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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雲羽衣來到桌邊,看到豐盛的餐點,不客氣的坐下,拿起碗筷就大口吃飯。
「看來你真的很餓,餓到連我就坐在你面前都沒有看到,嗯?」程子昕話說得雲淡風輕,卻隱含著不滿。
感受到強大的怨念,她不得不抬起頭看他。
她原本心滿意足的神情,卻在看到他一副不滿的樣子,瞬間垮下來,一口飯就這樣含在嘴裡。
「子昕,我不是沒看到你,實在是因為太餓了,所以才會……」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
「你太餓了,所以沒看到我,卻能看到滿桌的食物?」可惡!在她眼底,他竟然比不上一桌的美食,真是太過分了。
不過,更奇怪的是,他幹嘛那麼在意自己在她心底的份量?莫非昨夜他們的肌膚之親,真的讓他迅速淪陷?怎麼可能?他又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對他的質問,雲羽衣沒有馬上回答,反倒用容忍的眼神看著他,覺得他好像幼稚任性又愛胡鬧的小孩。
程子昕覺得受到極大的侮辱,斥責道:「喂,你那是什麼眼神?」
肚子餓得要死,這男人卻囉嗦得要命,再有耐性的人都會發火,何況她一向不太有耐性,於是大聲吼叫:「我是什麼眼神,你還好意思問?要不是你昨夜一直要,一直要,我會餓成這副樣子嗎?我都還沒找你算賬,你竟好意思坐在那裡一直煩我,你到底要不要讓我吃飯?」
原本在和余婆婆吵架的賽珍珠僵住身子,瞪大的眼裡有著氣憤與不甘。
自從多年前她爹受了重傷,很多大夫都宣佈不治,卻被妙手公子救起後,她就被他出色的外表和翩翩風度所吸引,一顆心遺落在他身上。
所以她只要一有空,便會溜出武道館,窩在藥鋪裡,就算只能這樣看著他也好,而他也因為爹的關係,不曾把她趕出去,讓她的心底升起了一股希望。
因為她相信,只要在這裡守著他,總有雲開見日的一天,可是她怎樣都沒想到,竟然守到另一個女子來搶奪他的局面。
不再理會余婆婆,她快如一陣風的飆到雲羽衣的面前,一隻手都快指到她的鼻子上,還用憤恨指責的目光狠瞪著她。
「你這不要臉的女人,子昕是我的,你憑什麼這樣莫名其妙的冒出來,還勾引他?真是太過分了!」
「厚,我只是想要好好的吃頓飯,為什麼不能實現?」雲羽衣的臉都綠了,無奈的瞪著眼前大罵她不要臉的女人。
「當然能實現!余婆婆,你把賽姑娘帶出去,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羽衣談。」程子昕也對賽珍珠突然跑來破壞他們之間的談話感到不耐煩。
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不能打斷雲羽衣吃飯,何況她餓成這樣,他也捨不得,最重要的是,她說得對,昨夜的他確實失控了,初嘗情慾的美好,他欲罷不能,卻累壞了她。
「子昕,你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勾搭你的不要臉女人這樣對我?我……」
「住口!誰准你一直罵她不要臉的?昨夜是我主動誘惑她,讓她成為我的女人,你有什麼意見,可以衝著我來,不過,你到底是我的誰?只因為你喜歡我,我就要忍受你的撒潑嗎?」
「程子昕,你竟敢這麼說?」賽珍珠無法置信的倒抽一口氣。
以前的他,沒有這個女人,雖然對她冷淡,卻也還不致這樣殘忍無情,可是現下……
她看了看還安穩的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一副安然自在的樣子,好像她理該坐在那裡,讓她怒火沖天。
很好!既然這個女人的存在讓程子昕變成這個樣子,那她就讓她消失,賽珍珠的臉上閃過猙獰的神情。
哼!不要怪她心狠手辣,想她賽珍珠從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裡的寶貝,凡是她想要的,她爹都會幫她弄到手,他們賽家的武道館在江湖上可不是混假的。
「為什麼不敢?以前我只是沒把你看在眼裡,所以根本不在乎你有沒有在這裡,現下你的行為嚴重影響了我們,所以,你可以滾了。」
他毫不留情的態度是前所未有的,卻也讓賽珍珠冷進心坎裡,可是看到他那男性的臉龐,她還是無法抑制對他的癡戀。
「好,子昕,既然我對你的一片情意,你完全不領情,那我也不再苦苦的壓抑了,何況你會對我這樣,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出現的關係,我相信等她不在了,你一定會注意到我的,現下我就去找我爹給我做主。」撂下警告的話語,她看沒有一個人要理她,重哼一聲,隨即像風一樣跑了出去。
「少主,賽珍珠說的話,我們最好要注意一點,她和她爹都是江湖兒女出身,很多事不拘小節,想要做什麼,但憑心情行事,尤其賽大朗又那麼疼愛這個唯一的女兒,我怕他會為了女兒,做出傷害羽衣的事。」
「我會讓他們知道,羽衣是我的女人,想要傷害她,就等於是和我作對。」程子昕冷冷的說。
余婆婆很滿意,看來她家少主開竅了,這樣她也不用再擔心少主的未來。
可惜雲羽衣和他們抱持不同的意見,不滿的抗議道:「喂,你們兩個等一等,為什麼他惹出來的男禍,要無辜的我來承擔?我是招誰惹誰啊?」
程子昕和余婆婆立刻轉頭瞪視她。
她忍不住嘟起嘴巴,一臉哀怨的說:「真的不關我的事啊!明明那個姑娘喜歡的是你這個漂亮的男人,為什麼我就要倒霉的被人家嗆聲?」
嗚……她好悲哀喔,連來到遠古的時代,還要遇到這種芭樂劇情,到底還有沒有天理啊?
程子昕一點也不同情她,盛了一碗山藥蓮子湯放到她的面前,冷冷的開口,「你最好認清事實,因為你是我的女人,所以必須要概括承受,不然你以為要當我程子昕的女人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嗎?」
「誰……誰說要當你的女人來著?你有問過我的意見嗎?我有答應你嗎?」她橫了他一眼,氣憤的說,然後毫不客氣的端起碗,一口一口的喝著湯。
「這種事應該不用說吧?昨夜我們不是該做的都做了嗎?」
「誰說做了,我就一定要成為你的女人?在我們那個時代,這叫一夜情,一夜情,你懂吧?就字面上的意思來說,只有一夜的恩愛,醒來之後,拍拍屁股走人,要不然怎麼會叫一夜情咧?」她脫口而出。
程子昕懷疑的瞇起眼看著她,細細思量她話裡的意思,然後故作沉穩的開口,「你到底是哪裡來的?為什麼要說你那個時代?還有什麼一夜情的,聽起來好像很流行,難道你都和男人這樣亂七八糟?」
他的語氣裡夾帶著濃濃的怒氣和醋意,只要一想到她和自己竟如此的陌生,甚至說出新奇的怪詞,就讓他隱隱浮現不安的感覺,深怕一個不注意,她可能在下一瞬間消失無蹤,讓他連想伸手抓,都可能抓不到。
這樣的想法讓他變得焦躁,捕捉她的眼神,想要尋獲一絲她對他的心意,卻看到她不以為然的表情。
「誰和男人亂七八糟?昨夜我和你在一起,不就證明了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嗎?連這個都搞不清楚,還胡亂指控我!」
她避重就輕的迴避他的問題,讓他更想要知道答案。
「好,我們不談這個,我要你告訴我,你是從哪裡來的?」
「皇城西郊千里外的琉璃寺,怎樣?你想派人去提親,好迎娶我入門?」她開玩笑的說,卻在對上他深沉認真的眼眸時,身子一震。「你……你幹嘛突然這樣看著我?」
她覺得心頭小鹿亂撞,這男人真的長得很出色,尤其他那雙眼睛象會勾人魂魄,看著他那張絕美的臉龐,不但會恍惚出神,還會情難自禁。
「好,如果你真的是從皇城西郊千里外的琉璃寺來的,我就派人到那裡去提親,只是你真的有親人在那裡嗎?」
程子昕直勾勾地看著她,十分有自信,那裡除了出家人以外,就是掛單的師父和道士,他根本不相信她是從那裡來的。
「你……」沒想到他會將她一軍,她一時說不出話。
「丫頭,老婆子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我昨夜要睡之前還特別卜了一卦,竟然完全佔不出你的過去,這是不曾有過的事,讓我也很好奇。」
「既然你都占不出來,還敢把我帶來這裡,也不怕我是個壞人。」
余婆婆大笑出聲,「哎呀,丫頭,你說話真的很有趣耶,如果你這樣子是個壞人的話,那我不就更像個壞人頭子了嗎?」
「怪婆婆,你很瞧不起我喔!」雲羽衣被嘲笑到火大了,連忙跳起來,卻被程子昕握住手腕。「啊!你……你在做什麼?」
「我要你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並回答我的問題。」他直視著她,非要她說出個答案。
「好吧!看來我不說,你是不會放棄,但我若真的說了,你不能把我當瘋子喔。」
「只要你不說謊,我就不會把你當瘋子。」
「這可是你說的,其實我是從千年前的台灣來到這裡,剛好落在琉璃寺……」
她把怎麼來到這裡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怎樣?你相信嗎?」
不知為何,她很想要得到他的信任,就像那個她第一次碰到的小道士,能全然的信任她。
看見她盯著自己的期待眼神,程子昕沒有說話,好一會兒,拉著她往外走。
「喂,你……你做什麼?要拉我去哪裡?」雲羽衣不滿的抗議。
他停下腳步,轉頭,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直盯著她,徐徐的開口,「我沒有名字嗎?叫我子昕。」才剛糾正完她,看她似乎要說些什麼,隨即搶在她之前開口,「要是再叫我喂,我會馬上親你。」
「你!」這男人怎麼會在還有其他人的時候,說出這樣羞人的話?害她忍不住滿臉通紅,想要叫他時,卻看到他警告以及虎視眈眈的眼神,連忙改口,「子昕,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還有,你到底要帶我到哪裡?」
他又拉著她一直往外去。「今天不需要看診,我帶你回銀月山莊。」
「銀月山莊?」
那是什麼?她有些迷惑的盯著走在她前方的修長身影。
「是我家,你不是要我迎娶你入門?不讓你去見見我的家人,你要怎麼嫁進來?」
「啊?」她整個人都愣住了,想要抗議,他卻不理她的拉著她一直往前走,根本就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余婆婆湊熱鬧的跟在他們身後,一路興奮得說個不停,還一再把她自己的意見當成是程子昕的意見,說什麼對她的說法沒意見,也很高興看到他們成親。
她是很想要停下腳步和他說清楚,但人來人往的街上,每個人看到妙手公子竟然拉著她的手,都議論紛紛、指指點點,讓她知道現在不是和他抗議的好時機,只能跟著他回銀月山莊。
才剛踏入銀月山莊的大廳,藥鋪就派人來請程子昕回去一趟,聽說有一個他長期的病患突然發病,陷入昏迷,要他趕快回去急救。
他連向她介紹家人的機會都沒有,就把她丟給余婆婆照料,然後匆匆離去,至今都已經過了十日,依然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她一點都不承認自己在這十日內有思念他,只是很疑惑,他救一個人,可以救到把她丟在一邊,不聞不問嗎?他的心裡到底有沒有她?還是和她那時代的有些男人一樣,一旦得到了,就不再珍惜?
腦海裡轉的滿是他的身影,心底的疑惑卻怎樣都得不到解答,縱然還對他有所怨懟,可她是誰啊?她是現代獨立自主的新女性耶!哪有可能像這裡的女人一樣,把男人當成天!
開什麼玩笑?就算這個時代是男人的世界,對她雲羽衣這個擁有現代思想的女人而言,還是要維持女人的尊嚴與地位。
所以當余婆婆安排她住在程子昕的專屬院落樓閣裡,每天醒來,她先把那個將她丟在這裡不聞不問的男人臭罵一頓,其他時間可也沒有閒著。
在星月樓裡,除了余婆婆和服侍她的兩個丫環以外,還有子昕的嫂嫂們會抽空過來陪伴她,雖然這些嫂嫂的個性不同,卻都心地善良,和她相處得極為融洽。
所以為了她們善意的舉動,讓她在這裡不像個格格不入的外人,她當然也毫不吝嗇的貢獻專長,看著她們那興奮與開心的笑容,她就覺得一切都值得。
「羽衣,我好喜歡你設計的這套衣服,讓我在種植,研究花草時,覺得方便多了,不再因為群襬或是袖子太長的關係,而覺得礙手礙腳,也不用再穿男人的服飾,尤其這套衣服又是那麼的好看。」
白如雪是百花村的花之女神,嫁給富貴公子之後,每天還是很喜歡拈花惹草,卻苦於沒有一套適合工作的服裝,幸好她聰明,懂得跟著嫂嫂們來看子昕帶回來的女人,才能讓她得到這好處。
她看著身上這套色彩鮮艷,由雲羽衣巧手設計而成,十分大膽又方便的衣服,袖子的長度只到臂膀,褲子則是有點呈現喇叭形狀的七分褲,露出結實白皙的小腿肚,穿起來也十分方便,只要直接套上即可,簡直是實用又方便。
「如雪,這又沒什麼,在我們家鄉,很多女人都這麼穿,尤其是在夏天,更是穿著迷你短褲或是短裙,幾乎都要露出屁股了。」
雲羽衣高中時念的是會計科,對於財務方面十分拿手,算盤對她來說是輕而易舉的,她還拿到珠算檢定初級呢,只是這個專長她沒告訴她們。
因為她在考上大學後,發現自己對於數學和財務的興趣並沒有那麼大,反倒對服裝設計有了更濃烈的興趣,這原本只是她單純的興趣,也不曾受過正規的教育,更沒把它當成功課來念。
可是她在參加社團時,報名了和服裝設計相關的課程,被助教發現她這方面的天賦,於是她鼓起勇氣打算轉系,報考服裝設計系。
她都來不及實現這個願望,就莫名其妙的跑到這個世紀來了,所以當她與子昕的嫂嫂們如此的設緣時,馬上就將自己的長才發揮到她們身上。
看見她們很滿意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就知道,她以她們個人特色所設計的服裝款式是十分成功的。
「哇,真的?你們那裡的女人那麼開放喔?真是讓我們好羨慕哦!如果有機會,我們還真想和你回去那裡看看呢。」君婕容活潑的說,她身上也穿著一件出自雲羽衣親手設計的服裝,是類似洋裝的嫩綠色衣服,讓她這活性好動的人也覺得舒服方便又清涼。
雲羽衣可是根據她們的尺度而設計,顯得保守多了,雖然這裡的人接受度應該也是滿低的,可是她看得出來,子昕這幾個嫂嫂倒是挺能接受新知的,想來她在這個時代應該能交到好姊妹。
裴千琦是個十分聰明的姑娘,曾當過自己夫君的軍師,膽識和見解自然有別於一般的姑娘,她身上當然也穿著雲羽衣設計的服裝,只不過是皮衣皮裙。
這皮毛可是她那位大將軍夫君親自替她狩獵,然後裁成布料,要讓她做衣裳的,她還想不出要弄成什麼樣的款式,剛好認識雲羽衣,經由她的設計和巧手,替她製成野性風格的樣式,昨夜還讓她的夫君看得獸性大發,將她壓倒在床上,快活了好幾回。
一想到昨夜的香艷刺激,她都還會臉紅心跳呢!她的夫君還警告她,不能把這套衣服穿出閨房,可是這效果如此之好,她當然要穿出來給設計人看一看。
不過……
「羽衣,我曾隨夫君南征北討,若要說江湖上稀奇古怪的事,我也不是沒碰過,那外邦異族的奇特服飾或是人文風俗也略有所聞,卻不曾見過像你這般奇特思想,口音,以及大膽特殊的服裝設計。」她語帶試探和懷疑。
其他人也跟著點頭同意,同時一起看向雲羽衣,流露出詢問的眼光,很希望能由她的嘴裡聽到,她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雖然她們都很喜歡子昕帶回來的這位姑娘,卻也很想知道更多關於她的事,從余婆婆的態度看來,根本就把她當成子昕的真命天女,所以她們當然很歡迎她成為一家人。
「我……」盛情難卻,雲羽衣突然有一股衝動,想要全盤托出。
這時,一道果決的女性嗓音響起--「她是從哪裡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把子昕多年來夜不成眠的毛病治好,這樣就足夠了。」
每個人都轉頭,看向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看著她們的精明婦人。
「馨姨……」柳欣馨打量著余婆婆說的那位姑娘,長相還算清麗可人,眼裡閃動著慧黠的光芒,看起來聰明伶俐,又和子昕的嫂嫂們相處得愉快,也算是個優點。
不過她古怪的思想和行為卻讓她對她有些遲疑,畢竟這些孩子裡面,她對子昕的愧疚是最深的,總想要彌補他,卻因他淡薄的性子而不知所措。
她面對任何人事物的交際手腕和精明,是無人能及的,否則又怎麼能撐起銀月山莊這個重擔?
在面對子昕時,卻是個例外。
其他的孩子,幾乎都是她看著長大,也都由她照顧,只有子昕,為了小弟的病情,自願上山學醫,那年他才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啊!
雖然這七個孩子從小幾乎都不用她擔心,既懂事又獨立自主,完全不像一般的孩童,讓她十分欣慰,卻也不免為他們的終身大事而操心。
總算上面幾個孩子都找到了感情的依歸,讓她稍微鬆了口氣,卻在遇到子昕時,讓她深感為難與不知如何是好。子昕雖是她懷胎十月的親生兒子,但卻是和她最疏離的孩子。
所以她表面上不動聲色,卻暗暗替他操心與煩惱,總想把最好的留給他,卻又被他幾近無慾無求的態度打敗,充滿了挫折感,再加上他的體質,讓她更是不敢太逼迫他。
如今,眼前這位古怪的清麗姑娘,來歷雖可疑,但若能解救她的兒子,她情願相信余婆婆的人格保證。
她走到雲羽衣的面前,對她進入銀月山莊才短短十日,就讓幾個媳婦有了不小的轉變,心底有些排斥,但她只是露出淡淡的笑容。
「羽衣姑娘,我是子昕的親娘,你可以和她們一樣,叫我馨姨就好。」
「馨姨,你好。」雲羽衣點了下頭,精明能幹的柳欣馨讓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同樣是女強人,對感情有著相似的冷淡和疏離,她不禁一震。
「嗯,余婆婆把你的事都告訴我了,所以我想親自來謝謝你,也十分明白子昕把你帶到這裡來的意圖,我並不反對這件婚事,而且看起來,你和子昕的嫂嫂們也相處得挺好的。」
「是啊,馨姨,我們……」君婕容搶著說話,卻因為柳欣馨嚴厲的眼神而頓住,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對她的威嚴還是覺得有點難以接受。
不過馨姨是個明理的長輩,對她也很好,所以當馨姨暗示由她自己來說,要她別說話時,她也只能乖乖的閉上嘴。
「羽衣姑娘,我知道你在這裡無親無故,我一向沒有門戶之見,只要孩子們喜歡,我就高高興興的替他們辦喜事,你如果瞭解子昕的嫂嫂們的出身背景,就會知道我說的是真的。」
說著,柳欣馨看向程子昕的嫂嫂們,要她們替她背書。
君婕容等人知道馨姨一向對她們疼愛有加,連忙用力點頭。
看到她們的回應,柳欣馨露出欣慰的神情,不枉她如此疼愛她們了,只是……她看著雲羽衣的眼神突然轉為凌厲。
「羽衣姑娘,我那些孩子都是兩情相悅才成親的,只要孩子們幸福,我也無話可說,並給與誠心的祝福,但你的情況十分特殊,所以就算要辦親事,可能要委屈你先做妾,若有本事,你能攫獲子昕的心,才能扶正。」
「馨姨……。」
「夫人……」
余婆婆和一干女人都沒想到柳欣馨竟會說出這樣的話,看著雲羽衣瞬間蒼白的臉色,就知道柳欣馨傷到她的心了。
「我……」雲羽衣蠕動嘴唇,想表達自己的意見。
這時,程子昕直挺挺的站在門口看著她們。
「娘,這件事我還沒和你提,你怎麼擅自做主的來跟羽衣說這樣的話?」他一看到雲羽衣備受屈辱的表情,忍不住為她心疼,馬上開口衛護她。
柳欣馨一聽到兒子的聲音,馬上回頭,看見他雖然露出笑容,卻流露出疏離的眼神,感到很難受。
「子昕,娘也是為你好,你這性子……」
「娘,我已經長大了,也知道好壞,羽衣是個好姑娘,她的名節毀在我手裡,我本該負起責任,何況她就是奶娘為我認定的天命真女,我不娶她,要娶誰呢?」
「子昕,我當然知道你長大了,不過你愈是這樣,娘對你的愧疚就愈深,雖然你找到一個能讓你夜晚好眠的姑娘,但你也別忘了襲人……。」
「娘,不要說了,我只是單純的把她當成妹妹一樣的對待,至於羽衣,則是我現在想要娶的妻子,你不要再用小妾這種藉口來糟蹋羽衣了。」
「我……」柳欣馨一心認定子昕現在眉宇間閃過的黯然是為了襲人。所以想要再說些什麼。
程子昊走進來,出聲打斷她的話,「馨姨,不要再說了,一切讓子昕自己做主吧。雖然我對羽衣姑娘讓我娘子穿著奇裝異服很有意見,不過只要子昕高興,我這個做大哥的很歡迎她成為我們家的人。」
他是來找老婆的,果然在這裡看到他的親親娘子。
看著他那張嚴肅認真的臉龐,柳欣馨暫時閉上嘴巴,她絕不會放棄,只要事關子昕的幸福,她都會盡最大的力量去做。
「謝謝你,大哥,既然大家都在這裡,那我就不用再另外宣佈我決定要娶羽衣的事,她已經是我的人了,我想要請娘選個黃道吉日,我要娶羽衣過門,而且和哥哥們一樣,今生只娶一個女人為妻。娘,我想,我的意思應該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
雖然他們母子有過分離,可是在他回來之後,可以感受到娘想要彌補他再加上曾發生襲人的事件,讓娘對他更是母愛氾濫,他也任由她為所欲為。
不過現在事關他的終身大事,他絕不能讓娘的母愛傷了羽衣的心,對她的在乎早已超過他的想像,絕情少愛的他一旦碰上感覺對的女人,也是有所執著。
「這……好吧!反正我原本只是認為你們之間並無感情,若真要娶親,也該……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娘能不答應你的要求嗎?」
唉,怕只怕他是為了逃避對襲人的感情,沒關係,當年襲人年紀小,不懂事,傷了他的心,現下就讓她為妾,當作對他的補償吧!柳欣馨自有想法。
「等等,請你們不要一頭熱,討論得那麼高興,我並沒有答應要嫁給程子昕。」雲羽衣跳出來反對。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把她這個當事者晾在一邊,自顧自討論得這麼熱烈,是怎樣?她看起來有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給程子昕嗎?
雖然他真的是個優秀的男人,在她進城的第一天,就知道想要嫁給他的姑娘多如過江之鯽,而且不可否認的,自己對他很有感覺,但她還不想嫁。
「你說什麼?」程子昕臉上的表情遽變,眼裡跳躍著火焰,是因她拒婚而引發的憤怒和不滿。
眾人則對他情緒起伏如此之大感到難以置信,同時以嶄新的眼光看向雲羽衣,他們這個弟弟,老是一副笑瞇瞇,故作親切的模樣,不過都很清楚,那是他要家人不必擔心他的假象。
子昕十歲那年上山,跟在江湖上最神秘古怪又醫術高明的華神醫身邊學醫,因為他天賦異稟,是個習醫奇才,短短八年之內,就將華神醫一生的絕學全都學會,並融會貫通,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華神醫自認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教他了,於是他下山返家,專門替自己的小弟醫病,並開了間大藥鋪,還在當時和他們的表妹何襲人有一段情感糾纏。
他們都以為象子昕這樣雖然對病患充滿醫者父母心的慈悲情懷,卻對男女之情絲毫不感興趣的男人,會孤寡的度過一生,而為他擔心,操煩,所以當襲人表妹主動親近子昕,表達愛慕之情,而子昕也沒象對一般姑娘那樣排斥時,他們都以為他卻了凡心,將要締結一椿好姻緣。
誰知襲人表妹竟然會因為子昕忙於救世濟人,嫌棄日子過得太過寂寞無聊,而和仁濟堂那別有居心,一再與子昕作對的張濟懷暗通款曲。
雖然襲人表妹是被當時想要打擊子昕的張濟懷利用了,但背叛就是背叛,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讓她脫罪,知道內情的人,沒有一個能諒解她,只有馨姨不知怎麼回事,竟被她的眼淚收服了,現下還留她住在別院。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眼前這個雲羽衣姑娘不但牽動子昕最真實的情緒,還讓他失控,這點連當年的襲人表妹都做不到。
看來這次子昕是真的找到心中所愛的姑娘,只是他們希望這位姑娘不要像當年襲人表妹傷了子昕一樣傷害他。
「程子昕,你的耳朵不好嗎?幹嘛還要問我剛才說什麼?你不是大夫嗎?自己把毛病治一治啦。」
「你這女人……我的意思是說,你為什麼不嫁我?你的清白給了我,你沒忘記吧?」
「我想應該沒有一個女人會忘記第一次和男人做愛,被破身的那種痛苦吧!」這種事還需要問嗎?她臉上寫著不以為然。
眾人被她驚世駭俗的話語嚇到,瞪大雙眼,還有人倒抽一口氣,沒想到她竟能表情自然的說出這些話,真是太勁爆了。
「雲羽衣,你這女人……」程子昕第一次感到頭痛和苦惱,她和他所認知的女人完全不一樣,讓他氣到簡直不知道應該和她說什麼。
「我怎樣?這就是我的真面目,若你不能接受,還可以反悔,但我可告訴你,現在我雖然是你的女人,可還沒答應要嫁你,瞧你們剛才說的那是人話嗎?為什麼我就要為了晚上能讓你睡覺,委屈自己嫁給你?這是什麼道理?」
「委屈?羽衣姑娘,你竟然說嫁給我兒子是委屈?」柳欣馨失去一向冷靜的面貌,有些尖銳的語調,讓氣氛瞬間凝結。
「娘,這件事你別管,讓我自己和她解決。」程子昕知道母親對他的愧疚又氾濫成災了,十分無奈,卻沒心思安撫她,抓住雲羽衣的手。「跟我來。」他輕柔的語氣裡有著不容拒絕的堅定,然後不顧其他人的反應,拉著她就往內室走去,柳欣馨還想要追上去說些什麼,卻被一臉嚴肅的程子昊阻止。
「馨姨,讓他們好好的談一談,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能插手的。」
「可是那個……」柳欣馨臉上有著對雲羽衣的不滿。
「馨姨,我們都知道你很心疼子昕,對他有愧疚感,只要牽扯到他的任何事,你都會反應過於激烈,這樣沒什麼不對,畢竟天下父母心,但是適時的放手,對事情才會有幫助,你也才能真正的彌補他。」裴千琦嗓音溫柔的說。
「弟妹說的極是,馨姨,有關子昕的事,你就想開點吧,有時你的想法未必真的是子昕想要的,隨他們去吧!」
「你們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我對子昕的愛和愧疚……你們不是我,無法體會其中的滋味,為了子昕的幸福和未來,只要是他想要的,我都會想辦法替他留住,不計任何代價!」
如果子昕想要娶雲羽衣,就算她對她有意見,也絕對會替他達成,不過她深信子昕對襲人還是有情的,就算襲人一時糊塗,傷害了子昕,她也會想辦法扭轉這個局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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