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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等等,爹,聽我解……」
杜意航才聽不進杜心婭任何解釋,舉起劍就往華正燿腹部要害刺去。
「爹,你聽我解釋!」華正燿急急退後數步,扭身閃開劍鋒。
「我不……」杜意航猛一瞪眼,「你敢叫我爹?」
這瘦得跟骷髏沒兩樣,渾身上下沒幾兩肉的男人竟有臉喊他爹?
「我與令嬡已私定終身!」華正燿忙道。
「啥時的事?」啥時女兒有未婚夫了,他這個當爹的竟然一所知?
「令嬡強逼我簽下婚約書,要求我此生非她不娶。」
杜心婭聞言不悦喊道,「華正燿,我已說過那協議無效!」
「女魔頭,凡事不是妳說了算,妳把老子的臉面擱哪去?」或不要都是她來決定?這次她休想稱心如意。
「婚約取消不是恰好稱你心如你意?」杜心婭反唇相譏。「去找你的老相好,別來找我!」
「你們……」還站在門口,杜意航的養女杜心緋試圖從兩人的爭執中,找出一個發言的空隙,可惜這空隙太難尋,她才喊了兩字就被淹沒。
「我就偏要跟妳唱反調,妳硬要我娶我就不娶,今日妳不要我娶,我偏要娶!」他絕不再受她「擺佈」!
「你既然已經能行人道,何不去找你的老相好?」他是吃錯藥,發神經了嗎?
她焉不知他改變主意,決定娶她,是因為他再也無法行人道,如今他恢復正常,當然也就不需再勉強與她成親了不是?
「我懷疑我這輩子只能對妳起反應。」
「啥?」杜心婭氣急敗壞,「你還是堅持我對你下藥?我告訴過你了,我從頭到尾都沒對你下藥過,我是騙你的!」
「不管妳有沒有下藥,既然我只能對妳有反應,只好讓妳負起全責來。」華正燿幾乎是耍起無賴來了。
他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娶她了是嗎?
聽他的語氣,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心甘情願的哪……
杜心婭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往上扭曲。「你……」
「你們要不要先把衣服穿上再吵?」杜心緋握緊雙拳,用盡吃奶力氣,奮力大吼,打斷杜心婭未出口的質疑。
華正燿這才想起自己身上未著寸縷,恢復生氣的好兄弟亦正興致勃勃的高高舉著。
而僅著單衣的杜心婭飛快轉過身去面對眾人,狼狽的撿起外衣套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也終於插得空隙能說話的杜意航擋在華正燿與杜心婭之間,厲聲質問。
「爹,你甭問了,不就是心婭姊已有如意郎君,早私定終身了。」杜心緋偷覷華正燿依然高聳的物事一眼,心想這男人瘦歸瘦,還挺「勇猛」的嘛。
「真的是這樣?」杜意航將背對著他的女兒扳過身來。
杜心婭抿了下唇,點頭。
「那妳告訴我,為啥妳的未婚天會穿著女人家的衣服?」他指著正在套襦裙的華正燿,「妳竟然相中一個男扮女裝的變態?」
一旁的杜心緋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
「岳父……」被罵「變態」的華正燿無奈回頭。
「我還沒承認你,別叫我岳父。」他可不想認個變態當女婿。
「那我直接喊你爹了。」
杜意航狠狠瞪向擅於耍嘴皮子的華正燿。
「實不相瞞,我是從聖女教那過來的……」
「你是聖女教的人?」
長劍「刷」的一聲出鞘,抵在華正燿頸上。
「爹,你別衝動。」華正燿長指捏著劍尖,推離頸邊,「我是為了救心婭才冒險潛入聖女教,現在瘦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也都是為了她……」
***
聽完華正燿的敘述,在場眾人皆驚愕的瞪大眼,杜心婭更是不敢相信他竟然願意為她付出這麼多,甚至冒著生命危險,男扮女裝潛入聖女教打探她的消息。
心緒激動,她的眼眶因感動而濕濡。
所以他並非因為沒得選才願意娶她,而是切切實實的心甘情願!
杜心緋悄悄移來杜心婭身邊,低聲道,「慧眼獨具。」
杜心婭低聲回應,「騙來的。」
杜心緋心照不宣的笑笑,眨了下眼。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杜意航還是很難不去注意穿在華正燿身上,顯得十分自然的襦裙。
明明是個大男人,扮起女人來卻還挺有模有樣的。
「我會留在聖女教,就等著有朝一日可發揮效果。我決定施行一個裡應外合的計畫,殺了教主,讓心婭未來沒有後顧之憂……」
四人再三將華正燿的計畫沙盤推演,最後確定無漏失之處,這才互相疊拳,表示計畫通過,
「那我先回去了。」華正燿怕再耽擱下去,天就要亮了。
人才踏出屋子,杜心婭追了出來。
「你……」杜心婭有些扭捏道,「真的要娶我?」
「我猜我已經自發性中了妳的毒,除了妳以外無法人道,不娶妳,行嗎?」他玩笑道。
「過分!」粉拳重捶華正燿肩頭一下。
「我先走了,晚了怕來不及。」華正燿握了下細腕,放開轉身。
「等一下。」杜心婭一個箭步衝上前,握上他細瘦的手臂,踮起腳尖輕啄薄唇,「自己小心。」瘦成這樣,好令她心疼。
「我會的。」他揮揮手,快步離開。
她一直凝視著他的背影消失於小巷後,才面帶著微笑回到屋裡。
***
將己在外曝曬一整天,招惹了果蠅、小蟲的死老鼠丟入湯鍋內,華正燿若無其事的拍手離開,一出了廚房,急忙跑來井邊,舀了清水清洗雙手。
一切的好戲就等晚膳時分上演了
聖女教的用膳習慣是教內的教主、副教主、護衛等人先用膳,這也是武功較為高強,難惹的一群,其他的雜工如廚娘、洗衣娘、僕役等,會的僅是三腳貓的護身功夫,遇到高手還會躲起來嚇得簌簌發抖,這就完全不足為懼了。
所以,只要先將高階地位的弄癱,其他的雜魚就無須放在眼裡了。
用膳房一片熱鬧,燈火通明,數十個女人共享佳餚美酒,好不熱鬧。
聖女教的教主外表明豔動人,身形窈窕,一點都看不出年過五十。
據聞,她有男寵數名,養在她的「後宮」內,其他如副教主、護衛等人亦在背地裡有男人,只是未光明正大養在教裡,而是興起時就下山找男人貪歡。
在華正燿眼裡,這個教根本是邪門歪道,只是一群淫亂的女人為了不遵守世俗倫理之道,所創立的離經叛道幫會。
她們毫不忌口的大啖美食,華正燿所有心神都在桌子正中央的那鍋湯上。
女奴殷勤服侍,將雞鴨魚肉擺上高層面前,她們毫無顧忌的吃相粗魯,負責上菜的華正燿每送上一盤菜,就忍不住多盯了鍋湯一眼,心頭埋怨教主怎麼還不趕快喝湯,他的心臟都快跳到喉嚨口了。
終於……終於終於終於,教主下令要女奴盛湯了。
華正燿早在湯熬煮好時,偷偷的再撈起死老鼠扔棄,預防哪個眼尖的發現,功敗垂成。
死老鼠熬煮的湯有股腐臭味,華正燿為此添加了許多香料,硬是將那股淡淡飄盪的臭味給壓蓋過去。
湯碗送到教主手中,華正燿忍不住吞嚥了口緊張的唾沬,就怕被教主看出端倪。
「今晩這湯……」教主左右來回細聞,「比平日還香。」
「真的特別香!」一旁副教主附議,「還有肉汁的美味。」
是死老鼠的臭味吧!鬆了口氣的華正燿在心中冷笑。
眾人又廢話一陣,主要也是諂媚阿諛教主,讓華正燿實在不耐煩。
快喝了吧,喝個湯還廢話一堆,外頭等待的人,恐怕早已心焦。
他焦躁得幾乎快抖起腳來。
好不容易,教主舉高湯碗了,其他人亦跟著舉高,華正燿幾乎是屏氣凝神等著她們喝下去的剎那。
「滋味真不錯。」教主放下空碗。
「挺好喝的。」副教主抹抹唇角的殘汁。
「再盛碗來。」教主將碗拿給一旁的女奴。
要不是他現在是「臥底」身分,華正燿還真想歡呼雀躍的跳起來。
接下來就等死老鼠發揮效果了。
眾人依然說說笑笑,過了約莫半刻鐘的時間,副教主的臉色不對勁了。
「唔……我……肚子好疼……」副教主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緊接著,其他人也開始有反應,臉色發白,額上盜汗,在地上滾成一團。
「啊……好痛啊……肚子好痛啊……」整間用膳房呻吟一片。
其他人見狀全都慌成一團,不知該如何是好。
「誰……」教主抬起手,隨意一指,「去拿解痛藥過來……能止……腹痛的……」異物感上湧,教主吐了一地。
「教主,」華正燿「自告奮勇」,「我現在就去拿。」
聖女教藥房非尋常人可進去,需有副教主以上的令牌才行,痛到眼神渙散、無法清楚思考的教主指使副教主拿出令牌來丟給他,他立刻抱著令牌跑出去了。
抱著令牌,他並非奔去藥房,而是左閃右躲,避開眾人耳目,奔來了牢房,要求牢卒將樊若晴帶出來。
「副教主有令,」他端出令牌,「要我將判教者帶去審問。」
一看是副教主令牌,牢卒連忙打開牢房大門,接著又從牆上搬出一塊石頭,拿出藏在裡頭的鑰匙,以特殊的手法將關著樊若晴的牢門打開。
這牢門果然暗藏玄機啊。華正燿撇了下嘴。
還好樊若晴知曉教主性子,知道放在牢卒身上的那把不是真的鑰匙,否則今日怎可能如此順利。
當然,解救樊若晴只是計畫之一,若是不將教主殺了,就難以永絕後患。
「他們在外頭等妳。」華正燿將人帶到暗處低聲叮矚,「我相信對妳來說,想破解外頭設置的迷陣易如反掌。」
「那你呢?」樊若晴一把抓住轉身欲走的華正燿。
「我得去拿止痛藥給教主啊。」他露出迷人的,可使女人如海浪般倒成一片的燦爛微笑。
「跟我們一起走。」樊若晴將他拽回來,
「我對逃亡的日子沒興趣。」他難得一臉嚴肅,「況且若將來我與心婭有了女兒,難不成又要繼續逃亡十六年?」他拉開樊若晴的手,「快走吧,我得趕快回去,免得事情有變。」
他頭也不回的走了,樊若晴不敢大聲呼喊,只好轉身迎向包圍在教派四周的迷陣,以最快的速度破解,並安然走出,邁向殷殷等待的丈夫,女兒們。
***
華正燿到了藥房,拿了止痛藥,開瓶聞了下味道後,又細聞其他的藥類,最後挑了味道相似,但其實是種劇毒的藥來。
他賭此刻食物中毒,腹痛如絞,生不如死的教主無法細聞差異,將原先裝著止痛藥瓶內的藥物扔棄,改放入毒物。
「喂!」外頭專守藥房的奴才敲了下門板,「找好了沒?」
沒有教主或副教主手令,就算是守藥房的奴才也不能輕易進入,這麼嚴苛的規定,反而給了華正燿可趁之機。
「找好了找好了。」華正燿假裝拭汗般走出,「咱這藥房,藥品種類可真是多,害我找了好久才找著。」
奴才一臉得意道,「咱聖女教,任何疑難雜症都找得到藥品救治,加上迷陣與幻術兩大法寶,可說是無堅不摧。」
「姊姊說得一點也沒錯!」華正懼頻頻點頭,「我得馬上把藥拿去給教主,否則她們肚子就要疼死了。」
「那妳快去吧。」
華正燿手握著藥快步回到用膳房,一進入,就瞧見廚房的僕役全被召集了起來,正一個一個輪流接受挨打,整間屋子充滿穢物氣味,沒有一個中毒者面前不放著一甕嘔吐物。
「藥呢?」教主虛弱的喊。
「教主,在這。」華正燿忙把藥遞過去。
吐得淚眼模糊的教主抬頭看了華正燿一眼,覺得這人有點陌生,好像以前未見過,不過想想,聖女教總部上上下下一百多人,低賤的奴僕她也懶得多瞟幾眼,只是這女人長相與眾不同,挺俊的,等她身體恢復,就把她叫來侍寢吧,男人與女人侍寢方式不同,樂趣自然也就不同。
教主將藥倒入掌中,聞了下,確定是止痛藥,矚咐再分給其他人。
華正燿一個一個分藥,眼角餘光則注意教主是否將藥給吞了,他首要斬除的目標是教主,否則杜心婭這輩子都無法安寢。
毒藥發作速度很快,沒一會兒,教主就發現自己不僅腹痛未減緩,反而更為劇烈,甚至還嘔出了一大口血,其他人也出現同樣的症狀,場面更是混亂。
「妳拿了什麼藥?」教主用著最後一口氣怒吼。
華正燿立刻裝出害怕得全身發抖的模樣,「照教主的指示,止痛藥啊!」
「妳胡扯!」已經是垂死掙扎的教主怒吼一聲、用盡全身殘餘的力氣,朝華正燿疾飛而來,出掌就要打上他的心口。
華正燿亦是練過武的,雖然他的武功遠不及教主,但教主此時此刻已是殘燭之身,要避過這掌不難。
「妳會武?」教主更怒,「妳到底是誰?」一般奴僕學的都是三腳貓功夫,不可能閃過她這掌。
「我只是個奴工。」
「給我從實招……嗚嘔!」適才那掌動了真氣,體內毒素竄發得更為洶湧,教主吐出了更多的血,就連耳朵、眼睛、鼻子亦泛出血來。
她已命在旦夕。
華正燿得用力抿緊嘴,才不至於得意上揚。
即使性命己垂危,教主仍不放棄殺他之念,依然揮掌而來,只是她腳步剛邁,就不支倒地,躺在地上抽搐了幾下,死了。
「教主!」大夥一陣驚慌,蜂擁而上。
藝華正燿趁亂想逃走,冷不防有人擋住他的去路,緊接著長劍自他背後穿透前腹。
劇痛虛軟他的膝蓋,無力的雙膝落地。
「死也要拉妳一起下地獄做伴!」同樣七孔流血的護衛舉高匕首,朝他的心口用力刺下……
***
迷迷糊糊的,華正燿瞧見眼前有張憂心忡忡的圓圓臉孔在他眼前浮動。
那一雙大而純真的眼很熟悉,使他不由得想起上回,他被群地痞流氓圍毆,差點回蘇州賣鴨蛋時,也是出現這樣一位少女,將他救回家,騙他簽下「賣身契」,還誆他下藥,逼迫他不得不娶。
她明明沒下蠱,他卻在不知不覺中,中了她的蠱。
「心婭……」他虛弱的喊她的名。
「你別說話。」杜心婭眼裡滿是心疼的憂傷淚水,「我跟我娘會想盡辦法救治你的。」
當樊若晴走出聖女教,與引頸長望等待的丈夫、女兒們相會,杜心婭著急的詢問怎麼不見華正燿。
「他說他要殺了教主,以免後顧之憂。」樊若晴道。
「他一個人?」杜心婭大吃一驚。
樊若晴點點頭,「好像是這樣。」
他的計畫不是等救出母親,就帶她們一起進去殺了教主嗎?莫非一開始他就打著獨自執行計畫的主意?
他怎麼可以騙她!
「我不能放著他不管,我得進去看情況!」她不能讓他單獨入險境!
「心婭!」樊若晴連忙抱住女兒,阻止她一時意氣用事,「妳進去若被教主發現,就死路一條了!」
她相信華正燿決定自己執行計畫,也是怕杜心婭性命受危。
「若他死了,那我活著又有何意義?」杜心婭聲嘶力竭的悲喊。
「這樣吧,我跟妳娘進去瞧瞧,妳跟心緋在這等。」杜意航建議。
「我不!」杜心婭狠狠搖頭拒絕,「我要親眼見著他平安。」怕父母不答應,她又道,「這種程度的迷陣,我破得了。」
樊若晴與杜意航互望一眼,心知女兒心意已決,放她一個人反而危險,誰曉得她會做出啥傻事來。
「那妳小心跟在我們後頭,別被發現。」樊若晴殷殷叮矚。
「放心,我輕功學得特好,就是為了逃亡。」
杜心婭話中的嘲諷之意,讓樊若晴不由得苦笑一下。
這十五年來,杜心婭一直不知何謂家庭的溫暖,鮮少有父母陪伴,即使嘴上能體諒父母的苦心,其實心中難免有怨懟吧。
她曾說過,她願意跟著一起逃,萬一真被抓到,就算死也甘願。
但他們,從不曾正視過她的懇求,一意孤行以他們的方式來愛她。
「走吧。」樊若晴帶著丈夫與女兒重返適才逃出的聖女教總部。
那兒,不知何時已經一團亂,他們遮遮掩掩來到用膳房,愕然發現教主與其他重要高層均已身亡,而華正燿躺在血泊之中,僅有一息尚存。
杜心婭沒有任何猶豫,翻身自屋頂躍下,衝進用膳房,連在她身旁的樊若晴都來不及阻止。
「相公!」她發瘋似的撲來他身邊,兩手用力壓上鮮血直冒的傷口,哭得全身發抖。
閉上的眸微微張開,以朦朧的視線回視。
「快逃……」蒼白的唇吐出警語,「別被她們抓著了,她們……要妳的心……快逃……」
她曉得他的傷已經重到連心神都混亂了,不曉得教主早已身亡。
「娘!」她回身大喊。此等嚴重傷勢,也只有樊若晴能救。
「叛徒!納命來!」有人大喝,作勢衝上來,但那不過是雜魚小兵,杜意航與杜心緋兩人聯手便綽綽有餘。
樊若晴飛快在華正懼身上點下幾個止血大穴,再輕握手腕診脈。
「奇怪,他心口處挨了一刀,照理心臟已經受損,怎麼跳躍得比預料中強健?」樊若晴面露不解。
如此絕命重傷,除非內力深厚者,早該過身了。
她趴上華正燿胸口,仔細聆聽,須臾,驚喜抬頭。
「真是天降的好運,他與尋常人不同。」
杜心婭這才倏忽想起,「他的臟腑與尋常人不同邊。」
「是的,他的心臟偏右,所以這刀未要了他的命,這下生存的機率就大多了。」樊若晴起身,「妳照料他,我去藥房拿藥。」
樊若晴心想華正燿可真是運氣絕佳,臟器位置竟與正常人相反,且又傷倒在聖女教內,這教派以醫術聞名,救人的藥劑與毒藥琳瑯滿目,想救回他,不難。
「相公。」杜心婭拉起他的手,緊緊握著,抵上濕濡雙眸間凝心祈求,「你一定要挺住,千萬不能死,不能死啊……上天啊,求求您救救他,別將他帶走,求求您了……」
***
華家二少告訴雙親,有事需遠遊,家中產業,兄弟代勞,從此消息全無,待他返家時,己是三個月後,一身虛弱,瘦骨嶙峋,一看便知是重傷初癒。
然而,更讓兩老驚異的是,他竟還帶了一名妻子歸家……喔不,還有岳父岳母跟小姨子。
家人僅知,他風流成性,花名在外,心性不定,還以為未玩到體力難續,雄風再起不能時,不會收心成家,更別說,竟然早有女子與他私定終身,他這一番遠遊,就是為了將意外失蹤的妻子找回來。
誰曉得風流二兒子竟然早已轉性,癡心絕對了呀!
兩個月後,華正燿身子完全康復,華家為兩人舉辦了一個盛大的婚禮,隔年秋天,華正燿的大女兒華無憂出生了。
杜心婭抱著襁褓中的女兒,望著她安詳的睡顏,不由得喃喃,「妳不用像娘一樣過著孤單、不知是否能見到明日太陽的生活,真是太好了。」
聽到妻子的喃喃自語,華正燿一臉自負的走來,「娘子,妳說,這是誰的功勞?」
杜心婭微笑抬首,奉上香吻一枚,「當然是相公的功勞。」
「呵呵呵……」華正燿得意長笑,「別忘了時時說給無憂知曉,她爹爹當年可是費盡千辛萬苦,突破重重困難,才許得她一個自由身。」
「這是當然。」
聖女教在教主與重要教徒過身之後就瓦解了,為了預防教內的奇門邪術被不肖人士有心學習,樊若晴乾脆一把火燒了藏經閣與藥房,之後,她與女兒著手撰寫醫書,在東芹鎮開了家醫館,僅懸壺濟世,害人的毒藥絕不碰觸,很快的,其良好醫術在東芹鎮建立起名聲,每日尚未開門營業就有民眾排隊等待,屋內處處可見感恩民眾所致贈的匾額。
杜心婭與華正燿並肩站在閣樓陽台,共賞天上彎彎明月,她的後半輩子就似女兒的名──無憂了。
她微彎螓首,靠上丈夫的肩,華正燿伸手將她攬入懷裡,連同女兒一塊兒,望著屬於他的妻女,不由得想──
成了家,原來也是挺不錯的嘛,呵。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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