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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他一定是腦子被那個忘恩負義丸毒壞了,才會在那瞬間因她帶著濃濃憂傷與寂寞的眸子而心悸,升起想保護她的衝動,甚至願意承諾給她一個完整的家,附贈幾名活潑亂跳的孩子。
她可是個大魔頭哪!
孰不知這女魔頭心懷狡詐,這會的落寞與滿懷愁緒必定也是演出來的。
「這樣吧,」他提出權宜之計,「我幫妳介紹個名門公子,目前無妻無妾的,為妳撮合一段姻緣,如何?」
那雙愁眸忽地揚起長睫,朝他狠狠一瞪,「休想!」
除了他,她誰都不要,他難道就無法理解嗎?
杜心婭氣惱的想哭。
她就是非賴定他不可了是嗎?
華正燿氣得想揍人。
的確,他華正燿要人才有人才,要品貌有品貌,要錢財有錢財,是炙手可熱的佳婿人選,多少少女芳心碎在他面前,走一趟東芹鎮最熱鬧的輔芙街,不小心掉落在他面前的手絹一路走下來,不知有幾百條。
人俊真是罪過啊……
但是俊到連女魔頭都吸引了,那可不是件好事,她可不是掉掉手絹、偷遞情書,含蓄的表達情意,而是威脅逼迫,連毒死他的狠計都用上!
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此時此刻,他的生死已迫在眉睫,但他一點都不想降服在她的卑劣計策上頭,問題是一一
他己經開始七孔流血了!他的壽命還剩下多少?該不會連今晩都撐不過吧?
這樣一想,他突然覺得身體虛弱到了極點,好像隨時隨地就會駕鶴西歸。
「妳為什麼……非要我不可?」他連講一句話都這麼吃力啊!想他堂堂風流華家二少,竟然栽在一個小姑娘手中,好冤啊他!
她眼神轉變,一臉愛嬌,還拋了下媚眼,「不告訴你!」
「……」那嬌嗔的模樣,不知向哪個鴇子東施效顰學了個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眼角有液體流出感,他曉得那是因為冒出的血越來越多了。這下可怎麼是好?
難道他就要活生生被女魔頭整到死?
那群蒙古大夫沒一個發現女魔頭在他體內下的毒,他完全無計可施……等等,要不是他現在身體虛弱,也不會讓女魔頭有可趁之機,在他嘴裡餵藥,要是他傷勢完全痊癒,身子調養好,哪會怕她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看樣子,他還是先當一個識時務的俊傑,總要留得青山在,方能不怕沒柴燒呀。
「姑娘……」
「心婭,或娘子。」她不厭其煩的糾正。
「是……心婭娘子。」他乾脆合併在一塊兒喊,總開心了吧!
果然,就見杜心婭眉開眼笑,圓圓的眼笑彎成弦月,天真的笑顏還挺吸引人的……
嘖,再怎麼裝天真無邪,他都看得出她心口處一片爛污,只會趁人之危,逼良為娼啊!
「我思前想後,過去是我不對……」要說出違心之論,實在有違他做人原則,可是在生命交關之危險關頭,他也不得不識時務啊。
「姑娘……心婭娘子對在下有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本是必然,若心婭娘子不嫌棄,在妳滿十六歲時,就迎娶妳入門。」
說謊,讓他全身發癢啊。
「現在沒那麼簡單了。」杜心婭忽道。
他心猛地一跳,皮膚因為不祥預感而寒毛直豎。
「妳的意思是……」該不會尚有其他整人花招?
「男人都有三妻四妾,我不准你除了我以外還娶其他妻妾!」想讓她跟其他女人共享,門兒都沒有。
原來如此,差點把他嚇死了。
「那沒問題!」他口頭保證,心頭畫了個「不」。
總算稱心如意的杜心婭自腰間拿出一小藥瓶,「那你把嘴巴張開。」
他乖乖照做。
在張開的嘴唇間,杜心婭放了藥丸進去。
他閉嘴嚥下……
「解藥有兩顆?」
他怎麼記得上回只看到一顆紅色藥丸?
「當然不是。」她氣定神閒把藥瓶塞回腰間,「一顆是『忘恩負義丸』的解藥,另一顆是『有備無患丸』。」
「有備……無患?」該不會是她又下了另一種毒?!
「『有備無患丸』是種蠱毒,吃下去後,會有一條蠱蟲住在你的血管裡,以你的血續命,如果你將來背信忘義,未娶我為妻,或是另外迎娶妻妾,我就搖搖蠱鈴,牠就會立刻自你的血管游走,破壞你的五臟六腑。」
華正燿瞬間僵直。
好個心機深沉、陰險狡詐的女魔頭!
莫非是他太單純,不知人間竟有姑娘年紀輕輕就老謀深算,心機用盡,逼得他將來想找方設法毀約都不成?
杜心婭拿出一枚拇指大的搖鈴,「這就是蠱鈴。」她做勢搖動,華正燿飛快握住她手腕阻止。
「千萬……不可……」他還不想現在就回蘇州賣鴨蛋呀。
「別緊張,」杜心婭露出甜笑,「蠱蟲還沒孵化呢。」
華正燿雙手連忙壓喉。
「你想催吐?」杜心婭美眸橫來,充滿威脅性的一瞥。
「當然不是。」他悽慘陪笑,放下手來。
嗚……他的未來,他的人生,注定是一片黑暗了呀!
***
杜心婭離開沒多久,婢女就拿著剛煎好的藥走進來。
她拉開床帳,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差點打翻藥汁。
「少……少爺,你……你怎麼……」
正在腦海裡思索要怎麼將自己從女魔頭的手掌心翻出的華正燿回過神來,見婢女一臉驚恐,明白她看見了什麼。
「這個,」他一抹臉上的紅色液體,「剛流了點血,已經沒事了。」
「不是呀,少爺,」婢女遲疑上前,端凝得更仔細,「你幹啥在臉上寫字?」
「寫字?」
「這應該是個字吧……」婢女照著他臉上的痕跡臨摹了一遍。
「夫?」華正燿瞠目,在空中寫了個「夫」字。
「是啊,少爺,就是那個……夫?」目不識丁的婢女不確定它的發音,故唸得遲疑。
「拿鏡子過來。」
婢女照吩咐搬了銅鏡過來,華正燿撐著病體起身,攬鏡一照,他的臉上還真的是寫了個「夫」字,此時因為他起身的關係,紅色液體緩緩往下流,形成更為恐怖的畫面。
第一橫,直接穿過他雙眼,無怪乎他會覺得眼角滴血;第二畫從鼻子中段橫過,豎撇沿著挺鼻而下,經過右邊鼻孔,擦過嘴角,另一撇想當然耳從左邊鼻孔畫出,擦過左邊嘴角。
女魔頭,竟敢整他!
他根本不是提早毒發,七孔流血,而是硬生生又被整了一次,還因此被誘騙吞了另外一種藏有異毒的藥丸。
「他娘的!」
他火大摔鏡,沉重的銅鏡在地上晃蕩了幾下,發出嗡嗡聲響。
「少爺!」婢女因為他突如其來的暴躁舉動而嚇得快哭出來了。
「把藥給我!」華正燿抬手。
「是。」婢女連忙將藥碗送上。
華正燿不顧藥燙,仰頭一口飲盡,恨恨的擦拭嘴角殘跡。
等他康復,到時就看誰整誰了!
***
杜心婭每天都會過來看華正燿,而且都是挑在無人的時候,於是華家風流二少已經有「未婚妻」一事,就成了兩人之間不為人知的「祕密」。
雖然華正燿還是有動過趁她不注意,將人生擒,逼她交出「有備無患丸」解藥的念頭、但有了上次家丁反而被迷昏的經驗,他只得暫且忍耐。
杜心婭沒有什麼姑娘家的矜持,她好像對他充滿好奇,趁他傷體虛弱,不太能反抗的時候,興致一來就強吻他,小手甚至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探素。
雖然華正燿喜歡姑娘家柔軟的柔荑在身上撫摸的觸感、小嘴軟軟的在唇上輾轉,可她是女魔頭,誰曉得她會不會又暗中在他身上下了什麼藥,故只要她一俯身,手一碰上他的身體,他必定全身緊繃,嚴陣以待。
「為什麼你這邊突突的?」小手按壓他的喉嚨中段,害他差點吐了出來。
「這是喉結。」喉嚨可是致命傷,故他十分注意她的表情變化。「男人都會有。」
「你講話它就會上下移動,好有趣。」
她像個孩子一樣,充滿天真的雙眸端凝,要不是他早知道她的底細,還真會為她眸中那純真的好奇,而發出會心的一笑。
「妳沒看過妳爹的喉結嗎?」
「我爹?」她略微困惑的蹙眉,「我很少看到他。」
且父母每次都來去匆匆,她根本無暇注意他喉嚨上的與眾不同處。
很少看到?
這不就表示她父親尚在?
華正燿回想在那房子待的那幾天,除了她以外,末看過其他人,加上上回她說欲跟他成親的理甶是想有個家,害他當下以為她雙親俱亡,還稍稍稍稍心疼了下,原來都是他誤會了!
「那妳娘呢?」
「也很少看到。」她頓了頓,「他們大概一年會回來一次吧。」
「一年回來一次?」他訝異,「他們在幹嘛,為何那麼久才回來?」
她低睨著他,「你關心我,我好開心。」說著,小臉放上他的胸口,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
誰關心她來著,他只是順口問問,況且父母放著孩子一年回來一次,本就不正常不是?
為了避免旁生枝節,讓她誤以為他還真對他關心有加,他乾脆閉口不再說話。
「對了,我跟你說。」她忽地坐起,「你這傷調養得太慢,我去找些奇珍異草來給你,所以這幾天可能不能來看你,不要太想我。」
最好這輩子都別再來了!
「沒關係。」他假笑。
「那我先走了。」她低頭給他一個柔吻,輕盈躍上窗框離開。
華正燿猜想,她可能從小缺乏父母教養,才會行徑如此大膽主動,絲毫未有姑娘家的矜持,而且心術不正,陰險毒辣。他真是倒了八輩子楣,才會被女魔頭纏上。
最好她在找尋奇珍異草時發生事故,再也無法來威脅他!
神明、佛祖啊,請傾聽並成全他的請求吧!
阿彌陀佛。
***
女魔頭一走,就一週不見蹤影,而華正燿的身體也調養得差不多了,已可下床行走,呼吸新鮮的空氣,曬曬溫暖的陽光。
下午時分,他坐在涼亭裡,品茗閱讀,好不優閒。
沒有女魔頭出現的日子,實在太舒心愜意了,她最好別再出現在他面前,還他風流快活好日子。
他的相好們最近頻送書信,敘述對他的百般思念,再過個幾天他得一一安排行程,一一撫慰她們寂寞的心靈才是。
人帥真是罪過啊……
正自我陶醉,猛然有個重物落地聲駭了他一跳,直覺使他渾身寒毛直豎,轉頭循聲而去,果然──
女魔頭出現了!
杜心婭看起來有些狼狽的倒在地上,看起來像是一個不小心腿軟,自亭頂摔了下來,不過她很快的就站起來,風塵僕僕的她,只紮了一條辮子在腦後,髮絲有些零亂,似乎早上睡醒忘了打理。
她的氣色有些憔悴,帶著疲累,眸光卻是耀耀,臉上掛著喜悅的微笑,好像剛完成了一件大事,就等著人讚許。
他不甶自主的受她此刻的模樣所吸引。
那是不同妓院豔麗鴇子的美,而是從內心散發出來,更教人深受吸引,心嚮往之的純真之美。
他猛地甩了下頭。
她可是女魔頭,哪有啥美好的內在,一切都是假的,千千萬萬別被騙了,華正燿!
她一屁股坐來他身旁、緊挨著他,獻寶似的自腰間拿出一個小布袋,倒出裡頭的東西。
那是幾顆如果實般的東西,長橢圓形,色白晶瑩,隱約閃著銀光。
「這是冰心雪蓮子,」纖指轉動其中一顆蓮子,「只有長年下雪的山頂上的冰湖內才有的,因它耐寒,故能強健筋骨,吃了之後能將體內所有的毒素全部清除。」
那能順便把妳種在我體內的蠱毒一塊兒清除嗎?
華正燿默默在心裡問著。
「把它煮一煮,吃了吧!」說著,杜心婭打開煮茶水的壺蓋,將蓮子丟進去。
「喂……」他連阻止的餘裕都無。
該死,那是他煮茶用的高等茶具,不是給她熬甜點的!
不識貨的女人!
這蓮子在熬煮的時候不曉得是否會釋放出奇怪的東西,破壞他茶壺的品質,且誰知它是不是真的能強筋健骨,說不定它是另一種毒物,女魔頭拿來騙他的!
杜心婭渾然不覺他心頭思緒,笑吟吟摟上他的腰。
「有沒有想我?」
有!
想她最好別再出現,而且是日日夜夜,無時無刻不祈禱。
可惜老天無眼,就是不肯圓他這個願望。
她怎麼沒凍斃在什麼冰湖裡?
果然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啊……
「我一直都有想你呢……」
真不害臊啊,有沒有姑娘家的矜持啊?
華正燿低頭望著纏在他腰際的手,暗翻了個白眼。
「我這一路千里迢迢,花了七天才得往返,幾乎都沒睡呢。」
女魔頭最擅長騙人,這蓮子說不定是去種子行買回來的種子罷了,想騙他,門兒都沒有!
「瞧你似乎恢復得挺好的,」小手在他臉上撫摸,華正燿強忍著別開頭的衝動。
「我瞧瞧你的脈象。」
杜心婭抓過他的手來,按上腕脈,「嗯……身體狀況還不錯,不過你心緒似乎有些浮躁,怎麼了嗎?」
怎麼了?
還敢問他怎麼了?
不就因為她的出現害他平靜的心、平靜的生活又不得平靜了嗎?
始作俑者就是她啊。
「看到我不高興?」她一語道破。
她何時這麼敏感了?
萬一惹得她一個不高興,等等搖動蠱鈴,驅動蠱蟲,他不就生不如死?
「不,」他虛情假意握上腰際的柔荑,「我是因為妳為我奔波這麼辛苦,很感動,又恨我怎麼這麼不中用,身體不趕快好起來,要害得妳四處替我尋找良藥,可能是因此才心緒浮躁。」
「呵。」杜心婭輕笑著又偎入他懷中。
雖然他說的話不見得發自內心,可她就是想聽他說甜言蜜語,才會想盡辦法賴上他,如今夢想成真,她也不去計較真或假,只想陶醉在幸福感裡。
能聽他說上這些,這段時間的忙碌,以及將自己暴露在殺手面前的危險,都有了回報。
母親曾叮囑過,無重要事不可出胡同,出外別被人瞧見,故她一直選在大清早出外採草藥,就是為了避開危險;可只要是為了他,她啥都可以不顧。只是很辛苦的頻下幻術,讓人們無法發現她的存在,再加上長途跋涉,她幾乎是累壞了,才會躲在亭頂注意有無他人經過時,一個不慎摔了下來。
華正燿暗中輕嘆,但也不得不裝模作樣一下,大手撫上她的背,輕拍了兩下,沒想到懷中的姑娘竟然緩緩下滑,整個倒上了他的大腿,嚇了他一跳,
他可不記得他練過啥蓋世神功,可以輕拍兩下就置人於死地的一一若有就好了,他就不會被女魔頭逼親了,嗚……
「姑娘……心婭娘子!」他低頭細瞧,大手拍上她的肩頭。
「心婭娘子?妳怎麼了?」將人翻過來,這才發現,她竟然睡著了。她剛才是不是說她為了找這什麼冰什麼蓮子的幾乎都沒好睡?
莫非她還真是翻山越嶺去找,而不是隨意找個種子行,騙他的?
既然她睡著了,他是不是該趁此難得良機做掉她?
只要她死了,沒法搖動那蠱鈴,蠱蟲就會安分待在他體內一輩子,絲毫不懼性命受到威脅。
他左看右瞧,心想是要把她丟入池內,還是挖洞活埋,當庭草的肥料呢?
丟池內太危險了,萬一她會游泳,只要她爬回岸上,說不定遭殃的就變成他了。
活埋也不好,這小妮子把戲挺多,搞不好還會啥龜息大法,假死呢!
妥當點,得先把人弄死才是。
嗯……是要拿磚頭敲暈她呢,還是……
俊眸瞟向一旁的茶壺。
當他的手緩緩移向茶壺手把,躺在大腿上的女孩忽然睜眼,直直坐起身來,將他駭了一大跳,手指還因此被爐火燙著。
「差不多了!」杜心婭轉過頭來道。
「啥差不多了?」華正燿忍著呼呼手指尖的舉動,忍痛問。
「蓮子。」
她移過身子傾向爐火上的茶壺,華正燿因為心虛──畢竟他剛才還想拿這茶壺打死她──而往後閃退。
杜心婭打開壺蓋,以他夾茶葉的夾子小心翼翼夾出煮得形狀更為飽滿的蓮子,放入茶杯中。
「把它吃了吧。」她微笑看著他。
不吃行嗎?
他默默在心頭問著。
「快啊!」她催促。
「燙昵。」他施展緩兵之計。
「我倒忘了。」杜心婭恍然大悟。她拿起茶杯,朝裡頭的蓮子吹氣。
「那個……心婭娘子。」他想應該先叫她試毒一下,否則他無法安心。
「怎麼了?」
「妳這麼辛苦拿來的蓮子,妳也吃一點吧。」
「不行!」杜心婭癟嘴,「我是為了你拿來的,統統都要吃掉。」
「我看妳好疲累的模樣,讓我很心疼。不是說這能強筋健骨嗎?妳吃一點,我會比較開心。」
「真的嗎?你心疼嗎?」愉悦笑容大大釋放。
要不是曉得她心機詭詐,華正燿還真差點就跟著她微笑了。
怎麼有人可以心思這麼惡毒陰險,笑容卻如此天真無邪的!
這女魔頭必定把「表裡不一」此功夫練到最高段數了吧。
「妳是我娘子,我當然心疼呀!」華正燿假情假意的說著,並從茶杯中任意夾了一顆,「啊!」
他當然不會給她自挑的機會,萬一她防他有此招,在未含毒的蓮子上做記號,他不是白搭?
「啊……」杜心婭乖順的張嘴。
將蓮子送入她口中,親眼看著她嚼下肚,華正燿這才放心的把其他蓮子吃掉。
然而,他才把蓮子嚥入喉嚨,就見杜心婭又倒在他身上。
倒勢如此急速,他差點把手指放入喉嚨裡催吐了。
定睛一看,原來是她人又睡著了。
華正燿望著她安心的睡顏,不由得笑嘆了口氣。
她可真是累壞了呀……
他剛怎麼了?笑嘆?
他笑嘆了口氣?
怎麼好像他很感動她的所作所為似的!
這冰什麼雪什麼蓮子的,又不是他叫她去拿的,更何況,她可是在他體內又是下毒又是下蠱,逼迫他成親,光這一點,就可以讓他詛咒她下十八層地獄再加五十層了。
俊眸緩緩看向可拿來當殺人凶器的茶壺,再回視那張平靜的睡顏。
算了!
等等她萬一又半途驚醒,瞧見他拿個水壺,他還得解釋半天,一個不好,誰知又會有啥花招出現。
左看右看,周遭沒半個下人。
她還真會挑時間,每次都挑無人的時候出現,真不知她是觀望多久才現身在他面前的。
若真想當他未婚妻,不就該出現在眾人面前,甚至昭告天下嗎?
這丫頭的心思還真是難以捉摸。
秋風漸起,坐在涼亭內的他覺得涼意亦跟著起了,她這樣睡在秋風下,恐怕會染上風寒。
罷了,念在她千里迢迢走上這麼一遭,更何況,他這條命確實是她救回來的,他就難得一次對她好心吧。
華正燿一把將人橫抱起,緩緩走向漫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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