鼓。

    “冷泉靈珠……”她低吟,腦中搜尋著冷泉靈珠可能會出現的區域範圍。

    “‘化蠱錄’裏記載著冷泉靈珠,形小如豆,色透青澤,每十年可長成一顆,但因長在深海至陰之地,因此至今無人能采到……霞姑娘,放棄吧!”

    “我可以,只要有一線生機,我就不會放棄!”她水澈的眸進出堅定,微揚的唇角顯露出她不會輕易改變的決心。

    這樣的結果讓巫循打了股寒顫,唉,頭兒絕對會氣瘋!

    ***鳳鳴軒獨家製作******

    水蘊霞沒辦法找司空禹理論,因為他這些日來昏昏睡睡。她苦無機會發洩,只得籌備下海尋珠之事。

    大家都以為,水蘊霞的堅持不會太久;大家都以為,水蘊霞很快就會放棄。

    但等過一天又一天,誰也沒料到水蘊霞的堅持持續了一個月。

    她請人駕著鬼船,潛遍了整個東海海域,為的就是尋找巫循口中的冷泉靈珠。

    海水冰冷沁骨,每一回,上岸後的冷風像千萬根細針,刺得她全身刺痛不已,她得費一段好長的時間才能讓身體逐漸回暖。

    但她未曾放棄,她堅信以她的身手絕對可以尋回冷泉靈珠。

    她告訴自己,為了救心愛男人的性命,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一日,水蘊霞在水中較往常又多待了半個時辰,一上岸,眼眶中滾動的淚水便一顆顆不受控制地不斷湧出。

    “霞姑娘,怎麼哭了?”大熊擔憂地遞上厚軟裘,連忙上前攙住她。

    “大熊……我沒用……我找不到冷泉靈珠,找不到……”

    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她從自信滿滿到今日的沮喪,憂懼交雜引發了她強烈的自責。

    時間一點一滴流走,司空禹的身體愈來愈虛弱,他還可以為她等多久?再找不到冷靈泉珠,她怎麼辦?司空禹怎麼辦?

    “乖、乖!好姑娘,不哭、不哭,咱們再找,一定可以找到冷泉靈珠的。”大熊吸了吸鼻,跟著擔心得淚眼汪汪。

    這時廷少詠則照著巫循給的藥方,為她熬了一碗祛寒補身的湯品。“霞姑娘,先把湯喝了,你臉色好差……”

    他話才落下,便見水蘊霞的臉色發青,身子搖搖欲墜!

    “霞姑娘!”

    驚呼聲四起,眾人措手不及看著水蘊霞暈倒在大家面前。

    廷少詠抱著她進艙房,被她冰冷冷的四肢嚇得心亂了節拍。

    “霞姑娘你別嚇我們呀!”他拼命搓著她僵冷的雙手,努力讓她溫暖起來。

    而鬼船則在大熊下令揚帆後,盡速往鬼岩蘆島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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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12 00:08:3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一得知水蘊霞昏倒,司空禹滿臉病容,強撐著虛弱的身軀進入她的房間。

    “情況如何?”他屏氣凝神,無法舒緩悶塞在胸口的抑鬱之氣。

    “她陰寒襲心,絕不能再下海采珠了。”巫循沉重地宣佈。

    水蘊霞躺在榻上秀眉緊蹙,紊亂的思緒伴隨著憂心,如影隨形地讓她的囈語不斷。

    她似有意識,不斷地喃著。“不要……讓我采珠……讓我采珠……我一定可以辦到、我可以……”

    她那兩排濃密的墨睫仍緊閉著,唇色泛紫,臉色蒼白。

    司空禹呆站在床畔,聽見她那固執的話語,一股發自內心深處的冷意頓時蔓延全身,凍結了他的思緒。

    可惡!他錯估水蘊霞的堅毅!

    從以前到現在,他從不曾如此害怕與絕望過。然而,水蘊霞讓他害怕,讓他無法掌握。

    “頭兒,霞姑娘再這麼下去,會因為寒毒攻心而死。”巫循憂心仲仲地說。

    因為冷泉靈珠生在極冷的深海處,所以水蘊霞挑選的地點皆是至寒之地,她挑戰著身體的極限,潛得一次比一次久。再任由她這麼下去,她會比司空禹更快見閻王!

    司空禹面色鐵青,雙手握成拳頭地冷聲開口。“巫循,我需要你的配合。”

    “配合?”巫循瞪大眼,一臉抗拒。

    我可以不配合嗎?巫循在心中哀號、犬聲抗議,偏偏遇上司空禹,再大的不滿都成了無語的呢喃。

    ***鳳鳴軒獨家製作******

    一大清早,整個“五霸居”籠罩在詭異的氣氛當中。

    水蘊霞昏睡了整整一日,終於從混沌的夢裏蘇醒。

    “你們……怎麼全在我房裏,發生什麼事了嗎?”她一睜開眼便瞧見屋子裏熱鬧的情景,茫然的水瞳有著疑惑與不解。

    “你忘了?”大熊瞪大眼,巨掌落在她秀白的額上緊張兮兮道:“糟了,不會是病壞腦子了吧?”

    水蘊霞被他著急的模樣逗笑了。“什麼病壞腦子?我只是一時有些混亂,我可強壯的很。”

    她話一落,眾人發出不以為意的噓聲。

    “蘊霞姑娘你一醒來就說笑,笑死咱兒了!哈!哈!哈!哈!”

    “臭大熊,沒禮貌,怎麼這麼不給面子?”水蘊霞有些窘的紅了紅臉,在靈珠島她可是身體最好最強壯的海女呢!

    “前些天你到月牙灣采珠,一上船先哭得淅瀝嘩啦,話沒說幾句就暈倒了。”廷少詠熱心地補充。

    水蘊霞眯起眼,努力回想,半響才尷尬露出笑容。”我可能冷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吧!”

    “唉!下回別再嚇人了。”大熊連歎了數聲,氣氛還算融洽。

    但僅瞬間,歡樂氣氛頓時中止。

    “頭兒來了……”

    “走了、走了,別礙事。”

    圈著她的人群開始往門外移動,而司空禹高大的身影清楚落人眼底。

    “阿禹,你醒了?”

    “瞧見他,水蘊霞急忙下床,不料一陣暈眩襲來,她險些跌下地。

    司空禹冷著臉,身手敏捷利落地扶住她。“你就不能安靜休養嗎?”

    她吐了吐舌,趕緊回到床上,目光毫不掩飾地梭巡著他的身子。“你身體好些了。嗎?上

    “你不用再為我下海找藥引了。”他沒回答,只是冷冷地說。

    水蘊霞不解地看著他。“你在說什麼?”

    司空禹定下心神,緩著氣息說:“我說你不用再為我下海找藥引了。”

    “為什麼?”她雙眉微擰,表情有些困惑。他連解釋都沒有,語氣與態度有著前所未有的蠻橫。

    “沒有為什麼!”

    “你擔心我的身體是嗎?我沒事!你相信我,我可以找到冷泉靈珠!”

    他低沉嚴峻的聲音揉著一絲僵硬地打斷她的話。

    “我叫你放棄!巫循會再幫我想辦法。”

    “你別騙我了,巫循說只有冷泉靈珠能治你的病!”她也生氣了,蘊著怒意的美眸瞪著他。

    “該死!”他低啐了聲,紫藍的眸光有隱隱的怒火。”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繼續尋珠?”他就這麼把她對他的愛看得如此不堪?水蘊霞淚珠懸在眼眶中堅持不落下。

    “沒必要,人終是要死的,不是嗎?”他陰鷙地睨了她一眼,冷冷地說出心裏的想法。

    水蘊霞全身僵硬地凍結在原地,她語氣幽幽地開口。“你就這麼想死嗎?就算為了我。也不足以成為你活下的理由?”

    司空禹力持鎮定,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巫循說,水蘊霞的五臟六腑已因為屢次潛進深海受了寒傷,若再任由她繼續下去,她終會香消玉殞。

    他愛她如此深,怎堪承受如此結果?

    所以他寧願選擇讓她恨他,也不願讓她為了自己失去性命。

    紫藍深眸沉轉為郁墨深藍,貪婪的在她臉上梭巡,只想將她的形影緊緊烙人心底。

    ***鳳鳴軒獨家製作******

    “沒有什麼能成為我司空禹活下的理由。”他快刀斬亂麻做了決定,儘管手段殘酷,但至少她可以活下來。

    終有一天,她會從迷戀他的情思中清醒,然後找另一個男人共度下半生……

    水蘊霞唇邊逸出一抹自嘲的淺笑,澀冷地道:“初遇至今,我們所經歷的事情我點滴在心頭,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你愛我,看得比你的性命還重,否則你不會為我和爺爺受那箭,就像朗叔當日為你擋下蠍蠱毒針一樣……”即使眼淚撲簌簌地落了滿腮,唇角依是自信無比的笑容。

    “我要你放棄!”他冷肅而堅定地說,絕然的語調有著不容置喙的陰騖。

    “我不會放棄!不放棄、不放棄!”水蘊霞喊著,一雙水眸漾著不受威脅的強勢。

    她太明白他的個性,這一回,她絕不妥協!

    司空禹繃緊下顎,始終無法拋去為她牽掛、纜絡的萬般情意。但若任她繼續下海尋珠,讓寒氣滲透她的五臟六腑,他更做不到!

    “你心意如此堅決?”他啞聲開口,低沉的嗓音有著讓人不寒而慄的威嚴。

    “對。”她意志堅定,力求為心愛的男子再尋一線生機。

    司空禹緊蹙栗眉,臉色酷冷地為她的固執忿然吼道:“好,那你不用再下海為我尋藥引,直接就把靈珠磨成粉。”

    他知道靈珠對她的重要性、他知道她絕不會為他個人生死而犧牲靈珠島的鎮島之珠,他知道以此脅迫,她會讓步……他知道!

    “你說什麼?”水蘊霞踉蹌一退,大受打擊地看著他。

    “巫循和我都說了謊,靈珠島的鎮島之珠才是真正的藥引。”他咬著牙冷冷地開口。“你做得到嗎?你會把用生命來保護的靈珠磨成粉嗎?”

    水蘊霞的臉色慘白若紙,全身不能抑料地顫抖。”不!你騙我的是不是?為什麼……為什麼靈珠是藥引?”

    “因為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冷泉靈珠,那是我們為了打消你的念頭編出來的。”他寒著一張臉看著她大受打擊的表情,語氣前所未有的冷漠。

    他的心底拼命呐喊、嘶吼著!

    霞兒、我的霞兒,求你放棄!別再逼我傷你,這比讓我承受蠱毒還要痛上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

    請你放棄、放棄!

    刹那間,所有思緒轟隆隆地不斷翻滾在腦子,水蘊霞簡直不敢相信他會做出如此殘忍的決定、說出如此無情的話。

    荒謬、可笑!那她這些日子來不斷潛下深海為的是什麼?

    只因為一顆始終不存在的靈珠?只因為他認為她不會犧牲靈珠島的鎮島之珠來救他?

    她緩慢地移動視線看著他,臉色蒼白顫道:“你不怕這麼做,會讓我恨你?”

    司空禹眼眉微斂。

    “為了我,你可以犧牲靈珠嗎?你能為了我,直接把靈珠磨成粉,給我當藥引嗎?”拋卻所有感覺,他咄咄逼人地瞅著她……

    水蘊霞淚眼婆娑地看著司空禹,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將靈珠磨成粉!可以救司空禹的命。

    將靈珠磨成粉——靈珠島的未來在哪里?

    水蘊霞臉上失去血色,神情凝滯,雙目沉寂得教人寒心,心裏那把秤,衡量不了眼前的情勢。

    她……無法決定。

    “所以你毋需再考慮,我的決定是最好的結果!”司空禹聲音持平地開口,一步一步地踏出門,隨風飛揚的深栗色長髮在風中勾勒出無情的線條……

    ***鳳鳴軒獨家製作******

    與司空禹談過後,水蘊霞輾轉反側地想了一整個晚上,頭痛欲裂地夾著煩躁,讓她原本瑕白的臉白得更透澈。

    她想問司空禹,想將事情問得更明白,但他卻冷酷地拒絕她的一切。

    水蘊霞連碰了幾次壁,只得更改方向,尋求真正的解答。

    這一日,她在司空禹的房外候了好久,才等到巫循離開司空禹的寢房。

    他腳步才離開寢房前的長廊,立在柱旁的水蘊霞出了聲。“巫循。”

    巫循頓了下,悄然歎了口氣後掛上笑容回應。“霞姑娘。”

    “你騙我!”水蘊霞憤然地開口。

    巫循避重就輕地笑了笑。

    “蘊霞姑娘這話可別讓頭兒聽到,要不可害我被扒了皮啊。”

    “你少裝蒜,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我不知道霞姑娘指的是什麼?”巫循打著馬虎眼,心中知曉這一次肯定不容易過關。

    “藥引不是冷泉靈珠,對不對?”

    他猛地咳了咳,心虛地一句話也接不上。

    “藥引是靈珠,對吧?!”雖然早已知道答案,水蘊霞還是無法不震驚。

    既已被拆穿,巫循只得說出真相。

    “冷泉靈珠是‘化蠱錄’記載裏未曾現世的靈珠,它可取代貴島的鎮島之珠成為藥引,雖然藥效不如鎮島之珠,但只要佐以我研製的幾味藥,它還是可以帶去頭兒血中的蠱毒;只要蠱毒一解,調養身體便不是大問題。”巫循凝著她蒼白的容顏,緩緩說明了一切。

    坦白說這是他的私心。他天真地想藉水蘊霞身為海女的經驗,找到冷泉靈珠研藥,這樣便不必犧牲鎮島之珠、一舉數得解決所有的事,豈料還是事與願違!

    得到了答案,水蘊霞的思緒一片空白,只曉得自己恨死了那藥引!

    既無需再隱瞞,巫循沉靜無懼地看著水蘊霞。“霞姑娘,救不救頭兒,決定權在你。”

    “我得再好好想想。”

    她踩著遊魂般的虛浮腳步轉身離去,茫然地在心中反復問著:

    娘,您泉下有知,告訴女兒該怎麼做?

    女兒已經不知該怎麼辦了!

    ***鳳鳴軒獨家製作******

    因為藥引,水蘊霞與司空禹陷入前所未有的考驗。

    她看不到他,也做不了決定,日子過得恍恍惚惚,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笑容也跟著不見了。

    司空霸三番兩次邀她到壩頭巡視,她也提不起勁。

    獨坐在“五霸居”的小園裏,她任心頭一千個、一萬個委屈化成淚珠,落在充滿海味的空氣裏……

    她不恨他騙她尋冷泉靈珠,因為她知道司空禹的出發點是為了保全鎮島靈珠。

    只是為什麼他後來又會以此反逼她呢?

    她不懂、矛盾,不知該不該拿靈珠換心愛男子的命……五味雜陳的思緒將她緊攏,讓她失去足以思考的空間。

    她天真地猛晃著頭,企圖甩掉那煩躁,一抬頭,卻見到司空禹披著外褂朝她走來。

    幾日不見他又瘦了點,深邃的輪廓因為消瘦添了分淩厲,異常燦黠的紫藍目光加深了她心底的不安。

    水蘊霞想起身離開,消極地不願面對。

    而就在此時,司空禹的聲音不疾不徐地穿透她的慌。

    “我認輸。”

    水蘊霞頓下腳步,覷著他。“什麼意思?”

    “我不會再阻止你下海找冷泉靈珠。”他看著她帶了幾分悽楚的蒼白秀容,強壓下心痛的感覺,堅定地開口。

    她輕攏眉,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最後一次,如果再找不到冷泉靈珠,我們再另想別的辦法。”看著她堅定的神情,司空禹的心口被揪緊著無法呼吸。

    她是認真的、她是認真的!他該怎麼讓她死心?

    千百個想法在他腦中回蕩,他茫、他亂,為她心疼的心已經失了冷靜。

    “真的?”仰著小臉,水蘊霞眸中悲喜交織。

    “真的。”他面不改色地依著心中殘酷的決定,淡淡地開口。“這一次我們一起出航。”

    “你的身體不要緊嗎?”

    “有巫循照料著,不會有大問題。”

    水蘊霞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緊緊圈抱住司空禹日漸消瘦的身軀。“不要再把我摒除在外,我不要失去你、不想失去你,也不能失去你,你懂嗎?”

    她坦白而直接的情感深深震撼著他,他心魂欲裂、痛苦得無以復加。

    霞兒,別怪我!你給我的情太深刻、太深刻,我不奢求長相廝守,只要你健康活著,對我而言已經很好……很好了……

    請你為我活下去!但求魂魄與你同在……

    司空禹伸手撫著她發亮的喜悅小臉,扣住她的下顎,心痛而絕然地吻住了她。

    水蘊霞嘗到他口中淡淡的藥味,融化在專屬於他的火熱纏綿當中。

    她是那麼、那麼地愛他,上天一定會指引他們一條明路。她要成為他的妻,不管海上、陸地,她願形影相隨。

    ***鳳鳴軒獨家製作******

    在一切準備就緒後,“嘯夜鬼船”再一次出發至傳說中有冷泉靈珠的月牙灣尋珠。

    這日海風徐徐,日光迤邐,透澈的天光像司空禹心情好時的藍眸,純淨、深邃地教人不忍移視。

    然而突然襲來的暈眩卻讓水蘊霞蹙起眉。

    “怎麼了?”

    “沒什麼,有點暈而已。”為了不讓司空禹擔心,她佯裝無事輕鬆地開口。

    “你的身體還沒完全復原,這是正常的。”司空禹斂眉,紫藍深眸壓抑著無人能探知的情緒。

    “是這樣嗎?乙水蘊霞疑惑地擰了擰眉。

    “嗯!”他溫柔撫著她雪白的頰,溫柔地低語。“你好好睡一下,到了再喚醒你。”

    “不要……”她眨了眨眼,眼簾映人司空禹晃逸的溫和俊臉,無助地低喃。”船晃得厲害……”

    司空禹眉間鎖著深濃的不舍。“好姑娘,睡吧!”

    “那你要陪著我哦!”她合上眼深深將他的身影鎖入眼底,一雙小手不安地扣住他的巨掌,漸漸沒入黑暗中。

    “好!”司空禹垂眸看著彼此相拙的指,心臟如受重捶。

    大熊臭著一張臉道:“頭兒,小艇備好了。”

    “通知靈珠島島主了嗎?”無法逼她走,只有用卑劣的手段讓她離開。

    “島主請我們將霞姑娘帶至靈珠島海域,他會親自接姑娘回家。”

    司空禹緊緊盯著她,在她唇上不舍地印上一吻後,眸中閃過一抹痛楚。“就由你送她一程。”

    “頭兒!”

    “什麼都別說,如果你不願意,我派別人……”

    大熊雙目燃火,心不甘情不願地領了命。“我去!”

    ***鳳鳴軒獨家製作******

    好熟悉……好舒服……空氣裏彌漫著一股不知名的花香和青松混合的香味,喚醒了水蘊霞。

    她幽幽張眼,眼底映入了張熟悉的臉龐,她困惑地眨眼再眨眼,好半響才迷惘開口。“爹?”

    “孩子呀!爹終是盼到你回來了。”水謙和哽咽地開口,佈滿歲月痕跡的臉上有著說不出的激動。

    “我回靈珠島了?!”她錯愕地驚喊,不解自己為何突然回到靈珠島?

    水謙和不解地打量著女兒慌張的神態。“你不想回來嗎?”

    “不、不是……”她思緒有些混亂。“我怎麼回來的?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在三天前接到一封信,信上說,會把你送回靈珠島,要我依約去接你。”水謙和如實陳述信的內容。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著眼再問:“那是誰送我回來?”

    “是一個黑臉漢子,確定我的身分後,沒多說什麼就走了。”

    水蘊霞震了震,臉色雪白,幾乎就要崩潰。

    原來她當日在船上的症狀並非暈船,而是他使計要送她回靈珠島?

    他騙了她!

    思緒流轉,她想起那日他說要學寫她名字的模樣,心不禁泛過陣陣酸楚。

    雖然外表不在乎,但在司空禹心中,他爹娘的愛情雖不被祝福,卻深烙在他的心口。

    我爹說過,雖然他和我娘剛開始語言不通,但一見鍾情的衝動讓他努力以著生澀的佛朗機文字與語言寫著、念著我娘的名字。

    就算離得再遠,只要想著、念著心愛姑娘的名字,這一生再也無憾……

    水蘊霞心裏覺得委屈,眼淚撲簌簌落下,這可惡的司空禹,騙了她,騙了她的感情!什麼學寫她的名字是愛,騙人的,一切都是騙人的!

    “霞兒,這些日子來你到底上哪去了?”水謙和白眉微蹙,問出了心中最深的疑問。

    突地,她起身雙膝落地跪了下去。“爹,原諒女兒不孝。”

    水謙和不禁輕輕歎息,女兒的模樣教他瞧出些端倪,他沒多問的攙起她。“傻女兒,回來就好,其餘的待你真想說再同爹說,好嗎?”

    “爹……”水蘊霞再也克制不住地偎進父親的懷裏低啜。

    沉浸在漫天酸楚中,她心痛得幾乎要死掉。

    司空禹的決定讓她不禁懷疑,她與他真的相愛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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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12 00:08:5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靈珠島最近似乎喜事不斷。

    回到靈珠島,水蘊霞才發現小妹前些日子才帶著靈珠與夫婿回島上成親。

    而三妹水蘊月也與柏永韜誤會冰釋,夫妻倆幸福的在泉州落地生根,且在最近為柏淨再添了個妹妹。

    久別重逢的喜悅稍稍沖淡她心頭鬱鬱寡歡的情緒,與妹妹們的幸福比起來,她是棄婦,一個被心愛男子拋棄的女人。

    她覺得自己的處境可悲又可笑,或許對司空禹面言,她什麼都不是,更罔論冠上“棄婦”二字……她該忘,腦子卻偏要去想。

    一想起他隨風飛揚的栗色長髮、幽藍似海的藍紫深眸……屬於他的一點一滴好似烙印,在她的心底烙下抹不去的痕跡。

    一思及此,一陣悲憤的不甘情緒湧上,她抑不住地輕咳。

    “大姐!你身體還沒完全康復,怎麼就跑出來吹海風?”

    小妹水蘊星為她披上軟裘,清雅的臉上因為大姐大不如前的體力擔心不已。

    “看看海。”壓下情緒的波折起伏,水蘊霞拍拍小妹的手,故作沒事地對她微笑。

    “不准、不准!待你養好身體再說。”她拖著大姐的手,不由分說地就要帶她回家。

    “這麼霸道,想讓胤然嚇死?”

    “胤然大哥心臟已經練得很強了。”她俏皮地吐了吐舌,益發動人的臉龐在在顯示她的幸福。

    在水蘊霞回靈珠島沒多久,小妹相抹婿朱胤然適巧遠遊歸來,夫妻倆愜意地可比神仙。

    而她也在那一日將靈珠重新置回廳中。

    廳中半丈高的雕花檀木架上,靈珠發出瑩光,靈珠適得其所地回到原來的地方,讓她的心頭五味雜陳。

    在放妥靈珠的那一刻,似乎也宣告著她與司空禹的點滴在瞬間化為烏有,他們各自回到原點,毫不相關地過著屬於各自的生活……

    海風在她耳邊呼嘯,光聽著風聲,腦中的回憶總不自覺地佔據她的思緒,讓她蒼白的芙頰悄悄漫上痛苦的表情。

    “大姐,你怎麼了?”水蘊星瞥頭打量著神情恍惚的大姐。

    水蘊霞回神連忙道;“我只是在想,幾時到泉州看看月兒,我好些時候沒看見淨兒與幹幹……”

    提起幹幹,水蘊霞那刻意要深埋遺忘的心又意外被一隻鸚鵡撩撥。

    “唉!說到幹幹,其實它前些日子不見了,淨兒為了它悶了好一些時間。”水蘊星懊惱地歎了口氣。

    “你說幹幹不見了?!”

    水蘊星點了點頭。“就是呀!海南港前些日子還貼出重金尋賞鸚鵡的告示,你說怪不怪?”

    腦中的想法迅速奔馳,水蘊霞直覺地想到司空禹。告示是他差人貼的嗎?幹幹是回到他身邊嗎?

    “大姐?大姐?!”水蘊星蹙了蹙眉,擔心地杵在她面前。“大姐你怎麼了?有心事嗎?”

    她愣了愣,好半晌才回神。“我、我沒事。”

    “就這麼辦吧,我們明日啟程去海寧港找月姐姐。”水蘊星直截了當地開口。

    水蘊霞詫異地瞅著她。“什麼?”

    “咱們三姐妹棗棗,說說這些日子裏發生的故事,就當是散散心也好。”張臂環抱住水蘊霞,關心的說。

    水蘊霞向來都是分享妹妹心事的人,這回她卻成了需要敍述心事的人。

    感受到小妹的體溫,水蘊霞瑩白的臉滑下兩行清淚,唇仍是彎著美好的弧度。

    她回應小妹的擁抱,哽咽地應聲。“好!”

    ***鳳鳴軒獨家製作******

    世事變化無常,當水蘊霞看到三妹時,震驚的情緒久久無法平復。

    在她離開靈珠島前,三妹還是那麼憔悴、那麼柔弱地惹人心疼,現下竟已是海南港數十家商行的老闆娘!

    妹婿柏永韜主外將事業搞得有聲有色,水蘊月主內負責海甯港商行的營運,夫妻台力打響了柏家在商場上的名號。

    看著他們,水蘊霞倍感欣慰,妹妹們的幸福與快樂是騙不了人的。

    她為她們開心,心中最後的牽掛只剩下落不明的二妹。

    入了夜,姐妹三人在“郝鋪”住下。關於水蘊霞與司空禹的故事,亦在妹妹的關切下公開。

    “我就同爹說,大姐一定是教心上人傷了心,他還擰著我的鼻子警告,叫我不許去逼問你。”水蘊星一想起自己都為人妻了還被老爹擰著鼻子教訓,心裏直到現在還不服氣。

    “我只是不想你們擔心,或許……或許他早就死了也不一定。”水蘊霞幽幽地開口,原本抑鬱的情緒因為找到了宣洩的出口,心情好了許多。

    水蘊月柔柔地開口。“放得下嗎?不管他是不是還在人世間,你不覺得他始終欠你一個答案嗎?”

    三妹的話說進水蘊霞的心坎裏,她輕垂眉,悵然若失地說:“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甚至無法在靈珠與他之間做出取捨,又有什麼資格要他的愛?”

    “終是該有一個答案,如果他尚在人間,就算把靈珠給他又何妨?”水蘊月說出自己的想法。

    大姐稟著長姐如母的心態,從以前責任感便比她們來得重,現在遇上攸關島上的事,可想而知她會有多麼為難。

    “嗯!天下何其大,我們不是都把靈珠找回來了嗎?要找個人或許也不是那麼難。”

    自從找回第二顆靈珠並與朱胤然成親後,水蘊星的個性更加樂觀,她深信天無絕人之路的!

    水蘊月附和地點了點頭。“小妹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

    其實在她們心中都有相同的默契,只要司空禹還沒死,為了大姐的幸福,“犧牲”是必要!

    妹妹們的說法讓水蘊霞震驚地還來不及反應,水蘊星轉了轉黑溜溜的眸又開口道:“上一回‘重金找鸚鵡’的告示轟動了整個泉州,這一回換咱們來貼張更加聳動、駭人聽聞的告示。”

    水蘊霞不解地瞅著她。“告示?”

    “既然不知道海盜頭子身在何方,我們就先貼個‘懸賞相公’的告示!”水蘊星喜孜孜地宣佈。

    “水蘊星!你別鬧了!”水蘊霞聞言,窘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大姐你想想,幹幹才失蹤多久?或許他們就在泉州也說不一定。”水蘊星努力說服著。

    水蘊月點點頭說:“這也不無可能,而且當初他跟你求過親了,要真說你們私定終身也不為過,小妹的主意不錯!”

    “我不准!我並沒答應司空禹的求親!”水蘊霞回想當時自己並沒答應他的求親,只說了句她要回去問爹的話。

    他們根本連私定終身都夠不上邊。

    “兩情相悅總有吧!”水蘊星啐了聲。“朝廷也沒規定不准貼‘懸賞相公’的告示啊,月姐姐你說對不對?”

    這回水蘊月擰著眉細思了好久,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她只能肯定,小妹被妹夫帶壞了,唔……不對、不對,該說兩人過度契合的個性把血液裏的不安分因子擴大了。

    見到大姐朝她投來求救的眸光時,水蘊月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別開。

    於是,隔日。

    一張寫著“懸賞相公”四個大字的黃紙,在眾人矚目下被貼在人來人往的街市告示板——

    月影融融倒映水沙地,蘆葦娑娑隨風舞影曳,

    霞顏禹語情隨海波寄,玉笛幽幽韻回仙宮境。

    懸賞相公、警告逃夫!

    懇求鄉親將此負心男子緝拿歸案,賞金五百兩。

    郝鋪水家姑娘立

    ***鳳鳴軒獨家製作******

    天空灰濛濛的一片,黎明前的空氣格外清冷,滯著股沉重的氣氛。

    “頭兒,真的不要霞姑娘過來嗎?”巫循看著面若石蠟的司空禹,做了最後一次詢問。

    默默閉上眼,司空禹拒絕回答一切。

    辦個月前,司空禹有感於自己命在旦夕,所以決定再貼告示,重金懸賞鸚鵡。

    這一次沒有花太長的時間,“公主”終於回到他的身邊。

    “公主”剛回來時還有些抗拒,但在司空禹一遍又一遍哼著佛朗機民謠後,“公主”像打開了記憶的寶盒,想起了原主人的一切。

    後來他們在泉州近郊處落了腳,司空禹的身體則在巫循開的藥方下強撐著。

    “笨頭兒!咱兒去求霞姑娘,她那麼愛你,一定會願意拿靈珠續你的命……”大熊顧不了男子氣概,哭得天崩地裂。

    “別讓我死不瞑目!”他緊抿著唇,堅決地警告。

    他話一落,屋內陷入一陣沉寂,就在這時候,外出辦事的廷少詠氣喘吁吁地伏在窗櫺,對著巫循打暗號。

    於是巫循隨意找了個藉口走出房門。“怎麼了?”

    “懸……懸賞相公……”廷少詠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巫循蹙起眉疑惑地問。“什麼?什麼懸賞相公?”

    廷少詠咽了咽口水,揚揚手中的告示說:“頭兒有救了……霞姑娘貼出懸賞相公的告示,要緝拿頭兒!”

    巫循接過“懸賞相公”告示,眸子亮了起來。“我這就去‘郝繡’領賞,你照顧頭兒!”

    他飛也似地跑出去,而廷少詠則半坐在地上,無可奈何地忍受大熊驚天動地的哭聲。

    ***鳳鳴軒獨家製作******

    巫循一至港口,顧不得“郝鋪”尚未開門做生意,大手迅速在門板上拍打著。

    “來了、來了!是哪個急死鬼趕著投胎?”小柱子的聲音由鋪子裏頭傳來,雖然早已起床,但一聽到那急躁的拍門聲,讓人忍不住心頭火起。

    “我要領賞!”

    小柱子打開門毫不留情地吼道:“大清早領什麼賞!”

    “我要見霞姑娘!”巫循急急地開口。

    “你是哪位?”小柱子毫不客氣打量著他,神態戒備。

    自從水蘊星成親後小柱子就接下“郝鋪”,幾個月來的磨練,讓他少了剛出靈珠島的青澀,多了點當家的派頭。

    “巫循,事情緊急,有勞小哥請霞姑娘出來同我談。”

    小柱子雙手抱胸,評估著他話中的真實性。

    “小哥別考慮那麼久,人命關天呐!”瞧著對方的態度,巫循急得似熱鍋上的螞蟻。

    他心下尋思,若眼前的大男孩仍不放行,乾脆沖進去直接找人。

    “巫循?”

    一大清早的敲門聲吵醒了水蘊霞,為了讓妹妹們多睡一會兒,她特地出來瞧瞧發生什麼事。

    水蘊霞一踏出門,便認出巫循的背影。

    熟悉的清嗓由背後揚起,巫循回過頭,差點沒感動的落淚,不禁感激上蒼的仁慈。

    “走!你得去見頭兒!”他不由分說拉起她的手,直接就要往外沖。

    水蘊霞愣了愣,面色陡地沉下,面罩寒霜地將巫循推到門外。“我不去!”

    她的反應讓巫循微微錯愕。“霞姑娘?”

    “他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了。”壓下心頭的痛,清澈的眸底有著哀莫大於心死的波瀾不興。

    她沒想到,司空禹竟然真的留在泉州沒走。

    是病情真的太重,又或者……她不敢想!

    見她冷然的神情,巫循為難又疑惑地說:“但……告示不是你貼的嗎?”

    “告示不是我貼的!”

    那是小妹水蘊星漠視她的抗議自作主張,與她無關。

    巫循聞言眉間的熱情冷了下來。

    “不管是不是你,求你陪我走最後一趟,頭兒他……撐不了幾天了。”

    他還活著!水蘊霞忍不住心中的悸動,恨自己還在乎那個男人。

    就算他做了那麼多、那麼多可惡的事,她對他依舊難忘情呐!

    “別叫我,你現在跟我說這個有什麼用?你們合力騙我走,又何必來找我?他是死是活又與我何干?”她的語氣中有著掩不去的傷痛悽楚。

    巫循無奈歎了口氣。“頭兒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你離開,為的就是不讓你受傷。”

    “受傷?我會受什麼傷?”水蘊霞唇一抿,神情冷厲地看著他。

    “記得你最後一次潛下海後上岸發生的事嗎?”

    她緩了緩心緒,直接道:“我暈了。”

    “對,當時我依你的脈象推斷,你的五臟六腑已經承受不了海水的溫度,有嚴重的寒傷,若再潛一次,你就不用上來了。”

    “沒人告訴我。”她心頭一跳斂了斂眉,語氣有些心虛。

    “是嗎?這一點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嗎?”巫循瞅著她,毫不留情地戳破她刻意的隱瞞。

    水蘊霞的心狠狠震動了一下,微顫的唇兒,如受重挫地道:“所以……他撒了謊……為的是……是我?”她難以置信地道。

    他沉默著,既無奈又無力。“當時頭兒就已經做了決定。他寧願你恨他,也要你如常人一般健康、快樂,逼走你是他用心良苦。”

    水蘊霞頓時內心波濤洶湧,一股說不出的情緒漫上她的眼眶。“離開他我不會快樂!我怎麼會快樂?!他在哪?”

    她又氣又苦,渴望立即見到他,順便瞧瞧他是不是被蠱蟲吃掉了判斷力。

    巫循松了好大一口氣。“近郊的遠來客棧。”

    水蘊霞吸吸鼻子,整了整情緒,才轉頭向小柱子吩咐道:“你幫我同蘊星她們說一聲。”

    小柱子點了點頭,有種還處在狀況外的茫然。

    巫循的眼眶微微發熱,由此看來,水蘊霞還是在意頭兒的。

    “你知道地方吧?!我再到附近的藥鋪抓幾味藥,你先過去成嗎?”

    水蘊霞定了定思緒才開口,唇邊懸著淡淡的笑。“我自己過去就成了,你忙你的!”

    巫循點了點頭,任由心中那一種說不出的感動在胸口蔓延成一道暖流。

    他相信只要水蘊霞願意見司空禹,事情絕對會有轉機!

    ***鳳鳴軒獨家製作******

    冷冷海風在豔陽下多了點溫暖,這是個溫朗的天氣。

    她依著巫循告訴她的地點獨自來到近郊的遠來客棧。

    “霞、霞姑娘!”在房門外發愣的大熊,因為看到她震驚地幾乎說不出話。

    “臭大熊!”若推斷無誤,爹說當時送她回靈珠島的黑臉漢子應該就是他。頓時新仇舊恨湧上,水蘊霞指著他的鼻頭嚷。“知情不報,該死!把我丟回靈珠島,該打!”

    “咱兒……沒用‘丟’的,咱兒是很溫柔、很小心把你還給你爹。”大熊聞言,忘了感動,急急解釋著。

    水蘊霞哪管他是用什麼方式,只惡狠狠的瞪著他。

    “嗚……霞姑娘,咱是被逼的……嗚……”大熊躲正角落嗚咽著。

    “哼!待裏頭那個混蛋傷好了,咱們再慢慢算!”她冷冷落下警告的語調,漠視他企圖博取同情的樣子,直接推門而入。

    “踏進屋內,空氣裏漫著股濃濃的藥味兒,而躺在榻上的男子正是她心神掛念的對象。

    一瞧見司空禹虛弱的模樣,水蘊霞平靜的心湖蕩起漣漪。

    原來她是這麼想他,想到心都不由擰出滴滴血淚。

    “霞兒……我又在做夢了……”司空禹半開眼,為眼前的幻覺舒緩了緊皺著的眉。

    夢裏的人兒出現在眼前,讓他又驚又喜,他已經很久、很久沒夢到她了。

    水蘊霞聽到他沉啞的輕喚,雖然臥榻在床、面色蒼白若紙,但他的凝視,像是要穿透她的心扉般,依舊強悍、霸道。

    “不是夢,是我。”她緩緩走近,軟白柔荑輕撫在他長出胡髭的剛毅下顎上。

    思緒回籠,司空禹猛地一僵,深眸淩厲轉向她,似乎在責怪她的突然出現。

    他的反應讓她一陣難受,眼角不受控制地滿溢淚水,緩緩地模糊了她的視線。“看見我,你為什麼要生氣?”

    心又是一緊,她的眼淚掉得更凶。

    司空禹見她落淚,心疼在胸口擴散,他再也無法堅持,也無力將她由心口狠狠剔除。“你為什麼非得這麼固執,為什麼?”

    “如果你敢再使詭計逼我離開或丟下我,不管上窮碧落下黃泉,我會恨你、恨你、一直恨你!”

    “沒關係!就讓你恨我。”他佯裝無所謂地靜靜合上眼。

    一瞬間,水蘊霞的臉白如紙,他語氣中的絕望狠狠擊中她的心。

    她捧著他的臉,慎重地開口。

    “你放心,我會陪著你,你不會孤獨的,就像你爹跟你娘一樣……我們永遠……永遠在一起……”

    她無法說服自己犧牲靈珠來救他,因此她暗自做了個決定,只要找回第四顆靈珠,那麼她會以死相隨!

    司空禹聞言震了震,不知自己是身體太過虛弱出現幻聽,又或者是水蘊霞為他的所作所為氣得口不擇言?

    司空禹瞭解她執著的性子,知道她寧願死也不願離開自己,當初他那麼做錯了嗎?

    他若就這麼斷了氣,怕水蘊霞真會帶著恨意,隨他上窮碧落下黃泉吧!

    “我會一輩子跟著你!你記得要等我,不要一個人先走了。”水蘊霞將唇貼在他冰冷的唇上說道。

    她就這麼將臉貼在他的胸口,聆聽著他的心跳,直至深夜。

    司空禹滿足地抱著她,汲取那熟悉的馨香氣息,所有緊繃的情緒在瞬間放鬆。

    這相擁的夜,成了他中毒以來睡得最沉最安穩的一夜。

    ***鳳鳴軒獨家製作******

    巫循才剛由靈珠島回來,興奮的嗓音便充斥在屋裏,吵醒了沉睡的司空禹及水蘊霞。

    兩人在睡夢中被急切的拍門聲吵醒,門外傳來巫循的吼叫聲。“頭兒有救了!頭兒有救了!”

    沒人應門使巫循直接推門而人,因為太過匆忙,整扇門幾乎快被他給撞壞。

    水蘊霞猛地驚醒,茫然地瞅著他。

    “你走了之後,三姑娘和四姑娘一致決定,將靈珠磨成粉讓頭兒當藥引,我和小柱子回到靈珠島,得到島主的首肯,我把靈珠粉帶回來了。”巫循嘴角輕揚,為水家人的決定感動萬分。

    “你說……我爹他們把鎮島之珠磨成粉?”水蘊霞難以置信地低喃。

    “對,水島主還說這世上沒有什麼比你的幸福更重要的事,他說先救頭兒的命要緊,其餘的大家一起想辦法!”

    水蘊霞聽完感動得幾要落淚,而司空禹只是緊扣住她的手,無聲的傳達他激動的心情!

    ***鳳鳴軒獨家製作******

    三個月後

    司空霸雙眼圓瞠,中氣十足的嗓音回蕩在置著兩顆靈珠的大廳,氣勢磅礴地吼著。“水謙和在哪?給老子滾出來!”

    大熊瞧著老人一副準備與人廝殺的模樣,冷汗直冒地迅速附在他耳旁提醒道:“霸主、霸主……今兒個是同水島主提親,不是要同敵人拼命。”

    司空霸怔了怔,心虛地說:“對、對!剛剛老子應該沒有吼得很大聲,咱們重來、重來。”

    司空霸的話才落,儒雅的水謙和與恢復健康的司空禹及水蘊霞出現在大廳。

    水謙和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似乎不在意未來親家的霸氣與大嗓門會破壞靈珠島的寧靜。

    “遠到是客,請霸主到後堂用餐。”

    “好、好!不過該說的咱們還是得先說,否則就失禮了。”壓抑著天生過大的嗓門,司空霸努力以“正常”的嗓音重申。

    水謙和撫髯頷首,耐心地等著司空霸開口。

    鎮島之珠雖已回到靈珠島,但在與女兒的幸福相較下,孰輕孰重,他已做出抉擇。

    所以當他做出要將靈珠磨成粉的決定時,就已知曉未來勢必要重布風水局。

    不知水謙和複雜的心思,司空霸拿出年輕時在海上掠奪的私藏!明月石。

    “我讓明月石取代靈珠,並請了我的朋友來為靈珠島重新布一風水局。”司空霸直截了當說道。

    據聞明月石也帶著不可思議的強大力量,他會這麼慷慨,還不是因為臭小子吃了人家的鎮島寶物還拐了人家的寶貝女兒,為了贖罪,司空霸只得獻出珍藏多年的寶物,再央請素有“蔔神算”之稱的風水大師來為靈珠島重布風水局。

    “世事難預料呀!”水謙和歎了口氣,接受了司空霸的明月石。

    重要的是女兒有了值得託付終身的對象!一思及此,水謙和寬慰地露出笑容,靈珠島才剛籌備完四女兒的喜事,又要緊接著辦大女兒的喜事。

    這結果可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呀!

    就在這時候一隻信鴿飛來,水謙和看完上頭的信後,眼角倏地進出了欣慰的淚水。

    “爹,怎麼了?”水蘊霞問。

    “這是天大的驚喜呀!”

    上天果真待靈珠島不薄,想來這失珠的遺憾將圓滿落幕,緊接著是讓眾人都意想不到的驚喜!

    “看來你們的婚禮得延些日子再辦。”水謙和神秘地開口。

    司空禹誠懇地說:“無妨,一切但憑岳父大人做主。”

    “爹、爹,有什麼好事嗎?星兒要知道!”

    水蘊星和夫婿朱胤然步進廳裏,一瞧見爹臉上發自真心的笑容,忍不住撲進父親懷裏,一雙靈動的黑眸閃著期待。

    “都成了親還這麼孩子性,沒瞧見有客人嗎?”水謙和寵溺地開口。

    “都是自己人呀!霸主爺爺、大熊、大姐夫……沒外人哩!”

    朱胤然頭痛地拎回妻子。“咱們去把地窖裏藏的好酒搬上來請大家喝。”

    他們遊歷四方,買了不少各地的好酒擱著,就為等有喜事時可以與大家分享。

    司空禹聞言,也興致勃勃地拉著水蘊霞往外走。“咱們也到後頭看看要不要幫忙。”

    水蘊霞微微頷首,隱約感覺到籠罩在靈珠島的烏雲已漸漸敵開。

    突地,一隻穿著七彩羽衣的鸚鵡由外頭飛人,直闖入大廳湊熱鬧。

    “星姨姨!嘎、星姨姨!”

    聽著它的叫聲,水蘊星趕緊躲到夫婿身後,深怕幹幹會改不了習慣的直接停在她肩上。

    豈科幹干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歇在司空禹的寬肩上,喪氣垂首。“嘎嘎!淨、淨!”

    “看來公主比較喜歡柏淨。”司空禹側頭瞧著肩上的鸚鵡,沒好氣地開口。

    水蘊霞輕笑出聲。“因為你老了,失去魅力了。”

    司空禹陣笑生氣吔陣眉。“誰說的!”

    “一定是這樣!”美好的嘴角揚起淺笑,水蘊霞的眉眼笑容裏,全是化不開的甜意。

    司空禹親密地低下頭,貼著她瑩白的額,溫柔地說:“那是因為公主不再是我的最愛……因為我的心早就被一隻美人魚給偷走了。”

    兩人攜手走出屋外,見到美麗的夕陽為靈珠島蒙上一層金紅色的霞光,美得讓人目不暇給。

    司空禹側首,迷戀的看著眼前唇紅欲滴、水眸明媚動人,嫩白雪膚透著自然紅暈的美人。

    在她出聲抗議前,他深深吻住她的唇,纏綿而熱情地宣示他的愛意。

    水蘊霞情難自己的偎向他,回應著他的熱情。

    司空禹伸出雙臂箍緊她纖弱的身子,鼻息間儘是她幽香的氣息。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他會傾盡畢生之力回饅妻子的深情,並永遠保護她,直至老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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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12 00:09:28 |只看該作者
被剪掉的片斷

    未婚妻的漫長等待——巫循篇

    一片蔥郁的森林,群峰壁立、粼光閃爍倒映人一潭碧水,翠綠的山巒伴著雲嵐繡絡著幽然的氣息。

    在淙淙流水邊,一名姑娘臨水而立,如絲長髮飄逸如浪,若玉的嬌顏上此時卻烙著斑駁淚痕。

    姑娘未將髻發梳子頭頂上,頂上有一精美的銀花冠,花冠前方插著六根高低不齊的銀翹翅,眼翹翅上有著雙龍戲珠的圖案。

    那象徵富有及避邪的銀飾亦倒映入水,在潺潺流水間隨波閃爍燦光。

    她深色百褶裙上繡有蝴蝶鳥的花腰帶,襯出她不盈一握的纖腰,手環和耳環是由銀片打製成的小銀環,下垂綴著小銀鈴,風揚,清鈴的聲響隨風回蕩著。

    “阿循,你想蝶兒嗎?”一顆淚珠滾落。

    “阿循,你忘了蝶兒嗎?”又一顆淚珠滾落。

    訴不盡的傷心伴隨著她斷珠般的眼淚,一顆顆滑落溪中。

    她口中的阿循本名巫循,是寨裏的大夫,世代皆行醫,專長解蠱、放毒。

    而她是“努拉苗寨”的公主,因為頭上總簪著只蝶,所以人們叫她雪蝶兒。

    在“努拉苗寨”裏,每個姑娘到了十二歲,就必須上山找一隻像蠶一樣的蟲,之後每天早上都要喂它吃毒葉上的露水。

    喂完蟲之後,少女會一邊用毒葉子來洗自己的身體一邊唱歌,六年後,守護蟲會長出翅膀跟在長大的少女身邊。

    守護蟲有時藏在頭髮裏,有時藏在衣服中,只要主人發生危險,守護蟲就會趕來救主人。

    雪蝶兒身上的蝶便是每個族裏姑娘都會養的守護蟲。

    雪蝶兒與巫循的親事早在她八歲那一年便定下。

    他為了追尋夢想,遠離家鄉,而她則在他離開家鄉那一天,以著相思為由,在他身上種了相思情蠱。

    通常苗家姑娘從六、七歲就要開始學習服飾製作工藝,一件貼繡上衣的彩色片折疊的小三角就有一萬七千多個。當貼繡上衣完成,姑娘也到了出嫁的年齡。

    而她為了等他,將打十七歲那年縫製完成的貼繡上衣擱過一年又一年。

    拿起懷中的小鼓,她輕輕吟唱著:“山有四季,十裏不同天,誰說花衣銀裝賽天仙,情郎醉心馳天邊,苗家姑娘盼成顛,山頭頂上無常變,喲、喲,蝶兒心兒碎……喲、喲……夢裏魂裏牽……喲、喲……”

    歌還沒唱完,一名穿著紅衣裳的瑤族姑娘帶著如陽般的笑靨打斷了她的歌聲。

    “翩翩?”雪蝶兒瞥過頭,瞧見了好友連忙抹去眼淚道:“你怎麼來了?”

    “找你玩呀!”清秀的臉龐漾著暖暖的笑。

    雪蝶兒看著她的笑容,放寬心與她手拉手走向林邊深處。

    而雪蝶兒悠美如天籟的歌聲,則隨風駕雲緝緩回蕩飄至遙遠天邊……

    ***鳳鳴軒獨家製作******”啊!”原本半倚在船緣的男子,臉色陡地發白跌下甲板。

    “怎麼了?”大熊見狀,關切地開口。

    “娘子……”巫循抱著肚子,痛苦地吐出這一句話。

    瞬即大熊了然地點點頭。“噢喔!慘,姑娘相思、你肚發疼,早叫你自己解了蠱你不聽。

    雖說苗族姑娘下的情蠱只有施蠱者可解,但他巫循可是人稱“解蠱神醫”耶!可他卻寧願讓未婚妻三不五時因為思念,惹得自己身體裏的金蠶蠱作怪而痛不欲生,也不解蠱。

    唉!大熊重歎了口氣,為巫循的“深情”大惑不解。

    “你……呃……臭大熊……待我好了……不扒了你的熊皮……”

    大熊伸了伸懶腰,很不客氣地把中了相思情蠱的好友踢到一邊。

    “好、好,那就等會再說,要感受未婚妻的思念到一邊去,呿!擋著路,教咱兒羡慕不成?”

    海風微微,這是個宜人的午後時光。

    大熊大口喝酒。

    巫循則痛苦地享受未婚妻的思念……

    ***鳳鳴軒獨家製作******

    想知道雪蝶兒和巫循的愛情故事嗎?

    想知道瑤族姑娘洛翩翩與允薩的愛情故事嗎?

    哈哈!歹勢,季大頭還沒寫,敬請期待新系列《娘子好狠毒系列》……

    季大頭話還沒說完,便慘遭襲擊,被一雙軟白柔荑捂住大嘴。

    “誰、誰捂住我的嘴!報上名來!哪條道上的!”突擊者手太小,遮不住季大頭的嘴,所以季大頭十分沒氣質的粗嗓還是由指縫穿透而出。

    小閔編鬆開手,消毒了下玉手,以著溫柔卻不失威嚴的語氣,緩緩開口:“是你親愛的無敵冰雪聰明的小閔編——我!”

    季大頭聞言,立即端茶備龍椅,哈腰狗腿道:“哦!是親親小閔編,坐呀!怎麼有空來找我?”

    “是你怎麼有空來搗蛋?”小閔編冷冷瞥了季大頭一眼,十分不以為然地問。

    “怎麼這樣,正所謂遠來是客……”季大頭委屈地咕噥著。

    小閔編伸手掐住季大頭的肥腮冷肅道:“少給我呼攏一些五四三二一,知道洩密的後果嗎?”

    “洩密?”季大頭冷汗直冒。“沒有、沒有,小的沒洩密。”

    “沒有?”小閔編銳利的秀眸微眯,朝季大頭釋放出幾萬伏特的電擊。“那剛剛你同小松松們預告了什麼?”

    季大頭聞言,立刻撲跪於地。“親親小閔編明察,小的、小的只是一時開心,說溜了嘴,望大人開恩呀!”

    小閔編唇角揚起微乎其微的弧度,冷哼了一聲。

    瞬即,不知由哪冒出的小妤編與小靜編朝著季大頭節節逼進。

    “你們、你們想做什麼!”季大頭雙手護住胸前,恐懼地縮著肥碩的身軀往牆角鑽。“你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哦!”

    “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小閔編、小妤編與小靜編異口同聲冷笑著,向來溫柔的眸光有著前所未有的!興奮。

    一陣冷意襲來,季大頭吞了吞口水。“我、我我我,乖巧懂事,生性善良、牲畜無害……救人呀!不要!”

    未多時季大頭嘶厲的慘叫被封人一隻超大紙箱裏,緊接著唰、唰、唰!季大頭直接被當包裹,連夜宅配送回台南。

    “糟了,秤重可能要花不少銀子。”小閔編後悔地擰著眉,為此次額外開銷頭痛不已。

    “到付就好了。”小妤編露出精明的盤算眸光。

    “對、對……叫吉兒妹付,誰讓她沒管好季大頭,讓她北上來造次!”溫柔的小靜編推了推眼鏡,嫻雅地開口。

    “也是。”

    三抹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編輯部,解決完大嘴禍害後,三編手挽著手快樂喝茶去。

    而在角落,等待被送上貨運的包裹傳來低泣,嗚嗚嗚……嗚嗚嗚,隱約可聽見那被塞得鼓鼓的紙箱傳來痛苦的哀泣……

    季小潔冒著生命危險,還是要預告一下!

    想知道大熊是在什麼原因下進鬼船?

    佛朗機公主與護衛法羅朗是如何遇到司空禹的爹司空恒?

    司空禹與鸚鵡“公主”又是如何結緣?

    欲知其它人物的番外篇,請至季潔的浪漫地圖新單元——“被剪掉的片段”一探究竟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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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12 00:09:54 |只看該作者
後記

    非要學習的莫名牽扯
季家小潔

    有沒有人知道,原來寫小說是一份十分、十分辛苦的工作?

    小潔沒有驕人的學歷,更別冀望學生時期的筆記能發揮多大用處,所以只要確定了題材,準備開稿前,圖書館、雅虎的知識全都成了尋找資料的最佳來源。

    也就是因為這樣,莫名奇妙和“明朝”有了牽扯。

    記得當初在寫《娘子不當家》時,只是十分隨意地設定了個朝代,誰知道為了這個系列,明朝的資料成了資料夾裏最龐大的資料,由明初到明末、由皇帝到倭寇……天知道,我真的不喜歡這個朝代……

    原以為寫完“巧戲姻緣”這個系列後,可以大大方方和明朝說再見,誰知道第二次接到的套書設定還是在明朝!

    所以自然而然,小潔和明朝的關係就如此光明正大地纏綿下去。

    為了寫海盜,小潔還得一點一滴把找來的資料輸入腦子再簡化融入劇情裏,嗚……所以寫小說真的是一份非常、非常辛苦的工作。

    有時更覺得寫作像修行,趕稿時常常忙到天昏地暗就別說了,所有誘惑都必需完全杜絕,咬牙撐著。

    所以準時完稿的背後是!磨練與修行,呵!有人認同嗎?

    再來提提這個故事的設定好了,知道小潔筆下的海盜緣由嗎?

    當、當!靈感就是來自“鯊魚黑幫”,嘿嘿!想不透吧!

    而讓小潔突然想看這部片的原因,是因為老師前一陣子的MSN圖片用的就是可愛的連尼。

    可能是圖案太吸引我了,一直沒時間看“鯊魚黑幫”的小潔就趁這個機會把片子租回來好好享受一番。

    結果……剛看完小潔就發作了,哇!尖叫,好愛連尼哦!誰說鯊魚一定是肉食者呢!因為可愛的連尼就是只素食者鯊魚!

    老天呀!小潔看完直覺這是多麼新穎、特別的想法呀!熱血沸騰地直想應用在書裏。

    所以直接把這樣的理人心轉移,小潔的海盜船上就沒有海盜。歎!

    哈、哈!誰叫當初小潔要允諾阿編寫個有趣的海盜故事,當時吉兒還不知死活地笑說,小潔果然是處在常理之外的搞怪作者,還妄想海盜頭子要有多麼響噹噹的名號。

    她還說我這本不該叫《懸賞相公》,應該叫《快樂海盜船》。

    更過分的是,還有人說“嘯夜”聽起來像“消夜”,嗚……

    算了,沒錯!司空禹就是小潔的“消夜”,啊!誰、誰打我!

    還有小潔把在寫書上的執著給了水蘊霞,她認真且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所以……一旦認定了“消夜”,啊!好、好,是認定“嘯夜”後,直接在他不知死活跑掉時,暗暗同意了姐妹們的建議,貼了“懸賞相公”緝拿歸案的懸賞去——不。

    所以!看在霞霞這麼辛苦賣力追夫的份上,小潔希望!大家喜歡司空禹和水蘊霞的組合。

    另外在編編的建議下,未來小潔的書書及城市都會放番外篇哦,

    放在書後的主角是確定未來會寫的系列,放城市的是有趣好玩的,希些滿足大家對其它角色的渴望。

    而在漫畫的部分也會漸漸做點小改變,還是請大家拭目以待啦!

    至於海上的故事,不管現代或古代還有好幾個,有機會就會與大家見面的!

    下一個故事是社內的套書,是個有趣的設定,小潔找到好多好好玩的資料,所以還請大家期待。

    以上,咱們下本書再見,小潔包袱款一款要出國去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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