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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將那緊緊纏繞住自己頸子的粉臂扳開,起身離開床舖,他結實的體魄和完美無瑕的身段在燈光下一覽無遺。
無瑕?噢!不,他那身堪稱有光澤的肌膚烙著一道道的齒印和爪痕。
「妳好狠。」看著床上凌亂被褥間的那團人形,秦兆邦含笑的聲音嘟囔著。
「嗯哼……」床上的女人做出伸展的動作,逸出慵懶的嬌吟聲,就像是全身的骨架脈絡已經在方才被支解了,以軟柔的聲音回應,「你愛的。」
「嗯?嗯……」他挑了挑眉頭,然後點點頭,輕笑一聲,「那妳呢?」
「什麼?」安岑妮懶洋洋的反問,依然虛乏無力的閉著眼睛。
「妳啊!妳不愛嗎?」在床沿翻找地面衣物的他改變主意,挨近了那張床,兩手架往她頭顱兩側的床面,站在床邊,俯視著她。
隨著熟悉的陽剛氣息竄入鼻腔,聽著他帶著挑釁意味的字語,想像著即刻映入眼簾的那張臉龐是何等的盛氣凌人,她先吸了口氣,才慢吞吞的掀開眼皮。
只是不待她完全張開眼睛,便發現自己那試圖緩衝心情的慢動作卻是製造了更大的衝擊。
她緩緩揚起的兩扇睫毛下,開始出現他結實光滑的腿肌,以及那懸在其間而讓人無法忽視的昂揚分身……
「不錯,有進步。」他讚美她勇敢直視的目光。
「我應該說謝嗎?」她故意這麼問。
「不。」他的指腹輕輕揉著她微嘟的紅唇,搖搖頭,「我要聽的不是這個,妳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妳……愛嗎?」
「愛,我愛,可是……」瞄了眼他那難掩喜色的臉龐,她頓住話。
「可是什麼?」
「可是……」迎視他審視的犀利目光,她舔了舔唇瓣,學他露出壞壞的笑容,「如果我說我愛的可能只是你的身體,那麼……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只要妳敢要,我就敢給。」他的口吻依然張狂。
「那你呢?你要什麼?」
「我要的……就妳一個『敢』字。」他意味深長的回應。
吁了口氣,安岑妮沒再問,因為知道他簡潔的答案一如他眸底瞬息萬變的輝芒,都太難懂了。
也許她應該先搞懂自己,想想自己到底怎麼了?不論是過去那個冷感到排斥男色的自己,或是現在這個貪歡無度的自己。
這就是她所要的肉體關係嗎?然而隨著時日的累積,她愈來愈感覺交纏不休的不僅僅是那獲得極限快感的感官。
有時候,他的一句問候、一個眼神,都讓她感覺到心頭是那麼的溫暖和甜蜜。
她感到自己的心在不知不覺間陷入某個深淵,而且還愈深愈深……
「對了,妳上個禮拜的那個相親,結果怎麼樣?」秦兆邦漫不經心的問。
「喔!看起來是還不錯,比上一個的感覺好多了。」她同樣應得輕快俐落,然後也問:「那你呢?跟那個議長的女兒發展得怎麼樣了?有什麼好消息嗎?」
「吃過幾次飯,還在評估中。」
「也對啦!總是要交往看看,才知道這個對象適不適合自己。」
「嗯!就像我們一樣。」一來一往,狀似自然流利的對話中,他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哪有一樣?我們……又不算在交往。」她有點錯愕,脫口而出,卻馬上皺起眉頭。
「噢!不算交往,那算什麼?」
「算……」私通?
看著快速整裝的他,安岑妮心裡竟有著那麼點空虛和落寞。
「欸,對你來說,我算什麼?」不知哪來的勇氣,她忽然問道。
「泡菜。」從他的嘴裡冒出了這兩個字。「妳讓我想起了小時候阿嬤醃的泡菜,一罐罐密封起來,封得愈久愈入味,雖然不是什麼人間美味,但也是一道相當可口的開胃小菜。」
好個開胃小菜!
當一樣的問題從他的嘴裡問出來的時候,安岑妮也給了三個字──
「開罐器。」
當看見男人被喻為工具而抽搐著嘴角時,她忍不住笑出聲。
「也對,密封的罐子當然得先打開來,而且開封了好像還要快點吃光才好。」話一說完,秦兆邦再度撲向她。
「不要啦!沒時間了,別鬧了……喂,會癢欸,哈哈……」她不斷的閃躲著,笑著,直到累了,才氣喘吁吁的倒在他的臂彎裡。
「妳說,我們這樣……看起來像不像是一對戀人?」
「那又如何?」
「嗯……如果這樣發展下去的話,會不會有一天妳就真的愛上我,然後再也離不開我了?」
「你少臭美了!」捶了他的胸口一記,她嬌羞的笑容埋入了他的臂彎裡。
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原來是接替安岑妮的人選,已經確認午後抵達公司。
「他叫歐晉陽,我們是在美國認識的,這次他專程回來處理一些私事,剛好也可以幫得上我……」秦兆邦大致的介紹一番,隨即發現她有些恍神。「妳在想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有點驚訝,本來還在想說人資部都沒什麼動靜,原來你早就做好安排了,看來……你也很積極嘛!」說著說著,她竟感覺心都酸了起來。
原來他真的這麼希望自己離開?
「當然得積極,總不能讓妳一直這樣留在公司吧!」他期待的她,絕不該只是秘書的身分。
「你放心好了,我會用最快的速度把相關的事務都交接完畢。」然後她就可以離開這兒,離開這個男人……聽完他的回答,跟著快速起身著裝的安岑妮,沉甸甸的心頭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心情再也無法輕鬆起來。
※※※※
午後,那個叫做歐晉陽的男人出現了,絲毫不遜於秦兆邦的俊逸外表與挺拔的身材,很快的在公司裡引起一股騷動,特別是那些女同事滿臉興奮,彷彿在催促著安岑妮盡速交接換手。
他呢?他會因為自己的離去而不捨嗎?
安岑妮沒想到這個積壓心中的問題很快就獲得解決,就在聽見了那段不該聽見的對話之後──
捧著卷宗的她杵在那扇虛掩的門前,聽見裡頭秦兆邦和歐晉陽的交談聲,準備敲門的動作有了遲疑,正決定先退離之際,自己的姓名卻忽然從門板的另一頭傳了出來。
「看來你已經達成心願,成功的征服安妮了,我是不是應該好好幫你慶祝一下?」這陌生的男聲出自歐晉陽的嘴。
她心頭一震,即便無意偷聽他人說話,腳步卻也開始無法移動,隨著繼續往下聽到的內容而動彈不得的,是那顆在瞬間碎裂的心。
「謝了,你的好意,我心領。」秦兆邦的聲音含笑。
他沒有否認……原來他對自己的一切都是征服慾的作祟?她僵在門外,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
「不過我還是很懷疑,你真的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歐晉陽又開口。
「當然,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不清不楚的感覺,你知道的。」秦兆邦淡淡的回應。
「是嗎?那接下來呢?你對安岑妮有什麼打算?」歐晉陽進一步發問。
她聽了,不禁心跳加速,卻遲遲沒有聽見秦兆邦的回應。
得不到答覆的歐晉陽逕自開口,「其實你不用說,我也大致猜得到。你對安岑妮不會是認真的吧?」
「喔?怎麼說?」秦兆邦哼笑,有點不以為然的意味。
「這不難理解啊!你對安岑妮就是一種……一種不甘心嘛!」
「不甘心?」秦兆邦不置可否,語調始終充滿玩味,就像在等著看什麼好戲。
保留發揮的空間,不過是在等待那個乘隙反擊的時機?歐晉陽從好友的態度知道自己可以開始高談闊論,但也明白可能在下一刻自己所有的話都會被反駁成廢話。
那麼,不給反駁的機會,話就得說到心坎底去!
「對,你就是不甘心當年的受挫!」歐晉陽直接說了,「所以你真正渴望的不是跟她這個人再見面,而是渴望讓她見到你,見到你成功的一面,說得白一點,你渴望看見她對你的態度有所改變,而且最好是能夠像其他的女人一樣為你瘋狂著迷,說穿了,你想征服她,好證明自己,也挫挫她的銳氣,如今你成功了……」
安岑妮控制不住的顫抖,手裡的那豐卷宗摔落地面,發出砰的一聲巨響,讓門內的聲音也隨之戛然而止。
揚起眼,秦兆邦看見了門縫間那張慘澹的嬌容,心頭一緊,還沒來得及反應,那道纖影已經狂奔而去。
沒有任何停頓,他直接拔腿,想要追上去。
歐晉陽伸出手,拉住他,一臉認真的說:「你要想清楚,現在你追著她出去,這輩子你的腳步可能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我從來就沒有停下來過,從來沒有!」扳開好友的手,比了個執槍的手勢,意味著稍晚的「秋後算帳」,秦兆邦隨即如同旋風一般奔了出去。
不能停!也無法停!他追隨的不僅僅是狂奔的腳步,還有那累積多年的愛戀……
「妮妮!」他終於發現了對面路口的她,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
吱的一聲,一道急踩煞車的輪胎摩擦聲音刺耳的響起。
「啊!」猛地轉頭望去,安岑妮發出驚呼,差點昏倒。
「幹什麼?找死啊!」
在一連串的叫罵聲中,她看著那個夾在車陣中的男人狼狽的從地面上爬起來,走向她。
面對面的一刻,她已滿臉淚水。
他到底還想怎麼樣?當他差點被車撞的那一刻,她以為自己也將在瞬間窒息而死。痛!痛到她每一口呼吸都梗在胸口。
「你這是在幹什麼?你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嗎?」淚水無法止住的流著,她對著他低聲咆哮。
「不,不危險,再大的危險都比不過失去妳,妳不能走,妳不能……」秦兆邦一把抱住她。
「你閉嘴!不要再對我說這種話!你怕失去我?你怕失去的是那種挑戰的樂趣!你放開我!」陷入他緊箝的懷抱,她快要無法透氣,奮力掙扎著,斷斷續續的逸出嗚咽的聲音,「我現在終於知道你對我是怎麼樣的心態,就像在玩娃娃機,你只是想挑戰成功,只是想滿足自己的征服慾……」
「不,不是這樣的,事情不是像妳所想的……」他努力想解釋什麼,但聽見從胸口傳來的泣訴,卻讓他頓住。
「夠了……夠了吧?你已經贏了,我輸了,我把我自己和我的心都給了你,已經輸得什麼都沒有了,放過我……請你放過我……」
她的心……她把心給了!秦兆邦更加用力的摟住她,下巴不斷的磨踏著她的髮絲,激動得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秦兆邦,你放手!你這個大混蛋!你到底還想怎麼樣?」對她而言,此刻他的柔情攻勢宛如一種痛楚的折騰,顧不得路人的側目,她胡亂的捶打他的胸口,試圖掙脫他的懷抱。
「妳這個笨女人!」不讓一時愣住的她有發作的時間,秦兆邦抓著她的手,直往邁開步伐。「在我回公司把那張胡說八道的嘴巴撕爛之前,先帶妳去一個地方。」
公司那張胡說八道的嘴巴?指的是歐晉陽?這意味著一種反駁嗎?
呿!她怎麼這麼不中用,居然還在指望著他的澄清?
氣,一整個氣自己的安岑妮,火氣更大了,咆哮的聲音隨著被拖行的步伐持續著。
「我不要!我哪兒都不去!你放開我!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休息室?汽車旅館?還是堤防邊?秦兆邦,如果你以為只要上了床,我就會乖乖的臣服,那你就錯了……」她倏地閉上嘴。
旁觀的路人好像愈來愈多,而且還個個睜大雙眼、豎起耳朵,在還沒有造成交通紊亂之前,秦兆邦隨手招了輛計程車,快速將她推入車廂,自己緊跟著坐進去,並報了個地址,要司機開車。
不久,計程車抵達目的地。
「到了,這是我家。」不待她發問,他直接說了。
他家?望著眼前這座充滿歐風氣息且氣派的別院,安岑妮愣住。
這是她第一次來到他家,而他帶她回家要做什麼?
這時,一道狗吠聲傳來,讓她回過神來。
一條體形頗為強壯的狗兒朝他們衝了過來,即便安岑妮素來愛狗,也不禁嚇了一跳,然後往後閃躲。
「Honey!乖女孩!」秦兆邦喚了聲,摸了摸狗兒,動作和眼神都流露出寵愛。
安岑妮探出頭,覺得有那麼點不可思議。他也會養寵物,而且還備加寵愛?
「Honey?這是你幫狗兒取的名字?」
「嗯,不過……」他蹲著身子,轉頭,對著正看著狗兒的她,緩緩的說:「不過妳可以叫牠小白。」
安岑妮發現眼前這條大狗居然就是當年以為已經枉死而讓自己傷心自責的小白,忍不住喜極而泣。
「小白……乖,過來這兒……」渴望撫摸、擁抱的她不斷的哄著狗兒。
「當時我是想餵牠吃飯,沒想到反而嚇著牠,害牠被車子撞了。我抱著牠直接衝往醫院,一直拜託醫生一定要救活牠,只差沒跪下來,可是醫生告訴我要放棄,那時候我還差點動手揍人,不過還好,最後還是把牠救活了……」呃……還要繼續說下去嗎?訴說著當年往事的秦兆邦,發現那個正在努力親近狗兒的女人根本就心不在焉。
怎麼會這樣呢?她大受感動而抱住的居然不是自己?而是那條狗兒?那麼……
「Honey!」他輕喚一聲,輕易的讓狗兒離開她的身邊,摸了摸牠的頭,他低聲說了句話之後,牠搖著尾巴快速跑走。
「都是你,害牠對我這麼陌生。牠沒死,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安岑妮忍不住嘟起嘴,碎碎唸著。
「當時牠一直住院,是死是活還不一定,而且事後妳也轉學了。」
「你可以去找我啊!」
「真的嗎?當時妳真的會希望我去找妳嗎?」他擠出苦澀的笑容,往大廳的方向走去,聲音也斷斷續續的傳來,「妳說妳希望再也不要看見我,所以就算我這些年來費盡心機打聽妳的下落,那又能怎麼樣?」
「你……一直在打聽我的下落?為了小白嗎?」努力排拒心頭因為某種想像所匯集的甜蜜感,她警告自己別傻了。
「不,不是為了小白。」跨入那富麗堂皇的大廳,他轉頭,對著跟進的她,正色的說:「為了我自己,我必須對自己交差。」
「什麼交差?」怎地?這大廳挑高的空間明明十分寬敞,她卻感覺呼吸愈來愈困難。
閃避他那愈來愈殷切的眸光,她刻意在大廳裡走動,四處瀏覽,直到目光被壁爐上的一幅照片吸引住。
那是一張團體合照,露出燦爛笑容的秦兆邦站在幾名身穿制服的男女之間,而照片上的背景是一家烘焙屋,那是她所熟知的。
那間烘焙屋是一群喜憨兒在社福團體的協辦之下所創立的,她也經常網購他們的產品,分送親朋好友。
只是他怎麼會跟這些孩子合影?而站在他身旁的一名年紀稍長的女孩,安岑妮愈看愈覺得眼熟。
經由他的解說,她才知道自己是見過這女孩的。
女孩叫做林家珍,因為姊姊也是跟他們念同一所高中,當時就讀附近國中特教班的她經來過來找她姊姊。
「現在她已經是這家店的店長,雖然她有發展遲緩的問題,不過很努力,也很懂得感恩,這家店開幕的時候,還特別邀請我過去參加。」
「感恩?那你是幫過她了?」
「也沒什麼,都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頓住,最後在她的追問之下,引導出另一個真相。
原來這個叫做林家珍的女孩曾經因為一個大哥哥的惡意作弄而受到驚甚至開始有了封閉的傾向,差點無法完成學業,而這個大哥哥就是陳東明,陳伯伯的兒子。
這就是陳東明被修理的原因?看著照片裡林家珍那略顯蛻而天真的笑容,安岑妮的頭愈來愈低。
「為什麼?為什麼你當初不說?」她低聲的問。
「我不說?妳有問我嗎?」他反話。
她聽了,頭更加抬不起來。
她是完全沒問,只因為她以為自己已經再清楚不過了。
那麼,是否還有更多的「不清楚」蒙蔽在她的自以為是之下?比如,她堅持的是和非、對與錯,是否也摻雜了太多個人的偏執?
「原來……真正錯了的人是我自己……」完美除了是她努力的目標,同時也是衡量所有人事物的標準值,如今她卻發現自己才是那個不及格的人。
「有誰不會犯錯呢?沒有人是完美的。」他像是洞悉一切,柔聲安慰。
「可是……」
「可是妳犯的最大錯誤不是這個。」他的聲音倏地揚起,口氣有點嚴肅。
「呃?」還有?再來,是否真的要讓她切腹自殺謝罪算了?
「妳最大的錯誤,是不知道我這麼的愛著妳!」他伸出手,將那個瞠目結舌的女人緊擁入懷。
「你……你說你愛我?」明明是笑著,可是她怎麼感覺鼻頭酸得緊?怎麼感覺眼淚又要滾下來?
「不然呢?如果不是我真的愛傻了,怎麼可能容許一個女人在大馬路上對我施暴?」秦兆邦語氣哀怨的說。
她被他逗得忍不住發噱,「我……我也不知道怎麼一聽見那些話就……」
「就抓狂。」他幫她接下那未說完的難為情的話語,聲音難掩驕傲和滿足。「那是因為妳太愛我了,所以才會那麼在意,對不對?」
抬起眼,望著他笑彎而益發溫柔的眉眼,安岑妮吸了一口氣,大聲的回應,「是,我愛你!愛慘了!這樣好不好?」
「夢寐以求!再好不過!」他捧著她的粉臉,正要吻她的時候,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
哪個不識相的人?
「妮妮,我告訴妳,關於這禮拜的相親,我已經請示過了,說是這個人選跟妳是上輩子的情人,所以這輩子注定還要在一起,你們算是天造地設,這次絕對會成功……」是妮妮的母親安古金枝。
「媽,妳可以告訴我,這次是哪間的算命師指示的嗎?」匆忙接起電話的安岑妮握著手機,迅速轉頭,刻意壓低聲音。
「妳問這個幹什麼?」
「如果沒成的話,我好去拆了他的招牌啊!」每次都來這一套,她實在不想讓母親繼續花冤枉錢了。
「可是……這次指示的是佛祖欸。」
啊?安岑妮的下巴當場掉了下來。
「妳媽又在安排相親了?」看著結束通話的她滿臉尷尬,秦兆邦吁了口氣,「好吧!我決定了,這個假日我到妳家去一趟。」
「你去幹什麼?」
「提親啊!難道妳不想嫁給我?」
「你……很討厭欸!」她嬌嗔,可是想到母親提到「秦」字便咬牙切齒,開始面有難色,「難道你不怕……不怕我媽會對你……」
「怕什麼?大掃把、鐵飯盒都打不跑我了,我還有什麼好怕的?」抬頭挺胸,他故意擺出一副雄糾糾的樣子。
她再度笑出聲,好一會兒才停止。「算了。」
「算了?妳說算了?!」瞇了眼,那對黑眸迸射出凶光。
「是,我說算了,我不想再繼續有這種虧欠別人的感覺。這些誤會是我造成的,所以也應該由我自己承擔,我家人對你的偏見應該是我主動去化解才對……唔……」用力點點頭之後,她的唇被火熱席捲。
心心相印的幸福感,再度融化了他們的身心。
為了掙得這得來不易的幸福感,這個假日,秦兆邦果真出現在安家。
「對不起,伯母,雖然我無心欺瞞,但一開始沒表明身分確實是不應該。」他展現最大的誠懇。
「不應該的人是咱們妮妮,我已經都知道所有事情的經過了,過去的就算了。」安古金枝釋出善意也合情合理,只是……「說到咱們那個丫頭啊,就是這樣子,脾氣倔,愛逞強,你不知道她讓我有多擔心,你別看她好像很精明,其實她是什麼家事都學不來,煮個泡麵,不但加蛋,也加了蛋殼,根本就不會照顧自己,上一次我去她那兒,發現冰箱裡頭除了微波食品以外,就什麼都沒有……」
聽著母親叨叨絮絮,安岑妮一張粉臉擰成一團。
「媽,他第一次來,我帶他四處走走喔!」
不由分說,硬是把他拖離現場,她終於可以鬆口氣……
「妮小姐!」宏亮的呼喚聲響起,一抹高大的身影竄到他們的面前。
「阿……阿力?」眨了眨眼,望著眼前那張勁黑臉龐咧開的白牙,安岑妮訝異不已,「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報告妮小姐,剛到。」阿力回答,兩隻銅鈴般的大眼卻是緊盯著秦兆邦。
安岑妮點點頭,終於明白為什麼哥哥忽然說要出國,原來是知道阿力要回來了,所以帶著嬌妻「逃亡」去……有這麼嚴重嗎?
她搖頭失笑,馬上知道自己又錯了。
就從即刻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想「逃亡」。
阿力寸步不離的跟著他們,無論是在何時何地……
「阿力,你不用這樣跟著我們。」雖然秦兆邦沒說什麼,但安岑妮自己就忍不住了。
「可是我必須盡到保護的責任。」身為保鏢的阿力義正詞嚴。
「我不用你保護……」
「對不起,妮小姐,我保護的不是妳。」
啊?安岑妮這才發現原來人家的兩眼緊盯著的居然是……秦兆邦?!
「我是怕秦先生做了什麼傻事而傷害自己。」阿力回答。
安岑妮和秦兆邦的表情不一,卻都豐富無比。
唉!原來是怕她再度因為被親近而抓狂傷人?老毛病被提起,她窘得說不出話。
秦兆邦則是努力憋笑,半晌,主動上前,開口說話。
只是他跟阿力一來一往的對話,她竟然完全聽不懂。
唯一可喜的是,一番嘰哩咕嚕的對話之後,阿力不知道在高興什麼,整個人跳起來歡呼,然後奔跑離去。
後來安岑妮才知道,原來秦兆邦跟阿力是用印度語交談。
「沒想到你會說印度語,你跟阿力說了什麼?」她可好奇了。
「喔!沒什麼,我是要他放心,我會好好保護妳,因為妳的肚子裡已經有我的孩子了。」他回應得稀鬆尋常,卻換來女人的喳呼聲。
「你怎麼可以亂說?」
「那不是亂說,是遲早的事,妳放心,我會很努力的。」
終於得以獨處的小兩口,自在的延續那專屬於他們的甜蜜。
同一時間,飛奔而去的阿力已經忙著通知大夥放鞭炮慶祝……噢!不,是放煙火!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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