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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辛琪 -【殤情少東(都會童話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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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琪 - 殤情少東(都會童話之四)

免費的豪華遊輪之旅,夠幸運吧?
旅途中還有豔遇,夠浪漫吧?
豔遇的對象還是船運少東,夠讓人尖叫吧?
以上,她都可以十分用力的點頭同意
可是……豔遇對象真的只把她當「假期玩伴」
假期結束就和她說 Bye-bye,這就不太優了——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矛盾什麼
對「婚姻」這東西充滿恐懼的她
對這樣的結果應該是滿懷欣喜又鬆了口氣
可是當他瀟灑地說完再見轉身離去
她真的真的覺得心痛至極,幾乎要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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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寒夜,細雨淅瀝淅瀝的灑在窗子上。

  一陣又一陣的叫囂喧鬧聲浪傳進了剛剛睡著不久的小女孩耳中,喚醒了渴睡的意識。

  迷迷糊糊地由小床上翻身坐起,她好生納悶,可不斷傳進耳中的喧嘩叫鬧聲卻證實了她並非作夢。

  小手一邊揉眼一邊下了床,小小的步伐朝門口走去,小手旋開房門,慢慢朝吵鬧聲的來處走了過去……

  才彎過牆角,一陣狂怒的咆哮聲霍地貫進她耳中,她驚嚇地頓住腳步,視線往前一瞧,正巧看見她那多時未見的父親揚高手掌朝母親臉上用力甩下……

  小手反射性地捂住差點尖叫出聲的小口,小女孩小小的臉蛋上一片驚慌害怕之色。

  不,不要吵架……她好怕啊……

  下一刻,母親歇斯底里的狂叫聲射入她的耳中。

  「你混蛋!有外遇的是你!三天兩頭不回家的也是你,還敢動手打我?!湯建嘉,你根本不是人!你是畜生!禽獸——」

  未竟的話語被另一道響亮的巴掌聲及父親激烈的咒駡聲取代。


  「葉雅珍!妳有完沒完?罵我是禽獸?妳自己又有多守婦道?老是三更半夜和朋友跑去泡夜店,誰知道是不是背著我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妳又有什麼臉罵我?怎不先問問自己的行為……」

  持續的咒駡聲不斷轟進小女孩的耳中,她小小的身軀開始悚悚顫抖,頭顱搖了又搖,驚恐的淚水噙在眼眶,視線卻無法離開廳中愈演愈烈的激烈爭吵。

  不,不要,不要吵架……你們不要再吵架了……

  「你還敢再動手,我葉雅珍今天跟你沒完沒了!」母親尖叫一聲撲了過去,兩手齊發地卯上高出她一個頭有餘的男人,披頭散髮加上涕泗縱橫的模樣,宛如瘋婦般令人心驚。

  「妳這個潑婦!」父親大喝一聲,用力扯開往自己身上撲打的女人,輕易將她的身子甩至一邊。「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我一定要跟妳離婚,不管妳怎麼鬧我也不在乎!」

  「離就離!」母親猛地由地上跳起尖叫,「你這種只會打老婆出氣的禽獸,我有什麼好留戀的?只要把我應得的財產給我,我就簽字!別以為我葉雅珍一定得巴著你湯建嘉不放!」

  「那最好,花點代價擺脫妳,我就認了!我再也無法忍受妳那張潑婦的臉!」湯建嘉漲紅了臉,語氣嘲諷暴烈。

  「你說什麼鬼話!」葉雅珍再一次尖嚷,「我是潑婦?那你是什麼?做錯事不知反省,還敢惡人先告狀地指責我……」她驀地噤聲,眼角瞄到廊道轉角處的小身影。

  葉雅珍扭曲著臉,一個箭步衝向小女孩,將她由角落拖出,揪著小胳臂朝丈夫怒吼。

  「想離婚可以,小孩歸我!」知道丈夫還算疼愛這個女兒,葉雅珍搶先提出條件,要讓他為難。

  果然,湯建嘉蹙起眉,「小孩姓湯,是我們湯家人,本來就歸我!妳別想帶走她!」

  葉雅珍露出得意冷笑,「怎麼,你捨不得?那你就別想我心甘情願的簽字!你想自由,就得放棄女兒的監護權!一」

  「妳……」湯建嘉臉色一青,咒駡出來,「妳有什麼資格跟我爭小孩?身為母親,卻從來不曾出一分力氣照顧小孩,小孩真跟著妳,豈不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你住嘴!」

  火線再次點燃,男女叫駡聲你來我往,室內充滿緊繃的火藥味。

  被母親揪住手臂的小女孩,另一隻小手緊捂住自己一邊的耳朵,眼底的隍恐害怕化為淚珠由眼角淌下,一路滑落臉頰……

  一陣叫囂過後,湯建嘉彷佛已被逼至極限,爆出一句,「妳要小孩就給妳吧!」他怒視面前如瘋婦的女人,「現在妳可以閉嘴了吧!」

  葉雅珍震驚地瞪大眼,「你說什麼?」

  「我說,如果小孩真對妳那麼重要,那就給妳好了!我受夠妳了,以後也不要再和妳有任何瓜葛,簽了字之後,妳把小孩帶走,再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怒氣令他毫不猶豫地說出重話。

  葉雅珍驚呆了,想不到他會毅然決然捨棄自己的親生女!

  威脅不成反被倒打一耙,讓極怒飛上她的眼底,「你連女兒也不要,就為了擺脫我?」

  「妳想要不是嗎?」湯建嘉冷眼回視,「那就如妳的願,把小孩給妳吧!明天我們就到律師那兒把該辦的手續——」

  「你別想這麼輕易地脫身!」葉雅珍驀地尖叫,「你不要小孩,難道我就要?我才不要拖一個累贅在身邊!」

  「妳……」湯建嘉被她的反復氣得臉上一陣青白交錯,才稍緩下的怒火再度竄起,「妳簡直不可理喻!當初我瞎了眼睛才會!」

  「你才是瘋子!無情無義……」

  一旁的小女孩眼神漸漸呆滯,忘卻臂膀被抓握的疼痛,耳中不住回蕩著父母的激烈爭執,一句一字都深深地鐫刻進心底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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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清晨六點,晨曦射入。

  「唔……不要吵了……」

  單人床上,陷入夢魘的湯綺如嘴裏嚶嚶低喃、嬌小的身子不安地在床上蠕動著。

  「不要再吵了!」她猛地大喊一聲,右手彷佛要制止什麼事似地揮擺,誰知她動作太大,竟不一小心摔到床下去了。

  「哎唷……好痛……」這一摔,把她由夢魘中喚醒了。

  她狼狽地坐在地上,背靠在床沿,眼兒半睜地擰起細眉,想起先前夢境的內容……

  她又夢到自己小時候親眼目睹父母激烈爭執的場面,以及句句蝕害幼小心靈的話語。

  當年她的父母終究還是走向離婚之路,而且是在兩敗俱傷的情況下分手的。而父母皆不想把她帶在身邊,最後是在雙方協議下,將她寄養在嘉義鄉下的遠房親戚家中。

  高中畢業後,她考上台中的大學,幸運地認識了三位元好友,等到大學畢業,她便和好友一同北上工作。如今四、五年過去,她那三位高喊「獨身到底」的好友竟然一個個找到了屬於她們的春天……

  湯綺如喟歎一聲……

  她已經好久沒有作這個夢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昨夜竟然又會作起「陳年舊夢」……該不會是因為她陸續接到三位好友的喜訊的原故吧?

  對一個膽小又恐懼婚姻制度的人來說,聽到好友傳出喜訊……那根本就

  她知道自己不僅膽小,想法也有些不健康,可……為什麼兩個互相喜歡的人不能只是在一起就好?為什麼不對簽下那張「證書」再多思考一下?萬一日後兩人發現彼此並不合適想分手,誰也難保不會發生如她父母那般的情況……

  腦子愈來愈清醒的湯綺如,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在摔下床後,不急著爬起來,反倒東想西想一大堆,真是有夠無聊的!

  她對自己吐了吐舌,暗暗斥責自己一番,然後由地上爬起,準備梳洗。

  嗯,今天早餐要吃什麼呢……

  *** *****

  「嗯……好香……」

  湯綺如才剛剛將早餐放到餐臺上,與她同住的室友,亦是她語言學校的同事徐欣怡已一臉惺忪地打開房門,聞香而至。

  「綺如,怎麼這麼早起床呀?」她湊到小小的餐台前,對著香味四溢的早餐深深吸了口氣、贊道,「哇!好香……」

  「我早上有課,早一點起來準備比較好。」湯綺如由小小半開放式廚房的流理台走過來,將刀叉放在餐臺上,對室友露出笑容,「既然妳起來了,就一起吃吧!我有準備妳的份喔!」

  「太棒了!」徐欣怡眼睛一亮,殘存的睡意一掃而空,「妳等我三分鐘,我馬上就來!」她邊說邊往浴室跑去,準備用最快的速度將自己打理完畢,然後盡情享受室友的手藝……

  三分鐘後,徐欣恰頂著一頭亂髮,笑咪咪地坐在便餐台旁,看著桌上又多出一小盤煎得香香的火腿片,口水差點又淌下來。

  湯綺如端著兩杯牛奶在另一邊坐下,瞄了一眼室友的表情,笑出聲來。

  「欣怡,妳的表情好好笑喔!好像一隻肚子餓的小狗在討食物吃呢!」

  徐欣怡白她一眼,飛快拿起刀叉開始用早餐,對室友的嘲笑置若罔聞。

  此時此刻,還是先填飽肚子比較重要啦!

  臉上猶帶著笑容的湯綺如也跟著吃了起來。

  待徐欣怡吞下好幾大口美味後,才得空讚歎道,「綺如,吐司麵包這麼弄真是好吃極了呢!這是新作法?」

  「這是法國吐司啊!妳又不是沒吃過!」湯綺如奇怪地瞄她一眼。

  「這是法國吐司?」徐欣怡叫了一聲,嘴巴嚼了幾下後隨即反駁,「哪是!法國吐司沒這麼厚,中間也沒這麼濕潤香醇!」

  「那是因為我這回買沒有切的吐司麵包回來,然後把它切得厚一點,再斜線對切開來,所以妳就不認得了。」湯綺如仔細解說。

  徐欣怡一臉不信地將一塊裹滿楓糖漿的吐司貼近眼前,仔細瞧了瞧,再將之塞進口中。

  「我是怎麼看也覺得不像,甚至味道也變得有些不同……很難想像是同樣的東西。」她一向嗜吃美食,可惜程度也只到達「愛吃」而已,要「評鑒」可還早得很。

  「不會吧?我覺得差不多呀!」湯綺如邊嚼邊偏著頭想了下,「嗯……或許是因為吐司切得比較厚吧!吐司較厚就會吸收較多牛奶蛋汁,內部就會變得比較多汁……」

  「哎唷,綺如,別說這些聽不懂的話了好嗎?」口中嚼著香噴噴的火腿,徐欣恰含糊不清地提出抗議,「反正東西好吃就好,我才懶得理會那是用什麼『原理』做出來的呢!」

  湯綺如露出揶揄的笑容,「只要東西好吃,妳就不排斥將它放進口中,對吧?」

  「那可不!反正我有本錢吃,有機會就多吃點囉!」徐欣怡得意地睞她一眼。

  湯綺如好笑地看著她,「妳不追究『原理』,萬一哪天吃到含有什麼『不明成分』的食物怎麼辦?」

  徐欣怡不在意地擺擺手,「放心吧!對那種糊成一團且看不出用什麼東西做出來的食物,我才沒那麼傻地去吃它哩!」

  用這麼簡單的方式判別,哪能防堵周全呀!

  湯綺如有些瞠目,不過一向不善反駁別人的個性讓她選擇不再就這事繼續討論下去。

  「對了,妳買一大堆各式口味的果汁擺在冰箱做什麼?妳不是不愛喝果汁的嗎?怎麼一下子買那麼多回來?」

  「為了抽獎囉!」徐欣怡睨去一眼,繼續享受桌上美味。

  「抽獎?」湯綺如握叉的手一頓,丟去不解的目光。

  「對,就是抽獎!」徐欣怡趕緊吞下口中的食物,興匆匆的湊過去,「妳沒發現最近大家都拚老命地喝這個牌子的果汁嗎?就是因為他們辦了一個抽獎活動,最大獎是豪華遊輪之旅耶!」

  湯綺如愣愣地看著她興奮的表情,呐呐道,「那麼多人參加,中獎機率很低吧?而且妳說的遊輪是不是指『麗星郵輪』那種……」

  「才不是!我說的是那種載了滿滿一船乘客,行駛在地中海或大西洋,遊覽歐洲或南美洲的大遊輪!」徐欣怡邊揮舞雙手邊用誇張的語氣描述。

  湯綺如聽得一愣一愣的,腦中突然想起室友以前曾提過——

  「妳不是說想存錢去阿拉斯加看冰河?」阿拉斯加不在歐洲或南美洲吧?

  徐欣恰先是微愣,然後大歎一聲,「哎唷,那是因為去阿拉斯加比較便宜嘛!若是經濟許可,我當然還是想去歐洲囉!這回就希望老天保佑,看能不能幸運抽中頭獎了!」她做出虔誠的祈拜手勢。

  看到她的模樣,湯綺如忍不住笑出聲,「那就祝妳心想事成羅!」

  「謝謝!不過……」徐欣怡衝著她咧開笑,「就不知是我心想事成,還是妳囉!」

  「妳說什麼?」湯綺如不解地看向她。

  「沒什麼。」徐欣怡擺擺手,決定還是先不要告訴室友,那些寄去參加抽獎的明信片,有一半上面寫的寄件人是湯綺如……

  「吃完早飯,我跟妳一起出門。」她迅速轉開話題。

  湯綺如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妳早上有課?」

  「沒有,不過有些東西耍弄,乾脆早點過去。」徐欣怡將半片火腿塞進嘴裏嚼著。突然她又想起一事,「綺如,那個白目仔廖智勳還沒放棄纏著妳嗎?」

  一聽到徐欣怡說出的名字,湯綺如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小臉隨之垮下。

  「對啊!我已經鼓起勇氣跟他說了好多次,可是他……」她無精打采的嘟囔著,手上的叉子無意識地一下下戳著面前盤中的土司。

  「不會吧?!」聽出湯綺如語氣裏的沮喪,徐欣怡不禁瞠目,「那個姓廖的真那麼白目?連妳跟他說『不』,他也聽不懂?」

  「他是根本不想聽吧……」湯綺如也是萬分無奈。每回她很正經跟對方「溝通」,對方總是將她的聲音直接忽略,並用他的大嗓門說出他的「決定」,令人啼笑皆非。

  「我看是妳膽子太小了,只要用力吼他幾句,讓他當眾下不了臺,他就不會再自以為是地認定妳也對他有意了!」徐欣怡猛搖頭,獻上計策。

  湯綺如擰起細眉,「大家都是同事,這麼做不太好吧!」

  「哪裡不好?」徐欣怡一瞪眼,「這人臉皮厚又白目得很,不跟他說清楚,他只會得寸進尺、沒完沒了,那不被他給煩死了!」

  「我知道呀!可是……」湯綺如眉頭擰得更緊。她也想和對方說清楚,可她希望是用「平和」的方式,而非鬧得人盡皆知,或是讓對方難堪呀!

  「不然由我出面,替妳跟他說清楚?」性急的徐欣怡等不及她的回應,又提出另一種方式。

  「不不不,這不好!」湯綺如猛搖頭,「這種事還是我親口跟他說比較好。」

  「那就儘快吧!聽說他一直在同事間散播妳已經是他女朋友的訊息耶!」

  湯綺如頓時瞪大眼,「什麼?!」

  徐欣怡用力點頭,「依我看,那個廖智勳根本就是小人肚腸。想用輿論來讓膽小怕事的妳沒辦法否認,認命當他的女朋友。」

  「那怎麼可能!我才不會這樣呢!」湯綺如猛地漲紅小臉,低嚷出聲。

  「真的?」徐欣怡一臉懷疑地睨著她,想藉此激出她的勇氣。

  湯綺如眨眨眼,半晌才呐呐出聲,「欣怡,我真的很膽小怕事嗎?」

  徐欣怡白眼一翻,沒好氣地反問,「妳說呢?」

  湯綺如看著她好一會兒,小臉慢慢地垮下。

  *** *****

  法國 巴黎

  晚上十點,市郊一座名為「夏園」的別墅仍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樂聲與笑語由四敞的門窗持續飄散。

  而相對於樓下的吵雜喧囂,位於別墅二樓左翼角落,門扉虛掩的書房偶爾才傳出幾聲噯昧呻吟,可算是安靜得多……

  書房裏,斐爾.赫思曼半靠躺在窗前的貴妃椅上,半瞇著眸看著跨坐在自己身上,正努力施展誘媚手段的妖嬈女人。

  她的上身已然半裸,一雙高聳豪乳一點也不知羞地朝他輕晃著誘惑的節奏,傳來陣陣眩目乳波。

  眼底閃過一絲輕蔑,斐爾的大手毫不客氣地握住她一隻豐乳,熟稔地揉捏挑逗,惹出她陣陣滿足的呻吟,對眼前女人努力的勾引既不排斥也不是很歡迎。

  「斐爾……」瑪麗森豐滿的紅唇發出輕喘,迷惑的注視著這個令她迷戀不已,卻怎麼也抓不住他的心的男人。

  「舒服吧?」看著女人熱情的肢體語言,斐爾輕鬆地揉捏在眼前誘惑晃動的豐乳,並不急著發洩有些被她挑起的欲望,反倒好整以暇地欣賞起她那已被欲火焚身的難耐。

  看來就算是出身名門、一向矜持的貴族嬌嬌女,一旦發起浪來,也跟尋常女人沒什麼兩樣!任她如何驕縱高傲,在欲念的催逼之下,還是如同一般女人,以柔媚溫順的面貌祈求男人的垂憐……

  「斐爾?」激情難耐的瑪麗森才打算俯身吻上他健碩的胸膛,卻突然察覺到面前的男人其實不甚專心,充滿欲望的眼頓時逸出不甘與憤怒,原本充滿渴求的嬌嗓透出明顯的不滿。

  一向對自己的容貌身材十分驕傲自信的她,怎麼也無法忍受竟然有男人在面對她時如此漫不經心!即使這個男人是她費了好大功夫才打探到他的行蹤,並在「夏園」逮到他……

  斐爾怎會聽不出她語氣中的不悅,他微一抬眼睇向她泛著幽怨的豔容,內心嗤笑一聲。

  「才多久沒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耐心了?」握住豐乳的手時輕時重地揉捏,另一隻大手則是直接探入她的褲底,並立刻感覺她的濡濕。

  瑪麗森又怨又難耐地漲紅了臉,他的挑撩令她扭著身軀,嬌喘不已,十指忍不住朝他的褲子拉煉進攻,可高傲的自尊讓她猶不忘埋怨幾聲。

  「你不夠專心!」她氣喘吁吁地指責,「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只能想著我!我不准你想別的事……」

  俊眉微挑,斐爾驀地笑出聲。

  兩人不過性交幾次,這個女人以為她是誰?竟敢大言不慚地「規範」起他來了,真是可笑!

  聽出他笑聲中的輕鄙,瑪麗森忙碌的手一頓,身軀微僵,仰起豔容質問,「你笑什麼?」

  「我笑妳說的話很有趣。我們只是『性友』,連床伴都談不上,哪有什麼想不想?妳『想』太多了!」口中輕吐實話,他輕佻的以指尖彈弄她胸前挺立的紅蕊。

  「你……」瑪麗森臉一白,實在無法相信他會如此清楚的拒絕她。「你怎能對我說出如此無情的話?!」

  「是妳『要』的太多了,讓人無法忍受!」斐爾輕哼,瞥向她的眼眸慢慢沁出冷意。

  「我是哪裡配不上你,你要這麼說?」他眼中的冷寒無情澆熄了她渴欲的火,隱忍許久的不甘迅速冒出頭來。

  即使當初兩人確實已說好只是玩玩,可現下不同了……她愛上他了呀!

  況且她出身名門,有哪一點配不上他?他雖然也出身貴族,還是赫思曼家族的繼承人,可他母親是個低下的東方人也是事實。

  說起來,他還算是高攀她了呢!偏偏他十分絕情,一點也不珍惜她的委屈和付出!

  斐爾睨著她忿忿不平的豔容,眼底寒意加深,倏地撤回停留在她身上的手並推開她,由椅上坐了起來,唇角勾出一抹好笑的弧度。

  「妳該不會忘了,我們當初說好兩人只有性關係的約定吧?」

  想「控訴」他的薄幸?也得看他要不要配合!

  他已敷不清有多少女人用同一番話來質問他,既然她認不清事實,他也不介意把話說得更清楚一點。

  瑪麗森臉色慘白,氣到全身發抖,無法忍受他那嘲弄的口吻,更不容許他將她視為妓女那般輕忽對待,驕傲令她口不擇言,吐出威脅。



  「我們之間絕不是你所謂的性關係而已!你有沒有想過,一旦我父親皮特子爵知道我們的事,他絕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別以為他可以像甩掉其他女伴那般地甩陣她!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了?嗯,有趣。

  斐爾唇邊的笑弧更深、散發寒意的眸中透出一絲趣芒。

  「隨便妳……如果他有空理妳的話!」他隨口丟出一句。

  瑪麗森驀地睜大眼,「你是什麼意思?我是父親最疼愛的女兒,他當然有空理我,並會為我出面!」

  「嘖嘖!天真的大小姐。」斐爾搖搖頭,「歡迎妳回去試試,我隨時候教!」

  最近皮特家族正遭逢經濟危機,皮特子爵早已忙得焦頭爛額,恐怕不會有時間為任何人「出頭」。不過即使對方真找上門來,他也無所謂。

  斐爾那彷佛知道什麼的口吻及完全不在意的語氣,讓瑪麗森心中驀地升起一陣慌亂。她猛地站起身,朝他怒吼——

  「你等著為你的負心付出代價吧!」

  丟下話,她氣衝衝地衝向書房門口,用力拉開門,急奔而出的身形差點撞上一個高大的身影。她一抬眼,隨即接觸到「夏園」主人麥格.道森那了然的眼神,臉色頓時因為羞忿而一陣青一陣白,可下一刻她立刻驕傲地昂起下巴,連招呼也不打,快步奔離。

  麥格對瑪麗森如此無禮的行為不以為忤,亦沒有出聲挽留,反而掛上大大的微笑走進書房。

  「真是作孽喔!斐爾,又是一顆『清純』之心毀在你這個浪蕩公子的手裏了!」

  靠在椅背上的斐爾聞聲,懶洋洋地睞去一眼,冷嗤道,「清純?你在說笑吧!」

  麥格裝出一臉無辜,「可我明明看見皮特小姐跑出書房時傷心的表情……難道不是你這無情的浪蕩公子傷了人家的心?」

  「你鬧夠了沒?」斐爾不客氣地一瞪,「說點有建設性的話吧!」

  麥格噴笑出來,走到書桌後,打開一個櫃子,拿出一瓶酒及兩個杯子,然後在斐爾對面坐下,遞出一個杯子給他,為兩人斟滿酒。

  「好吧!那位皮特小姐該不會也是犯了你的大忌,才會像其他人一樣被你趕跑吧?」麥格舉起杯子朝他致意。

  斐爾跟著舉杯,啜飲一口,「那個女人認不清事實,還打算請她那位子爵父親出面,向我討回公道。」

  麥格一愣,隨即毫不客氣地大笑起來,「她真的這麼威脅你?」

  斐爾一臉無聊,唇角嘲諷一勾。

  「果真是認不清事實。」麥格猶是一臉笑意,「不是我有偏見,我真的覺得這些所謂名門世家的千金大小姐,十個有九個『無腦』,還特愛耍大小姐脾氣。」

  「這種無聊的話題,不值得討論。」斐爾再瞪好友一眼,語氣嫌惡,「明明早就來到門口,還故意半天不進來……你早點進來,我也省得多浪費口水。」

  麥格皮皮一笑,「我總得給你點時間,讓你和人家說清楚,免得有後患嘛!」

  「你到底是進來做什麼的?」斐爾丟去不耐煩的一瞥,「沒事別來煩我,讓我安靜休息一下……你盡可下樓攪和去,別想說服我跟你一起下去!」斐爾太瞭解好友的個性,不待對方要求,三兩句便先堵住好友的口。

  他原本想到好友的別墅休息幾天,偏偏好友閑著無聊,竟辦了個狂歡派對,接著瑪麗森那個女人又找上門……本來他想與女人在床上廝混一番、解解悶也不錯,誰知那個瑪麗森卻不知哪根筋不對,突然向他討起「真心」來了。

  此刻他正一肚子悶氣,就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也最好識相些,別來招惹他。

  「好好好,你就在這裏休息吧!」麥格舉高手表示求和,然後愉悅地再道,「其實我來是有件事想先告訴你,免得你日後怪我不夠朋友。」

  「什麼事?」斐爾俊眉微揚,不甚起勁地哼聲,將手上的酒杯湊至唇邊啜了一口。

  「我已經訂了下個月底『皇家號』地中海之旅的船票,打算享受一趟『特殊』的旅程。」麥格笑咪咪的表情中夾有一絲詭譎。

  斐爾嘴角微僵了下,「這事應該只有高層人員才知道,你倒是打聽得很清楚,知道我下個月要上『皇家號』!」

  「我自有管道查到你的行程囉!」麥格的口吻十分愉悅得意,「何況,這是你最後一趟『服務人群』的訓練行程,我不去體驗一下怎麼行!」

  「你倒是很樂嘛!」斐爾唇角一勾,輕哼一聲,「好不容易逮到可以讓『某人』對你鞠躬哈腰的機會,你怎能輕易放過,是吧?」

  「答對了!」麥格一彈手指,笑得像個傻瓜,「你們『維拉爾海運集團』旗下有那麼多艘遊輪,要找到你可真難……不過皇天不負苦心人,我終於逮到你最後一趟行程,要是放過,豈不是太笨!」

  因為斐爾的父親急於將家業重擔丟給斐爾去背,所以這幾年斐爾比以往更加忙碌,在「維拉爾海運集團」世界各地的據點受訓,甚至還被派遣至不同的遊輪上「實習」

  ,而這一趟將是斐爾最後一回的「實習之旅」,之後他便將正式接掌集團龍頭之位,他怎能不趁此機會,享受一下斐爾的「服務」呢?

  斐爾定定看著好友過度興奮的臉一會兒,唇角突然勾起一抹笑。

  「那我就在『皇家號』恭迎道森先生的大駕了,相信這趟旅程定能賓豐盡歡!」

  麥格臉上笑容一僵,瞪著斐爾唇邊那抹意向不明的笑容,眼中不覺閃過一絲猶疑。

  或許他不該先告訴斐爾自己已經訂好船票的事……他竟然忘了斐爾的個性有些反復無常,有時還會小小的耍惡劣,很難預料的……

  看著好友倏變的表情,斐爾唇邊的笑容突然變得很愉悅。

  「怎麼,我說錯了嗎?」

  「哪有!你說的好,我等著你的『服務』!」麥格瞪去一眼,努力維持原先愉悅的心情。

  他就不相信斐爾能對他如何!畢竟在「皇家號」上,他是貴賓,斐爾只是一名小小的服務人員而已……

  「那有什麼問題!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你的。」斐爾朝好友舉杯,露出一個「真摯」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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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直到人站在英國漢普敦港口,眼簾映入那艘龐然且壯觀的游輪,湯綺如這才終於有了一絲真實感。

  她真的來到了歐洲,且已準備登船,展開為期半個月的豪華遊輪之旅……

  「我的天呐!綺如,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這麼……大的船耶!」徐欣怡興奮得幾乎結巴起來。

  「我也是……」湯綺如驚歎著,屏息注視白色的船身,語帶敬畏地附和。

  「幸好當初我有先見之明,寄去參加抽獎的明信片有一半是寫妳的名字,否則憑我這種爛命格,鐵定只有杠龜的份!」徐欣怡興奮地揪著湯綺如的手臂猛搖。「我想的沒錯,妳的運氣真的比我好太多了!」

  當初她不過是想碰碰運氣罷了,想不到寫著綺如名字的明信片竟然被抽中,且還是僅有的頭獎!而她這個寄件人也順理成章地沾光,成為綺如同游的友伴!

  免費的豪華遊輪之旅耶!真是太車運了!

  「坦白說,要不是頭獎是一人中獎、兩人同行,我可能還沒膽自己跑來呢!」湯綺如歎了口氣,很老實地看著室友。

  「唉。別說了,該上船了。」目光梭巡過一圈,發現同搭遊覽車前來碼頭的人皆朝同樣的方向走去,徐欣怡心急地催促出聲。

  湯綺如和徐欣怡相偕走上登船梯板,上了船後,在一處類似廣場的寬敞空間,看見更多穿著白色水手服的接待人員等在那裏,忙著為上船的旅客遞上游輪設施配置說明簡圖,並指引艙房的方向。

  湯綺如和徐欣恰將登船證交給其中一位接待人員。

  那名男接待員看了她們的登船證後,隨即露出一個熱力十足的笑容。

  「兩位是『公主區』頭等艙房的貴賓。」

  聞言,湯綺如微愣,徐欣怡卻已訝呼出聲,「頭等艙房?」

  「是的。公主區和王子區屬於『皇家號』的頭等艙房。兩位只要依循平面簡圖上的指示即可抵達。」男接待員將登船證及兩份簡圖交給她們,再次露出笑容,「歡迎上船。」

  *** *****

  是不是因為船名是「皇家號」,所以才會將艙房分為「公主區」和「王子區」?

  湯綺如與徐欣怡邊穿過四周穿梭不停的人群,邊看著手上的簡圖,忍不住在腦中胡思亂想。

  由於兩人都是外語教師,所以對於閱讀英文簡圖說明並不覺得困難,只是游輪面積龐大,設施繁複,一時之間還是讓人有如墜入五里霧中。

  「船大、人也多,光靠一張簡圖,什麼時候才找得到艙房呀!這麼大的船,要不迷路恐怕很難吧……」徐欣怡嘀嘀咕咕著,目光流連在四周忙亂又令人興奮的熱鬧景象,將研究艙房方位的重責大任交給湯綺如。

  「哎,綺如,妳到底研究清楚了沒?我們該往哪個方向走?」

  「應該知道……」湯綺如仔細閱讀艙房位置說明許久,終於理出些頭緒。「我們得先搭電梯到頂層的『星河甲板』,然後再依指標……」

  「哇!好帥的男人呀!」徐欣怡突地驚呼,打斷了湯綺如的話。

  湯綺如有些驚嚇地抬起頭,「妳說什麼?」

  「妳看那邊!」徐欣恰用手肘頂她一下,「那個黑頭發、很帥很高,正在跟人說話的船員。」

  「哪個?」湯綺如茫然地順著她指示的方向看過去,終於找到那位徐欣怡所說的黑髮男人。

  那人正好結束談話,且似乎感覺到有人對他投以注目,轉過頭朝她們看了過來。

  然後,湯綺如發現自己對上一雙閃動著冷淡流光的淺棕色眼眸,頓時一股奇異的戰慄感竄過全身,她不由自主地瞠大眼,心跳莫名其妙地加速。

  這是一雙怎樣奇特的眼睛啊!明明眼底閃著足以凍傷人的冷洌流光,可配上那充滿暖意的淺棕色眼眸,竟反而形成一股特異的迷人魅光,讓人幾乎移不開視線……

  欣怡說的沒錯,他真的很帥!

  「哇!他的眼睛好漂亮喔!個子夠高,身材又好……正面看起來比側面還帥耶!」徐欣怡繼續嚷著,一雙眼毫不客氣地將那個男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回又一回。

  天呐!

  湯綺如回過神,因徐欣怡的口無遮攔瞬間紅了臉,忙出聲提醒,「欣怡,妳別這麼大聲嚷嚷行不行!教人聽見了多不好意思!」

  「放心吧!」徐欣怡仍是笑著,眼中逸出得色,「這裏又不是臺灣,我又是說中文,他聽不懂的啦!而且我是稱讚他又不是罵他,妳怕什麼?一

  「可是……」湯綺如渾身不自在地偷偷又朝那個男人瞄了過去,赫然發現對方的目光竟然尚未移開,她微抽口氣,匆匆收回目光。

  「可就這麼當著人家的面批評……還是不太好吧!」她的語氣略微透出緊張。

  明明對方應該不可能聽得懂中文,可不知怎地,剛剛她那一瞥,彷佛看見他的眼訴說著他全然聽得懂她們說話的內容……

  會不會是她過於敏感了?

  徐欣怡根本沒有聽進湯綺如的「勸告」,欣賞完不遠處的大帥哥後,目光轉而搜尋起其他同樣身穿白色制服的船員。

  「綺如,如果這艘船的船員都這麼帥的話,那我們這一趟免費遊輪之旅可真的是一輩子難忘!等我們回去,不知會有多少人羨——」

  「欣怡!我拜託妳別再說了!」湯綺如輕嚷著,伸手扯了一下徐欣怡的手臂,臉色更紅,膽小的個性讓她垂下眼,再不敢往那個被「評論」的男人望上一眼。

  「好啦!不說就不說……真是的,話是我在說,妳在那邊不好意思什麼啊?」徐欣怡大剌剌地咧嘴一笑,調侃臉兒紅通通的室友,一個主意驀地冒了上來,「反正我們也弄不清艙房的方向,不如就去問他,正好認識認識他囉!」

  「嗄?」湯綺如聞言驚呆,還未反應過來,已被徐欣怡揪著,朝那個男人走過去。

  被拉著走了幾步後,反應略顯遲鈍的湯綺如臉上這才升起驚慌,「欣怡,這不好啦!我剛剛看過簡圖,已經大概知道艙房的方位,我們……」

  天呐!她知道欣怡的個性一向直接,可沒想到上了船的她竟然變得如此大膽、主動,而這種改變對她可是造成很大的負擔及壓力哩!

  「問問有什麼關係!反正剛才我說的話他又聽不懂,不用覺得尷尬啦!而且跟船員『問路』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不會怎樣的!難得出遠門,妳就放開點嘛!」興匆匆的徐欣怡才不管湯綺如說了什麼。難得有機會參加她嚮往已久的遊輪之旅,她定要隨心而為,在這一趟旅程中玩個痛快。

  「欣怡……」湯綺如喚著,不覺頭痛起來。

  她是有點膽小沒錯,可並不是放不開。她只是沒辦法主動跟陌生男人攀談罷了。

  唉……

  *** *****

  斐爾狀似輕鬆地站立原地,看著正拉拉扯扯走向他的兩名年輕女人,眸底閃動著令人猜不透的光芒。

  在一團混亂中,他原本並未留意這兩個個子實在不算高的女人,直到聽見以中文發出的驚呼,再加上兩雙不容錯辨盯住他的視線,他才好奇地回頭一探究竟。

  而依見過無數各國美女的他看來,這兩個東方女人實在構不上他一向選擇女伴的標準——她們雖然不醜,但也只能算是「清秀」而已。

  不過那個有著一張心形小臉的女子,卻有著他見過最溫暖、最柔和的眼睛,十分吸引人,尤其那淡淡的羞澀靦眺之色,給人一種清新純淨的平靜感覺……他不知已多少年不曾在一個女人身上見過!

  然後,當那個子較高、且對他評頭論足的女子說她們來自臺灣時,他立刻想到,這兩個女人就是這回集團贊助旅行社所舉辦抽獎活動的頭獎中獎人。

  維拉爾海運集團的游輪名聲遠播,很少提供免費艙房給擁有代理權的旅行社,可或許是因為他的母親是臺灣人,所以當臺灣的旅行社提出贊助的要求時,他沒有多作考慮便同意了,還大方地提供頭等艙房做為頭獎獎項。

  而眼前終於結束磨蹭拉扯的兩個女人正是「幸運」的頭獎得主。

  「午安,兩位元小姐,有需要為妳們服務的地方嗎?」因著服務旅客的職責,斐爾以一口流利標準的英語問道,語音還透出親切。

  終於將不情願的湯綺如拖過來的徐欣怡,聽見帥哥親切的嗓音,開心地露出大大的微笑。

  「你好,我是珍,她是我的好友丹妮,有點事想麻煩……呃,這位先生幫忙。」報上兩人的英文名後,她探問對方名字的用意十分明顯。

  「斐爾。」他微微一笑,「我是向斐爾,本船的大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請儘管吩付。」親切回答的同時,他的目光迎向徐欣怡直率盯視他的眼,然後便落在她身旁的湯綺如臉上。

  湯綺如驀地接觸他投射過來的眸光,一股震顫猛地由心頭掠過,感覺自己彷佛中了咒語般,深深沉溺在他那雙充滿著神秘魅光的眼眸裏,無法掙脫

  地頓時覺得有些暈眩,小瞼泛起粉紅色澤,不知自己到底是怎麼了,胸口居然傳來一陣陣又熱又緊縮的奇怪悸動感覺……

  粗神經的徐欣怡完全沒有察覺湯綺如異樣的神色,已然熱烈地向「親切」的帥哥求助。

  「事晴是這樣的,雖然上船時接待人員有發給我們一張遊輪內部的指引地圖一可我們看了半天還是有些搞不清楚,不知道可否請向先生為我們指點一下方向?我們的艙房在『公主區』。」

  斐爾將目光由湯綺如臉上移開,唇角泛起一道禮貌的微笑,面對徐欣怡,以公事化的嗓音說明如何由她們目前所在位置前往「公主區」艙房。

  仿佛解除咒語似的,湯綺如感覺心上立刻減輕了負荷,她籲了口氣,窘迫的垂下眼,緩緩地後退一步。

  她努力想恢復正常,平復胡亂跳動的心,可效果卻不彰,腦中的暈眩感覺無法馬上消失,她怎麼也搞不清楚為什麼那雙棕眼竟能帶給她如此大的影響,使她全身都不對勁。

  她有些慌亂地咬著唇,徐欣怡與斐爾的交談對她來說根本只是身邊一陣嗡嗡輕嗚聲,甚至交談的內容也無法真正傳人她的耳中,讓她理解。

  「……我已經記住你所說的路徑,實在是比我們自己看簡圖要來得清楚多了,真是多謝了。如果這幾天再有機會碰面,你可否為我們介紹一下船上各項值得一遊的設施?」徐欣怡一邊道謝,一邊不忘繼續「進攻」。

  斐爾不露痕跡地微挑下眉,唇邊禮貌微笑依舊,「如果有空的話,當然沒問題。還有,待會兒啟航前會有救生演習,請兩位小姐務必參加。」

  「我們會的,謝謝你的提醒及路線指引。」徐欣怡笑著拉起身邊湯綺如的手,以中文說道,「綺如,別發呆了,該走了。」

  她朝斐爾擺擺手,複以英文向斐爾道別。

  斐爾看著兩個女人的背影,眼底泛起帶著一絲邪魅的興味。

  臺灣女人都像她們這般簡單易懂,什麼情緒都掛在臉上嗎?

  兩個涉世不深、單純易懂的女人,一個直率聒嗓,一個膽小又靦眺,是個很有趣的組合,與他一向接觸的女人大不相同。

  尤其是那個一徑低垂頸子、沒主動和他說上半句話,靦眺得不像現代人的丹妮,讓他覺得特別好玩,也意外引發了他的興趣。

  已經很久沒有女人可以這麼輕易在第一次見面便撩起他的注意力了。看來,這趟行程他已為自己找到打發閒暇時光的目標……

  斐爾心情驀地大好,唇角慢慢勾出一個墮落天使般的微笑,淺棕色眼眸深處,狩獵芒光一閃而逝。

  *** *****

  當天晚上,湯綺如和徐欣怡穿著比較正式的服裝來到「皇冠廳」用晚餐,而被分配與她們同桌的是兩位結伴出遊,來自美國紐約的男子。

  湯綺如稍微看了下功能表,為功能表上詳列各式豐富餐點而咋舌不已。

  從開胃菜、沙拉至主菜及甜點,每一種類別皆有多項選擇,山珍海味應有盡有,每一項菜肴的名稱都讓人垂涎不已,不知該從何選起。

  湯綺如看著菜單正感到有些遲疑,一旁徐欣怡興奮欣喜的嗓音已傅了過來。

  「太棒了!食物種類這麼多,味道一定也很贊才是……我一定要利用在船上用餐的機會,想辦法將功能表上的每一樣菜都試上一試。」

  湯綺如聞言不覺笑了。

  看來喜好美食的欣怡真是來對地方了,除了可以實現遊輪之旅的願望,還可以滿足她喜嘗美食的嗜好呢!

  等同桌四人都點完餐,與她們同桌的兩名男子——查德和何勒已迫不及待地跟她們攀談起來,那種有目的的殷勤態度,明眼人都不會弄錯他們想找個短期狂歡對象的意圖。

  湯綺如很快就覺得他們的目光讓人感到很不舒服,不過看到徐欣怡一點也不以為意,和他們聊了起來,她也不想破壞此刻和諧的氣氛,心中決定稍晚回房後再和她小小溝通一番。

  徐欣怡個性大方直率,很容易和陌生人打成一片,可她對此一點也不在行,尤其更怕那種高頭大馬、氣勢過於威猛的男人。而此刻對面這兩位帶著強烈侵略目光的男人,還真是讓她有些畏怯呢!

  湯綺如雖然感到膽怯,可終究也出社會工作了好幾年,維持和善的應對並不太困難。好在餐廳上菜的速度不慢,不一會兒,四人所點的餐點已陸續上桌。

  她暗籲口氣,才拿起湯匙,對座的何勒突然朝她俯近,盯視她的眼中閃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丹妮,待會兒用完晚餐,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酒吧喝兩杯、跳跳舞?」

  這個東方娃娃長得雖不是很豔麗,卻有著一雙讓人想招惹的清純眼眸……反正他是來度假享樂的,又何妨在她身上試試看有沒有機會呢!

  湯綺如微抽口氣,被對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幸好餐廳的桌面不算小,隔開了些距離,才沒有讓她當場跳起來。

  所幸旁邊的徐欣怡察覺她的窘況,插話進來,「我和丹妮都不喝酒的,才沒興趣去酒吧呢!」

  「酒吧也有供應果汁,不一定要喝酒呀!光跳舞也是一大享受呢!」何勒不放棄地勸說。

  「但是我們也不會跳舞耶……不喝酒又不會跳舞的人去酒吧多無聊啊。」徐欣怡擺出無辜的模樣,仍是笑語拒絕。

  「那就別去酒吧,一起到表演廳看民俗表演吧!」查德突然插話進來,一派好商量地提出建議,眼神也十分親切。

  「民俗表演?嗯……」徐欣怡偏頭想了下,「這個建議聽起來還讓人有點興趣。不過還是等吃完晚餐再說好吧?再耽誤下去,桌上的菜都要涼了……要知道,我可是不打算放棄每一個可以品嘗美食的機會呢!」

  除欣怡的話讓眾人笑了起來,遂不再就飯後的「節目」討論下去,開始進攻自己面前的食物。

  原本神經有些緊繃的湯綺如在接收到徐欣怡對她俏皮眨眼的動作後,終於放心地鬆口氣,回復方才那樂於品嘗美食的愉悅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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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跟尚在與甜點奮戰的徐欣怡約好稍晚過來找她,湯綺如先行離開餐廳,打算在外邊四處逛逛。

  由於還不熟悉船上設施位置動線,她不敢離餐廳太遠,怕一不小心迷了路,所以她先是在餐廳周邊逛了一圈,後來索性站在船舷旁邊,欣賞起夜晚的海景。

  夜晚的海風帶著寒意,稍強的風襲來,吹亂了她原本乖順垂在肩上的頭髮,發絲打在她的臉頰上,讓她感覺有些癢,不過她並未在意。

  一輪明月高懸天際,月光灑下讓海面泛著璀璨光芒,宛如成千上萬的小燈閃爍不已,迷眩了她的眼。

  恐怕唯有身處海洋中央,站在寬廣的夜空下,才能體會到海面上透著神秘迷離的銀色光輝所帶來的震撼感覺,而那深深勾引出她心底的孤單與寂寞……

  聽說參加遊輪之旅最容易讓人產生夢幻的感覺,進而與身邊初相識之人發生旋風式的戀情。之前她對這種說法頗不以為然,可此時此刻,站在這裏,她發現自己稍稍可以體會到那種感覺……

  吹著海風,站在船舷邊欣賞月光,讓人心中不由得浮起奢侈的希冀,彷佛下一刻,那位藏在女性心靈深處的夢幻白馬王子就會從暗處走出來,迎向她,牽起她的手……

  「月色很美吧!尤其當它映射在海面上的時候,就彷佛有一大群小精靈在上面跳著舞,令人怎麼也無法移開目光。」

  如醇酒般誘惑人心的嗓音突然響起,湯綺如心中一驚,回過頭正好看見那由暗處朝她走近的男人,迷蒙的眼中不禁泛出不敢置信。

  不會吧!她腦中才剛剛升起的荒誕幻想,竟然立刻在她的眼前實現……

  斐爾已站在暗處觀察她好一會兒了,看她穿著稍嫌單薄的洋裝,不顧夜風夾雜而來的寒意、微微瑟縮著身子堅持站在船舷旁,目光則是落在遠方的海平面上,久久沒有移開。

  然後,當她臉上開始出現迷惘的表情時,他知道此刻是自己出現的恰當時機。

  他走到欄杆旁,站在她面前,對她微笑。

  「又見面了,丹妮。希望我的出現沒有打擾妳欣賞月光之美的興致。因為看到妳那麼癡迷地看著海上月光,身為同好的我才會忍不住加入……妳不會見怪吧?」

  他的嗓音溫醇,目光卻專注熱烈地勾人心魂,讓她瞬間渾身發熱。

  她無措地凝視著他那雙懾住她的眸子,頓時有一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彷若自己此刻正身處夢幻之中。

  「看來我真的打擾妳了,所以妳才不願跟我說話?」見她遲遲沒有開口,斐爾微挑俊眉,故意這麼問,心中其實覺得她此刻呆怔的憨模樣很是可愛。

  「不,不是的……」湯綺如回過神,立刻知覺到自己這般猛瞪著別人實在很不禮貌,她紅了臉,努力擠出話來,卻仍有些結巴,「你,你剛剛說的話很,很美,也很有詩意……」

  見她急急補救自己方才沒回應他的慌亂模樣,斐爾唇邊笑意不覺加深,眸子深處一絲詭光倏閃而過。

  這麼單純的女人是他不曾碰過的,她真誠的性子讓他對她更加有興趣,心中的欲望也愈發蠢動。

  「我不是詩人,只是一個庸俗的船員罷了。」

  他盯著她泛著點點璨光的眼瞳,想像著這樣「純淨」的女人在陷入激情時該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他唇邊的微笑逐漸融入魅惑勾撩。

  湯綺如發現他的笑容讓她的心跳變得紊亂,她心驚不已,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有這種異常的反應?

  這個她一點也不熟悉的男人,用他迷人的眼眸及性感的嗓音影響著她,讓她的身體產生不曾有過的感覺,一種難以啟齒的騷動悸顫感覺……

  天呐!她到底是怎麼了?

  她終於擠出一個微笑,內心暗自祈禱,希望他沒有注意到她異常的反應。

  「只要是發自內心最誠實的稱讚,人人都可以是詩人的……呃,向先生。」她囁囁輕語。

  「叫我斐爾吧!謝謝妳的安慰,我只是有感而發,絕對沒資格當一名詩人的——這一點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斐爾笑了起來,凝睇她的目光透著熱力並逐漸加溫,「另外有一點比較可惜,今晚適逢滿月,月光太亮,反而無法將星星看得很清楚。」

  「那倒是真的。」湯綺如不自在地將目光挪回遠方的海平面,總算覺得呼吸順暢許多。「不過能看到如此的美景,我已經很開心了。」她不自覺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看著她清麗小臉上有些羞澀也有著滿足的可愛笑容,斐爾心中一動,不覺脫口問出,「想看星星嗎?」

  「嗄?」湯綺如一愣,不解地轉頭看他,「你說什麼?」

  斐爾對她綻開一個魅惑力十足的微笑,伸手牽起她的手,「跟我來,我帶妳到一個可以將星星看清楚的地方。」他拉著她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反應一向比較遲鈍的湯綺如什麼都來不及想,方覺被他緊握住的手心傅來一陣暖熱的感覺,人已被他拉離船舷了。

  *** *****

  向斐爾拉著湯綺如走了一小段距離,來到甲板的另一頭,把月亮留在他們身後,讓視線可以比較清楚地捕捉到天際黑幕閃著點點光芒的星星。

  「今晚的天空有薄雲,想看星星得找到正確的角度……」

  「向、向先生……」直到被拉抵欄杆邊,湯綺如才呐呐說出話來。

  「我叫斐爾。」他瞟了她一眼,輕柔的語氣中透著不容人反駁的堅持。

  他的目光讓湯綺如再度感到渾身竄過一陣戰慄,雙頰開始發熱,「呃,斐、斐爾,我沒有時間看星星,我已經和朋友約好要回餐廳找她。」

  斐爾睇著她,彷佛不敢相信竟有女人能拒絕他的邀約,眼底掠過異樣。

  「看星星不會耽誤妳太多時間的,妳絕對可以及時回到餐廳找妳的朋友。」他輕輕笑了,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她的臉上。

  「可是……」湯綺如囁囁出聲,試圖抗議,可惜虛軟的語氣實在難以讓人認真看待。

  她該怎麼解釋自己一點也不習慣和陌生人「貼」得這麼近呢……

  「可是什麼?」斐微挑眉,故作不解地低頭,與她不自在的目光接觸,「妳不想看星星嗎?」他可不曾這麼和言悅色地哄女人,這個小女人還是頭一個呢!

  哇!

  沒料到他會突然湊過來,湯綺如心臟猛地一陣緊縮,原已發熱的臉頰瞬間爆紅,如火燃燒,身子僵在原處無法動彈,努力半天才得以出聲。

  「我……呃,我喜歡看星星,可,我怕會讓欣怡在餐廳等、等太久……」天呐!他可不可以不要貼得這麼近地瞪著她?要適應他高大的體型及散發出的強大氣勢已經有些困難了,他就別再貼這麼近嚇她了好不好!

  「欣怡?」她的聲音很小,話語也有些含糊,可斐爾一點也沒有聽不懂的困匿。

  「就是『珍』,和我一同旅遊的朋友,稍早跟你問路的那個女孩。」湯綺如小聲解釋,覺得心跳愈來愈快。

  「我記得。那妳呢?丹妮應該也並非妳的本名,妳真正的名字是什麼?」斐爾看著她緊張且有些畏縮的眸光,心中忍不住猜測該不會是自己哪裡嚇到她了吧?可他一直以「溫和」的態度對她呀!

  看來她很容易受驚嚇呢!不過這種特質對他來說也未嘗不是可供「利用」的途徑。

  彷佛被催眠似的,湯綺如無法移開被他鎖住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回答他的問話。

  「我姓湯,湯綺如,丹妮是我在任教的語言學校用的名字。」她輕聲道。

  「綺如……」斐爾輕聲重複念著她的名字,醇柔的嗓音宛如喚著自己心愛之人那般溫存親昵。

  「你的發音好標準……」湯綺如喃道,眼底漾著一絲驚異。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一個外國人將她的中文名字念得如此標準,不過他的嗓音柔和低沉得有些引人遐思,害她好不自在呢!

  「你會說中文?」她忍不住問。

  斐爾眸光一閃,唇角勾笑,沒有回答她的疑問,反倒問起別的。

  「妳在語言學校任教?」她看起來年紀很輕,實在不像已經為人師表。

  湯綺如點頭,看到他眼中的訝異、忍不住再補充,「我已經快滿二十六歲了,在語言學校也教了三年多。」她看起來有那麼年輕嗎?為什麼每個初識的人一聽到她的年紀都會露出訝異之色?

  「教英語嗎?」聽到她的解釋,斐爾眼底不覺冒出一絲莞爾。

  「不,教日文。」

  「日文?」斐爾挑眉,「可妳的英語說得十分標準呢!」

  「是嗎?我一直以為我的英文發音很『臺式』呢!」湯綺如看他不曾退後半公分,反倒愈來愈接近的俊臉,心跳愈來愈快,緊繃的神經讓她幾乎有些不知所云。

  他……他為什麼一直靠過來?他不知道他那張極富魅力的俊臉以及周身散發出來的尊貴氣勢,讓她的心臟負荷很重嗎?

  她不否認自己也喜歡欣賞帥哥,可是……可不可以別靠得這麼近呀!

  看見她眼中升起的恐慌,斐爾不信邪地將自己的臉再朝她小臉挪近一公分——

  然後,他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她眼底漾起的恐慌完全是因為他過於靠近她所致。

  他不由得在心底輕哼一聲。他是豺狼虎豹嗎?有什麼可怕的!

  斐爾索性不再迂回,直接伸手托起她的臉,棕眼對住她慌亂的眸,直截了當地問,「妳很怕我?」

  湯綺如微抽口氣,慌亂的眼眨了眨,臉色乍紅又白,「沒,沒有啊。」她只是無法適應和一個不熟悉的人靠得這麼近。

  「可妳的表情卻不是這麼說的喔!」斐爾懷疑地睇視她的小臉。

  「呃……斐、斐爾,你可不可以別這麼抓著我、我的下巴……」見他只是抓著她的下顎跟她說話,並無其他動作,湯綺如心底的慌亂才稍稍褪去了些,可與他這般親密的貼近卻讓她的臉上再度升起高熟。

  「妳知道妳的臉好紅嗎?」斐爾的語氣有些驚歎。即使光線並不是很明亮,他仍是看得很清楚,甚至連她那藏在發間、若隱若現的耳朵也紅透了。

  酡紅著小臉的她看起來更加可愛,也更令人想一親芳澤……

  他的話令湯綺如瞪大的眼中流露出羞愧之色。

  為什麼這個男人的接近,會讓她的身體產生莫名的燥熱?面對他,她除了感覺慌亂以外,竟然完全沒有平常面對過於接近她的陌生人時,心中會自動升起的恐懼排斥及戒慎!為什麼?

  看著她的表隋,斐爾微揚眉,唇邊勾起笑,迅速在她的唇上親昵地吻了下,唇辦移開的同時,大手放鬆了對她下顎的箝制。

  湯綺如僵凝如石,瞪大了眼,難以置信他竟然對她做出如此「失禮」的舉動,鼻間充滿男性陌生氣息的感覺令她驚慌失措,讓她連罵人的正常反應也忘了。

  「對不起,妳紅著臉的模樣真的好可愛,我才會忍不住的。」斐爾嘴上說著抱歉,可俊臉上卻毫無對自己不當行為的愧疚悔意。

  他的嗓音解除了湯綺如陷入僵凝狀態的身軀與腦子,「呃,欣怡還在餐廳等我,謝謝你帶我來看星星……」匆匆丟出幾句話,她再顧不得禮貌,用平生僅見最快的速度脫離這個令她羞窘欲死的現場。

  看著那落荒而逃的嬌小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斐爾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這般青澀的慌亂反應,哪像一個二十六歲的女人該有的行為呀!

  不過就這麼短暫的接觸,他發現這個由臺灣來的湯綺如比他以往所認識的女人更讓他覺得愉悅與輕鬆。看來這段在海上「值勤」的日子,如能有她在身邊,應該可以過得很放鬆、很愉快才是……

  *** *****

  勾著唇角,斐爾心情愉快地想著今晚的「收穫」,正打算先返回員工艙房休息一下,右後方突然傳來清晰的笑聲,隨後一道熟悉的身影由陰影處走了出來。



  「真難得看到斐爾也有搞不定女人的時候……這種挫折感想必不會太愉快吧!」麥格.道森一臉揶揄地走向他。

  斐爾詫異轉頭,微挑高眉看著滿是幸災樂禍之色的好友,「你跟蹤我們?」

  「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小人行徑呢!」麥格立刻將右手掌貼在自己的左胸口,臉上做作的無辜表情令人發噱。「我本來就站在這裏看星星,恰好看到你和那位小姐走過來,因為不想打擾你們,我才沒有出聲叫你,還一直等到那位小姐離開後才出來打招呼……我絕對絕對沒有跟蹤你們!」

  斐爾當然沒有錯過當好友說出「看星星」這個字眼時,口氣的調侃意味有多濃厚。

  嘖,麥格會主動跑來看星星?別逗了!

  斐爾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擺明睜眼說瞎話的好友,「真難得你有這份雅興。」

  「當然,別忘了我可是世人認定最具有浪漫情懷的法國男兒呢!看星星又算得了什麼?」麥格面不改色,語調鏗鏘,眼底卻閃著可疑的亮光。

  「世界公認最熱情浪漫的不是義大利男人嗎?」眼底逐漸漾出笑意,斐爾忍不住反駁。

  「是嗎?我看是你弄錯了吧!」麥格板起臉,正經八百地指責,「起碼我認為自己的浪漫細胞還不少,已足以將想捕獵的女人迷得神魂顛倒。」

  斐爾啼笑皆非地搖搖頭,「你想迷倒多少女人與我何干?你不用說給我聽,我才沒興趣知道。」

  麥格驀地笑了,笑得有些不懷好意,「我本來就沒打算告訴你我可以迷倒多少女人,我是想問你需不需要我傳授幾個絕招,好讓你用在方才那個不識好歹、不把你放在眼裏,最後還跑掉的女人身上。」

  斐爾微愣了下,隨即唇邊勾出一個邪魅似魔的笑容,「這事你就不用為我擔心了,對她,我自有打算,而且我可沒興趣用你那種『粗糙』的方法來對待自己想要的女人。」

  「粗糙?」麥格備覺受辱地叫道,「你很瞧不起人咧……算了算了,兄弟我心胸寬大,就不計較你的失言了。不過……你怎麼會突然對那種不夠美也不懂風情的青澀果子生出了興趣?該不會因為她來自你母親的國家吧?」

  「你倒是打聽得很清楚嘛!」斐爾噙笑斜睨向他。

  「我還知道她正是頭獎獎項的得主哩!」麥格得意一笑。哼哼,他麥格.道森的隋報網可也是不容人小覷的!

  「那又如何?」斐爾撇眼輕哼,「目前在這艘遊輪上,你是『貴賓』,我則是員工,我看上哪個女人還得跟你報告不成?」

  「是不用,不過你不怕被她發現你並非只是船員而已,而是『維拉爾集團』首席位置的接班人?我想你也很清楚大部分女人在聽到這種消息之後會有的反應。」麥格嘲諷一笑,提醒好友。

  斐爾嗤了聲,「見錢眼開的女人我還看得不夠多嗎?她還不足以構成威脅。」

  「或許是我多慮了。」麥格聳聳肩,想起方才那個落荒而逃的小女人……嗯,那麼單「蠢」的人應該變不出什麼花樣才是。

  「知道自己多慮就好。既然上船了,你就好好『享樂』一下吧!」斐爾睨著他,丟出建議。

  「這還用得著你提醒?」麥格撇撇嘴,又想起一事,「不過有件事你大概還不知道吧?」

  「什麼?」斐爾揚揚眉。

  「菲娜也上船來了。」

  「菲娜?那個菲娜?」是那個特愛纏著他,維拉爾集團某位股東的任性麼女嗎?

  「就是她。」麥格臉上有一絲絲沒有成功藏住的幸災樂禍,「也不知道是誰將你的行蹤洩漏給她的,反正她也買了船票跟上船了。」

  斐爾低咒出聲。他一向厭惡女人纏著他不放,而這個從未與他交往過的菲娜更是其中之最。若不是她家與赫思曼家族有些淵源,他早就跟她翻臉了。

  不過現下看來,他似乎該採取些預防措施才是。

  思及此,斐爾冷眼掃向好友,「你去告訴她,我上皇家號是來工作的,教她離我遠一點。只要她有任何逾越界限的行為,我立刻將她打包踢下去!」

  見斐爾眼中的冷酷及堅決。麥格一話不說,立刻答應,「我會以最快的速度,將你的命令轉達給她……喂喂,你去哪?」見好友轉身,他急忙喚著。

  斐而偏過頭,「我午夜要值班,先回房休息一下。」

  「休息?」麥格瞪住他,「你才三十出頭就未老先衰呀?我正準備找你喝兩杯呢!」

  看著好友不爽的眼神,斐爾驀地一笑,「行了,我就陪你喝兩杯吧!以免接下來的日子,我的耳根子會不得清靜!」丟下話,他逕自走人。

  麥格見狀也頓不得發出抗議,連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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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隔天,心裏有事的湯綺如加上過度興奮而睡不著的徐欣怡,兩人早早便起床,雙雙跑到甲板上加入看日出的人群,然後再轉到餐廳去享用豐盛的早餐,昨夜同桌的兩位男性則尚未見蹤影。

  「昨晚妳在餐廳外面等我時,有發生什麼事嗎?」徐欣怡邊叉起盤中的煎蛋往嘴裏送,邊問出昨夜沒機會發問的疑惑。

  她可沒忘記昨夜綺如轉回餐廳找她時,眼底殘存的慌亂之色。

  湯綺如沒料到她會問出這事,拿著叉子的手頓了下,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哪,哪有什麼事發生!妳幹嘛這麼問?」她不知該如何說起昨晚碰見斐爾的事,乾脆裝傻。

  再說,被人偷吻……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吧!

  徐欣怡睨著她不自在的神情,將嘴裏的食物吞下後才又開口。

  「綺如,我昨晚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妳回餐廳找我時表情明明就有點不對勁。當時是因為查德和何勒在場,我才沒有馬上問妳,可昨晚不問並不代表今天也不問喔!」雖然人家都說她神經粗,可也沒粗到對綺如昨晚明顯的異樣視而不見!

  看徐欣怡不問出個結果絕不會甘休,湯綺如心中掙扎一下,慢慢放下手中的叉子,認命地屈服了。

  「還記得昨天上船沒多久,妳跟他問路的那位船員嗎?」

  徐欣怡皺了下眉,隨即眼睛一亮,「妳說的是那位長得又高又有型,有頭黑髮及一雙性感棕眼的那位帥哥嗎?天呐!遊輪這麼大,才隔幾個小時,妳就又碰上他,真是太棒了……對了,我記得他的名字叫作……」

  「向斐爾。」湯綺如有些無力的介面。「昨晚我在餐廳外頭的船舷旁碰見了他……」她用簡單幾句話帶過昨晚碰見斐爾的經過,可怎麼也沒辦法將自己被偷吻的事也一併坦承。

  不過這也已經夠了,在聽完湯綺如的述說後,徐欣怡已然發出又欣又羨的驚呼聲。

  「太棒了,綺如,看星星耶!我還沒碰見有哪個男人說要帶我去看星星的呢!」她睨向有些局促不安的好友,「我敢說,那個向斐爾八成是看上妳,對妳有意思了啦!」

  湯綺如嚇了一跳,「不會吧!」壓抑下心中因徐欣怡的話驟升的驚慌,她勉強勾出笑容,「妳的想像力未免太豐富了!欣怡,遊輪之旅的確會給人一種很夢幻、很浪漫的感覺沒錯,可我們也不能因此而執意用粉紅色的眼光來看待在船上的人事物呀!」

  「為什麼不行?」徐欣怡不以為的睇向她。「這趟遊輪之旅不過短短十幾天,既然我們都上船了,乾脆放開胸懷加入歡樂的行列,享受這得來不易的假期,不是很好嗎?

  「而且這趟意外得來的遊輪之旅是個很好的放鬆的機會,沒有人認識我們,我們可以活在當下,不必瞻前顧後,不必理會旁人的目光,過一段快樂且不受規範限制的日子!」

  看著徐欣怡眼底的熱切、聽著她口中吐出的話語,湯綺如總算明白為什麼她會覺得好友在上船後,言行舉止與在臺灣時有很大的改變。

  其實認真思索,她的說法也沒有錯——既然出來旅遊,又何妨放開心胸,好好放縱一下,就算想找點樂子,談段如旋風一般的海上戀情,又有什麼關係?

  畢竟這不過是一晌貪歡,等假期結束,下了船,一切也隨之結束,大家盡可回到原本的生活,船過水無痕。

  「我明白妳的意思了。」湯綺如緩緩說著。即使心中仍有遲疑,可也無法否認她說的話也有道理。

  「妳能明白我的意思就好。」徐欣恰口中塞滿食物,使得話聲有些含糊不清,「今天如果查德他們又邀我們去夜總會或酒吧,妳可別再推託了,好吧?」

  「嗄?」湯綺如一愣,隨即面露難色,「可是,我真的不想和他們一起活動……」

  「為什麼?」徐欣怡不解地瞪眼。

  「呃,妳不覺得他們兩個長得太高大,也……」太富侵略感了。她一向不喜歡和這種人相處,因為她會太過緊張、無法放鬆精神,可能也會因此破壞了遊興。

  徐欣怡愣了下,隨即手心往自己額上一拍,「啊!我怎麼忘了妳很怕那種有著魁梧身材的男人!那麼……」她為難地看向好友。

  「欣怡,我們不一定要全程綁在一起呀!」湯綺如微笑道,「如果對查德他們的提議有興趣,妳就去參與呀!別顧慮我,我也是很能自得其樂的!」

  「好吧!」徐欣怡跟著笑了,突然發覺自己好似變成了老母雞。同樣待在船上,各自活動有什麼關係?綺如又不會走丟!

  「這樣好了,待會我吃飽之後,我們就拿著地圖四處逛逛,先把船上各項設施的路線搞清楚再說吧!」

  湯綺如笑著點頭。

  「我有這個榮幸為兩位小姐服務嗎?」

  由湯綺如身後傳來的男性醇厚嗓音,令兩個女人雙雙抬頭。

  「是你!」是昨天那位黑髮帥哥耶!徐欣怡立刻認出來人。

  而轉過頭對上來人目光的湯綺如,則是反應遲鈍地呆住了。

  昨夜被偷吻的一幕猛地浮上腦海,令地的雙頰迅速發燙起來。

  斐爾朝徐欣怡輕輕頜首打過招呼後,目光隨即落在湯綺如身上,對她露出迷人的笑容,彷佛對周遭的人視為無物。

  「綺如,待會兒妳願不願意讓我陪妳四處走一走,更加深入瞭解『皇家號』的一切?」

  他的目光宛如昨夜那般影響著她,湯綺如感到渾身發熱,全身都不自在。

  覺得自己的反應真是有夠丟臉的,她努力擠出聲音,「謝謝……我……」

  「她很願意。」徐欣怡突地出聲,硬是代湯綺如答應。

  怪了,綺如不是很怕個頭高大的男人嗎?眼前這位向斐爾的身高可是一點也不遜於昨晚與她們同桌的兩個男人,怎麼綺如不僅沒有顯出害怕之色,反倒一副少女見到心儀男生時,臉紅說不出話的恐慌模樣?

  聽見徐欣怡的話,湯綺如心中一慌,回頭看向她。

  「欣怡……」

  徐欣怡對她粲笑,「有人自願當嚮導不好嗎?反正我還沒吃飽,不如就讓向先生陪妳四處逛逛,總比我們拿著地圖瞎摸索要好得多。」讓綺如獨自和他去逛一逛,還可以訓練一下膽子,真是一舉兩得呀!

  湯綺如瞪大眼,不敢相信徐欣怡竟自作主張將她丟給斐爾。

  徐欣怡毫不客氣地繼續將湯綺如推入「火坑」,對斐爾笑著交代,「向先生,丹妮——呃,綺如就麻煩你多照顧了。」

  「當然。」向斐爾露出迷人的笑容,朝湯綺如伸出手。「綺如,就讓我帶妳四處走一走吧!」

  湯綺如看著他伸到面前的大手,有些不自在地抬起眼,才接觸到他的目光,她立刻感到自己再次沉溺在他熾熱的眼波裏,體內升起一股暖流,讓她宛如被催眠般地伸出手,放入他等待的大手中。

  斐爾眼底炙光一閃,將她拉起身,帶著她走出餐廳,展開為佳人導覽的「職責」。

  *** *****

  當晚,斐爾再一次在餐廳外頭攔下湯綺如,並再次將她帶到前一晚的「觀星」處。

  同樣的兩人,只不過相隔一日,心境卻皆有了些許改變。

  因為在晚餐時多喝了兩杯酒,心形小臉透出一絲微醺嬌憨模樣的湯綺如瞧了瞧周遭似曾相識的環境,再仰首看著站在自己面前高大的男人。

  然後,她突然覺得眼前被只色包圍的斐爾,周身逼人氣勢不再,反倒散發出十分柔和可親的氣息,前一晚那種面對他時隱約泛起的恐慌竟已消失無蹤。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畢竟這個男人在今天上午曾彬彬有禮地為她導覽並仔細說明船上各項重要設施,他殷勤的態度消去了她心底的戒慎,也讓她心中僅存的疑懼隨著他的笑語逝去無蹤。

  只是,隨著對他的觀感改變,她發覺他全身散發出的強烈男性魅力更加迷惑她,也讓她更加招架不住。

  「綺如,妳今晚真的美極了。」斐爾看著面前薄施脂粉,穿著淡橘色及膝洋裝的佳人,淺色棕眸裏浮現毫不掩飾的讚賞。

  今晚的她看起來既清純又帶著一絲成熟女人的俏麗嫵媚,迷人的心形小臉泛著淡淡暉紅,就像一顆成熟多汁的水蜜桃,引人垂涎。

  昨夜,他就看出她的身材很不錯,而今夜她身上這件及膝洋裝更是將她美好的曲線充分展露出來,也讓他那早已蠢蠢欲動的欲望更是壓抑不住。

  今天上午與她相處之後,他更加確定她的個性十分單純,瞻子小卻很容易相信別人,而當她不再懼怕他,她的態度變得熱絡,對他暢談的遊輪歷史聽得津津有味,還十分有興趣地頻頻發問,那追根究柢的熱切模樣令他又是莞爾,又有一股疼惜的感覺自心底升起。

  她實在不像一個二十六歲的成熟女人,而他想要她的心情因為她的真誠不做作而愈發高漲,體內熾熱的欲望來勢洶洶,以著前所未有的速度直湧而

  聽見斐爾的讚美,湯綺如不禁更加臉紅,心跳也愈發不規則地奔馳起來。

  「是,是嗎?」她驚異地問,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洋裝,「我看是衣服幫了大忙吧!」她吐吐舌。

  她知道自己五官端正,可從不以為自己構得上「美麗」的標準。

  捕捉到那一閃而逝的俏皮小舌尖,斐爾眸光一濃,大膽的目光上下打量過她的曲線才開口。

  「服裝確實有幫助,可若沒有真材實料,又怎能將該表達的東西……展露出來呢?」醇厚的嗓音充滿神秘魅惑的氣息,引人心旌動搖。

  接觸到他如同愛撫的目光,湯綺如感覺臉頰溫度升高,如火焚燒,一股悸動戰慄竄過全身,瞬間感到口乾舌燥。

  她不由得舔舔唇辦。為了紆緩此刻緊繃的神經,她努力擠出聲音,急急改變話題。

  「那位道森先生……你跟他很熟?」她細聲問著。

  今晚她和欣怡又認識了個新朋友——麥格.道森,就是麥格提議去賭場見識一下,沒興趣的她才會再次和欣怡分開行動,也才會再次被斐爾拉來這裏看星星……

  「麥格?」斐爾揚了下眉,直盯住她唇辦不放的棕眸燃著熾白火光。

  「我對他還算熟悉。怎麼了?」

  湯綺如遲疑了下,「那他……嗯,我是說,不知道森先生的人品如何?」

  棕眸漾出笑意,斐爾性感的薄唇勾出一抹戲謔弧度,「妳應該是想問我,麥格會不會對妳的朋友做出什麼不軌的行為吧?」

  湯綺如眨了眨眼,臉色更紅,一抹尷尬之色浮現眼底。「對不起,我知道我這麼問有點小人心態,可是……」她緊張地再一次舔舔唇辦,「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妳的意思。」斐爾很快打斷她的話,棕眸裏悶燒的焰火在瞬間進發出高熱,再按捺不住地朝她緩緩俯下頭,「妳可以放心,麥格不是一個會勉強女人的男人。其實在妳方才連番的『小動作』之後,妳真正該留意的人……是我。」最後一個字落下的同時,他的唇已毫不客氣地覆上她的。

  湯綺如震愕地瞪大眼,再一次被他「偷襲」的行為所震懾,全身僵硬,無法作出反應。

  她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唇辦散發出火熱的男性氣息,強勢又靈活的舌尖霸道地擠入她的口中,執意挑攪著她的小舌,糾纏不休。

  斐爾深深啜嘗她的丁香小舌,驚喜的發現她的滋味遠比他想像的更讓人著迷;甜美青澀的她,完全不懂得任何接吻的技巧,卻深深勾撩出他體內深沉的欲火,讓他感到十分愉悅,忍不住一嘗再嘗她甜蜜的唇舌。

  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來,原本便因多喝了些酒而感到昏然的湯綺如,在斐爾突如其來的熱情親吻下,意識很快便陷入混沌迷亂的狀態,體內逐漸竄起一波接一波的高熱,讓她漸漸屈服於他激烈唇舌的需索,迷失了心神……

  她不覺閉上雙眼,乖順地癱在他的雙臂中,情不自禁地回應起他熱烈又誘惑的親吻。

  昏眩感漸濃之間,她感覺到他的大手輕輕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軟……

  *** *****

  眼下所發生的事對湯綺如來說宛如一場甜美的夢境,而在她神志迷茫且未曾察覺下,她已被帶至他那屬於高級船員的獨立套房裏。

  她心中才升起一股疑慮,懷疑這一切是否已脫出常軌,他不間歇的熱吻已再一次令她沉淪……

  這不是她打算要做的事,她並沒有計畫在這一趟旅程中如此放縱自己,可此刻她卻發現自己已不由自主地沉淪在夢幻中,陷入他那令人流連迷惑的雙臂之間,無法自拔。

  男性火熱的唇,輕易地將她已然混沌迷亂的腦子攪得更加糊成一團,身軀上上下下宛如被好幾把火焚燃,令她難以招架地扭動起身子。

  她情不自禁的響應,對斐爾而言無疑是一種鼓勵,讓他體內的欲火如猛虎出柙,再無法控制地爆發出來。

  他靈活的舌尖撬開她的貝齒,深深探入她的口中,與她羞澀的丁香小舌熱烈糾纏。

  「唔……」她不自覺在他的口中輕吟出聲,體內深處那些她從不知道存在的欲望已逐漸被喚醒,全身的細微神經被他勾撩誘惑的唇舌深深勾引,變得敏感不已,淪落的理智早已欲振乏力。

  他伸出大手,隔著柔滑衣料覆上胸前聳起的渾圓,輕柔地揉搓撫弄,炙熱的唇舌離開她甜美的紅唇,改為攻上她軟嫩白玉般的耳垂輕咬吸吮,再沿著柔嫩的頸子一路舔吻而下,拖曳出一道熱燙激情痕跡。

  「嗯……」她輕吟喘息出聲,深深被體內那不曾體驗過的火熱燥動所震懾,感覺一陣陣陌生的悸顫一次次竄過身軀。

  斐爾不再滿足於隔著衣料撫觸她,很快地脫去她身上的洋裝,解開她的胸衣及底褲,讓她美好曼妙的身體完全暴露在他冒著火焰的眸中。

  「啊……」

  一陣涼意襲來令她驚覺到自身光裸的狀態,她驚呼出聲,直覺伸手想扯來什麼好遮掩自己,卻發現雙手完全受制於正俯望著她的斐爾,無法動彈,頓時羞窘又驚慌,身軀微微顫抖起來。

  「妳好美……」斐爾真心讚歎,熾燙的眼滑過她白皙如玉、逐漸泛起粉紅色澤的曼妙胴體。

  她身材嬌小可比例勻稱,乳房不大,形狀卻十分美好誘人,光是這樣看著她,已令他血脈債張、欲火狂燃。

  「別看……」感覺到他露骨熾燙的眼神,湯綺如顫著嗓音嬌嚷,臉頰散發高熟,嫣紅如火,驚恐羞窘的情緒衝擊,令她明亮的大眼蒙上波光,更增添嫵媚之姿,形成另一種誘惑。

  「這樣的美景難得一見,我怎麼捨得錯過?」斐爾對她露出一個邪惡的微笑,「寶貝,我不僅要仔細看,我還要好好嘗一嘗妳那甜美的滋味……」尾音才逝,他炙熱的唇已然吮上她的乳尖。

  「唔……」她全身重顫,忍不住呻吟出聲,一陣強烈戰慄快感竄過她的體內,撩起一波波熱浪翻騰。

  他舌尖靈活地轉動,恣意撩撥逗弄敏感的乳尖,一隻大手則是握住了另一隻乳房揉搓起來,拇指和食指挾住尖端蓓蕾來回揉觸……

  「唔唔……」她輕吟陣陣,鼻息愈發加重,體內流竄的欲望熱流溫度持續上升,讓她幾乎快要招架不住地尖叫出聲。

  他充滿欲焰的唇舌輪流在兩隻豔色蓓蕾上肆虐,其甜美的滋味令他反復吸吮咬嚿,身下的佳人也不斷發出疼痛又歡愉的暢快呻吟。

  「啊……」她全身發燙又難耐地蠕動著身子,迷亂的小臉不自覺透出渴望著某樣東西的訊息。

  斐爾一手揉捏著腫脹的乳房,另一手則是順著她曼妙的身體撫弄而下,手指越過柔滑小腹,直接探入她雙腿間的私密花叢撥弄。

  「呃……」她倒抽口氣,雙腿猛地一僵,隨即又顫抖起來,「不……」她發出微弱的抗議聲,卻發現他不僅不理會,那侵入她女性私處的手指竟然還有了更進一步的動作。

  「斐爾……」她再一次重喘出聲。

  斐爾用健壯的大腿壓制住她驚慌的雙腿,手指深入花叢,在層層辦蕊中翻弄撩撥,感覺她回應的熱度與濕滑,食指亦尋得藏匿其間的敏感花核,快速地揉搓。

  「啊啊……」她呻吟著,小腹緊抽收縮,陌生的熱流自下腹猛烈竄升,體內的躁動感節節上升,她宛如置身火焰中,四肢神經都燃燒了起來。

  感覺她扭動的身子傳來的陣陣顫動,他的氣息亦變得濃濁紊亂,手指沒有間斷地在她敏感的花核上挑逗,另一隻長指則是在花穴入口處撫觸輕搔,直到她發出渴求的呻吟聲,長指隨即借著滑液刺入她緊窄的花徑之中!

  「啊……」

  她小腹一僵,驚呼出聲,感覺被他手指侵入的地方傳來一股細細的刺痛感,不覺有些恐慌害怕。

  「別……」

  「別怕,寶貝……」他鼻息粗重,撫慰的嗓音十分瘖瘂低沉,手下的動作並未因她的哀求而停止。

  他的長指充滿侵略氣息卻又十分溫柔地在她的花徑中來回滑動,不斷勾弄搜尋著敏感之處予以輕撩刺激,煽高她體內深藏的欲望火焰。

  「唔……」她不由自主發出渴望的嬌吟喘息,小腹之間逐漸發熱,不斷湧上的愉悅夾雜著一絲絲刺痛向她襲來,讓她的身軀戰慄不已,感覺那渴求需索的感覺愈來愈發升高。

  她小臉上那渴求的魅惑表情,深深吸引了他的目光,讓他下腹的男性象徵脹痛難耐。他抽回手,在床上半跪起身,雙手迅速拉開自己身上的衣服,並粗魯地將扯下的衣物丟往一旁。

  他驟然停手,讓她頓感空虛,她不解地張開眼,看向正跨跪在她上方的男人,那震撼的景象讓她雙眼大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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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室內燈光明亮,讓湯綺如清楚看見雙腿跨開,跪在自己身上,已然全身赤裸的男性軀體。

  他的肌肉結實而不誇張,沒有一絲贅肉的身軀充滿男性優雅與性感的魅力,讓人深覺賞心悅目且十分著迷。不過他兩腿之間巨大的男性象徵卻令她心驚悚顫。

  而在她的目光下,他似乎一點也沒有不自在的感覺,全身幅射而出的熟度直撲向她而來,迅速地侵入她的感官知覺,引發共鳴,讓她體內熱流奔竄,充盈至四肢百骸,引出一陣又一陣的戰慄快意。

  室內一時之間變得非常安靜,直到斐爾的輕笑聲打破寂靜。

  「沒看過不穿衣服的男人嗎?看妳的模樣,我真會以為妳不曾見過男人的裸體呢!」他笑睇向她,語氣含著一絲戲謔。

  她在床笫間的反應確實很青澀生疏,可那只代表她的性經驗並不多——他並不認為一個二十六歲的女人會不曾跟男人上過床。

  湯綺如感到有點昏眩,口乾舌燥地幾乎說不出話來,瞪著他的眼因太久沒有眨動而開始感到酸澀。

  看著他大方展露的軀體,感受他性感的氣息,她的心中既感害怕慌亂又充滿一種從未有過的深沉渴望需求。

  生平頭一次,她想在自己平凡的生活中加入一段不同的經歷,她想暫時拋開顧忌,徹底體驗和一個如此性感且令她心旌動搖的男人在一起的經驗,享受被擁抱的溫暖感覺……

  看見她眼中慢慢逸出的柔波,斐爾盯著她的眼眸進出欲望火花,他俯下身,再次火熱地吻上她那甜蜜的紅唇。

  他的吻既激烈又帶著一絲誘惑的溫存,很快便讓她放鬆下來;她更鼓起勇氣伸出手主動攬上他的頸項,響應他一波強過一波、需索意味濃厚的熱吻。

  嘗遍她口中的甜蜜後,他的唇辦滑下,將臉埋進她的胸前,唇舌在她柔軟芳香的乳房四周來回撩撥舔舐,直到聽到她抑制不住的嬌吟聲,他才用力含住乳房尖端那嫣紅挺立的蓓蕾,以舌尖勾撩撥弄,進一步掮高她體內的欲望。

  「啊……斐爾……」她輕吟著他的名,忍不住體內躁動地弓起身子朝他貼近,並清楚感覺到他的男性在她的大腿內側滑動的感覺,那令她感到昏眩,全身愈加發燙,一陣陣酥麻快意竄過全身,氣息急促。

  她的反應引發他更強烈的興奮,他抓起她的一隻小手探向自己胯下,令她握住那早已悸動腫脹的男性……

  「啊……」她小手一僵,微弱的驚呼竄出喉間,突然明白了自己此刻握住的是什麼。

  強烈的好奇心瞬間升起,驅使她做出前所未有的大瞻舉動。

  她沒有拒絕他大手的指引,鼓起勇氣握住他悸動的男性輕撫,甚至他已放開手,她猶未停止。

  她手指上下滑動,輕撫、探索著熾熱的欲望,那宛如包裹在絲絨裏的炙鐵,讓她十分驚異,而在握住他碩大的男性象徵同時,她也清楚感覺到心底一股欲望熱流亦隨著她的撫觸而冉冉升起,逐漸加溫……

  「天……」他突然呻吟起來。

  「怎麼了?」被他的呻吟聲嚇到,她手一僵,頓住所有動作,「我弄痛你了?」

  「這是快樂的叫聲,妳聽不出來嗎?」斐爾對她綻開一個邪魅的笑容,大手輕輕將她握住自己男性象徵的小手挪開,「我怕如果讓妳繼續取悅我,我就要做出很丟臉的事了。」

  他的熱唇很快地烙上她滑膩的肌膚,燃燒著欲焰的目光細細梭巡身下女性每一寸美好的曲線,火熱的大手在她柔嫩誘人的胴體上撫揉,在每一個敏感處點燃火苗。

  急促的喘息伴著聲聲嬌吟由她口中逸出,她的身軀悸動顫抖著,感覺自己全身宛如被一團火焰包圍著,又是熱又是燥地難受極了。

  他火熱的大掌順著女性的曲線直下,滑過皙白大腿,將她的膝蓋往上推曲,熱唇則沿著細緻的肌膚,舔吻過小腹,來到她已然敞開、女性胴體最隱密的花園,邪佞的舌探進層層稚嫩的花辦,撩撥舔弄起來……

  「啊……」他這般大膽的行為讓她措手不及,驚駭地尖叫出來。「不可以……」強烈的快感猛然襲來,令她的小腹一陣痙攣,她無助地低嚷,可又抵不住那一波接一波湧上的歡愉。

  她從來不知道男女之間可以如此親昵,那是一種無從想像的瘋狂境界與感受……

  他以舌尖輕舔,探索著她的私密,感覺她的身軀傳來強烈的悸動抖顫,遂以舌尖刺入她的花徑,來回進出,啜嘗不斷由她體內沁出的動情濕液……

  「嗯……」她發出無助的呻吟,眼前一片炫麗火光讓她完全無法思考,一波波襲來的快感令她全身散發高熟,難耐地蠕動著身子,無言地要求更多,渴望著那終極的解脫。

  他的舌尖倏地撤離,轉而撩撥花叢前端的核心凸起,同時伸出長指緩緩刺入她的體內,來回抽撤,勾撩內在敏感的肌理。

  「啊……」她不禁叫出聲,感覺體內竄起更加高熱的火焰,小腹間傳來的酥麻快意迅速竄向四肢百骸,全身肌肉重顫,陷入他甜美的折磨之中,無法自拔。

  感覺由她體內沁出的濕液染濕了他整個手心,他加入第二根手指,在她的體內摩擦、撩勾,循著二正的節奏深入愛撫,而他的唇舌則是更加快速的舔弄、吸吮那敏感的核心,迅速且堅定地帶領她迎向那歡愉的頂峰……

  「斐爾……」她小臉漲得通紅,意亂情迷的模樣充滿無助的懇求,渾身顫抖的模樣引人憐愛。

  斐爾額角淌落忍欲的汗水,他倏地撤回深入她體內的手指,身軀朝她俯壓而下,巨大堅硬的男性抵向她的私處,尖端來回摩挲腫脹充血的花辦,讓她體內沁出的愛液濡濕他自己。

  「想要了嗎?」他的男性來回摩蹭她濕濡的柔軟,灼燙的視線緊緊凝在她佈滿細汗的通紅小臉上,詢問的嗓音瘖瘂低沉,充滿濃濃欲望。

  「斐爾……我好難受……」她嬌吟著,渴求的感覺愈來愈強烈,令她的氣息也愈發急促起來。「請你……我要……」她嬌弱的聲音祈求著不知名的需求,急促的呼息令她的胸脯上下起伏,形成另一番刺激景致。

  「是的,寶貝,我會給妳……」他發出滿意的粗喘,大掌握住她纖細的腰身,巨大的男性熱力十足地挺進她緊窄濕滑的花徑——

  「啊——」

  撕裂的劇痛瞬間傳來,讓她尖叫出聲,幾乎無法呼吸,痛楚的淚水湧出,驟然轉白的小臉上泠汗涔涔。

  斐爾猛地全身僵硬。



  當他感覺自己衝破一道無法忽略的障礙時,要抽身也已然來不及了,他只好硬生生停在她體內,給她一些時間適應他巨大的侵入。

  他心中輕咒,沒料到自己判斷錯誤,執意認定她只是經驗太少所以反應青澀,卻不料她竟然還是個處女——嘖!其他男人都瞎了眼嗎?

  「噓……寶貝,別動,再給它一點時間,待會兒就不痛了——」他低聲撫慰身下緊繃著嬌胴的佳人,醇厚的嗓音充滿安撫意味,大手則是滑進兩人身體的交接處揉撫起來,挑弄地引開她的注意力,好緩和她的不適。

  汗珠滑下緊繃的俊臉,滴落在她身上,下腹強烈的歡愉感讓他忍耐得十分痛苦。她又小又緊的內部肌肉緊緊箝住他的銷魂感覺,使得他幾乎無法控制想用力抽送的衝動。

  他俯向她,親昵地啄吻她臉上每一處柔嫩肌膚,安撫的吮吻一路往下,攫住她胸前嬌豔的蓓蕾細細挑弄吮嘗,再一次煽動她因痛楚而稍逝的欲望,直到感覺她緊張的身軀逐漸放鬆,他才開始緩緩挪動。

  灼燒般的劇痛漸漸褪去,麻癢愉悅感代之而起,欲望的熱流再次在體內翻騰,騷動了她的感官神經,令她忍不扭動起身子。

  她無意識的扭動讓一股奇異的感覺倏地竄了上來,她清楚感覺到他堅硬又碩大的男性將她撐至極致的緊繃張力,雖然仍感到絲絲刺痛,可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反倒是一種逐漸加強的滿實酥麻快意帶給她更難耐的燥熱悸動。

  「唔……」她不覺嚶吟出聲,不明白這般折磨感官的需索躁動感要如何排遣。她的十指無意識地纏上他的頸項,試圖將他拉得更貼近自己,彷佛這麼一來便可以解除體內那股難以言喻的燥熱感覺。

  他慢慢將堅挺由她的體內往外抽,然後再深深進入,緩緩地挪動下身,一次次摩擦進入她緊窄嫩熱的體內,直到感覺她的身體愈來愈放鬆,可以適應他的侵入時,那隱忍許久的欲望讓他再無顧忌地動作起來……

  他開始做著深長的抽動,大手緊握住她的細腰,令她迎向他每一次的撞擊。他緩緩抽出,再用力刺入,速度逐漸加快,不停歇地在她緊窒的花徑中抽插磨蹭,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入,也一次比一次愈發使力,貫入她體內最深處……

  「啊……斐爾……」

  強烈的歡愉襲來,讓她的意識愈來愈迷亂模糊,那刺痛又麻癢卻十分快意的感覺,讓初識情欲的她幾乎招架不住這種強烈的感官刺激。她有些失控地發出哀求似的嬌弱嚶吟,體內的燥熱悸動讓她想索求更多,身子不由得弓起,迎向他那狂肆有力的撞擊。

  「是的,就是這樣……寶貝,回應我……」他發出滿意低吼,彷佛被解除了某種禁制,縱情衝刺起來。

  他大手滑向她的臀部托住並朝自己貼近,健腰擺動的幅度加大,衝刺進入她的力道愈來愈深,也愈來愈放縱。

  他每次的挺進都直達她的體內深處,強力刺激著她的敏感處,激烈又狂熱的衝刺進擊築高了她體內的欲望濃度,也教她幾乎被那灼燙的熟度壓力給焚毀。她悚悚顫抖,無助地哀吟出聲,幾乎要喘不過氣。

  「啊啊……不行了……」一波波愈來愈強烈、噬人般的快感,讓她承受不了地發出無意識的求饒聲。

  斐爾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的身體如此的著迷沉溺,他一向過人的克制力遭受到所未有的挑戰……

  他再度加快速度,一次又一次刺入她濕滑窄窒的體內。動作愈來愈迅速,猛烈狂肆。

  倏地,強烈的歡愉由她私密的花心處猛烈爆開——

  「啊——」她尖叫出來,雙臂緊緊攀住他的身軀,小腹劇烈收縮抽搐,嬌喘不已。

  她的花徑內傳來強烈的收縮,令她體內的肌肉緊緊箝住他巨大的男性,讓他感覺到銷魂的快感。他猛力擺動臀部強力衝刺,一下下強勁的刺入她炙熱如火的體內……

  直到再撐不住,他低吼一聲,在她體內釋放而出,這才無力地癱倒在她身上。

  喘息稍定,他翻滾到一旁,擁她入懷,看著已迅速沉沉睡去的佳人好一會兒,欲焰尚未完全燃盡的棕眸才輕輕闔上。

  *** *****

  彷佛被什麼觸動,湯綺如突然醒過來,一時之間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她躺在床上,有些害怕的環顧陌生的房間,突然,昨夜的回憶一下子湧進她的腦海……

  想起昨晚和斐爾那一番激烈的纏綿,她驀地紅了臉,微僵著身子,豎起耳朵聆聽,直到確定此刻唯有她一人而已,她臉上的羞窘才漸漸褪去。

  她輕輕籲了口氣,渾身酸痛地由床上坐起,掀開蓋住自己赤裸身子的毛毯下了床,開始找尋昨夜被脫下的衣物,腦中不覺又浮起昨晚夜半他們第二次纏綿的情形。

  即使之前毫無經驗,她也可以由昨晚的一切體會到斐爾是一個十分體貼的情人。

  第一次做完,她疲累睡著,他不僅沒有吵她,還擁著她一同入睡。



  當他再次喚醒她,他以比之前更加溫柔的方式,再次和她纏綿,事後還抱著她進浴室、為她清洗身子,再次抱著她入睡……

  他體貼的對待讓她忘了第一次的痛楚與難受,他給了她一個十分美好的經驗。

  照理說,守了二十六年的貞操竟莫名其妙送給一個並不熟悉的男人,她應該要痛悔不已才是,可現下她很仔細地搜尋過自己的內心,卻發現自己一點也不後悔做了這件事。

  她雖無意於婚姻,可也不希望當自己垂垂老矣,才遺憾自己這一生從來沒有體驗過愛戀一個人的感覺,也沒有嘗試過男女之間激情纏綿的滋味!

  如今嘗過,她沒有失望,也十分慶倖自己碰上一個很棒的啟蒙老師。不過,為免心中產生不該有的希冀,一切似乎該到此為止……

  湯綺如思索著,很快穿上衣服,暗自慶倖此刻斐爾並不在房裏。

  坦白說,她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一個才與自己發生親密關係的男人。

  她承認自己膽子小,有膽做卻沒膽面對……

  她歎口氣,在隨身的小包包內找到手錶,發現現在不過清晨五點半。

  她走向門口,打開門探望一下,見走廊上沒有其他走動的人,連忙快步踏了出去。

  *** *****

  幸虧前兩日她仔細研究過船上設施分佈簡圖,再加上一點運氣,所以湯綺如順利地由船員的房間區回到位於「公主區」的艙房。

  她輕手輕腳地板上房門,轉頭瞥向徐欣怡的睡床,鬆口氣地發現自己並沒有驚擾到熟睡中的室友。

  睬著厚軟的地毯,她走進更衣室,從抽屜裏拿出一套換洗衣物,轉身走進浴室。

  二十分鐘後,湯綺如洗好澡、換了衣服後走出更衣室,剛好見到徐欣怡正掙扎著由床上爬起來。

  徐欣怡看見湯綺如,隨即出聲,「哎唷,昨晚不該那麼晚上床,害我現在覺得好痛苦……」

  「不想起來就多睡一會兒呀!我們現在可是在旅遊,又不用趕著去上課,不需要早起。」湯綺如笑看她睡意猶濃的模樣,好脾氣地說。

  「那怎麼行!再睡下去就趕不上上岸了!」徐欣怡眼一瞪,兩手往自己臉頰拍了拍,想藉此讓自己清醒點。

  「上岸?」湯綺如看她誇張的動作,忍不住噴笑出來。

  「對啊!今天早上八點,船就要靠岸了,再睡下去,可就趕不上上岸的時間……何況我還打算先吃一頓豐盛的早餐咧!」徐欣怡邊叨念著邊準備下床。

  「現在才六點多,妳也不用那麼急嘛!」湯綺如有些愧疚地想起兩人前一天才說好要一起上岸。實在是因為昨夜的經歷太過震撼,她才會一時忘了兩人的約定。

  「還是早點準備好比較妥當……妳都準備好了,我都還沒刷牙洗瞼呢!」徐欣怡邊說邊走向浴室。

  湯綺如也不多做解釋,逕自翻出背包,準備上岸。

  準備妥當,趁著徐欣怡尚在整理自己的空檔,湯綺如站在窗邊,遠眺一望無際的海洋,讚歎海平面閃爍著的金色光芒,不覺又想起昨夜和斐爾在一起的一切。

  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毫無抗拒地和一個才認識兩天的男人發生親密關係,而且事後不僅不覺得後悔,還感覺一股甜蜜的滿足感充斥心底,回蕩不去。

  在求學期間及踏入社會後,她也曾經和幾個男人短暫交往過,可總是因為自己特意與人隔開距離的心態及不夠投入而引發對方不滿,最後總是不了了之,而她也不曾感到遺憾或是可惜。

  不過她以往與男人相處的模式似乎無法套用在她和斐爾的關係上。一個小時前,她才下定決心不再和斐爾多有牽扯。可是此刻,後悔已開始啃蝕她的心靈……

  她從沒有碰過讓她如此著迷的男人。斐爾是個男性魅力十足的男人,她可以清楚感覺到自己心中因他而起的悸動。

  除開他的職業是船員,恐怕無法給女性安定的生活,但他迷人、性感、有獨特的幽默感,正是女人夢寐以求的對象……而她也只是平凡人,又怎能抵抗如此有吸引力的男人呢?

  她從來不是會衝動行事的人,可斐爾卻令她無法抗拒地做出種種以往自己絕不可能做得出來的事。他令她眷戀,讓她迷惑,也使得她開始害怕起自己的異常行為……

  「妳昨晚幾點回來的?」裹著浴衣的徐欣怡抓著一條毛巾擦著濕發,好奇地瞄了眼正看著窗外發呆的湯綺如。「我兩點多從賭場回來時還沒看到妳咧!」

  「呃,比妳稍晚一點。」湯綺如轉過頭輕聲回答,心虛地不敢看她。一賭場好玩嗎?」她實在無法自在地坦承昨夜的脫軌行為,只得選擇草草帶過,並期望好友沒有聽出她倉卒虛飾的語氣。

  徐欣怡一點也沒發覺好友的不自在,邊擦頭髮邊翻找衣物,口中回應道,「昨晚妳該和我們一起去賭場見識一下的。妳不知道賭場裏有多熱鬧,而我也終於瞭解『賭性堅強』這句話的含意——即使像麥格那種有錢公子哥,一上了賭桌,一樣沉迷得很。」

  「他很好賭?」湯綺如忍不住好奇問道。

  「那倒也不是。」徐欣怡搖頭,站在鏡子前,將從抽屜拿出來的長袖T恤往身上套。「應該說他是個很愛玩的人……他呀,這邊玩著吃角子老虎,那邊忙著押籌碼,玩得不亦樂乎……原來不在乎輸贏的人賭起來比平常人更凶呢!真是見識了。」

  「你們就在賭場裏混了一夜?」湯綺如瞪大眼,語氣驚歎。

  「算是吧!」徐欣怡抓來鞋襪,坐在床沿穿上,口中續道,「那位大方的麥格先生換了一堆籌碼,否則我才沒膽在那邊混一夜呢!妳想想,我哪有那種閒錢賭博呀!」

  「後來妳賭累了就回房上床睡覺?」

  「對呀……我賺了五百多美金喔!」徐欣怡綻開得意洋洋的笑容。

  「嗄?」湯綺如一頭霧水地看向她,「妳贏錢了?」

  「才不是呢!我們賭到半夜,麥格先生八成是看出我無意和他更進一步,所以一點也不避諱的當著我的面,和一位主動前來『勾搭』的美女跑了,臨走還很大方的將剩下的籌碼全給了我,我也就不客氣的接收囉!」

  「妳收了他的錢?」湯綺如目瞪口呆,一臉不可思議。

  「對呀!我猜那時他已經精蟲衝腦,顧不得其他……結果就便宜了我啦!他前腳一走,姑娘我立刻就將籌碼換回現金,也跟著溜了!」徐欣怡興高采烈地笑道。

  湯綺如有些疑惑地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如果她沒弄錯,那個麥格提議帶欣怡去賭場見識一下,其實是接近欣怡的藉口罷了,怎知他們還真的是去賭場「見識」而已!

  「欣怡,妳和麥格……妳對他……」她欲言又止,不知自己該不該問。

  「沒事。」徐欣怡頭也不抬地回答。「我承認麥格長得英俊瀟灑,是個大帥哥,可一起廝混可以,如果要再進一步,我就沒啥興趣了……大概是不來電吧!而且,妳不覺得他就像那種只想玩、不想負責的紈袴子弟?」

  「是,是嗎?」湯綺如臉色一白,想起了斐爾……他不就如同欣怡所言的嗎?而她是否已陷入那種不堪的「模式」而不自覺?

  「我是這麼覺得啦!」徐欣怡轉過身,臉上透出一絲無奈,「之前我說過,要在旅遊期間放開心胸,用力玩個痛快,甚至找個男人來段韻事……可我雖然說得豪爽,心中卻還是有些顧忌,也不想弄得心碎回家……」她偏著頭想了一下,「不過,也可能是沒碰上對眼的人吧!誰知道我會不會突然碰上一個『投緣』的男人,立刻和他陷入熱戀……」她聳聳肩,又是一臉開朗笑容,「反正一切隨緣啦!」

  湯綺如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心中升起欣羡,十分佩服好友能如此豁達。

  相較之下,她似乎過於膽小,顧忌也太多了些。

  「妳真的不在意在旅途中發生……呃,戀情?」或許她該將昨夜的事說出來,並仿效欣怡瀟灑的態度看待她和斐爾之間的事才對。

  「這是個人的意願與自由,我有什麼權利干涉評論?凡事開心就好,想那麼多做什麼?」徐欣怡整裝完畢,看向湯綺如,「我們是不是該向餐廳進攻了?」

  「好。」湯綺如連忙回應,拎起自己方才丟在椅子上的背包。

  徐欣怡興奮地領頭走向房門,才打開門,突然想起一事,「啊!我都忘了問妳昨晚和大帥哥去看星星的事了呢!」

  跟在她身後的湯綺如一愣,直覺避開話題,「那些等有空再來聊,還是先去吃早餐比較重要吧!」

  「對對對,快走吧!」徐欣怡隨即點頭附議,直朝餐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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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過三天時間,遊輪已由大西洋進入地中海海域,並依序在每天上午八點停靠在西班牙各個港口,讓船上的旅客上岸遊覽。

  連續幾天,湯綺如偕同徐欣怡準時上岸遊覽,直到游輪啟航前才返回,將西班牙沿岸城市的教堂、宮殿及古跡遺址參觀了一番,更不忘逛逛商店,拎回一些有特色的紀念品。

  而總覺得自己的刻意隱瞞很不應該的湯綺如,在幾天上岸遊覽期間,終於用最簡單的言詞對徐欣恰說出那天她在斐爾的艙房裏過夜的實情。

  令湯綺如訝異的是,徐欣怡對她的「吐實」不僅沒有激烈反應,更沒有批判,反倒一臉興奮、頻頻追問那夜「豔遇」的詳情,令她有些啼笑皆非,暗笑自己似乎把那夜發生的事看得過於認真了。

  不過,好友不以為意的態度,也讓她緊繃了好幾天的神經放鬆下來,不再有自己做了虧心事的感覺。

  只是,精神的放鬆並不代表她不想再和斐爾有所牽扯的決心有了改變。

  連續幾夜,她不接受徐欣怡的勸說,選擇留在房裏用餐而沒有到餐廳去——明知斐爾不見得會去找她,可她就是沒有勇氣面對可能會碰上他的情況。

  「你今天不是有空,怎不乾脆跟著上岸,當她的導遊?光這樣乾瞪眼有什麼用?」

  偷偷摸到斐爾身後的麥格,弄清楚好友目光的焦點正是遠處那兩個等著上岸的東方女子時,忍不住揶揄出聲。

  聽見麥格的聲音,斐爾臉色一凝,沒有回頭,久久才語氣陰沈地吐出實情。

  「跟上去自討沒趣嗎?她已經躲我好幾天了!」

  麥格聞言一怔,覺得不可思議,「你是說那個叫丹妮的女人躲著你!?」不會吧!怎麼可能會有女人忽視斐爾的男性魅力,且還躲著他!?



  斐爾冷哼一聲,目光仍停佇在遠處那抹嬌小的倩影。

  麥格忍不住噴笑,「該不會是你對人家做了什麼事,把她嚇到了吧?」他猜測著,擺明瞭看好戲。

  從小到大,他沒見過斐爾在女人身上受過挫折,也難怪驟然碰上一個竟敢不甩他的女人,斐爾會如此氣憤與不解……說到底,還不就是男性自尊心受損嘛!

  斐爾眼神一凝,一條青筋在額際浮現,「我們是你情我願,有什麼好嚇到的!?」他用力咬牙,忿忿嗓音由齒縫進出。

  明明是個膽小的女人,卻敢大膽地躲避他!?連續幾天找不到人的愕然令他心生氣憤,同時也不解兩人才度過美好的一夜,她為什麼會選擇避開他!

  那夜擁抱她的記憶猶新,她帶給他一種極為特別的感覺,讓他有探索清楚的渴望。

  與她纏綿的感受和以往他抱過的女人完全不同,個性有些膽小又羞澀的她,體內竟然藏著一團火焰,生澀卻又積極參與的勇氣及反應,令他有一種深深被迷惑的悸動……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如此有「感覺」過。

  而他唯一無法確定的是,這種感覺會不會只是一時的新鮮感;不過他倒是很樂意去弄個清楚!

  誰知他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她就已經溜出他的手心,還躲得不見人影!

  一開始他以為她是被兩人之間強烈的激情嚇到而心生怯意,所以暫時不敢面對他,可連續幾日不見她的人影,他終於明白她根本就是特意躲著他!

  他不曾主動去找尋一個女人,更別提是個躲著他的女人了,而多日的等待已漸漸磨去了他的耐性,讓他開始火大起來。

  「斐爾,聽你話裏的意思,原來那晚你帶人去看星星之後,就把人家給吞吃入腹……嘖嘖,這麼『積極』的態度,還說不會嚇到人家!別忘了,東方女性一向都比較保守,不見得可以接受我們法國男人追求女性的方式喔!」麥格搖著頭,語氣聽似「勸說」,實則幸災樂禍的成分居多。

  氣忿之色慢慢由斐爾的眼底褪去,他終於回過頭,冷沉的眼瞥視站在身邊的好友。

  「你不是正和一位金髮美女打得火熱,怎麼抽得出空管我的事?」

  麥格咧嘴一笑,「哎,那不過是打發時間而已。」對一個想「淘金」的女人,早早打發她才是正途啦!

  斐爾眼中露出嘲諷,「那晚我還以為你是對丹妮的朋友有興趣呢!」

  「我是啊!」麥格點頭承認,然後做出惋惜的表情,「可惜小姐卻無意……你知道,我不勉強女人的。這種事就如你方才所言,也是要你情我願才能成事,是吧!」

  「你想說什麼?」斐爾瞥他一眼,直截了當地問。好友多年,他自然聽得出麥格話中有話。

  「我想說,既然人家躲著你,就代表她不打算再繼續下去了嘛!反正你的對象也多得是,不差她一個。」麥格判定好友百分百是因為男性自尊受損,覺得不甘心——人總有踢到鐵板的時候,還是認了吧!

  「是不差她一個。」斐爾冷聲應和。

  麥格的話沒錯,他一向不缺女人。只不過……從來都是他先厭膩走人,他怎能忍受讓一個女人搶先做了他一向會做的事!

  「那不就得了!」麥格攤攤手,不明白好友既有同感,為何眼中仍帶著忿意。

  「不過在接受別的對象前,我還是要先找到她,跟她把話說清楚……我不喜歡留『後患』。」斐爾冷冷再道。

  他很清楚自己之所以找不到她,是因為她晚上的時間都待在房裏,而他此刻船員的身分不能任意到乘客的房間區——不過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受多久,能不直接將她揪出房間,逼她面對他!



  「好好好,隨便你……不過不是現在吧!」麥格瞧了瞧兩個女人原先站立之處,「反正現下你想找的人已經上岸去了,而你現在也有空,不如我們到我房裏去喝一杯吧!」

  「一大早就喝酒不太好吧!」斐爾挑眉,「而且你還想害我丟掉飯碗!」明知工作人員不可以任意到乘客的房間,他這是明知故「邀」嗎?

  麥格嗤了聲,拽著他的手就走,「飯碗丟不掉的啦!別忘了,『皇家號』是『維拉爾』的,而你可是即將擁有『維拉爾海運集團』的人耶!」

  「規矩就是規矩!」斐爾冷冷回了一句。

  麥格腳步一頓,瞪過去,「那我們就拿了酒到你房裏去喝,這總行了吧!」

  斐爾唇角一勾,「歡迎!」

  *** *****

  對於湯綺如夜晚時間都躲在房間裏,只是為了怕碰上某人,徐欣怡實在無法苟同。

  於是,她費了一番唇舌,終於說服湯綺如,陪她一同用晚餐去。

  為了不增加湯綺如的心理負擔,她們並沒有前往供應免費餐點的餐廳,反倒選了一間需付費的餐廳,打算好好品嘗一下正統的義式料理。

  「今天晚上我們得早點睡。明天遊輪七點就靠岸了,直到晚上十一點才啟航,所以明天待在岸上的時間會很長。早點睡多儲備一些體力,免得明天走不動。」將餐廳的裝潢打量完畢,徐欣怡端起餐前酒啜了一口,一邊建議。

  「好。」湯綺如點點頭,「明天停靠的巴塞隆納是西班牙第二大城,必然有很多東西可以參觀……不過明天行程雖長,後天遊輪卻不靠岸,到時你就可以睡晚一點,不用像這幾天一樣早起。」原本心情仍感忐忑的她在餐廳輕柔的音樂聲中逐漸放鬆下來,微笑說著。

  「對喔,我差點忘了後天可以整天留在船上吃吃喝喝。不過這幾天上岸也看了好多東西……這次的旅行比我想像中還棒呢!」徐欣怡興奮的眼閃閃發亮。

  仿佛被徐欣怡興奮的心情感染,湯綺如臉上笑容加深,揶揄道:「你會覺得這趟遊輪之旅很棒,是因為這是免費的緣故吧!」

  「答對了!」徐欣怡立刻笑開嘴,「因為不用花錢,使得這一趟旅程中所看的每一樣東西都變得更加迷人……豪華遊輪之旅加上美食饗宴……真是太完美了!」她撕下一塊麵包塞進口中,一臉陶醉。

  湯綺如忍不住笑出聲,「你也太誇張了吧!你究竟是來旅行還是來吃東西的呀?」

  「都是啊!」徐欣怡再往嘴裏塞進一塊沾上醬汁的麵包,「有玩又有美食可吃,可是人生一大快事!我們要活在當下,什麼事都等下了船再說吧!」

  「活在當下?」湯綺如怔了下。這樣的人生態度不會很不負責嗎?

  見好友臉上浮起迷惘,徐欣怡大歎一聲,「我的意思是說,既然出來玩就別想太多啦!我可不是要你去做什麼驚世駭俗的事!」

  湯綺如笑了,「你是要我別顧慮太多,就算在船上碰上什麼人或做出什麼脫軌的事,就當是作了一場瘋狂美夢,是吧?」

  「沒錯!」徐欣怡咧開笑臉,「其實你根本不需要躲著向斐爾……要是我,旅途中有這麼個大帥哥相陪,不知有多愉快!反正只是短暫邂逅,彼此也不會太認真看待,下了船就說再見羅!」知道好友一向謹慎面對男女情事,她故意將話說得豁達,以免才剛鼓起勇氣走出房門的綺如又縮了回去。

  「我不是故意躲避……」湯綺如笑容略斂,「而是……」她遲疑著,不知該不該告訴好友,她會想要躲避,是因為發現自己對斐爾似乎已經過於認真……

  徐欣怡瞥向好友,「而是什麼?你不是因為『羞』於見他,難不成還有其他原因——」她驀地頓住話,目光投向湯綺如身後。

  「呃,綺如,我看現在再繼續追究你躲人的原因可能不是很恰當……」

  湯綺如不解地睇向她,「你說什麼?」

  徐欣怡收回目光看向她,撇撇嘴角,「看一下你的後面吧!」

  「你要我看什——」湯綺如困惑地半回過身,一雙燃著火焰的棕眸映入眼簾,令她臉色瞬間變白,然後又漲個通紅,身軀宛如被下了咒語,僵硬如石。

  斐爾和麥格正站在餐廳入口。

  斐爾一看見她,隨即毫不猶豫地大步朝她走過來,穿著雪白制服的他渾身散發出驚人氣勢,令她心中不禁又感到一股因他逐漸接近而升起的悸顫與騷動。

  就在這一刻,湯綺如終於徹底明白,為何自己會怕碰到他,而躲在房間裏了。

  原來這幾天心底那種戒慎懼怕的感覺,是因為她早已明白,不過短短兩天,她已然陷入情感的深淵,迷上了他……所以她才會害怕地躲起來,不敢面對心底真實的聲音。

  斐爾來到湯綺如面前,面無表情地朝她伸出一隻手,俯視她的棕眸裏燃燒著不知名的焰火。

  「我相信我們需要談一談。」終於逮到人的斐爾以壓抑的聲音說道。

  直到見到她的這一刻,他才體會出自己這幾天的煩躁全是來自於對她的思念,而此時此刻他只想立刻將她揪到一個無人打擾的地方,好好地跟她「溝通」一下!

  他低醇的嗓音如打破魔咒般,令湯綺如僵硬的身軀動了動,虛弱地出聲,「我……我和欣怡正在用晚餐,或、或許等……」

  斐爾很快打斷她想找藉口推辭的努力,「你跟我走,麥格會代替你陪伴徐小姐用晚餐。如果你仍不肯和我出去談,那我也不在意當著眾人的面和你討論我們之間的事。」他的聲音冷硬,凝睇她的目光堅持,對她試圖閃避和他相處,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火。

  湯綺如瑟縮了下,而他帶著威脅的語氣十分管用,她還來不及想出回應的話語,她的手臂已直覺反應地動了下。

  斐爾似乎已經失去了耐心,大手抓住她的手臂,將她由位子上拉起身,大掌順勢環住她的細腰,半強迫地將她帶離餐廳。

  被丟下的麥格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那從不需對女人主動和費心的好友竟以半強迫的手段帶走湯綺如,心中既吃驚又感好笑。

  直到兩人的背影在視線中消失,他才稍稍恢復正常,從容地在原先湯綺如的位子坐下,對有些呆怔的徐欣恰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

  「希望徐小姐不會介意由我陪伴你吃這頓晚餐!」橫豎他也沒事,就替斐爾攔住很有可能會跑去關切好友的徐小姐吧!

  *** *****

  把湯綺如帶出餐廳的斐爾行動如風,在她強烈跳動的心尚未回歸正軌前,他已經將她領到靠近船頭的甲板上,兩人面對面站在無人走動的船舷旁邊。

  海風溫柔地拂起湯綺如頰畔的發絲,心跳頻率依舊不慢的她瞥了四周幾眼,心想他畢竟是船上的工作人員,總能找到罕有人走動的角落。

  而她又再一次任由他擺佈,讓他將她帶至此處,這是否代表她對他一點抵抗能力也沒有?

  「你在躲我!為什麼?」斐爾大手摟住她的腰,將她困在欄杆跟他的身軀之間,忿忿不平的棕眸直瞪著她,不容她有任何躲避地與他對視。

  「我哪有……」湯綺如否認的聲音在接觸到他強烈的目光後頓時消失,眼簾倉皇地垂下。

  「沒有?」斐爾輕哼,眼神瞬也不瞬地直盯著她心虛的小臉。

  湯綺如心中一顫,躊躇半天才再次揚起局促的眼與他相對,「對,我是在躲你。」

  「為什麼?」斐爾繼續瞪她,沒想到她有勇氣坦白承認,「你不是喜歡我嗎?」他索性把話挑明瞭問。

  湯綺如渾身一震,小臉上隨即爆出的紅暈已回答了他的問題。

  斐爾盯視著她,唇角逸出一絲滿意的線條,「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要躲避我?」對這一點,他始終無法釋懷。他從沒有找一個女人找得如此辛苦,男性自尊實在很難平衡。

  湯綺如眼底閃過一絲脆弱,隨即一挺胸,鼓起勇氣回嘴,「喜歡又如何?」她很清楚,「好高騖遠」的人通常不會有美好的結局,難道她連選擇

  「不強求」也不行嗎?

  斐爾被她問得微微一愣。是啊!喜歡又如何?

  由於一向對自己的男性魅力十分有自信,所以他根本不需要費什麼心思,女人就會主動靠過來,因此她的逃避才會讓他無法理解與接受,可他也不能說她的行為及選擇有錯……

  他雖然自在優遊於男女之間的愛情遊戲,可對女人卻有很重的戒心,更討厭和女人有太深的牽扯。而湯綺如很平凡,也不似他以往來往的那種深諳男女情事規矩的女人,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很想要她,更不喜歡見不到她時,心中一直浮現的浮躁與不平靜。

  「既然不否認喜歡我,這段時間我們就開開心心的在一起不好嗎?你可知道,你這種逃避的行為一點也不像成年人會做出來的事!」斐爾微俯身,目光灼烈地睇視著她,俊臉幾乎貼上她的臉。

  「我知道……」湯綺如瑟縮著,呐呐出聲,承認自己這幾天的行為的確有些傷人。可她生平第一次做出這麼脫軌的事,才會在事後嚇得一躲了之。

  她抬眼瞅視近在眼前的棕眼,「我想……我可能是有些害怕……」

  「害怕?」斐爾俊眉一挑,「害怕那晚我們所做的事?」

  「不是的,我並不是害怕那件事……」湯綺如小小聲解釋。想起那夜兩人在床上纏綿的景況,她臉上的熱度更加升高。

  才認識兩天就上床,她生怕再見到他時,會在他眼中看到對她的鄙夷輕視,所以……

  她呐呐再道,「我想我是害怕經過那晚,你不知會怎麼看我……」

  「一個迷人的女人,一個迷惑我的女人,一個讓我見不到你時有悵然若失感覺的可惡女人!」斐爾接下話,睇視她的目光逸出一絲邪魅,唇角漾著性感的笑容,「這樣回答了你心中的疑問嗎?」知道她是因為害怕對他的感覺才躲避他,讓他心中的結在瞬間消弭無形。

  他一句「悵然若失」融化了湯綺如心中最後一塊早已搖搖欲墜的守護城牆,心的溫度暫態升高。

  這個男人連情或愛都不曾說出口,她便已然再次迷失在他深邃的眼眸裏,為他所惑……

  「如果這就是所謂的『飛蛾撲火』,那我也認了……」她喃喃道,雙手再禁不住誘惑地主動環上他的頸,屈服的身軀軟軟地偎進他的懷裏。

  既然無法阻止對他愈來愈強烈的感覺,她也沒必要再逃避了。

  明知他根本不會回報,她仍選擇奉上自己的心……

  斐爾收緊手臂擁住她,「這麼為難?喜歡我有錯?」他欣喜於她的主動投懷,可她認命的表情仍讓他頗不是滋味。

  「沒有錯。只是我一直不相信有什麼東西可以永恆不變。」她在他的懷中咕噥。

  「你不相信真愛?」斐爾忍不住問,眼中逸出純粹的好奇。

  她難道不希望他對她另眼看待,付出一切?

  湯綺如由他懷中抬頭,雙眼坦然地與他對視,「我已經體會到心動的感覺,也明白愛上某人並為對方付出是出於自己的選擇,要說這種感覺便是真愛,我也不會反對,只是我想你在乎的並不是這個!」

  看進他的眼,她更加領悟到自己對他的感覺遠比一時的激情要來得深厚。

  可惜的是,即使她願意以全部的心為賭注,可除非他亦有同感,否則一切全是白搭。畢竟這是她一相情願,而他要的很可能只是一晌貪歡罷了!

  宛如海洋深不可測的棕眸因她的話而起了微微波動,斐爾唇邊驀地勾起一抹邪魅笑痕。

  「你說對了一件事——我並不在意付出或不付出,更不相信所謂的永恆,我只要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而此刻,我最想要的就是……你。」他緩緩說完,灼熱的呼息噴在她臉上的同時,熟唇已然直接覆住她的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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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斐爾有力的大掌將湯綺如軟柔的身軀拉向自己,熟燙的唇挾著濃濃的欲望深深地吻著她,熱烈、堅定又煽情。

  他輾轉齧咬她柔嫩的唇辦,舌尖用力擠進她的牙關,與她的小舌糾纏,試探並誘惑著,而當她生澀地回應時,他宛如被點上火般,由喉間逸出一串低啞的呻吟……

  他的手掌緊緊貼在她美好挺翹的臀上施壓,將她的身軀往上推高並抵向自己,讓下腹那已然如石的堅挺緊緊抵在她的私密處磨蹭,而他靈活的舌尖則是模仿男女交歡的姿態,在她的口中進出衝刺,挑弄著她的感官知覺。

  「嗯……」感覺全身被一團熊熊火焰包圍,她無法抗拒地發出無助嚶吟,鼻端充滿他男性迷人的麝香。

  他一邊箝緊她的身軀,一邊大手在她背部隔著絲料來回撫動,再繞到前方兩人的身軀之間,大掌罩住她飽滿的乳房揉搓擠壓,之後,急迫的手掌順著她身體的曲線滑下,探入她雙腿間灼熱的密處……

  「唔……」她在他口中呻吟著。

  清楚地感覺到他那急迫明顯的需索,讓她全身的血液也跟著沸騰起來,熱度竄升之快,令她幾乎承受不住。

  她從沒有感覺如此「被需要」,此刻的感覺比上次和他在一起時更加強烈,而在她體內奔竄的熱流也愈發熾烈……

  突然,他所有的動作都停下了。

  她不解地睜開眼,發現他緊繃著俊臉,眼神灼燙地緊盯著她。

  她瞬間全身僵硬,眼中逸出困惑,「呃……有什麼不對嗎?」

  「一切都很完美,就是地點不對!」他喑瘂的嗓音透出被強抑的情欲,他緊緊攬住她的腰,開始帶著她移動。「我們再不離開這裏,我恐怕就要不顧一切地做出驚世駭俗的行為了!」

  *** *****

  斐爾再一次將湯綺如帶回自己的艙房。

  而仿佛由甲板走到他房間這段距離已耗盡他所有的忍耐力,一進入房內,他立刻將她扯向自己懷中,有力的雙手抱起她微微舉高,熟唇用力覆上她的紅唇。

  她則是雙手環住他的頸項,毫無抗拒地回應他那宛若想要吸走她的靈魂、灼烈需索的熟吻。

  熟吻持續著,他抱著她,將她帶進了臥房。

  他在床邊將她放下,熱燙的手靈巧地褪去她身上一件式的小洋裝,露出其下絲薄的蕾絲內衣,襯著她泛著紅潮的白皙肌膚,更添一絲豔媚之姿,深深迷惑著他。

  他迅速的動作令她低呼出聲,而他更進一步解開她身上僅剩的內衣褲時,她不由自主發出半驚慌的呻吟。

  濃濁的呼吸聲回蕩在室內,斐爾目光灼灼地盯著她誘人的胴體,大手三兩下扯落自己身上的衣物,然後迅速又急切地將她壓倒在床上。

  「斐爾……」湯綺如閉上眼,嗓音微微顫抖,透著一絲驚慌與無措。

  感覺他炙熟的體溫包圍住她,佔據她所有的感官知覺,她無法欺騙自己,說出自己不想要他的謊言——她真的想要他,想要感受被他緊緊擁抱且與他深深融合的滿足感覺……

  「是的,寶貝……我在這裏……」眼底進出強烈欲火,他再一次重重吻上她,有力的大腿撐開她的雙腿,堅硬腫脹的男性象徵緊緊抵向她雙腿之間的溫暖芳澤,反覆磨蹭。

  「唔……」她迷亂地在他口中呻吟、察覺自己體內逐漸沁出動情愛液,不知所措及羞赧的感覺令她的身軀微微顫抖著。

  他肆虐的熟唇終於稍感饜足地往下滑落,貼在她柔嫩的頸部舔吻並逐漸下移,一路來到她的胸前……

  「嗯……」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好熟,每一處被他熟唇碰觸過的肌膚都彷佛被烙下印記般灼燙,酥麻的快感一波波湧來,深沉的渴望自體內竄升而起,漸增的強度令她難耐地蠕動起來。

  他需索的唇含住她胸上的瑰紅蓓蕾,反覆吸吮舔弄,靈活的舌尖挑弄著她的敏感,並將之納入齒間輕輕齧咬,讓那朵嫣紅更加挺立綻放。

  「啊……」她輕吟著,尖銳的快意竄遇她的全身,她不由自主拱起上身迎向他恣意挑勾的唇,細細喘息聲逸出口中。

  他的氣息粗重,熟唇再次向下移動,舌尖滑過她的嫩膚,在她的肚臍四周輕舔、戲耍,進一步撩高她體內的悸動欲望。

  「啊……」小腹肌肉猛烈一抽,她驚喘出聲,下腹春潮更加淌泄,體內渴求需要的感覺愈發尖銳,壓力明顯加深。

  他一雙大手緩緩推高她的雙腿,熟唇隨即落在她雙腿間的私密花叢,舌尖挑弄著層層柔嫩辦蕊,找到最脆弱敏感的花心舔觸、撥弄……

  「斐爾……啊……」強烈的刺激快感令她尖叫出來,拱起的小腹劇烈抖顫,極度的愉悅讓她眼前進出一片火光,腦中昏眩不已。

  他繼續舔舐著她,舌尖在花心上滑動,摩擦那最敏感的一點,耳邊傳來她不斷的嬌喘嚶吟,令他下腹的男性腫痛不堪,幾乎難以忍耐,直想不顧一切地衝進她的體內,用力地佔有她。

  持續含住那悸動的花核,吸吮她身軀自然的幽香滋味,他的手指探向她芳澤氾濫的花徑人口,慢慢滑了進去,輕磨慢蹭,試探每一處敏感的肌理。

  「嗯……」她呻吟著,敏感的花徑在他的刺激下不斷沁出濕滑愛液,激昂的快感令她愈來愈昏眩,體內欲望的壓力愈築愈高,幾已達到忍耐的頂峰。

  驀地,她全身一僵,一道白熟化火焰在她眼前爆開,歡愉的高潮瞬間湧來令她尖叫出聲,極樂的歡愉令她體內的肌肉痙攣緊縮,全身劇烈顫抖抽搐。

  由她口中發出的歡愉尖叫聲,震斷了斐爾最後一絲耐力,他發出獸般的低吼,灼燙難耐的身軀迅速壓上她猶是悸動未止的嬌軀,幾欲爆炸的男性抵向她濕濡的女性入口,毫不遲疑地挺入,堅決地貫進她的體內深處。

  「呃……」她呻吟出聲,感覺一股巨大的壓力將她體內的肌肉撐開至極致。

  少了初次交歡的痛楚,迅速湧上的快感全然侵入她的感官知覺,她深深感受到他強烈的激情熱度。

  她好小又好緊,緊窒的女性肌肉緊緊裹住他所帶來的銷魂快意,令他控制不住的立刻動了起來,饑渴的男性來回進出她柔嫩甜美的體內,享受那無與倫比的特殊歡愉快意。

  「啊啊……」她發出快意的嬌吟,無意識地拱起身子,隨著他衝刺的動作擺動著。

  渴求的堅挺緩緩退開再重重貫入,探進她體內最深最敏感處,一次次的重擊力道不住探索著她的底限,也宛如在她身上烙下印記。

  空氣中彌漫著歡愛的氣息,室內的熟度愈來愈高。

  「斐爾……」無法控制的欲望渴求再次由體內竄升,她發出哀求般的呻吟,弓起身子迎向他的急切,彷佛想向他索求更多。

  「寶貝,就是這樣……你會得到的……」他粗喘低啞的說著,充滿誘惑的氣息,結實的身軀更加朝她壓下,熟燙的男性更是恣意忘我地在她緊窒的體內抽出送入,一次比一次深猛、有力……

  含欲的唇吻上她誘人的紅唇輾轉吸吮,並沿著她的頸項、胸前滑行,烙下熱烈痕跡……

  她呻吟著,體內欲望的熱流四處流竄,刺激著她敏感的感官知覺,逐漸形成一股激烈的壓力折磨著她。她緊緊攀住他,小臉漲紅,細汗由額間沁出。

  他攫住她渾圓的臀部,腰杆有力地衝刺著,深入她敏感的花徑深處,一次又一次狂放抽送,盡情享受她緊窄穴徑所帶給他的銷魂快意。

  歡愉的火花在她的體內四處噴灑,強烈的感覺直接侵入她敏感的神經,讓她承受不住地連連嬌吟著。終於,壓力累積到極致,陡地崩潰,熟浪在體內爆發開來——

  「啊……」她尖叫一聲,腦中一片空白,全身劇烈抽搐,嬌喘不已。

  感覺她緊窄的花徑內部傳來強烈的痙攣收縮,他炙熱的堅挺衝刺得更加急切猛烈……

  直到再也撐不住那欲焰的強度,他低吼出聲,用力一擊將男性堅挺抵向她體內最深處、將炙熟的欲望精華釋放而出……

  稍後,他癱軟在她身上,灼熱的喘息吹拂在她細汗潮濕的頸間,大手仍是緊攫住她。

  兩人的身軀緊密相貼,彷若已融合為一……

  *** *****

  接下來數日,只要斐爾不需要工作,幾乎都和湯綺如在一起。

  或許是因為兩人先前那場算是開誠佈公的談話,這幾天他們不再有類似的交談內容,在不觸及對方心中的禁忌下,彼此的熱情溫度愈來愈高,就宛如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經過幾日與斐爾親密相處的時光,湯綺如發現他除了是個調情高手,還體貼又博學多聞,加上他的幽默感,都讓她對他更加著迷,徹底沉淪在對他的感情漩渦中。

  再次在斐爾艙房裏過夜的隔天,她錯過了和徐欣怡約好一同上岸的時間,心中十分過意不去。後來她才知道徐欣怡並不是孤單一人,那位名喚麥格的男人竟毛遂自薦地陪她上岸遊覽去了。

  之後數天,這個麥格殷勤地在白日陪徐欣怡上岸遊覽西班牙各大小城鎮景致,夜晚則是帶著她穿梭在船上的娛樂設施之間,兩人和樂融融。

  「撇開富家子弟的風流天性不談,麥格這個人還真是懂得玩樂,有他相陪,對我來說也是一種新鮮的經驗啦!你就放心和斐爾去廝混吧,不用擔心我了!」

  聽見好友這麼說,湯綺如鬆了口氣,心中的愧疚感也減輕了許多。

  不過這麼一來,她也更加無法控制地沉溺在斐爾那令人銷魂的懷抱,徹底迷失了……

  他們兩人常談天,可除了在船上的工作及各地見聞,斐爾一逕避談他在岸上的生活。她也很清楚自己無權要求他如她一般敞開心胸談及較為私人的事情,畢竟他們兩人在一起的出發點不盡相同,她是執意忽略內心的警告,捧著真誠之心投入這段已知是十分短暫的「愛情」之中,而他只是把這一段當作工作旅程中的「豔遇」罷了。

  她不知道別人碰到這種情況會有什麼想法,可她並不後悔和斐爾在一起的決定。

  生平第一次,她任由感情主宰,決定及時行樂,活在當下!

  *** *****

  夜半時分,溫柔的海風吹拂著站在欄杆邊,相偎依的兩人。

  「也許是臺灣空氣污染太重或陸上光源太強,此刻站在甲板上看星星,的確要比在陸地上觀看要來得清楚多了。」看著美麗的無垠夜空,湯綺如發出歎息般的讚美,「我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多星星,這麼清晰明亮……真美……」

  「這並非絕對的。」斐爾笑看她小臉上熱切驚歎的表情,「你覺得在甲板上看星星特別清楚,或許只是因為這裏沒有文明建築和污染的空氣遮掩,天空才會特別明亮。試著在陸地上找一片曠野,站在那看星星,你可能也會有如同此刻的感受。」

  「曠野?那並不是隨意可至的,是吧!」他平淡的嗓音令她回頭瞥去一眼,眼中透出困惑,「既然你不喜歡觀星,又為何帶我來?」而且還好幾次哩。

  「我沒說我不喜歡看星星。」斐爾微挑眉,「畢竟在海上工作,有時還滿孤單的,看星星的時間可是比平常在陸地上工作的人多得多……也許是我的說法讓你誤解了,其實對於此刻眼中所看到的天際,我還是覺得很神奇的。」深幽的目光從銀黑色的天際收回,轉而落在她臉上。

  「在海上工作會讓你感覺很孤單?」湯綺如掩不住好奇。

  「有時候。」斐爾輕勾了下唇角,回答得很是簡短。在船上工作這段時間,心理上他確實偶爾會覺得有些孤單,可生理上,他卻從未有孤單時刻——當然,他並不會告訴她這些。

  湯綺如聽出他依然無意敞開心門,而這種回避的態度,讓她的心頭泛起一陣刺痛。

  有時候,當兩人繾綣纏綿之際,她會有向他傾吐憂意的衝動,但是疑懼的心態總是阻止了她湧到舌尖的話語,只因她知道自己絕對無法忍受他誤將她的愛語當成「制約」他的一種手段。

  而今,兩人相處的時光已來到尾聲,幾乎每夜都在他臂彎中入睡的她已決定什麼也不說,畢竟再過幾天遊輪便要回到出發的港口,而她與斐爾的這段韻事也將淪為「回憶」……

  她掩去心中升起的黯然,目光投向夜空,同時轉移話題,「據說古代人是以星象位置圖做為航海的依據?」

  「沒錯。」斐爾深深看了她的側臉一眼,目光跟著轉向夜幕,伸手指著天空,「那是北極星,自古至今,不知有多少航海者就是靠著它的指引,才不致於在海上迷失方向。」

  湯綺如看著他指向的那片區域,「我不懂星象,只記得有人告訴我,要找到北極星,得先找到大熊星座。」

  「的確是這樣。」斐爾勾起唇,開始對著星空指指點點,辨認星座。

  湯綺如驚歎地轉頭睇視他,「你懂得好多!」

  「只要看一些相關書籍加上有些耐心觀察,認識星座其實並不困難。」

  斐爾與她對視的棕眸泛起柔情,「記得小時候我父親送我一個天文望遠鏡,有段時間我每晚抱著它不放,幾乎……」他頓住聲,對她微笑一下。

  「幾乎什麼?」湯綺如充滿感情地追問。聽到他稍稍撤下心防談起個人私事,令她內心升起一絲興奮。

  「沒什麼。」斐爾輕輕笑了,「我只是想說,有一段時間我真的很沉迷於星象。」他再度對她露出迷人性感的笑容。

  湯綺如點點頭,感覺心中那才升起的興奮已迅速消逝,「能專注在某種興趣上的感覺一定很好。」她喃喃低語,想起自己二十幾年來從不敢放縱沉溺在特定的人事物上頭,直到上了「皇家號」,遇上了他。

  只可惜,她生平頭一次「沉溺」,感覺卻不是雙向的……

  一陣夜風吹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風變強了。」斐爾收緊環在她腰上的手,「我們該進去了。」不待她

  回答,他已攬著她轉身,朝不遠處的一道門走去。

  湯綺如無言地跟隨著他的腳步,身子不由自主地更加偎近他,試圖汲取由他身上傳來的暖熱氣息。

  這一夜,即使他那不曾有一刻降溫的熱情熾火,也無法完全掩蓋她心底深處那一片逐漸擴大的寒冷地帶……

  *** *****

  這夜,用完晚餐,斐爾牽著湯綺如的小手走在餐廳外頭的甲板上。

  由於待會兒就輪到他值勤,所以他打算先送她到船上最大的表演廳,與事先約好的徐欣怡會合。

  「每次『皇家號』都載了數千人出航,你應該也因此認識了不少人吧!」迎著拂面微風,湯綺如問出心中好奇,想多瞭解向斐爾在船上的生活狀況。而且她因為個性膽小,朋友寥寥可數,所以她一向很羡慕那些個性開朗、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的人。

  斐爾奇異的瞥去一眼,然後聳聳肩,「是遇上不少人,可是很難深交,畢竟上『皇家號』的人是以旅遊玩樂為主要目的,而不是來交朋友的。另外最重要的是,我只不過是一個工作人員罷了!」

  「我不明白……」湯綺如微瞠眼,「工作人員跟交朋友有什麼關係?」

  「我們只是『工作人員』,並不是花錢消費的遊客,那絕對有很大的區別。」斐爾性感的唇辦勾起淡諷微笑。

  在陸地上,女人因他的「家世」而接近他,在船上,女人則是看上他的「外貌」。

  湯綺如頓住腳,轉頭仰望他,半晌才說得出話來,「有這種想法未免太可怕也太……」

  「現實?」斐爾的語氣一逕平淡,「可卻是事實。你絕對想不到,世上有很多人交朋友其實都是為了某些需求。」

  「我的確是想不到。」湯綺如口中喃喃,小臉顯出失望,心中不免懷疑他的話是否存在著某些對她的暗示。

  斐爾深深看她一眼,牽著她的手再次前行,「個性單純的人確實比較不會想那麼多。」他輕淡的嗓音透出一絲嘲弄。

  「你的意思是說我比較蠢,很容易識人不清吧!」她吐吐小舌,自我解嘲的話語有一絲特意裝出來的哀怨。

  斐爾眸中透出莞爾,瞥了眼四下無人的甲板走道,突然一個流暢的動作將她拉進一處幽暗角落,並把她擁進懷中。

  他的熟唇靠近她,閃著異彩的眼睇視她,「我絕不會將『蠢』這個字眼用在你身上……」他封住她的唇,舌尖撬開她的牙關探入其中,在她的口中纏綿,直到她忘卻一切的回應他。

  湯綺如完全融化在他熱情的吮吻之中,感覺自己正一步步沉入情感與欲望的深淵,自製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想起自身的職責,斐爾用力壓下即將爆發的情欲,不甘不願地放開她甜美的紅唇。

  「我開始覺得船員這份工作很是折磨人了!當我想和你在一起時,偏偏得回去工作……」他含欲的嗓音在她耳邊呢喃,呼出的熱氣拂過她敏感的肌膚,引發她一陣震顫。

  在海上工作的期間,他擁抱過很多主動投懷的女人,好打發無聊的時光——他也只想從這些女人身上得到這些而已。

  直到這一趟,他碰到了綺如,情況變得有些……詭異。

  他發現每回和她纏綿後,心中總會有一種不想由她身邊走開的不舍感覺,他無以名之,猜想自己是否過於迷戀她……

  不過,這樣的猜想很快便被他心中的冷嗤聲音否決了。

  迷亂的感覺充斥全身,湯綺如直到斐爾將她帶離那隱暗的角落,高速奔馳的心跳才得以緩緩穩定下來。她轉頭睇向他即使緊繃卻仍是十分吸引人的側臉,低聲開口。

  「既然你還有工作要做,我自己過去找欣怡就好了。」她心中強烈渴望倒在他懷裏、享受他給予的輕憐蜜愛,這讓她得非常努力才能保持聲音的平穩。

  斐爾停步,睇視她的眸底藏著悶燒的欲望,痦瘂地問,「你認得路吧?」看著她被他吻得嫣紅微腫的唇辦,其實他也無法保證自己不會在抵達表演廳前,突然衝動地將她拉到自己的房間而誤了工作。

  湯綺如紅著小臉點點頭,因他強烈的目光,體內竄過一陣悸動震顫。

  「你有我房間的鑰匙,那晚一點就在我的房間見了。」斐爾交代完,在她唇上留下一個灼燙壓抑的輕吻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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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湯綺如看著斐爾逐漸走遠的背影,感覺他臨走時留在她唇上的啄吻,熱度依舊燃燒著她的唇辦。

  隨著兩人相處時間愈長,斐爾對她的意義也愈深,她發現自己竟然開始產生了不該有的冀望,奢想即使這趟旅程結束,或許她和他的關係也不會隨之完結。

  她變貪心了。即使理智警告她,心底的疑惑也提醒她,這樣性感有魅力的男人,在每一次的出航期間,怎麼可能會沒有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經驗,她又憑什麼以為自己會是最特殊的那一個?

  可在感情上,她仍沉迷於他帶給她的感覺中無法自拔,他每一個擁抱都讓她感覺自己之於他是特殊的、神奇的……

  她實在無法控制對他日漸增生的情感。即使他並非多金的富家子弟,而只是一個船員,可他出眾的外貌、聰明的腦子、幽默的談吐,一切都符合她最最理想的白馬王子形象。

  湯綺如留戀的目光看著遠方的偉岸背影輕聲一歎,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完蛋了……

  當斐爾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她突然記起曾和徐欣怡約好,兩人今晚要徹夜狂歡。

  可他方才卻說要她晚一點到他房間見面……

  思及此,湯綺如一急,往斐爾走遠的方向追了過去,打算告訴他自己和徐欣怡的約定。

  她才拐個彎,就看見背對她的斐爾站定在樓梯下方的陰影處,她心中一喜,向前急行兩步,卻突然發現斐爾並非單獨一人,他對面站著一位年輕女子,而由她的角度看過去,她可以清楚地看見那位十分美麗的女子臉上的憤怒。

  斐爾正在與人談事情!湯綺如霎時尷尬地頓住身子,尚未決定自己是該向前或是默默轉身離開,說著法語的女聲已然傳入她的耳中,寥寥幾句話的內容更令她雙眸瞳大,臉色丕變。

  當場,她真希望自己沒有學過法語……

  *** *****

  「我以為我的命令已經傳達得很清楚了。」斐爾瞪著突然蹦出來攔下他的菲娜,冷意由棕眸裏透了出來。

  「我遵守你的吩咐,不來打擾你是擔心誤了你工作,可你回報我什麼?原來你不想我打擾根本不是為了工作,而是為了和那個東方女人廝混!」

  「那又與你何干?」斐爾打斷她,冷靜的嗓音藏著一絲不耐。

  「怎會與我無關!?」菲娜尖聲道,「別忘了,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堂堂『維拉爾海運集團』的首腦,卻不顧身分地和一個低三下四、不明背景的東方女人糾纏不清,這教我的面子往哪裡擱!?」

  「你是我的未婚妻?」斐爾的語氣未有任何波動,冷冷挑眉看她臉不紅氣不喘地睜眼說瞎話,心中升起荒謬好笑的感覺。

  就是有這種花癡女人敢大言不慚地以他的未婚妻身分自居,還一點心虛的表情也無!看來以往他對她是過於客氣了。

  菲娜驕傲的昂起下巴,「兩個家族早有共識,你又不是不知道,幹嘛還故意這麼問我?現下沒有旁人在場,你何不給未婚妻一個吻,做為背著我和其他女人廝混的賠禮……」她微踮起腳,一臉嬌媚地主動送上紅唇。

  斐爾冷眼旁觀她矯飾的行為,直到她的唇幾乎要貼上他,他才冷靜地揪住她的上臂將她拉開,眼中露出嫌惡之色。

  「你說夠了沒有?我還有工作要做,沒空站在這裏浪費時間!」

  菲娜一愣,怒氣湧上眼裏,「你竟敢如此待我!?我是你的未婚妻,陪我說話是浪費時間!?」

  「你是什麼人,你我心知肚明!」棕眸危險半眯,斐爾冷靜的嗓音蒙上一層寒冰,「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只要在遊輪抵達終點前你不再來打擾我,我就不會提前請你下船……這樣你明白了嗎?」

  菲娜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萬萬沒想到他會如此不留情面,對她說出這麼絕情的話語,這對一向高高在上的她而言,可是個極大的羞辱!

  「我明白了!」她咬牙進出話,「不過,你廝混的對象恐怕就不太明白了!」眼底惡毒之色一閃,她頭一甩,繞過他高大的身子,直朝她早已瞧見,僵立在斐爾身後好一會兒的湯綺如走去。

  如果她得不到他,她也會確保這個東方女子得不到!

  菲娜在湯綺如面前站定,一臉厭惡地瞪著這個眼神震驚、臉色蒼白的嬌小女子,惡毒的話語毫不留情地傾泄而出。

  「別以為斐爾天天和你廝混在一起,就代表他對你是認真的!他不過是把你當成解悶的對象,好填補他無聊的空檔,等下了船,他終究要回歸正軌,遵守赫思曼家族的傳統體制,所以,別以為你是特殊的那個——你什麼也不是,只是一個上床的對象而已!至於他現在會對我發火,不過是在氣我揭穿了他那小小的偽裝遊戲罷了!明白了嗎?笨女人!」

  說完,她冷哼一聲,再惡狠狠地瞪了湯綺如一眼,隨即身子一扭走人。

  *** *****

  菲娜的離開讓周遭空氣頓時變得岑寂、凝重。

  因過於震驚而僵立無法動彈的湯綺如,看著斐爾朝她走過來,臉色並沒有顯露冷硬,但也沒有露出其他情緒。

  「你懂法語?」斐爾俯望她震驚未褪的眼。

  他不知道原本應該已前往表演廳與朋友會合的她為什麼會追在他身後而來,還聽到了他與菲娜的一番對話,不過從她此刻的表情看來,他其實不用多此一問,就可以確定她當然是聽懂了,也得知了真正的他!

  而她明白一切這件事,不知為何,竟讓他心中升起了一股怪異的怒氣。

  「她……說的是真的?」花了好半晌,湯綺如終於得以發出聲音。

  她一直以為他們之間的發展過於「童話」,誰知這並非錯覺,她的恐懼竟然是真的,「真實」比她所能想像的更要殘酷,令人感到絕望。

  「什麼是真的?」斐爾挑眉,故意反問。她眼底那抹空白,讓他心中的不悅逐漸加深。

  「你……真的不是受雇的船員,而是『維拉爾海運集團』的首腦?」她的聲音很小,可詞意十分明確。

  出發之前,她曾好奇地查了一下「皇家號」的資料,如果她沒記錯,「皇家號」隸屬於世界知名的維拉爾海運集團。資料中還說「維拉爾海運集團」絕大部分的股權其實都掌握在赫思曼家族成員手中,所以要說維拉爾海運集團為赫思曼家族私人所有也是可以的。

  而如果她方才沒有聽錯,她所認識的向斐爾其實並不是一個單純的船員,而是一個具有顯赫身分背景的貴族!

  這個發現令她感到震驚且難以接受,畢竟當他只是單純的船員身分時,她都幾乎確定兩人不太可能有未來了,現下他真正的身分如此尊貴,心中隱約猜測他只是在玩弄她的想法意外得到了證實——她不過是個供他打發時間的玩伴罷了!

  「你相信她的話?」斐爾睇視她,再一次反問。

  湯綺如眼中冒出疑惑,「不是嗎?」那個女人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是在說假話呀!

  「是真的。」平靜的眼眸浮起冷硬,斐爾語帶嘲諷地承認,「我的名字是斐爾•赫思曼,『向』是我母親的姓,而我也的確即將接下集團總裁的位子。」

  他的承認讓她的表情有刹那的呆滯,然後震驚、領悟與失望之色逐一浮現。

  「你從不曾提起……」她喃喃自語,痛苦地認知到他的確對她只存著逢場作戲的心態,才會從不提起自身的事。

  「提起什麼?」斐爾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線條,心中猜想她此刻如此震驚的表情到底是源自於真正的「驚訝」,或是過度的「驚喜」?

  「提起你自身的事。」她低哺著,心中更感悲哀。

  因為她只是一個玩玩的對象,所以他根本沒必要告訴她任何關於他自身的重要事情……

  「我們的關係與我的家世無關!」斐爾毫不客氣地回答。對女人的戒心讓他開始懷疑她問這些話真正的目的。

  「我知道無關……」湯綺如眼中滿是問號地睇著他,「可就算是普通朋友,也會偶爾提及與自身相關的事,我們已如此親密,你卻不曾提起……」悲哀的感覺慢慢漫開,淹沒抽痛的心頭,讓她無法繼續說下去。

  斐爾瞪著她深受打擊的眼,硬是將心底剛剛浮起類似愧疚的感覺推開,轉而專注在她令人惱火的「詢問」上頭。

  「知道我的家世背景會讓你比較有成就感?」

  他突來的攻擊令她臉色一白,「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該如何向他說明,因為愛他,所以想對他多一些瞭解?那並非存有其他特定目的呀!

  「不是這個意思?那又是什麼意思?」斐爾眸中閃過一絲惡意,語氣嘲諷透著無情,「別忘了,你之所以挑上我,也是因為看上我的外貌長相,不是嗎?」

  「你……」湯綺如不明白他的話中之意。

  斐爾對她一笑,可惜笑意未達眼底。

  「還記得你第一天上船的情形吧?你和你的朋友特意來向我問路,不就是因為我的長相比較出色?否則一個窮船員又憑什麼得到花大錢搭乘遊輪的女遊客的青睞?」他輕輕搖著頭,語氣颯味十足,「不過,我很快就知道你們並不是花錢的旅客,而是中了活動大獎的人,所以這種情形又另當別論了,是吧!」

  湯綺如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你怎麼會知道……」那天欣怡和她都是用中文交談,他怎麼聽得懂?難道他……

  「很驚訝嗎?我懂中文的……我的母親和你們一樣,也是來自臺灣。」斐爾勾勾唇角,「下回當你打算對別人評頭論足時,或許該稍稍留意你們所使用的語言。」看她備受打擊的眼神讓他心生不舍,而惱怒於自己的心軟讓他的用詞更加不留情。

  這是她頭一次聽他提及私事,沒想到卻是為了嘲諷她……而他甚至沒有否認或解釋方才那位自稱是他未婚妻的女人所說的話。

  可……他為什麼要對她解釋?她對他又不重要!湯綺如心中自嘲,臉色愈發蒼白,腦中突然又思及他之所以選擇和她在一起的另一個可怕的原因。

  「難道就是因為欣怡說了那些話,所以你才……」主動找上她?

  「那倒不是。」斐爾勾出一個詭譎的微笑,「因為不曾碰過你這般個性的女人,所以被你引起了興趣。」徐欣怡對他的評論根本無關痛癢,一開始就是她的清純與羞怯吸引了他的目光,他才會主動接近她。而這也是他這輩子頭一次主動「追求」一個女人。

  「可惜你還是懷疑我也是那種想釣個有錢人的女人,是吧?所以你在我面前才會從不提及自身私事,徹底隱瞞一切。」湯綺如似自問又似問他,語調透出一絲憤怒的領悟。

  「其實我並沒有想太多。」斐爾冷冷一笑,「但是預防勝於治療,畢竟我對你並不瞭解。」

  說出最後一句話,他其實是有些心虛的。和她在一起的時間雖短,可他早已確定,她的個性真誠無偽、表裏如一,甜美的性情也早已令他心動不已;可他天生的戒慎個性卻讓他主動閃避,極力避免自己陷入情感失控的狀態。

  「當初不瞭解,現在呢?」湯綺如輕輕問著,頹然與悲哀染紅了她的眼,卻猶是止不住心底那絲微弱的冀望火苗,「我在你心中的印象仍是個拜金女嗎?」

  「你是嗎?」他不答反問,冷硬嘲諷的眼多了一層莫測高深。

  睇著他的眸慢慢垂下,「依目前情形看來,你已經沒有機會確認,而我也再無機會證明自己了!」

  一個身旁早有未婚妻的男人,即使她再怎麼證明自己也沒有用了吧……

  頭一次聽見她用嘲諷的語氣說話,斐爾微皺了下眉,沒有回答,心中升起一股怪異的緊迫張力。

  湯綺如看著沈默的他一會兒,用力眨回眼底的淚意,振作起來並勇敢地對他擠出一絲笑容。

  「我想目前我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遠離你吧!畢竟我一點也不想接下來的日子在看著你眼中的懷疑之色下度過。」

  斐爾棕眼裏閃過一抹激烈的光芒,額間青筋浮現,粗聲急促開口。

  「或許這樣最好!」她說的沒錯,他的確無法保證自己不會用懷疑的目光看她,而放她走是最好的解決方法,既乎和又理性!

  湯綺如渾身顫抖,「那麼……再見了,斐爾。」她低聲勇敢的說完,忍住心中悲傷的震顫,在淚水進出眼眶前轉身,快步離開。

  斐爾沒有作聲,望著她一步步消失在他的視線中,心頭猛地劃過一道莫名怪異的尖銳疼痛。

  該死的!她該不是故作姿態,好引發他的愧疚,進而找她回來吧?

  他該慶倖的是,她並沒有像其他女人那般,在得知他的身分背景後仍苦苦糾纏、甚至吵鬧,而是主動遠離他。

  而一如他所想要的,玩樂的時間已經結束了……

  *** *****

  「皇家號」航行的最後一天,湯綺如坐在房間外邊小小陽臺的躺椅上,看著無垠的海洋,任冷冽的海風不斷拂過她早已冰涼的臉龐。

  明日清晨,遊輪就要抵達原出發的港口,然後遊覽車會將她和欣怡載到機場,搭上飛返臺灣的班機,這趟夢幻之旅的終點已經來到眼前。

  兩天前,她做了生平最勇敢的一件事——主動和斐爾分手,之後,她繼續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連續兩天和欣怡一同上岸遊覽,還買了一些紀念品……

  可惜,夜晚的時光她卻無法「勇敢」,每一回進入夢鄉,她便夢見斐爾,夢見兩人相處時的愉悅對談與笑聲,而那些在床上和他共用歡愉的畫面更不時出現,他那令人迷亂的吻,誘惑愛撫的大手……

  夢境的每一刻都是那麼美好、甜蜜,可當她醒來,現實湧上,一切痛苦也隨之而至,提醒她一切已經結束了……

  「原來你在這裏!綺如,坐在這邊吹海風,你不冷呀?」開朗的女聲伴隨著徐欣怡的身影來到陽臺,她在另一張躺椅坐了下來,好奇的瞥向湯綺如。

  「不冷。」湯綺如搖搖頭,「接近黃昏的海洋顏色很漂亮。」

  「是喔……」徐欣恰咕噥一聲,仔細端詳她的臉,「顏色漂亮得讓你瞪著海面好幾個鐘頭也不膩?」

  「我哪有看那麼久!」察覺到她奇特的目光,湯綺如困惑地問,「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看你有沒有事,恢復的狀況如何羅!」徐欣怡直率地說。

  湯綺如一愣,隨即噗笑一聲,「你在說什麼呀!我本來就沒事啊!」

  徐欣怡瞥去一眼,無奈地撇了下嘴角,「我知道你不想提起和向斐爾分了的事……其實我也不想提呀!你能輕鬆以對是件好事,若真想談,別忘了我就在這裏待命,OK?」

  「謝謝,我沒問題的。」湯綺如眨了眨眼,語氣堅定。她不是想隱瞞,而是覺得沒必要拿自己痛苦的心情影響好友的遊興。「對了,這兩天我怎麼沒見到麥格?」

  徐欣怡眼珠一轉,「我早就解除他陪伴我的『職務』,請他自個兒玩樂去了,自然不會見到他。」

  「職務?」好奇怪的詞啊!

  「哎,你和向斐爾分了之後,麥格才坦白告訴我,其實他和向斐爾是交情很好的朋友,因為怕向斐爾占住了你而使我落單,他才自告奮勇來當我的玩伴……不過那天我聽完之後,當場就解除他的『職務』了。」

  「原來如此。」湯綺如點點頭,「你不是說他是個好玩伴,怎不讓他陪伴到底?」

  「他是好玩伴沒錯,可現在情形不一樣了嘛!這兩天我們一起上岸遊覽也很棒呀!沒有他也無妨啦!」徐欣怡聳聳肩,滿臉不在意。

  聽好友闊朗的語氣,湯綺如忍不住心中好奇,「說真的,麥格長得帥,條件又好,相處那麼多天,你難道都不會……」

  「心動?」徐欣怡介面,笑了出來,「怎麼不會?一個條件那麼優的男人一直陪在身邊,為你照料一切,再鐵石心腸的女人也會心動哩!不過你還記得我告訴過你,他在賭場跟一個向他搭訕的女人離開,將剩下的籌碼都留給我的事嗎?」

  「嗯。」湯綺如點頭。

  「認識他第一天就看見那種事,把我對他的『幻想』全打碎了!」徐欣怡擺擺手,「一個隨便就跟人家走的男人還是少沾惹為妙,誰知道他床上的女人是不是每一夜都不一樣?想起來就讓人心裏不舒服……所以呢,一起玩耍可以,其他就算了吧!」她誇張地歎了口氣,「現在想來,我的膽子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大啦!」

  聽著聽著,湯綺如有些忍俊不住,「原來你是這麼看他的啊!」一個條件特優的帥哥被當成「爛人」,還真是有些淒慘咧!

  「就是啊!」徐欣怡點頭,「反正旅程就要結束,就這麼說ByeBye也好……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嘛!」

  看出她是真的不在意,湯綺如鬆了口氣之餘忍不住自嘲,「其實你才不是膽子小,而是聰明,不像我……」

  徐欣怡驀地大叫,「綺如,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每個人情況不同,是麥格和我磁場不合,不是——」

  「欣怡!」湯綺如急忙打斷她,對她微笑,「我這麼說沒別的意思,只是有感而發罷了。」

  「那就好。」徐欣怡大大吐了口氣,趕緊轉移話題,「我剛剛在紀念品店裏看到一樣東西,卻無法決定要不要買……等吃完晚餐,你陪我再去看一次,順便出個主意吧!」

  「好啊!」湯綺如立刻答應。在船上的最後一夜,她本就打算吃一頓豐盛的晚餐,再到四處走走,做最後的巡禮。

  反正,等回臺灣,多得是療傷止痛的時間……

  「謝啦!」徐欣怡綻開大大的笑容,「時間還早,我先洗個澡,我們再出門。」

  「好。」湯綺如笑看好友走回房間,目光又回到海平面上那變化多端的光影。

  然後,斐爾那張性感迷人的俊臉又悄悄地浮現在她腦海……

  生平第一次她冒了險,和一個魅力十足的男人有了一段「韻事」,又在得知他真正的身分後,毅然選擇分手好逃開一切,可是她卻怎麼也逃不開心中的痛苦。

  她會不會太輕易放棄了?甚至連試也沒試就承認失敗地退場!

  或許她應該再做些努力……事情也許並沒有如她所想的那麼絕望……

  湯綺如凝視著海面,眼中慢慢注入一絲希冀,下一刻,她猛然由躺椅起身,走進房間,並趁著心中那股強烈的衝動消失之前,抓起桌上的電話撥號。

  鈴聲響了又響,一直沒有回應,激昂的心慢慢沉落,她失望地重歎—聲,正待掛上電話,有人接起了電話,她的心跳隨即一陣狂奔……

  「喂……」一道慵懶、充滿睡意的女性嗓音,清楚地由話筒另一頭傳了出來。

  這意料之外的嗓音凍住了湯綺如的意識,她的臉色瞬間轉為慘白,小手一顫,如被熟焰燙到似的,反射性地將話筒丟回座上,切斷了通話,也一併切斷了她的勇氣。

  想在下船前再見他一面已經沒有必要了。想不到不過短短兩天,他已經找到新的玩伴……

  她是個傻瓜!才會以為兩人之間還有那麼一點可能!她早就該徹底看清現實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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