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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小思，你怎麼了？」藍克伯感覺到郝思打從心底升起的恐懼。
郝思抬起頭，看到他眉頭緊皺。
如果他知道她以前的過往，被人欺負、被人厭惡，他會不會也跟著討厭她？
她感到無比的恐慌和畏懼，她想起第一次喜歡的男孩子，他就是因為眾人厭惡她、討厭她，對她露出一臉厭惡的神情，她一輩子也忘不了。
「我要回去了。」郝思下意識的只想逃跑，逃得遠遠的，免得藍克伯說出傷人的話。
與其在他的臉上看到他厭惡她的表情，她情願離他越遠越好。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好痛？
「你要走啦？這樣吧！我跟你去你家好了。」周曼麗厚著臉皮，毫不客氣的道。
她得意洋洋的神情讓郝思心一沉，她看得出來周曼麗很欣賞藍克伯，她的眼眶開始泛紅。
周曼麗一定會和藍克伯說，然後他就會討厭她吧？
「我一個人回去，你好好陪他吧！」郝思用力推開藍克伯的懷抱，含著淚水，一下子衝進人群中。
「搞什麼鬼！」藍克伯臉色灰黯，喃喃咒罵道。
他搞不懂郝思這個小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她為什麼要把他推給這名不認識的女子？
周曼麗得意洋洋的道：「看來她還挺識相的嘛！」
藍克伯板起臉，轉身就走。
「等一下！」周曼麗見藍克伯不理會她，馬上衝到前面擋住他的去路。
「你要做什麼？」藍克伯面無表情的盯著她。
「沒有哇！我只是想聯絡一下感情而已。」周曼麗無辜的眨眨眼，她知道這個表情會惹很多男人憐惜，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藍克伯看也不看一眼。
「很抱歉，我一點都不想與你聯絡感情。」他沒好氣的道。
他怎會看不出這名女子對他的企圖，令他惱火的是郝思竟然拋下他不管。
這個該死的小妮子！他決定等會回去，一定要好好揍她的小屁股。
周曼麗見他頭也不回轉身就走時，連忙在他的背後喊道：「如果你繼續與郝思在一起，肯定會後悔的。」
這句話讓他停下腳步，半旋過身子，「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即使他面無表情，但仍讓人感覺得出語氣上的寒冷。
周曼麗再次得意洋洋的道：「你知道郝思國中時有多麼髒嗎？她曾經全身都是吃剩的飯菜味，頭上還淋過餿水，甚至穿過滿是狗大便的鞋子，身上衣服沒有一件是乾淨的，這樣的女人你也會喜歡？」
「然後呢？」藍克伯平靜的問道。
周曼麗瞪大眼，嬌斥道：「這樣還不夠嗎？她這麼髒，全班沒有一個人喜歡她，看了就討人厭。你別看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她最會假裝了，你可不要被她的外表給騙了。」
周曼麗裝好心的警告他，然後手臂纏上藍克伯的臂膀，嬌嗔的道：「我們就別理她了。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呀？」說完，她嫵媚的對他拋了個媚眼。
正當她以為勝券在握時，藍克伯突然抽回手臂。
「我對你沒興趣。」
「你說什麼？」周曼麗尖叫起來。
藍克伯丟給她一記冷冷的目光，微撇嘴角的道：「你以為這樣就能把我從小思身邊拐走嗎？」
「像她那種女人，你也想要？」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明明只是個愛裝可憐的小女人，班上所有人都討厭她，難道你不會覺得很厭惡嗎？」周曼麗不願放棄的道。
藍克伯朝她邁近一步，全身散發出威嚴的氣勢，把她嚇得動彈不得。
「你以為我會不曉得是你聯合所有人一起欺負她嗎？」
「胡……胡說！才……才沒有這回事。」被看穿事實的周曼麗，說話時差點咬到舌頭。
「最好是如此。」藍克伯冷笑的道。
周曼麗覺得好不甘心，她到底哪一點不如那個女人？
「你到底喜歡那個女人哪一點？」
藍克伯微笑，「我全都喜歡。」
「你就這樣跑回來了？」祁晴大翻白眼。
「嗯！」郝思頭垂得低低的，輕應一聲。
「你這個小笨蛋！你怎會笨到把你的男人讓給情敵？」祁晴敲了一下她的小腦袋，「要不是我發現你臉色不大對勁，你大概也不會說一聲吧？」
郝思又輕輕嗯了一聲。
「唉！你真的沒救了。」祁晴又翻了個白眼。
「怎麼啦？是誰沒救了？」辜雨走了進來，輕挑眉道。
沒有人注意到辜雨身後跟著走進一名男人，郝思低著頭沒看到，祁晴只顧著數落郝思也沒看到。
「還不是小思這個笨蛋，竟然把自己的男人讓了出去。笨、笨、笨，你真是笨死了。」祁晴唉聲嘆氣的道：「你怎麼會傻到把自己的男人讓給別的女人？我明明就沒有這樣教過你呀！」
「你也沒教過我什麼呀！」郝思癟起小嘴，委屈的道。
「我不是告訴過你，自己的愛情要自己去把握？」
「可是……」
「有什麼好可是的？」祁晴雙手扠腰。
「我連自己是不是喜歡他都搞不清楚。」郝思低語著。
走在辜雨後面的男人臉色變得陰霾，眼中射出兩道凌厲的光芒。
這個該死的小妮子！他為她付出那麼多，她居然說還搞不懂到底喜不喜歡他！
藍克伯咬牙切齒，氣得好想捉起這個死沒良心的小妮子問問她，她心裡到底有沒有他的存在？
結果不等藍克伯逼問，祁晴先替他問了。
「咦？你難道不喜歡那個男人嗎？」
那個男人指的是誰，郝思心知肚明，她臉紅了起來，「我也不是不喜歡，只是……」
「只是什麼？」祁晴好整以暇的追問。
辜雨也在一旁坐下，笑看著藍克伯站在祁晴身後。
因為郝思仍是低著頭，所以她沒有意識到藍克伯的存在，也根本不清楚她們所談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辜雨心想，要是這兩人知道她們談論的主角就在眼前，會不會嚇一大跳呢？
「只是我不清楚……」郝思期期艾艾、困難的道：「他是不是也喜歡我？」
「我看得出來那傢伙還挺喜歡你的模樣。」
聽見祁晴叫自己那傢伙，藍克伯忍不住蹙緊眉頭。
他表現得那麼清楚，郝思這個該死的小妮子竟然還在懷疑自己？他的內心不禁五味雜陳。
郝思悶悶的道：「只要他知道我是討人厭的女人，他也會跟著一起討厭我。」
「小思，別胡說！我們才不覺得你討人厭。」辜雨輕斥。
「只有你們例外。」郝思把頭埋在雙膝間，整個人縮成球狀，「我在國中時，班上所有人都討厭我，他們不喜歡我，說我很做作，我不懂為什麼？就連我……曾經喜歡過的男孩，他因為全部的人討厭我，所以他也討厭我，我怕……」
郝思絞著手指，咬著豔紅的朱唇。
「怕？你在怕什麼？」祁晴好奇的追問下去。
藍克伯也豎起耳朵傾聽。
郝思輕聲低語著，「我怕……要是他也跟著一起討厭我，怎麼辦？」
如果她看到藍克伯鄙視的目光，她的心一定會碎成兩半，所以她害怕的逃跑了。
「天呀！」祁晴拍著額頭，「你也未免想太多了，你為什麼不去問問當事人？」
「我才不要去問，我……」郝思猛然抬起頭，卻看到祁晴身後熟悉的臉孔，不禁愣住了。
見到郝思錯愕的表情，祈晴回過頭，差點被嚇得半死。
「喝！你是怎麼突然出現的？」
這也是郝思想知道的問題，為什麼他會突然出現？他站在哪裡多久了？她的腦海一片混亂，看到他陰暗的表情，她的心跳幾乎停住。
她屏住氣息，乖乖的像個小媳婦一樣，等待他開罵。
「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藍克伯溫柔的問道。
他的語氣越是輕柔，越是讓人頭皮發麻。
「喂！你這個傢伙躲在我背後偷聽多久了？」祁晴不爽的道。
藍克伯淡淡的掃了祁晴一眼，顯然的沒有把她放在眼底。
他的目光讓祁晴氣得直跳腳，看見他拉起郝思往樓上房間走時，忍不住嚷嚷著，「等一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小晴，別叫了！有問題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辜雨搖頭。
祁晴嘟起小嘴，「好，這筆帳我會記在牆壁上。」
等到以後再來算清楚，大家走著瞧！祁晴露出嫵媚卻又陰險的笑容。
藍克伯把郝思拉到房間，門一關，將她壓在牆壁上。
屬於男人的氣息輕輕噴在臉頰上，郝思覺得快要窒息了，心跳亂成一團，紅暈染遍整張小臉。
「你欠我一個解釋。」
「我……我有嗎？」郝思的聲音小到不行。
「你有！要我報出你的罪行嗎？」
郝思的頭低得快與地面平行，耳根子也紅了起來。
「我又沒做什麼。」她無限委屈的道。
「你把我丟給那個女人。」藍克伯指控著。
「哪有？」她的語氣心虛不已。
「明明就有。」藍克伯咬緊牙關的道：「你剛才說的話，我全都聽到了。」
「什麼？」她倒抽一口氣，抬起雪白的小臉蛋。
她倉皇的表情讓藍克伯看了好難過，要不是他還在生氣，他鐵定會安慰她。
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藍克伯告訴自己，他一定要讓她知道把他讓給其他女人的後果。
「沒錯，你剛才與祁晴所說的話，我全都聽到了。」
「你怎麼可以偷聽？」郝思控訴著。
「我沒偷聽，我可是正大光明站在你面前，是你沒發現，怎能怪我偷聽？」
「你……」
「你怪我嗎？」他在她的耳旁吐著灼熱的氣息。
郝思腦海一片空白，只聽見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我哪敢？」
「你不敢，但心裡還是怪我。」他濃眉一挑，找她的語病。
郝思沉默了，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凝結。
「別不說話。」藍克伯親吻她的紅唇，「你越是沉默，我的心越是不安。」
「你也會不安？」她以懷疑的目光看著他。在她眼裡，他並非是那種沒有自信心的男人。
「當然。」
「為什麼？」
「你還看不出來嗎？」
他幽深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看得她心慌意亂。
「看……看出什麼？」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他的氣息、他的體溫、他的味道……她能感覺到臉頰在發燙，心有種甜甜又有點酸酸的味道。
「我的心擺在誰身上？」
「是誰？」郝思緊張的伸出粉色小舌頭，舔著乾澀的唇瓣。
她的舉動讓他的眼神為之一黯，「你想裝糊塗嗎？」
「我沒有。」她猛搖晃著小腦袋。
「我對你的付出，你真的沒有感覺嗎？」他口氣強烈的逼問。
郝思的臉頰變得赤紅，心跳越來越快。
「你……你喜歡我嗎？」她帶著不安、不確定的語氣問道。
「你呢？你喜歡我嗎？」
「我……」被他這麼一問，郝思心慌的低下頭。
藍克伯眼眸微斂，「你不喜歡我？」
「不是……」她的聲音變得好微弱，「你會後悔……」
「後悔什麼？」藍克伯停頓了下，又繼續逼問，「難不成你把我讓給那個女人，是因為你以為我會像你的國中同學一樣討厭你、欺負你嗎？」
「你都知道了……」郝思顫巍巍的道，她緊咬著紅唇，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剛才那個女人都說了。」
郝思的臉色頓時化成慘白，她露出苦澀的笑容，抬起淚漣漣的小臉蛋，「你已經知道我是多麼討人厭，你還會喜歡我嗎？」
藍克伯用食指彈了下她的額頭，表情微沉的道：「你的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我又不是幼稚的國中生，為什麼會因為你國中同學欺負你就討厭你？」
「你打我！」郝思小嘴一抿，淚水奪眶而出，小手緊揪著他的衣袖，狠狠的在他的懷中痛哭。
「有那麼疼嗎？」他手足無措的道，眉頭攢得好緊，似乎在深深懺悔中。
「我好怕，好怕你也跟著討厭我。」郝思說出內心的恐懼。她一直在擔心這件事，所以她遲遲無法放下真感情。
但是到了最後，她發現自己不能沒有他！
藍克伯對她的體貼、對她的呵護，她全都曉得。他是個大總裁，放下工作陪她習慣人群，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可是她害怕受到傷害，害怕讓他知道這麼多人討厭她的話，他會不會棄她而去？
「為什麼我要討厭你？」
「因為這麼多人討厭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紅唇便被他用食指抵住。
「噓！討厭你的人是笨蛋，你這麼可愛、這麼害羞，讓人好想把你捧在手掌心上好好疼憐你。」他執起她的小手，一根根吻著她的手指。
郝思的眼淚滴了下來。
他的溫柔教她如何不沉溺其中？就算會溺斃她也無法脫身。
「我應該感謝他們才對。」藍克伯在她的耳旁聲音沙啞的道。
「我不懂。」她淚光閃閃的望著他。
「如果不是他們不識貨，你早就是別的男人的人，我可要費盡心思把你搶到手才行。」他緊緊抱住她。
郝思的心跳得好快，「你真的會這麼做？」
「做什麼？」
「把我從其他男人手上搶過來？」
「不相信我？」藍克伯低語，手指輕輕劃過她的唇形。
她的臉頰變得嫣紅，欲語還休，「我自認沒有那麼好的條件，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喜歡一個人要有什麼原因嗎？」藍克伯哭笑不得。
「因為我沒有小雨優雅的氣質、小晴美麗的外貌、小妍可愛的外表、小茵活潑又大方，我根本一無是－－」
「別說你一無是處。」他皺著眉頭打斷她的話，「在我眼中，你楚楚可憐得讓我想憐惜，你的害羞讓我想珍藏，你的膽怯讓我想為你撐起一片天，我就是被這樣的你給迷住。」
「我明明很膽小又害怕，什麼都做不成……」豆大的淚水滑了出來，她的小手緊緊揪住他的衣角，紅唇發抖的道：「我很害怕……如果你知道這麼多人討厭我，你會不會也討厭我？」
「我不是國中生，再說，你有做什麼事讓我討厭嗎？」
郝思搖搖頭。
「那你為什麼害怕我討厭你？」藍克伯的眼中閃過一抹黠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原來……你愛上我了！」
他突然語出驚人，讓郝思的臉頰更紅了。
她沒辦法反駁，也反駁不出來，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她腦海一片空白，說不出話來。
「我……我……」她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藍克伯的唇覆蓋上她的小嘴。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愛我的話就點點頭吧！」他在她的耳邊低語。
郝思羞赧的點點頭。
他露出滿足的笑容，然後將她抱了起來。
「你……你想做什麼？」她的語氣有些心慌，又有些期待。
她臉頰一紅，心想，自己是不是變成色女了？怎麼會想要……她羞答答的不敢抬頭。
藍克伯抬起她的小臉，親吻她甜美的小嘴。
「我想做什麼，你還會不曉得嗎？」他在她的耳畔吹著熱氣。
接下來所有的話，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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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0-28 07:01: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