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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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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寄秋 -【女巫的眼淚(金巫書坊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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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2 00:02:5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你愛過我嗎?」面對楚楚可憐的嬌容,任誰都捨不得給她心痛的答案,百般憐愛地只想給她最好的,不讓梨花一枝春帶雨,淚流滿腮。

  除了雙腿行動不便外,出身望族的鐘慧蘭被照顧得很好,她的肢體沒有萎縮的現象,皮膚白皙,光滑細緻,大大的眼兒配上小小的瓜子臉,活脫脫是個活人版的洋娃娃,更別說她大眼中的愛意有多麼令人動容。

  可是對她所愛的人而言,這種愛卻是最沉重的,也是負擔,讓人喘不過氣,只因為他愛的人不是她。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兩種版本,任其選擇。

  「真話。」她承受得起,應該。

  夏天甫平靜地看著曾經差點成為他妻子的女人,臉上無一絲憐憫。「不曾。」

  「從來……沒有啊?」顫著唇,她卑微地乞求。

  「從來沒有。」他的回答是肯定的。

  「連一點點心動也不曾有過?」她的大眼內立時蓄滿淚珠。

  他把聲音放得很輕,「你很好,善良可人,但是,我的心不會為你悸動。」

  「為……為什麼?」她幾乎要哭出聲,捂著唇哽咽。

  明明說她很好,善良可人,為何他不要她?

  「因為我遇到一個女孩,我已經把心給了她。」收不回來了。

  眼眶一紅的鐘慧蘭嗚咽抽泣。「那你……為……娶我……」

  她太難過了,泣不成聲,一句話含含糊糊不甚明瞭。

  夏天甫苦笑地揚唇,回想過往。「我母親把刀子放在手腕上,你說我能不點頭嗎?」

  「不是為了我的嫁妝?」人、財兩得。

  他搖頭。「並非那個原因,我和父親大吵過,寧願公司倒閉也不願意放棄我愛的人,只是最終,我屈服在親情之下。」

  「立時被逼的……」鐘慧蘭震驚地瞠大迷蒙雙眸,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真相。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幸運的,能讓暗戀的人注意到她,心中殷切地祈禱,希望他冷一輩子看著她,從此廝守一生。

  誰知她的幸福假相是被塑造出來的,忍忍都把她當成易碎品瞞著,讓她歡天喜地的準備迎接美好的未來,卻不知有人因她的快樂而痛苦著。

  「慧蘭,不要聽他胡說,誰能逼他上禮堂?當初為了我們家的錢,他可勤快了,幾乎天天約你出去,還迫不及待地訂下日子,說你是最美麗的新娘!」鐘慧昌課沒忘記那些膩死人的甜言蜜語,讓妹妹不顧全家人的反對,在一個月內匆忙下嫁。

  一路相挺的他可見證了兩人的『戀愛』過程,雖然之間他出了不少力,想讓妹妹達成心願,但他並不贊成她太早嫁,認為多觀察一段時間才能看出人的品性,偏偏她死心眼,被愛沖昏了頭,人家連婚都沒求,只提個頭,「我願意」三個字馬上說出口,並且火速展開婚禮事宜,從頭到尾夏天甫都沒說愛,只承諾會好好照顧『妻子』。那時他就聽出不對勁,也勸過妹妹,只可惜她聽不進去,還為此好些天不跟他說話。

  大哥的話讓鐘慧蘭心存希翼,她輕抬濕潤的睫羽,語氣輕柔。「天甫,其實你是愛我的吧?」

  「不。」見她小臉一黯,他不得不狠心斬去她的所有希望。「我沒愛過你,一直以來,我心裏只有一個女人,而她就在我房裏。」

  「房裏……」她先是受不住打擊而微晃了一下,繼而想到什麼,抖著唇瓣。

  「她是當年你……你愛的那個人……」

  「是她。」他沒有隱瞞,誠實告知。

  「為什麼……還是她……」她就這麼比不上那人嗎?

  「感情的事沒人預料得到,我欠了她很多很多。」一提起心愛的人兒,夏天甫冷然的眸中才浮起暖意。

  「那你就不欠我嗎?我愛你,深愛著你呀!為什麼你的眼睛看的不是我?」一看見他臉上因某人而起的溫柔,鐘慧蘭失控地吼出心底的委屈。為什麼不是她,為什麼不是她,為什麼……不是……

  「慧蘭,別太激動,不要忘了你有氣喘的毛病。」疼妹如命的鐘慧昌趕緊拍撫她的背,一邊氣瞪話不留情的傢伙。「你腳踏兩船,真對得起我妹妹呀!」

  早說好看的男人一定花心,到處留情。

  「不對,我和小萱分手了才和慧蘭交往,我沒有欺騙兩個女人。」在當時,他也不見得好過,身心備受煎熬。

  「小萱小萱,你還念著她的名字,把我妹放在什麼地方了,你說呀!」還好意思強辯,明明心裏還惦著舊情人!

  眼見情勢有些火爆,夏天甫以不傷人的口吻說道:「我不會放棄我愛的人,雖然我曾經放棄過,但是老天給了我另一個機會,這次我會把握住,不再錯過。」

  「你……」鐘慧昌氣得不想講話,用力地踹了沙發一腳。

  傷心的人,痛苦的人,被原諒的人,妒恨的人,各種情緒漂浮在偌大的廳內,低迷的氣壓蔓延,誰也不願當先開口的那個人。

  許久許久以後,止住哭泣的鐘慧蘭才揚起被淚水洗過的明眸,以堅定又帶著些許任性的語氣說道:「我們仍有婚約存在,我要你娶我……不要急著反對,我還有但書,因為我沒有子宮,無法生育,所以我同意玉菁表妹一同入門,等她生下第一個孩子過繼與我,你想跟誰在一起,我都不會阻止。」

  一旁的嚴玉菁聞言揚唇竊笑,暗喜計畫成功。

  這個提議是她之前提起的,她早就知道鐘慧蘭沒法生小孩,因此藉故在她的傷口刺上一刀。讓她自知非賢妻良母的料。

  而後她有鼓動表姐妹共侍一夫,姐姐是正室,掌管大權,妹妹是小老婆,負責生養小孩,兩人互相配合綁住一個男人,就不信他還跑得掉。

  鐘慧蘭心動了,因為她太想和所愛的人在一起,即使沒有夫妻之實,只要能日日見著他就心滿意足,不敢貪求太多。

  而她也信了嚴玉菁的保證,她宣稱不會和她搶男人,只想幫她得其所愛。

  嚴玉菁很會作戲,表現出姐妹情深的模樣,似乎是為了她才勉強犧牲自己,土狼的貪婪嘴臉反而活得感激。

  「很抱歉,太過荒謬的電視劇情節我會當沒聽見。」她為何會有這種可笑的想法,婚姻並非兒戲。

  鐘慧蘭激動的手心泛白。「我恨認真,不是隨便說說而已,給我個名份有這麼難嗎?」

  只是愛他呀,她的要求並不過份。

  「是很難,我只想跟我所愛的女人相守一生,她是我心的牽絆。」因為有她,他的人生才會圓滿。

  心口破了個大洞的鐘慧蘭眼露悽楚,哀傷的乞求。「給我一個角落好嗎?不用大,小小的就好。」

  看見妹妹為愛卑微的神情,鐘慧昌忍不住紅了眼眶。

  夏天甫歎了口氣。「如果真愛一個人,是不會用空間容納其他人的。」

  「可是……」她的希望很小很小,小到肉眼模糊看不到,風一吹,就飄走了,這樣也不行嗎?

  但他說的很明白了,無意再重提舊事,也不願在同一件事上打轉,她愛他,他心煩,但不會感動,她從來就不是他的選擇。不懂放手只會苦了自己,之一鑽牛角尖只會越鑽越小,最後困在裏頭,想出來也出不來。

  「你到底談完了沒,我在裏面等得都快睡著了……咦?怎麼還在,你沒拿掃把趕人呀!」討厭,她以為人都走光了。

  益發明豔的金子萱豔光照人,在愛情的滋潤下更是美得驚人,一雙修長的美腿沒什麼遮掩,柔皙嫩白,一件男人的寬大襯衫蓋到大腿根部,底下不著一物,若隱若現的引人遐思。

  她神態慵懶地斜倚門邊,眼尾帶媚,豐滿的唇紅豔欲滴,顯示出曾被狠狠愛過,攏不住的衣領香肩半露,更添迷人風格。

  那是全然魔性的誘惑,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輕輕抿唇,即使是女人就都心癢難耐,何況是男人。

  只見一道如風的身影快速掠過,一件西裝外套將她包得密不透風。「再等我一下,你先進去。」厚實大掌輕推,夏天甫以高大的身軀擋住其他人的視線。

  「不要,熱死了,你想悶死我呀!」輕盈的身子如貓,纖足翩然。

  「小萱……」一看她甩開外套走向客廳,無奈的夏天甫只能趕緊追上,將她緊緊包住,摟入懷中。

  「怕什麼,這裏有豺狼虎豹會吃我嗎?瞧你緊張的,好像我會被四分五裂。」

  大驚小怪,她又不是光著身子走動。

  誰出生不是光溜溜?幹麼要多加些累贅在身上,要不是有點涼意,她連襯衫都不想穿。

  裸露對女巫來說並非什麼大不了的事,習慣裸睡的她也常裸身在自個家中活動,若非天氣冷,她喜歡讓身體自由呼吸。

  我是怕你把他們撕成八大塊,他在心裏暗答。「我很快就處理好了,你要不要……」

  夏天甫不想讓別人看見她的美麗,她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可是話才說道一半,纖纖玉指便點上他唇線。「少打馬虎眼,能有多快?我在房裏都可以付出一顆蛋了,你還地讓我等,真以為我不會跑嗎?」她想走,他連留都留不住。

  真怕她跑了,他倏地勒緊雙臂。「真的只要再一會兒,我馬上去陪你。」

  「我沒那麼天真。」她擺明瞭不信他,頭一轉,杏瞳中的紫光越來越明顯。

  「你們呐,煩是不煩,人話聽不懂,要我請出野獸是不是?」

  「小萱……」夏天甫壓下她往前一挺的雙肩,制止她的暴動。

  「你就是……那個女人……」果然很美,狂野如火。

  看見心愛男子眼底的濃烈愛意,鐘慧蘭感到一陣酸意湧上,想哭卻流不出淚來,只能眼睜睜看他把她想要的憐愛和寵溺全給了另一人。

  「什麼那個女人這個女人,何不直言我是你愛的男人所深愛的女人?拐彎抹角想等什麼,我會否認不是他的最愛?」人類真是愚不可及。

  「我不是這個意思……」鐘慧蘭想解釋,卻可悲的發現她的確這麼希望著,還卑劣地想利用自己的殘缺逼出她憐憫心而主動退出。

  「不管你們怎麼想,這個男人是我的,門就在那兒,不送了。」以前她曾讓過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愛情的同心結一旦系上了就解不開。金子萱宛如女主人般下起逐客令,讓原本為妹出頭的鐘慧昌大感不快,火上加火地大冒火花。

  「你這女人未免太不知羞恥了,巴著人家的老公不放,我們談的是家務事,哪有你插嘴的份,該走的人是你,不要厚著臉皮等人趕!」行為放浪,恬不知恥。

  「好呀,我走。」偵探社那邊也該回去看看了,曠職太久,總是交代不過去。

  「小萱,別鬧了。」夏天甫急忙拉住作勢要離開的情人,小心地遮住她外露的皮膚。

  「人家在趕耶!我留下來等著吃排頭不成?」爭風吃醋她可學不來,『無為而治』是女巫的座右銘。

  他先幫她撥發,視線雖掃全場,但只對一人說話。「明天我就把房子過到你,你才是主人。」

  「我要房子做什麼……」真要住的地方,催動咒語即可。

  「沒人可以趕走你,你卻能選擇不要留客。」全由她作主。多明顯的暗示,聽的金子萱立即打消去意,心花怒放,眉開眼笑,彎彎的嘴角咧到耳後,呵呵的笑聲令人感到不寒而慄。

  鐘慧蘭聽見這句話後,只覺得最後一點希望之光也熄滅了,看著那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放到她身上的目光,她心灰意冷得什麼也不想再求再盼。

  如果都做到這樣,他還是不要她,那麼,也該是看破的時候了吧?就算能強留在他身邊,可她相信自己也一定不可能滿足于他的冷顏多久,她會想要他的笑、他的愛、方才說不在乎,其實她根本連自己都騙不過,她只會想要的更多,到頭來,只是越傷心罷了。

  「哥,我們走吧,我累了。」她聽見自己輕輕的說。

  「慧蘭……」

  「走吧,我們鐘家,值得最好的,這種缺情少愛的婚姻,是枷鎖,不是天堂,我,不要了。」她抬頭,看著夏天甫和他的情人,第一次像個大小姐一樣,以最苛刻的眼神及口吻,說著傷人傷己的話。

  「表姐!你就這樣乘他的心如他的意?你—」

  「吵死了,我妹說走你是沒聽見啊!」鐘慧昌心疼的推著妹妹大步往門口走,他決定了,嫁不出去就別嫁,他這個做哥哥的難道還怕養不起自己最疼的妹妹嗎?

  又被吼了一頓的嚴玉菁不甘心地瞪了夏天甫一眼,不敢相信才幾句話,自己的美夢就又煙消雲散。「你等著,我沒那麼輕易就認輸。」

  女巫本就不允許有人比自己更倡狂,更何況這女人放話的物件還是自己的男人?金子萱唇一勾,嗲聲嗲氣地朝她揮揮手。

  「快走不送!不過你這張臉真是難看透了,上次的蜜蜂顯然辦事不怎麼牢靠,這次還是找有劇毒的蜘蛛牢靠些,夜晚時你就多注意點別說我沒提醒你會有『貴客』上門啊。」讓貴客找上總是要付出代價的,輕則臉腫得像豬頭,重則一睡不醒。

  「你!「畏于眼前女人的異能,嚴玉菁不敢繼續挑釁,可他們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醜,她也不會善罷甘休!

  思及此,她眸中邪光一閃,頓時有了主意。

  完成了!嚴玉菁眼中露出快意,看著自己方才包好的成品,滿意的不得了,他們不讓她好過,她也不會讓他們好過,將龍太集團弄得人心惶惶只是第一步,復仇的種子才剛埋下,她不會那麼快就享用到甜美的果實,可她會好好享受復仇與恐嚇的快感。

  「咕咕咕……這種小兒科的伎倆,也只有愚蠢的你才會玩得那麼起勁啊……」

  忽地,窗外傳來一聲低沉刺耳的笑聲。

  「是誰?!」嚴玉菁一愣,立即走往落地窗,可沒走幾步,就嚇得停住。

  「我是來幫你的人。」

  一個全身被黑色披風罩住,看不清面孔的男人,懸浮在半空中,幽幽的回答,之後,又是刺耳難聽的笑聲。

  「幫……我?」嚴玉菁一怔,隨即忍住畏懼,又往前走了一步。

  即使知道來者不善,但得不到滿足的執著月恨意支配了她的判斷力,只要能看見那些欺負她的人受苦,她就又會是那個站在世界頂端的大小姐,違逆她者,全都不該有好下場!「好,我答應你,只要你肯幫我達成目的,我的心就是你的。」

  「桀桀桀……成交。」

  「嚇!這是什麼東西,毛茸茸的……哇!被剪開的洋娃娃,心臟的位置插上一刀,誰做的惡作劇?」

  「唔!好……好想吐,為什麼會……呃……死老鼠……好臭好臭!」

  「……誰簽收的,這瓶黑黑的水是什麼……咦!狗血?」

  「拿開,拿開,不要靠近!我是回教徒,不要給我冒血的豬頭……」

  慌張的尖叫聲接連響起,奔跑的腳步慌亂驚恐,嚇得花容失色的女性員工、捂著嘴拼命忍住噁心的男性職員,還有面色凝重的保全人員,全都擠在走廊上。

  自從鐘家兄妹和嚴玉菁被氣走的那一天起,龍太營造每天最少一次接到不明的外送包裹,指明送給總經理夏天甫。因為沒有寄件位址,第一天,櫃檯員工先行拆封檢查,赫然看見一個被分屍的熊寶寶布偶躺在其中,填充的棉絮散滿箱子,讓人看不出所以然來,只好當送錯的廢棄物丟掉。

  第二天包裹又來了,他們再拆,這一次是腐爛的老鼠,滿肚子的白蛆在鼠腹蠕動,看得人當場吐光胃裏食物。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一共持續了七天。又是剖開的缺頭鵝、又是插針的稻草人,連二十四寸大蛋糕上也用黑色蠟燭排出個骷髏頭,眼睛部分是被打爛的草莓,看起來像在流血。

  這件事,龍太營造並未報警,避免引來無謂的紛擾,造成公司股價受到影響。

  大夥都積極的想找出是何人所為,由公司的競爭對手到個人恩怨全都徹查,無比要在最短時間內平息這場亂源。

  但是到目前為止毫無線索,就連公司內部人士也開始懷疑身邊的同事,因為這些駭人物品不是從外面送進來的,而是莫名出現在公司裏的。

  「怎麼可能查補出來?公司的監視器,閉路電視少說有上百台,為什麼連個鬼影子也捉不到?」忙得焦頭爛額的路逸倫百思不得其解,急得猛捉頭髮,像是靜不下來的松獅犬,來來回回的走來走去,地板到處都被他的高級皮鞋磨得特別光亮。

  他一下要調閱畫面品質,一下子要安撫受驚的員工,一下子又要交代工程的運作,總之,熱鍋上的螞蟻就是在形容他,不像某人閑得在幫女友梳發。

  「這次送個泡在福馬林的心臟,下次要不要換根象腿,再來最好連恐龍都現跡,這樣我們公司就可以改開博物館了……」念了老半天沒人應話,路逸倫臉很臭的回頭,差點吐出一缸血。

  「請問兩位在做什麼?那些……呃……還不丟掉嗎?臭氣熏天,怎麼受得了!」

  天啊!這兩個人有病,而且還病得不輕,發臭的死物還看得津津有味,煞有介事的討論『死者』的死亡時間和順序。

  「臭是臭了點,不過還好,我五年級做的腿紋拔除再生術才真的難聞,全班有一半口吐白沫,另一半倒地不起。」而她只撐了十分鐘就連忙逃命。讓斷腿的矮精靈帕可老師收拾殘局。聽說他事後也請了一個月的病假,鼻子再也聞不到任何味道。

  「什麼腿?什麼拔?你到底在說什麼?」完全聽不懂。

  「說了你也不懂啦,我們學校教的科目和你們不同。」全都是有關於魔法的學習。

  「立時哪個學校……算了,不問了,只會更頭疼。」她根本是有問必答卻答非所問的古怪女,他和她有嚴重的溝通障礙。「夏總,你能不能好心點為我解釋,用我聽得懂的人話。」

  他強調是人話,因為他懷疑金子萱是被附身的外星人,接收天線還沒安裝好。

  夏天甫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每個包裹的送達時間不同,前後順序也有所關聯,可由此判斷對方的動機和如何取得該物。」

  「願聞其詳。」他挖挖耳朵,一副受教的樣子。

  名偵探柯南看多了是不是,還是真但自己是CSI犯罪現場的鑒識員,翻翻屍體,撥撥皮毛就能找出蛛絲馬跡,進而找到破案關鍵?

  「老鼠是人工飼養的,應該是寵物鼠,它雖然是第一個送抵,卻是最後一個死亡,而豬頭是瞬間冰封,所以一退冰立即鮮血直冒,還有洋娃娃胸口這把刀是德制,臺灣沒有進口,只有美國和英國的專賣店—」

  「停停停!我認輸,別再折磨我的耳朵,我相信你有過人智慧,一定能將搗亂者揪出來。」他寧可去抱臉色發白的女員工,也不願再看一眼令人酸水直泛的證據。

  「不。」

  「不?」是他聽錯了吧?

  左腿一邁的路逸倫又旋回身,側首一瞧英明偉大的上司。

  「我判斷的只是表面,這些……不行。」他指著發黑的紙,和看起來像是十字架卻又不是十字架的物品,它是倒過來的。

  倒十字架,魔鬼標記。

  「你不行,我行,它們屬於黑巫師,用於詛咒和警告,讓人心生畏懼而順從」這點小玩意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實在是落人笑柄。金子萱不說則已,她一說,路逸倫更聽得一頭霧水。

  「什麼黑巫師?誰要警告誰?誰有詛咒……我的天,頭好暈,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們活在同一個世紀嗎?」她說話的語氣真像十六世紀末的女巫,一遍攪著蟾蜍湯,一遍說著吃人要吐骨頭的床邊故事。

  「你這人很難搞耶!說白一點,前三個包裹是人為的,由人送進公司,之後則非人力所為。」見他還是一臉茫然,她索性下重藥。「看,這是火。」

  「喔,火……火啊!」這……怎麼會有火在她的掌心,不會疼嗎?

  「水。」金子萱讓小水柱在掌心上跳著水舞。

  「……水?!」路逸倫徹底傻眼,以為眼睛出了問題,猛用手背揉眼。

  她又朝手上吹了一口氣。「風。」

  雲狀盤旋物慢慢上升,不過它是透明的,讓人得以感受到……有風。

  「你……你是……你是妖怪!」他驀地張大眼,連退了好些步。

  「什麼妖怪,是女巫!」她氣得跳腳,大力推了他一把。

  「女巫?」他驚駭的眼神轉為困惑。

  驚覺自己不慎說出身份,金子萱看了男友一眼,見他點頭,表示此人可信任,她便全盤托出。「我是女巫。」

  「……」路逸倫倏地全身僵硬,同手同腳像是忘了上油的機器人,僵直地走向好友兼上司。「掐我一下。」

  「掐?」

  夏天甫唇角微揚,當真兩手一伸,螃蟹夾。

  很幼稚,但很痛快,苦中作樂。

  「痛!痛死了!你真是我的好朋友,說掐就掐,看不出我只是說說而已嗎?!」

  報仇呀!真的往他有肉的腮幫子掐下去。

  眉一挑,他看笑話的成分成份居多。「讓你清醒點不好嗎?」

  「當然不好,我……哦!夏總,你女朋友為什麼捉著我的手?」很不好的感覺,他的背在冒冷汗。

  「小萱……」同樣手腕被捉握的夏天甫低聲一喚。

  「噓!來了。」杏色瞳眸有一瞬間轉變為紫瞳。

  「什麼來了……」話還沒說完,金子萱捉緊兩人,口中吐出似吟唱的古怪語言,接著平地刮陣怪風,在風中,三人的身影消失了。

  兩個男人搖晃了一下,再定眼一瞧,風迎面襲來,辦公室的景致竟變成了……天

  「咕咕……原來小港都裏藏了一名女巫?看起來真好吃……」

  怪笑聲從半空中傳來,一道淡淡的形體逐漸加深,加深,最後,之間一個瘦長的男人單腳站立,離地約三尺,黑色披風長過足尖,在風裏飄呀飄。

  「你是誰?」金子萱擋在兩個男人面前,迅速為他們劃起防護屏障。

  人類無法和巫師對抗,她必須先保護他們。

  「需要知道我是誰嗎?食物。」反正她很快就會進到他的肚子裏,讓他飽餐一頓。

  「想吃掉我也要有點本事,我怕你一口壞牙,嚼不動。」真不舒服,長相真難看。金子萱左手一伸,手心向後,高喊一聲「出」,本無一物的手心裏便冒出一把火焰劍,熊熊火光燃燒著,刺得人眼睛睜不開。此時,她的瞳眸完全是深紫色的,回音著焰光,照出迷離魔幻。

  「嘖!居然是奇摩特家的紫眸女巫,我今天的運氣真是不錯,吃了一顆人心,還有美味大餐等著我。」一說完,他桀桀低笑,包著身體的披風忽然大張,一團黑色濃霧由背後升起。

  「你吃了誰的心?」誰和他做了交易?

  根據巫界規條,巫師不與人類打交道,除非有人召喚,以身上某樣東西做為交換,換取想要之物。

  「咕咕……一個女人……非常骯髒的心,一點也不可口,不過你很甜美,過來讓我咬一口吧!」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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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2 00:03:0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嚴玉菁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污穢的心,早就吸引瞭解的黑巫師。她以為的交易,是在死後的事,誰知當她與那詭異男人才剛立下血的契約,下一秒,他的尖銳長指便插入她胸口,血腥地起出她血淋淋的心臟,她臨死的一幕,竟是看見自己的心被一口吞食。

  原本她只是想要警告金子萱遠離夏天甫,在她所寄出的恐嚇包裹里加上點邪惡的小詛咒,希望能因此令其心生恐懼,繼而破壞兩人的感情,再乘虛而入。

  可惜她再也不會有看見任何人的一天了。

  「你這卑鄙的墮落黑巫!」金子萱堪堪避過一擊,有些狼狽地站在為夏天甫及路逸倫設下的防護陣前,不住喘息,大腿處有數道被鋒利物劃過的血痕,正汩汩冒出鮮血。

  「哈哈,食物,你的咒駡是對我的最佳恭維。」黑袍男人樂得再度打出數道黑光,全朝金子萱而去,眼中全是因獵物漸漸虛弱而產生的興奮光芒。

  「徹。」

  忽地,一道銀光打掉黑光中不斷冒出,有如鷹爪般的利劍,劍碎化如黑霧,全都回到全身黑的巫師身上,凝聚成一團看起來很噁心的肉瘤,不斷蠕動著。

  金子萱的實力是不錯,對付慣用黑魔術的邪惡巫師照理說是綽綽有餘,但是她為了顧及身後的人類,難免捉襟見肘,有些顧慮。

  幾度交手之後,黑巫師也察覺了他的弱點所在,講攻擊轉向毫無防備之力的夏天甫和路逸倫,他們雖有防護陣護身,但防護陣並不是無法破解的,因此好幾次她都為了護住他們而受了傷。

  漸漸地,她露出了疲色,手中的劍也越來越沉重,火焰的熱度似在消退,她開始落了下風。

  現在她後悔了,本來帶著兩個男人是因為情況不明,她擔心來的巫師不只一人,自己無法分身估計,因此若在視線當中,至少她能及時伸出援手。但是此時他們卻成了她的包袱,讓她在應戰中還得分心相互,她自個受傷不打緊,還有可能危及兩人的性命,她做了件傻事。

  「老……老大?」銀光一出現,她立即驚喜的大叫,火焰剜差點脫手而出。

  黑巫師的魔法節節逼近,正當危及之際,身後突地一道冷冽掠過,打回黑巫師的利刃,順勢解了她的危機。

  「你這麼沒用嗎?連個小巫都對付不了,真是丟盡我鬼怒堂的臉。」

  下一刻,一道,兩道,三道……五道人影從天臺上空現身,有男有女,有淘氣的,有穩重的,有嬌俏的,有壯如山的,最後是身材頎長的男人從女兒牆週邊緩步週三天臺,氣勢一如王者,睥眼世人。

  「老大,看見你真是開心,米兒還好吧?她有沒有事……哎呦!你幹麼打我腦袋,把我打笨了怎麼體力做牛做馬?」可惡,欺負『弱小』,等有天她變強大了……

  夏天甫沒看過心上人對人卑躬屈膝的一面,他有些傻眼,感覺像看到一隻貓在對主人撒嬌,即使遭受打罵也當作室一種寵愛。他想走過去,攙扶看起來腳步不穩的情人,但是有道無形的牆阻擋去路,他只能看著,不能陪在她身邊。

  「不要在肚子裏偷罵我,再練一百年你也不是我的對手,還不退下去,都快倒了還硬撐。」感覺真差,居然有人敢動他的人。

  「老大英明,我先去休息了。」金子萱笑得很開朗,可是一轉身,卻體力不支地顛了一下,雙腿發軟。

  「小心。」一隻手適時地伸出。

  真是的,沒能耐卻愛逞強。

  「哎呀!巫巫,你越來越帥了,迷倒幾個小女生了……哎呀呀!不要故意放手嘛,我沒力氣走路。」她笑著和藍、大黑、艾莉、光等人打招呼。

  老大偵探社的成員全來了,可惜少了春天。

  「你是不是變胖了?越來越重,我快拖不動你了。」年紀最小的巫巫故意鬆手,表示她重得沒法拖。一說到女人最忌諱的事,金子萱立即暴打他。「誰胖了誰胖了?!你這個死小孩,喝了巨人摩拉的尿呀!一嘴屎尿味。」

  「喂!金子,你的男人在看著,保持點形象好不好。」瘋女人,想打死他呀!

  提到心愛男人,高舉的手輕輕放下,帶著暖意的紫彤流轉著柔光。「扶我到他身邊。」

  巫巫翻了翻白眼,嘟囔了一句「女人,你的名字叫善變」,便將原本個性大刺刺的夥伴『拖』到人類男子面前,他手掌劃了個圈,防護屏障立即解除。

  「咯,這個笨蛋還給你,請把她看好,不要隨便放她出來發瘋,我們也想多活幾年。」巫巫語帶埋怨,像怕被拖累。

  「死小孩,你嘴巴沒洗乾淨是不是?我一」用烏鴉的後水幫他漱口。

  「小萱。」

  虛軟的身子落入一雙溫熱的臂膀中,金子萱立刻依戀的一偎,放鬆的將全身重量交給身後的男子,輕靠有著熟悉氣味的胸膛。「借我靠一下,我有點累。」好溫暖,像八月的夏夜暖風,讓人懶洋洋的想睡覺。

  「不用借,一輩子都是你的。」夏天甫輕撫她疲累面龐,心有不舍。

  她笑得好滿足。「真好,你是我的依靠。」

  「而你是我身體的血液,我不能沒有你,別再受傷了。」看著她身上的傷,他痛恨自己竟然不能保護她,反而讓她為了護他而受傷。

  別再受傷了……這句話如道暖流流進金子萱心窩,暖了她的嘴角笑意。「天甫,我愛你,真的好愛你。」

  「我知道,因為我心似你心。」俯下頭,他吻上那唇色偏淡的嫩瓣。

  沒有責備,沒有驚慌,只有潺潺如流水的雋永,深刻地刻在彼此眼眸深處,慢慢沉澱,慢慢沉澱,沉澱出不悔的愛戀。

  四目相望,深情款款,仿佛四周晃動的人影全部淨空,世界上只剩下他們兩人的呼吸,互相吞食著……

  「嘿!夠了吧?不用在我面前上演火辣激情戲,想刺激我孤家寡人是不是?」太沒風度了,好歹顧慮他正在『發育中』

  巫巫假裝難為情地捂住眼,五根手指頭完全沒閉合地張開,大大方方觀賞噁心肉麻的親熱戲。

  「走開。」素白小手一揮,嫌小鬼礙眼。

  嗟!過河拆橋。「你以為我愛看呀,很傷眼呐……嗯……這麼快?」

  「什麼快,你很吵……」後腦勺一顆爆栗,正在抱怨的金子萱哎呀叫一聲。

  「你說誰吵?」冷到凍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夾雜著雷霆萬鈞。

  她變臉極快,滿口的崇拜。「老大你真厲害,三兩下就擺平一個黑巫師,果然是雄風凜凜、英勇蓋世……啊!老大,你幹什嗎,很痛耶!」

  被黑巫師所傷的傷處陷了一角,一根無情的指頭用力一按。

  「看你死了沒,會痛表示世上又多了個妖孽。」自不量力,羽翼未豐就想獨立會戰。

  「什麼妖孽嘛,我比你大只嗎……」她只敢嘴上咕噥,聲細如蚊鈉。

  桀笑的黑巫師確實不弱,也有兩把刷子,一般剛成氣候的小巫師絕對不是對手,只能淪為他祭牙的點心,無力抵抗。金子萱還好,逼近跟了魔法高深的社長大人一段時間,若非顧忌太多,至少能打平手,全身而退。

  不過鬼怒堂一上場,根本連暖身都不必,黑巫師的黑魔術對他起不了作用,因為他本身也會黑魔法,等級還不下金巫。

  「沒事早點回去上班,不用把男人看得太緊,人要變心,就算你黏在他背上也會被甩開。」這麼個人類,哪里值得她傾心。

  「老大……」幹麼說得那麼實在,她好不容易才定下心耶!

  相信人類是相當大的危險,他們也許沒有能耐消滅巫師,卻掌控了令巫者自行會沒的力量,那就是——愛。

  「我不會變心,她也不會跟你走,小萱只會待在我身邊。」面對強大的『敵人』,不卑不亢的夏天甫正面迎視。

  「好大的口氣,敢跟我搶人?」鬼怒堂冷笑著揚起手,做出捉的手勢,一道人影騰空而起。

  「老大,你可別真傷他……」老大吃錯藥呀,居然玩起沒有還擊能力的人類?

  「囉嗦。」掌風一起,替情人著急的金子萱在地上滾了兩圈,不小心撞到手握繩索的艾莉。

  沒人發覺這一撞,綁住黑巫師的銀索略微鬆動,瘦長無骨的手臂似乎動了動。

  「不要動她!」可惡,她又受傷了,額頭撞了那麼一下,一定很痛。

  「關心你自己吧,我看你很不順眼。」鬼怒堂做了『掐』的動作,高高懸空的夏天甫立即露出痛苦神色,頸部以上發紫。

  「她……她是我的,誰也不能……帶走她……」

  「真頑固,讓我心癢得想跟你玩一個遊戲。」他突然放手,高懸的身影立即墜地。

  「什麼遊戲?」大口喘氣,他揉著脖子。

  鬼怒堂陰森地詭笑。「給你兩個選擇,放棄她,我給你無上的法力和永恆生命,反之,你死,她活,我讓她遺忘你。」

  不假思索的,夏天甫的回答令人意外。「兩者我都不選,我選第三條路,她和我生死與共,她生,我生,她死,我同樣,死也不分離。」

  金子萱聞言,動容地揚起絕美笑靨,眼中只有歡喜,無淚。

  「敢說大話的沒幾人,你真能做到嗎?」沒等他回應,鬼怒堂陰惻惻地揚唇。

  「好吧,讓你多活幾年,看你是否會是那個例外。還不過去,金子。」

  一聽老大願意放行,金子萱睜大雙眼,驀地瞭解他在替她鋪路,測驗她所愛的男人可有決心與她相愛到底。

  她太感動了,感動得差點『以身相許』,不過以老大太陰險,性格反復不定,她才不敢愛他,還是老情人的情意最真,閃著金子一般的光耀。

  舉步維艱的走了幾步,巫師的特異體質只來得及讓她感到一陣陰氣森森,背頸泛起莫名寒意,她才想回頭看看是怎麼回事,整個人就被沖過來的身影撲倒。

  「小萱,你……你沒事吧?!」

  一口黑血從夏天甫口中流出,連他也沒想到自己竟能健步如飛,左腿的殘疾一如常人健壯。「你……你做了什麼啊怎麼可以……我去殺了黑巫師!」他竟還有能力偷襲!

  「不……」夏天甫拉住她的手,十分意外地的指尖在顫抖。「不痛的,我……我沒有感覺……」

  其實他五臟六腑都在劇烈的絞痛,像要奪走他的意識似的,可是他仍強撐著,不想她為他擔心。

  狡猾的黑巫師不甘被縛綁,稍一掙開便使出致命一擊,目標是想吃卻吃不到的紫眸女巫。臨死前拖個墊背的,死也甘願點。

  眼尖的夏天甫瞧見了,奮力地奔跑起來,渾然忘卻腳上舊疾,即使肺部空氣一下子抽空,這一次,他要用生命守護所愛。

  箭矢般的光束射入後背,他的身體猛地彈跳了下,似乎有股力量托著他,不然後彈的身子將跌下天臺,摔下十層高的大樓。

  非死即殘,冬妮婭的預言打破了!

  「不可能不痛,你中的是黑魔術……」

  黑魔術》金子萱驀地一震,急忙看向鬼怒堂。「老大,救他!」

  「我為什麼要救他?」他一臉冷漠,打算袖手旁觀。

  「老大……」

  他雙手環胸,冷哼一聲。「我學的黑魔法,你要我把黑暗力量打入他體內,是想他死得更快嗎?」

  「可是……」除了他,還有誰能救她的男人啊

  著急的金子萱撫著情人逐漸變涼的身體,更是慌了手腳,眼眶熱得可以,卻再掉不出半滴淚,指尖觸著他的心窩,深恐下一秒他便停止了心跳。

  陡地,一顆淚滴型水晶從夏天甫上衣口袋畫出,她雙眸驟地發亮。

  「老大,金巫給了我這個,可是我用不了……」她如獲至寶的將那水晶拿起,欣喜若狂的轉頭看向自家社長,眼中儘是哀求。

  看著她手中的淚滴型水晶,鬼怒堂一揚眉,不疾不徐的走了過來。「聖光和女巫之淚?」

  「對,若是藉由聖光的力量淨化,加上女巫之淚的加乘效果,一定可以把黑魔術怯除的,可是我碰不得聖光……老大,拜託……」金子萱緊緊抓住上司的手不肯放。一般巫師仍怕所有聖物屬性的食物,但老大可是連十字架那種神聖之力都不畏懼的強大無私,一定沒問題的!

  「怯,這麼聰明,上次集訓怎麼只考八分?」滿分十分。

  「老大!」眼見心愛的男人已是入氣多出氣少,金子萱忍不住揚高聲音喊。

  鬼怒堂先是冷哼,才不甘願的開始念起古老的咒語。

  隨著他越念越快,淚滴狀水晶也跟著離開金子萱的掌心,漂浮在半空中,急速旋轉起來,並慢慢透出金光。

  光芒越來越盛,最後逼得金子萱不得不閉起眼,但她仍沒有放開夏天甫的手。

  「金子,閃開!」鬼怒堂一喝。

  她勉強睜開一道眼縫,搖搖頭。「我們說好要一起面對每個挑戰的。」

  「……哼,蠢蛋。」痛死她活該。

  鬼怒堂手一伸,金光立時罩住夏天甫,一旁的金子萱同事也感受到一陣強烈的刺痛感,熟悉的灼傷再度侵襲,可她只是咬牙忍住,不吭一聲。最後還是看不下去的過路塘彈了個指,一層暗色的防護陣才包裹住她,阻絕了聖光對她的傷害。

  此時,那團金光也驟地集合成一道光束,直直射向胸口,他周身頓時泛起珍珠白的淡淡光暈,金子萱曉得,那是自己的眼淚,在為她最愛的人努力守護著。

  直至最後一道光亮隱入,白光緩緩消失,夏天甫也劇烈的咳嗽起來。

  「天甫……」聞聲,金子萱心焦的拍了拍他的頰。

  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倩影,讓他虛弱,卻滿足的勾起一抹笑。

  「真好,又看見你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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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2 00:03:18 |只看該作者
尾聲

  「不,不行,說什麼我也不同意他們在一起,我們夏家可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怎麼能接受來路不明的女人?我決不允許她踏入夏家一步!」

  「你、說、什、麼!」

  冷到極點的陰沉嗓音一落,堅持反對立場的夏父氣勢立即全消,脖子一僵,瑟瑟輕顫,手冷腳麻地縮成一團。

  「我、我是說……她……她配不上……我……我兒子……」牙齒打顫,抖得全身骨頭快散了。

  「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一隻茶杯騰空飛起,落在黑黝大掌上,鬼怒堂很『慈眉善目』的勾起唇,微笑。

  「……」沒有聲音。

  「很好,到目前為止還沒人敢不賣我面子,再讓我聽見有人說出不中聽的話,我可能會不小心割了他的舌頭,順手折兩根頸骨當鼓棒,明白嗎?」

  哪敢不明白,一顆百來斤的雲石瞬間在眼前粉碎,夏父不認為自己的頭顱比石頭硬。

  勢利眼的夏家二老在鬼怒堂『誠心的』溝通下,終於含淚點頭,不甘再阻止兒子和他喜歡的女人交往,因為他們愛錢,卻更怕死。

  「哇!老大真帥,隨便搖兩句『天籟之音』,地就平了!」實在帥翻了,不愧是她矢志追隨的偉大人物。

  「不要在我面前稱讚別的男人。」有些吃味的夏天甫俯下身,不滿的封住香豔小口。

  聽不到她對其他男人的讚揚,真好。

  這女人是他的,他的。

  他的最愛。

  【全書完】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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