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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個月後,墳石崗。
這一個月馮月顏再沒見過佐天涯,也沒聽說平楓堡有什麼動靜,好像一切都相安無事,今日之約像是假的一樣。
但這一天還是來了,雖然按照雙方的約定,出現在這裡的只有他們三個當事人就可以了,不過礙於兩邊的勢力,今日的墳石崗還是聚集了不少人。
站在馮平陽身後,馮月顏的眼神祇一刻就尋到了平楓堡來人中,佐天涯的身影,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坐在高頭大馬上,對一切都是無所畏懼。
除了他之外,另一個比較顯眼的,就是宇聞青嵐也來了,而讓馮月顏有些不安的不是平楓堡那邊的人,而是他們這邊的顧長順和他所帶的人。
她不知道顧長順和馮平陽間有什麼樣的協議,但這個人出現在這,就是會讓她心中一陣的不安。
「算你守約。」馮平陽一笑,抽出劍來,「佐天涯,事先說好,今日不管結果如何,都與在場其他人無關,之後雙方人馬不許發生衝突,也再不許提起此事。」
「正合我意,省得日後麻煩。」佐天涯自馬上跳下,同時手中已現長鞭。
他竟是這樣的無情,連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馮月顏心中一痛,忍著拔出腰間紅凌劍。
墳石崗上狂風起,佐天涯的衣角被風刮得飛了起來,他本人倒是淡定的立在風中,只讓陰沉肅立的氣圍繞著自己。
「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你們一起出手?」
「月顏,你的意思呢。」馮平陽問她。
馮月顏吸了口氣,穩定了情緒,甚至是放空了自己的頭腦。
「哥,佐天涯並不好對付,我們一左一右夾擊他。」說著她已是一陣風般的拉來了架勢,劍尖己衝向佐天涯,「佐天涯,看劍!」
佐天涯深知馮月顏的功夫不差,也不敢輕視,他一個旋身長鞭已出,馮月頗為躲那鞭在半空中改變方向,向後跳去。
馮平陽一見也馬上上來支援,一時間只見平日無人煙的墳石崗風煙四起,三條人影在風沙中交錯迴旋,你來我往間已過了數十招,兩邊人馬都是看得驚心動魄,生怕自家主子受傷。
佐天涯的攻擊毫不見保留,每一鞭都直指馮平陽的命門,馮平陽自顧不暇,根本抽不出精力反擊,而馮月顏同樣只在一旁輔助,並不見她多麼主動。
「月顏,這樣下去不行對我們不利,不要再想那些事了,不是你自己決定今日來此的嗎?」藉著空當,馮平陽對馮月顏喊道。
「我知道。」是的,這一天她等了好久,從九歲那年起,今天的事就反覆的在她腦中浮現。出門前她告訴自己,今天一定要分出個勝負,這是為了天上的爹娘,更是為了她自己,明明已經早有了覺悟,明明已經下了無數次決心。
「月顏,如果今天你我二人失敗了,顧長順帶來的人一樣會殺佐天涯,你以為自己現在的猶豫還能改變什麼嗎?」
「什麼?」馮月顏一愣,說著身旁一道黑光,憑著多練就的本能,身體自動向一旁跳去,可衣袖還是被那一鞭抽出一道裂痕,只差一點就傷及肌膚。
「我以為在第一課時蕭溯就已經教過你,在什麼時候是絕不能分神的。」佐天涯收回鞭子,全身的冷漠甚至讓她移不開腳步。
「是的,多謝主人的提醒,我已經完全想起來了。」馮月顏的眼神暗了下來,其中的情緒又同平時一樣,隱藏的深不見底,此時的她恢復成了以前的那名侍衛,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一想,眼中只存在著自己所認定的敵人。
只是平時,那些敵人是企圖傷害佐天涯的人,而今換作了他本人,看到這熟悉的眼神,熟悉的身態,佐天涯滿意的笑了。
「很好,這樣才對。」他一起黑鞭,馮平陽和馮月顏也是聯手衝上。
一直躲在一旁的顧長順看這半天還沒有分出勝負,心裡著急的很。他先前多次對佐天涯不利都失敗了,如果這次死的是馮家兄妹,那麼佐天涯斷然不會放過這個向他報仇的好機會,所以他也早就決定好,既然來了這裡,就一定要讓佐天涯死。
「來人,把弓架起來,對準佐天涯。」他用甩手,命令前邊的侍從,這次有馮家兄妹作為牽制,想趁亂取佐天涯的命決不是難事。
可命令下了已有一段時間,還是不見有人回應他,顧長順本就急躁,再沒耐心等下去,他一轉頭,正想喝斥那些侍從。
但他愣住了,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眼前所見。
就在那邊三人打得熱鬧時,他自己身邊的這些訓練有速的侍從已經全部倒地。沒有人是被下了藥,可他們這會全都昏倒在了地上,竟是無聲無息到他都沒有發現。
「怎麼會這樣……」顧長順望著自己身邊倒了一片的人,半天沒說出話來。
宇聞青嵐這才不知從哪冒出來,拍了拍他的肩。
「顧將軍,破壞人家的約定可是不當的行為,你我還是在一旁乖乖的作見證即可,如何?」
「你……」顧長順啞口,那看似是輕拍著他肩膀的手,卻有著驚人的壓力。「你到底是誰……」
「平楓堡中你不曉得的人太多了。」宇聞青嵐隨意的笑了兩聲,「不過無所謂了,你只要知道佐天涯是我們的主子,這就足夠了,令公子的事我也很惋惜,可誰怪他動的人是馮月顏,我看顧將軍你就節哀順便吧。」
「你這是在威脅朝廷命官。」
「而你,現在是在企圖謀害皇子。」顧長順吞了口口水,看來今天他是再不能做什麼了。
佐天涯一回身躲過馮平陽一劍,反手一鞭準確的拍在了馮平楓持劍的那隻手腕上。
「哥!」怕馮平陽有事,馮月顏飛身擋在他前面,直接對上了佐天涯的鞭。
「月顏,我沒事,顧好你自己。」
馮平陽與馮月顏一個眼神的交換,兩人都是同時握劍,一齊向佐天涯攻去。
「勇氣可佳,敗在能力不濟。」佐天涯哼一聲,並不把這當回事,他看出馮平陽已經受傷,握劍的手力道少了許多,動作也沒有開始時那麼流暢。
他一個位移避開馮月顏,一直在攻馮平陽,馮平陽被他逼得步步退後,以劍接下他的每一鞭,雖未直接碰到自己,那鞭的力道卻是震得他受傷的手腕陣陣生疼。
終於在一個猛擊後,劍由手中落地,他人整個向後彈飛,佐天涯順勢揚起一鞭,就朝馮平陽毫無防備的身體而去。
「不要!」馮月顏見狀大叫一聲,什麼都顧不得,提起自己全部的內力衝去兩人之間,將所有的力氣都集中在了自己握劍的手上。
在鞭落在馮平陽身上之前,她以速度著稱的腳法已經拿住空擋來到佐天涯身前,然後一個力刺。
劍,毫無阻礙的刺進了佐天涯的胸膛。那真實的穿刺感,真實到為了讓人更深的去體會,時間都在那一刻暫停了。
佐天涯悶哼一聲,長鞭失準抽在了馮平陽身邊的土地上,血,自他嘴角流出,自他被利劍刺穿的傷口處流出,都是那樣驚心。
馮月顏愣了半晌,才發現自己握劍的手是在如何劇烈的顫抖著。
「你……你……」周圍所有的聲音都不見了,連自己的心跳也聽不見了。
馮月顏抬起頭,一雙眼中從沒寫著這樣多的真實,真實的驚、真實的痛。
佐天涯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傷,手摸上去只有一掌的血,他對那似乎並不太感興趣,反而是有些費力的抬起手,輕輕觸碰著馮月顏離自己那樣近的小臉。
他從沒在這麼多人面前這樣曖昧的碰觸她,而她還傻傻的站在那裡,不躲也不推開他,這時的馮月顏,甜美的讓他心痛。
「為什麼要哭?月兒。」指間所及是她臉頰滑下的淚,那透明的淚珠是他此生最珍貴的寶貝,「別哭……」
「你……你為什麼不躲,為什麼不躲……」以他的身手,她跟大哥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剛剛那一招,出手快是她在情急之下做出的反應,但他沒理由避不開的,沒理由的……
為什麼不躲開,為什麼不躲開呢?
「這不是很好嗎?」佐天涯此時的話語倒是出奇的溫柔,和剛剛冷漠無視她的男子彷彿兩個人,「這不是很好嗎,月兒,你不是早就想殺了我?這樣很好……」
「不好,不好,一點也不好!」馮月顏發狂的大叫起來,而佐天涯噴出一口血後,整個人無力的向後倒去。
「天涯!天涯!」她抱著他的頭,哽咽的喉嚨撕心裂肺的狂叫著,可再也喚不醒懷抱中的男人,他竟然就這樣停止了呼吸,在說完她殺了他很好之後,就這樣停止了呼吸。
「不……不……這不是真的……這怎麼可能是真的呢。」那樣的佐天涯,平楓堡不可一世的主人,怎麼可能這樣輕易的死在她的劍下,怎麼可以死的這樣不值得。
怎麼可以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留下她一個人……
馮平陽與宇聞青嵐也趕了過來,宇聞青嵐把了把佐天涯的脈,探了探鼻息。
他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月顏……沒用的……」
「為什麼?你們不是侍衛嗎?為什麼不在身旁保護著他?」馮月顏突的抓起宇聞青嵐的衣領,兩眼泛紅的讓人害怕,「平楓堡的暗侍不就是為了保護主人的嗎?你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真的看著他被刺!」宇聞青嵐由著她發狂的抓著自己,肩膀被她抓青了也無所謂。
「月顏,你還不明白嗎?」他有些憂傷的嘆了口氣:「佐天涯承認的貼身侍衛就只有你一個,沒有了你,他不要其他任何人的保護。」
馮平陽安慰般的拍著她的肩頭,瞭解她心中正在經歷著什麼,他不忍看,只能是和宇聞青嵐一樣的無奈。
這世間除了恨外,唯有情是最折磨人的了,偏偏……唉,又能如何。
墳石崗一戰後,宇聞青嵐將佐天涯的屍體帶了回去,埋在平楓堡內的墓園內,平楓堡的人也如佐天涯交待的那樣,事後並沒有針對馮平陽的人展開報復。
目睹這一切的顧長順,之後就把此事傳得沸沸揚揚,平楓堡堡主去世的消息一時間傳遍了全武林。
一時間,對於平楓堡的下任堡主的人選,大家全都是議論紛紛。
馮月顏沒有理由再回到平楓堡,她多想去佐天涯的墓前看一眼,多想對著他的墓說出自己隱藏在心底很多年的話,但是她不能。
雖然堡中其他四侍,以及蕭溯師傅都很體諒她,也沒有一個人去怪她,但他們越是這樣,她就越是沒有顏面回去那裡。
平楓堡是她曾經最憎恨的地方,可那裡是她的家,是她長大的地方,留有著她生命中絕大部分的回憶,從進去那裡的第一天起,她視那裡為牢籠。
可就是那個牢籠之中,有著她的朋友、知己及她的愛情和她的仇恨,那樣一個愛恨交織的地方,她再也回不去了。
留在大哥身邊嗎?亦無可能,他是她在這世上的唯一親人,如果他出事她一定會盡自己的力,可大哥的身邊沒有她的位置,那裡也不是她的家。
她的家,已經沒有了,「月顏,你真的要離開這裡,再不考慮一下?」
這一日馮平陽來為她送行,眼中有著萬分的不捨。
「不了,這裡大家都對我很好,可我想一個人靜靜。」她淡淡的笑了下。
「靜到什麼時候?」馮平陽問。
這些天馮月顏的憔悴他看在眼裡,可也知道光勸是什麼用也沒有人,所以他才沒有拒絕馮月顏離開這裡的要求,可一旦她遠離了自己身邊,又怎麼能讓他放心的下。
「也許就這樣一輩子吧。」馮月顏不想騙他,可也不想讓他擔心,「哥,我沒事的,給我時間,我只是有點累了。」
「那你準備去哪裡?如果有時間我也能去看看你。」
「我打算去洛城外的郊地找一處房子,那裡很清淨,離城鎮也不遠,所以真的不用擔心,如果有時間,我也會回來看你的。」
洛城是她遇見馮平陽的地方,那裡有著她與佐天涯最美好的回憶,是啊,只是那樣而己,已經是他們最美好的回憶了。
馮月顏苦笑,就此拜別了馮平陽。
半年後,洛城外一處獨立的木屋外。
倩麗的身影自屋中走出,外面陽光明媚,女子用手遮住手頂的陽光,自指縫間瞇起眼看那空中的烈日。
樸素的淡藍布衫,臉上有著淡淡的胭脂,她和普通的女子沒什麼區別,要說怪,只是一個女人家獨自定居在這很少有人來往的地方,有那麼一點點奇怪。
在某一個不經意的瞬間,女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的暗淡。但也只有一瞬而己,下一刻她就又勾起了嘴角,那笑容足已迷倒這世間任何一個男子,光彩絕不會因那身打扮而有所減弱。
只是如今,能有幸見到她這傾城一笑的,也只有房屋四周的絲草蔭蔭,和天空中流逝的幾朵白雲。
馮月顏拍打著前些日子晾在外面的衣服,今天天氣好,衣服上滿是花草的香氣,聞一下就讓人的心情莫名好轉。
正專心的收著衣服,連貫的動作頓了下,她知道身後有什麼人在接近。
她繼續著收衣服的動作,故意讓自己敏銳的直覺變頓,收起從前的那種生活,做一個平凡的人,什麼也沒發現,什麼也不在意,她放鬆著自己身上每一個備戰的細胞,靜等那個人的接近。
「月顏,你這是不歡迎為兄嗎?」馮平陽帶笑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
馮月顏笑開了,「哥,你怎麼……」
她一轉頭,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心臟處似曾相識的緊縮,似普相識的心痛。
「看我帶了誰來看你。」她當然知道,他指的是此時站在他身後的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那個在她午夜夢迴中出現了無數次的男人,令她在數不盡的惡夢中哭醒的男人。
那個男人此時就站在那裡,臉上印著淡淡的笑。是她記憶中不曾有過的笑,那樣的人不會是他的,不會是他的。
一時間,馮月顏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之中,但這不該是夢,夢裡的他不會對自己笑得這樣溫柔。用那樣珍視著她的眼光,無比溫柔的笑著。
早已乾澀的淚,順著臉頰落下,她毫無察覺,只把視線定在那個男人的臉上。
「為什麼又哭了,月兒,見到我不高興嗎?」佐天涯走近她,將手掌撫在她的臉頰上,讓她感受著自己的真實,也讓自己觸摸到了真實的她。
這一天,他已等了太久太久。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馮月顏顫動著聲音,緩緩開口。
「為什麼要說這不是真的?」佐天涯問她。
「因為我不能承受從夢中醒來時,再一次的失去你……所以如果這是夢,拜託你,告訴我……」馮月顏同樣撫上他的臉頰,那是他熟悉的男人的體溫。
「月兒,我發誓,再不會從你的身邊離開,從今以後,一刻也不。」
直到他的生命真正結束的那一天,他都不會再放她一個人獨自痛苦,獨自流淚。
佐天涯緊緊將這個自己一生中最珍愛的女人抱在了懷裡,緊到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一樣,但馮月顏沒有絲毫的抗拒,只任自己的淚全數落在他的身上。
「是真的……你沒死……你騙我……」
「不,佐天涯確實已經死了。」這話是馮平陽說的,他走上前來,同樣憐惜的看著自己的妹妹,「月顏,平楓堡的那個佐天涯確實已經死了,死在你的劍下,你明白嗎?」馮月顏呆呆的望著他們兩個,腦中一片空白。
「所以你已經為爹娘報了仇,你已經親手殺了佐天涯。」馮平陽笑了笑,「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你的男人,除此之外他誰也不是。」馮月顏看看佐天涯,他對自己點了點頭。
「是的,月兒,佐天涯已經死了,世上再沒有佐天涯這一號人。」他捧住她的臉,輕輕的說:「從此以後,我是你一個人的,你再也擺脫不了我了,知道嗎?」
「我從來……也無法擺脫你……」馮月顏撲進他的懷裡,這次真是徹底無保留的痛苦出聲。
而佐天涯抱著她,輕拍著她的背,在心中暗暗告訴自己,這將是他最後一次讓這個女人流淚。
「哭吧、哭吧,這些日子讓你一個人承擔這一切,是該哭的,想要打我也可以,等你哭夠了之後隨便你怎麼打都行。」
「為什麼、為什麼要瞞著我?」
馮月顏真的好怪他,尤其看樣子馮平陽也知道他是詐死後,她最有種被耍的感覺。
「沒有辦法,我們這也是不得以的,這一切全是佐天涯想跟你在一起而想出來的,這半年他也沒比你好過到哪裡去,月顏你就原諒他吧。」馮平陽在一旁幫腔。
「把話說清楚,不然我是不會原諒你的。」馮月顏嬌嗲的捶了佐天涯胸前一下,馮天涯唔的一聲,嚇了她一跳,「你的傷還沒有好?」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那一劍是真的刺進去了,而她捶的正是那時的傷口處。
「怕是好不了了,誰叫你那時下手那麼重。」馮平陽的話嚇著了她,見她小臉又轉為慘白,佐天涯忙把她抱在懷裡安慰。
「好了,月兒,那傷早就已經好了,只是這半年來,每每想到你那裡都會痛,那是因為想你才痛的……」
「為什麼不告訴我,害我以為你真的死了……」
「就是要這樣,你的仇必須得報不是嗎?不然你永遠都不會接受我,而我如果不死,仍是平楓堡的主人,也永遠不能和你在一起……這一切都是必須的,月兒,原諒我……」
「但是萬一我再刺偏點,你不就真的……」馮月顏不敢再往下想。
佐天涯倒是哼哼的笑了。
「月兒,你以為那一劍是你刺偏了嗎?你刺的地方確實是心臟,偏的人是我。」他笑,「以你的武功,還決定不了要刺我哪裡呢。」
「但是宇聞青嵐不是也說你……」
「那都是我們設好的計謀而已,我和宇聞青嵐,還有你的兄長,一切都是我們早先計劃好的。」他嘆了聲,「而這一切在顧長順的眼前發生,也是計劃好的。只有這樣,這世上的人才會相信我真的已經死了,才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
「而為等風聲過去,這半年來佐天涯一直躲在別處養傷,等到事情已經告於段落,這才拖到這會才能來見你。」馮平陽說:「為了你,他可是費了不少的苦心,也因此我才同意了把你交給他,才忍著萬般無奈看你受這半年的罪。」
「你……這又是何苦?」馮月顏在他懷中,暗暗一嘆。
「因為你,知道你的心裡有我,所以我決不會放你離開我身邊。」佐天涯摸著她的頭髮。「平楓堡的一切對我來說只是負擔,我早就想擺脫掉那一切,而今又有了你,無論如何,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和皇家的關係,父親留給他的一切,世人的眼光,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感到疲倦,讓他迷失了自己,只有馮月顏是真實的,如果死過一次就能換得和她在一起的權利,那他又為什麼不做?
「那平楓堡呢?你這樣走了,平楓堡怎麼辦,蕭師傅他們……」
「他們都知道,你不用擔心,平楓堡我已經交給了寒天響,他們會處理一切。」
「寒天響?他不是已經離開平楓堡很多年了?」馮月顏眨眨眼,有些疑惑。
「沒關係,青嵐會找到他的。」佐天涯撫正她的頭,讓她只看著自己,「月兒,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情了,那都是和我們無關的事情,如今你的眼裡只要有我就夠了,可以嗎?」
「你……你怎麼可以總是這樣霸道。」馮月顏的眼又模糊了,「總是自己決定好一切,而我只能選擇接受,你早就知道我愛上了你,所以無法拒絕,你就是吃定了我這點……」
「不要這麼說,月兒,不是這樣的。」佐天涯慌張的抱住她,「因為我愛你,所以才不想讓你擔心無謂的事,我只想讓你快樂,只是這樣而己!」
「你說什麼?你……愛我?」
第一次從他嘴裡聽到這樣的話,馮月顏整個的呆愣了,而她這張可愛的臉,換得的是佐天涯的一笑。
「是啊,我早就已經愛上了你,你不知道嗎?」
她搖搖頭。
「什麼時候,為什麼我都沒有感覺?」
「因為你太笨,而我又太遲鈍了,其實早在十年前,當你為我端上那碗湯藥時,我的心中就只有你了……」
那一年,她九歲,他十五歲,本該是永遠不會有交集的兩個人,就那樣定下了一生的牽扯。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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