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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歡愉 -【危險甜姐兒】《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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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7 00:04:0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伊莉莎白曾在腦中想像過黑鷹堡該有的樣子,應該嚴謹、陰沉的如同它的名字一般,但是當她見到眼前的一切,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金洛灣的湖水在清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燦爛萬分,偶爾有漁夫滑著小船經過,岸邊樹林長滿高大的冬青和榛木林,岩岸開滿美麗的石楠花,往陸地上看去,濃密的草地上處處可見牛群和綿羊悠閒的吃著草。

  記得父親曾經告訴她,要看一個領主是否稱職,觀察其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即可得知。

  看來老娜妲說得沒錯,奧雷夫的確是個難得的好領主!

  馬車緩慢的行過一座不甚陡峭的山坡,遠遠的,便能看見一座堅固的城堡。

  「黑鷹堡快到了!」一見到睽違已久的家園,奧雷夫忍不住露出一抹充滿陽光的笑容,伊莉莎白從未見過他如此孩子氣的表情,一時竟有些傻住了。

  「怎麼了?我臉上髒了嗎?」奧雷夫回過頭,發現伊莉莎白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忙著用手拭著臉。

  伊莉莎白紅著臉搖搖頭,才不願意說明讓她發呆的真正原因,要是讓他知道她是因為看他而看到失神……那多糗啊!

  奧雷夫眼見逼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也不強求。 他心情極好的拍拍伊莉莎白的手,告訴她目的地快到了。

  不久,他們一群人便來到堅固的橡木門前,馬車才剛跨進城門,便能聽到裡頭傳來一陣陣的歡呼聲。

  看來大夥似乎都放下工作,前來迎接他們的領主。

  馬車一停下來,奧雷夫立刻走到車門邊,貼心地扶伊莉莎白下馬車。

  「來見見妳的子民。」

  當伊莉莎白雙腳一踏出馬車,還來不及將眼前黑壓壓的人群給瞧清楚,便聽到響徹雲霄的讚美聲朝她陣陣湧來。

  突然受到如此陣仗,伊莉莎白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好在奧雷夫幫她擋下一切。

  他隨即抬手止住大家的歡呼聲,「夠了!你們可別嚇壞我的新娘子,她可是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的妻子耶!」

  他此話一出,立刻引來群眾的呵笑聲。

  伊莉莎白害羞的頂了頂奧雷夫的手肘,這下她糗得連頭也不敢抬起來了。

  「好了!既然大家都已經到齊,我就順便在這裡宣布好了。一個禮拜後,我將迎娶克朗達夫堡的伊莉莎白.崔特恩為妻!」

  人民頓時以齊聲歡呼提前為他倆的婚禮祝福。

  ***

  因為奧雷夫和伊莉莎白兩人尚未完婚,所以,伊莉莎白被安排住進獨立的臥房。

  清晨,窗外鳥兒的啁啾聲提早喚醒了伊莉莎白。

  她才剛睜開眼,突然見到房內多了一道人影,嚇得她差一點驚聲尖叫。

  「噓!伊莉莎白,是我。」奧雷夫在天未亮透前便進入伊莉莎白的臥房,他本來只是想看看她是否睡得安穩,卻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早就起床。

  待見她回過神,奧雷夫才鬆手。

  「進來也不先敲門,想把我給嚇死啊!」伊莉莎白不自覺的拍拍自己的胸脯,一臉驚魂未定。

  「我只是順路過來看看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沒想到會把妳給吵醒了。」

  說著說著,眼角餘光覷見那柔軟的胸脯隨著她的動作而彈跳著,他的視線不由得停留在她僅著薄薄睡衣的胸上。

  他眼中突生的慾火,讓人輕易便看出他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

  「你的眼睛在看哪裡!」伊莉莎白這才發現自己衣裳不整,連忙拉起棉被遮住自己的身子。

  被發現了!

  「對不起……我只是一時情不自禁……」

  奧雷夫勉強自己再將視線移回她的臉上,突然想起他此行的目的,連忙開口問:「我等會兒要到下城巡視,妳要不要一起去?」

  「會不會像昨天一樣?」她指的是昨夜眾人簇擁的盛況。「如果會的話,我就不跟了。」

  「保證不會!我是暗中察訪,並不想帶太多人同行。」

  伊莉莎白猶豫一會兒,終究熬不過​​想要出去走走玩玩的心,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

  伊莉莎白換上一襲簡單的灰色羊毛長袍,在女奴的帶領下,徒步走到和奧雷夫約定的馬廄前。

  當伊莉莎白和女奴兩人走到馬廄時,奧雷夫正巧從暗處走出來,突然看見她臉上美麗的笑顏,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動。

  從她愉悅的表情看來,伊莉莎白似乎沒有適應不良的感覺,奧雷夫終於放下心中的大石。

  坦白說,伊莉莎白即使換上再普通不過的粗布長袍,還是掩藏不住她那與眾不同的氣質。不知是她的金髮過於燦爛,還是她的笑容過於甜美……總之,不論從何種角度,她看起來就是特別的美。

  而這麼美麗的女人,竟然屬於他……

  褐色眼眸忍不住緊緊追隨著她臉上的一顰一笑,而當她回頭髮現奧雷夫時,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我準備好了!」伊莉莎白留下女奴,一臉輕鬆的靠近奧雷夫。當來到他跟前時,她不吝嗇的給了他一朵甜美的笑靨。

  奧雷夫忍不住抬手觸摸她唇邊的笑意,見她倏地驚愕的目光,他才趕緊收手,瘖啞的問:「妳會騎馬嗎?」

  伊莉莎白紅著臉點點頭。

  奧雷夫回頭喚馬夫牽來一匹溫馴的母馬,幫她將一切都準備好後,才轉身抱起伊莉莎白上馬。

  他讓伊莉莎白側坐在馬鞍上,不知是無心或是故意的,他的手在她纖細的腰肢上流連了好幾秒後,才放回自己的身側。

  伊莉莎白從頭到尾低著羞紅的臉,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稍後,兩人騎著馬,一前一後的離開城堡,悄悄的融入一般平民的作息中。

  在進入下一處小鎮前,奧雷夫曾經轉頭跟伊莉莎白簡單說明小鎮的特色。

  「雷拓鎮,是我們黑鷹堡領地中商業最繁盛之地,所有商人都會到這裡做買賣,並交換在其它城鎮所探知的消息。」

  因為城外實在聚集了太多的載貨馬車,迫於無奈,兩人只好將馬匹寄放在接駁站。

  奧雷夫再三詢問伊莉莎白會不會太累,她只是笑笑的表示她還不太累。

  「那好吧!因為等會兒我們得徒步進入市集,裡頭的人太多,妳若不緊跟著我的話,一不小心就會走失。」

  奧雷夫伸出他的手,伊莉莎白看著他的手猶豫了片刻,才大方的將手放入他的手中。

  「那就麻煩你了。」她露出友善的笑容。

  握著她柔軟的小手,奧雷夫驕傲的宛如一名甫打完勝仗的戰士一般得意。

  兩人來到一處擺滿眾多水果的攤販前。

  「要不要吃點什麼止渴?」奧雷夫見伊莉莎白不反對,便向小販買了一籃深紅色的野生莓子。

  他怎麼會知道她喜歡吃莓子?

  面對她一臉訝異,奧雷夫英俊的臉頰上突然浮現兩坨淺淺的緋紅。

  「我只是覺得妳應該會喜歡吃這種東西才對。」

  懷著些許羞澀,伊莉莎白紅著臉將籃子接下。

  她發現,這一陣子她經常臉紅。

  拾起一顆莓子放到嘴裡,微酸微甜的香味頓時沁入嘴中,同時也甜了她整顆心。

  「你……要不要也吃一顆?」伊莉莎白猶豫了很久,才不好意思的拉拉他的手,輕輕的問了一聲。

  奧雷夫回頭促狹似的睨著伊莉莎白。「妳要餵我吃嗎?」

  「你又不是沒有手……」伊莉莎白本想頂話,這才發現,奧雷夫的手上早已提滿了他想買給她的小東西。

  「哪!」伊莉莎白撿了一顆,示意奧雷夫張嘴。

  奧雷夫卻乘機連手指帶莓子的一口吮進嘴裡。

  「啊!」伊莉莎白驚訝的嬌呼一聲,當她見到路人訝異的轉頭瞧她,她頓時霞紅滿面。

  「不要這樣……好多人在注意我們了。」伊莉莎白輕斥了一聲,難堪的想要收回仍舊被他咬在嘴中的指頭。

  奧雷夫朝她頑皮的眨了個眼,才萬般不捨的鬆開嘴。

  好吧! 看在她剛剛那句「我們」的面子上,他就暫且饒了她。

  「沒吃過這麼香甜可口的莓子,實在太美味了!」他曖昧的伸舌舔了舔自己的唇,然後在伊莉莎白害羞的嬌嗔聲中,大笑的往前走去。

  ***

  中午,奧雷夫領著伊莉莎白一同進入距離雷拓鎮數里遠的小莊園中,他告訴她,在這裡面住著兩名她非得一見的長輩。

  聽他那慎重其事的口氣,伊莉莎白還以為她會見到兩名來頭多大的長輩呢!沒想到,他們就只是兩名有著和藹笑容跟一頭花白頭髮的老夫妻罷了。

  「伊莉莎白,來見見塞雷和亞娜;塞雷,這位是我的未婚妻——伊莉莎白.崔特恩。」

  兩名老者一聽到奧雷夫話中最後那一句「未婚妻」,不由得一愣,不過,塞雷隨即回過神來,向奧雷夫和伊莉莎白兩人道賀。

  「看你一臉神氣,才看你出趟遠門,結果連妻子都找到了。」塞雷調侃的頂頂奧雷夫的手臂,「說!你是打哪找到這麼漂亮的女人?」

  奧雷夫但笑不語,「亞娜,可不可以請妳幫我跟伊莉莎白做些方便攜帶的點心?我等會兒想帶她到前頭的樹林看看。」

  「當然沒問題!」亞娜點點頭。 當她轉身想走進廚房時,伊莉莎白連忙起身跟進。

  「方便的話,我能一起做嗎?」

  亞娜有些驚訝看起來細皮嫩肉的伊莉莎白居然會想幫忙! 但仍滿臉笑意的點頭同意。「當然方便。」

  「奧雷夫,既然伊莉莎白要去廚房幫忙,那你就過來幫我修理園子裡的柵欄好了,你不用問我,我絕對很方便。」塞雷一見兩個女人離開,便乘機要求。

  「我又沒說想去幫忙。」

  雖然嘴裡這麼說,不過奧雷夫仍認命的跟著塞雷離開。

  ***

  伊莉莎白在廚房中,隱約可見到奧雷夫和塞雷兩人在園子裡忙的身影,不知塞雷在奧雷夫耳邊說了什麼,只見奧雷夫突然僵住身子,朝塞雷大吼便撲了過去。

  見著兩人在園子裡邊互丟土塊又邊閃躲時的模樣,伊莉莎白忍不住停下手邊的工作,忘神的凝視著他們。

  她從未見他有如此輕鬆的表情,就連在黑鷹堡裡也沒見過。

  「妳一定很奇怪我們和奧雷夫的感情怎麼會這麼好。」不知在什麼時候,亞娜也停下手上的工作,站到伊莉莎白的身邊。

  伊莉莎白回頭望著亞娜,淡淡的笑問:「他說,你們兩個是我一定得見的長輩。」

  「是嗎?」聽到奧雷夫如此重視他們,亞娜忍不住紅了眼眶。「這孩子就是會說話……」

  她深吸了一口氣,待平息激動的情緒後,才又道:「奧雷夫是我跟塞雷兩人從小帶大的!」

  伊莉莎白驚訝的瞪大眼。 「但他不是黑鷹堡的領主……」

  「奧雷夫是不被前任領主承認的私生子。在他七歲前,我和塞雷並不曉得有他這個人,直到黑鷹堡遭人攻占,前任領主才在自刎前告知我們奧雷夫的存在,同時要我們找到他,好好將他撫養長大,還要他將來一定得把黑鷹堡給奪回來!」

  原來還有這麼一段往事,她一直以為,奧雷夫是那種生下來就擁有一切的男人。

  亞娜突然轉過頭凝視著伊莉莎白。「其實,我並沒有權利跟妳說這些,我之所以會對妳說明,只是希望妳能夠敞開心胸去接受奧雷夫,他並不像傳言中所說的那般心狠手辣,如果妳夠了解他的話,妳便會明白,他只是個坦率、善良的大男孩。 」

  沒料到亞娜竟會對她說這種話,伊莉莎白再度驚訝的瞪大眼。「我不懂妳的意思。」

  「我聽過崔特恩這個姓氏,」亞娜走回料理台,繼續做著她未完成的工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妳應該是從他此次爭戰的對象——克朗達夫堡裡出來的人吧?」

  伊莉莎白沉默的望著亞娜。

  「雖然奧雷夫攻占了妳們的城堡,但是,這絕對不是出自於他的本意。」亞娜轉頭注視著伊莉莎白,眸中有著藏不住的只傷。「妳該明白,一個曾經受過戰爭之苦的孩子,怎麼可能會主動想去攻打他人!」

  「他不是自願的?我才不信有誰能逼迫得了他。」伊莉莎白忍不住譏誚的頂了一句。

  「怎麼沒有?」亞娜回頭望向窗外,瞧見外頭兩個男人的工作快完成了,她連忙加快解釋的速度。「妳忘了,在他奪回黑鷹堡前,可是一無所有的,當年如果不是受人幫助,他怎麼可能要回屬於肯恩家的領土。」

  啊!

  經過亞娜這麼解釋,伊莉莎白心中的芥蒂的確是少了那麼一些些,但是,這仍磨滅不去奧雷夫曾是殺了她父親的幫兇……

  亞娜突然話鋒一轉,換了個話題。「我看得出來他很喜歡妳。」

  伊莉莎白的臉倏然緋紅,彆扭的回應。「才、才沒有。」

  「相信我!」亞娜拍拍伊莉莎白的肩,「我從來沒見他以這麼炙熱的眼神瞧過誰。」

  「妳們在聊些什麼?」

  亞娜還沒說完,奧雷夫卻早先一步踏入廚房,伊莉莎白一見到他,臉頰霎時嫣紅。

  奧雷夫一見到伊莉莎白的反應,便知道必定是亞娜又說了些什麼曖昧的話語。他不禁半開玩笑似的警告道:「夠了噢!亞娜,可別在我的新娘子面前說太多邪惡的話,她的臉皮可是很薄的!」

  「老亞娜說的永遠不及你腦子裡想的邪惡。」亞娜笑著輕斥一聲,將準備好的食物放到野餐用的食籃中,交給伊莉莎白後,才將伊莉莎白推向奧雷夫。

  「去!去!去!才聊兩句就嫌我邪惡,早知道就該多說點關於你的糗事消消氣,伊莉莎白,我跟妳說呀!」

  聽出亞娜似乎想要洩他的底,奧雷夫連忙拉著伊莉莎白火速地逃出廚房。

  「你們去哪啊?我還沒跟伊莉莎白說完耶!」亞娜推開窗子,朝他倆大喊著。

  已跑出門的奧雷夫回頭對著亞娜頑皮的皺起眉頭。「下次吧!不過我懷疑下次來時,妳還會記得這件事!」

  「你這兔崽子!」

  看著奧雷夫和亞娜兩人互不相讓的一來一往,一旁的伊莉莎白忍不住掩嘴笑了。

  ***

  「小心,這裡的石子路不怎麼好走。」

  在奧雷夫不斷的叮嚀聲中,兩人終於來到奧雷夫方才所提的樹林。

  「這裡是我發現的秘密基地,只有我跟塞雷兩人知道。」奧雷夫回頭定定的望著伊莉莎白,突然又補充了句,「不過,現在有三個人知道了。」

  這樹林跟克朗達夫堡前的樹林有些相似,不過因為雷拓鎮比克朗達夫堡還要偏北,天氣較為寒冷,以至於林木的高度遠比克朗達夫堡還要來得高大。

  「很壯觀的景色!」伊莉莎白讚歎,望著層層的林蔭,這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寧靜感覺,彷彿只是這樣看著它們,煩惱跟憂愁就會洎動消失般……

  她沉默許久,忍不住開口問出一件令她感到很納悶的事。「既然這是你的秘密基地,那為何耍告訴我這個外人?」

  奧雷夫的回答,頓時又讓伊莉莎白羞紅了臉。「不,妳說錯了!自從妳答應嫁給我的那一刻起,妳就不再是外人了。」

  奧雷夫雙手捧住伊莉莎白紅透的臉,清澈的眸子中,藏著令她微微顫抖的溫柔。

  「我知道,我們是在一種很奇怪的情況下開始的,而我更沒有資格要求妳馬上放下芥蒂接受我,但是,我希望讓妳一點一點的明白,跟我在一起,並沒有妳想像中的難受。」

  「我沒有這樣認為……」伊莉莎白急忙想要反駁,卻被他的眼神打斷了話。

  「我也曾有過一段過往……」奧雷夫回頭望向樹林深處,那雙燦爛的褐色眼珠,不自覺的浮上憂傷。

  「我從小就不是個受歡迎的孩子,我知道我父親不歡迎我出生,而我悲哀又渺小的母親更無力去挽回什麼,直到黑鷹堡裡的人全死光,塞雷和亞娜尋到我之後,這種情況才好轉一些……」

  「我不知道平常人遇到這種事會如何反應,一個從沒給自己好臉色,也從沒叫自己一聲兒子的人,只憑著血緣關係,便要你擔負起奪回家國的重責大任……當我聽到這件事,第一個念頭就是逃!即使我有報仇的能力,也不願意去接受這種使命,而這裡就是我當時唯一能躲藏的地方。」

  望著奧雷夫孤單的背影,有那麼一剎那,伊莉莎白的心驟然湧上一股心疼。

  悄悄的,她抬起柔軟的小手,輕輕搭在奧雷夫的手臂上,給予他無言的關心。

  奧雷夫低頭望著她的小手,感動的回眸一笑。 「我說這些並不是要博取妳的同情,我只是想告訴妳,我能夠體會那種家破人亡的心情……」

  「聽亞娜說,跟克朗達夫堡的戰爭……是有人逼你去做的?」

  奧雷夫沒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先愣了一會兒,隨即啞然失笑。「想不到亞娜比我早一步跟妳提了。」

  伊莉莎白不願意奧雷夫簡單地就把問題帶過,連忙追問:「告訴我,這對我很重要。」

  「不管這場戰爭是出自己願或無奈,都抹殺不掉我是害死妳父親的幫兇這件事吧?」奧雷夫苦澀的回嘴。

  但伊莉莎白仍堅持想要知道真相。

  她只是想證明,眼前這個能挑動自己心弦的男人,並不是天生下來便是個喪心病狂的掠奪者。

  熬不過伊莉莎白專注的凝視,奧雷夫嘆了一口氣,才緩緩道出前因後果。

  「在我尚未奪回黑鷹堡前,我只能選擇投靠在他人麾下,以求早日壯大自己的勢力,當時只有兩名在位者,一是尼洛,一是塞圖,而我只能選擇攻擊性強的塞圖,畢竟,我當時需要擁有一支能夠受我支配的強大軍隊。」

  一聽到曾是自己視為仇敵的君主,伊莉莎白下意識的皺起眉頭,過了好久,才平息心中的怨懟,專心的聆聽奧雷夫訴說。

  「早在幾個月前。妳表哥克里——」提到這個名字,奧雷夫忍不住瞧了一眼伊莉莎白臉上僵硬的表情,「他私底下向塞圖國王投誠,為了向國王表達他的忠誠,他便獻上幾座城堡以資證明。」

  好一個表現自己誠意的方法呀!拿他人的家園做獻禮,也只有克里表哥那種人才做得出來!

  伊莉莎白咬牙切齒的接下道:「而克朗達夫堡就是他表現自己誠意的對象之一……早知道會這樣,我當時在克朗達夫堡就應該把他給殺了才對!」

  奧雷夫心知多說​​無益,只是靜靜的陪在她的身邊。

  直到她稍稍平息怒氣,他才又提及另外一件事。

  「不過,我在攻城前,曾經對我的部下下過命令,只要妳父親願意投降,我們便不會加以為難……」

  「我父親不可能會投降的!」一想起父親,伊莉莎白忍不住潸然落淚。「他是那麼驕傲,怎麼可能會屈服於敵人的手下苟活……」

  奧雷夫了解的點點頭,心疼地將伊莉莎白納入懷抱,讓她盡情的發洩……

  許久,伊莉莎白才拭去眼淚,哽咽的問:​​「難道我們拿克里表哥沒轍了嗎?沒有任何懲罰他的辦法?」

  「目前是沒有。」奧雷夫碰碰她的頰,愧疚的表示。「我和他目前效忠於同一個國王,在他沒起任何反叛意圖前,我並無權力討伐他——即使我十分厭惡他。」

  「Shit!」伊莉莎白忍不住憤慨的罵了一句髒話,當她發現奧雷夫訝異的目光,才倏然領悟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瞬間臉紅的低垂著頭。

  片刻,一陣笑聲突然從奧雷夫的嘴中傾洩而出。

  這才是他的小野貓的本性呀!

  伊莉莎白怒瞪他一眼,羞愧的掩面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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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7 00:04:2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兩人再往樹林裡走去,不久,便隱約聽到淙淙的流水聲。

  「啊!這裡有河。」

  看著伊莉莎白臉上的笑靨,奧雷夫於是選定在岸邊解決他倆的中餐。

  待他將野餐桌巾鋪好後,才招手要伊莉莎白過來休息。

  一手拿著亞娜特製三明治,伊莉莎白一邊吃著,一邊愉悅的想著,如果一輩子能夠這樣悠悠哉哉的過日子的話,那該有多好!

  奧雷夫先吃完中餐,叮嚀她別四處亂跑後,便獨自離開,說是要給伊莉莎白一點驚喜。

  驚喜?!荒郊野外的,能給她什麼驚喜?

  伊莉莎白不解的聳聳肩,不過隨即她的注意力便回到眼前的小溪。

  這溪水看起來好像很沁涼的樣子……

  猶豫了一會兒,伊莉莎白先回頭看了奧雷夫離去的方向一眼,心付,他應該不會那麼快回來,她便提起裙襬,小心翼翼的靠近河邊。

  只是玩一下下,應該沒有關係吧?

  猶豫的念頭在她將赤裸的小腳丫放進冰涼的河水中後,頓時消失無蹤!

  克朗達夫堡四周並無小河,所以她一直無緣享受戲水的樂趣,想不到這種感覺竟是如此冰涼舒服。

  伊莉莎白喜悅的踢著水花,當揚起的水珠不小心濺濕她滑嫩的臉龐時,她更是開心的尖聲驚呼著。

  奧雷夫緩緩地從林蔭處往他們的落腳處靠近,正訝異見不到伊莉莎白的身影,四下搜尋後,卻發現她早已溜到岸邊,自得其樂的嬉玩著。

  看著伊莉莎白美麗的臉龐,再加上她偶爾響起的清脆笑聲,奧雷夫似乎有種誤入仙境的錯覺!

  站在樹後,奧雷夫激動的凝視著她的每個舉動,見到她微笑時,他的唇角也忍不住跟著綻出一抹笑意。

  玩著玩著,伊莉莎白突然察覺到身後有一道灼熱的凝視,她猛一回頭,赫然望進奧雷夫專注的眼眸中。

  伊莉莎白一骨碌的從河岸邊爬起身,但她忘了該要注意濕滑的地面,腳下一個沒踏穩,人朝淺淺的河面撲去。

  「啊!」

  奧雷夫幸好及時趕到河邊,將伊莉莎白往自己的懷中一扯,但因為後作力使然,兩人同時跌落岸邊。

  「妳沒事吧?」奧雷夫坐起來,順便檢視伊莉莎白身上有無大礙。

  剛剛整個人都被他給護在懷裡,她哪可能會有事嘛!

  「我沒事。」話才說完,伊莉莎白便看見奧雷夫手肘上的擦傷,頓時紅了眼眶。

  「你受傷了!」她心疼的碰碰已沁出血漬的傷口。

  「這點傷不要緊的。」奧雷夫不忍見她難過,連忙伸手將血漬拭去。

  「你怎麼這麼粗魯!」伊莉莎白連忙伸手阻止。「一點小傷也有可能會釀成大禍,你在這裡等我。 」

  她以溪水沾濕了自己的手帕,仔細的拭去他傷口上的污漬。

  看著伊莉莎白那認真的側臉,奧雷夫一時忍不住翻騰的慾望,突然俯低身子,在她耳邊輕喚了一聲。「伊莉莎白……」

  「什麼……唔……」

  趁著伊莉莎白抬頭望他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奧雷夫湊唇吻了她!

  伊莉莎白驚慌的瞪大眼,不過當她觸及奧雷夫探入的舌尖,她便融化在奧雷夫溫暖窒人的氣息中。

  再一次,一股酸甜的滋味彷彿溢滿了胸膛,令她渾身發軟,僅能緊緊攀著奧雷夫,無助的配合他的親吻……

  奧雷夫不斷的吮吻她的唇,直到伊莉莎白發出喘不過氣的呻吟後,他才微微放開她的唇,給予她喘息的機會。

  看著她漲紅的小臉,奧雷夫忍不住憐惜的吻了吻她的粉頰。

  「可愛的小東西!」在他寵溺的呼喚中,伊莉莎白再度紅透了臉。「妳怎麼這麼容易臉紅?不過紅艷豔的,真迷人……」奧雷夫捧起她的小臉細看。

  當伊莉莎白對上他灼熱的目光,亞娜的聲音突然在她的心底浮現——

  我看得出來他相當的喜歡妳……相信我……

  這念頭一閃過,伊莉莎白頓時窘得想掙開奧雷夫的擁抱,最好能夠逃得遠遠的,免得讓他發覺自己過於紛亂的心跳。

  奧雷夫好不容易佳人在抱,怎麼可能輕易鬆手呢?

  伊莉莎白徒勞無功的掙扎幾回後,順從的依偎在他的懷中,聆聽他沉穩的心跳聲。

  好奇怪,她竟然能在仇人的懷中尋到平靜,而且絲毫不厭惡他的碰觸……

  伊莉莎白從他懷中抬起頭,奧雷夫只是靜靜的望著她,彷彿有著千言萬語,正藉由他的眼神傾訴……

  久久,奧雷夫才放開她的手,拉著伊莉莎白回到他們原先落腳處。

  他推著伊莉莎白坐在地上,然後一臉神秘的要求道;「先閉上眼睛。」

  她乖乖的閉眼等待。

  「好了!」在他的同意聲中,伊莉莎白緩緩睜開眼,她一開始只看見奧雷夫略帶羞赧的表情,但視線往下一瞄,發現他手上提握的東西——

  竟是鮮花編成的花環!

  伊莉莎白驚呼一聲,像他這麼一個高傲強壯的戰士,竟然會送她花環!

  「這是你親手做的嗎?」伊莉莎白手捧著花環,但仍舊一臉的不可置信。

  被她這麼一問,兩抹深紅突然染上奧雷夫古銅色的面頰,他彆扭的掙扎許久,才微點頭。

  「嗯!妳喜歡嗎?」他有些擔憂的問。

  「喜歡極了!」伊莉莎白開心的站起身,拿起花環小心的放在頭頂上,在奧雷夫的凝視下,像個孩子似的萬分雀躍的轉了好幾圈,然後一臉粲笑的問道:「好看嗎?這花環適合我嗎?」

  只見她一頭金髮襯著鮮紅翠綠的花環,再加上臉上甜美的笑容……能夠親眼見到這樣的她,即使用他的性命交換也值得了!

  「很好看……」見著宛如仙子般嬌美的伊莉莎白,奧雷夫的喉嚨緊縮,聲音也不由得瘖啞起來。

  帶著濃郁的花香,伊莉莎白突然跑到奧雷夫的面前,火速地在他唇上印了個感謝之吻後,又一溜煙的往後逃開。

  「謝謝你。」只留下一句感謝的話語。

  奧雷夫猛一回神,想要伸手留住她的身影,卻只抓到一道馨香的風。

  傻呵呵的望著她纖細的背影,他不自覺的輕舔了下自己的唇瓣,混沌的腦袋突然想到什麼似的。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接近他! 這表示伊莉莎白已經接受他了……這種快樂,是不管獲得再多的金銀財寶,或是名利權勢也比不上的。

  他的伊莉莎白! 奧雷夫不禁傻呵呵的笑起來。

  ***

  再過兩天,再兩天就到了和奧雷夫結婚的日子了!

  懷著一種近乎作夢的忐忑心情,伊莉莎白面對著鏡子梳理長髮,整個人顯得有些精神恍惚。

  她竟然要結婚了!

  時間過得真快,彷彿才一眨眼之間,她竟然已經在黑鷹堡住了將近一個禮拜。

  她真的要這樣過一輩子嗎?

  這個疑慮倏地在伊莉莎白的腦海中浮現,她停下梳頭的動作,藉著鏡子,她突然看見了被她懸掛在牆上的乾燥花環。

  想起前幾日兩人出遊時的情景,唇角不禁浮上淺淺的笑意。

  傻瓜!不是都已經親口允諾要和他共度一生,怎麼會在即將結婚之際,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或許是仍有些愧疚吧? 她居然會愛上應視為仇敵的奧雷夫……

  在天國的父親,應該不會反對她做此決定吧?

  望著濛濛亮的天色,伊莉莎白衷心祈禱著。

  ***

  彷彿是在慶賀奧雷夫和伊莉莎白兩人的婚禮般,下了一夜的雨,突然在天亮之際停止了。

  頂著老娜妲精心設計的髮型,伊莉莎白被一群女奴簇擁著走進堡中的禮堂。

  她穿上黑鷹堡裡最上等的羊毛衣料,白色的長裙外罩著艷紅色的長袍,胸前別著她從克朗達夫堡帶來的純銀別針,頸上掛著奧雷夫所送的珍珠項鍊,一頭長髮蓬鬆的盤起,加上點綴其中的紅色絲帶,將她原本就嬌美的臉蛋襯托得更形出色。

  當她跨進禮堂門檻時,候在一旁的亞娜悄悄的遞給她一束鮮美的花束。

  「給我見過最美麗的新娘!」亞娜由衷的讚道。

  伊莉莎白伸手接過,感動地眼眶微微泛紅。

  手捧著花束,伊莉莎白一路低垂著頭,羞答答的走進禮堂,來到即將成為她的丈夫——奧雷夫的身邊。

  看著美麗的伊莉莎白,奧雷夫的心中漲滿了驕傲。

  兩人面對面站立著。

  「我將娶妳,崔特恩之女——伊莉莎白為妻,在諸神的見證下,我願與妳分享我所擁有的一切,包括我的性命、我的榮譽、我的忠誠,直到我性命終結的那一天為止。 」

  當他說完誓言,所有觀禮的人群全爆出歡呼聲。

  聽著奧雷夫的誓詞,伊莉莎白的眼眶微濕,抿嘴地笑了。

  「我的奧雷夫爵爺……」她深吸了一口氣,在奧雷夫的注視下,說出她的誓言。 「我在諸神及子民面前立誓,我孑然一身的來到你的身邊,此生將服從於你的帶領和命令,將你的福祉置於我的之上,敬你是我的丈夫、我的主人,永不背叛!」

  說罷,她將手放在奧雷夫的手掌心,靜靜的望著他將世代相傳的翡翠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

  當兩手交握,兩隻璀璨的翡翠彷彿有自我意識般的閃耀著光芒。

  此時周遭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音之大,幾乎衝破禮堂的屋頂。

  就在典禮完成,奧雷夫將烙下誓言之吻作為結束之際,突然一名不遠之客闖進未完成的典禮中。

  「奧雷夫爵爺在哪裡?」男人一路大吼大叫,當他見到站在神壇前的奧雷夫和伊莉莎白,立刻不由分說的排開圍觀的群眾。

  奧雷夫一看清來人的面目,原本笑意盎然的臉色倏地沉下。「索德!你來做什麼?」

  他話裡明顯可見的厭惡,讓伊莉莎白忍不住轉頭瞟了他一眼。「奧雷夫……」

  索德涎著笑臉。「喲!別對我這麼兇嘛!你也知道,我又不是故意要打斷你的好事。」

  奧雷夫猛一揮手,阻止他自顧自的解釋。「少說廢話!說完話就快滾,少在這裡惹人嫌!」

  人家把話都說得這麼明顯了,索德就算再怎麼遲鈍,也知道自己有多麼不受歡迎。他乾笑了下,從懷裡掏出一隻信箴,交到奧雷夫的手上。

  「我知道在這時候給你這個很殺風景,不過,這是國王親自交代的。」他突然轉頭望向美麗的伊莉莎白,眼中頓時閃爍著邪惡的光芒。「真是可惜!這麼美麗的小妻子,今夜得委屈妳一個人過了,想必妳一定會很寂寞……」

  「你以為你現在是在跟誰說話!」奧雷夫大喝一聲,猛地一把揪起索德的領子,眼神冷冷的惡聲警告他。

  「是!是!是!」差一點沒被掐死的索德連聲求饒。「是我不對,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

  奧雷夫冷嗤一聲,隨即吩咐手下將索德給驅離黑鷹堡的領地。

  「也得等我吃完你們的喜宴後再……」

  「在冒犯了我的妻子之後,」就見一把銳利的劍突然頂住索德的喉頭,「你以為你還有那個命能留在我的堡裡嗎?」

  被奧雷夫這麼一嚇,索德立刻飛也似的拔腿就跑。

  原本一場完美的婚禮,就在這荒謬的插曲中匆匆結束。

  ***

  奧雷夫一看完手上那封用著蜜臘封起的信箴,他氣憤的將信箴往地上一摜,嘴裡忍不住喃喃的咒罵著,待稍平息怒氣,才轉身下令停止婚宴。

  「怎麼回事?」伊莉莎白一臉驚訝的問道。

  「伊莉莎白……妳可以先回房去等我嗎?」奧雷夫握緊她驟然變冷的小手,給予她安撫的一笑。 「我等會兒再跟妳解釋。」

  伊莉莎白不安的點點頭,然後順從的由女奴的帶領下回房間等待。

  從大清早等到用中餐,她終於等到奧雷夫的身影。

  奧雷夫一走進臥房,原本留在臥房陪著伊莉莎白用餐的老娜妲和亞娜馬上識相的轉身離開,沒一會兒,偌大的房內僅剩下奧雷夫和伊莉莎白兩人面面相覷。

  望著奧雷夫僵硬的臉色,伊莉莎白緊張的搓捏了下裙襬,開口試圖緩和過於緊繃的氣氛。「你的肚子一定餓了,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她遞了個沾滿蜂蜜的麵包給奧雷夫,但奧雷夫卻沒有接下,只是突然擁住伊莉莎白。

  「別動!就讓我抱妳一會兒……」他聲音瘖啞的說道。

  伊莉莎白愣了一下,隨即反手溫柔地回擁著他。

  她看得出他有心事,而且還是一件很重大的事。

  「妳不追問我信裡究竟寫些什麼?」在她的擁抱中,奧雷夫悶悶的發問。

  「你說過你會對我解釋的。」伊莉莎白安撫的拍拍他的肩,待奧雷夫抬起頭來望著她時,她給了他一朵極美的笑容。「縱使沒有婚宴,但既然我已經在神前立誓,我就會當個順從的妻子。」

  說到這,伊莉莎白突然頓了一下,頑皮的對著奧雷夫眨了眨眼。「雖然這麼說……不過我想還是有例外的時候。」

  奧雷夫好奇的問:「什麼時候?」

  「例如我的丈夫移情別戀呀!還是棄妻子於不顧之類的……」伊莉莎白撒嬌般的頂開奧雷夫的懷抱,故意兩手扠腰,裝出一副潑婦樣。

  被她這麼一逗,奧雷夫終於忍不住的笑了開來。

  「妳噢!」奧雷夫擰了擰伊莉莎白的鼻頭,原本囤積在心中的鬱悶,頓時被她可​​愛的表情給打散了。

  他當然清楚伊莉莎白的用心良苦,只是想到信箴上所提的事,他忍不住大嘆了一口氣,他的時間所剩不多了!

  拉著她坐到床邊,他一臉凝重的望著伊莉莎白。

  「上頭要我今天晚上出兵去攻打薩爾瓦地堡。」

  「薩爾瓦地……」想到在父親生前,薩爾瓦地的領主和父親一向友好,伊莉莎白不假思索的搖頭拒絕,「不行呀!薩爾瓦地的領主跟我們一向友好,你怎麼可以……」

  「伊莉莎白,妳說錯了,跟薩爾瓦地友好的對象並不是我!」

  他殘忍的點出這個事實。

  「你……」伊莉莎白憤怒的站起來。「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攻打薩爾瓦地……你就這麼想看他們家破人亡?難不成你之前告訴我的事,全都是在騙我的? 」

  「伊莉莎白,妳冷靜一點!」奧雷夫想要拉回伊莉莎白,卻被她悍然的拒絕。

  「要我怎麼冷靜的下來?」伊莉莎白在房內焦躁的走來走去,嘴裡喃喃自語著。「我得要好好想想……絕不能讓薩爾瓦地的人又遭受到和我一樣的命運……」

  有了!

  只見伊莉莎白突然轉身握住奧雷夫的手,渴盼的望著他。「既然你也不喜歡打仗,說不定你可以試著向國王表達你不願意出征的意願。」

  「這個方式我雖然沒有試過,不過,我卻可以很肯定的告訴妳,妳的想法是行不通的。」奧雷夫嘆了一口氣,疲憊的別過頭去不顧意再直視她渴望的眼眸。

  伊莉莎白頓時氣得甩開他的手。

  奧雷夫愕然的轉頭望著她。

  「你連試都沒試,怎麼知道行不通?」被拒絕的惱怒,加上奧雷夫出兵在即的焦慮,讓伊莉莎白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她倔強的挺直胸膛,一雙藍眸怒火騰騰的斥責著。「只要國王一吩咐,你就急吼吼的去做,美其名是盡忠,但說穿了,你只不過是只聽話的狗罷了!」

  奧雷夫一聽,倏地起身,抬手便摑了她一巴掌。

  這個巴掌雖然不痛不癢,但卻對伊莉莎白的打擊極大。

  「你打我……」她一臉不可置信的瞪視著他。

  面對伊莉莎白的憤怒,奧雷夫只是悲哀的注視了她片刻,然後沉默的轉身離開臥房。

  待伊莉莎白回神開門想追時,早已不見奧雷夫的蹤影。

  她氣急敗壞的踢了門板一腳。「該死的奧雷夫!你給我回來說清楚啊……」

  一聲憤怒的尖叫聲,迴盪在空曠的城堡中,最後逐漸散去……

  ***

  傍晚,奧雷夫做著出征前的最後檢閱,塞雷一直站在一旁靜靜的觀望,直到奧雷夫要大夥稍作休息,他才輕拍奧雷夫的肩,示意要借一步說話。

  塞雷看了伊莉莎白的臥房方向一眼,意有所指的問:「還是叫亞娜去跟領主夫人解釋一下……」

  這句話塞雷已經問過不下十次,但奧雷夫卻一再拒絕。「給她時間,以伊莉莎白的智慧,我相信她會理解的!」

  面對奧雷夫的反應,塞雷除了在心裡暗自焦急外,似乎也不能再多說些什麼。

  終於,一隊近五百人的軍隊並列在城堡前方,現在就等奧雷夫一聲令下,便能啟程出發。

  站在最前方的奧雷夫忍不住朝城堡的方向多看了一眼,在他幾乎就要放棄希望,卻從隊伍的最後方傳來隱約的叫喊聲。

  在場的人頓時屏息以待。

  「等一等……奧雷夫……」身上仍舊穿著禮服的伊莉莎白,一邊大喊,一邊唯恐來不及的朝奧雷夫的方向奔跑過去。

  「奧雷夫……」伊莉莎白終於靠近奧雷夫的馬鞍邊,喘著氣,抬手要他俯低身子,好像有什麼話想要對他說。

  奧雷夫注視著她美麗的藍眸許久,最後才配合的俯身靠近她。

  伊莉莎白附在奧雷夫的耳邊輕輕的說:「我在樓上想了很久……雖然我無法苟同你不願意嘗試拒絕的理由,不過,因為你是我的丈夫,所以,我仍衷心的希望你能平安地凱旋歸來。」

  在奧雷夫炙熱的注視中,伊莉莎白緊張的解開繫在她髮上的紅色絲帶,將它牢牢的綁在他的手腕上。

  「我願將我所有的幸運都獻給你,只願你能夠平安的回到黑鷹堡,回到我的身邊!」紅著臉,伊莉莎白結結實實的給了他一個祝福的吻。

  在部下亢奮的歡呼聲中,奧雷夫毫不猶豫的加深這個吻,彷彿想將她一口給吞噬掉般的吮吻著她。 兩人緊緊地糾纏著,直到感覺伊莉莎白有些喘不過氣,他才放開被他吮紅的唇瓣。

  奧雷夫深切的凝視著伊莉莎白,眼中寫滿了說不出口的感動。

  他輕輕撫去散落在伊莉莎白粉頰上的金髮,低頭在她耳邊呢喃。「等我回來……我們再繼續這個未完的吻。」

  在伊莉莎白羞赧的允諾聲中,奧雷夫信心滿滿的高舉起繫著紅絲帶的右手,待他一聲令下,大隊人馬立刻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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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7 00:04:4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在奧雷夫領兵前往薩爾瓦地堡的第二天,黑鷹堡突然來了一位出乎伊莉莎白意料之外的訪客——她的克里表哥。

  伊莉莎白一開始並不願意讓他進堡做客,尤其是在奧雷夫不在堡中之際,但經過她和亞娜、塞雷兩人的一番討論後,才勉為其難的讓克里表哥住進黑鷹堡。

  但為求安全,她特意要塞雷加派人手守在客房附近,因為克里表哥此行的目的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當初他明明婉拒了奧雷夫的邀約,那為何會選在婚禮的隔天,且奧雷夫又不在黑鷹堡的時候來訪呢?

  「塞雷,坦白說,我真的覺得怪怪的。」打從克里表哥一住進黑鷹堡,伊莉莎白便沒有一刻放鬆下來。

  她心頭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兆,彷彿什麼事將會發生一般……

  「領主夫人,放輕鬆,我發誓絕對不會有事的!」面對焦躁不安的伊莉莎白,塞雷倒是顯得輕鬆自在。

  他覺得,縱使這個只帶著幾名貼身護衛的克里再厲害,也絕對沒有這個膽子跟仍保有近三百名兵力的黑鷹堡作對,況且他們又已在客房四周加派人手守備。

  「我確定不會有問題的!」他再一次向伊莉莎白保證。

  她並不怪塞雷嫌她過於小題大作,畢竟,塞雷不曾見過表哥的能耐,想當初表哥僅靠一封求援信,便將克朗達夫堡堅固的守備擊潰,如今他親自出馬,是否代表著將會有料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既然奧雷夫不在,她得扛起保護黑鷹堡的責任!

  眼見眼塞雷講不通,伊莉莎白只好轉而向其它人尋求幫肋。

  她先跟老娜坦討論了近一個下午,終於商討出一個辦法來。

  她們決定先派人向遠在薩爾瓦地打仗的奧雷夫提及這事。

  信差一離開,伊莉莎白便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自動向塞雷說明此事,果然不出她所料,一向驕傲的塞雷當場氣得說不出話來,還對伊莉莎白大大的發了一頓脾氣。

  「說來說去,領主夫人就是看輕我保護黑鷹堡的能力。」瞪視著伊莉莎白許久,塞雷才對她吐出這麼一句。

  他覺得伊莉莎白的決定,是對一位戰士最大的污辱!

  「既然領主夫人這麼看不起我的能力……等領主大人回來,我會自行辭掉這領隊之戰。」他態度堅決。

  「塞雷,你別氣!我只是……」伊莉莎白盡力想解釋清楚,但塞雷並不給她機會,猛一甩袖,便拉著一心想幫忙和談的亞娜轉身離開。

  望著塞雷氣憤不已的背影,伊莉莎白沉沉的吐了一口氣,頓時覺得頭疼起來。

  她只是未雨綢繆,難道也錯了嗎?

  ***

  事實證明,伊莉莎白的多疑並沒有錯。

  克里的安分守己只有兩天,當他發現堡裡的守衛對他已失去戒心,便趁著夜色,悄悄的在堡裡的井水加了點他帶來的小禮物——一種會讓人渾身乏力,但意識卻仍保持清醒的藥劑。

  現在只要等明天大伙食用過井裡的水後,嘿嘿……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誰說黑鷹堡的戒備森嚴,難以攻下?瞧! 他這會兒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它。

  藥劑在隔天一早便產生效力。

  只要是吃過早餐的人都染上無法站立的病症,包括堡中的三百名兵力全都不例外!

  等塞雷察覺有異,卻早已無力挽救了。

  也吃過早餐的他,用著過人的意志力,勉強自己爬到伊莉莎白的臥房門前才虛脫的倒​​下,只希望來得及警告夫人。

  「領主……夫人……」

  才剛咬了一口蜂蜜麵包的伊莉莎白聽出是塞雷的叫喚聲,連忙放下麵包打開門。

  「是塞雷嗎?」一見到塞雷的模樣,伊莉莎白頓時慌了手腳,她立刻想喚守衛來幫忙,但無論她怎麼喊,就是不見有人前來幫忙。

  這是怎麼一回事?

  看著塞雷蒼白的臉色,一股不好的預兆再度浮上她的心頭。

  伊莉莎白使盡吃奶的力量也沒辦法將倒地的塞雷移動分毫,無奈之下,只得蹲下身搖晃他,試圖想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塞雷,你還好嗎?可以說話嗎?」

  筋疲力竭的塞雷抬眼瞧了伊莉莎白一眼,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有人……下毒……」

  有人下毒?!

  伊莉莎白倏然愣住,連忙急急追問:「是誰在水裡下毒?堡裡有多少人中毒了?」

  「很多……」雖然意識仍然清醒,但藥劑的作用卻使得塞雷再也無法多吐出幾個字,他焦急的望著伊莉莎白,拚命地朝她使眼色, 望她能夠猜出他剩餘的話語。

  無奈伊莉莎白沒能瞧出他的意思。

  「塞雷……」她勉力將塞雷攙扶到能夠背靠著牆,安撫的朝他笑笑。「先委屈你坐在這裡,我到大廳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一定會找人回來幫你的,你放心好了。」

  不用了! 伊莉莎白,我只希望妳趕快離開,在一切還沒有太遲之前,離得越遠越好,不用再管我了,快走呀!

  塞雷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伊莉莎白越走越遠,卻無力開口阻止她繼續前進。

  ***

  信差終於在出發後一天,離薩爾瓦地還有一大段距離的地方,尋到奧雷夫一行人所駐紮的營地。

  信差一說明來意,從克朗達夫堡趕來相助的巴布立刻入內向奧雷夫通報此事。

  「巴布,立刻把信差帶上來!」聽到巴布的通報,正在研究攻城大計的奧雷夫驀地從桌上抬起頭,神色緊張的命令道。

  他沒聽錯吧?他說克里跑到黑鷹堡裡「作客」?

  當他聽完信差的敘述,奧雷夫在營帳內焦急的來回踱著步,同時在腦中思索整個情況。

  這實在是太詭異了!克里趁他剛好帶兵出擊的時候跑到黑鷹堡作客,還有,國王明明就在信裡提及薩爾瓦地已大量流失守備,僅需要他帶兵出擊,便可一舉攻下! 可是他已經觀察兩天了,卻發現事實並不如國王信上所說的……

  等等! 這個橋段實在太熟悉了……奧雷夫蹙眉思索著,這情況彷彿就像是……克朗達夫堡之事重新上演一般!

  奧雷夫倏然一驚,立刻下令將跟著他們一同到薩爾瓦地的索德給帶上來。

  索德一開始仍照例譏諷奧雷夫是個遲不出兵的烏龜,說他要將此事稟報國王等等,當他瞧清楚奧雷夫凝重的臉色,不對! 奧雷夫看起來非常不對勁。

  在他還沒來得及替自己剛剛那很難笑的笑話做解釋前,奧雷夫突然對部下使了個眼色,幾個長人硬是將索德給架離地面,奧雷夫順手提起手邊的劍,銳利的劍鋒緊抵著索德的喉頭,瞬間流出鮮紅的血絲。

  索德嚇得差一點 滾尿流。

  「您別衝動……大人……奧雷夫大人……世界上最勇敢、最英明的奧雷夫大人……」驚慌的索德猛拍奧雷夫的馬屍,全然忘了進門時的囂張,只希望奧雷夫趕緊將他脖子上的劍給移開。

  奧雷夫只是冷冷的瞪著他,一吋一吋的加深劍鋒上的壓力,直過索德再也忍受不住的大聲求饒。

  「夠了,奧雷夫大人,您想問什麼就儘管問吧!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要您把您的劍給給給……給移開……」

  「你確定?」奧雷夫瞇著眼瞅著他。

  「我用我的信譽做保證……」索德話還沒說完,站在他身邊的巴布忍不住譏嘲了聲。

  「你的信譽比只毒蛇還小,誰敢信你說的話!」

  索德被人這麼諷刺,頓時微紅了臉。

  「那不然……就以我們塞圖國王的名譽做保證……保證我絕不說謊!」

  「好!」奧雷夫滿意的點點頭,稍梢放鬆手上的力道,仔細的觀察他臉上細微的反應。「我問你,你送到黑鷹堡給我的密函……真的是從國王那裡發出來的嗎?」

  一聽到奧雷夫的問題,只見索德原已放鬆的眼神微微閃爍,隨即欲蓋彌彰似的張嘴大笑。

  「哈哈哈……你怎麼會問我這種問題呢?這當然是……唔!」索德本想一語帶過,但奧雷夫卻聰明地看出他的意圖。

  他再度加重力道,讓劍比先前要來得更深的壓迫著索德,一雙褐眸警告似的迷起。 「索德,你知道我在戰場上一向沒什麼耐性,我勸你千萬別挑戰我的極限!」

  喉嚨上的傷已痛到讓索德發不出聲音,他只得用眼神趕緊求饒。

  奧雷夫讓劍峰停在他的喉頭數秒,才又放輕力道。「說!」

  「我說……我說……」索德上氣不接下氣的表示。「那封密函……不是國王發的……」

  不是國王發的!奧雷夫的心中頓時閃過極為不好的預兆。

  槽了!他竟然中了克里的調虎離山之計!

  「該不會是克里串通你……」

  索德連連點頭。「就是他!他不知打哪弄來一張密函,跟我說只要把這封信交給你,再慫恿你盡快攻打薩爾瓦地,他就會給我一大箱數也數不盡的金幣……」

  「那你知不知道他打算想怎麼做?」

  「他沒跟我說這麼多。」

  該死的克里!

  奧雷夫一得知眼前的索德再無其它的利用價值,只見他突然收回劍,回頭朝巴布問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剛剛那信差有說克里帶了幾個人入堡嗎?」

  「他說他只帶了四個人。」那包括克里本人就有五個。

  奧雷夫一邊在心裡盤算,一邊急切的下了兩道指令。

  「巴布,立刻要五十名輕騎跟著我先行回堡,其它人帶著索德,把這裡做個結束後,儘速趕回黑鷹堡!」

  在上馬離開紮營的同時,奧雷夫衷心的期盼一切尚未太遲啊!

  ***

  黑鷹堡

  伊莉莎白原本以為還能尋到可以幫忙扶起塞雷的人,但當她走到大廳時,卻被眼前的一切給嚇得愣在原地。

  堡內一向身強體壯的戰士們像是染上什麼傳染病般,一個個或坐或趴,全都倒在地上,站不起來! 她本還想向前去問個所以然來,但卻在他們的臉上,瞧見了那種說不出話來的痛苦。

  眼塞雷一模一樣的症狀……伊莉莎白此刻已放棄找人幫忙,她只想知道,整座黑鷹堡裡,是否有人能跟她解釋這一切。

  她焦急的四下探尋,從廚房走到紡織間,再從紡織間走到堡前的練兵場,舉目所及,全是一個個癱軟無力的人,甚至連堡中飼養的雞群和小狗們也不例外!

  黑鷹堡是遭到詛咒了嗎? 為什麼只有她一個人沒事?

  這個問題,在她遇上一個人後,終於獲得解答。

  為了慶祝今天的到來,克里還特地睡了個好覺來迎接,而一早聽到屬下所做的報告,他更是笑得闔不攏嘴。

  「你們還不趕快差人去叫埋伏的人入堡,還愣在這裡做什麼?」一待部下離開,他才施施然的起床,走到櫥櫃前,思索著今天該穿什麼才好。

  要不就穿這一套好了!克里從櫥櫃中拿出一件繡著金線的綢緞上衣——他一向喜愛金色——再拿出一件黑色的緊身長褲套上,滿意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才轉身大步地離開臥房。

  在他正準備朝伊莉莎白的臥房走去時,眼角卻瞥見一抹金色的閃光從前頭的廊道晃過去,那麼燦爛的金色,就他所知,只有一個人擁有!

  想不到她竟然沒吃早餐!這樣也好,克里在心中暗喜,反正他一向不喜歡躺在他身下的女人像隻死魚般毫無反應。

  「我最親愛的伊莉莎白小表妹!」

  聽見那熟悉的叫喚聲,剛從外頭走進堡內的伊莉莎白突然愣住,全身僵硬的轉過頭,發現她最不想碰見的克里表哥竟安然無恙的站在她面前。

  「你怎麼會沒事?」

  「我怎麼可能會有事,親愛的伊莉莎白表妹!」克里朗朗大笑。「身為黑鷹堡將來的領主,我怎麼能在大喜之日跟這些窩囊廢一樣倒地不起呢?」

  他手指向倒在地上正怒目相向的守衛,邪惡的獰笑著。

  伊莉莎白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你搞的鬼!」她氣憤的朝著克里大吼。

  「妳怎麼說得這麼難聽。」克里挖挖耳朵,突然覺得趾高氣昂。「就如同奧雷夫用著武力降服克朗達夫堡一樣,我用我的智能取得黑鷹堡,我覺得我的等級還比他高多了,至少我不用傷到一兵一卒。」

  「別把你這種卑鄙的把戲跟奧雷夫做比較!他至少是靠著實力去贏得勝利,哪像你,只會使這種下三濫的伎倆!」她一臉不屑的啐道。

  克里霎時臉色變得十分猙獰,突然緊緊的擄住伊莉莎白的手。「難不成妳已經屈服在奧雷夫的身下了?」

  她的臉色微紅。「你沒有這個權利問我這種問題!」

  從伊莉莎白臉上的紅暈看來,奧雷夫應該是用過她的身體了。

  克里冷哼一聲,「想不到奧雷夫這傢伙的動作這麼快,虧我還趕在你們結婚前把他從黑鷹堡裡調開,原來還是遲了一步……」

  「等等,你說是你把奧雷夫調開的?!」聽見這話,伊莉莎白頓時緊張起來,「難不成那封密函……是假的? 」

  「沒錯!」克里滿意的笑答。「我想他現在應該死在薩爾瓦地了!我也想不到薩爾瓦地的領主對妳父親居然這麼有心,一聽到我能幫他招來妳的殺父仇人,他便對我允諾,絕對會讓奧雷夫死無葬身之地!」

  驟然聽到奧雷夫誤入陷阱,伊莉莎白兩腿發軟,悲慟的瞪視著克里表哥那張邪惡的嘴臉,朝他憤怒的大吼。

  「你這個該下地獄的豬!我才詛咒你將來死無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解脫!」

  克里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力道之大,讓伊莉莎白的臉撇向一邊,而她白皙的頰上頓時浮上一個紅腫的巴掌印。

  「妳有膽再說一次!別以為我疼妳就不敢殺妳!」克里朝她怒吼。

  伊莉莎白慢慢的轉回頭,嬌美的臉上淨是不馴。「就算會被你打死,我也不會收回我說過的話!表哥,你就伴著你的謊言終老一生吧!」

  「這是妳自找的!」

  克里被伊莉莎白的話給激怒,揪住伊莉莎白的長髮,毫不留情的將她拖往她的臥房。

  「我要在妳最愛的男人的床上佔有妳,用完之後,再把妳賞給我其它的部下!」他冷酷無情的說道。

  「你這個該死的豬玀!」伊莉莎白就這樣一路尖叫、奮力掙扎,但卻仍然敵不過被拖往臥房的命運。

  ***

  奧雷夫僅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便趕至黑鷹堡城郊外。途中,他碰巧攔截到正準備要前去通知埋伏夥伴入城的傳令兵,經過一番逼問後,從他的口中探知黑鷹堡中的最新狀況。

  得知克里的最終目的是要得到伊莉莎白時,奧雷夫立即示意大夥盡快跟上後,便快馬加鞭獨自衝回黑鷹堡。

  他還沒踏進城堡,便聽到伊莉莎白的尖叫聲,奧雷夫急得立刻下馬奔去找她。

  沿途,奧雷夫解決了三名正想侵犯堡中女奴的克里的護衛,然後循著伊莉莎白的叫聲找到伊莉莎白的臥房。

  在房門前,奧雷夫見到了滿臉愧疚,但卻無力站起身的塞雷。

  塞雷一見到奧雷夫出現,驚訝的瞪大眼,但隨即示意要他趕緊入內解救可憐的伊莉莎白。

  奧雷夫會意地悄悄拉開門扉,原本模糊不清的尖叫聲,霎時變得清晰起來。「你這個該死的傢伙!我詛咒你不得好死……離我遠一點……」

  「妳這該死的女人!妳竟然敢傷我……」

  被逼迫退坐在床上的伊莉莎白不知打哪得來一把短刀,護衛似的橫亙在自己胸前,而克里大概是被她手上的刀刃所傷,退了好幾步後,便見他抽出了佩劍,朝伊莉莎白的方向漸漸逼近。

  「我勸妳最好放下妳手上的刀子,我可愛的表妹!至少我還會留妳一條生路。」他一臉邪佞的笑說。

  「留我一條生路好讓你的部下蹂躪羞辱我嗎?」伊莉莎白冷笑了下,突然將鋒利的刀刃對著她自己。「告訴你,不是任何人都像你一樣貪生怕死,與其受你和你的部下凌虐,我寧願自行了斷!」

  從奧雷夫這個角度看不到伊莉莎白手上的動作,可當他聽到她想自盡,嚇得他連忙一腳踹開門板,朝著她大聲怒吼——

  「伊莉莎白,我不許妳死!」

  克里和伊莉莎白兩人被奧雷夫突如其來的大吼聲給嚇住了,待兩人回神,只見奧雷夫早已將克里壓制在地上,劍尖抵著他的脖子。

  伊莉莎白一見奧雷夫安然無恙的出現在她面前,驚喜的丟下手中的短刃。

  「奧雷夫!」她本想立刻飛奔過去擁抱奧雷夫,但她的視線一移到克里表哥身上,腳步頓時停下來。「太好了!你沒事……」

  克里回頭一看,這會兒換他不可思議的大叫,「你怎麼可能沒事?」

  不可能! 他明明將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由薩爾瓦地的人負責殺死奧雷夫,而由他負責接收黑鷹堡……這麼完美的計畫,怎麼可能會出錯?

  對了,堡裡應該還有他的手下才對,一想起傳令兵應該已招入他早先安排在城郊外的部隊,克里連忙扯開嗓門大聲叫喚。

  「來人哪!快來人殺了這名刺客!快!」

  「你是要叫你其它的手下進來抓我是嗎?」挑著眉,奧雷夫低頭對著克里笑問:「很抱歉,你帶來的四名手下,一個還沒來得及通知你的其它手下就被我抓了,另外三個則在想侵犯我堡中的女奴時,被我一一的解決了。」

  自己超完美的計畫竟然毀在有了女人就忘了一切的部下手中,克里一時承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眼前忽然一黑,人霎時昏了過去。

  奧雷夫趁此良機,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他給丟進牢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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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7 00:04:54 |只看該作者
尾聲

  當夜,在其餘四百五十多名由巴布領軍的部隊回到城堡後,失去的兵力在一夕之間捕齊了,而城外埋伏的敵兵也在奧雷夫的攻擊下潰決,終於,一度失守的黑鷹堡再次回歸寧靜。

  知道奧雷夫很忙,也明白有些人的身體仍舊不適,所以,伊莉莎白非常盡責的幫忙負擔堡中的雜事,包括幫忙煮飯、打掃,直到有人接手,她才在老娜妲的幫忙下,提著剛燒好的熱水回到自己的臥房清洗。

  洗著洗著,她發現她一向愛用的香皂用完了!老娜妲立刻主動表示要幫她再拿一塊新的來。

  伊莉莎白靜靜的坐在熱水氤氳的浴桶中等待,直到聽到房門再度打開,她才笑著向老娜妲道謝。

  「謝謝妳,老娜妲,妳把香皂給放在盒子上就可以先回去休息了,我想妳的身體還需要多休息才行。」

  身後人影照著伊莉莎白的話做,但接下來「她」並沒有離開,直到伊莉莎白聽到衣物落地的聲音,才訝異的想回頭望。

  她還來不及回頭,一雙毛茸茸的大手倏地從背後將她緊緊抱住,伊莉莎白嚇了一大跳,不過當她嗅到那股忘卻不掉的男人體味,她立刻明白來人是誰。

  在遭受到近乎生離死別的痛苦後,伊莉莎白已經想通了,人生苦短,她何必哽要巴著死板板的道德規範不放?就坦白承認自己早已愛上奧雷夫,假使自己有一天必須離他而去,但至少她曾經嚐過愛情的滋味,才不枉此生!

  「奧雷夫……」她輕輕的仰起頭,主動朝他露出一抹甜蜜的笑。

  奧雷夫爽朗地笑了。「哈哈哈……妳怎麼知道是我?」他捧起她嬌美的臉啄吻了下,待瞧見她頰上那不自然的紅腫,登時心疼的低喃,「哦!小傢伙……這一定很痛吧?」

  伊莉莎白搖頭,「只有一點點熱熱的感覺。」

  回想著她當時勇敢抵抗的模樣,奧雷夫突然俯身吻上她的唇。

  「當我一聽到克里已控制整座黑鷹堡時,我滿腦袋只擔心妳會不會遭受攻擊……尤其是當我聽到妳意欲自盡,我更是擔心會不會來不及救妳……」一想起當時的情況,他仍心有餘悸。

  奧雷夫在伊莉莎白的唇邊一邊低喃,一邊盡情的索吻,直到兩人被周遭的熱氣給逼得熱汗涔涔,他才勉強移開自己的嘴,氣喘吁吁的表示。「伊莉莎白,下次絕對不許妳再用自盡這這種方法來當籌碼了……要是我下一回來不及救妳的話……我真的不敢想像……」說著,他的身子微顫。

  伊莉莎白望著他英俊的臉,細細的撫摸著他粗糙的臉頰,直到奧雷夫說完話,她才慢慢將自己的臉湊近,抵在他耳邊呢喃。

  「我答應你,只要你安然無恙的活在世上,我就不會輕言放棄……」

  「嗯?」他瞠大眼,她不會是說……

  「我意思就是……」伊莉莎白挑逗的撫上他赤裸的肩,滑下他結實的手臂,直到奧雷夫發出一聲壓抑的粗喘,她的視線才又回到他的臉上。「我會活在有你的地方……你活著,我也會跟著活著,倘若你死了……我也絕不苟活!」

  奧雷夫定定的望著伊莉莎白幾秒,突然將她從浴桶中打橫抱起往床上走去。

  「我還沒洗完澡!」伊莉莎白不難察覺有硬物在突著她,​​她害羞的輕捶著他的肩,半推半就的推拒著。

  「我已經等不及了……」奧雷夫將伊莉莎白放在雪白的床榻上,強壯的身體順勢覆上她柔軟的身軀,飢渴的嘴同時吻上她的……

  他邊啄吻邊呢喃,「我答應妳……等會兒我們再從澡盆那邊重新再做一次,要做幾次都可以……」奧雷夫的大掌撫上伊莉莎白豐滿的雙峰,「可以嗎?伊莉莎白!」

  伊莉莎白朝他嫵媚的微笑,抬手環上他的肩,張嘴咬了下他的耳垂。

  「你還要我等多久?」一句像極了挑戰的低語,突然竄進奧雷夫的耳中。

  「妳這隻愛咬人的小野貓!」奧雷夫重喘一聲,伸手觸及她的雙腿間,直到他發覺伊莉莎白已為他準備好,才緩緩的將自己挺進。「噢!不過我喜歡……」

  奧雷夫停在她緊窒的甬道內,想給她時間適應,半晌——

  「可以了嗎?」他支起身子,氣喘如牛的探問。
 
  感到體內原本的排斥被陣陣的酥麻感取代,伊莉莎白隨即夾緊雙腿,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催促。「不但可以……還有點等不及了……」

  「噢!妳這只壞小貓……」

  奧雷夫頓時發出一聲低吼,用力衝剌……

  他的臉上浮現一抹滿足的微笑。

  啊!真是幸福美滿……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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