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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雨、小晴,我們回去好不好?」郝思哀求的道。
「不行!」兩人直接拒絕。
「為什麼不行?」郝思癟著紅唇,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
「我們是來討一個公道的,怎麼可以什麼都還沒有談就要走了呢?」辜雨安撫的道。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快點坐下!」祁晴把郝思壓回沙發上。
但隔沒多久,郝思還是跳了起來。
「我看……我這是回家好了。」郝思囁嚅的道。
「小思!」辜雨及祈晴阻止的喊道。
郝思開門往外頭衝,卻撞到一堵寬厚的胸膛。
「好痛!」郝思眼眶含著淚水,覺得鼻子被撞得生疼,小嘴癟了下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咦?小妹妹,妳要走了嗎?」
郝思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頭一抬,是先前見到的那名女主管。
郝思緊張的躲在來人身後,根本沒有瞧清楚自己躲在誰的後面,小手揪著男人的西裝,僅露出一雙看似可憐無辜的眼眸。
「小思……」跑出來的祁晴和辜雨看到這種情況時,不禁傻眼了。
郝思竟然躲在一名男人身後!
而且這名男人西裝筆挺,渾身散發出威嚴的氣勢,他該不會是女主管口中那名總裁吧?
「小晴、小雨!」郝思面對好友,頓時鬆了口氣,完全不知自己躲在誰的後面。
「小思,妳躲到男人身後了。」祁晴提醒的道,眼中有一絲促狹。
啊?郝思整個人變得呆若木雞,她移動著僵硬的脖子往上看,與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對個正著。
郝思如小鹿斑比的雙眼眨了眨,似乎一時之間無法意會過來眼前的他是誰,她的目光移向對方臉部剛毅的線條,他有濃黑的劍眉、尖挺的鼻樑和薄利雙唇,組合起來是一張男人的臉孔。
男人?!
郝思倒抽口氣,腦海一片空白,血色從小臉褪去,嚇得手腳發軟。
藍克伯看著眼前小女人受到驚嚇的模樣,他懷疑自己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郝思突然雙腳一軟,整個人往地面倒去。
藍克伯眼明手快的用粗壯手臂環上她的柳腰,把她抱在懷中。
「放開我!」她的聲音微微哽咽的道。
她在哭?
藍克伯身子陡然一僵,看到懷中的小女人泫然欲泣,兩隻眼睛蒙上一層水霧。
「妳在哭什麼?」他聲音低啞的道。
「我……我……」郝思抬起楚楚可憐的小臉蛋,癟著小嘴,用力的在他的懷中掙扎。
屬於他的男人氣息傳來,讓郝思亂了分寸,沒辦法開口,心跳噗通噗通的變得好快,熱氣直往腦門上衝,她的腦海霎時一片空白,目光情不自禁的投向一旁的辜雨及祁晴求救。
「真抱歉,能不能麻煩你放開小思?」辜雨嘆口氣,走上前要求道。
藍克伯看了辜雨一眼,然後再望向懷中顫抖不停的小女人,一句「不」差點衝口而出。
隨即他的眉頭攢了起來,低頭看著淚漣漣的小女人,不知為何,她那副楚楚可憐又膽小畏縮的模樣,勾起他心中的不悅。
「妳在怕我?」藍克伯低頭詢問。
「小雨……」郝思不敢望向他,她再次對著辜雨發出求救的眼神,泫然欲泣的表情讓人看了好心疼。
「可以請你放手嗎?」這次辜雨的語氣裡多了些堅持。
彷彿將辜雨的話置若罔聞,藍克伯犀利的目光一直緊盯著郝思那張柔嫩又充滿恐懼的小臉蛋。
他能感覺到懷中的嬌軀在微微發顫,難道他真的那麼可怕?
這時,他的耳邊傳來女主管的輕咳聲。
「咳!總裁,您能把我們的事主放開嗎?」她建議道。
「什麼?」藍克伯的眉頭微蹙。
「事主。」
「什麼事主?」藍克伯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
女主管清清喉嚨,「您要找的賣家就是您懷中那名小女人。」
「妳說什麼?」藍克伯眉頭蹙得更深,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她就是他要找的小女人?
郝思感覺到藍克伯的手一鬆,立刻掙脫他的懷抱,躲在辜雨的背後,露出一雙怯生生的眼眸。
在那一剎那,藍克伯有種想把她綁回來的衝動。
「她就是我要找的人?」藍克伯挑眉問道。
「沒錯,我想,我們現在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吧!」祁晴跳了出來,巧笑倩兮的道。
他在看什麼?
郝思在沙發上不安的扭動著身子,頭低得快與地面平行,即使如此,她仍能感覺到藍克伯灼熱的目光。
他的視線讓她亂了心跳,胸口傳來噗通噗通悸動的聲音,她不懂他為什麼看著她的模樣彷彿她是一塊上等牛肉一樣?
郝思怯怯的瞄了他一眼,然後很快的轉移視線,卻遮掩不了紅暈佈滿整張雪白小臉蛋。
四周像是只剩下她和他在默默相對,她害羞的低著頭,而他則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咳!」祁晴輕咳一聲,打破會客室裡尷尬的沉寂氣氛,「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含情脈脈的時間,我們應該談正事了吧!」
坐在一旁的郝思羞紅了臉頰,輕輕扯動著祁晴的衣袖,她癟著小嘴,丟給祈晴一個譴責的目光。
「我哪有在跟他含情脈脈?」她低語,聲音雖然不大,但這是很清晰的回蕩在沉寂的會客室中。
她嚇了一大跳,如驚弓之鳥般不安的掃視著四周,當她看到藍克伯微沉的眼眸時,頓時感到心虛,只差沒把整個人縮進沙發裡,露出「對不起」的目光看著他。
藍克伯有種又好氣又好笑的感覺。她明明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卻老是用抱歉的眼神看著他,而且她怕他。
她的恐懼明明白白表現在臉上,只要他一接近,她就像隻受驚的小白兔到處亂竄。
任何能阻擋他在面前的東西,她都會拉過來擋住,擺明了拒絕他的靠近。
難道他真的那麼可怕嗎?藍克伯自問自答。
他自忖自己長得還可以,甚至可以說是俊俏,雖然不到萬人迷的程度,但也應該不到嚇死人的程度。
可是她不但將自己視為蛇蠍,還避之唯恐不及,生怕與他有任何關係一樣,這讓他相當不悅。他微瞇起眼眸,眼神變得更銳利。
郝思不安的在沙發上扭動著嬌軀,感覺到藍克伯的目光變得更凌厲,她幾乎快哭了出來。
她實在不適應這種場景,氣氛壓抑得教人透不過氣來,尤其是他一直盯著她時,她有種恨不得起身拔腿就跑的衝動。
嗚……難不成自己討人厭了嗎?
郝思越想越不安,心中佈滿恐慌。她真想把自己縮在陰暗的角落,永遠不要引人注目才好。
她就是因為太出風頭,太引人注目,才會發生……她咬著紅唇,心情頓時覺得好沉重。
「好了、好了,你們兩人在那裡默默以對,難道不會先開口嗎?」祁晴首先受不了,翻了個白眼。
一個你看,一個我躲,在那邊僵持不下,她們這些局外人等得心焦外,還像在霧裡看花,搞不懂現在上演的是哪一齣戲?
「我……我又沒什麼話好對他說……」郝思委屈的癟著小嘴,當她看到藍克伯臉色一沉時,嚇得立刻躲在辜雨身後,僅露出半張小臉蛋,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擺明了她被他給嚇著了。
辜雨嘆口氣,「這位先生--」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藍克伯打斷。
「我的名字叫藍克伯,妳們可以叫我克伯。」
他的話讓一旁的女主管下巴險些掉了下來。
藍克伯淡淡的掃了女主管一眼,她馬上把嘴巴闔上。
女主管沒想到藍克伯不僅自我介紹之外,還允許她們叫他克伯?這不像是她所認識的總裁。
辜雨把女主管的表情看在眼裡,她淡淡一笑,「我看我叫你藍總裁好了。」
一聲「藍總裁」讓藍克伯眉頭微蹙,他能聽得出眼前的女子刻意與他畫清界線。
她挺機靈的,好像防止他攀親帶故,不過這一點都不影響他的企圖……
藍克伯望著躲在辜雨身後怯生生的身影,開口詢問道:「我還不知道妳們的大名。」
原來如此。辜雨嘴角微勾起來,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他的目標是小思吧!
看到辜雨了然於心的笑容,藍克伯眼眸微黯,表情卻是無動於衷。
「你好,我叫祁晴,我的夥伴叫辜雨,至於躲在辜雨身後的小女人,她的名字……」祁晴吊人胃口的道,眼兒帶著嫵媚風情。
她似乎也知道眼前男人真正對誰有意思。
「她的名字叫郝思,你可要牢牢記清楚。」祁晴調侃的道。
聽到她的話,藍克伯臉色變也沒變。
「怎麼像一塊木頭?」祁晴喃喃的抱怨。
辜雨投給她一記白眼,「妳忘了我們來此的目的嗎?」
「啊!對了,我們是來問你們……」話說到一半,祁晴突然不知道怎麼開口了,求救的目光投向辜雨身上。
辜雨搖搖頭,替祁晴接了下去。
「我們是想請教貴公司有關於這一期設計師所設計的衣服,似乎與我們小思所販賣的娃娃衣有些雷同,不知道藍總裁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藍克伯不禁要讚嘆眼前這名女子,她說話條理分明、不疾不徐,如果在商場上,絕對是名好對手。
「妳們來此的目的,只是討個看法?」藍克伯慵懶的道,他微瞇起眼,眸中射出一道精光。
「當然不只是如此。」不等辜雨說話,祁晴就急著道:「你們多少也要表現些誠意吧!」
「什麼誠意?」縱然他對躲在辜雨身後的小人兒有興趣,但是面對公司問題,他的態度還是很嚴謹。
「當然是賠償問題……」
「小晴!」辜雨皺著眉頭道,用眼神譴責著祁晴。
她這樣口沒遮攔下去,小心被人趕出去!
「我只是問問嘛!幹嘛那麼緊張?」祁晴嘴裡嘀咕著。
躲在身後的郝思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的笑聲引起藍克伯的注意力,灼熱的目光又落在她身上。
郝思臉頰一陣緋紅,羞答答的仍是躲在辜雨身後。
她心中除了心慌之外,還有一股甜滋滋的感受。
她感到好困惑,為什麼她會有這種甜蜜近乎喜悅的感覺?
這個男人的目光帶給自己不小的壓力,彷彿要看穿她的靈魂般,但當他把視線移開時,她又覺得悵然若失。
她到底是怎麼了?
為什麼她對他除了畏懼之外,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想要接近他,卻又害怕。
她的眼神充滿困惑。
這時,藍克伯以低沉的嗓音道:「妳們想要什麼賠償?」
「這個……」辜雨猶豫了。
祁晴倒是獅子大開口,「當然是錢!我們要一百……不!一千萬。」
「小晴!」郝思驚呼,驚慌的搖搖頭,小手不停扯著祁晴的衣袖。
「小思,妳放心,再怎麼說,他們也是說得出來的品牌公司,難道連這一點錢都賠不起嗎?」祁晴仰起下巴,挑釁的道。
藍克伯露出一抹笑容,「只要一千萬就夠了嗎?」
「這個嘛……」祁晴低吟。
辜雨在一旁搖搖頭。待會對方沒翻臉,也會直接把祁晴扔出去吧!
「小晴,夠了,別再胡鬧。」辜雨勸道。
「我哪有胡鬧?我可是替小思爭取她該有的利益和權利。」祁晴振振有辭、理直氣壯的道。
「妳們……」藍克伯開口了,所有焦點都集中在他身上,他慵懶的道:「為何不問問當事人的意見呢?」
頓時,大家的注意力全轉移到郝思身上,她手足無措,睜大美麗的瞳眸。
「你……你們看著我幹嘛?」她的聲音變得好膽怯。
「小思,妳爭氣一點!」祁晴拍拍她的香肩。
「我幹嘛要爭氣些?」郝思委屈的道。她根本不曉得發生什麼事,教她怎麼回答?
「小思。」耳邊傳來藍克伯的聲音,他正呼喚她的名字,她的臉頰忍不住微紅起來。
祁晴與辜雨同時挑挑眉,露出詭異的笑容。沒想到藍克伯竟然喊得這麼親密,無形中透露出很多令人玩味的資訊。
「你……你叫我幹嘛?」郝思怯怯的揪著辜雨的衣服往後縮,眼兒不敢與藍克伯的眼眸對視,胸口傳來如擂鼓般的心跳聲,雪白小臉蛋變得越來越紅。
「妳想要什麼賠償?」藍克伯輕聲問著。
「我……」郝思猶豫好久,手指扭成一個個小結。
「妳想要一千萬嗎?」藍克伯眼眸精光微斂,莫測高深的表情讓人捉摸不住心思。
「沒有,我沒有想要。」郝思嚇得猛搖頭。
「小思,妳怎麼可以錯過這個好機會!」祁晴氣得直跳腳,猛翻白眼。
郝思羞紅臉頰,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她知道小晴是替她爭取權扶,她卻拒絕了……她覺得好對不起小晴。
可是她不敢拿這種錢,會令她良心不安,畢竟這不是她應該賺來的--雖然說也是她應得的,但是她面對眼前的男人,會有一種說不出的愧疚感。
「妳真的不要嗎?」藍克伯再度詢問一遍。
郝思看著氣急敗壞的祈晴,她微癟著小嘴,搖搖頭。
祁晴哀嘆一聲,說沒救了!
辜雨含笑的拍拍祈晴的肩膀,「就讓小思做決定吧!」
「我是怕她吃虧。」祁晴嘀咕著。
「我知道妳怕小思吃虧,小思當然也知道妳對她的好,所以別計較這麼多了。」辜雨在一旁安慰道。
「我才沒有計較。」祁晴嘴角微撇著抗議道。
她只是心痛,心痛那些錢飛了。她嘆口氣。算了!飛就飛吧!既然是小思的意思,也只好這樣了。
「妳既然不要錢,那妳想要什麼東西?」藍克伯凝視著郝思,倏然問道。
「我沒有……」郝思低語,感覺到他凌厲的目光,嚇得她連喘口氣都要小心翼翼的。
「沒有什麼?」藍克伯眉頭微蹙。她的聲音像蚊蚋般微弱,必須仔細聽才聽得清楚她在說什麼。
郝思急了,滿身大汗。
「我……我是說……」一被他窮追猛打追問下去,郝思立刻變得語無倫次,眼淚又冒了出來。
「咳!請藍總裁別欺負我們家的小朋友好嗎?」辜雨丟給藍克伯一記譴責的目光,拍拍郝思的肩膀安慰著。
郝思羞紅臉頰。他們把她當成小朋友了……
藍克伯濃眉一挑,「我有欺負她嗎?」
「有什麼問題就直說,否則你就算問到太陽下山也問不出個答案。」祁晴快言快語道。
郝思的頭低得不能再低了。
藍克伯莞爾一笑,看在女主管眼中,下巴又快掉下來了。
總裁笑了!
女主管瞠大眼眸,幾乎不敢相信。
面對公事,藍克伯一向都擺出嚴肅的表情,就算笑也是客套的笑。
女主管頭一次從藍克伯臉上看到溫柔的笑意,而且還是針對一名看似害羞怕生的小女生。
「總裁!」女主管輕咳一聲,提醒藍克伯道:「我們還有正事。」
聽見女主管的話,藍克伯面容恢復嚴肅,眼中閃過一絲懊惱。
他怎麼忘了正事了?
「如果藍總裁有事,我們可以下次再拜訪。」辜雨開口。
「不……」藍克伯正想說不用,但隨即改口道:「好的。能請妳們留下電話及地址嗎?」這句話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眸中竄過一抹狡黠精光。
「什麼?」總裁他……他竟然跟女孩子要電話?女主管一副快要昏厥過去的模樣。
祁晴巧笑倩兮的問道:「請問藍總裁要我們的電話、地址想做什麼?」
「妳說呢?」藍克伯心平氣和的道,沒有顯示出一絲慌張及困窘。
祁晴不禁感嘆,果真是一名公司的大總裁,臉上竟然沒有什麼變化,也不管她調侃的語氣和神情。
「如果我覺得你心懷不軌呢?」
「妳認為我會做出什麼事?」藍克伯坦蕩蕩的望著眾人,從他身上散發出一股威嚴的氣勢。
踢到鐵板了!祁晴吐吐粉色舌尖。
讓人出乎意料之外的,站出來打圓場的不是辜雨,而是郝思。
「小晴不是這個意思,你……別生氣,我想……你應該不是這種人吧?」
她竟然用不確定的語氣,藍克伯有點哭笑不得,決定嚇嚇她。
他故意板著嚴峻的臉孔,冷冷的道:「如果我說我是那種人呢?」
剎那間,郝思手足無措起來,眼眶泛紅。
「妳別哭,我想藍總裁沒有要責備我的意思吧?」祁晴敲了敲郝思的小腦袋,嬌笑的道。
藍克伯點點頭。她都這麼說了,他能說不嗎?
當他的目光落在郝思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蛋時,所有的話僅能化成嘆息。
最後他微笑的道:「現在能給我妳們的電話及地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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