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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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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月嵐 -【色計魯將軍(雄霸天下.常勝將軍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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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30 00:10:5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視察民情?」為剛自早朝歸來的戈楚送上了熱茶,高君夜坐在丈夫身邊,表情顯得有絲僵硬。

  「對,我跟二哥一起去,路上好照應他。」戈楚一把摟過高君夜,讓她倚坐在自己的腿上,笑應道:「我二哥除了動口,啥都不成,所以要保護他那個文弱書生,人品又要能信得過,自然只有靠我。」

  「聽你這麼說……戈楚,你們是微服出巡?」高君夜的黑瞳盈滿著些許的訝異。

  「當然了,不然打著宰相跟虎將將軍的名號能巡察到什麼?」戈楚啜著熱茶,毫不客氣地應道:「從前我們在漠海,也是像個平民百姓一樣到處跑,才能真正看見何謂民間疾苦啊!」

  「你這麼說也沒錯,可是就你們兩人……會不會太危險了?好歹是當今宰相、護國的虎威將軍,身邊是不是該帶些護衛?」高君夜猶豫道。

  「人多嘴雜,哪個人不小心把我們兄弟倆的身份洩漏出去,更麻煩。」揮揮手,戈楚逕自喝下滿杯熱茶,又道:「所以就我們倆去,閒雜人等不帶。」

  「可是——」高君夜的眼瞳裡閃爍著擔憂的光芒,她正想說些什麼,話未出口,卻已給戈楚堵斷。

  「你不用著操心,又不是去剿匪,只是查查幾條官道的情況罷了。」戈楚捏著高君夜軟嫩的掌心,想到連著數日見不到自己的妻子,不能抱著這軟綿綿的身軀入眠,心頭突然有點捨不得了。

  「官道?不會是前陣子你跟我提起的那件事吧?」高君夜眨了眨眼,神情掠過些許緊張。

  前不久,慕曉陽與戈楚在府中小酌時,曾提起崔藍又在朝中揀言,力勸段曄虎在朱縣與櫪縣之間加蓋新官道,如此一來,百姓能有安全的道路往來,附近山裡出沒劫掠的小賊,也不會膽大包天,到官道打劫當地百姓或運送的官銀,覺得是一舉兩得。

  但慕曉陽認為,朱縣與櫪縣,還有秀田縣三地,距離過近,使用接鄰秀田縣的官道即可平安通行,而在附近山中出沒的小賊,理應派官兵剿除,方為萬全之策。

  對此,崔藍認為是慕曉陽等人在漠海待得在久,不知中原百姓的生活方式,要朱縣與櫪縣百姓繞往秀田縣官道行走,未免過度不便,又說為小批不成氣候的小賊動用大批官兵是勞民傷財,話語之間分明是暗諷段曄虎這個皇帝及其得力左右手慕曉陽與戈楚等人不知民間疾苦,讓戈楚感到相當不滿。

  只是收斂過脾氣後,他也懂得要顧及慕曉陽及段曄虎的決定,因此忍著沒在朝上跟崔藍爭吵起來,而是事後拉著慕曉陽在將軍府裡喝酒兼對妻子高君夜吐苦水。

  高君夜自是好生安撫過戈楚,亦對他言明,漠海與中原的百姓,生活習慣確實差異過大,身為父母官,能多看看其實也是好事。

  她的緩和語氣說動了戈楚,沒再繼續發火,不過也因此促使慕曉陽認真思索起外出巡訪的安排來。

  「對,就是上次崔藍說的地方,二哥後來想了又想,覺得你說的挺有道理的,所以決定私下暗訪。」戈楚滿意地摟著高君夜的纖腰,把下巴壓在她的細肩上磨蹭著。

  「咦?我一個婦道人家、尋常百姓,宰相大人怎能依我的話做考量呢?」高君夜聽得驚慌,忍不住躲開戈楚的親暱舉動,雙手捧住了他的臉龐,認真道:「戈楚,我那不過是隨口提起罷了,賢明如宰相大人,應該多加深思,而不是聽信片面之詞……」

  「放心吧你,我二哥是個聰明人,真覺得這主意不妥,他也不會拉著我出門了。」戈楚拉住高君夜的纖手往臉頰上磨蹭起來,「不過巡察雖是好事,卻好些天見不到你了。」

  嘖!沒想到他這個鐵血漢子,也有思索這種婆婆媽媽心情的一天,想起來還真是渾身不對勁。
  
  ************

  可摸著掌心這軟綿綿的十指,那保護欲卻又打他心口底直往腦袋裡竄升,教他只想幫著大哥與二哥,把這靖國治理得更加和樂,如此一來,才不會有小人鼠輩之流來騷擾高君夜。

  「戈楚……」高君夜蹙了蹙秀眉,不死心地問道:「我知道你們現做什麼事都為國為民,但這個決定真的太冒險了點……」

  「冒險?我們連土匪都當過了,現在只是微服出訪而已,哪比得上當年危險?」戈楚只當高君夜是在多操心。

  「情況不同啊!戈楚,多防著點總是多點安全,不是嗎?」高君夜放軟聲調,勸道:「你還是跟宰相大人多商量……」

  「你也真怪了,先前你說出去看看好,現下我們想出門了,你又跟大哥站在同一邊。」戈楚輕開手,摟著高君夜的腰將她抱近了些。

  「皇上也這麼說嗎?」高君夜露出欣慰神情,「那就是了,皇上向來英明,你們兄弟三人還是再考慮一下,就算真人私訪,也帶幾個護衛隨行吧!畢竟現在你們的身份可不比過去。」

  「唉!中原人做事是不是都這麼麻煩?」戈楚搔搔頭,有些無奈,「宮裡那些個護衛,除了隨時護佐在大哥身邊的,大半身手都不及我,帶上他們反倒礙手礙腳。」

  「就算是這樣,別說我觸你霉頭,倘若你們真遇上打劫盜賊,對方又人數眾多的話,到時候雙拳難敵四手,可怎麼好?」高君夜婉轉地提醒著。

  她知道,戈楚就是吃軟不吃硬,要勸動他,拐著彎說話反倒比直著明講來得有效果。

  「你想得真周到,怪不得大哥跟二哥老在我面前誇你。」戈楚打量著高君夜,「他們總說,你是難得的好妻子,乖巧又明事理,叫我有什麼不懂又想不透的大小事,可以問問你的意見,聽你的話。」

  其實,不用兄弟們提醒,戈楚自己也明白,高君夜這個道地的中原小妻子,真能為他這個做事情直來直往,不考慮細節的粗魯漢子,考量到許多他注意不到的小事。

  所以他不管是在朝中遇上什麼令他生悶氣的事,還是在外頭見著什麼不平、無法理解的中原習俗,總會回府同高君夜徹夜長談。

  而高君夜也就像兄弟們所說的,總是很有耐性地聽他吐苦水,甚至還會引著他的火氣往不同的角度去,重新看待每件事。

  久而久之,他覺得自己在處理事情這點上,耐性是變得好許多了,說來還真是托了她的福。

  「戈楚……」高君夜抿了抿唇,得到戈楚的誇獎,甚至是得知皇上與宰相都欣賞她,卻沒能換得她的笑容,只是更加添了她深藏在眼底的憂慮。

  「怎麼?說你好話不好?還是中原人連誇讚都要繞一大圈,不能明著講,或是不能明著接受?」戈楚瞪著眼,露出誇張的表情瞧著高君夜。

  「不是的,只是……」高君夜吞吐半晌,才柔音輕迸,只不過,說的仍是一樣的勸告,「戈楚,就算皇上與宰相覺得我說的有理,你也得多多思量,不要全部盡信啊!」

  能聽得進揀言,與對枕邊人的言語照單全收,那可是完全的兩回事。

  只不過,戈楚究竟能不能分辨得出來?
  
  ************

  終究,虎威將軍戈楚,還是伴著宰相大人出遠門了。

  雖然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多少份量,能夠撼動他們兄弟倆的決定,但高君夜仍是日日夜夜為離去的戈楚擔憂。

  瞧她整天魂不守舍,而且鎮日窩在房內歎氣的模樣,尹其與其妻連虹泉,是越瞧越擔心。

  「夫人,您就別操心了,將軍大人身手高明,宰相大人則是聰敏機智,他們不會有事的。」連虹泉親自為高君夜送上茶點,想勸著她多吃兩口,免得等到戈楚回來後,見到的是餓瘦一大圈的高君夜。

  「夫人,兩全大人此行是視察官道情況,全都是些熱門城鎮,所以不會有什麼危險,就請夫人安心吧!」尹其在帝也跟著勸慰。

  「我知道,謝謝你們。」明白總管夫妻是好心安撫,可高君夜卻依舊眉頭深鎖。

  「夫人……」連虹泉正想再多勸幾句,冷不防地,房外竟爆出高音呼叫。

  「尹總管,有、有將軍的消息!」

  下人在內院裡以焦慮的聲音喊著尹其,讓高君夜打了個寒顫。

  「有戈楚的消息?是什麼消息?」高君夜起身往外走去。

  尹其與連虹泉亦匆匆跟著離開房內,見到來報訊的下人,連忙問道:「什麼事急著通報?」

  「是……將軍和宰相大人……他、他們……」下人邊說,邊往面前的高君夜看了一眼,跟著才咬著牙吐出了回答,「報訊的人說,他們可能因不熟當地小路,又趁夜趕路,所以從山崖上摔落。」

  「什麼?」高君夜爆出驚叫聲,小臉一下子刷白。

  「摔下山崖?怎麼會……」尹其也是滿臉錯愕,虧他剛才還在安慰高君夜,怎知卻突然傳來惡耗。

  「傷勢呢?他們的傷勢如何?現在人在哪裡?回京了沒有?」一旁的連虹泉伸手扶住高君夜,一邊向下人探問。

  「人……他們都已經……哪還顧得了傷勢……」下人吞吞吐吐地回應,眼眶已經一紅。

  見下人眼泛淚光,高君夜再也沒有勇氣往下問了。

  「不……他現在人在哪?我要……我得親眼見見他……」高君夜半癱在連虹泉身上,小手絞緊,骨節泛出青白色調,她強忍淚水,哽咽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戈楚他在哪?」

  她不信!不可能會有這種事的!戈楚出門前還再三向她允諾過,甚至還用他粗獷的聲調毫不害臊地在房內哄了她一夜,她到現在都還記得他的雙臂摟住她的高溫啊!
  
  ************

  「水……沖走了!聽隨行替他們扛行李的人說,因為遇上當地下大雨,摔下去時又撞上尖石,血都給濺到石頭上,屍體也就滑進河裡,找都找不回來……」下人說著,聲音已經混入哭音。

  他們的好將軍、賢明宰相,怎麼居然就這樣走了呢?

  「不!不要再說了!」高君夜原本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沒料到聽見的竟然是這樣的回答。

  她再也忍不住地痛哭失聲,纖弱的身子因為連日擔憂未曾好好歇息,如今加上此等打擊,立刻就讓她軟了腿跌落地上。

  「夫人!」連虹泉見狀,連忙自一旁將她扶住,小心地帶回房內。

  「你先照顧夫我,我去打聽是否還有別的消息。」尹其做事終究謹慎,他吩咐過妻子後,便匆匆拉過下人離開內院。

  連虹泉扶著高君夜在床邊坐下,面對這樣的情況,她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只能在旁守著她。

  自戈楚成親後,他們這對夫妻有多恩愛,將軍府的僕人們都看在眼裡,卻沒料到戈楚竟會英年早逝……

  「連大娘……你先出去忙吧!我……想一個人靜靜。」高君夜低垂著頭,呆坐了好半晌後,才吐出幽音。

  她知道,戈楚走了,不只她難過,府裡那些讓戈楚和善對待的下人們,也一樣感到傷心,可現在她真的沒心情去面對那堆瑣事。

  「好的,夫人。」連虹泉有些不安地回應著,雙腳走到門邊卻又停步。

  「夫人,我知道您傷心,可也別做出傻事來,好嗎?」連虹泉叮囑似地說道。

  「我懂……謝謝你……」高君夜僵硬地點了點頭。

  聽著門板合上的聲音,眼淚也跟著無聲息地落了下來,高君夜瞪著眼盯住自己緊握得泛白的雙拳,這才發現自己為了忍住淚水,早已用盡全身力氣。

  戈楚,疼她又寵她的戈楚,還有待她親善又愛民如子的宰相大人,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不長眼呢!

  「戈楚……」下意識地吐出呼叫的音調,在乍聽自己的微弱聲音之際,高君夜終於再也忍耐不住了。

  「戈楚……戈楚……你為什麼……為什麼沒有回來!你說過很快就回來的……戈楚……」高君夜伏在床上,涼透的被沒有餘溫,有的只是令她發顫的寒意。

  熱淚滾落床面,幾乎佔據了高君夜的雙頰,她聲嘶力竭地吐露著心裡的心酸,感覺喉嚨裡熱燙而火辣,像是連血都能給她哭到咳出來。

  「我不該贊同崔令史的,不然的話,也不會害你去送死啊!」想去促成兩人往官道巡察的人,除了崔藍之外,還有她這個妻子。高君夜更是哭得柔腸寸斷。

  那雙曾經誓言要呵護她一輩子的手臂,每回遇上惡徒歹人,總會挺身而出的戈楚,早知道此行是有去無回,她寧可不要多添亂,寧願什麼也不說!

  「你根本就不該聽我的……我早說過了啊!」高君夜吐露著哭到沙啞的聲調,淚水糊花了她的視線,更剝奪著她全身的力氣。

  她曾經失去一切,是戈楚重新為她打造起一片天,給了她一雙能夠平實、穩當擁抱住她,任她依靠的強健手臂,可現在呢?

  「說什麼問我的意見、聽我的話……我害死你們了啊!」高君夜懊悔地揪緊棉被,哭得嗓音幾乎出不來,「我確實希望你們多瞧瞧外邊的民情,但不是這樣收場啊!戈楚……」

  「我根本就……不是你們口中的好妻子……我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好……我不配受你保護啊……我不配,一點也不……戈楚……」連番急喘、咳嗽,讓高君夜有些昏眩,她哭到淚水幾乎流光,淚痕在頰上反覆重疊數度,氣力亦失去大半,才終於逐漸平靜下來。

  「戈楚……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宰相大人……也對不起皇上……」喃喃自語地蜷縮在被窩裡,高君夜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在發顫,卻不明白自己為的,是因失去了戈楚而感到傷心,或是因為此後,她的身旁再也沒有人能夠為她送上暖意……
  
  ************

  戈楚走了,慕曉陽死了,惡耗盤踞著虎將將軍府,讓人紛亂而無所適從。

  只是在這當口,身為主母的將軍夫人高君夜,卻沒待在府中指示下人處理喪事所需,而是喚人備上馬車,並在未說明去處與原因的情況下,於尹其百般不解的眼光目送之下離去。

  馬車駛向虎威將軍府相隔三條大街外的崔府,亦即令史崔藍家中,高君夜在通報之後,便讓人帶入崔府的一處幽靜偏廳。

  絞緊著雙手十指,高君夜在廳中一刻也坐不住,茶更是半口沒喝,只是緊張地來回走動。

  好不容易在等候許久之後,終於有人踏入了廳中,高君夜連忙回頭探看,只是在瞧清來人面目後,她原本緊繃的神情卻越顯嫌惡了。

  「田紀和,崔令史呢?」蹙起秀眉,高君夜僵著聲調吐出問句,態度看似熟稔,卻又帶著幾分戒備。

  「崔大眾有事忙著,怎能為了一點小事來偏廳見你?有事的話,告訴我這個親信便成。」被喚作田紀和的男人約莫中年,冷冽的表情之下是雙銳利的眸子。

  他逕自走進廳內,隨手倒上茶,坐下飲盡,才擱了杯子,往高君夜看去,「倒是你,堂堂虎威將軍夫人,突然跑到崔大人家中,可是相當引人注意的,你不怕旁人說閒話?現在可是虎威將軍將辦喪事的時刻吧?」

  他說得冷淡,像是靖國死了個有功績在身的將軍,並無損失。

  高君夜聽得眼裡燃起恨意,她瞪向田紀和,怒斥道:「你還敢說!戈楚的死一定跟你們有關!什麼叫掉下山崖摔死,屍首找不到,分明是你們吧?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隔牆有耳,你話可不能隨便說。」田紀和白了高君夜一眼,駁道,「這事雖與我們有關,但你根本不必知道情況,對你這個將軍夫人來說,他們就只是失足摔死。」

  虎威將軍與宰相出巡卻摔下山崖致死,這不過是皇上對外人說的理由,但真相嘛……

  「我就知道戈楚的死一定是你們搞的鬼!」見田紀和承認了,高君夜忍不住尖嚷起來,「宰相大人是個斯文書生,遇害還說得過去,但戈楚身手利落,如果不是你們使詐,他怎麼可能會死!」

  「不管他死不死,反正你這個內賊沒必要知道,不是嗎?」田紀和橫了高君夜一眼,斥道:「別以為我們不曉得你在耍弄什麼心機,當初我們送你進府做內賊,你卻當起牆頭草,半邊心向著戈楚去!」

  他的一番話震得高君夜原本還算理直氣壯的責問突然軟弱下來,她氣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又找不出半句話能反駁,只得緊咬下唇,吞了這口氣。

  對,沒錯,她是內賊,當初崔藍為了對付老在朝中與他的人馬作對的戈楚、慕曉陽,所以使計將她送入將軍府中,為的是監視戈楚的一舉一動,卻沒料到最後戈楚與她會牽上了感情。

  雖然她曾想過,要對戈楚言明此事,但是……

  「至少我還是說動戈楚與宰相大人出巡了……」高君夜咬牙迸聲,只是卻摻入了泣音,「答應我的事呢?連津在哪裡?如果你不能作主把他還給我,那就找崔大人來。」

  「戈楚那傢伙地下有知,也會死不瞑目吧!」田紀和突然放聲狂笑,「他看上的女人,心裡頭最牽掛的卻不是他的生死,而是另外一個人!」

  「夠了!我不是來聽你嘲諷我的,總之,你們已經如願除去了眼中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也到此為止,快把連津交出來!」高君夜忍著胸口那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的疼痛感,憤慨地喊道。
  
  ************

  對,她是自私,她之所以沒對戈楚說清楚自己的身份與目的,就是因為有人質在崔藍手裡。

  可她又能怎麼辦?就像戈楚想保護她,為她費盡心思一樣,她……也有想呵護的人啊!

  只是……戈楚,她真的對不起戈楚啊!

  她原以為崔藍他們只是想趁戈楚與慕曉陽不在朝中的時候,想作亂方便行事,所以才鋌而走險,想著先順了崔藍的心,救回她重要的人,事後再向戈楚等人致歉認罪,況且朝中還有英明的皇上頂著,崔藍再怎麼大膽,也不敢以下犯上,應該惹不出什麼大亂子才是。

  可她萬萬沒料到……她錯了!而且錯得離譜,原來崔藍其實是要害死戈楚與慕曉陽!

  所以她在戈楚與慕曉陽出遠門時,才會天天擔憂,更在聽聞死訊時,震驚異常,一切只因為……她自以為聰明地料錯了崔藍的狼子野心!

  「不放!」田紀和板起臉孔,冷冷地回瞪高君夜,「既然知道你會為了他做盡一切,我們怎能放了他而不多加利用?況且你已知道我們的計謀,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同條船上的人,你最好識相點,配合崔大人行事,不然的話……當心小命不保!」

  要脅吐露,田紀和也沒再跟高君夜擺什麼客套,自袖中掏出一封信柬,他塞到高君夜手裡,沉聲吩咐道:「這是崔大人的密令,你拿了就滾,免得引人起疑,然後給我依計行事,不然你跟那傢伙都別想活命。」

  他說得陰狠,高君夜卻聽得一臉慘白。

  「不……」高君夜搖著頭,緊抓著密令的五指幾乎把信封給扯破,「你們這些騙子,我違背良心,對你們言聽計從,甚至誤害了戈楚,都是為了救連津,可我根本不想這麼做,既然你們根本不會把我愛的人還給我,我又何必聽你們的,繼續殘害忠臣。」

  她走錯過一步路,讓她原本被幸福環繞的生活,頓時變得空白而破碎,甚至有可能危及靖國未來,而今她有了第二次選擇的機會,她還要這麼與自己作對嗎?

  不!她不想再這麼繼續下去了,否則她真的連去地府找戈楚謝罪的勇氣都沒有了。

  至少這一回,她不想再選錯了,橫豎都是抱著想死的覺悟,那不如別再助紂為虐。

  「你不想聽話?」田紀和露出森冷的表情,手也跟著撫上腰間的長刀,「好,既然你不要命了,我就送你去地府跟戈楚那傢伙做對同命鴛鴦!」

  「卑鄙小人!」高君夜吐出帶泣的吶喊,為著她做錯的選擇,為了無辜死去又深愛她的戈楚,以及她日夜懸念的人……

  「你受死吧!」

  長刀出鞘,田紀和凌空一揮,對準毫無抵抗能力的高君夜便劈了下去——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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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住手!」

  事情來得突然,讓人猝不及防,隨著喝止的聲響付出,瞬間兩柄長劍自田紀和身後竄出,架住了他的刀鋒,讓他沒能送高君夜入地府,卻是硬生生地擋了下來。

  「什麼人?」田紀和氣憤地回頭,正想看清楚是誰那麼大膽子,竟敢在崔府裡攔阻他,卻沒料到……

  「當今皇上。」段曄虎一身輕便勁裝,站在廳堂入口,雖是打扮得極為樸實,可臉上露出的天生氣魄,還是教田紀和在瞬間刷白了臉。

  「大膽!見到皇上還不跪下!」身旁探出長劍阻止田紀和的兩名護衛,見田紀和還愣在原地,刀鋒甚至返身指著段曄虎,忍不住出口大喝。

  瞬間,長刀落了地,田紀和一臉不甘心地往地上跪去,可雙腿卻也免不了打起顫來。

  皇上怎會來此?而且剛才完全沒人暗中通報於他,莫非事跡敗露了嗎?

  「皇……皇上……」見到段曄虎出面,身邊還帶著十數名護衛軍,高君夜霎時軟了雙腿,往地上跌去。

  她沒想到段曄虎居然會在這危急的當口現身救她,只是轉念一想,段曄虎突然失去兩名手足,想必心中更加難受,曾身為漠海地下土匪皇帝的他,絕不可能坐視不管,必然會極力追查。

  所以……既然段曄虎會前來崔府,就表示……

  「把田紀各跟崔令史等人一併帶回牢中,事後朕要親審。」段曄虎淡聲下了令,隨後又道:「另外,差人守著外頭,沒朕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朕有事與虎威將軍的夫人商談。」

  護衛領命去了,段曄虎才將手中長劍一擱,彎身扶起高君夜,讓虛軟無力的她坐回椅上。

  「沒事吧?」段曄虎倒了兩杯茶,遞了一杯給她,沉聲問道。

  「皇上……」高君夜珠淚垂頰,只能搖晃著腦袋,低聲啜泣不斷,「對不起……是我……我害死了皇上親如手足的兄弟!」

  事已至此,再隱瞞已無益,更何況她早已厭煩這般進退兩難的情況,現在既然崔藍已被皇上押入牢中,那麼她終於能將壓在心頭的秘密說出口了吧!

  「慢慢說。」段曄虎低著聲調問道:「戈楚與崔藍誓不兩立,我想你也是明白的,而今戈楚剛死,你人卻現在在崔府,這當中必然有隱情,是吧?」

  「我……」高君夜使勁點了點頭,應道:「我出身貧寒,家中靠租田種地為生,但那地主時常仗勢欺人,胡漲地租,家裡的收成即使全繳了出去也不夠,最後爹爹他……」

  說著,高君夜突然伏在桌上大哭失聲,「爹爹他終日勞累又沒東西吃,最後衰弱而死了!」

  「這事我會讓人去查辦。」段曄虎續問道:「後來你才賣身葬父,入了將軍府?」

  「不……初時我原想找片山林,自己埋了爹,但地主落井下石,說地租沒繳夠,要將我賣到青樓償債……」高君夜抹著淚,仰起了臉,低聲哭泣道:「後來田紀和因與那地主時有往來,得知此事後,便逼我去將軍府當內賊……因為他們想知道,為何戈楚會查到他們想藉邊關蓋城牆的機會中飽私囊,所以要我半戈楚的一舉一動,都向崔藍稟報。」

  「逼你去將軍府……那麼賣身葬父這事是……」段曄虎突然覺得有些困窘了。

  「是崔藍下的令,他說誰來買都不許賣,只能賣進將軍府。」高君夜含淚點了頭。

  當初她只為了保護自己,也為了她重要的連津,更不想爹的屍骨被棄之荒野,所以就答應了,但沒想到戈楚卻待她如此深情……
  
  ************

  「原來崔藍也用了美人計,這還真巧。」段曄虎搖搖頭,只能大歎緣分便是如此。

  天曉得在他們兄弟倆背後使計的同時,崔藍居然也動了相同的念頭!

  「不是的,崔藍當初只要我混入府中探消息,並沒有要我勾引戈楚,所以我只是將戈楚的事記下來,再暗中送予崔藍知曉罷了。」高君夜連忙澄清。

  「那麼……你後來與戈楚之間……」段曄虎狐疑地打量著高君夜,「你對他,到底有沒有感情?」

  「我是真的……」高君夜說著,豆大的淚珠又再度盈滿眼眶,「我是真的……愛戈楚啊……」

  她紅唇微顫,幾乎吐露不出完整的聲調,「當時戈楚指我是美人計……我又怕又驚,是因為誤會他已知道……我是崔藍派來的人,卻沒想到只是陰錯陽差,才讓戈楚弄錯對象,可當時我雖替崔藍做事,卻不想犧牲清白,因此我對戈楚的氣惱和抵抗,那也都是真心的……只是……」

  「只是沒想到,真愛上戈楚了?」段曄虎微一挑眉,終於明白事情經過究竟如何。

  「是……我一方面為戈楚待我的親切和情意動搖,可又覺得愧對於他,因為他分明真心愛我,我卻這麼欺騙他……」高君夜的淚掉得更凶了,幾乎連手都來不及抹去。

  「然後?」段曄虎耐著性子繼續問道。

  「可是……我真的喜歡戈楚,過去從來沒人能這麼保護我,我……好喜歡他願意讓我依賴的感覺,但是……在我接納戈楚,成了將軍夫人後,崔藍他們竟然變本加厲,要我馴服戈楚、讓他對我言聽計從。」高君夜握緊粉拳,迸出尖嚷,「但是每回幫著崔藍說好話,不著痕跡地哄著戈楚別礙住崔藍的時候,我心裡都一直在自責啊!」

  「你說你曾替崔藍哄騙戈楚,那麼……這回你與崔藍都希望曉陽出巡的事,也是故意的?」段曄虎沉聲道。

  「是……崔藍要我務必哄騙戈楚,叫宰相大人出巡,當時我心裡只覺得不妥,所以試著暗示戈楚,要他帶點人手一塊兒去,卻沒想到……我根本不該讓戈楚去的!一步錯,千萬錯……他們倆都給崔藍害死了……」高君夜半掩著臉,肆流的淚水已糊花了她的眼。

  「原來事情是這樣……」段曄虎沉吟半晌,又問題:「可我有一事不懂,既然你後來真心愛戈楚,為何不將事實托盤而出?我相信依戈楚的性子,一定會幫你、保護你到底,但你卻依舊聽從崔藍的話,這又是為何?」

  連他這個皇帝,還有慕曉陽那宰相,都到過將軍府同她談過話了,若她想告御狀,將崔藍等人的惡行公開,那機會實在太多,偏偏她卻什麼也不說,這點著實啟人疑竇。

  「我這一切……不只是為了我自己,還為了連津啊!」高君夜慘白著小臉,自雙掌中抬頭。

  「連津?」聽見這陌生,又帶幾分男人氣息的名字,段曄虎不由得挑了下眉,「他是你的什麼人?」

  一邊顫抖著失去血色的雙唇,高君夜幽幽吐出了微弱的回應,「連津……他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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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的!不用說我也知道,那男人是你的老相好吧!所以你才會為了他,什麼都肯幹。」

  突如其來的粗啞吼聲打斷了高君夜的哀傷,讓段曄虎發出無奈的喟歎,也令高君夜傻了眼。

  「你……」高君夜用顫抖的手指著排開護衛、闖入廳中的高大身影,那熟悉的模樣令她心痛,卻也令她詫異。

  「戈楚,不是告訴你別衝動,有事讓皇上去問清楚嗎?」跟著出現的,是讓高君夜一樣錯愕的人影。

  「二哥,聽他們這樣慢慢問,要問到什麼時候?」戈楚指著高君夜,氣吼出聲,「我忍了大半天了,偏偏她居然騙了我兩次!」

  他板起手指,怒瞪著慕曉陽吼道:「兩次!這簡直像在嘲笑我,說我是不用腦子的蠢蛋,才會連上兩次當,甚至是愛上一個根本不愛我的女人!」

  「好了,她什麼時候騙你兩次?你先聽她說完不成嗎?」慕曉陽沒轍地制止道。

  「怎麼沒有!」戈楚氣呼呼地喊道:「我真心愛她,可她卻是崔藍派來哄騙我的女人。」

  「可她是被逼的,你不也聽見了?」慕曉陽蹙眉駁道。

  「就因為這樣,我才忍著聽到剛才。」戈楚吼道:「崔藍那狗官跟該死的地主逼她騙我,我可以不計較,但那個叫連津的臭傢伙是怎麼回事?剛才她跟田紀和的對話,你們也聽見了,她口口聲聲惦掛的、愛的,都是那個姓連的!連來崔家都不是想為我的死討公道,而是來討人!這不是擺明她在騙我,根本不愛我,愛的是連津!這樣還不叫騙我第二次?」

  自己深愛著,放入了真感情的女人,心裡頭居然藏著另一個男人,而且為了那個男人,高君夜竟然還可以捨命,甚至不惜陷害他這個對她一樣用情至深的丈夫。

  真是他媽的該死!這麼混帳的事,為什麼偏偏給他遇上!

  虧他還想著這輩子都要好好保護高君夜這個小女人,絕對不再讓任何惡少、混蛋傢伙接近她,他要徹底守護她,沒想以她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

  「得了,你先冷靜點成不成?」段曄虎實在是聽不下去,再這麼給戈楚胡搞,他想問什麼都不成了。

  「這……這到底……」高君夜震驚地看著眼前泰然自若應對的三個人,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戈楚與慕曉陽都站在她面前,而且還活蹦亂跳的,他們不是被崔藍害死了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總之,就像你看見的,他們活得好好的,所以你先告訴我們,連津到底是你的什麼人吧?不然咱們想談什麼正事都沒辦法。」段曄虎瞧瞧戈楚,知道依他那醋勁大發的態度,肯定不管聽見什麼事都會發狂。

  高君夜半是錯愕、半是發愣地在三人投注而來的視線上搜尋了幾回,確定戈楚還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沒缺手斷腿、沒傷沒痛的模樣,才吶吶地開了口——

  「連津是我八歲的弟弟,高家獨子,爹臨死前交代過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他,我這個姐姐一定要保護他……」柔音輕迸,高君夜小心翼翼地把視線定在了戈楚臉上。

  方纔還心酸、心痛的感覺,在瞧見戈楚發火吃醋,確定他活著之後,一瞬間全沒了。

  取而代之的,是羞愧,是驚訝,還有滿心的歡喜。

  戈楚沒死,而且還活著回來了,甚至……他不計前嫌地願意包容她的過去,還為她大吃飛醋……

  他……是真的深愛她呢!能愛上戈楚……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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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君夜抹著新冒出來的淚水,這回她不再為悲傷而哭,卻是感到自己太過幸福。

  沒有了崔藍,段曄虎又會去追查那惡地主,戈楚又活著……那代表,她今後真的不用再日夜擔心受害了!

  「呃……喂!你別哭啊!這……早說是娃娃親弟就好了,連津連津的喊,我還以為他姓連名津,才會吼你,不是真的氣你……」聽了高君夜的回答,戈楚瞬間困窘得有些無地自容。

  「早說了叫你冷靜的。」慕曉陽露出早就料到的表情,「以君夜弟媳的個性看來,若她真的跟連津是情人,怎麼可能裝成沒事的樣子跟你恩愛?正因為我跟大哥都認定,你們之間的感情是真的,所以也早勸你別對連津反應過度,覺得他一定是弟媳的親人,結果你半句都聽不入耳。」

  「算了吧!戈楚一打翻醋罈子,平時就不靈光的腦袋自然更不靈光。」段曄虎搖搖頭,對於戈楚這火爆性子,幾乎是打算放棄不理了。

  「這……我那是……」戈楚搔搔頭,對於兩個兄長的教訓,除了摸摸鼻子忍下來,也不好再反駁什麼。

  因為剛才二哥確實一直在制止他,可他一直惦掛著高君夜喊她愛的人是連津之類的話,才會一時氣昏頭,什麼也考慮不了。

  啐!先前他好不容易因為有了高君夜,所以讓自己脾氣變得沉穩一點,沒想到這回又破功了。

  「我看你大概也有很多事想問戈楚吧?」見戈楚不再吵鬧,段曄虎才轉向高君夜說道:「事情就留給戈楚去解釋,有什麼不懂的,你儘管問他,磨磨他的耐性,叫他學著跟人好好解釋跟說話也不錯。」

  「這個沒問題!」戈楚聽見段曄虎有意放他們獨處,連忙出聲搭腔。

  「最好沒問題。」慕曉陽在旁扯著後腿,「總之,君夜弟媳,你說的連津,應該就是方纔我們包抄崔家時,從地下石室裡救出的孩子,我們會先安置他,請大夫為他看看身子情況,讓他安靜休養,這事你就用不著擔心了。」

  「啊?連津他沒事了?」聽見慕曉陽的妥善安排,高君夜霎時鬆了口氣,臉上亦跟著露出喜色。

  「沒事了,交給二哥照顧沒問題啦!」戈楚揮揮手,迫不及待地催道:「接下來我跟她說就好,大哥,你們還有事忙吧?這裡先留給我們。」

  段曄虎與慕曉陽不置可否地點頭,便先後步出廳堂,只派了兩個護衛留守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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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楚見他們離去,才轉身往高君夜走近,跟著沒等她來得及吐出「對不起」三個字,便一張雙臂,將她嬌小的身軀一把抱住,全給摟緊在懷。

  「弋、戈楚?」高君夜小小地掙扎了下,悶聲與帶泣的音調自他的胸膛前發出,「我……對不起你……可是……我好高興你還活著!」

  即使戈楚原諒她,但她卻無法如此輕易地原諒自己。

  因為她確實背叛了自己所愛的男人,這是不爭的事實。

  但是,她還是愛著戈楚啊!

  「你啊!先別說話,聽我把事情解釋完,不然我若漏說,大哥跟二哥少不得又數落我一頓。」戈楚抱緊高君夜,粗音迸發。

  「嗯……」高君夜不再被動地任由戈楚摟住自己,她緊緊攀住戈楚,揪住他的衣袖,觸摸著他厚實的臂膀。

  這副她曾以為自己再也碰不到,令她安心的強健身軀,如今正將她呵護在懷……

  「事情是這樣的,因為我娶了你之後,你總會陪我談話,讓我冷靜下來,不再對朝裡的那些狗官發火,所以我常拿你對我說的話,還有你跟我說的事,告訴大哥跟二哥。」戈楚一五一十地訴說道:「剛開始他們覺得這樣對我有好處,可後來卻覺得奇怪,平時不論我跟誰吵,你的說法都很公平,但唯獨對上崔藍的時候,你總會替他幫腔,所以他們覺得其中有鬼,猜你跟崔藍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原來你們早就猜到了……」高君夜聽著,益發安心,因為這足可證明慕曉陽與段曄虎,可真是能臣與明君。

  「只是猜猜,卻想不出關聯,所以這回出門查訪,其實是將計就計,我們可帶了不少高手暗中同行。」戈楚得意地說道:「你一再提醒我,說什麼不要對你全盤皆信的話,我跟二哥怎麼聽都覺得不太對勁,所以就猜著了。」

  「這麼說……崔藍想害你們的事,是被阻止了吧?」高君夜揪住戈楚,仰起小臉往他瞧去,「那麼,留在崖邊的血跡是怎麼回事?」

  「崔藍是安排了埋伏沒錯,但反被我們的高手制伏,還抓了不少活口,更將崔藍的事全供出來,至於你說的血,八成是被我打落山崖的刺客留下來的。」戈楚摸著多日沒能觸及的柔軟肌膚,懷念地反覆揉搓了幾下,像是要將她的淚痕全數拭去。

  「什麼?那你們既然沒事,皇上那邊為何派人來傳死訊呢?我……我為了這事……傷心得只想去地府向你賠不是啊……」高君夜摟緊戈楚,心頭還覺得有些酸痛。

  「那是計策,因為我想知道,你跟崔藍到底有沒有關係,而且我也不相信你真會幫著崔藍使壞,所以才請大哥他們設下這計,表面上說我們死了,暗地裡跟著崔藍的人馬還有你,盯著你們的一舉一動,所以才能趕得及救你,還在不必打草驚蛇的情況下,順利逮到了崔藍啊!」戈楚說得理直氣壯。

  「你……你這是為了我?」計策再聰慧,沒有這事來得令高君夜訝異,雖明白戈楚對自己用情至深,卻沒料到,即使懷疑她與崔藍有關聯,戈楚依然願意信賴她。

  「當然!」戈楚一把抱起高君夜,往她嬌軟的臉龐吻了下去,「因為我早就決定,我這輩子都要好好呵護你,讓所有小人都不能再加害你!」

  這是他的承諾,說到做到,那是理所當然。

  「戈楚……」暖燙的情意燙著高君夜的頰,燒熱了她的胸口,亦逼出她滾燙的淚。

  「喂!你怎麼又哭了啊?這麼一丁點大的你,怎麼有那麼多眼淚?」戈楚拍拍高君夜,沒轍地安撫著。

  「我高興啊!你愛我,替我著想,這麼相信我,所以我好高興。戈楚,我也愛你,我愛你啊!我一直覺得自己沒資格這樣愛你,可現在我想愛你……」高君夜捧住戈楚的臉龐,香唇往他的頰上與唇上烙下連綿不絕的輕吻。

  「不只是現在。」戈楚狠狠地往她的唇上啃咬而去,「我說過要護著你一輩子,所以你要愛我一輩子!」

  他的中原小妻子,這個勾動他所有保護欲與獨佔欲的女人,打從娶她進門後,今天這幾句話,聽起來最順耳!

  「好,我要愛你一輩子!我高君夜會愛戈楚你一輩子,甚至是下輩子,我都要愛著你。」

  喜極而泣的淚水開出了兩道新的淚河,卻在戈楚的舔吻下消失殆盡,高君夜緊摟著戈楚,對於這個看似粗魯無文,實則直率得無可救藥又深情的男人,她知道——

  自己將永遠都不會再失去這份得之不易的幸福了。

全書完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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