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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周芝瑤的人生原本應該屬於完美，也應該追求完美。
但是經歷過與羅淺秋交換靈魂的日子，她發現完美的生活不用刻意追求，只需要珍惜。
不過，幸福是會遭人眼紅的。
當周芝瑤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海產店時，阿金的下巴幾乎要掉下來了，疑惑的看看她，又看看雷力元。
「老大，你覺得吃回頭草真的是一個好主意嗎？」阿金挨到雷力元的身邊，睨著在一旁幫忙挑菜的周芝瑤。
果不其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除了拿筆之外，做什麼事都笨手笨腳，連挑個菜也不會，居然把菜根留著，菜葉卻扔進垃圾桶。
阿金十分不屑，暗暗嗤之以鼻。
「我覺得她肯吃我這株回頭草是我的榮幸。」自從周芝瑤住進他家之後，雷力元剛毅的臉龐總是露出笑容。
阿金忍不住翻個白眼，覺得老大應該是病入膏肓，沒救了。
以前老大的外號是野獸男，但是自從七年前在路上撿到周芝瑤這個女人，他發現原來野獸也有溫柔，而這樣的溫柔，只有在周芝瑤出現時，才會流露出來。
老大甚至為了她，不惜與家裡的角頭老爸反目成仇，一心改革，慢慢漂白，將一干兄弟導向正途。
他花了不少時間，果然讓他不務正業的老爸收起刀槍，打著兄弟義氣相挺，現在一邊搞房地產仲介，一邊轉戰政治圈，要和人比輸贏就是上立法院正面對決。
而老大自己則是開了一間海產店，過去的兄弟如果沒事，就到他的店裡幫忙，雖然以前是走不歸路，不過社區裡大家都知道他不好惹，也不能惹，畢竟還有一名大小姐暗中加持。
阿金偷偷捶心肝，他跟在大小姐的身邊多年，她卻連正眼都不願看他一眼，反而對老大情有獨鍾，不過近日老大傳出好消息，她便賭氣不再踏進海產店一步，反而樂到他。
也好，大小姐最好快點死了這條心……雖然他阿金對周芝瑤沒有半點好感，但是很慶幸她出來當箭靶，擋在老大的面前，也擋去了老大的爛桃花。
「你沒救了啦！」阿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又回頭看了周芝瑤一眼，輕嗤一聲，「我說妳這個千金小姐不當，幹嘛跑來當台勞？」
周芝瑤在挑菜的時候，早就注意到阿金跑到雷力元的身邊嘰嘰咕咕，好像是在毀謗她。
「你的眼睛有問題嗎？我是大小姐不當，跑來當少奶奶。」她露出假笑，表情十分欠揍。
「妳……」
「我知道。」她忙不迭的點頭，「要不是看在我是女人，你早就想揍我一頓了。可惜，這輩子你就是揍不到我，怎樣？」她冷笑的說，反正這也不是她第一次挑釁阿金。
打從七年前到現在，她與阿金的相處方式就是這樣吵吵鬧鬧，雷力元早就習慣她與他的兄弟老是鬥嘴。
即使鬥嘴，她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曾批評他那群三教九流的朋友。
她知道在外面生存的法則，沒有朋友罩著，是無法橫著走路的，所以她反而感謝他那群朋友的義氣相挺，才有辦法讓他始終安然無恙。
不過，阿金就是個例外，當年她就是這樣氣呼呼的朝他告狀。
「妳……妳……」阿金氣得牙癢癢的，瞪著她，「妳以為妳在誰的地盤上？妳知不知道這裡是歸我管的？」
「歸你管又怎樣？要不要我去請管區警察來找你泡茶？話說我跟某位局長也挺熟的，他是我以前的同學，交情還OK啦！」她笑笑的回嘴，「介紹給你認識好不好？」
「妳……」
「好了。」雷力元拍拍阿金的肩膀，「水飯二十五顆好了。」
他將撈起來的水餃裝盤，遞到阿金的手裡，然後走到周芝瑤的身旁坐下，寵溺的笑了笑。
阿金瞠目結舌，就算他罵再多的髒話，還是輸給周芝瑤這伶牙俐齒的女人。
「芝芝，挑菜要留葉子。」雷力元當場示範給她看，「像這樣。」
「喔！」她難得乖乖的坐在他的身邊，學習不曾做過的家事。
她待在他身邊也有半個月了，他根本捨不得她碰油膩的湯湯水水，最多就是要她結帳收錢，更別說洗碗這等累人的事，連擦桌子都怕她傷了白嫩的雙手。
阿金來到同一張桌子旁，坐下來吃水餃，多話的他又忍不住開口，「說實在的，妳真的大小姐不當了，要來跟老大吃苦？」
「你以為大小姐有這麼好當嗎？」她沒好氣的瞪著阿金，「再說，我是被趕出來的。」
「為什麼？」八卦消息，阿金最有興趣了，至少可以幸災樂禍。
「有時候必須拋棄現實的一切，才有辦法朝夢想的未來前進。當然，像你這種沒有夢想的小咖人物，一定不會明白我的抉擇。」她笑得甜美，語氣卻自大得讓人想掐死她。
「呃……」差一點，水飯就梗在阿金的喉嚨。「妳說……給老大養，是妳的夢想？」
「我可不是隨便的男人都養得起。」她朝雷力元微微一笑。
他看著她，以包容的笑容回應她。
快吐了……阿金突然覺得最愛吃的水餃有一股酸味。難不成是他加太多醋了？
冷哼一聲，他酸溜溜的說：「老大一定是上輩子沒燒好香，才會孫悟空遇到蜘蛛女，三番兩次被妳糾纏。」
「是啊！」周芝瑤也不生氣，反而冷諷的說：「至少我把你的老大吃得一乾二淨了。你呢？你的大小姐呢？哎喲！我忘了，你和娜娜大小姐一樣，看得到，吃不到……一定很痛苦吧？我都為你偷偷的掬一把同情淚了。」
「老大，我可以掐死她嗎？」阿金瞪著她，咬牙切齒的問。
「不能。」雷力元毫不猶豫的回答，「別在意阿金說的話，他愈是和妳吵鬧，愈把妳當自己人。」
她當然知道，阿金就是嘴巴賤了一點，心地倒也不怎麼壞。
看見她很習慣的融入他的生活圈，他終於稍稍放心，原本還擔心她無法適應這樣的生活，畢竟他的朋友三教九流都有，大部分都是髒字掛在嘴上，不過各個卻是真性情的朋友。
經過十幾天的相處，她似乎很適應大家大聲喧譁的互動方式，偶爾還會被他們說的話逗笑。
而她被趕出家門也十多天了，她的父母似乎在跟她比賽，看誰忍耐得久，誰就是最後的贏家。
他很擔心她與她的父母就此關係惡劣，再加上近日金宸煥與羅淺秋的戀情也浮上檯面，成了媒體的寵兒。
但是她比他習慣媒體的追逐，以前是公司公關的她，在人際方面確實比他高竿多了，不但請媒體記者吃飯、喝飲料，還鼓勵他按照自己的生活步調行事，等到媒體記者拍到不想拍，就會自動離去。
畢竟與金宸煥相比，她的新聞價值確實只有一半。
果不其然，現在焦點全都落在金宸煥與羅淺秋的身上，他們倒是過得逍遙自在。
至於她的父母，她再清楚不過了，現在她是周家之恥，除非他們拉下臉來找她，否則她回家也是吃閉門羹。
就這樣，十幾天過去了，直到今晚有輛賓士車停在店門外，一會兒，一名貴婦打開車門下車，然後一名西裝筆挺、頭髮半白的男人緊接著走出車子。
周芝瑤與雷力元同時轉移目光，見到這對夫妻時，兩人的表情不約而同的僵住。
他先站起身，挺直腰桿，朝門口微微鞠躬，「周先生、周太太，晚安。」
她則是大吃一驚，眉頭深鎖的望著她的父母，倔強的緊咬著唇瓣，一句話也沒有說。
※※※※
海產店提早打烊，並拉下鐵門。
周氏夫婦坐在店內，雷力元送上茶飲後，便和周芝瑤一起坐在他們的對面。
「芝瑤，妳怎麼就這樣拋下爸媽，一個人離開？」周父沒有像他的妻子那般一臉陰沉，反而笑著上前，握住女兒的手，大打親情牌。「妳知不知道，這段日子妳不在，不管是公司還是我，都為妳忙成一團？」
「爸，這是我的選擇。」周芝瑤淡淡的說，眼睛看著母親，「就算我一無所有，還是有落腳之處，你和媽就別擔心我了。」
周父嚴肅的看著她，女兒的倔脾氣與他如出一轍，一旦決定的事情，除非自己想通，要不然不可能輕易的妥協。
她真的要拋棄一切，只為了尋求她所謂的幸福？
「看看妳現在這個樣子！妳是周家唯一的掌上明珠，穿著破爛又隨便的衣服，住這種破房子，還跟一群不入流的人廝混，這就是妳所追求的幸福？」李女士一開口便說了重話。
「T恤加上牛仔褲叫做輕便，不叫隨便；這間房子是透天厝，還有一個店面，在台北，這不叫破房子，叫做黃金樓；至於與不入流的人廝混，叫做開店做生意。我們店裡還有附設卡拉OK，媽，妳要不要也來唱一首？」周芝瑤微笑的回答，小手緊握著雷力元的大手。
不要退縮，不要畏懼。這是她想要傳達給他的意思。
他反握她的小手，露出淡淡的笑容。
李女士怒瞪著心意已決的女兒，再也沉不住氣，「妳能待在這裡多久？一個月？一年？還是十年？我栽培妳二十幾年，可不是要妳在這裡陪笑，每天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真的是妳想要的嗎？」
「要過幸福的日子，是需要付出一點代價的。」她早已在心中勾勒出未來的藍圖。
也許未來的日子過得平凡且平淡，不過至少她每天都能抱著他入睡，被他溫柔的聲音喚醒，那麼她便心甘情願的過著平凡人的生活。
「我百般勸說，你都聽不進耳裡嗎？你和我女兒在一起，只會毀了她大好的未來。」李女士眼見女兒頑固，勸阻不了，只好轉向雷力元，「你真的要帶著她過這種慘淡的生活嗎？你真的以為嬌貴無比的周大小姐能陪你吃苦嗎？也許剛開始你們會因為革命情懷而恩愛，但是過了甜蜜期呢？你能給她什麼保障？你能保證她真的就甘於平淡無奇的生活？」
雷力元捏了捏她的小手，溫和而平穩的開口，「如妳所見，我能給芝芝的物質有限，不過只要我的雙手擁有什麼，都會全部交到她的手中，未來的日子也許沒有一定，但只要是她想過的生活，我一定會努力做到最完美的境界。周太太，也許我踰越了自己的身分，然而我可以向妳保證，這輩子不會再有第二個男人如此深愛妳的女兒。」
李女士震怒，用力拍了下桌子，「你是什麼東西？要我女兒為了你而放棄周家的一切？」
周父沉默的聆聽他們的對話，輪流看著雷力元和女兒。
她是周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如今卻為了一個男人，寧可卸下所有的光環，甚至不要任何的榮華富貴，依然堅持的握住身旁男人的手。
他心底很清楚，事情已經走到無法轉圜的地步，因為他在女兒的眼中見到了執著。
執著會徹底改變一個人的想法，也會改變一個人的未來。
他的女兒最後還是走了回頭路，回到他與妻子最不願意見到她選擇的辛苦道路。
「好了，女兒大了，有很多事情不是妳我三言兩語就能打動她。」周父揮手，制止妻子的咆哮。
雷力元拉著周芝瑤，跪在周父的面前，「當年你也是這樣跪在我的面前，要求我離開芝芝，我因為無法給芝芝幸福，深怕如你所說的，總有一天她會恨我讓她一無所有，所以我才答應離開她。但是你曾經答應我，若是有一天芝芝不快樂，你願意給我機會，讓我給芝芝幸福的未來。」
周父一臉深沉的看著他，發現時間過得真快，當年的小混混如今已經變成一個大男人，那寬厚的肩膀足以讓女兒依偎，還有那雙大掌也確實的握緊她。
他終於像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不惜下跪，乞求成全，自尊與尊嚴再也沒有比她重要。
「請你們慎重的考慮，答應我和芝芝的未來。」雷力元連磕了三個響頭。
周家父母看了，震驚不已。
周芝瑤也不禁動容，沒想到這一身傲骨的男人，竟然願意為了她跪在她的父母面前，只求他們把她交到他的手中，而且還體貼的為她著想，不願她與父母斷絕關係。
「你……我怎麼可能把我的女兒交到你的手上？」李女士急了，連忙拉了拉丈夫的衣袖，「老公，你也說說話啊！我們把女兒養這麼大，豈能白白的便宜這個臭小子？」
「這樣吧！若你們真的要我們成全，那麼就還清我養育女兒這二十幾年所花費的金額，還清之後，我才會點頭答應成全你們，而妳……除非還清欠款，才能踏進周家。」周父淡淡的開口。
周芝瑤挺直身子，毫不退讓的望著父親，「這是我應該還的。」
「老……老公……」李女士急忙又拉了拉周父的袖子，「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妳的女兒不肯為愛情求全，更不會拋棄這個男人回家，而妳不想白白的便宜他們，那就讓女兒回到工作崗位上，她想償還債務，理當明白哪一條捷徑比較快。」
這是在暗示她不能回家，卻可以回去掌管公司嗎？
周芝瑤有些震驚，暗暗的盤算一下。
如果她拒絕父親的安排，那麼未來她與雷力元便會走上母親所說的「貧賤夫妻百事哀」的結局。
仔細算了算，她必須拋棄倔脾氣，最後還是得當個布偶，任由母親操控，但至少這是好的開始，她不用再被迫與雷力元分開了。
「爸，我會回去上班。」她深吸一口氣，毅然決然的答允，「不管你開出多少的價錢，我在有生之年一定會還完，一定要得到爸和媽的祝福，我……一定會嫁給雷力元。」
「話別說得太滿，未來充滿了變數。」周父深深的看了女兒一眼，看見她神情堅定，知道這是一場賭博。
勸不回女兒，他只能將趕出去的女兒拉回來，至少她與雷力元的生活圈不同，只要工作一忙，兩人的世界不同，還是有辦法將他們分開。
這就是周父最後的盤算計畫，而他也不是真心想要失去唯一的女兒。
於是父女兩人各懷鬼胎，妥協彼此的條件。
李女士就算覺得不妥，又沒有其他方法，只能暫定這個法子，然後隨丈夫離開。
雷力元扶起周芝瑤，將她擁進懷裡，心疼的說：「如果妳不想回去，我會想辦法還清妳父母養育妳長大的……」
「我相信。」她打斷他的話，「可是我們既然相愛，為什麼責任要由你一個人擔呢？不能兩個人一起擔嗎？」
他輕吻她的額頭，「我只打算讓妳過最好的生活。」
「你不是已經這麼做了嗎？」她依偎在他的懷裡，嘴角微微上揚，「你不是真心想要從我父母的手中搶走我，還是希望我父母認同我們，也不願見到我與他們切斷關係，我也不是真的不想見到我父母，畢竟我是他們的女兒，再多的心結也會隨著時間化解，讓我回去上班只是他們的一個藉口，他們也並不是真的想要失去我這個女兒啊！」
「他們永遠都是妳的父母。」
「我知道。」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而你，卻是我選擇廝守一生的男人。他們失去我，也許會難過，至少他們可以互相安慰。我失去你，再多的金錢也無法彌補。」
他的下顎抵著她的頭頂，無聲的擁著她。
未來充滿了變化，誰也無法預料結果。
但是，幸福是降臨在準備好的人身上。
人生的道路若是佈滿荊棘，只要他們攜手揮斬，再痛、再難過，也會緊握彼此的手。
愛，不就是相依偎？
愛者，無敵，也無懼。
※※※※
半年後
下班時間，周氏企業的大門口停了一輛貨車，駕駛座上的男人頻頻看向車窗，尋找讓他眷戀的身影。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雷力元很有耐心的坐在車子裡等著，沒有一絲不耐煩，只是忍不住咕噥。
「不知道芝芝中午有沒有記得吃飯？今天肯定又忙壞了，現在肚子餓不餓？」
這時，他終於看到一名豐腴的女子從大樓內走出來，連忙下車，衝了上去。
「我來。」他先接過她手上的公文夾，還有她的皮包，然後是空便當盒。
穿著寬鬆孕婦裝的周芝瑤顯得春風滿面，臉頰泛著淡淡的暈紅，看得出來她過得十分快樂。
是的，她懷孕了。
幾個月前，他們不顧周家父母的反對，硬是到戶政事務所辦理結婚登記，過沒多久，雷力元的父親又為他們兩人辦了一場婚禮，可惜女方家長並沒有出席。
因為不登記結婚，她肚子裡的孩子出生之後就麻煩了。
看在她懷孕的份上，周家父母最後也只能選擇視而不見，漠視她與雷力元的婚姻關係。
而這半年來，她依照父親的希望，回到公司上班，並未像母親想像的結果，就算他們的工作地點不同，他們的世界還是銜接在一起，並沒有變成兩個世界的陌生人。
不論晴天還是下雨，她上下班都由他接送，若是她要到國外出差，他也一定把店門拉下來，自費陪她前往，即使無聊的待在旅館裡，他也樂此不疲。
他這麼辛苦讓她好不心疼，他卻老是笑著安慰她，當做是兩人的蜜月旅行，只要陪在她身邊，他就不會胡思亂想。
所以兩人的感情不但沒有如母親所預料的愈來愈淡，反而因為這樣的刻苦關係，更加堅定了他們相扶持、共患難的決心。
「肚子餓了嗎？」雷力元攙扶著她，走向車子，「今天兩個寶寶有沒有又欺負妳？」
他看著她七個月大的肚子，裡頭可是懷著龍鳳胎。
「今天還算乖。」周芝瑤摸著肚子，露出燦爛的笑容，撒嬌的說：「不過兩個小傢伙現在吵著要吃飯……我好餓喔！今天晚上吃什麼？」
「昨晚妳不是吵著要吃薑絲炒大腸？我還特地加了很多酸菜。」他小心翼翼的扶著她。
「那我今天要多吃兩碗飯。」想到他的廚藝，她的口水差點流下來。
「吃一鍋也沒問題。」他寵她，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體貼的為她打開車門，當她繫好安全帶，還幫她關上車門，把她伺候得像個公主，完全不需要她動手。
等他回到駕駛座，準備開車回家時，她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有事跟我說？」他捕捉到她的眼神，心靈相通的問道。
「我爸他……」她猶豫一下，嘆口氣，「大概知道無法分開我們兩人，現在和我媽想要把腦筋動到我們的寶寶身上。」
「怎麼說？」他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掌控方向盤，開車上路。
「我媽今天到公司告訴我，只要兩個小孩都姓周，就答應讓我們回家。」她皺了皺鼻子，「孩子都還沒有生出來，他們就想撿便宜。」
他聽著她的抱怨，微微一笑。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所以……我想對你不公平，兩個孩子，我和你都有責任，只姓周，對你很不公平……」
「孩子是我們的。」他拍了拍她的小手，「不管姓周還是姓雷，都沒關係，只要是我們付出愛，好好的教養他們，那才是重要的。反正我爸那邊好講話，他把妳當親生女兒一般疼愛，妳只要裝個可憐，他再怎麼反對，也會讓其中一個小孩姓周。妳爸媽不一樣，他們只有一個寶貝女兒，想要親眼見到妳過得好，沒想到妳還是選擇和我一起吃苦……」
「亂講！我現在過得很幸福。」她瞪了他一眼，「以後別再說我吃苦了，你看我，自從和你在一起，天天吃補，吃到都長了好多層肉。」
「姓周、姓雷都好，我沒意見。」他對孩子的姓氏倒是看得很開，反正孩子長大後也是要離家，最後相守在一起的只有他們兩人。
周芝瑤想了一下，「哼，才不要如我媽所願。我過幾天再和她談判，最多就一個小孩姓周，至少要有一個小孩站在我們這邊。」她又嘀嘀咕咕幾句，然後哈哈大笑，「最好讓最皮、最像我的寶寶姓周，到時候我爸媽後悔莫及。」
「好好好。」雷力元趁著停紅燈，看向她的臉龐。「等小孩生下來，我再認真的看一看，到底是兒子還是女兒像妳？」
她伸手捧住他的臉，「你會後悔愛上我這麼跋扈的女人嗎？」
「從不。」他只有這個答案。
「一點後悔也沒有？」
「我很感謝老天爺再度把妳送到我的面前。」真是不枉費他七年多來不辭辛苦的到廟裡做義工，蒼天還是有眼，知道好人要有好報，滿足了他心底唯一的遺憾。「妳呢？會不會後悔？」
她生氣的皺了皺鼻子，然後咬了下他的唇瓣，「只要你不再讓我撞見你自導自演和其他女人睡在一起，我就不會有後悔的一天……當然，在那之前，我會先跳到床上割掉你犯罪的工具，再……」
雷力元吻住她嬌嫩的小嘴，打斷她恐嚇的話語，滿足他這一天對她的想念，也傳達他訴不盡的滿滿情意。
「我愛妳。」每一天，他總是不厭其煩的主動對她說這三個字。
周芝瑤像一隻貪得無厭的小貓，嘴角上揚，趁著紅燈倒數十秒，又深深的吻了他一次。
只要他們相愛，就算是再平凡的字句，也會化成濃濃的甜蜜；即使再平凡的日子，也會變成期待每一天的小幸福。
所以他們會相愛一輩子，命中注定，至死不渝。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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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發表於 2021-2-25 00:0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