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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兩個月後。
在那趟遊輪之旅之前，湯綺如從未想過自己多年來對男女情事的觀點竟會改變。
直到那一夜在星空下，斐爾改變了一切。
生平第一次，她體會到激情的滋味，那種被一個男人擁抱入懷，被他性感魅力迷惑血液沸騰的感覺，既神奇又讓她驚恐萬分，有一種身處懸崖邊緣，危險又刺激興奮的感受。
然後，就在不經意中，她深深陷落了。
愛上斐爾是一件甜蜜至極的事，可當結束的那一刻來臨，她才深深體會到那加倍的痛苦……不過在內心深處，她卻一點也不後悔經歷過這一段足堪她回味一生的愛戀感覺。
而今，這段「韻事」已經徹底結束，可另一個「意外」卻毫無預警的降臨在她身上——
「醫生，你說什麼？」
坐在腸胃科診療室裏的湯綺如雙眼瞪得老大，不敢相信傳進耳朵裏的話。
中年醫生笑了笑，慢條斯理地將說過的話重複一次。
「根據湯小姐所描述的症狀，你應該不是腸胃出問題，而是懷孕了。」
彷佛聽不懂似的，湯綺如表情茫然地看著醫生好一會兒，才道，「醫生，是食物中毒吧！我覺得噁心、背痛、腹部也不舒服……」
「這些症狀還有另一種說法，叫做害喜。」醫生微微一笑，語氣溫和，絲毫沒有不耐煩。
醫生的話終於打進湯綺如的腦中，震驚由她的眼底進發出來，她衝口而出，「不可能！我們每一次都有避孕啊！」
她記得很清楚，和斐爾在一起時，他從不曾忘記做防護措施……不，不對，那一次他在餐廳逮到故意躲避的她時，好像有一次……
不會吧！才一次就中獎？她的運氣未免也太好了吧！
「湯小姐應該清楚目前各式避孕法仍不能保證百分之百有效。我先幫你轉到婦科去做個檢查，若檢查結果不是懷孕，你再回來這裏，好嗎？」看她宛若飽受打擊的表情，醫生的語調更加溫和。
湯綺如渾身僵硬，瞪著醫生慈藹的表情半晌，終於發出幾乎讓人聽不清的聲音。
「好。」
＊＊＊ ＊＊＊＊＊
一個半小時後，湯綺如茫然地走出醫院大門，遲緩的雙腳踏上紅磚道慢慢前行，腦中一片混亂，震驚、恐懼、喜悅的情緒充斥。
原只是一時衝動想冒個險，希望有個人陪她走一段，讓她體會一下愛戀的滋味，誰知她一個疏忽竟賠上了整顆心。待返回臺灣，她才堪堪認命接受心碎的事實，命運竟然又讓她面臨另一項重大的考驗。
懷孕……真是一個好大的「驚喜」！而這就是她莽撞投入一場愛戀遊戲的「結果」！
湯綺如頹垂雙肩在公車站牌前站定，紛亂的腦中不覺冒出一個疑問——不知那些一向喜好八卦新聞的同事知道她這個單身女郎竟然懷孕了，又會做出什麼樣的評論？
不過就算真有這種情形也不足以干擾她，此刻最令她感到困擾的事就是——要忘記向斐爾已經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如今她懷了心愛男人的孩子，這輩子她恐怕再也沒有辦法擺脫那已深深刻在腦中他的影像……
十五分鐘後，湯綺如下了公車，走向語言學校的大樓。
她才剛靠近大門，一個高大的男人突然竄出，攔住她的去路，男性不悅的嗓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小如，我打電話到你的住處都沒人接，手機也不通，你跑到哪裡去了？你知不知道，你這種什麼也不交代的行為很不恰當，甚至可以說是不負責任！」
湯綺如低歎一聲，不用抬頭便可以確定擋在她面前的男人，正是那個數月來一逕以她的男友自居的同事廖智勳先生，而她一再容忍、不理會的消極處理方式更是讓他得寸進尺。
不過今天情況不同！今天可謂她這輩子最黑暗的一天，不僅她的腦子愈來愈紛亂，連她的脾氣也起了很大的變化，再不如以往那般溫和——
她猛地仰起頭，染上怒火的眼瞪向高她一大截的男人。
「廖智勳，你說夠了沒有！？」生平頭一次，她對著一個男人發出怒吼，「你憑什麼干涉我有沒有待在家中，或是要不要外出？我想去哪裡是我的自由，根本不需要跟你交代！」
廖智勳被她突來的怒吼驚呆，驚異瞪大的眼裏閃過一抹難堪，濃眉一擰，「你……」
「我怎樣？」湯綺如打斷他，進一步怒斥，不管大樓內投向他們的目光，「我們不過是同事，我去哪裡一點也不需要對你交代！你最好弄清楚這一點！」
「什麼只是同事？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惱怒飛進廖智勳眼中，丟不起臉的他硬聲低吼。
沒想到膽小的她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發出嚴厲譴責……他一直以為她已默認並接受他了，而現下她當眾否定一切，教他的臉要往哪裡擱？
「那是你自己認定的，你連問也沒有問過我！我不說話並不代表默認你故意在同事之間散播的謠言，而我也愈來愈無法忍受這被貼上標籤的日子！
「現在，我鄭重的告訴你，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希望從今爾後，你不要再說那些會引人誤會的話！」
說完，不管對方難堪、羞慚的表情，也不待他有任何回應，湯綺如便繞過他，直接走進大樓。
她不知道是什麼引發了她的情緒，讓她有勇氣說出這番話。不過她希望可以藉此解決因他而起的困擾，畢竟眼前她要面對的考驗可比其他事情都重要太多了！
眼下，她真的需要一點時間好好地想一想……
＊＊＊ ＊＊＊＊＊
法國巴黎，維拉爾海運集團總部大樓，總裁辦公室——
「找不到？」
「是的，總裁。」
「你說什麼鬼話！有名有姓還有地址，怎麼可能找不到人！？」
斐爾•赫思曼坐在寬大古典的辦公桌後，臉色十分陰沈，冷冽的目光直飆向站在桌前的中年男子——集團徵信部門的主管維裏。
感受到上司駭人的目光，維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眼中透出惶恐。
「總、總裁，派去臺灣調查的人說，湯小姐已經搬離原來的住處並離開那個城市，不知去向。」
斐爾眼中進出精光，「為什麼沒有繼續追查下去，查出她搬到哪裡去了？」
維裏額間開始沁出緊張的汗水，「呃，派去調查的人說，臺灣民風保守，對陌生人懷有戒心，尤其是要追查一個女性的行蹤，困難度又增加幾分……而且，我們徵信部門一向是針對公司行號的內部事項而非個人……」
「真是笑話！」斐爾冷冷打斷維裏的辯解，「原來這就是維拉爾集團徵信部門的能力？如果連一個人的行蹤都查不出來，我真懷疑徵信部門在進行其他徵信工作時，又能有多少成績！」
明明就是能力太差！還振振有詞……依他看來，這些人就是偷懶成性，懶得追查下去就草草了事回來交差。這種工作能力真是令人火大！
見上司臉色愈發難看，維裏努力想著補救方法，「總裁，要不再派人跑一趟臺灣，查清楚點？」
「不必了。」斐爾一擺手否決他的建議。「你是派誰到臺灣去的？」
「理查，我的副手。」
斐爾嘴角冷冷一勾，「開除他！」
「總裁！！？」維裏瞪大眼。
「就這樣，你下去吧！」斐爾揮手趕人，懶得再和他多說。
覷了下上司的臉色，維裏不敢再有異議，很快便轉身離開。
辦公室的門才闔上，斐爾再也坐不住地由椅中站起，在辦公室裏踱步，臉色更加陰沈。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在落地窗前停佇，雙眸俯望窗外市區街景，心中已是一片兵慌馬亂。
拜那些不盡責的員工所賜，他仍是得不到半點有關綺如的消息。
臺灣就那麼一點大，怎麼可能會找不到人呢？她為什麼突然搬家了呢？
對著窗戶，他重重歎出一口氣，俯望街景的眼眸裏閃過一絲悔恨，俊臉上刻著焦慮與思念的痕跡。
他從沒有想到，失去綺如會讓他宛如失去手臂或雙腿那般痛苦與失落。
他想她，想極了……
遊輪工作結束之後的一個月內，他接下「維拉爾海運集團」的總裁位置。
待他接班掌握實權，他興致勃勃依著早已訂好的計畫，對集團作出整頓。
三個月的忙碌，讓他的商業才能發揮得淋漓盡致，集團一切商務都在他監督掌控下順利進行，只除了……他的心缺了一角！
前三個月的忙碌生活讓他忽略了心中思念的叫囂以及午夜夢回時，那苦苦糾纏住他的倩影。
等一切商務上軌道之後，心靈空虛的感覺開始浮現，不時啃噬著他的神經，讓他煩躁難耐，渴望著拿什麼東西來填補這個空洞……
再三省思後，他終於明白自己心頭那愈發擴大且無法以公事填補的空虛感覺，皆源於對綺如的思念！
原來在遊輪上與她短短十幾日的相處中，他早已迷上她那深情的眼波，墜入她無形中織就的情網，遲鈍的他卻因對女性一向的戒心而趕走了她，傷了她的心！
他從不知道自己在面對一份真情時竟然會變得這麼蠢笨！
他想她，想極了！可目前他還需要一段時間安排好手上的事，才能毫無障礙地追到臺灣，找回當初斷然分手的她。
他不過想在動身之前先得到一點她的消息，卻是徒勞無功，他可以清楚感覺到自己心底那股濃濃的焦慮更增加幾分……
不行！再得不到她的訊息，他就要發瘋了！
斐爾薄唇一抿，由窗前回身，大步走到辦公桌前抓起話筒，按下一組熟悉的號碼。
以往麥格老是吹捧自己情報網的高超能力，這回就讓他發揮一下，看他有沒有言過其實吧！
＊＊＊ ＊＊＊＊＊
臺灣，台中——
提著幾袋日常用品，湯綺如心情輕快，步伐小心緩慢地走向自己在數月前租下的住處。
那是一間小小老舊的平房，可她卻喜歡極了。雖然只有一個房間，可前後皆有小小的庭院，深得她的歡心。尤其當她種下的四季花卉陸續開出花朵時，房子斑駁老舊的外貌已迅速被掩蓋，她相信如此溫馨可愛的小屋正適合養育小孩，而她也在心中暗暗發誓，她會愛她的孩子，絕不讓孩子像她小時候那般生活在爭吵之中，受到心靈上的傷害。
看著映入視界的小屋，湯綺如微笑起來。
四個月前，發現自己懷孕之後，她想了又想，終於選定台中這個有著一生中最美好回憶的城市定居，養育她的小孩。
幸運的是，她所任教的語言學校在台中設有分校，並且同意她調任，於是在三位好友及欣怡的諒解目光中，她毅然離開已居住了四、五年的臺北。
直至今日，她不曾後悔過數月前的決定。
來到小屋門前，才剛由皮包中撈出大門鑰匙，湯綺如身後便傳來一聲清晰可聞的抽氣聲，接下來，一道壓抑緊繃的嗓音傳了過來。
「竟然沒有人告訴我你現下的『狀況』！真是太可惡了！」
熟悉的男性嗓音讓小手一僵，她渾身僵硬地凍在原地，怎麼也不願相信身後的聲音真的是出自於她心中所想的那個人！
見她僵凝不動的背影，斐爾歎息一聲，溫柔再道，「是我，寶貝，我來找你了。」
身後再次發出的嗓音讓她確定自己並非幻聽，也給了她動力轉過身面對來人，然後，她的目光便與一雙溫柔至極的深情棕眸接觸了。
她彷佛被蠱惑般，無法由他臉上移開視線，然後她發現數月未見的他瘦了點，臉上有著疲憊的痕跡，可仍不損他性感又英俊的模樣，還是大帥哥一個。
斐爾灼熱饑渴的目光將她從頭至腳梭巡一遍，並在她凸起的小腹上頭停留了好一會兒，然後，他露出深情的微笑。
「寶貝，懷孕的你看起來真是美極了。」他往前跨步，兩隻大掌捧住她震驚的小臉，熱唇吻上她。
他的吻溫柔又熱切無比，訴說著對她強烈的思念與欲望渴求，幾乎癱瘓了她的意識。
良久，他終心不甘情不願的放開她，大手接過她手上的鑰匙，迅速打開小屋大門，另一手牽起她的小手，將她帶進屋內。
＊＊＊ ＊＊＊＊＊
直到走進小小的客廳，湯綺如才終於由他那個震撼人心的親吻中反應過來，佈滿紅暈的小臉透出絲絲羞愧與懊惱。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她衝口而出，怎麼也無法相信他話語中透露出來的訊息……那種由心底深處透出的情感應該只是她的幻覺吧！
真不明白，為什麼每次見到他，她就無法控制自己……難道在愛上他之後，她這輩子就得被「制約」了嗎？
而他又為什麼要來找她？還用這麼親密的方式親吻已經分手的前女友！
「知道你沒有住在原先的地方，我就找人查了一下，才知道你搬到台中來了。」他仔細觀察她臉上的神情，「沒想到我的出現沒嚇到你，反倒是我自己被嚇了一大跳……」他的目光富含深意地射向她的肚皮。
湯綺如悚然瑟縮，用雙手抱住肚子，「你是什麼意思？你怎麼會知道我懷孕了？」他的目光讓她忍不住設想最壞的情況。
「我是看到你的人才知道的。」斐爾朝她跨了一步，見到她眼中浮起恐慌，他頓住腳步，俊臉露出無奈，「寶貝，我不是來和你爭奪小孩的！」
「真的？」她凝住身子，懷疑的目光睇向他。
「真的。」斐爾語氣堅決地點頭，再道，「我是來爭取另一樣更重要的東西。」
才剛鬆弛的神經立刻又繃緊，「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他到底想幹什麼？
棕眸溫柔地注視著她，「我的行為還不夠明顯嗎？我是來爭取你的愛！我要你的心、你的人……當然，現在還得再加上我的孩子。」
湯綺如聞言臉色一白，腦中一片紛亂，身軀微晃了下。
斐爾一驚，大手連忙將她整個人抱起。他抱著她在客廳沙發上坐了下來，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你還好嗎？哪裡不舒服？」他托起她的臉，仔細端詳她仍顯蒼白的臉色，緊張關心溢於言表。
「我沒事……最近會有些頭暈，醫生說是正常現象，不用太擔心，休息一下就好了。」她小小聲回應，覺得自己的心跳依舊劇烈。
畢竟他方才所說的話太嚇人，也太令人不敢置信……
她能相信他嗎？她能相信他是真的突然發現對她的感情，所以才來找她，挽回她嗎？
可眼下他就在她的眼前啊……湯綺如盯著他的眼，努力想從他的眼裏看出她想知道的答案。
「我說的話都是真的，別懷疑好嗎？寶貝。」看她一臉茫然，斐爾就知道她對他所說的話還是存疑。
他心中歎息一聲，很清楚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當初她提出分手時，他不該毫不猶豫地點頭，讓她看見他絕情的面貌，如今她當然很難相信他的誠意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相信。」湯綺如鼓起勇氣開口，半垂下眼，不想再被他眼中炙熟的光芒擾亂已經亂糟糟的心神。「當時在船上，你並沒有否認只是把我當成玩伴的事實。」當時他的不否認著實傷了她的心，讓她的心痛了很久。
斐爾輕喟一聲，看著她閃躲的眼及惶恐退怯的神情，棕眸裏驀地透出一絲靦覜，生平頭一次，他決定向一個女人剖析自己的心——
「我承認在船上工作的期間，的確曾和幾個主動找上門來的女人有過露水之歡，可你不一樣，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那些找樂子的女人，你之於我很特別，特別到讓我打破了不主動追求女人習慣地去找你、想辦法接近你……當時我一點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麼，而當你詢問你之於我有何意義，我下意識地選擇了逃避，因而輕忽了你的真心……我這麼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因為太貼近，我反而看不清擺在我面前的是一份最純淨的感情，才會讓你從我手中溜走。而現在，我來追回它了……」
充滿震撼的眼慢慢睇向他，他的話深深打進了湯綺如混亂的心底。
斐爾的棕眸逸出深情之光，「寶貝，當時眼盲心鈍的我沒有向你解釋，那個自稱是我未婚妻的女人，她所說的話全非真實——我是認識她沒錯，可她僅只是我父親一位老朋友的女兒，並不是我的未婚妻，而這輩子截至目前為止，我從未曾跟任何女人訂過婚。但是，若是你能相信我方才所說的一切並再次接受找，我會要求你成為我這輩子第一個也是唯一的未婚妻。」
一句句充滿深情摯愛的話語，讓湯綺如的呼吸急促起來，原本已然接受現實、平靜的心田因他的話而起了波動。
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她一直以為唯有在夢中才會聽到的話，夢幻地令她不知所措，深深被感動之餘，又有一絲不敢相信的恐懼感。
斐爾看著無措地坐在他腿上的小女人，緊張的暈紅色澤佈滿她的小臉上，喜悅與害怕的矛盾表情交織，讓他看了心中一陣發疼。
「寶貝，別不說話，給我一個答案吧！或是告訴我，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對你的傷害？」
湯綺如看著他，他的表情如此誠懇，即使是感情經驗十分青澀的她，也看得出他眼底毫無隱藏、全然敞開的情感，與之前在船上的他相比，判若兩人。
「你是真心的……」她輕語。他說的話已慢慢滲入她的心底深處，讓她想要去相信，去接受他捧到她面前的真心。
「當然。」斐爾語氣堅定，對她深情微笑，「我找到你是想告訴你，我愛你，我要再次將你緊緊擁在懷裏，這輩子再也不放開……相信我，讓我們在一起。」
湯綺如顫抖起來，感覺他的話迅速融化了她心中的遲疑與不確定，她喃喃出聲，「你要我相信你，可你呢？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我是否……」
「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他溫柔愛憐看著她的目光，彷若正撫觸著她的心。
她一愣，臉上溫度升高，掩不住訝異地脫口，「你怎麼這麼肯定？」
「我當然肯定，寶貝。」他深情的目光凝住她，「你的眼神、你的一言一行、甚至小手擺動的方式、每一次的回眸，都訴說著對我的感情……我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看不見呢？」
淚意猛地湧上眼眶，她卻輕輕笑了。他終於看清楚她對他的愛……
他這番話讓她終於得以徹底擺脫對許下承諾的恐懼心態，能夠完全付出。
只要他愛她，她就能勇敢面對畏懼失去的心態。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有他……
「寶貝？」他大手撫上她的頰，為她拭去滾落的淚，對她又笑又掉淚的模樣有些惶恐和不解。
「我愛你，斐爾。」她波光盈盈的眸傳遞著愛的訊息，「我只是沒想到，經過這一切，我竟然還是如此愛你……」
「我太高興了！寶貝。」他興奮地將她摟緊，輕吻她的唇，進出喜悅光彩的棕眸直視她深情的眼。「你知道嗎？雖然我嘴上說得肯定，可其實我很擔心你會因為受傷太深而不願原諒我……寶貝，我好高興聽到你說愛我，這代表你原諒了我，願意成為我這輩子的唯一摯愛？」
「沒有什麼好原諒的，你來找我，就足以代表一切。」她微笑著，眼中泛著喜悅，「而且，我答應你，成為你這輩子的唯一……」
「寶貝……」斐爾溫柔地喚，炙熟的唇吻上她的紅唇，烙下專屬於他的印記。
幸好沒有太遲，他還是緊緊抓住了能陪他共度一生的另一半。
他們纏綿親吻，體內血液激動沸騰，身體緊緊相貼，藉著糾纏的唇辦互訴心中不變的深情，許下永恆的誓約……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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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3 00:0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