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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韓媛 -【男狩(無價之寶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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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6 00:12:0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不能上車,龍爺。」

  聽到急切的呼喚,正要關上車門的龍士燁抬起頭,看到一個女人正大步跑了過來。

  「龍爺,那個傢伙要殺你,他是龍家長老的護衛。」隸揚邊跑邊大叫,臉上充滿憂心的驚恐。

  龍士燁轉頭,看著坐在身旁的羽妡媛。

  她一臉無奈的嘆了口氣,緩緩的點頭。

  司機發現事蹟敗露,一臉驚慌,連忙從衣袋內掏出一把槍。

  「龍爺,小心那傢伙有槍。」好不容易來到大門口,隸揚快速的伸出腿,用力踹下那名司機手上的槍。

  可惜她忘了現在這個身體從來沒有接受過武術訓練,所以在做任何攻擊防禦的動作時,總是非常吃力。

  跟在龍士燁身邊的護衛抓住那名司機,龍上陣與羽妡媛已經踏出車外,受到保護。

  原以為情況受到控制了,沒想到那名司機竟然反手將護衛狠狠的摔在地上,又快速的從衣袋內拿出另一把槍。

  「該死!」隸揚打算再次將他手上的槍踹下,可是才抬起腿,竟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妳這個女人,竟然敢多嘴,破壞我的計畫,我要先殺了妳。」那名司機氣憤的瞪著她,想也不想的扣下扳機。

  隸揚反應不及,無路可逃,只能閉上眼,等待承受槍傷的疼痛。

  可怕的槍聲響起,那名司機再次大吼大叫,然後又被其他護衛制伏了。

  等待了許久,她感受不到任何疼痛,於是緩緩的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男人站在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子成為一道巨大的陰影,保護著她。

  看著男人的背影,隸揚忍不住瞪大眼,呼吸一窒,快速的站起身,來到他的身旁,低下頭,發現他的腰部有一處深紅的血漬正迅速的浸染白衣。

  「呂冥……你……你受傷了!」她大叫,心急的紅了眼,想要扶著他。

  毫不猶豫的伸出大掌,輕輕的將她即將碰觸到自己身子的那雙手撥開。

  隸揚不解的抬起頭,「呂冥?」

  呂冥的手按壓在傷口上,藉以壓制鮮血持續向外竄流。

  「不要碰我。」

  「呂……呂冥?」她以為自己聽錯了,訥訥的開口。

  「請妳,不要碰我。」他的嗓音淡然,眼神冷冽。

  那一張溫和的臉龐,有著眾人最熟悉的溫度。

  那是溫文好相處的呂冥,同時也是最無情、最冷漠,以一視同仁的態度面對眾人的好好先生呂冥……

  隸揚瞪大眼,心頭不住的發冷。

  「呂冥,你受傷了。」羽妡媛來到他的身邊,語氣充滿憂心。

  「是啊!真是抱歉,恐怕得麻煩妳了。」呂冥看著她,牽強的笑了笑。

  「我帶你進去。你撐得住嗎?」羽妡媛扶著他,輕聲的問。

  「沒關係,讓那些男人帶我進去就好了,我可不想讓龍士燁砍了我。」呂冥笑說,笑意卻不達眼底。

  直到呂冥被其他人扶進「龍襲門第」,從頭到尾,隸揚發現他不看她、不理她,對她的存在……視而不見。

  所有的人都被支開,羽妡媛和龍士燁留了下來,冷冷的看著愣在原地、感覺渾身變得寒冷的隸揚。

  「妳到底在做什麼?隸揚。」

  茫然僵硬的抬起頭,有那麼一刻,隸揚不清楚羽妡媛在和她說什麼。

  「妳到底想傷害呂冥多少次才滿意?」羽妡媛冷冷冰冰的質問。

  龍士燁的眼中有著明顯對隸揚的憂心,但是選擇沉默。

  「現在一切都如妳所願了,是不是?妳一直想要再回到龍士燁的身邊,繼續保護他,而他現在也已經知道妳的身分了,真是皆大歡喜,是不是?」

  「我……」隸揚發不出聲音。

  「呂冥再也不會增加妳的困擾,一直煩妳了,妳可高興、可滿意?」

  想起方才那冷冽無情的眸子,想到他冷淡陌生的口吻,想到他說的那句話……不要碰他……

  隸揚蹲下身,雙手緊緊的環抱自己,感覺四周的空氣變得變得好冷,而她的心……好痛、好痛……

  ※※※※

  「隸揚。」

  房門外,傳來龍士燁的聲音。

  隸揚有如一縷幽魂,一點也不想動,把自己關在漆黑的房裡,不吃也不喝,任憑自責和後悔鞭打、啃蝕她的心。

  等了好一會兒,龍士燁再次敲了敲門。

  直到確定房內的人並沒有開門的打算,他緩緩的轉動門把,發現房門並沒有上鎖後,逕自推開門,踏進房內。

  眉頭微微皺起,他在一片漆黑中尋找那一抹失了心魂的女人身影,然後按下電燈開關。

  無光的空間突然大亮,隸揚受到刺激,立刻閉上眼。

  龍士燁看到她坐在床上,雙手緊緊的環抱著雙腿,頭埋在腿間,不願意出聲。

  看著這樣子的隸揚,他忍不住瞇起眼。

  「妳想繼續喪志到什麼時候?」看著他熟悉的隸揚和他不熟悉的女人身形,龍士燁的口氣依舊冷淡,彷彿對他來說,她的改變沒有任何的奇異和不適應。

  隸揚緩緩的抬起頭,無神的眸子看著他,「龍爺……」

  「如果妳想繼續待在我的身邊保護我,就振作起精神。」他無視她哀傷的面容,冷漠的說。

  「龍爺,我……」她露出有些苦澀的微笑。

  「我已經和妡媛談過了,明天她會把鏡子借妳,妳……就再死一次吧!」

  「再……再死一次?」無神的眼眸有那麼一刻閃動著驚愕。

  「我聽說妳本來就不想要成為女人,而且一直希望能再回到龍家。」

  「我……」

  「既然這樣,妡媛原本拒絕再把鏡子借給妳,可是我已經和她談好了,我要我的護衛回來,以男人的身分回到我的身邊,對於妳那天做錯的事,我們等到妳恢復原狀後,再來決定該有的懲處。」龍士燁就事論事的說。

  幾天前發生的暗殺事件,其實龍士燁和羽妡媛早已知情,且有所準備,他們故意要讓對方抓走,為的是把其他對龍家心懷不軌的傢伙一網打盡。

  可是……被她破壞了。

  隸揚的眸子終於有了焦距,看著龍士燁,他的臉龐冷冽無溫,總是讓人感到恐懼和不安。

  即便是她,他的專屬護衛,從待在他的身邊開始,一樣對他的一舉一動感到敬畏和懼怕。

  他從來不會對任何人展現溫和的笑容,也從來不會給予溫暖的關懷。

  自己對龍士燁來說,是個可以犧牲生命的護衛,就算受傷、身子不舒服,也沒有資格表現出脆弱的神色。

  但是……待在呂冥的身邊時不同。

  呂冥對她,就是無盡的包容和寵溺。

  她可以對他大聲咆哮,可以對他笑開懷。

  當身子不舒服時,他會疼寵她,會安慰她,會陪在她的身邊要她多休息。

  當她難過時,他會逗她笑,讓她擁有正常人該有的情緒。

  他還讓她感受到愛,讓她了解什麼是愛人的感覺,讓她……有了幸福的滋味。

  可是她呢?她給了呂冥什麼?

  「妡媛說,明天妳就直接對著鏡子許願,說妳想成為男人,只要再死一次,妳就能重生。」龍士燁冷淡的說。

  僵硬的臉孔逐漸有了血色,隸揚的唇瓣微微顫抖,心中湧起了強烈的抗拒。

  成為男人?再一次……成為男人?

  「只要妳再成為男人,所有的事情就結束了,我允許妳再回到龍家,但是如果想再成為我的護衛,妳得重新鍛鍊自己。」

  如果她再一次變成了男人,那……呂冥呢?呂冥要怎麼辦?

  不,不對!

  呂冥已經不再理她了,腦中隱隱浮現答案,隸揚的心口湧現濃濃的苦澀和疼痛。

  呂冥不想見她了,當他還在「龍襲門第」治療時,便拒絕見她。

  她想要和他說話,他以休養為理由,任由她站在門外,癡癡等待。

  她想要關心他的傷勢,他以男女有別為理由,拒絕了她的碰觸。

  他要離開「龍襲門第」時,沒有告訴她,更沒有帶她一塊走……

  他已經放棄她了,從她掙脫他的手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宣告失去他了。

  隸揚感覺心口疼痛,喘不過氣,雙眼發燙,無法眨動。

  用力的搖頭,她不想要失去呂冥,她不是故意這麼傷害他的心……

  「今晚妳早點睡,明天一大早就去找妡媛,她會幫助妳……」

  「龍爺!」隸揚柔軟的女子嗓音突然變得堅定有力。

  龍士燁緩緩的轉頭,看著她。

  她迅速下床,看著龍士燁,然後……跪下。

  冷冷的挑起眉頭,他的神色淡漠。

  「龍爺,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命令。」隸揚低下頭,看著地面。

  「不能接受我的命令?」

  「我……不想再死一次,我不想……再次成為男人。」她想繼續維持這個模樣,擁有這張女人的臉孔。

  「不想?」

  「是的。」隸揚堅定的抬起頭,眼神認真。「對不起,龍爺,隸揚從今天開始,不能再為你效力了。」

  「喔!為什麼?」龍士燁冷淡的開口。

  「因為……我想和呂冥在一塊,我……我愛上了呂冥。」她輕聲的說,不再害怕任何人以異樣的目光看著她。

  就算是她最敬重的龍爺……如果因為她誠實的對他說這些話而讓他厭惡她,她也不在乎了。

  現在的她,是隸揚,一個身為女人的隸揚,她喜歡自己這副模樣,她承認自己對著鏡子許願,她承認……比起男人,只要能和呂冥在一塊,成為女人後被其他人嘲笑也無所謂了。

  「妳愛冥?你們都是男人,要如何相愛?」龍士燁冷笑的問。

  「不,我是女人。」隸揚嚴肅的否定他的話。

  他盯著神色堅毅的她,「你是女人?」

  「是的,現在你所看到的,只是一個女人,一個……從此以後與龍家毫不相關的隸揚。」

  「妳知道自己放棄了什麼嗎?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變成這副模樣,值得嗎?」龍士燁的語氣有些森冷,冷冷的瞇起眼。

  「值得,為了呂冥,放棄一切都值得。」

  「包括放棄我?」

  「對不起,龍爺。」隸揚咬著唇,再次低下頭。

  寬敞的空間,瞬間變得靜悄悄。

  時間緩緩的流逝,好像某種可怕的判決正在進行著。

  隸揚始終沒有抬起頭,更不打算改變決心,只是靜靜的等待著前方男人對她的審判。

  「隸揚。」龍士燁蹲下身,看著始終不願意抬起頭的女人,嗓音低沉的說:「其實我早就知道妳的情況。」

  心下一驚,她全身僵硬,瞪大眼。

  「妳忘了嗎?我擁有預知的能力,除了自己的事之外,任何人的未來都瞞不過我的雙眼。」

  「龍……龍爺……」

  「雖然我也是最近才看到妳的事,但是我看到妳變成一個……之後的快樂,所以我本來打算一輩子都裝作不知情。」龍士燁難得的揚起微笑。

  「龍爺,原來你早就……」

  他突然站起身,以高傲的神態睨視跪在地上的隸揚,「還跪著做什麼?今天早點休息,明天就給我滾出『龍襲門第』,這裡不是隨隨便便的女人可以進來的。」

  「龍爺……」她的心頭微微發熱。

  龍士燁轉身,踏出步伐,打開房門後,想到了什麼,又緩緩的開口,「雖然妳不能再回到龍家,但是如果需要幫助,或者呂冥那傢伙對妳做出令妳傷心的事……妳可以打電話給我,對我來說,妳一直是我的家人。」然後大步離開。

  門外的走廊上,羽妡媛正笑著等他出來。

  「事情辦好了?」

  「嗯。」龍士燁故作冷淡的點點頭,伸出手,摟著她的肩,一塊慢慢的走在長廊上。

  「其實你很捨不得隸揚離開這裡,對不對?」她說出他心中的秘密。

  他撇了撇嘴,故作冷漠。

  「該不會想要躲起來偷哭吧?」

  「妳想太多了。」他冷笑的輕哼。

  「嗯……為什麼我感受到你心中散發出來的憂傷呢?」

  「羽妡媛,妳離我遠一點,別未經我的允許,隨便感應我的氣。」

  「要我離你遠一點?可以啊!你先放開我,否則我怎麼離你遠一點?」羽妡媛好笑的提醒。

  「妳就不能乖一點,別惹麻煩嗎?」龍士燁無奈的嘆口氣,收緊摟著她的力道,讓兩人的身子更加緊密的貼合。

  房內,隸揚忍不住紅了眼,笑容逐漸擴大,用力吸了一口氣,緩緩的站起身。

  堅定的眸子染著清亮的水液,她的雙手緊握成拳。

  明天開始,她將有一場硬仗要打……

  ※※※※

  天剛亮,呂冥緩緩的睜開眼。

  空盪寂靜的屋內,沒有任何吵鬧的人聲。

  他離開床,想到什麼事,眉頭微皺。

  一會兒,他甩甩頭,將令人煩鬱的心事拋到腦後,踩著極慢的步伐走下樓,畢竟腰部的傷口還沒有完全復原,只要姿勢不當,仍然隱隱作痛。

  草草的替自己做了早餐,他吃了幾口,感覺沒有半點食慾,又草草的將它收起。

  出去走走好了,整日悶在家中,他的心情也跟著愈來愈煩悶。

  打定主意後,他走出客廳,經過庭院,打開大門,準備踏出家門,卻因為一抹纖細的身影靜靜的坐在他家門口而頓住。

  那是一個女人,有一頭棕色及胸的長髮,穿著簡單但好看的無袖洋裝。

  看著背對自己,卻坐在自家大門外的陌生女人,呂冥緩緩的揚起眉頭。

  「請問,妳需要幫忙嗎?」

  聽到他的詢問聲,女人慢慢的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然後微笑的轉身,「早安。」

  乍見到她的臉孔,呂冥的眸子忍不住睜大,充滿驚訝,下一秒,他收斂溫文的笑容,神色變得有些冷漠。

  隸揚身穿淡藍色洋裝,時下流行的大墨鏡掛在頭頂,臉上脂粉未施,但原本就美麗的五官搭配上簡單的打扮,突出得令人感到驚豔。

  「早餐吃了嗎?餓嗎?要不要和我一塊去吃點東西呢?」

  呂冥冷淡的低下頭,對她視若無睹,轉過身子,關上門,繞過她的身邊,逕自向前走。

  聳聳肩,儘管他對自己不理不睬,不過隸揚毫不在意,笑了笑,沒有多想,乖乖的跟走在他的身後。

  「呂先生,早安。」

  社區裡,早已有不少老年人出來運動。

  因為社區本身不大,所以大家對彼此都熟悉。

  「早安,楊先生。」呂冥露出眾人熟悉的溫文神色,親切的打招呼。

  跟在他身後的隸揚也一臉笑咪咪的,對著老人彎腰行禮。

  「呂先生,這麼早就起來啦!」

  一路上,有不少男男女女與呂冥交談。

  隸揚則是從頭到尾靜靜的跟在他的身後,笑咪咪的看著眾人,聽著他們的對話,不曾出聲。

  終於結束散步,呂冥打開大門,踏了進去,並不打算讓她進屋,轉身,準備關上門。

  她仍然站在大門外,沒有出聲請求讓她進門,沒有與他做太多的交談,只是笑看著他,然後揮揮手,「再見。」

  關上大門,呂冥依然面無表情,對她的行為絲毫不予理會。

  這次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決計不再理她,走進客廳,上二樓準備休息。

  二十分鐘後……

  他還沒有休息,而是站在窗邊,掀開窗簾一角,看著大門外。

  隸揚沒有走,仍然坐在他家的大門口。

  她想做什麼?她以為自己在做什麼?

  發現自己竟然像個傻子一樣又在煩惱她的事,又被她的事困擾,呂冥瞇起眼,眼底燃起火花,輕哼一聲,離開窗邊,躺在床上,決心不再給自己找麻煩。

  有些事情,受過傷就要懂得教訓,他不是傻瓜。

  ※※※※

  第一天,隸揚出現在呂冥家門口,短短的兩個小時後,他再次看向大門外,她的身影已經消失。

  原以為這是她無聊的舉動,但是第二天早上,她又出現了。

  這一次,她穿著一身白色洋裝,墨鏡依然掛在頭頂,風情萬種的和他打招呼,與他一塊出外散步。

  當他和鄰居交談時,她只是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溫柔的微笑著。

  他回到家後,她笑咪咪的與他道別,然後在他家門口待了三個小時,接著消失。

  第三天早上,呂冥一大清早打開大門。

  「早安,早餐吃了嗎?要一塊去吃嗎?」隸揚一身白色運動服,笑咪咪的跟他招招手,因為將長髮紮了起來,清麗的瓜子臉顯得十分秀氣。

  他瞇起眼,依然不理會她,逕自關上大門,出去散步。

  她微笑的跟在他的身後,兩人依舊沒有交談。

  「呂先生,早安,又出來散步啊!」隔壁早起的鄰居正巧也要出門散步,笑著打招呼。

  「早安,林先生。」

  「呂先生,你很幸福喔!有這麼漂亮的小美女陪伴,是你的女朋友吧!你們很登對,什麼時候可以喝到你們的喜酒?」

  呂冥的笑顏有些僵硬,微微的瞇起眼,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

  隸揚對著鄰居彎腰,笑了笑,接著又靜靜的跟在呂冥的身後。

  「早安,呂先生,又和女朋友一塊散步啊!」

  「呂先生,你的小女朋友真難得,現在很少有年輕人這麼早起了。」

  呂冥再也忍不住,突然轉頭,看著跟在身後,始終不出聲,像個背後靈的隸揚。

  「妳到底想做什麼?」這幾天一大早就出現在他家門口,到底有什麼用意?

  「我?我只是想和你一塊吃早餐。」隸揚微微一笑,美麗的臉龐散發出柔軟的色澤。

  「我並不想和妳一塊吃早餐,我和妳已經沒有關係了,妳能不能不要再來煩我?」他的面容看似溫和,眼底卻毫無笑意。

  「我煩到你了?」她向後退,與他保持一公尺的距離。「如果這樣子呢?也煩到你了嗎?」

  「我並不想看到妳,和妳站得多遠無關。」呂冥瞇起眼。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所以我都站在你的身後,不讓你瞧見。」瞧,她多有自知之明。

  聽她說得理所當然,呂冥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妳不會自己去吃早餐?為什麼一定要和我一塊?」

  隸揚偏著頭,看著他,想了想,笑咪咪的說:「我也想自己去吃,但是你看,我沒有帶錢。」她掏出褲子口袋裡的鑰匙,然後拍了拍衣服,證實自己所言不假。

  「沒帶錢?那妳是怎麼過來的?」

  「我有開車。」眨了眨眼,她故作無辜的說。

  也就是說,她只知道開車來,卻不知道帶錢來?

  呂冥壓根兒不相信她說的理由,才正要說幾句嘲諷的話語,卻正好聽到某種很熟悉的聲音從她的肚子裡發出來。

  「我從昨晚就沒吃了,剛才又陪你走了這麼一段路,餓得有點頭昏。」隸揚咬著唇,撫了撫飢餓的肚子。

  原本心中有氣,卻在看到她可憐的模樣而無法發作,他冷冷的開口,「妳吃完早餐就走?」

  「吃完就走。」她點點頭,不忘舉起手做保證。

  想到如果就這麼放任她離開,在餓了兩餐之後還要開車回龍家,可能在路上發生事情,呂冥不得不退讓。

  「走吧!早餐吃完之後,請妳馬上離開。」

  「好。」她露出燦爛的笑容,高興的衝上前,然後又想到什麼,吐了吐舌頭,乖乖的停下腳步,退到他的身後,保持一段距離。

  沒辦法,他現在不想見到她嘛!她只好退遠一點囉!

  瞇起眼,呂冥蠕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選擇閉上嘴,逕自朝前方不遠處的早餐店前進。

  這一次,從早上見面開始,到早餐結束,他們在一起足足有四個小時,而且她說到做到,一吃完早餐,便笑咪咪的和他說一聲再見,灑脫的離去。

  他什麼話也沒說,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範圍。

  第四天,情況相同,呂冥一大清早打開大門,準備去散步時,又在門口遇到隸揚。

  然後她陪著他一塊散步,散完步後再抬槓一次,所談的話無非又是為了沒有帶錢出門吃早餐。

  結果他又是冷冷的瞪著笑咪咪,看起來無害,故作無辜的女人。

  再一次和她一塊吃早餐,這一次吃的時間有點久,他和她在早餐店內足足待了兩個小時。

  從早上散步到吃完早餐,他總共耗費了五個小時,回到家時,已經早上十一點了,而那個女人在陪著他抵達他家門口後,又是笑咪咪的說一聲再見,接著就快速離去。

  又過了一個星期,呂冥終於發現一件事。

  隸揚那傢伙根本是有備而來的,她出現在他眼前的日子也不過才十一天,從剛開始見到她兩個小時到今天,他不只讓她陪自己散步、吃早點、再回到家,連午餐時間都跟著被包辦了。

  然後現在,當她吃完午餐之後,因為吃了人家的東西,又很有禮貌的順便幫忙洗碗,整理家裡,以償還人情債。

  她似乎有意一步一步的逼近他,讓他在習慣她的存在後,順便攻陷他的家。

  「妳到底想要什麼?何不把話說清楚?」

  終於,呂冥發火了。

  他承認自己不曾失去理智,除了遇到關於隸揚的事能逼得他變得不對勁外,任何事,他總是能自製,不受影響。

  「我?我沒有想要什麼啊!」隸揚一臉無辜,舉起剛洗好的碗,「難道你要這個碗?」

  「隸揚,不要和我裝傻,我不是傻瓜,妳每天一直跑來我這裡,從剛開始的兩個小時,到現在一待就是十一個小時,妳以為我不知道妳在打什麼鬼主意?」

  「是嗎?你也感覺到了嗎?」計畫被發現了,她輕輕的放下碗,微笑的看著他。

  「如果妳以為自己這麼做能改變什麼,我告訴妳,妳這是在白費心機,我已經不想再當個自作多情的笨蛋了。」呂冥冷漠的說。

  「沒關係。」隸揚毫不在意的揚起嘴角,並不為他說的話而感到受傷。

  他瞇起眼,看著她溫柔的神態。

  她來到他的眼前,咬了咬唇,輕聲的說:「我並沒有希望你能因為我做的事而改變,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麼妳到底想做什麼?」

  「待在你身邊。」她輕笑。

  「待在我身邊?」呂冥斂下眼,冷笑,「我並不希望妳自作多情,我已經放棄了。」

  「我知道,可是我沒有。」隸揚依舊面帶笑容,「以前總是你追在我的身後跑,這一次,換我來追你。」

  「就算妳做再多的努力,也不可能改變我的決定。」他鐵了心,決定放棄她,因為她帶他的傷害太大、太殘忍,他不以為自己可以再多承受幾次那種一遇到事就被她丟下的難受感覺。

  「無所謂,你只要繼續做你自己就可以了,我也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她有無數的時間,只要待在他的身邊,能夠看著他,就足夠了。

  在經過這一次的傷害和看清楚自己過分的行為舉動後,她已經清醒了,不想未來活在後悔中,儘管對方對自己徹底的失望,不過她仍然想要努力,努力爭取自己的幸福。

  而她的幸福……在他的身上。

  「滾出去,離開我家。」呂冥不再看她,維持一貫的冷漠,決心徹底忽視她的存在。「從今以後,我都不想再見到妳。」

  他逕自走上二樓,拒絕停留在有她的地方。

  她怎麼能夠如此過分?

  為什麼每次事情都得依照她的想法而進行?

  當她是個男人時,害怕別人的看法,所以推開他。

  當她是個女人時,為了自己的想法,又將他推開。

  她前一刻才說接受他,將永遠為了他而活,當他以為自己終於苦盡甘來時,她又為了另一個男人而掙脫他的手,將他拋在腦後。

  現在,他決心要放她自由,她竟然又大言不慚的說要再次回到他的身邊?

  他沒有這麼好玩弄,她不懂嗎?

  他沒有這麼寬大的包容心,可以接受她在意其他人比在意自己更多,她不懂嗎?

  她甩開他的手之際,已經正式的宣告她放棄他了,她不懂嗎?

  憑什麼她還能笑著和他說要來追他?

  她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資格?

  冷漠的身影消失在隸揚的眼中,直到一樓只剩下自己,不禁沉沉的吐出一口氣。

  加油,隸揚!她在心中給自己打氣。

  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活該必須承受他的怒氣和不滿。

  她已經知道錯了,因為是她的錯,所以無論呂冥說出什麼樣傷害她的話,她都不在意,也無法磨滅她對他的感情。

  如同當時的她說了無數傷人的話,他不也依然待在她的身邊,不曾離開?

  然後,每日的見面情況依然持續上演,只是有些事情有了小小的改變。

  隸揚不再踏進呂冥的家中,除了早上的散步外,他們沒有再一塊吃早餐、吃午餐,他決心不再給她機會,散步時,她成了待在他身後的背後靈,整整半個月的時間,除了她跟他道早安和道別外,再也沒有任何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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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呂冥承認,他小看了隸揚的耐心和毅力。

  從她突然出現在他家門口,至今已經整整一個半月了。

  這一個半月來,她每天都出現,風雨無阻。

  雖然不斷的告訴自己,別受她這些舉動影響,但是在對一個人有感情的情況下,他又如何能做到不動如山?

  一大早,六點鐘,呂冥準時打開大門。

  突然,他發現自己真的很可笑,居然從醒來到現在,不停的看著牆上的時鐘,只為了等待六點鐘的到來。

  都說了別在意她,但是自己的行為早已背叛了他的心,他承認自己竟然在等待,等待能快點見到她,這成為他每天早晨必做的工作。

  應該出現在大門外的那抹帶笑的身影,不知何故,今天竟然沒有出現。

  這對一個半月來已經習慣有她存在的呂冥而言,是一種很微妙又無法理解的憂心。

  皺了皺眉頭,他低下頭,看了看手錶,確定自己沒有看走眼。

  每天這個時候,隸揚早就在門口等待他的出現,怎麼……她今天到哪裡去了?

  踏出大門,他不承認自己在尋找她的身影。

  因為是夏天,所以很早就天亮了。

  呂冥慢慢的關上大門,故作冷淡的環顧四周,尋找是否有某人的身影。

  過了一會兒,他確定自己的視野裡並沒有隸揚的身影後,不禁皺起眉頭。

  「今天……沒有來嗎?」

  出了什麼事嗎?還是遲到了?

  她從來沒有遲到過,更別說有哪一天沒有出現,那麼,她現在在哪裡?她……放棄了?

  毫無預警出現在腦海的答案,令呂冥愣住了。

  因為他都不給她好臉色看,所以她放棄了?放棄繼續追在他的身後了?她已經認定他不會再接受她了,所以決定不再來找他了?

  他的神色有些慌張,認真的梭巡空曠的街道,找尋那抹熟悉卻沒有出現的身影。

  時間過了多久,他不知道,只是當他確定那個該出現的女人沒有突然從身旁跳出來,對著他笑咪咪的道早安時,心情變得十分沉重。

  輕輕吐出一口氣,他不得不接受認知的那個答案後,抬起眼,邁開步伐,逕自朝著習慣的路徑走去。

  「呂先生,早安。今天你的女朋友沒有跟著你一塊出門啊?」隔壁正要出門散步的鄰居好奇的問。

  呂冥淡淡的揚起嘴角,眼底的笑意十分空洞。

  「大哥哥,早安。漂亮的姊姊還在賴床,沒有陪你散步嗎?」時常陪著爺爺奶奶一塊到公園做晨間運動的小女孩發問,她最喜歡和隸揚聊天。

  「呂先生,早……咦?你的女朋友今天怎麼沒有來?」常在公園裡打太極拳的老爺爺也開口詢問,他今年已經七十五歲了,身子仍然硬朗得很。

  呂冥停下腳步,想到了什麼,臉色愈發凝重。

  突然,他轉身,朝家的方向移動,步伐先是緩慢,然後乾脆用跑的。

  二十分鐘的散步路程,他只花了短短五分鐘就跑回家裡。

  也不管時間還早,到底會不會吵到別人的睡眠,呂冥馬上拿起話筒,按了一組熟悉的號碼。

  當電話的另一頭傳來十分不爽被打擾的冷冽嗓音時,他故作冷靜的開口,「把隸揚的電話號碼給我。」

  「隸揚?」龍士燁的口氣十分寒冷,幾乎可以凍死人。「我為什麼會有隸揚的電話號碼?」

  「她不是在你們龍家嗎?別告訴我你沒有她的電話號碼,要不然你去叫她過來接電話,或者叫她馬上打電話給我。」莫名的,呂冥感覺有些不安,心口隱隱的騷動著。

  「為什麼我得在大清早的時候幫你去叫你的女人接電話?你以為現在是幾點?你又怎麼能確定我一定有她的電話號碼?我是龍氏當家,不是接電話的小弟,請你搞清楚狀況。」龍士燁火大了。

  「龍士燁,你不要和我打哈哈,我有急事要找隸揚,請你幫忙。」呂冥也顧不得面子問題了,好聲的說。

  「哼!我要怎麼叫她接電話?她又不在『龍襲門第』。」龍士燁冷冷的說。

  「什……什麼?」

  「她已經離開龍家了,怎麼?難道你不知道?」

  呂冥震驚的瞪大眼,覺得心情沉重,幾乎無法負荷。

  「她……她什麼時候離開龍家?她……她到哪裡去了?」他不知道,確實不知道隸揚已經離開了。

  明明他每天都見到她,明明他有機會可以知道又或者可以問她最近的生活情況,可是……可是他都沒有問,甚至……拒絕和她說話。

  聽出呂冥語氣中的憂心和不對勁,龍士燁的口氣也跟著變得嚴肅,「隸揚一個多月前就離開龍家了,這些日子她沒有和我聯絡,我不清楚她到哪裡去。」

  「那她……她的父母……」

  龍士燁搖頭,「不可能,以她現在變成女人的情況,不可能回去找她的父母。」

  「那……那她能去哪裡?」

  「我以為她去找你,你這些日子沒有見到她嗎?她告訴我,她必須離開『龍襲門第』,因為她要的幸福不在這裡,她要去找你。」龍士燁想到當時隸揚充滿決心的堅定神色。

  「她……」她有,她確實有來找他,可是他……對她不理不睬。

  聽呂冥說得吞吞吐吐,龍士燁大概猜想得到發生什麼情況,於是提議道:「我會派人去找隸揚,如果有她的行蹤,再通知你。」

  電話何時被掛斷,呂冥不知道,只知道當他回過神來時,自己僵在電話前,一動也不動,連下一步動作是什麼都不清楚……

  ※※※※

  停好車子,隸揚拖著沉重的步伐,緩慢的走向呂冥的家。

  她的臉色有些慘白難看,雙眼因為疲累和不適而佈滿血絲,站在大門前,僵硬吃力的抬起頭,看著白色的屋子。

  想到了什麼,她幽幽的嘆口氣,整個人看起有點慘又精神不濟,似乎是受到了什麼可怕的打擊,直到現在還無法回神。

  看著手錶,她有些茫然的開口,「六點了,呂冥應該快出來了。」

  雖然這麼提醒著自己,但是她仍然像個小老太婆,無力的坐在大門口的階梯上。

  早晨的空氣十分清新,還有大都市裡很少有的寧靜安逸。

  正當她的心緒仍然四處神遊,顯得無精打采時,聽到身後的大門一反常態的疾速被開啟,神情跟著快速變換。

  站起身,揚起有精神的笑容,她看著臉色不對勁的呂冥,「早安。」

  呂冥以為自己在樓上看錯了,當他從窗口看到大門口坐著熟悉的身影時,急得連衣服都沒穿好就衝下樓。

  他一打開大門,看到她那張帶笑的臉龐,壓在心口的大石頭瞬間消失。

  雖然看到她又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令他安心,但是他不是瞎子,表現從容的她其實十分疲倦和憂愁。

  「這兩個星期妳到哪裡去了?」呂冥劈頭就問。

  「嗯?」隸揚一下子無法反應。

  「我問妳,這兩個星期跑到哪裡去了?為什麼沒有半點消息?」他的臉色很難看,態度很糟糕,因為這兩個星期他急得快抓狂了。

  龍士燁明明說要派人去尋找她的蹤影,結果連個鬼影子都找不到,他都不知道原來龍家的辦事效率這麼差。

  「我……」正想要解釋,她發現了什麼,笑望著他,「怎麼?兩個星期沒見到我,你在想我嗎?」

  「妳……隸揚,妳以為這樣子很好玩?」呂冥以為她是故意取笑他,氣得轉身,打算進入門裡,把她關在門外。

  「等……等一下,我和你開玩笑的,你別生……啊!」

  身後突然傳來驚聲尖叫,他急忙轉身,剛好瞧見她因為一時心急,被門口的階梯絆到,眼看就要摔倒了。

  他快速的反應過來,伸出手,緊緊抓住她的身子。

  「呼!好險,現在可是摔不得的,否則可就完了……嘿嘿,謝謝。」隸揚先是一臉驚恐,然後對著呂冥揚起笑容,可是眼底的不安仍然清晰可見。

  「妳到底在做什麼?幹嘛慌慌張張的?難道妳不能看好路?」他忍不住發脾氣。

  「嘿!你的心情很不好嗎?今天好像特別兇。」感激之餘,她發現他今天非常不正常。

  看著她那張過於燦爛的笑顏,再比照她臉上清晰的愁色,呂冥嘆了口氣,舉白旗投降了。

  明明很氣她,可是在瞧見她蒼白的臉色時,再強烈的怒氣也消失了。

  「妳生病了嗎?為什麼氣色這麼糟?」她到底有沒有好好的照顧自己?

  隸揚莫名的心虛,低下頭,打哈哈的說:「呃……這樣子是不是讓你看了會心疼些?嘿嘿嘿……」

  嘿嘿嘿?

  瞪著她的頭顱,呂冥一點也不懂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他出自關心的詢問,被她拿來當做有趣的玩弄;他憂心的態度,被她當做得意的捉弄……她到底在做些什麼?

  「算了,妳不說就算了。」

  事實擺在眼前,儘管氣得牙癢癢的,不過他大概了解她是從哪裡學會這種嘻皮笑臉,把別人的怒氣當有趣的行為。

  是從他的身上學來的,而且學得有模有樣。

  起先是他纏著她的,在她怒火中燒,對他感到不滿、憤怒時,還得面對他毫不在意、堅持己見的行為,那時的她就像現在的他,氣得恨不得把他宰了,可是那時的他呢?就是以逗弄她為樂,令她無所適從,想逃卻跑不了,想躲也不知道該藏在哪兒,只能面對他的一步一步逼近……

  所以,現在換成她來玩他就對了?

  發現是自己教壞了她,呂冥忍不住收斂怒火,誰教始作俑者是他自己!

  「妳現在住在哪裡?」先不論她最近為何都沒有出現,也不急著逼她解釋清楚,因為此刻最重要的是,他要知道她離開龍家之後到底住在哪裡,這樣下次找不到她時,他就不會像這幾天一樣,無頭蒼蠅似的亂竄,為了不知該到哪裡找人而憂心不已。

  「我?」隸揚猶疑的抬起頭,表情有些怪異,然後不自然的望向其他地方。「住在『龍襲門第』裡。」

  「妳說什麼?」呂冥緩緩的瞇起眼,語氣變得有些森冷。

  「我……住在龍家,不然……不然還能住在哪裡?」她斂下眼,低聲的說。

  她才不要和他說自己為了他已經離開龍爺了,如果讓他知道,他可得意了。

  就算讓他得意,其實也無所謂,只是……他到現在還打定主意不原諒她,要是又讓他知道她住在租賃的小套房內,孤獨一個人……想得他的原諒是一回事,但是讓他知道自己為他做這些事,又變得這麼可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再怎麼說,她也有自己的驕傲,好不好?怎麼可能什麼事都讓他佔上風?

  「隸揚?」很好,她從什麼時候開始學壞了?連說謊都學會了。「我告訴妳,妳這幾天消失不見,我已經和龍士燁聯絡過了,妳根本……」

  「啊!」心下一驚,她連忙大喊。

  呂冥皺起眉頭,看她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你今天……不散步嗎?」隸揚突然抬起頭,揚起想要粉飾太平的燦爛笑容。

  他瞪著她,好像把她當成怪物一般看待。

  他在說什麼?她又在和他說什麼?這個傢伙……原來耍無賴的伎倆比他還要高竿。

  「那……我突然想到有點事要忙,先走囉!」隸揚轉身,準備逃之夭夭,嘴巴還不停的說著好忙。

  所剩不多的理智消失殆盡,呂冥的眼底充滿殺氣騰騰的怒氣,邁開大步,二話不說的逼近她。

  冷不防,隸揚發現自己浮在半空中,因為她被某個氣到快要抓狂的男人攔腰抱起。

  當他扣緊她的腰時,不知為何,她變得緊張又急亂,激動的大叫,「不要碰我的肚子,太緊了。」

  「有什麼關係?就是要緊緊的抓住,妳才不會再落跑,妳別以……」呂冥本來要狠狠的罵她一頓,倏地想到了什麼,愣了愣,又緩慢的放開她,讓她安全的站在地面。

  雙腿一落地,隸揚趕緊捧著自己的肚子,確定身子沒有不舒服之後,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然後不滿的抬起頭,準備好好的教訓行為粗魯的他。

  可是當她面對滿臉質疑、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己的呂冥時,隨即心虛的低下頭。

  「再見。」她乾脆不罵人了,快逃才是要緊。

  剛才她說,現在可是摔不得的,否則可就完了……

  現在她又說,不要碰我的肚子,太緊了……

  這……呂冥看著那根本就是在逃跑的急躁女人,先是疑惑的皺起眉頭,然後想到了什麼,瞪大眼,唇瓣微微開啟。

  難道……

  「隸揚,妳給我站住!」

  他努力調節慌亂的心情,激動不已。

  冷靜,如果真的如他所想的,她真的……那他不能嚇她,也不能讓她離開。

  冷靜,如果她不是隸揚,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真的愛她,也許他現在就不會這麼緊張又興奮了。

  冷靜……算了,反正誰先愛上了就先輸,就算她曾經讓他傷心,但是愛這種東西,哪能說消失就不見呢?

  所以,他認輸了。

  「隸揚,妳不要跑。」

  「嘿!你別追我,我就不跑了嘛!」

  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在清晨的街頭上愈來愈小,直到最後消失在轉角的另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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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6 00:12:25 |只看該作者
尾聲

  丟下手上的書,坐在沙發上的女人一臉驚悚的瞪著前方的電視。

  過了許久,她依然微啟雙唇,面帶異色,無法回過神來。

  「一大早,妳坐在客廳發什麼呆?」剛帶兒子到學校上課的呂冥,才踏入客廳,馬上發現妻子的神色有些怪異。

  他和隸揚結婚了,而隸揚也在與他結婚前的三個月改名為李央。

  只是李央這個名字是讓外人喊的,在家中,他還是習慣叫她隸揚,因為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對他來說,她仍然是他心中的那個隸揚。

  「呂冥!」隸揚殺氣騰騰的瞪著神色親和的呂冥,好像他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可怕錯事。

  「嗯?」他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拿出水壺,將冰水倒入杯中。

  她跟在他的身後,若有所思、充滿防備的盯著他的背影。

  「昨天鄰居家的妹妹借我一本書。」她說話的語氣有點神秘和詭異。

  「嗯?什麼樣的書?」他一點也不好奇的附和,喝了一口冰水。

  「一個……男人愛上男人的書。」她陰惻惻的說。

  他不以為意,繼續喝冰水。

  「那個男人……愛上另一個男人,他們談起戀愛。」隸揚的口氣很森冷,含怨瞪著呂冥,「我突然發現,為什麼我是那個小受?」

  「嗯……什麼是小受?」什麼樣的書把男主角叫做小受?他不感興趣,只是附和著妻子的話。

  「就是……在床上承受男人侵襲,被壓的那一個……」隸揚有些彆扭。

  回想過去從男人到成為女人的日子,好像真是如此。

  當她是男人時,被呂冥那樣又那樣;當她成為女人後,又被呂冥那樣又那樣,結果發生意外,多了一條生命……這不是小受,是什麼?

  呂冥突然被冰水嗆到,連咳了好幾聲。

  「小受?」到底鄰居家的妹妹借給她什麼樣的書?

  他的表情很難看,驚愕的發現一臉哀戚的隸揚正含怨的瞪著自己,莫名的,他有點想笑。

  「為什麼我不是那個攻方?為什麼不是我欺負你,是你欺負我?為什麼是我變成女人,不是你變成女人?還有,那個時候……我們在包廂內,為什麼是你……那個我,不是我來弄你?」想想,她真的很吃虧,不只變成女人,還得承受女人生孩子的苦,還有都不能擁有主導權,都是他在折磨她,真是太不公平了。

  「嗯……妳想當攻方?」雖然不太懂她所說的攻方到底是什麼,這種時下年輕人才會用的術語,他沒有什麼研究,但是聽起來倒是滿曖昧的。

  「對。」隸揚用力點頭,有的時候她也想當主導者嘛!

  「妳不要做……呃,小受?」呂冥不太確定的挑起眉頭。

  「對。」如果她也可以對他那樣又那樣……不知道結果會如何?

  「好,我懂了。」他一口飲盡杯子裡的冰水,慢慢的放下空杯子,慢條斯理的抱起一臉迷惑的隸揚。

  「喂,你要做什麼?」眼看他抱著自己朝二樓移動,她疑惑不解的發問。

  「做什麼?妳不是想當攻方嗎?當然是滿足妳的要求囉!」呂冥笑得十分邪惡。

  「喂,你在和我開玩笑吧!」她低聲叫道,她現在都變成女人了,要怎麼攻?

  「走吧!」

  「等……等一下,你在開玩……做什麼?別脫!別脫啦!放手!」

  房門被關上,房內的男女,大白天,無人打擾的兩人時間,開始恩愛的纏綿。

  「呂冥,放手,這樣子……我哪是攻方?你別亂摸啦!」女聲激昂的尖叫著,「呂冥,你別太過分喔!」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連串的怒吼聲化為陣陣的激情呢喃和呻吟……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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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6 00:12:45 |只看該作者
寫文中的第一次 韓媛

  咳!總覺得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愛情,寫起來特別容易讓小媛臉紅。

  因為是第一次,大家一定想像不到當小媛在寫呂冥與隸揚時,臉上的表情有多微妙,尤其是傻笑的情況居多。(一面傻笑,一面心想著,哎呀呀!這樣子是不是太腐了?)

  腐女!我想喜愛男男戀的朋友們一定知道這個名稱的意思。

  小媛好像並沒有特別喜歡男男戀或者男女戀,只是剛在寫「郎心」時,突然發現呂冥和隸揚好速配啊!這兩個人不來點曖味,實在是對不起身為作者的自己。

  因此,小媛很大膽的問了小編,「我能不能寫呂冥和隸揚?」

  小編很快的告訴小媛,「只要成為男人與女人的關係,當然可以啊!」

  嘿嘿嘿,嘿嘿嘿……小媛先是奸笑,然後呂冥和隸揚的姦情……不,是愛情,就出來了。

  如果親愛的讀者們對於隸揚最終竟然成為女人和呂冥在一塊而感到惋惜,千萬別這麼認為,因為如果我是隸揚,一定也寧可成為女人和心愛的人在一塊。

  畢竟以隸揚身為男人的身分與呂冥在一塊,一定會受到強烈的阻撓,而在隸揚本人心中的那一塊掙扎裡,如果他依然是男人,最終和呂冥一定是無疾而終,所以以男與女的身分在一起是最完美的結局。(嘿嘿……絕對不是因為作者超想寫呂冥和隸揚超禁的那一段畫面)

  只不過有一點小小的惋惜,竟然沒有把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激情整場寫出來。(喂!這個作者開始露出本性了)

  話說這是小媛第一次寫了男人與男人,不知道親愛的你們看了感覺如何呢?

  想了想,小媛似乎滿適合寫男男戀的。

  所以編編啊!如果將來要開男男系列,小媛舉手,第一個報名。只是要寫它,小媛得窩在角落寫,因為家中有三個男人──兩個兒子和一個丈夫。(廢話!當然只有一個丈夫,不然妳是想要幾個?)

  給丈夫看到我在寫男人與男人也就算了,反正他已經不把我當成正常人了,倒是我的兒子啊……(如果哪年我的兒子看到親娘的小說裡有男人與男人,哈哈哈……)

  對於這一次能嘗試不同的劇情,小媛真的感到非常興奮,就是另一種突破,也是有趣的體驗。(如果還有機會,小媛一定會繼續嘗試的,下一次,一定要讓他們OOXX……)

  這一套系列是〈無價之寶〉,我想大家應該也知道對於呂冥和隸揚而言,什麼才是他們心中的無價之寶了吧!

  啥?不知道?好,讓小媛告訴親愛的你們。

  對呂冥來說,隸揚是無價之寶,所謂的無價之寶,因為他是隸揚,所以無論是男還是女,都是呂冥最重要的寶。

  對隸揚來說,願意承認這份感情,突破既定的守舊想法,願意以女人的身分從此活在這個世界上,只要能陪在呂冥的身邊,那就是他的無價之寶。

  對他們來說,想擁有無價之寶,就必須在失去中學習。

  呂冥曾經失去隸揚,在隸揚的身上受了傷,最終得到幸福。

  隸揚失去原本的軀體,從此一輩子只能成為女人,但是最終也得到呂冥這份幸福。

  兩個人在有失必有得中學到了領悟和接納,我覺得那是在享受愛情的過程中,額外獲得的難能可貴的經驗。

  所以想想,他們的愛情其實也有些辛苦。

  〈無價之寶〉系列之三到此結束,接下來又是哪一個人呢?嘿嘿嘿……(又在裝傻ing)

  那麼,我們下次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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